辻井镜从善如流的坐到森鸥外特意摆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等待领导训话,而也正和他想的一样,森鸥外很快便说出了找他来的目的:“派你去东京,一方面是便于收集情报,东京毕竟地位特殊,往来的人也要比横滨来的多得多,同时异能特务科的总部也在东京,我们接下来的行动需要对异能特务科保持密切关注,所以派你去东京。”

  这倒是说得通,“不过这样的话,横滨这边······”

  “就先暂时交给坂口君吧,有人将这样能干的下属送到我们这边来,我们总得好好利用起来不是?”

  森鸥外说的轻描淡写,但是辻井镜却知道他这样有多冒险。

  如果辻井镜还在横滨的话放任坂口安吾在情报部里当二把手尚且还好,有辻井镜盯着,对方就算是窃取情报终究也要小心谨慎的多,能够窃取的部分也少的多,但是一旦辻井镜不在眼前的话,身为情报部二把手,对方可就没什么顾忌可言了。

  森鸥外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决定将自己调离横滨,虽然理由听起来好像很合理,但是东京的情报就算在重要,又哪里有大本营的安稳更重要?本末倒置的道理谁都有可能不懂,唯独他森鸥外绝对不可能不懂。

  那么这么做就一定是另有目的了。

  辻井镜心里心思转的飞快,在想到某种可能之后骤然一惊抬头看向森鸥外,后者的脸上是成竹在胸的笑容,显然是在无言之中默认了辻井镜的某些猜想。

  跟这种满脑子弯弯绕,有什么话都不愿意说出来的聪明人打交道真叫人心累。

  辻井镜抿了抿唇,在心里抱怨了一句,但仍旧不免为森鸥外的大胆而感到钦佩。港口mafia首领的位置果然不是谁都能做的,先不说能不能镇得住这一堆妖魔鬼怪的,光是这个魄力就不是什么人都有的,辻井镜自认为他是没这个能力的。

  森鸥外故意把辻井镜调走放到东京去,摆明了就是不准备继续让他负责横滨的情报业务,或者说不再负责那么细节的处理,虽然报告还是会看,但是也就是看个大概那样的程度,不然怎么能给坂口安吾创造机会呢。

  一想到他平时看过的那些报告里面港口mafia的光辉战绩,辻井镜都有点替森鸥外捏一把冷汗,他也是真的胆子大,这种东西都敢给异能特务科的间谍看。

  算了,总归相信首领就是了。

  辻井镜微笑着点点头:“原来如此,那么另一个原因呢?”

  “这个嘛。”森鸥外向椅子的靠背上一靠,翘起二郎腿,双手随意的交叉起来搭在膝盖上:“如果我说是因为我觉得镜君已经长大了,也是时候去外面独当一面了,镜君觉得如何?”

  辻井镜眨眨眼:“森先生有话还是直说吧,我不是聪明人,恐怕听不懂您的言下之意,还请您明示。”

  尽管已经习惯了辻井镜的直接,但是每次听到辻井镜这么说话的时候,森鸥外却总是由衷的感到无奈:“镜君还是放不下绫辻行人吧?”

  辻井镜没有否认。

  森鸥外继续说道:“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是很希望镜君可以将绫辻君也劝说到港口mafia来的,就算不能,至少我也不想失去像镜君这样优秀的部下。”

  “森先生。”对于森鸥外这一番极为难得的真心话,说辻井镜完全没有触动也是不可能的。

  森鸥外抬了一下手制止了辻井镜即将说出口的感谢话语,自己继续说道:“所以我希望镜君在东京的这段时间里能够好好和异能特务科接触,不光是为了港口mafia,也是为了镜君你自己。”

  “关于你的异能力,在特殊情况下我允许你适当的对异能特务科透露一部分,这个你自己把握,镜君,我对你有这样的信心。”

  “是,首领。”

  “好了,也别这么严肃了,我要说的大概也就是这些了。”森鸥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向辻井镜笑了笑:“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太宰君早就已经出去外派许多次了,镜君可得好好努力啊。”

  辻井镜才不在乎这个:“森先生拿我和太宰君比为免有点太看得起我了吧?太宰君这几年的成长之迅速简直可怕啊,我就是个混口饭吃的普通人嘛。”

  辻井镜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会儿故意将两只手合在胸前睁大了眼睛做出一副全然天真无辜的模样来,看的森鸥外就是一阵胃疼:辻井镜哪里都好,就是不知道跟谁学的这招,每次一有事就装傻,偏偏他还就好这口。

  “镜君,表演太过就不好了。”森鸥外踱步到办公室大片大片的落地窗前,透过玻璃看向窗外,将横滨这座港口城市的风景尽收眼底:“你已经是港口mafia的候补干部了,如果你尚且是个普通人,那么港口mafia又算是什么?”

  森鸥外的语气不轻不重,但是却是实实在在的敲打,辻井镜心里一紧,立即低头应是。

  “好了,如果没有别的什么问题的话就回去吧,东京那边我就放心交给你了,很期待你的成果,镜君。”

  “是,首领。”

  森鸥外这话就是暗示他东京的事交给他了,横滨这边就不用他负责了,大概是和计划有关吧?需要他是时候的装聋作哑罢了。辻井镜不是沉迷权利的人,对此也没什么意见。

  辻井镜站直身体正待离开,森鸥外却又突然开口道:“对了,镜君。”

  “首领还有何事吩咐?”

  “东京那边的事做的还算漂亮。”

  森鸥外果然知道了他在东京动的手脚,辻井镜转回身来重新面对自己的疑心病又重又整天压榨员工的老板:“多谢森先生的夸奖,森先生不准备送我点什么礼物之类的表扬一下我吗?”

  他这就是又在装傻了,也就是仗着他那张脸一点变化都没有,但凡他现在长的像是个正常的十七岁少年,森鸥外都能板着脸骂他一顿,但是说到底,对着这张脸,又有谁忍心苛责太多呢?

  更何况他本来也没有准备就这件事追究辻井镜的责任,港口mafia干部的权利很大,只要不损害到组织的利益,像这种事他们大可以自己决定,森鸥外提起这件事来其实无非只是想敲打一下辻井镜,暗示他即便他人在东京,做了什么去了哪里森鸥外也都一清二楚而已。

  谁知道辻井镜竟然选择直接装傻。

  算了,随他去吧,孩子大了就是不如小时候听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