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名是伊万·格里高利耶维奇·斯尼特金的万尼亚今天待在宿舍里。

  他的姐姐安娜·格里高利耶夫娜·斯尼特金娜已经好几个月没有消息了。

  万尼亚对此担心已久,但是这种忧虑他并不敢跟父母细说,因为他并不想让这份恐惧扩散。

  几年前,他的姐姐安娜说找到了一份工作,工资虽然很高,但是工作内容却是保密的,也就是说她很可能几年都回不来。

  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会一直失联,安娜是会定时给家里发邮件的,一般来说是每隔一到两周就会有一封邮件发回来。

  斯尼特金家的家庭氛围很好,家人之间的关系很亲密,是不会有离家就忘了报信的情况。

  所以在几个月没有收到安娜的消息之后,斯尼特金家笼罩上了一层忧虑。

  想想那需要保密的工作,他们怎么能够感觉到安心?

  甚至因为太过于保密了,他们都不知道去找谁问。

  万尼亚安慰自己安娜应该参与了需要和外界完全隔离的保密事件。

  万尼亚已经习惯每天翻看好几次邮箱了。

  他在打开邮箱之前给自己泡了一杯红茶,然后加上过量的糖,让自己情绪平静一点。

  他含着那口过于甜的茶水,怀抱着即使过了几个月依旧忐忑的心打开了邮箱。

  万尼亚早就做好了安娜依旧没有消息的准备了,但是今天他意外地看到了那个熟悉邮箱给他发来的邮件。

  万尼亚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放了下来。

  她还活着就好。

  就在这时,他的室友尤里走了过来,他注意到了神采飞扬的万尼亚,问:“你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尤里是从东国来留学的学生,和万尼亚同住一个四人宿舍中。

  这几个月来,自己原本活泼外向的舍友一直像是霜打的茄子那样闷闷不乐。

  万尼亚因为嘴巴里的茶水,所以他只是笑着冲着尤里点点头,点开了邮件。

  他满心想着几个月没有发来消息的姐姐会给他发来什么消息:她是要马上回家了吗?还是想关心父亲的身体状况?

  尤里坐在一边观察着万尼亚的表情,这种轻松的神情果然是会传染的,尤里悠闲地翘起了腿,思考着自己的姐姐现在在做什么呢。

  【亲爱的万尼亚,

  展信佳。

  我许久没有和你们联系了,因为出了一点小小的状况,不过我的身体健康,不必担心。

  我看到你给我发的邮件了,爸爸的身体状况能好转实在是太好了,我都想迫不及待地回到家和你们团聚了。只是现在不是时候,我觉得我还需要一段时间。

  这次给你写信其实是被迫的,你的姐夫费佳想要给你介绍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他想要我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你的姐姐,

  索涅奇卡】

  万尼亚一口糖水猛地喷了出来。

  尤里被喷水声吓得差点从高椅子上摔下来。

  万尼亚盯着电脑的脸上满满的都是震惊,然后万尼亚如同行尸走肉一样从椅子上下来,伸手打开壁橱,从他们另外一个舍友的柜子中拿出了一瓶伏特加,吨吨吨地就往嗓子眼里灌。

  万尼亚抱着酒瓶趴在电脑前嚎啕大哭:“姐姐你怎么就结婚了啊!”

  狄安娜是恍恍惚惚的拿着万尼亚的联系方式走的,在临走之前她还被费奥多尔布置了一个至少去找万尼亚聊天几次的任务。

  如果不是死屋之鼠的内部联系方式极其保密,狄安娜都要怀疑费奥多尔是不是被人顶替了。

  在狄安娜走后,安东尼看着费奥多尔:“你可真放心你这个下属不会有问题。”

  安东尼对死屋之鼠并没有什么信任,毕竟死屋之鼠和捕鼠小组明争暗斗了多年。

  他向来是把费奥多尔和死屋之鼠分开来看的。

  “如果您不放心的话,我可以把她处理掉。”费奥多尔这么做只是为了让安东尼彻底的掐断和狄安娜发展的可能,毕竟道德底线分明的人就是这么好拿捏。

  而且这句话实际上也不没带多少杀意。

  安东尼没有办法仅仅因为怀疑就能干脆地杀死别人,尤其当和他任务无关的时候。

  所以安东尼不适地皱起了眉头:“费佳,你……”

  “我自认为我在这方面的眼光还是有的,而且狄安娜是死屋之鼠边缘人员,平日做的不过是帮忙送送东西罢了。本质上就是一个做了不普通的工作的普通人,而且我也没有逼着她这么做。”费奥多尔抱着安东尼的脖子。

  安东尼心说这就像是老板说“爱干干,不干也可以”一样。听上去像是在体贴,但是谁敢赌他是不是在说反话?

