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重。”
“前路茫茫,你们要多多小心。”静微笑地看着我们,“世上始终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与子溪过不久也会北上,如果有缘自当相遇。”
与静一行分手在忘忧谷分手,我们三人继续北上。
已入早秋,暗含凉意。这些天,一路错过借宿的地点,已经大半个月都在野外露宿了。
半夜醒来,篝火明明灭灭,小雪在树下睡得正香,南宫却不知踪影。
一跃而起,遁入密林,忽闻有水声潺潺,跃上枝头,寻迹而行。
“夜半无人戏水时,我只道是那个山狐鬼魅,正想一亲芳泽。”一块石头从半空中抛入水中,化作一池的涟漪。
南宫抬头看了看我,慢吞吞地爬上岸,抛了抛湿漉漉的头发,“我盼星星盼月亮,只望有个美人从天而降前来投怀送抱,哪知等了半天,只见一个有贼心没贼胆的色狼。”
“哦。”我从树上一扑而下,伸手去扯南宫领口还没扣好的盘扣,“那就让你看看我的贼胆如何。”
两人在草坪上滚作一团,头上的束带不小心扯断了,头发纠缠在一起。
南宫手肘一沉,抵在我的胸口,身子顺势一转,已经将我压在下面,一时暧昧无比。
我们眼观眼,鼻观鼻对视了好一会儿,两人一起狂笑起来。
“好漂亮。”我仰望夜空,满天星辰,即远又近,仿佛伸手即可触摸,“如果能握在手中不知多好。”
“我送你如何?”南宫张开双臂,斜向上伸出,像是要仰抱晴空,“愿倾一臂之力,换流一笑。”
我转头望他,揉揉他的脑袋,“那要你做得到才行。”
“你等着。”南宫一跃而起,走到水潭旁,水潭旁飞舞着些许荧光,是萤火虫发出的淡淡的光芒。
南宫长啸一声,东拍一掌,西引一掌,将萤火虫全拢入胸前的半尺之内,南宫一套游龙八卦掌使了下来,百来只萤火虫在他双掌之间翻滚,却总逃脱不开他的掌力范围。
我望着那约半尺的光圈,晶莹透明,璀璨明亮,仿佛所有的星辰尽握在他手。
心底涌出一股热流,冲上鼻头,有股酸酸麻麻的感觉。
这一生,便是再也看不到半点星光,也是甘愿。
这一世,纵是为眼前这人灰飞烟灭,不敢言悔。
“它们好可怜,放了吧。”千言万语,不知从何道起,支吾了半天,才突然冒出这一句。
南宫收住掌,被困了好半会的萤火虫仿佛看到一线生机,纷纷奋力往上飞,仿佛落在地面上的星辰在地面走了一遭,又重新回到天上。
“怎么样?”南宫笑嘻嘻地伸出手来,“老爷,打赏小的一个。”
我敲了敲南宫的头,板着脸,“要什么,我可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
“只要流笑一笑就可以了。”南宫向我微微一笑,“不是说了吗,愿倾一臂之力,换流一笑。”
我的脸被南宫盯得一下子红了起来,连忙转过头去,奇怪,平时怎么笑都不觉得怎样,怎么现在就觉得脸部僵硬无比。
“脸好烫。”南宫摸上我的额头。
“回去了。”我不自在地抓住南宫的手,粗鲁地扯着他,往回走。
手掌与南宫相触地的肌肤,莫名地滚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