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耽美小说>[HP]无罪三千天>第四十三章 画面眼

  就其本身而言,哈利的口供很平常。他说,他们在有求必应室里寻找拉文克劳的冠冕时看见了德拉科,把他从烧死克拉布的魔火中救了出来,后来又看见德拉科为了证明自己仍然站在汤姆·里德尔一边,徒劳地与一个食死徒扭打在一起。它为霍格沃茨之战中的不同事件描绘了一幅更加完整的画面——虽然只是粗浅概括了那晚发生的事情——但是没有能为德拉科定罪的证据。

  金妮十分震惊。她本以为哈利会抓住任何机会诽谤他的老对头,但哈利和凯蒂一样,在证人席上沉着冷静,相比之下,帕德玛显得极其可笑。

  他的证词主要与纳西莎的魔杖有关。“我在霍格沃茨的有求必应室看见他拿着魔杖。”哈利回答了哈珀的问题。“我问他的时候,他告诉我那是他母亲的。我们混战时,魔杖掉了下来,滚到了一堆杂物底下,几分钟后,我们从房间里逃了出来,我的朋友赫敏·格兰杰·韦斯莱把它捡了回来。她出于同情,将魔杖还给了马尔福,因为她知道,如果马尔福手无寸铁地穿过霍格沃茨,就等于判了他死刑。她可怜他。”

  他一边说,一边傲慢地看着德拉科。

  “那是你最后一次看到这根魔杖吗?”哈珀问道。

  “不是,”哈利说。“战斗结束,汤姆·里德尔死后,我看见纳西莎·马尔福拿着它。”

  轮到金妮时,她站在哈利正前方,双手握在背后。“除了德拉科·马尔福本人,”她说,“只有你见证了阿不思·邓布利多的死亡。那天晚上,你对马尔福先生的行为有什么看法?”

  哈利瞥了德拉科一眼,然后直截了当地答道:“虽然邓布利多手无寸铁,十分虚弱,但是马尔福没有能力杀死他。”

  “那你凭什么认为他能杀死科林?”

  “因为他能够无情又鲁莽地用项链和毒药危害他人的性命。”哈利皱着眉头说。“他也很容易就做到了。我们六年级期末时,他不能直接杀死一个人。这没关系。我认为在霍格沃茨之战那晚,他已经完全有能力这样做了。”

  金妮扬起了眉毛,想起罗恩和赫敏和她说过,在马尔福庄园遇见德拉科的事情。“你在战争期间被搜捕队抓走的时候呢?你不是碰见过马尔福先生吗?”

  哈利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对,我见过。”

  “向威森加摩解释一下当时的情况。”

  哈利抬头看向金斯莱。“罗恩、赫敏和我因为说出了汤姆·里德尔的名字,被搜捕队抓走了。”他勉强说道。“当时他的名字是一个禁忌。我们被带到马尔福庄园,受到折磨和盘问,直到他们注意到我额头上的伤疤。纳西莎·马尔福让德拉科指认我,他……没有认出我。”

  “没有?”金妮追问道。“为什么没有?你们在霍格沃茨是同年级。他一定认得你。”

  “我不知道。”哈利低声说。“我觉得他没有认出我。我被施了魔咒,隐藏了我本来的样子。”

  “可是你刚才说他们仍然注意到了你的伤疤。”金妮指出。

  “是他的父亲卢修斯。不是德拉科。”

  “那罗恩和赫敏呢?他们伪装了吗?”

  “没有。”

  “德拉科指认他们了吗?”

  “没有。”

  金妮忍住了跺脚的冲动。哈利很清楚她想让他说什么,但他就是不肯说。“没有问题了。”她说,哈利离开证人席时,她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她觉得自己昏昏沉沉的。这是昨晚缺乏睡眠的后果,但她不能在威森加摩的法庭上打瞌睡。法庭午休时,金妮跑到魔法部的自助餐厅,点了一杯咖啡,立刻喝了下去。

  她的家人和约翰也来到了餐厅。“今天快结束了。”约翰低声对她说,把她带到了一张桌子旁。“顶住,再坚持一下。”

  她对他笑了笑,在她母亲旁边坐下。“感谢你们的到来,”她意味深长地说。“我不知道——”

  “我和你说了,我们都会来的。”珀西干脆地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谎?”

