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不知处,兰室

  室内整整齐齐摆放着一排排书案,身穿素雅白衣头戴云纹抹额的蓝家弟子依序坐于其中,角落的香炉上缕缕淡淡的青烟缓缓升起,染得满室清香。

  今日是蓝忘机给蓝家亲眷子弟讲学的日子,此刻虽时辰尚早,却已然过了讲的阶段,弟子们都在低头研读书籍,只偶尔有一两人会到坐于上首的蓝忘机处释疑解惑,是以室内显出一种超凡的安静。

  蓝景仪低着头抄抄写写了半天,抬头歇气的空档偷偷瞄了一眼坐在他们斜后方一个不起眼处的魏无羡,然后趴下身子,借着前方的人挡住蓝忘机的视线,扭头向坐在他右侧的蓝思追小声道“思追,你看魏前辈……”,他声音很小,奈何现下兰室太过安静,以至于坐在他们周围的人都听到了他的话,都是一群小少年,好奇心重,于是都不自觉的地往魏无羡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

  回到云深不知处已有快一个月的时间,除了与两人关系更为亲密的蓝思追与蓝景仪,其余的蓝家弟子这段时间几乎都没怎么见到过魏无羡,今日看到他与蓝忘机一同出现在兰室时,都是一副惊讶又惊喜的神情。

  倒不是说魏无羡不应该出现在兰室,这几年过来他也会时不时的来给小辈们授课,给他们做一些夜猎中可以使用的小玩意儿,只是知他有孕后所有人都以为这段时间他不会再来了,谁知今天竟然起了个大早跟着蓝忘机来了。

  然后弟子们又以为他既然来了,依他以往的脾性应该至少会讲上几句,结果他除了进门的时候给他们打了个招呼,就一直坐在角落里一声不吭,现在竟然还睡着了。

  魏无羡的坐姿可谓是极其不雅正,半边身子斜靠在书案上,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搭在书案边缘,手里一本书只轻轻捏住了一角,将落不落地从书案上垂下来,只要魏无羡稍微一松手,就能马上从他手里掉下来。

  他之前应该是在看书的,只是不知什么时候看得困了,手里的书都忘了放下,也没想着换个舒服点的姿势,就这样闭上眼睛睡了。又是面向众弟子的方向睡着的,所以才让蓝景仪微一转头,就看到了他这副样子。

  别人也许不知,蓝景仪和蓝思追却是知道的。回了云深不知处后,不知是不是因为脑子里一直紧绷着的弦终于放松了下来,本来只是胃口有些不好的人,一下子各种不好的症状都出来了。

  刚回来的那几天,有一日厨房专门给做了点汤端过来,已经是特意撇去了油脂的,谁知一打开盖子便又呕又咳,又不巧被蓝景仪和蓝思追正好撞见,两人看得面色都变了。

  再后来,本来完全吃不惯蓝家的树皮草根,苦菜药汤,总是要蓝忘机给他另开小灶的人,现在却只要这些了,不再说苦得难以下咽,竟还吃得了不少。蓝家的药膳于身体有益,歪打正着还让他省去了一些汤药,只是说着似乎是真的省了事儿,到底还是折腾人的,时间一长就磨得人提不起精神。

  蓝景仪旁边坐着的几人,看着那本欲落不落的书,都开始紧张起来,心想只要他手里的书一动,人肯定是要被惊醒的,魏无羡的样子一看就是不太舒服的,已经睡着了眉头还微微皱起。几个平时活泼点的都开始向离得最近的蓝景仪使起眼色,想让他去拯救一下那本书,弄得蓝景仪不停向一边的蓝思追投去求救的目光。

  正纠结着,就见一只手伸过来抽走了魏无羡手里的书,然后就见蓝忘机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们这边,蹲下身子的同时也挡住了几人的视线。手里的东西突然被拿走,魏无羡身子抖了一下睁开了眼睛,眼里的睡意还未褪去,却第一时间抬手摁着胸口一脸隐忍。

  他这一醒来就犯恶心的症状到了现在也不见减轻一点,明明刚才只睡了一刻钟不到,蓝忘机看他这样,也不敢再有别的动作,在一边等着他慢慢平复了,才低声问“可要回去休息?”

