年少的白玉堂收到信件礼物之后脸色一直在变幻。

  白玉堂的院子里种满了白玉堂,也是好笑。就如同当年和四位哥哥结拜时大哥笑说白锦堂的弟弟白玉堂绰号锦毛鼠一般。

  不过,如今看这一院子的“白玉堂”,白玉堂不由的翘了嘴角。

  这是白锦堂留下的为数不多的东西了。

  屋里出来一个中年男子,白玉堂唤了一声:“福伯。”

  只见那中年男子中等身材,莫约五十岁年纪,鬓角些许白发,人却是精神的很。

  福伯定眼一看,来人一袭白衣沾染尘土,面目俊俏,桃花眼,薄嘴唇,当真是年少华美好儿郎。

  “二爷,您回来了。”

  说完上前接过白玉堂的包袱和缰绳,将人迎了进来。

  听到福伯说的话,白玉堂感觉到了暖意。

  回家。

  金华白家,自从哥哥回来之后,开始变味了。要不是见过哥哥身上的陈年伤疤,白玉堂恐怕不会承认这个人是自己哥哥的。

  如今的兄长,武功全废,还将名字改了。

  当年一把折扇走天下的妙手秀士白锦堂,连着他那把机关扇子一起从人们的视线里淡出。如今的白金堂,蓄起了胡须,虽然手上还有一把折扇,但也只是把文人雅士用的普通折扇而已。如今的白家家主,仅仅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儒商罢了。

  ——玉堂,哥哥生了一场大病,之前的事情记不大清了。

  ——我怎会叫白锦堂?应是白金堂才对。

  ——玉堂,你这剑真好,是哪里来的?不对,你不是应该用的刀吗?

  如此这般,林林总总。

  白玉堂在金华陪了哥哥很久,将自己的事和家里的事说了一遍,还拖了大哥卢方一同过来帮助哥哥找回记忆。

  ——卢方……是谁?

  ——怎会,我武功平平,仅能自保而已。

  白玉堂和卢方面面相觑。

  ——玉堂,我要娶妻了。

  没过多久,因连续守孝错过花期的金华樊氏,以二十四岁的年纪嫁给了二十七岁的白金堂,夫妻恩爱,才过了一年就添了个小子,取名白芸生。

  让白玉堂感觉压抑的是,如今的兄长虽然很疼他,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尤其是嫂子进门之后。

  樊氏是大家小姐,虽管的一手好账,但不同武术。

  白玉堂曾经旁敲侧击过,樊氏什么都不知道。

  白玉堂拿出白锦堂寄过来的信件,一封封仔细阅读了起来。

  属于白锦堂潇洒的工整字迹,一字一字的诉说着白锦堂的生活。

  花种、宝剑、灵药、嫂子。

  游山玩水,抓逃犯、斗恶贼。还有甜到齁的“嫂子”日常。

  这个嫂子不是现在的嫂子。

  这是白玉堂最后确定的。

  白玉堂说起了汴梁的小院,白金堂皱了皱眉,便把小院给了白玉堂。

  ——记不得了,那院子你拿着吧,以后或许有用。

  白玉堂惨笑,问道:“你到底是谁?”

  白金堂叹了口气:“玉堂,我是你哥哥无疑。”

  然后,白金堂将自己的经历一一说出,毫无保留。包括自己怎么死的,又是怎么活的。白金堂说,能够再活一次,再看看身边的人,真好。

  闭眼前弟弟才十四岁,睁开眼后已经是十七岁的大小伙子了。

  白玉堂睁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人,半晌,开口问道:“那……白锦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