  “非常感谢你,珀西。”金妮说,隔着桌子紧紧握住了他的手。他红了脸,嘟囔着家人就应该互相支持。

  “但是你!”她对罗恩说,改变了话题。“你为什么要撤销指控?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不把你的计划告诉我呢?”

  罗恩叹了口气。“我知道,”他说。“我在最后一刻才做出决定,不过我已经考虑很久了,赫敏和我也讨论过。”他在座位上动了动,看向珀西,珀西点了点头。“我们认为,我撤销指控会提高你的可信性。你知道,如果看起来我们是站在你这边的,别的都是废话。”

  “太棒了,”比尔惊讶地说。“尤其是对你来说,这真是太棒了。”

  “谢谢。”罗恩冷冷地说。

  “今天早上,我亲自把他的撤销决定告诉了金斯莱。”珀西说。“我认为这是一个极好的计划。所以,”他身体前倾,眼睛闪闪发亮。金妮知道珀西喜欢政治,学习了许多解释和歪曲法律条文的方法。“你已经经历了口头证词。你准备好面对亚克斯利的记忆了吗?”

  “准备好了。”金妮自信地说。“我有许多先例和事实来应付他们。我应该没事的。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允许他用记忆作证?”她看了看他们。“亚克斯利是食死徒。怎么能认为他是一位可信的证人呢?”

  “他的律师和威森加摩达成了一项协议。”罗恩恼火地说。“亚克斯利愿意供出他所知道的一切来换取减刑。他还要在阿兹卡班待六十年,但那是六十年,而不是一辈子。”

  “在加入汤姆·里德尔之前,亚克斯利是圣芒戈的董事会成员,”比尔补充说。“我认为这仍然使他受人尊敬。”

  “而且他也不像其他人那样疯疯癫癫,”他们的父亲说。“这就是他们不让莱斯特兰奇来作证的原因,不是吗?尽管困难重重,但亚克斯利还是保持了清醒。”他悲伤地摇着头。“那些有逻辑而理性的男女巫师竟然会被劝说加入食死徒,这一直让我感到震惊。”

  他们吃饭的时候,话题一直在变化,包括丹尼斯、凯蒂、帕德玛和哈利在证人席上的证词,还有威森加摩会对他们的证词作何反应。金妮的家人取笑帕德玛的表演时,约翰低头和金妮私下说了一些话。

  “西蒙带来了他的爱和歉意,”约翰轻声对她说。“他今天早上决定去上班,因为昨天和他父亲的事……让他筋疲力尽。”

  “我能想象。”金妮悲伤地笑了笑。“如果我知道的话,我绝不会向他要求这么多,但是我很感激他为德拉科所做的一切。”

  午休结束后,他们回到了法庭,金妮坐在辩方的座位上。威森加摩成员陆续吃完午饭回来,一些人开心地聊着天,仿佛对这个世界毫不在意,仿佛他们不会凭借一个字就能将一个年轻人扔进冰冷的牢房里。金妮一想到这个,就浑身发抖,她立刻将这个念头抛到了脑后。她喝的咖啡似乎至少帮她恢复了警觉性。她能清醒地观看亚克斯利被提取出来的记忆。

  之前放在地上的画面眼已经被摆在了房间中央一张小桌子上,就在德拉科的椅子后面。一幅巨大的白色丝绸屏幕从地板延伸到高高的天花板,准备接受思想和记忆的投射,让所有人都能看到。德拉科又被带了进来,金妮发现他伸长脖子看着那个奇特的装置,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威森加摩、观众和证人都就位之后,金斯莱敲了敲小木槌。“下午的审判正式开始。”他宣布。“我们将由来自圣芒戈的一位治疗师”——金妮坐下时,看到了那个身穿浅绿色长袍的巫师——“提取奥弗尤斯·卡尼斯·亚克斯利对于霍格沃茨之战那晚的记忆,已确定科林·克里维于当日非正常死亡。提取完成后,在场所有观众将使用画面眼来查看所提取的记忆。”金斯莱看了看周围的同僚。“到时,控方与辩方的所有证据都已提交,威森加摩将开始讨论德拉科·马尔福的命运。大家都同意吗?”

