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我会考虑一下的。”虽然说安东尼并不怎么喜欢这个建议,而且他们小组成员给出的建议一个个都相当离谱。

  但是他觉得有时候话不能说的太满。

  就像他之前坚定地拒绝波琳娜的建议的时候,他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真的会把费奥多尔给上了。

  后来脸打得啪啪作响。

  幸亏现实中的波琳娜并没有特异点中波琳娜的记忆,不然波琳娜绝对要疯狂嘲笑他的。

  而且在安东尼心中,波琳娜的建议不一定会用得上,但是赫尔岑先生的建议十有八九是真的能够派上用场的。

  “如果实在是做不到的话,也不用勉强。这种事情波琳娜做的才顺手,你的性格还是比较温和的。嗯,我要说的事情大致就这些了,我还有点其他的事情先离开了。”赫尔岑来的时候匆匆忙忙,走的时候也是匆匆忙忙的。

  安东尼听着波琳娜挂断了电话,他把手机丢到一边,心想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费奥多尔到底有什么危险的意志,危险到会让赫尔岑提出让他把费奥多尔控制在手中的建议。

  安东尼知道费奥多尔不是一个好人,但是对于费奥多尔最终的目的确实是一无所知。他的最终目标和理想都未曾和安东尼提过。

  费尔多尔也一直没有和安东尼完全坦白过去的意思。他大概是不希望自己在安东尼面前的形象变得糟糕,也可能是因为从头到尾都在把安东尼当成一个孩子来看——毕竟很少有年长者愿意对孩子说自己不光彩的事情。

  赫尔岑的方法虽然听起来不对劲,但是安东尼仔细一想,这似乎的确是让费奥多尔坦白的有效方式。

  费奥多尔把他当成了需要保护的孩子,那么最快打破这个想法的方式就是反过来控制他。

  不过安东尼暂时没有办法下定决心使用这一招,说到底他这个人本身的攻击性并不强。如果不是被逼到最后一步,他是很难下定决心去做的。

  之前如果不是费奥多尔把他逼到极限了,安东尼也不会在忍无可忍和接近半疯的情况下的把他上了。

  安东尼揉揉眼睛,疲惫地躺在床上,心想费奥多尔可真是一点都不让他省心。

  就在这时,酒店房门被敲响了。

  安东尼猛地翻身,悄无声息地拿起手边的枪。

  费奥多尔说他今晚甚至这几天都不会回来,而他预约的干洗服务则是在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之后才能来拿。

  所以现在是谁在敲门?

  安东尼是不可能不回应的,能够找到这里来的人也能够通过监控知道他在。

  他拿着**走到了门侧的洗手间,防止有人隔着门板开枪,提高声音问道:“请问你是找谁?”

  门口的人隔着门板对安东尼鞠了一个躬,安东尼是看不到他鞠躬的,但是他能通过他的声音猛然拉长感觉到他的动作。

  门外的人说到:“斯尼特金先生,我们首领想要见你。”

  安东尼的心猛的一沉。

  他真实的姓氏斯尼特金是第一次暴露。

  知道他是西伯利亚森林猫的人,也不该知道他实际上姓斯尼特金,这是在KGB总部才能获取到的资料。

  在情报方面被人碾压这还是第一次。

  安东尼黑着脸打开了门。

  一旦知道他的姓氏,那些人找到他的家人的可能性也就大幅度上升,他不得不接受这样的威胁。

  安东尼看着门口戴着黑色墨镜的黑衣人,联想到首领这个称呼,他能够确定眼前的人是属于港口黑手党的。

  他能够猜到费尔多尔现在想要对港口黑手党下手,而现在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却精准的找上了他。

  费奥多尔已经暴露了,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已经知道他了。

  安东尼不得不思考这种可能性。

  在一方有所准备的情况下,他真的能脱身吗?

  他看着门外的人说道:“等我换完衣服就和你们走。”

  不管对方的目标是西伯利亚森林猫还是安东尼·米利托佩乌斯,还是费奥多尔的伴侣安东尼·格里高利耶维奇·斯尼特金。

  他觉得自己都没有不去见一下那位首领的选项。

  “请便,首领说可以给您充分的准备时间。”虽然同样都是穿着黑色的衣服,但是黑衣人的恭敬和琴酒残酷的蔑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对方的态度很好,但是安东尼不敢放松半点。

  这个国家的人可是有着用最有礼貌的语气做最变态的事情的传统。

  安东尼回到房间,用最快地速度给玛利亚发了代表紧急状况的代码。

  至于费奥多尔?