  魏无羡摇了摇头,回来后他几乎就一直闷在静室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感觉自己都快要闷坏了,却又没法像以前那样精力充沛地到处找乐子,肚子里的小人闹得他连逗蓝忘机的力气都快要没有了,好不容易不那么难受了,又要调侃蓝忘机,“二哥哥这回可真是把我带回家藏起来了”。

  今晨他难得醒得比蓝忘机早,精神也好,等蓝忘机起来后便说想要跟他一起,蓝忘机本不同意,可转念一想,他这段时间几乎哪都没去,怕把人给闷坏了,这才把人带了出来。

  “我没事,就是刚才一不小心睡着了,蓝湛,一会儿下了学,你陪我出去走走吧,这段时间闷得我头晕。”如果不是对面还有这么多弟子,魏无羡可能又要靠到人身上去了,两人低声说了几句,他便又催着让蓝忘机回到前面去了。

  再过了几日便是中秋,纵然如姑苏蓝氏这样不染烟尘的地方,也免不了要庆贺一番。团圆日,贺团圆,所以这一天,云深不知处的弟子都被放了一日的假,好与家人同贺中秋。

  这样的日子,蓝家家宴总算不再如平日里的家宴那般死气沉沉,但毕竟平日里都是各种规矩束缚的人家,再热闹也无法热闹到哪里去,只是比往常稍微多了些烟火气,端出来的饭菜也没什么变化,魏无羡在云深不知处呆了几年,早已对这些没了期待,只说家宴过后要带几个小辈下山逛一逛,让几个少年兴奋了好长时间。

  蓝家的中秋过得无甚特别,山下的镇子里却是热闹的很。魏无羡看了眼熙熙攘攘的街道,果断地让跟在身后的蓝思追等人自己玩闹去了,自己则拉着蓝忘机找了个酒楼赏月品茗。

  他俩选的楼上雅间刚好可以看到整条街道,也可以看到他们带来的几个小辈在人群中玩乐,魏无羡远远地望了一眼,回头朝蓝忘机道“本来是想在街上走走的,可今天人委实太多了些”,这样说着脸上便极为配合的露出了遗憾不已的神情。

  蓝忘机闻言,认真地看着他道“若是想去,我陪你。” 魏无羡闻言,弯了眼睛摇头,一只手状似不经意地在小腹上轻轻抚了一下,道“我可不想让我的含光君被哪家姑娘瞧上了眼,到时候跑到云深不知处喊着非蓝二公子不嫁,可要让我这个柔弱男子如何是好?”

  “不会”,蓝忘机握着他的手,神情严肃起来“我们已是道侣。”

  “我说着玩的蓝二哥哥”魏无羡将他的手放到自己小腹上,继续道“小小人儿都已经在这里了,我相信我们雅正端方的含光君是不会抛弃我们的。”

  “嗯,不会”,蓝忘机低头看了一眼魏无羡的小腹,坤泽的身体本就生的纤瘦,天气渐凉,他又穿的多了些,这样看是看不出什么,但他却是知道的,那里已经悄悄鼓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一个小小的生命正在里面慢慢长大。

  雅间的房门突然被敲响,蓝忘机起身去开门,是酒楼的伙计给他们送了饭食过来,因之前魏无羡说许久没有换换口味了,所以虽然已在家宴上用过饭,两人还是点了几样小菜上来。等伙计摆好饭菜离开,魏无羡才看着桌上据说是为了庆祝中秋佳节,店家给酒楼里的客人送的小食笑了出来“这两样我可都吃不得。”

  每年中秋之时,螃蟹黄满膏肥,是以许多人家都有吃蟹的习惯,另外金秋八月又桂花酒酿造的佳期,桂花又有着富贵吉祥、子孙昌盛好寓意,中秋之夜,于阵阵桂香中仰望月中丹桂,再饮一杯桂花蜜酒岂不美哉。而这酒楼给送的,正是桂花酒和蟹粉粥。

  酒还好说,粥却是闻都闻不得了,偏偏他这会儿对这些味道敏感的很,那盖子只开了一点口,魏无羡只闻了一会儿就脸色微变,蓝忘机只好赶紧将它端的远远地。

  回到云深不知处的时候夜已深了,魏无羡过了兴奋劲儿困得不行,没等回到静室就先靠在蓝忘机身上睡了过去。可等蓝忘机沐浴完又熄了灯烛走到床边,却见本来已经睡着的人又醒了过来,此时正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见他走过来,不等人躺下便起身靠拢过来。

  蓝忘机正想问他怎么起来了,就听魏无羡用极轻地声音唤了声二哥哥,嗓音微哑,在一片幽静漆黑的夜中,带出一份引人遐想的神秘和诱惑,蓝忘机动作一僵,未等回应,怀里的魏无羡便已经迫不及待地仰头将唇贴到了蓝忘机的喉结上,却没作停留,只是轻轻碰了一下,便攀着蓝忘机的肩头一路吻了上去,最后在蓝忘机的唇上重重吮了一下。

  两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蓝忘机自是立马就明白了他想做什么,稍稍将他拉开了些距离,语气略重地唤道“魏婴”。

  魏无羡低笑了一声,空气中便有丝丝缕缕的甜香散了开来,颌线优美的下巴搁在蓝忘机肩上,灼热且有些急促的呼吸就这么吹在了蓝忘机耳边,“二哥哥唤我做什么?”他说着又在蓝忘机耳边印下一吻,道“我们都多久没有…做过了,你都不想我的吗?”他一边说着吻着,一边又极不老实地伸手去摸蓝忘机身侧衣服上的系带。

  蓝忘机连忙按住他的手,沉声道“不可。”

  “为何不可?”随着魏无羡故作疑惑的声音传来,周围的甜香也愈发浓郁起来。

  蓝忘机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尚有孕。”

  魏无羡闻言又发出一声笑来,“最近不知是谁每日拿着些医书翻来覆去地看,可是不可,蓝二哥哥…你真的不知道吗?”

