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天,舒安之所在的村子虽然没有完全解封,但是允许私家车出去购买物资了,不过规定两天才能出去一次。

  舒安之开着车去了快递点,黎想给她寄的医用物资都到了。羽生结弦姐姐给她购买的那堆东西,大概是量太大,被海关直接征用了,因为到处都缺这些。她让他姐姐采购了这么大批量本来就是为了捐出去,现在直接被征用,也算帮她省事了。

  黎想给她寄的一大箱子物资被她取了回去,放到后备箱。她用刀直接在后备箱拆开了包装,拿出了一部分口罩还有消毒用品,给她大姨小姨还有表姐家送去。大家都因为没有口罩,出行困难。

  又过了十来天,他们终于解封了,他们这边的疫情算是被控制住了,但是出行还是需要戴口罩。总算这次她家里不缺口罩了。

  她拿出手机查着飞日本的航班,犹豫着,想过去,但是又担心她妈一个人在家。

  舒女士看出了她的犹豫和担心:“赶紧去日本吧,你男朋友该急疯了吧!我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奶奶打算回家住,有她陪我呢!”

  “啊?她怎么会想回家住了?”舒安之很惊讶:“她不是一向都不稀罕离开养老院的吗?你们三姐妹每年都想着把她接回来,她都不愿意吧?过年也就吃顿饭就走。”

  “疫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她那边人来人往太多,这次她反对我们也要把她接回来了。”舒女士回答:“刚好,她身体也健康着呢,接回了陪陪我也挺好。好歹你放心一点。等疫情过去了,她要是想回去就把她送回去。疫情期间她住养老院我们不放心啊。”

  “那我真走了?”

  “走吧,早该走了,看你看久了就烦了。自从有车以后,我就更用不上你了。”舒女士对她表示出极端地嫌弃。

  舒安之最后还是定了最近的飞日本的机票,特意定了人少的头等舱。

  因为疫情影响,国际航班班次急剧减少,价格也翻了番。又因为日本的限制入境政策,飞日本的航班也取消了不少,至少她家这边机场飞仙台的航班取消了,她只能坐飞机先到东京,再坐新干线到仙台。

  等出了票,她把航班信息发给了羽生结弦。

  “我到时候去接你!”他立刻回复。

  “不用,我到时候直接去酒店,先自我隔离半个月。机场和飞机上的人员很杂,我担心会有万一。”

  “那我给你定酒店。”

  “好。”舒安之答应了。

  二月下旬,舒安之穿着医用隔离服坐着飞机,再一次来到了日本。她以为她穿隔离服坐飞机很夸张,但是没想到飞机上还有好几个跟她一样打扮的人。口罩和手套都戴上了,大家都在尽自己的努力避免感染新冠。

  下了飞机,她直接坐新干线到了仙台,入住了羽生结弦为她定的酒店。

  她拖着行李箱进了预定的房间,发现桌上放了一个插满了朱丽叶玫瑰的花瓶,茶几上放了一袋她喜欢吃的零食,冰箱里还有她喜欢的水果。

  看着这些,舒安之觉得一阵窝心。笑着给羽生结弦发了消息,告诉他她已经到酒店了,看到他为她准备的东西了。

  没多久就收到了他的回信:到了就好。三餐我跟酒店沟通好了,把你的忌口都告诉酒店了,他们会给你准备的。知道这段时间你肯定不想我去酒店看你,那我就不过去了,但是如果想我了,你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舒安之直接就给他拨了一个电话。

  半个月后,舒安之安然无恙,于是收拾行李打算离开。

  刚把行李箱扣上,她就听见了门铃声,透过猫眼,她看见了羽生结弦。于是她打开了门,让他进来。

  没等他说话,她把行李箱塞到他手里:“先回家,这个酒店我现在一秒都不想多呆。”环视了一圈房间,确认没有遗漏的东西,背上背包就率先出门了。

  羽生结弦快步走上前,牵住了她的手,和她一起下楼。

  退了房,被他牵着上了车,才发现开车的是他爸。舒安之赶紧打了招呼。

  “安安真是辛苦了,大老远过来还在酒店呆了半个月。”他爸爸说。

  “没有没有,不辛苦的,住酒店有什么辛苦的。”舒安之赶忙摆手。

  很快就到了公寓,他爸都没有下车,把他们放下就开车走了。

  舒安之觉得很不好意思,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羽生结弦拉着进了电梯。

  家里开了空调,舒安之换好鞋,就脱下外套挂在玄关的衣架上。伸展了一下,转身看着到现在都一言不发的羽生结弦。

  舒安之看他低着头,不禁问道:“怎么了?不想跟我说话吗?”

  他好像才反应过来,用低哑的嗓音问:“安安,我需要一个亲亲,可以吗?”