  安东尼现在只求费奥多尔能全身而退就好。

  不靠谱的仓鼠能自保就是安东尼对他最大的期待了。

  黑衣组织基地里的实验室并不安静,各种机器运转发出的低鸣把基地的角角落落都塞得满满的,没有一处能够被称得上是真正安静的地方。

  不过当习惯了这种这些杂音之后,人们也能自然而然的将这种声音从耳朵中过滤出去。

  琴酒本来应该已经很适应实验室的各种杂音了,但是可能是因为他今天有点烦躁,所以他觉得今天实验室中的杂音格外嘈杂,让他心烦意乱。

  虽然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但是实验室里还是有不少人。许多研究人员需要晚上蹲在实验室里等结果,甚至新手是趁着晚上实验室空闲来做实验。

  琴酒并没有因为熬夜爆肝的科研狗而感动,也没有因此而表扬他们,在他看来这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

  从琴酒的面前,有一队安保人员推着床从琴酒面前经过。

  这是即将被推进实验室的手术室里的倒霉蛋。

  琴酒自觉地让了道,他还没有傲慢到需要让组织的项目为他让路的地步。

  他不自觉地观察着眼前的一堆人,发现为首的安保人员在要进门的一瞬间,被忽然出现了故障的机械门夹住了。

  门的闭合速度极快,那个安保人员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琴酒皱起眉头,心想基地里绝对有人吃里扒外,不然怎么机械门会出现这种故障?维修基金都去哪里了?

  在琴酒的词典里,同情和善良是不存在的东西。

  至于似乎受伤的安保人员则是被他无视了。

  “你没有事吧?”

  就在所有人都无视了这一幕的时候,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推床上,身体被带子捆绑着的被实验对象抬起了头,轻声对实验安保人员问道。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在这个实验基地里却格格不入。有着西方面孔的被实验对象被或直接或间接地被注视了,成为了这个基地的焦点。

  琴酒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一般来说就算是傻子在被人绑起来的那一刻就应该知道事情不妙了。

  居然真的有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去安抚加害者?

  那个安保人员,他显然也愣住了,没想到对方居然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琴酒默默地提起了警惕心。

  一旦有反常的事情,这往往是某些灾难的征兆,这是琴酒所信奉的信念。

  琴酒走看过去,伸手扯了扯那个人身上的带子,确定上面的确是固定得很紧的袋子。

  琴酒低头看着那个人的脸,在和这个人对视的时候,就能够感受到这个人有一双让人会忍不住信任的眼睛。

  琴酒看着那双充满了积极情绪的眼睛,压下心中奇怪的感觉,然后嗤笑一声,对这个世界上的积极词语发出了嘲笑。

  他心说这是从哪个地方跑出来的小少爷?居然在这种时候还会指望人性的美好?

  “把他送进实验室吧。”琴酒想了想,直接吩咐道。

  不管他有什么问题,只要他盯着把这个人送进实验室里,无论他有什么计划,最后都只能做一个悲哀的试验品。

  琴酒看着那个安保人员把人推进了手术室,让研究人员为他注射了麻醉药。

  那个人身上的肌肉逐渐放松下来。

  在琴酒确定事尘埃落定之后,他打算出门审问一下那个安保人员为什么会露出那种似乎是心软了的表情。

  同情是危险的,琴酒需要警惕那些脑子不好用的人。

  实验人员正在等麻醉剂发挥作用,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抬起了头,他发现琴酒面对这门站了很久。

  那个实验人员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琴酒掏出了枪对准了他们,厉声问道:“你们做了什么?为什么这扇门打不开?”

  实验室的安防措施做的很好,如果这扇门被封死了,那么离开这个基地的途径也就被封死了。

  实验人员感觉自己快要被冤枉死了,他们连忙抬起手,甚至忘记了手术室里的无菌原则,把手举过了头顶。

  在这个组织里的人大多都听过琴酒的恶名,知道琴酒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类型:“我们不知道,刚刚我在看着监视器。”

  “我在查看档案。”

  “我在准备器械。”

  “说不定门是真的坏了,刚刚不就出了问题了吗?”

  几个实验人员七嘴八舌的,恨不得把所有能够证明自己无辜的证据贴在琴酒脸上。

  琴酒冷声道:“都闭嘴。”

  这几个人吵得他头疼。

  他一直相信一件事——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巧合。

  如果他今天本来就感觉到不安,又遇到了这种事,对于琴酒来说,这就是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