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世界。

  当织田作之助出现后, 中岛敦果断拉着恩奇都跑了。

  大佬的修罗场,他不配在这样的场景里有姓名,溜了!

  太宰治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织田作之助。

  一瞬间,时光流转, 他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他和织田作之一起在咖喱店笑闹的时候。

  但这是虚假的, 这是另一个世界的织田作之助。

  哪怕一样, 但并不是他认识的那一个人。

  太宰治闭了闭眼, 他的唇角翘起,流露出了一抹柔软而温和的笑容,像是一个早已成熟稳重的大人一般, 笑着和织田作之助打招呼。

  “哟, 织田作, 好久不见了。”

  真的是, 好久好久没见到了。

  织田作之助皱眉盯着眼前的太宰治。

  这个太宰治看上去和家里的不太一样, 哪怕黑发青年似乎很成熟沉稳, 哪怕他还在笑着, 却有一种失真的感觉。

  就像是……就像是很久以前的赤松流。

  那时候的赤松流也是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似乎看透了一切,却固执地躲在世界的阴影里, 笑着看向外面的世界, 对外界的一切都是不拒绝、但也不拥抱的隔绝状态。

  原来如此, 怪不得他们会相互吸引。

  织田作之助突然心生感慨, 如果没有赤松流,也许几年后,太宰治就会变成眼前的样子啊。

  似乎很可靠, 似乎一切都胸有成竹,可谁能知道这个人的内里早已荒芜而空荡荡, 只余下外壳被阳光照射着,偶尔洒落一点阳光进去,也是冬日冷光,温度很快就散了。

  织田作之助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知道这种状态的太宰治其实是拒绝一切的,一旦自己真的走进太宰治的内心,那就绝不能离开,如果注定要离开,那就不能靠近。

  否则好不容易凭借自己的力量生存下来的太宰治会在一瞬间消亡。

  赤松流后来就曾评价过当年他的状态。

  “我不能依靠任何人、任何存在,一旦我心中升起哪怕丝毫的侥幸,我就完蛋了。”

  而这也是当初赤松流和太宰治之间的矛盾所在。

  幸而现在矛盾解决了,他们俩总算能平安幸福地走下去。

  但眼前的太宰治……

  “怪不得他不过来。”

  来了肯定心软,若是说了什么话,家里后院就要起火了。

  织田作之助叹息着说:“太宰,你这样子可不行啊,太脆弱了。”

  只是一句话,太宰治脸上完美的笑容就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不满极了:“织田作,你太过分了,明明当初让我走这条路的人是你啊。”

  “是吗?那说明我的选择没有错。”

  织田作之助评价另一个自己:“如果你走别的路早自杀成功了吧,现在的你哪怕去自杀,也有人拉着你,挺好的。”

  太宰治听后怔了怔,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真实:“啊,果然,不管是哪里的织田作,都是一样的。”

  织田作之助说:“虽然这条路对你来说很难,但还是请你继续走下去吧,哪怕活成另一个人的样子,好歹是活着的,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就有可能遇到奇迹。”

  太宰治静静地听着,他轻叹道:“真是严格呢,织田作。”

  “因为你已经不是你了,还背负着另一个我的生命,只有你和安吾还记得我了,不是吗?”

  织田作之助的语气很严厉:“我不会说什么走出我的阴影之类的话,毕竟对你来说能活着就不错了,但太宰,不要忘记另一个我请你走下去的初衷,不要忘记我死前对你说过的话。”

  太宰治苦笑道:“好像你亲耳听到了一样。”

  织田作之助心说我有另一个你给的小抄,我虽然没听到,可另一个你知道我说了什么啊。

  “因为那也是我,哪怕我们的经历和遭遇不同,我们的心是一样的,我临死前最想对你说什么话,稍微想一下就能知道吧?”

  他理所当然地道:“我们是朋友啊。”

  太宰治听后忍不住扯了扯衣领,露出了一个无奈却释然的笑容。

  “是啊,哪怕不一样,但灵魂是一样的。”

  所以……

  太宰治轻声说:“我的确按照你的期望活着,织田作,你高兴吗?”

  织田作之助:“我不知道。”

  顿了顿,他补充说:“不知道对你来说比较有意思吧?”

  对于一个能洞彻大部分事情发展的太宰治来说,未知反而更充满吸引力。

  “真是被彻底看透了啊。”

  太宰治总觉得眼前的织田作之助比自己认识的那个更犀利更可怕。

  织田作之助:“没办法,见过了两个你,这是第三个了。”

  太宰治:“…………”

  “我对另外两个我很感兴趣。”

  太宰治笑眯眯地说:“能说一说吗?”

  “我们那边世界的你和流在一起了,流是敦的哥哥。”

  织田作之助很朴实地说:“流当年就是现在你这个样子,换而言之,现在的你遇到十五岁在港黑的你,然后你们在一起了。”

  太宰治:“…………”

  很好,他成功地被这个想法恶心住了。

  太宰治果断放过这个话题,他问织田作之助:“所以呢?另外两个我是不是有话留给我?”

