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年龄尚且年幼,但是性子却很温柔。

  按着产屋敷凛哉的话来说,不管加不加入鬼杀队,只要是铲除恶鬼之人,那么都是鬼杀队奉为上宾的存在。

  倒是心胸宽广。

  作为产屋敷家的客人,月牙这两天在产屋敷家待着的日子也着实不错,若非有事在身,或许多住几日也是不错的选择。

  虽然对产屋敷凛哉本人没什么意见,但奇怪的是他却难以对这姓氏产生好感。似乎在很久之前就已经遇到过似的。

  不在这五百年间,那么很有可能就是在五百年前,他失去记忆的时候了。

  月牙再次对自己失去的那段记忆升起了难以抑制的探求的心思。

  阳光下,为训练队员而搭建的演武场上满是穿着队服一对一进行训练的队员,在外行人眼里看起来倒是不错,不过这一招一式落在,月牙的眼里未免有些简单的可笑。

  他低敛着眉眼,心中暗叹。

  若不是有产屋敷为他制作日轮刀的恩情,他现在真想转头就走。

  于是月牙转过头看了看身边的缘一,这些天缘一一直跟在月牙身边长大了很多,个子窜了窜,原本有些瘦小的身体也变得稍稍有了些肉。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月牙自然是满意的不得了。

  现在缘一就坐在他身边,小小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睛看着演武场上的刀光剑影倒是很认真。

  月牙以为他对这些有兴趣,毕竟男孩子嘛,对这些事情感兴趣自然是正常的。

  “缘一也想试一下吗?”月牙轻声询问。

  缘一只是看,他心里是排斥成为武士的,自从在继国家和一名武士对战自己轻而易举的胜利后他就不再提出要成为武士这样的话了。

  “不……因为殴打别人的感觉很难受。”

  这种想法倒是稀奇,月牙听到也不免有些怔愣。毕竟在他心里,将人打败是很正常的事情,更何况除妖斩鬼,这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是这对缘一来说是例外的。

  月牙用一种很新奇的眼神看着缘一,虽然无法理解,不过从这短暂的话语中却能知晓这小小的身躯中难以掩藏的温柔。

  第一次遇到缘一的时候,月牙看着这个小男孩以为他会是像火焰一般热烈的人,虽然温暖但会将人灼伤。不过月牙现在发现自己错了,虽然有着如火焰一般的红发红眸,但是这个孩子心里,却是像太阳一般灿烂温柔。

  “成为武士会伤害别人。”月牙看着缘一缓缓的说,“那么缘一为什么不可以成为保护别人的武士呢。”

  温暖的日光倾泻而下,落在了缘一身上。

  原本平静的双眸微微泛起波纹,就好像石子落入了湖面荡起的阵阵涟漪。

  春日已至,就连阳光似乎也变得妙曼多情了起来,缠缠绵绵的围绕在缘一身侧亲吻着他的脸颊。

  月牙的手指触碰到缘一戴在耳上的日轮花耳饰,眉眼舒缓。他记得缘一曾告诉过他,这对耳饰是他已逝的母亲为了让天照大神保佑他而特意制作的耳饰。

  “缘一,就像当初你的母亲拼尽全力也要守护你一样,你也可以像你的母亲一样守护其他人。”

  “等到那时,你手里的剑就不是伤人的利器,而是守护的盾牌了。”

  *

  在产屋敷家待了大概有三日,月牙交付给锻刀人之村的刀剑才珊珊来迟回到了月牙手上。

  月牙看着手中的刀,握紧刀柄抽出剑刃,剑刃上微微泛光显示出如月光一般的色泽。

  这便是添加了特殊的铁矿石而锻制而成的日轮刀,这样一来就算是在夜晚将鬼斩杀,鬼也会立刻就烟消云散了。

  既然东西已经拿到了手,那么自然也到了离开的时候。只是就这样离开或许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虽然月牙本人对产屋敷家并没有什么好感,但是产屋敷凛哉却是不同的。

