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没能让你生在一个正常的家庭里。”
“妈妈也不想要这样, 但是已经撑不下去了。”
嘴里念念有词的女人颤抖着手将烧红的铁块从火堆里夹了起来, 看着那头酣睡中的女儿,眼中尽是绝望和不忍。
“要恨, 就恨妈妈好了, 爸爸他也是为了我们。”
下一刻,女人握紧了钳子, 毅然将铁块印在了女儿背后露出的那一块青色印记之上。
滋——
烧焦的气味散了出来,令人作呕。
巨大的疼痛使得原本美梦中的女孩被惊醒,睁开眼便看到红着眼的母亲正在伤害自己的场面, 年幼的她并不能理解一向疼爱自己的母亲为何要做这样的事情。
“妈、妈妈……疼……我疼……”
女孩的痛苦和惨叫并不能让女人停止手上的动作。女孩痛苦地扭动着身体,但背后的疼痛还是接连不断的, 不过四五岁的年纪, 她竟有了死的念想。
会死吗?
被妈妈杀死?
这是梦吗?
刚刚妈妈还抱着她给她讲故事啊。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对不起, 对不起,千鹤,妈妈对不起你, 妈妈也是没有办法啊……时间不多了,我只能想到用这样的办法了, 我真的走投无路了……”
女孩的哭喊犹如一柄利刃不断刺入女人的心脏。
如若不是走到尽头了,她也不会用这样残忍的方法伤害自己的女儿。
“即便知道那是诅咒一样的存在, 但既然能被称之为诅咒,那必定伴随强大的力量,只要善加运用即可保护你自己, 对不起,千鹤,要你背负这本应该由爸爸妈妈来承担的责任。”
“未来的日子不能够陪伴在你身边,我很抱歉。”
一切,都是为了能让千鹤活下去。
不管用任何方法,只要能活下去。
“请一定坚强地活着。”
……
背后好烫,好疼,母亲曾为了去掉她背后诅咒而烙下的伤疤又痛了。
还未从噩梦中醒来的千鹤无意识地伸手环住自己,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妈妈……不要,疼……千鹤好害怕……”
出了一身汗的千鹤挣扎着,嘴里不断念着求饶的话。
明明已经过去了很久,而她也很久没有再去想以前发生的事情了,或许就是因为去十年前走了一遭才触动了那被封存于深处许久的记忆。
那段回忆,不管多少次回忆起来,带给她的只有无尽的伤痛。
“喂,笨蛋女人!醒醒!”
爆豪碰了碰千鹤,可她还是没反应,又摇了几下,还是没醒。
“给我醒过来!笨蛋!千鹤!”
爆豪拍了拍她的脸,再推了推她,这次稍微用了点力气。
或许是被叫醒,也或许是梦做完了,千鹤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入目的便是爆豪那张写着担忧的脸,从狂妄霸道的他身上看到那样的表情实属难得。
“你来这里做什么?”
刚醒来的千鹤起床气很大,能听出她的语气有着浓烈的不满,也不掩饰,直接扭过头去不看他,现在的她没有力气去应付他。
“才多久没见你这混账倒是把之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爆豪拧眉瞪着她,环胸站在一旁居高临下地扫视着面色还很憔悴的她,刚刚那一通梦话也听得让人云里雾里的,不过他知道问了她也不会老实说出来的。
“要说的话之前都说了,我和你早就结束了。”千鹤又道,“死皮赖脸可不是你会做的事。”
“有时候真想把你那张臭嘴给缝起来。”爆豪哼了声,大概是看在她还生病的份上,难得没对她发火一顿臭骂,“给你个忠告好了,别和那个矮子走的太近。”
“特地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话?”