  蓝忘机又说“你受不住。”

  “你都不试过,怎知我受得住受不住?”魏无羡含笑地声音传过来,“以前听学的时候,叔父不是还常说,光懂方法不行,要实践出真知?”

  魏无羡抽出被蓝忘机按住的手,眯着眼眸去摸蓝忘机的抹额,熟门熟路摸到系在脑后的那个结,颇有些不管不顾的将它扯了下来,用带着笑意的声音问道“蓝湛你什么时候也只注重书本,不重视实践了?”

  蓝忘机不答,抬手拿走了魏无羡手里的抹额,魏无羡便又问“难道二哥哥要一直忍到明年这小东西出生?”

  “蓝二公子…含光君…你可行行好,帮帮我吧,你忍得,我可忍不得了…”见蓝忘机还是不答,魏无羡立马换了个腔调,一边软语求着,一边拉着他的手一路往下探去。

  湿热濡湿的触感让蓝忘机的手指在碰到的瞬间蓦地一僵浑身都跟着微微一颤,空气中的甜香勾得人心尖儿发痒,那人还不停地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嘴里也不忘各种撩拨,蓝忘机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

  魏无羡低喘一声道“都说含光君逢乱必出…我都乱成这样了…含光君要是再不帮我…我可只能自己想办法了…啊!”魏无羡说着便要松开蓝忘机的手,却突然惊呼一声向身后的被褥间倒去。

  蓝忘机护着他的腰将他推倒在床上,几乎在同一时间魏无羡身上被他自己蹭得松松垮垮的衣裳就被扯落了下来。蓝忘机俯身在他颈间轻轻咬了一口,放在下面的手指也一点一点缓缓按揉起来,魏无羡被迫偏过头去低低吸气,敏感得脚趾都微微蜷曲起来。

  甜得醉人的蜜香中渐渐混入淡雅的檀香,蓝忘机从魏无羡的锁骨处慢慢吮过,一手拂过身前的两处凸起后又慢慢揉捏起来,没多久便听到魏无羡的喘息愈发明显急促起来,低低求道“蓝湛…你…你快一点……”

  蓝忘机不应,依然耐心得很,放在身下的手指不紧不慢地揉着,微微探入一点又马上抽出来,勾得那小穴越来越湿滑柔软,吐出的水越来越多。

  身下的坤泽将近四个月没有受到乾元的疼宠,现在又处在孕期,敏感得如同未经人事的处子,被他双手抚过地地方都发烫发颤起来,没过多久便听到那人含着哭腔的呻吟“好蓝湛…二哥哥…快些……你进来……”

  蓝忘机搂起魏无羡地身子给了他一个安抚意味地吻,又握住魏无羡身前的事物套弄起来,魏无羡顿时重喘了一声低头咬在了蓝忘机的肩上,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忽高忽低地哼声。

  魏无羡的下身在情欲中愈发的湿滑起来,感觉差不多了,蓝忘机抽出手来,身体一沉便将性器送了进去,魏无羡顿时惊呼一声,绷直了小腿眼角流出泪来,还没缓过来便感觉那物迅速抽送起来,许久没做过,他吃惊地发现自己竟然有些适应不来,在不停的抽送中惊喘道“蓝啊……蓝湛……慢…嗯…慢一点……”话音刚落,便感到紧绞在他身体里的那东西重重碾过内壁某个敏感的小点,魏无羡一下子失了声,仰着头急急喘息起来。

  过了好半天魏无羡才从这极致地快感中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感觉蓝忘机又将他抱紧了些,性器顶弄得越发深入,他浑身一颤,一只手下意识抚在微凸的小腹上,忙道“蓝嗯…二哥哥……不…啊…不行…太深…嗯…会、会伤到……”

  “不会,医书中言明”蓝忘机答。

  “啊……哈…嗯…什么样的…唔…医书会写这些……我不信……”

  “你说的,实践出真知”蓝忘机微微带着喘息的声音传来,身下动作不停,就着这姿势又将魏无羡翻了个身。

  “呜…啊…我错了蓝湛……不行…嗯…行了……好蓝湛……二哥哥……夫君……”

  感觉他似乎都要顶到宫腔,魏无羡受不住地求饶,却忘了蓝忘机最听不得他说这些,接着便感觉顶在自己身下的东西又胀大了一圈。

  一场情事最后以魏无羡摊在床上连根手指都动弹不得而告终,昏昏沉沉地被蓝忘机抱去清理,再回到床上时,彻底领教了什么叫实践出真知和含光君逢乱必出的夷陵老祖心服口服一败涂地,在浑身酸软的疲惫不堪中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