  缘一还在演武场上拿着一把木剑就将一群经受过专业训练的剑士打的落花流水,而月牙出于礼貌去找了产屋敷凛哉进行临行前的告别。

  或许是知道鬼杀队留不住月牙的,产屋敷凛哉并没有过多挽留,两人一大一小坐在广间中商谈,倒也格外和谐。

  “不知月君是否知道,鬼舞辻无惨这个人,最开始是产屋敷家的一员。”

  坐在月牙对面,产屋敷凛哉轻声说道,明明是个孩子却不得不学会长大成了一个年幼的大人。

  不过这件事月牙确实没有听到过,端着茶杯的手微微停顿,月牙抬眸看着产屋敷凛哉。

  “何出此言?”

  于是产屋敷凛哉就这样开始讲起了这数百年间鬼舞辻无惨与产屋敷家的恩恩怨怨,因为产屋敷凛哉语调舒缓,声音也好听,说起这沾满了人命和血腥的历史倒像是再讲什么动人的故事。

  月牙听着耳熟,好像自己亲眼所见亲身经历过一样。

  “喝下药的鬼舞辻无惨不知为何失了理智,将治疗自己的医生杀死了,随同的侍女花子也一并命丧刀下。”

  花子这名字耳熟的很,月牙总觉得自己认识,可是翻遍脑海却不得思路,而产屋敷凛哉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接着说:“这种丑闻产屋敷家自然是不能宣扬出去。在掩埋了医生和那个侍女的尸体后不久,当时的产屋敷家主就下了命令,要将身体已经逐渐恢复的鬼舞辻无惨本人送到寺庙里休养,其实也是去祛除他身上的戾气和怨气。”

  事情发生到这一步,若是鬼舞辻无惨本人好好修养,不再滥造杀孽也就罢了,可是被迫去了偏僻的寺庙中进行所谓的休养的鬼舞辻无惨怎么能够甘心?

  *

  “我不甘心。”

  坐在物间城城主屋中的无惨眼神冰冷的瞧着满地飞溅的血迹,物间城城主物间鸣躺在一旁脸色青白,他已经死了。

  在无惨得到月牙已经离开好几日的消息之后,被暴怒的无惨一掌穿胸而过当场没了性命。

  “又一次……又一次错过了。”无惨脸色狰狞,额头上爆着青筋,他一手撑着地另一只手遮挡住自己因为愤怒而充血的眼。

  牙关紧咬,尖锐的牙齿刺破了他的嘴唇却因为体质原因又迅速的愈合,只余下唇角的一点血渍。

  他想起了自己当初被自己的父亲送到寺院中的往事,虽然身为产屋敷的小少爷没人敢苛责他,但是突然转变的身份让无惨只觉得愤怒。

  于是他学会了忍耐,忍耐着怒火,等待蛰伏直到再次回到产屋敷家。

  但是一日一日越发严重的对人类血肉的渴望让无惨越发喜怒不定,最后终于忍无可忍,在一个夜晚他第一次吞下了人类的血肉。

  朦胧的月色下,点满烛光的屋内还有躺在地上逐渐冰冷的躯体,温暖的烛光照亮了无惨的半张侧脸,另一半藏于阴影中只露出一只红眸显得他冷漠而恶毒。

  他坐在榻榻米上,地上流淌着的鲜血的味道源源不断地向他的鼻子里钻,可是他没有丝毫胃口。厌倦地偏过头,无惨从地上站起来走出了屋门。

  屋外是茂盛的花草,香气很快的掩盖了屋内浓厚的血腥味,无惨停下脚步唤了一声等候在门口的珠世,两人离开了物间城。

  第二日一大早下人便来到了物间鸣的居室门口,先是高声呼唤着物间城主,但是却没有听到如往常一般的声响。下人还以为今日城主没有起床,直到拉开了障子门,眼里倒影出物间城主倒在地上面容青白的尸体,才受惊似的发出尖叫。

  “城主——!”