千鹤扭过头来,看了看心情气和的爆豪,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面对爆豪时,她都懒得伪装,她什么人他也清楚。
“你以为说那几句话就想和我断绝关系?”爆豪咬牙道,“你未免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想到那时她在天台说的那些刻意疏离他的话,心里那股火气就上来了。
“你和那个矮子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爆豪又道。
千鹤并不惊讶他这么说,昨天的时候就看到他们两个,在她沉睡的这段时间里他们估计也会谈一谈,她一直以来所做的努力都白费了,既然瞒不住,她又何必再白费心力去掩饰。
见她还从容不迫,爆豪有些不悦,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你是有什么把柄被他抓到了?该死的我说过我会保护你,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是你。”千鹤的视线从他暴起青筋的手臂往上看,落在了那写着不悦和焦虑的俊脸上,随即她抬手搭上他的大手。
有些意外她的手会如此冰凉,爆豪忽然想起那日她说过的话——
“他啊,最看不得我受凉了。”
无言。
“我没有把柄被他抓着,我是自愿到他身边去的。”千鹤低眸,敛去满眼温柔,嘴角微微扬起,似是回忆过去的点滴,心有满足。
“我自认为自己不再亏欠你什么,从答应与你合作时我就明确告诉过你,我们只是利益关系,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了,我能理解你对我的关心,但我承受不住你对我太过热烈的在意,你注定是生活在大众视野下的人,而我不一样,这么多年以来我躲躲藏藏,小心翼翼地在地底下生活……我想这点,作为这么多年的合作拍档的你,一定再清楚不过了。”
她冷静而又平淡的话就好像一颗巨石坠入了他的心湖,激起一阵有一阵的狂浪,将他狠心地卷入其中,无法脱身。
许久许久,两人都没有说话,爆豪那双望着她的橘红色的眸子里一片暗沉,他的手也无意识收拢了起来,最后握成拳,握得死死的,甚至能听到骨节发出咯咯的悲鸣。
“……为什么是他?”爆豪没有发怒,也没有咆哮,说这话时他的表情和态度都很平静。
“或许有更多更合适的选择,可我还是选择了他,这一点一开始我也想不明白,对啊,我到底又是出于什么原因呢?以前的我可能不知道,但……”千鹤忽然仰头,对着爆豪毫无防备一笑,一如当年她找上他时展露的那个令他感到放松的舒心笑容。
“不知不觉间,就离不开他了呢。”
伴随着她的动作,水蓝色的长发微微晃动,苍白的脸颊上因为她那明媚的笑容而有了淡淡的红晕,她的眼睛明亮而又通透,一切事物好像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只是这样的笑容,这样的她,却是因为另外一个人。
爆豪能感觉到胸腔下那颗心脏似乎被人扼住,捏着,阵阵痛楚和沉闷的感觉不断放大,让人呼吸有些困难。
昨夜,忙到下半夜才把她的情况稳定下来,他倒是不紧张她会怎么样,只不过是小小的感冒发烧罢了,但那个笨蛋却守在床边紧张得像个孩子似的,完了还缠着医生问长问短的,得到医生再三的保证后他才肯放人走。
当时,他只觉得那个矮子是个脑子秀逗的傻子。
只是普通的发烧而已啊,至于紧张成那样吗?
但现在看来,那个笨蛋估计就是用自己的傻气才虏获了她的心吧。
他认输吗?不,就算再不情愿承认,在对她的心意上他不觉得自己输了,再怎么说,和她一起更久的人是他,最了解她的人是他。爆豪默默想着。
可那日她在天台上所说的那一番话却又像一座巨山压着他一般那么沉重。
他真的,更了解她吗?
这让他回想起了两人的谈话。
和中也的交谈进行得并不顺利,两人都不是坐得住的人,话不投机半句多,虽然彼此都看对方不顺眼,但为了千鹤,他们还是沉下心坐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你和她是什么关系,但我希望今后你不要再出现在她的面前了。”没有询问他们之间的关系,中也一反常态,一上来便是要爆豪离开她。
“哈?你在说什么傻话?”
爆豪自然不会乖乖任人宰割,从来不会让任何人在他身上得到一点好处。
“……她的未来有我就足够了,你的存在会给她的生活带来困扰。”同为男人,中也一眼就能看出爆豪对千鹤的那份心思,正因如此他必须把话一次性说清楚。
“身为黑手党的你他妈的就有资格说这话吗?”爆豪咧嘴一笑,挑衅道,“本大爷可是和她共处了五年之久,你以为就凭你这三言两语就能对我指手画脚的?少看不起人了,混账帽子!”
“但她选择了我。”
……
爆豪忘不了他说那话时的表情。
——和此时此刻的千鹤一样,不是得意,没有杂念,很纯粹的,发自内心的感到幸福和满足的表情。
有种被彻底关在了门外的不甘。
爆豪看着千鹤,又一次没有哑口无言。
“呐,爆豪先生。”千鹤忽然握住了他的手,她的双手冷得教一向不畏冷的他打了个冷战。
“过去的五年,很感谢你。”
爆豪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这时候,病房却被人从外头打开了——
哒。
中也手上的袋子掉在了地上。
下一秒,懊恼的中也气得跳脚,当下丢了另一手提的东西,冲进来把爆豪给揪到了一边,瞪着眼叫骂道,“你他妈的怎么还阴魂不散,不是叫你不要再来缠着她了吗?你是猪吗?听不懂人话?”