  舒安之走过去,拨开他因为过长而遮住了眼睛的刘海,看着他的眼睛说:“可以。”然后抬头,问头地送上自己的唇。

  他的吻一开始带着试探,渐渐地转为温柔而绵长,再然后逐渐变得粗狂,带着他从未在她面前展示过的蛮横和凶狠。

  舒安之不禁轻哼出声,却也没有推开他,反而也用力地回吻他。

  她顺从地被他带到沙发上,身上的束缚被蛮横地解开。他的动作不复之前的温柔,还带着些许狠厉,留下一个又一个殷红的痕迹。他在不断地确认她的存在。

  读懂他的不安,哪怕有些许不适,她也没有挣扎,反而积极地配合着。

  一次又一次,舒安之如一叶扁舟,被浪潮席卷翻滚着。这次的海浪过于汹涌,自然地流露出对于海上船只的掌控欲和占有欲。

  她在他的怀里醒来,躺在他们的床上。

  他的手在梳理她的鬓角,他的唇在亲吻她的额头。舒安之闭着眼转过身,手脚并用地搂住他。

  “yuzu。”

  “嗯?”

  “yuzu。”

  “我在。”

  “yuzu。”

  “安安,我在的。”

  “yuzu,我也在的,会一直在的。”

  “安安,就算你想跑你也跑不掉的。这辈子你就只能呆在我身边。我再也不想经历一次这样的分别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万一上次分别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怎么办?安安,不要让我再感受一次这样的痛苦了好嘛?我怕我受不住。”

  “听见他们确诊的有人去世的时候,我也怕了。我好怕,我记得我最后一次见你的时候我是哭着的,如果……那我最后在你心里的样子不就是一张哭脸了吗?你该有多难过啊!”

  “不会有比失去你更难过的事情了,安安。”他拥着她,感受着她的心跳和呼气,久久不能平静。

  那次24小时失联,真的让他担心极了,犹如哮喘发作那般痛苦。但是哮喘还有药能缓解,那种担心却是没法缓解的,哪怕她后来给他打了电话告诉他她很好,这种担心也没有放下。

  从那个24小时开始到刚刚见面,他就感觉自己活在一个随时都可能失去她的阴影里。他每天都在关注中国的疫情,看看他们每天上涨的确诊人数和死亡人数,天天提心吊胆着。那种忐忑是这辈子从来没有过的。

  所以他才不顾劝阻地想去中国,可惜最后被她拦了下来。

  搂着她的手紧了紧,她还在,还健康地在他怀里。这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和充实。

  舒安之也在听着他的心跳。

  不仅他在担心她,她又何尝不是呢。哮喘患者得新冠,危险程度比普通人高几倍。虽然知道他会呆在家里,但是她还是很担心很担心。终于她见到他了,再一次感受到了他健康的心跳和呼吸,她才算是安心了。

  两个都在提心吊胆的人,终于在重逢后不约而同的放下了心。

  两人交颈而卧,耳鬓厮磨,呼吸交错间,两人安然入睡。

  醒来以后,两人发现错过了饭点。

  舒安之换上家居服,去厨房找吃的,羽生结弦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除了她让他帮忙处理食材的时候,他都从背后搂着她。这次,舒安之也没有嫌弃他麻烦。

  再一次吃到他做的菜,他不禁喟然而叹:“好吃!”

  “哈,很少能听到你主动这么赞美食物哎!好吃你就多吃点吧!希望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的胃口没有下降。”

  他摸摸鼻子,有点心虚。

  舒安之看了也没说什么,她自己胃口都变差了,也不能怪他胃口不好啊!能养回来就好了。

  “家里口罩之类的物资够吗?”舒安之问。

  “够了,上次你让姐姐帮忙采购的时候,她给家里留了好多,足够我们用很久的了。”他一边吃着饭一边回答。

  “那就好,上次纱绫酱给我寄的那批物资都被我捐了。”

  “都捐了,那你用什么?”

  “我让黎想也帮我寄了一批,她的量虽然少一点,但是够我们自己用了。接下来,直到疫情过去,我们都要好好在家里呆着,能不出去就不出去。这个赛季结束了吧?你也不能去多伦多,新节目怎么办?纯线上沟通吗?”

  “是啊,也没有办法,只能自己克服了。”

  “教练不在身边没有问题吗?”

  “我可以克服的,而且有你在呢,我很有信心!啊,对了,我给你定了一辆车,明天可以去提了。”

  “嗯????什么?车?”

  “对啊,之前有一次跟你打电话,你还说去年买了一辆车是最明智的决定吗?疫情期间有辆车方便很多,所以我想着给你买了一辆。你不是已经拿到国际驾照了吗?可以开了。”

  “你意思是我以后给你当司机?”

  “主要是你出门方便嘛!”

  “那你知道我想要哪种车吗?”

  “知道啊,你之前不是提起过吗?我记得的。”

  “好的,希望是我想要的那个,不要有惊喜!”

  “肯定是你喜欢的,你放心!”

  “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