  人们发出了赞同的声音。金斯莱对警卫女巫做了个手势,通向拘留室的门打开了。金妮几个星期以来第一次看到亚克斯利。这个人戴着手铐的双手中掌握着德拉科的全部命运。

  如她的父亲所说,他显然还神志清醒。他的衣服破旧但干净,衣摆的一处破裂也被精心缝补过。他的脸刮得干干净净,浅棕色长发披在身后,眼睛炯炯有神,几乎无法掩藏狂热的智慧。他被带到德拉科和金斯莱之间的一个小台子上,经过德拉科时,他对他冷笑了一下。

  德拉科立刻愣住了。金妮看到他皱起眉头,将头歪向一边,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的这个人。每个人上场时,德拉科都会盯着他们看,金妮知道这是因为他可能在努力回忆他们是谁,但是他看到亚克斯利的反应有点不对劲。她思忖着其中的区别。

  与此同时,亚克斯利跪在两个警卫之间的台子上,治疗师走到了他面前。

  “莫斯治疗师,”金斯莱说,“请开始提取记忆。”

  治疗师向他点点头,然后转向亚克斯利。“轻一点,我很脆弱。”亚克斯利嬉皮笑脸地说。莫斯阴沉地瞪了他一眼,然后用魔杖指着亚克斯利的太阳穴。一缕蛛丝般的银丝很快被提取出来,连着莫斯的魔杖尖和亚克斯利的脑袋,在明亮的法庭里泛着光芒。它足足延伸了一英尺才断掉。

  莫斯似乎对飘在他们面前的记忆的重量毫无察觉,他直接走到画面眼前面,把魔杖尖端插入装置的后部。画面眼发出一阵嗡嗡声,接收着这段记忆,然后清脆地响了一声。

  金斯莱点了点头。“摩斯治疗师,”他问,“记忆已经就位,可以观看了吗?”

  “是的,首席巫师。”莫斯回答。

  “请把亚克斯利先生带走。”他命令道,亚克斯利立刻被带出了法庭。

  金妮毫不惊讶地发现,她的手湿漉漉的,一滴冷汗顺着后背淌了下来。她在长袍上蹭了蹭双手,深吸了一口气。德拉科似乎也在做同样的事情。她真希望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莫斯治疗师回到座位上之后,金斯莱用魔杖熄灭了所有灯光,画面眼打开了。德拉科的椅子转了转,金妮想,他们好像在麻瓜电影院里,观看最新上映的电影。

  记忆开始于霍格沃茨的某个走廊,十八岁的德拉科和一个食死徒扭打在一起。金妮惊讶地看着少年时的他:傲慢的尖脸,精良的长袍,灰眼睛里的恐惧。还有他被发现时穿的衣服,白色牛津衬衫和黑色长裤,衬衫和黑色校袍被魔火烧焦了,露出的手臂上有未经处理的烧伤。

  “我是德拉科·马尔福!”德拉科的声音比现在尖细,但那显然是他的声音。他与那个戴面具的食死徒搏斗,仿佛他的生命都依托于此。也许确实如此。“我是德拉科,我跟你是一伙的!”

  食死徒还没来得及回答,三双没有身体的脚出现在了走廊里。金妮认出了那双属于罗恩的破旧运动鞋。食死徒突然僵硬地倒在地上,德拉科松了口气,环顾着四周。这时,一只无形的拳头打在他的脸上,他猛地偏过脑袋,被那个被击昏的食死徒绊倒,摔倒在他身上,暂时失去了知觉。三对脚渐渐走远了,金妮清楚地听见罗恩在混乱中喊道:“这是我们今晚第二次救你了,你这个两面三刀的混蛋!”

  有东西从隐形衣里落在了德拉科的腿上,然后三人组彻底消失了。德拉科看了看它,将它捡了起来——他母亲的魔杖。他摸了摸嘴里流出来的血,看着沾满血迹的手指,又看向魔杖。他似乎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亚克斯利很快过来了,他也穿着黑色食死徒斗篷,不过他没有戴兜帽,面具歪戴在头发上。“小马尔福,”他说,“黑魔王需要你的帮助,你却袖手旁观?”

  金妮虽然知道她在观看八年前的事,却仍然发现自己在想,不,德拉科!别听他的!

  德拉科透过凌乱的金色刘海,警惕地抬头望着亚克斯利。“他们认为我不忠诚,”他说,声音明显在虚张声势。“我刚才只好打倒了特拉弗斯。他想杀我。”

  亚克斯利放声大笑,踢了踢昏迷的特拉弗斯。“如果他想让你死,孩子,我们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说话了。

  德拉科浑身发抖,但仍然站稳了脚跟。“可你知道我是追随黑魔王的,不是吗?”他焦急地恳求道。“去年是我把食死徒带入霍格沃茨,也是我帮忙杀死了邓布利多。我还能怎么证明——”他哽咽起来,眼睛里涌动着复杂的情感。“我要怎么证明我的忠诚?”