“哈?你他妈找死?”爆豪也不是个好拿捏的主,上来就被中也揪着骂,暴脾气的他马上就和中也吵到了一起。
本来安静的病房因为中也的到来瞬间变得热闹起来,千鹤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个一边骂着一边过这招,两人都是体术高手,打起来颇有种神仙过招的既视感,场面很是壮观,让外头闻声而来的医生护士们敢怒而不敢言。
不过,她还是有些意外,他们两个人乍一眼看似乎两看两相厌,但其实并不是这样,至少了解爆豪和中也的千鹤看来,他们两个之间莫名地“惺惺相惜”。
两人的打闹持续了好一会,千鹤都有些倦意了。前不久吃的药又起了效用,她便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到中也和爆豪消停下来时,看到的便是千鹤靠着床,睡得正香的样子。
也许是看到她那挂在嘴角的温柔笑容,两人也没了继续争斗的意思了。
这时候,她忽然皱了皱眉,缩了缩身子,似乎是冷了。
见状,中也甩开爆豪的手,就要上去给她盖被子,然而爆豪不满地推了他一把,接着两人就这么你推我我推你的,到了她床边。
最后是中也给盖的被子。
爆豪一脸不爽地靠着墙,看着那头中也给她掖好被子,做完这些后,对方还很得意地朝他挑眉笑着,那样子仿佛在宣示自己的所有权。
爆豪有种要把人炸出去的冲动。
不过有一说一,中也在照顾起她来确实很有一套,就像是很经常这么做似的。
“她脚受伤的时候,生病的时候,都是我陪在她身边的。”中也挑衅一笑。
爆豪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不屑一笑,“那证明她在你身边也没过得多好嘛,看来你这矮子也不怎么样。”
“哈!?!!”中也一口气咽不下去。
“怎么样,我有说错吗,你这自以为是的矮子!”
“矮子矮子矮子他妈的我忍你很久了!”
“来啊,干多一架啊他妈的我才忍你很久了!”
两人约着,到外头“再续前缘”了。
一个是热门强势英雄,一个是万人敬仰的黑手党干部,就这么为了自己喜欢的女性,像争玩具的小孩一样闹得不可开交。
**
千鹤又做梦了。
今早那个被母亲烫伤后背的梦又一次上映了,只不过这一次她并没有感到很痛苦。接着,一些被她忘了很久的片段开始播放——
时间太过久远,对于和母亲一同生活过的点点滴滴,因为年纪小她能记得比较清楚的情况比较少,大多数记忆中,那个被她称之为母亲的人总是病恹恹的,虽然瘦弱但却总是把她抱在怀里,在那个又脏又破的铁皮房给她讲故事,对她温柔地笑着。
她清楚地记得,母亲还在世的时候,她不曾饿过一次肚子。每一次每一次,回忆起那段残缺的过去时,镜头总是定格在母亲那瘦弱的背影——她用那双布满伤痕的双手一次次在垃圾堆里翻找着足以果腹的食物。
“只要你能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
她印象最深刻的,便是这句话。
她不理解过母亲,也恨过母亲。她痛恨自己的父亲,丢下她和母亲在贫民窟自生自灭;她也恨过母亲,最终还是让她一人孤独地面对这个世界;她恨自己也恨这个不完整的家庭,让她在那样年幼的年纪里饱受欺凌,被烫伤被谩骂,她的童年甚至没有值得回忆的快乐过往。
但也只是恨过,想过自暴自弃的她在遇到了那个总是守时地给她带很多好吃的人,他带她去游戏厅,告诉她游戏,告诉她贫民窟外面的世界可以那么开心。
“若是将来……将来出现了一个愿意接纳你,待你很好的人的话,请不要畏手畏脚,努力去追寻自己的幸福,只有自己努力争取得来的,才会是永久的。”
“我也相信,你一定会成为最温柔贤惠的妻子,也一定会遇到最深爱你的人,那个人会给你最好的保护,一个温暖的家,一个充满爱和幸福的家。”
“一定要幸福啊,小千。”
母亲的教诲早已刻入了骨子里,她一刻都不敢忘记,为了能活下去她用尽了各种方法,甚至于后来被抓回杰索家族,她都不曾有一刻想过放弃自己的生命。
学会长大,学着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妈妈,谢谢,我现在很幸福哦。”
梦里头,千鹤抱紧了泣不成声的母亲,她早已放下了过往,因而她更加珍惜现在和未来。
“未来,也会带着你们的份,一直幸福下去。”
……
再度睁开眼已经是下午时分了,除了睡太久头还有些晕晕的,千鹤现在感觉浑身轻松,烧也退下去了,身子痊愈了,心里的伤痛也痊愈了。