  安东尼觉得费奥多尔的脑子应该已经冷静下来了。

  费奥多尔在两种情况下非常蠢:一种是在他激动的情况下,另一种是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的事情。

  现在这件事情已经变成了万尼亚的事情了,费奥多尔的智商绝对上线了。

  也就是说狄安娜是真的没有问题。

  而且安东尼觉得万尼亚真的不喜欢也不会因为姐夫的面子而和人交往的,在安东尼看来,万尼亚的靠谱程度远在费奥多尔之上。

  “好了,您没有别的问题了吧?”费奥多尔直起身,在得到安东尼的回应之后说道,“那么我要去洗澡了。”

  安东尼往远离费佳的桌子方向挤了挤,一脸警惕地看着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有点惊讶地看着安东尼。

  这种惊讶的表情让安东尼僵住了。

  ……他想错了?

  “您在想什么?”费奥多尔闭上眼睛叹息一声,他紫色的眼睛里写满了对安东尼这个小笨蛋的同情,“我是想自己一个人好好地洗澡。”

  费奥多尔搓了搓安东尼的脑袋:“您先自己待一会吧。”

  安东尼觉得自己的脸烧得慌。

  他用力地敲着键盘来发泄自己的尴尬和羞愤。

  这一次发情的居然是他不是费奥多尔吗?

  他化悲愤为动力,把这次航班遇到的事情写成报告发给了玛利亚,让玛利亚再向上汇报。

  然后他给贝尔摩德发了邮件,告诉她自己安全抵达。

  在做完这些工作之后,安东尼只能听到浴室的水声,他抬起头来,这才注意到浴室的玻璃是透明的,而费奥多尔正蹲在浴缸里看着他。

  安东尼红着脸把在浴室外面的窗帘拉上了。

  这里不愧是情趣酒店,就连窗帘安装的位置都这么微妙。

  安东尼捂着自己的胸口,终于好好地开始看着这个房间了。

  至少这个房间里的十字架不是东正教的十字架,这让安东尼心中的负罪感少了一点。

  这种地方他的确是第一次来。

  糜烂的资本主义社会。

  安东尼心中除了唾弃和羞涩之外,好奇心也逐渐地开始浮现出来了。

  他像是做贼一样在这个房间里紧张而心虚地游走着,然后他看到床头摆放的东西,他像是靠近狮子那样小心翼翼地靠近了。

  他蹲在那个矮柜边上,看着那个对他来说神秘的棒状物品,他并没有伸手把它拿下来,而是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戳了一下开关。

  没按动。

  安东尼的身体前倾一点,一只手摁在了矮柜上,像是一只第一次看到螺蛳粉的森林猫,又是嫌弃又是好奇。

  安东尼又戳了几下,但是还是没有戳得动。

  安东尼用颤抖的手把那个东西拿了下来,心一横打开了开关。

  嗡嗡的震动声响了起来。

  安东尼被吓得浑身一抽,不过很快就冷静下来了。

  这不就是里面塞了个马达产生了震动吗?抛开用途,原理其实很简单。

  他的胆子肥了,甚至还拿起了另外一个类似的东西打开观察。

  观察了一会,安东尼就感觉到了深深的无趣。

  他把东西关上,准备放回去。

  就在此时,安东尼忽然意识到浴室的水声似乎很久没有响起来了。

  一滴水滴在了他身后的地毯上。

  安东尼警惕地回头看去。

  费奥多尔围着浴巾,头发上还滴着水,他的手里拿着手机正在录像。

  而此刻,安东尼的手正放在那两个需要打马赛克的东西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安东尼差点原地起飞,但是起飞失败的他脑袋撞到了墙上。

  安东尼抱着脑袋,被费奥多尔拽住了。

  “您在害羞什么?”费奥多尔把手机丢在床上。

  安东尼扑过去想要抢手机。

  费奥多尔抱住他的腰:“我已经上传到云端,晚了。”

  安东尼不甘心地打开了手机,却发现费奥多尔设了密码:“快删掉快删掉,我只是好奇!只是好奇!”

  费佳的手向下滑去。

  安东尼的身体僵硬住了。

  “哎,您还真是个孩子呢,这种生理需求没有什么好指责的。”费佳抓住了安东,“您可能刚做男人不太懂,我来教教您吧。”

  救命。

  捏着费奥多尔的手机的安东尼无声地呼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