  亚克斯利笑着看了他一眼。“啊,忠诚,”他说。“如果你的忠诚是真的,就不需要证明。”

  “可是他们不相信我!”德拉科暴躁地叫道,像孩子一样跺着脚。“我证明给他们看,他们就会知道了!”

  一道光从他们头顶飞过,掀起了亚克斯利的斗篷。“我们该走了,小马尔福。”他说。“你要向我证明你作为食死徒的价值,这样你就不会再被怀疑了。”

  亚克斯利的声音里透着不祥,德拉科十分急切,似乎没有听出来。他们离开走廊,从两个正在决斗的人身边跑过,避开了皮皮鬼朝他们扔过来的恶心东西。霍格沃茨一片混乱,远处传来沉闷的爆炸声,古老城堡的墙体被炸开了,涌进了更多食死徒、八眼巨蛛或其他可怕的东西。

  不出所料,他们遇到了科林·克里维。

  亚克斯利突然停下脚步,看向走廊的交界处,瘦小的科林竟然活生生地站在那里,麦克尼尔和令人生畏的珀西正在旁边激烈战斗。珀西在不停地诅咒,他的动作优雅得如同管弦乐队的指挥。他的眼镜上缺了一个镜片,脸颊下面有一处伤口。麦克尼尔根本没有胜算。

  “这是为了弗雷德!”他嘶哑地叫道,让食死徒向后飞了出去。“这!是为了我的兄弟,你这个无情的杀手!”珀西的精彩表现令科林恐惧而钦佩地睁大了眼睛。

  不幸的是,他背对着亚克斯利和德拉科。亚克斯利冷笑一声,朝科林挥了挥魔杖。科林措手不及地被一根绳子缠住,亚克斯利把他从珀西和在走廊尽头战斗的其他凤凰社成员身边拽走了。值得赞扬的是,科林一路都在挣扎,不过他的魔杖丢了。金妮看见它在离珀西脚边不远的地板上。

  亚克斯利又抖了抖手腕,解开科林,对他使用了钻心咒。听到科林的尖叫,法庭里响起了难过的低语声,金妮紧紧咬着嘴唇。记忆中的德拉科眼中含着泪水,从挣扎的科林身边向后退去。金妮看得出来,德拉科现在知道亚克斯利要让他做什么了。

  亚克斯利结束了钻心咒,转向德拉科。“你用过不可饶恕咒吗?”他问,仿佛在谈论天气。

  “我当然用过。”德拉科勉强说道。

  “证明。”

  德拉科只犹豫了一秒,就举起了他母亲的魔杖。“钻——钻心剜骨。”他说,科林倒在地上,又疼得翻滚起来,但是不如在亚克斯利的魔杖下疼得那么厉害。

  “再来!”亚克斯利催促道,眼睛里闪着阴险的光芒。“你必须要发自内心,孩子!”

  “钻心剜骨!”德拉科更自信地说,科林又因为痛苦而挣扎起来。

  “试试别的吧。”亚克斯利对他笑着说。“混合起来。你最喜欢的诅咒是什么?”

  虽然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流下,德拉科还是跟着他笑了起来。“我喜欢这个。”他说,科林开始抓住喉咙,好像要窒息了。他的脸红得吓人。

  “好!”亚克斯利拍着德拉科的后背说。“卢修斯把你教得很好。”

  德拉科发出一声抽泣,不过他忍住了。金妮惊恐地看着他对可怜的科林使用了学校男孩们用来相互攻击的各种恶咒和诅咒。在这个过程中,丹尼斯催促他的父母离开了法庭,如果没有丈夫和儿子的支撑,克里维夫人几乎无法走路了。金妮心里十分难过,她很惊讶他们竟然还能继续看下去。

  似乎过了很久,记忆中的亚克斯利招手让德拉科回来。科林现在无法控制地抽泣起来,乞求怜悯,乞求活下来,凤凰社没人注意到他的困境。他们不可能注意,因为金妮能听见珀西还在远处喊叫,其他人肯定也被耽搁了。“你知道你现在需要做什么。”亚克斯利说。

  “什么?”德拉科叫道,回头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你是说杀了他?我从没对人用过杀戮咒,我做不到!”