  有泄题吗?做过的题肯定有答案吧?

  织田作之助没问太宰治是怎么知道的,他直白地说:“自己的事自己努力,没道理我能搞定,你搞不定……你是这么说的。”

  太宰治不满极了,他拉长语调:“那边是两个我搞定天人五衰哎!这边只有我一个!”

  织田作之助:“所以我来帮你了。”

  太宰治被这一记直球打得半天说不出话,他吐槽道:“说的好像他们俩没找你帮忙一样。”

  “的确没找我,流和你不同,他自己有战斗力,亲自上阵搞定的。”

  织田作之助叹了口气:“当时我全程在当乱步的保镖,也不太了解他们俩怎么和魔人交手的。”

  随即织田作之助补充说:“但我知道一些结果,比如军警王牌猎犬老大福地樱痴是天人五衰的一员。”

  太宰治听后神色微变:“真的?”

  “嗯,不知道流做了什么,他让果戈里临阵倒戈,天人五衰内讧,果戈里干掉了福地樱痴,流搞定了魔人,这才解决了天人五衰事件。”

  织田作之助神色严肃起来:“你这边的情况虽然麻烦,但有结果的话对你来说不算难了吧?而且敦和恩奇都可以对付福地樱痴,我们只需要找到证据证明福地樱痴的确是天人五衰的一员,以及想办法拿到【书】,修改魔人扣在侦探社头上的罪名就行了。”

  “小丑果戈里?”太宰治明显也查过死屋之鼠的信息:“猎犬福地樱痴,魔人费奥多尔,还有两个人是谁?”

  织田作之助:“天空赌城的主人西格玛,以及你。”

  太宰治:“…………”

  太宰治汗颜:“我不是天人五衰的一员,还有一个人,八成和特务科有联系。”

  织田作之助:“那个人交给安吾解决。”

  太宰治的眼睛微微睁大:“安吾?等等,你是指另一个世界的安吾吗?”

  织田作之助:“对啊,他虽然是港黑的干部,但回到特务科解决魔人的间谍,对他来说应该不难。”

  “……港黑的干部?!”

  太宰治忍不住大笑起来:“那个社畜居然去当了港黑的干部?森先生……额,对哦,那边的首领是中也,中也居然收服了安吾?!安吾居然老老实实地当干部?!”

  太宰治笑得太激烈,以至于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狗比安吾,如果当年这厮老老实实地留在港黑当社畜,织田作之助会死吗?

  “他当年跑到港黑当间谍,被流扣了下来。”

  织田作之助耸肩:“流威胁安吾,如果不留在港黑工作,他就干掉种田长官。”

  太宰治听后一脸叹息:“为什么我当初没这么做。”

  织田作之助温和地说:“你是个好孩子,太宰。”

  太宰治:“…………”

  既然有织田作之助泄题,天人五衰事件对太宰治来说就不算什么了。

  中岛敦还要绞尽脑汁地思考,太宰治几乎立刻就想好了计划。

  “先示弱吧。”

  太宰治说:“只有让福地樱痴以为自己要赢了,他才会露出马脚。”

  如今侦探社的人里面,乱步估计自首了,敦带着伪装成太宰治的恩奇都吸引别人的视线,国木田独步失踪,与谢野小姐、镜花和谷崎都在港黑那边。

  太宰治把玩着手机,他说:“说说天空赌城。”

  织田作之助大概描述了一下天空赌城的情况后,太宰治吹了个口哨,他对织田作之助说:“麻烦你去一趟港黑,帮我给森先生送个口信。”

  看到死而复生的织田作之助,森鸥外肯定心存忌惮,再找原组合成员露西帮忙,将侦探社几个成员接走,让他们去天空赌城找西格玛的麻烦。

  太宰治继续说:“让敦伪装成我的样子去赌城。”

  侦探社的残存成员都去了赌城,战场会被固定在天空,不会对横滨造成任何影响,军警也会派遣大部分成员追捕侦探社。

  如此一来,地面反而被清理干净了。

  不管福地樱痴想做什么,这对他来说都是一个冒头的好机会。

  太宰治准备叫上自己的专用打手中原中也,去找福地樱痴聊天。

  然而很可惜,他心里勾勒的计划似乎不错,可身边的织田作之助并没有执行的打算。

  “有人已经去港黑了,我不需要过去。”

  织田作之助慢吞吞地说:“我跟着你就行了,你去哪,我去哪。”

  别想甩开他!

  太宰治一副纠结的样子说:“可唯有你能让森先生退步啊。”

  而且织田作之助跟着他,他怎么出去浪呢?

  织田作之助呵了一声:“还有一个人,也能让森先生退步。”

  太宰治的眼睛微微睁大:“难不成你们那边的港黑首领中原中也来了?”

  天啦撸,他的打手没了!

  织田作之助微笑着说:“不,是中也的兄长,尼古拉·兰波过来了。”

  太宰治:“…………”

  作者有话要说:

  兄长组手撕剧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