“你醒了啊。”一直守在床边的中也看到她醒来,脸上漾开一抹愉快的笑容。
千鹤有些木然。
中也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见她还是没什么反应,吓得吵着要去叫医生来给她看看,不过才刚起身,她却拉住了他。
顺着被扯的衣角往上看去,中也看到了她那含笑的眸子,那个爱笑的她又回来了。
情难自抑,中也将她拉入自己怀里,恨不得把她纳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千鹤咯咯地笑着,她的声音如银铃般悦耳,教他动容。
“……我回来了。”千鹤蹭了蹭他的胸膛,笑道。
中也抚着她的背,闭着眼满足地叹了口气。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
爆豪在千鹤睡下后不久就离开了,千鹤也没细问太多关于他们两个之间发生的事情,反正能说的话她都说了,爆豪也不是傻子,肯定会明白她的心意的。
考虑到千鹤身体虚弱,中也又去办理了一次入院手续,登记的人从小千鹤变成了大千鹤,由于一次性支付了足够多的的钱,医院方直接给拨了一间独立病房给他们。
晚上的时候,中也给千鹤热了吃的。不过整个过程下来他似乎恨不乐意,追问了才知道原来吃的东西是爆豪买的,还特地强调了是她喜欢的,这可让大醋坛子一下子碎了。
千鹤连连安慰以后中也才好了一些,但就他爱吃醋这劲头一时半会消停不了,千鹤也只好把以前给爆豪打工过的事情给交代了。
不过她也没明说替他做什么,当然她也有信心爆豪不会和中也说太多,毕竟她做的事情可见不得光。
“你以后就好好上学,别说是一个你,十个一百个你我都养得起!”
“哇,你原来这么贪心呀,一个我还不够,还要十个百个我吗?你想得美呢~”千鹤调皮地吐吐舌头。
“就你会说!”中也瞪了她一眼,鼓着脸地舀起一勺粥,板着脸说道,“张嘴,啊——”
千鹤笑着张了口,很是乖巧地把粥全部吃完,本来她也不用喂,但因为手上有过扭伤,他是说什么也不让她自己来了,不过既然他喜欢,她也就乐得让他做。
粥都吃下去了以后,千鹤表示想站一会,中也便抱着她下了床,末了还扶着她走了一会,让千鹤有种自己得的不是感冒而是伤了脚的错觉。
虽然知道他对她生病一事大惊小怪的,但看他紧张成这样也是很意外了。可他毫不掩饰的关心让她感到由内而外的幸福。
“你,你在十年前……都……都过得怎么样了?”中也有些别扭,越想越在意她在十年前都经历了什么,还有十年前的她回去以后会不会有危险,这样一想,他是真的有一堆疑问了。
“你的伤……也是那边的人造成的吗?”中也又问,视线落至她那缠了绷带的手,有些不快。
千鹤伸手搂着他,笑道,“遇到了很多人,这次回去我很开心。”
“怎么会开心!都受伤了,你这笨蛋!”中也敲了敲她的脑门,“快说说都到底是怎么回事?”
接着,千鹤便把自己遇到中也再加入羊的事情都和他说了,至于遇到太宰以及被抓入港黑的事情她是闭口不谈的,倒不是怕他去找太宰麻烦,她的想法从在十年前时就没有改变过——他喜欢现在的生活,也爱着组织,那么她就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他的选择。
若要使给中也知道港黑对她做过的事,怕是他得为难了,她并不希望自己让他感到困扰。
不过这样一来,千鹤受伤的事情也被归结为白濑等人所为,一时间中也心里又气又无奈,气白濑他们也气自己。
“别皱眉啦,这皱纹都快夹死蚊子了。”千鹤伸出手指来抚平中也的眉头,轻松地说道,“本来你年纪就比我大,要是不注重保养可会比我老得快的哦。”
闻言,中也脸色一变,摸着脸有些惊愕。
看他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千鹤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抱紧了中也,情不自禁地蹭了蹭。
“听好了,你这个笨蛋总是总是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扛,十年前就这样,十年后还是一点也没变,这样过得多辛苦啊,我会心疼的啊。”千鹤闷闷出声,而后在他怀里抬起脑袋来,澄澈的眸子里的他有着惊讶的表情。
“我不想再看到你因为这所谓的狗屁责任感把自己压垮了,我很生气,真的很生气,你为什么就不能多替自己想想?”