  “你能做到,也要这么做。”亚克斯利命令道。“他是一个讨厌的泥巴种,他的存在污染了我们的世界。他不属于我们。他们根本就不应该让他进霍格沃茨。

  德拉科举起魔杖,望着地板上的科林。科林已经不省人事,对发生的事情毫无察觉。

  “发自内心,孩子。”亚克斯利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从像你我这样优秀的纯血巫师那里偷魔法。他不如你。他是垃圾,渣滓。他对魔法世界犯了罪行,应该为此付出代价。他必须死。”

  “我做不到。”德拉科说,泪水又涌了上来。“除了这个,别的什么都行。”

  “你能做到,我知道!”亚克斯利催促着他。“我知道你能做什么。你不是泥巴种爱好者,对吧?”

  “不是。”德拉科恼火地说,“从来不是。他们不属于我们。”

  “这就对了。”亚克斯利说。“用你的信念。他不是一个真正的巫师。除掉他!”

  她前面那个二十多岁的德拉科早就不再看了。他在铁链允许的范围内尽量低着头,紧闭双眼,低声喃喃着什么。

  但是记忆中的那个少年德拉科,那个只想被人接受和获得安全的德拉科,虽然他在哭,但他还是举起了魔杖。他露出了愤怒、恐惧和震惊的表情,仿佛他不敢相信自己在做什么,但还是决定尽力去做。

  金妮也不敢相信。不,她恳求着,不要做,不要……

  “阿瓦达索命!”德拉科举起魔杖,哭着说道。

  科林的身体最后抽搐了一下,就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了,就像朱丽叶·桑德森之前对纳西莎的魔杖施闪回咒时一样。

  屏幕立刻变暗了,灯也亮了起来,金妮眨了眨眼睛,想适应光线。法庭里鸦雀无声,只有德拉科的椅子转回原处的声音。德拉科仍然低着头,嘴唇翕动,不停地喃喃自语。金妮猜想着他在做什么。沃尔科特医生说过,他教了德拉科压力管理方法,她几乎可以确定,霍格沃茨之战刺激他患上了分离性神游症——他一定在使用那些方法。

  “现在休庭。”金斯莱终于说道。“威森加摩要讨论提交的证据并做出裁决。我们将在两天后重新开庭。”他用小木槌敲了敲桌子。

  趁警卫把德拉科带走之前,金妮直奔过去,跪在他面前。“你没事吧?”她问。

  “我——嗯——也许吧。”他低头眨着眼睛,结结巴巴地说。“我需要冥想。我需要安静。”

  “你会的。”金妮安慰他,希望她能够触碰他而不引起怀疑。“你的牢房里会很安静。”

  他睁大灰色的眼睛,抬头看着她。“那是我,”他轻声说。“那就是我。我做了。该死。”

  “别想那些了,你要冥想——”

  “我认得他,那个人。”德拉科继续说,把下巴指了指亚克斯利之前跪着的地方。“我以前见过他,他当时告诉我的不是这个名字。我肯定会记得奥弗尤斯·亚克斯利这样的名字。”

  金妮大吃一惊,心脏怦怦直跳。“什么?你是说——”

  “我正在尝试回忆。”德拉科咬着下唇说。

  两个警卫走上前来,开始解开铁链。“好好想想,德拉科。”金妮急切地说,“好好想想——”

  “你以为我在干什么?”他厉声说。“对不起,我很抱歉。我知道,但我就是——我的记忆力可能不如以前——哦!”警卫扶着他站起来时,他直起身子,对她伸出了绑着的手。“巴黎!”

  “你是在巴黎遇见他的?”

  “他自称理查兹。”德拉科说,警卫开始把他带走了,金妮小跑着跟上了他。他们越接近出口,他的语速就越快。“是的,我昨晚翻阅了约翰给我的剪贴簿——上面有我在巴黎的照片,我当时在学习烹饪,住在蒙马特区——里面有他的照片,你可以作为证据,但是警卫看到之后,就把它拿走了,他们说除了衣服,我不许有任何个人物品。”

  他们已经到了门口。德拉科在下楼之前,最后转身看了她一眼。“剪贴簿。”他说。

  “剪贴簿。”金妮重复道。她记得它是跟行李箱一起拿来的。如果它被没收了,很可能就在拘留室旁边的警卫站。

  “去巴黎找他。”德拉科说,然后就被推下台阶,身后的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