  *

  产屋敷凛哉继续说着鬼舞辻无惨和产屋敷一族的恩怨,直到话题到了末尾,最后一句话落有些在月牙的耳中到有些意味深长。

  “据产屋敷一族的祖先所说,当初为无惨取药的那名贴身佣人,名字叫做月牙。”

  “说来也巧,这位下人和月君你的名字还有些相似呢。”

  说到这里,产屋敷凛哉就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笑话一般,勾着嘴角笑了起来。

  只是这件事看似巧合,落在月牙眼里却并不是那样有意思了。

  “只是巧合罢了。”

  月牙端着杯子的手一动未动,他低垂着的眉眼也看不出有丝毫波动,看起来似乎对这个事情没有丝毫触动一般。

  但实际上他的心情怎么样,也只有他自己本人才知晓了。

  鎹鸦在天空盘旋,张开鸟喙发出凄凉的鸣叫声,然后缓缓地落到了屋内正坐在一旁的产屋敷凛哉的肩膀之上,理了理自己凌乱的羽毛,鎹鸦张开翅膀扑扇了两下,昂起头开始高声的喊叫。

  “物间城,物间城。昨晚——物间城城主,被鬼杀害!”

  原本惊涛骇浪一般的心绪还未恢复平静,却又转而得知之前待过的物间城的城主被人杀害。

  说这是巧合都没人信。

  月牙面色一沉,自然而然想到了当日杀鬼之时,无惨透过那个鬼的嘴巴所说的话。

  那天无惨接着恶鬼之口所说的“我要找到你”这句话,月牙下意识的以为是无惨要找到他将他杀死,只是听完产屋敷凛哉所讲述的故事来看,那句话可不一定要那样理解了。

  鎹鸦所说的物间城城主之死显而易见是与月牙相关的,鬼舞辻无惨显而易见已经到达了物间城城中正在寻找他,那么月牙自然是要满足他的心愿。

  “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会负责的。”

  月牙从榻榻米上站起,目光复杂地看着仍坐在软垫上未动的产屋敷凛哉。

  “那么,谢谢款待,我要告辞了。”

  说罢,月牙离开了屋子,走向了演武场去找缘一,而屋内的产屋敷凛哉缓缓饮尽了杯中最后一口茶水,才慢悠悠地说了一声:“再见。”

  *

  物间城距离月牙所在的产屋敷家仍旧有着一些距离,而且在离开的时候为了防止被追踪宫下渚和月牙特地将许多线索抹去了,若是不想遇到无惨,月牙大可以换个方向迅速离开,这样鬼舞辻无惨无论如何也碰不到他的。

  但是月牙本身的目的就是为了鬼舞辻无惨,如今得知鬼舞辻无惨的消息他只觉得兴奋,只想碰到无惨认真询问自己与他究竟是怎样的关系。来到此世他总是觉得很多东西都莫名其妙熟悉的很,可是没有源头让所有事情都仿佛一团乱麻一般难以整理,而月牙下意识觉得,和鬼舞辻无惨的相遇或许就能解决这一切疑问。

  来到演武场之时,缘一正和比自己大了许多的对手练剑,虽然只是普通的木剑,远处瞧来一大一小鲜明的对比还是足够让许多不明真相的人提心吊胆的。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缘一虽然尚且年幼,但是剑术却丝毫不弱于对手,轻而易举地将对手的木剑挑飞然后将对手击倒在地。

  这一幕已经不知在演武场发生多少回了,一开始本以为只是陪小孩子过家家的剑士们在第一天就被缘一打击的抬不起头,但是更多人则羞愧不已,深感自己剑术弱小更加发奋练习起剑术。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

  “抱歉。”

  缘一抱紧自己的木剑对着地上眼睛还在转圈的对手轻声说,然后迈着小步子下了台阶朝着月牙跑了过去。

  “哥哥!”