“……抱歉。”中也伸手搂紧了她。
“不要道歉,我不想听到你对我说这样的话。”千鹤以一指抵住中也的唇,朝他温和一笑,“希望和我交往的时候,你不要用责任来敷衍我,那样我可是会很受伤的。”
“我是全心全意地和你在一起的,也希望你毫无顾忌的,对我毫无保留。”
“你这家伙……真是拿你没办法啊。”
眸光闪烁,中也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手一步步往前移,最后改为摩挲着她那娇嫩的唇瓣。
“想要KISS吗?”她的眼里满是邀请。
“那还用说吗?”中也笑着低头吻住了她那甜美的唇。
唇齿相贴,舌尖相绕,中也捧着她的脸加深了这个吻,她的过分香甜美好激起了许久以来他的渴望和索求,阔别多日的重逢总是令人沉沦,他也不例外。
但他也不是全然失控,亲吻循序渐进的,由一开始的轻轻触碰,一步步往下探索,手臂同时圈得更紧了,一刻也不愿意放开她,生怕她会因此溜走。
无意识的嘤/咛像是在鼓舞他,她迷蒙的眼神恍若夜空中闪烁的星辰,美得令人意不开眼。
许久,千鹤气喘吁吁地靠在中也的怀里,腿儿开始发软,只得娇嗔地以粉拳敲打着他的胸口,脸上一阵燥热。
“笨蛋中也……我可没说要这么乱来啊。”
“你太可爱了,我一时没忍住,抱歉。”中也神清气爽,笑容满脸地抱着她回了床上。
听着他的赞美,千鹤心跳得极快,一张脸羞得更红,果然这种事情无论多少次都还是让她这么害羞,尤其对象还是自己喜欢的人。
“睡觉吧,我明天再来陪你。”中也给她盖好被子。
掖好被子后,中也身形一僵,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而后扭过头去看羞得像只煮熟的虾的千鹤。
“说起来……”中也有些欲言又止。
“又怎么了?”带着几分恼意,千鹤拉高被子,看着他,以为他是打算临走前又来一次。
“你刚刚说,你和十年前的我过了一夜?!”中也眉头皱得死死的。
千鹤听他说起这茬,刚刚那股羞意都下去了,不得不说这醋王名称不是随便起的,他连自己的醋也吃,厉害了。
“所以是和你过了一夜,有什么问题吗?”千鹤眨巴大眼,故作疑惑。
中也面上一红,“那那那哪能一样啊!”
“怎么不一样?”
“十年前是十年前,现在是现在!肯定不一样啊!你这笨蛋都做了什么?!”
“怎么又骂我了?”千鹤委屈,“十年前的你对我那么好。”
“他对你好?怎么对你好了?!”中也抓住她的双臂,满脸紧张。
“好疼啦!”
听到她呼痛,中也一惊,赶紧松了手,尴尬地站在一边,玩着手,欲言又止的。
“……抱、抱歉。”
千鹤揉揉发酸的手臂,抱怨道,“都是你啊,有什么好介意的?”
“都说了那不一样啦!”中也红着脸抗议。
“那这样好了,”千鹤慧黠一笑,随即拉开了被子,拍了拍自己的床边空的位置,笑着道,“给你睡回来好了,当做是补偿。”
千鹤看着中也的表情从一开始的震惊不敢相信,到之后的兴奋期待,再到后来的正义和怀疑人生。
“不来吗?”千鹤笑着问。
“不了不了。”中也扭过头去,认怂。
“那就算了。”
千鹤故意吊他胃口,果然看到他露出失望的表情。
“陪我躺一会吧,中也?”
中也扭回去,悄咪咪地看了眼床上的她,她的笑容是那么令人难以拒绝。
“我好寂寞,陪我多聊聊吧?”
“咳咳,下、下不为例啊。”中也光速上床。
呵,这男人该死的面子。
千鹤皮笑肉不笑。
岁月静好,中也傲娇。
……
作者有话要说:甜吗?就问你们!甜不甜!
今天日万,还有下一更,晚一点来看噢!
中也战胜了爆豪,坐上了傲娇王的王座!
ps新坑开了,求大家去瞄一瞄嘤嘤嘤
接档新坑→鬼灭话痨女CP富冈:《勇哥脱单史》
↓作者她说爱一次中也不够然后要爱第二次!
中也二代文→超软萌一家三口:《某天我当了爸》感谢在2020-01-30 23:15:53~2020-02-01 15:58: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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