  缘一扬起笑脸迎接月牙,可爱纯粹的笑容冲淡了月牙心中的烦躁,伸出手抱起了朝他奔来的缘一,月牙露出了轻松的神色。

  “今天还好吗?”月牙摸了摸缘一一头凌乱的红发,因为刚运动完的缘故,缘一脸颊微红额头也冒出了细汗,天气微凉,还能看到缘一脑袋上升腾而起的白色雾气。

  月牙也不嫌弃,伸出手笑着将缘一额头上的细汗拭去了,他习惯照顾别人,但是还从没照顾过小孩。缘一是第一次,幸而生的乖巧,从没让月牙烦恼过。

  “还好。”缘一点点头,像是对月牙为他擦拭了汗水的举动有些害羞,本就红扑扑的脸蛋变得更加烫了。

  只是月牙现在前来是为了向缘一告别,他就要去和鬼舞辻无惨碰面了,带着缘一总归是有些不放心的,谁知道缘一会不会被波及到然后受伤呢。

  “缘一。”月牙蹲在地上仰着头看着缘一微红的脸,眼中露出抱歉的神色,他张了张口轻声说道:“缘一,哥哥为了要斩杀恶鬼需要离开几日,你在鬼杀队等我回来,怎么样?”

  缘一心中是不愿意的,但是从小到的他学到的东西都在告诉他,你不能拒绝。

  他抿着嘴,脸上虽然还是红扑扑的,只是眼神却带上了失落。

  “我不能陪着哥哥吗?”

  缘一轻声问。

  当然是不可以的,虽不知道无惨有多么强大,但是带上缘一就有战斗时波及到缘一的风险,而月牙并不想去挑战风险。

  他希望缘一能够健健康康的长大。这就足够了。

  “抱歉。”

  月牙伸出手将缘一抱紧,他只能这样回答。

  *

  将缘一暂且托付给产屋敷家,月牙便立刻启程朝着物间城的方向原路返回,产屋敷凛哉本想派几名鬼杀队剑士和月牙一同出发,但是却被月牙拒绝了。

  “你也不想让他们送死吧,他们还很弱小,斩杀普通的鬼倒也罢了,对上鬼舞辻无惨本人只有送死的份。”

  月牙嘴毒的很,只是平时不怎么说而已,但是一旦想说,别人只有被他气的七窍生烟的份。

  自然,这番话被鬼杀队中的柱听的一清二楚,脾气暴躁的早已按耐不住想要反驳却被产屋敷凛哉阻止了。

  “的确如此。”

  产屋敷凛哉并没有生气,温和的目光看着月牙,产屋敷凛哉语气舒缓安抚着鬼杀队柱们的神经。

  “现在的大家和鬼舞辻无惨本人对上只有送死的份,月君所说的其实并没有错。”

  这一番话说出来,鬼杀队中的柱皆闭口不言,沉默的跪坐在地上没有再说什么。

  “月君,这件事就拜托您了。”产屋敷凛哉继续说道:“祝君,武运昌隆。”

  虽不知前路结果如何,若是将无惨斩杀,那么缠绕了产屋敷家数百年的诅咒就会消散,若是被无惨侥幸逃脱,这也是无可奈何。

  总归,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罢了。

  *

  一个人向前追,一个人往后赶,就算相遇也没有什么意外。

  夜色深沉,天空上飘荡着的浮云慢悠悠地将月光遮掩在身后,本就不甚明亮的树林更加阴暗起来。微风刮过将树枝吹动,枝条与树叶相互碰撞发出沙沙的声响,月牙走在遍布碎石的崎岖的小路上,黑色的羽织上有着一朵朵仿若用鲜血绘制而成的彼岸花,轻薄的羽织被风吹动,上面彼岸花好像拥有了生命一般也随着羽织开始摇曳起来。

  微风拂过月牙的脸颊,像是不舍一般眷恋的围绕在他周围为他带来了一丝讯息。

  熟悉的血腥味,甚至比之前遇到的鬼更加浓厚,就好像面前有着行走的血池一般,那味道萦绕在月牙鼻端挥之不去。

  月牙抬起头目光越过随风飘落的树叶,右手轻轻搭在了身侧的刀柄上。他看着正缓缓走来的无惨,好像透过时光的长河看到了他是怎样踏着尸山血海走到了现在。

  产屋敷凛哉说的没错,鬼舞辻无惨和产屋敷一族有着不可分割的血缘关系,那如出一辙的相似的眉眼很好的体现了鬼舞辻无惨本人的血统。

  只是相较起来,产屋敷凛哉的杏眼更加柔和,而无惨上挑的眼角更加有桀骜和富有攻击力。

  他们隔着数米相对而立,凝视着对方的眉眼,隔了整整五百年的时光长河,他们终于再次相见,只是早已物是人非。

  月牙看着他一瞬间失神,原本掩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好像又再次复活了。

  *

  “月牙。”

  无惨站在原地唤着月牙的名字,这简单的两个字在这数百年间不知被他放在口中咀嚼了有多少遍。一次一次只体会到比以往更甚的痛苦,他想遗忘却发现自己忘不了。

  在他变成鬼后,不仅时间好像在他身上凝滞了,就连记忆也同样如此。鬼的力量让他感受到从未体会过的强大和支配感,但是同样也无法让他忘记过去。

  这就是他要付出的代价。

  不过这样也好。

  无惨咬着自己的舌尖让自己按耐下心中翻涌的冲动,他周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沸腾了起来。心底好像有火在燃烧,烧的他心口发烫。

  多稀奇的体验,这是在月牙离开后的日子里他再也没有体会到的感觉,和过去那毫无起伏的心境相比,无惨才觉得这时的自己才像是真正的活着。

  他贪婪地凝视着月牙那让他无比怀念的容颜,心中还漫不经心地想着果然活人与毫无生趣的画卷不同。站在他面前的月牙有温暖的体温,柔软的肌肤,还有如过去一般透亮的眼眸。

  而现在,他再也不会让月牙离开了。

  “月牙。”

  他再次轻叹,带着数百年沉沦在回忆中的痛苦,“我终于,再次见到你了。”

  *

  “我不记得你。”

  月牙下意识忽略了脑海中时不时闪现的种种景象,他皱着眉头看着眼前容貌绮丽的男人,心中更是烦躁不已。

  他本以为鬼舞辻无惨这个罪魁祸首应当与自己之前见到形容丑陋的恶鬼一般,但是现在见到却发现他的模样竟然与平常人并无不同。

  只是容貌与常人无异,并不能掩盖他是夺人性命的恶鬼的本质。

  月牙目光一沉,将身侧的刀取出,银白的刀面在夜色中微微闪耀着如月光一般的银辉,这便是锻刀人一族为他重新锻造而出的日轮刀。

  木屐踏着脚下的碎石,月牙脚下用力,只是一瞬便朝着无惨冲了过去,一双黑眸并没有因为无惨过于熟悉而产生丝毫动容,利刃挥下却很快的被无惨躲开,月牙在空中偏转身体举着手中的刀剑朝着无惨回去,好像月华也随着他的剑尖流泻而出。

  无惨伸出自己的胳膊将他变为数个长着骨刺的鞭子阻挡了月牙的攻击,铁器与长鞭相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响,他挥动着由自己的血肉构成的武器向在空中的月牙挥去,血色的长鞭缠绕住了月牙的腰肢却在下一瞬被月牙挥剑斩断。

  斩落的长鞭落在地上立刻变成烟灰消散,但是更快的却是无惨长鞭的再生速度,被砍断的长鞭再次长了出来朝着月牙延伸而去,像是牢笼一般将月牙紧紧包围,月牙皱着眉头不停地挥动着手中的日轮刀,将长鞭砍断了一丛又一丛。

  鬼舞辻无惨和之前遇到的那些鬼是不同的。

  月牙在无惨密集的攻击之下,深切的感受到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