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手术安排好了周二上午。星期一医院却突然组织了一场专家会诊,从北京来的癌症专家参考了医院的意见,重新制定了手术方案,并且告知吴越会亲自操刀。

  这点变故让吴妈妈受宠若惊,哪怕并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家属的心思都是一样的,希望亲人能得到最好的医疗资源才放心。吴越半喜半忧,他知道这些应该是秦风安排的。

  但是秦风却一直没有露面。

  吴越整个心思都扑在父亲的手术上,也没有太多的闲心去跟秦风玩你猜我猜,索性把他抛到了脑后。

  手术后的大半个月,吴越跟吴妈妈轮流守在吴爸爸身边,医院、食堂、宾馆三点一线,吴越也没有机会去了解自己的身后事。所以某天突然收到一条银行转账的短信,账号里突然多了4000多块钱,吴越一时还有点发蒙。

  接着孟霆就给了条短信,东西帮你处理了,这次知道你缺钱,没敢贱卖,怎么样,和预计的没差多少吧?

  吴越很感动,虽然身边二货很多,但关键时候都是很靠谱的。本来想敲句谢谢,但是想来这已经是自己大哥夫了,好像没必要见外?

  还没等吴越想好说什么,那边又传了条简讯过来: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感动的语不成句,我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小道姑没删掉,我给取消删除了。而且,我们还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囧,吴越对这句话深表怀疑。惊喜?不是惊吓吧?

  也没有时间让吴越验证究竟是惊喜还是惊吓,紧接着吴越就迎来了自己的手术。

  吴父可以出院后,吴妈妈就陪着他回家静养了。至于吴越的脚,高桥一句“我办事,伯母你放心”就劝走了本来还犹豫不决的吴妈妈。这种主席和总理的即视感……咳,跳过。

  吴越在一旁听着自己的命运就这么随便的被敲定,泪流满面的盯着自己亲娘,您快拒绝啊,我是你亲儿子,敢让高桥陪护,自己又不是闲命长!


  高桥别有深意的看了吴越一眼,“你别想多了,不是我。”

  要是高楼,那就更坑了好咩?一个连饭是怎么熟的都不知道的人,他能找到食堂在哪儿么?

  (高楼怨念:这两者有什么必然关系?)

  事实证明,不挂科,信春哥,不想活,找高哥。

  吴越被推进手术室之前,还在哀叹,不知道术后再次上演单腿跳,手术是不是又要白做了。

  结果麻醉之后醒过来,给自己端茶倒水递夜壶的变成了秦风。

  这真是个kappa的消息。kappa这个牌子也要哭了,人家真的是躺枪。

  “渴不渴?喝点水?”

  “恩。”

  其实麻药劲还没完全过,吴越头晕晕的,下半身还没有知觉。

  骨头矫正很凶残,说白了就是把之前长好的敲断再接一次,加上吴越脚踝还有陈旧性骨折残留的碎片,所以更加的凶残了,大概是切开来把骨头舀出来?

  吴越一边想着些有的没的,一边含着秦风递过来的吸管。水温刚刚好,不凉不热,喝了小半杯,吴越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悲伤的是,活过来就要面对剧痛。

  生不如死啊。

  生病的人会变得娇气,所以吴越转过脸,一直不理会秦风。

  可是擦身体、换尿包什么的还是很尴尬好嘛!

  秦风第一次给人做这些事。开始有点不习惯,但是想到我的是我的,你的还是我的,再做起来就顺畅了许多,并且心情愉悦,甘之如饴。

  好吧,我们的秦大老板借机揩油揩得很欢乐。

  吴越不得不怀疑高桥的居心:尼玛这不是把人卖了还包邮么?

  所以吴越更加傲娇了。喝粥?嘴里淡出鸟了!吃面条?那么长劳资没力气吸!喝汤?那么油怎么下嘴!

  所以最后秦风顶着忍辱负重的巨大型圣父光环,坐在一边仔细的将大骨汤表面一层细细的油花,一勺一勺撇掉。张飞的手毕竟没绣过花,一锅汤撇了油就只剩下一半,而且还凉了。

  吴越果断的落井下石,“都被你倒干净了还喝什么?”

  旁边一位骨折的老大爷看不过去了,“年纪不大,脾气倒不小。小伙子别理他,等会饿了就什么都吃了。”

  说得好老大爷!吴越心里默默的给这位无名英雄点赞,现在就需要一个煽风点火的来把秦风点着。吴越对秦风能够改掉臭脾气已经丝毫不抱希望,让他露出原形早点让他滚蛋,自己也早点解脱。

  可是秦风居然没有发火!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在抽屉里翻出了5角的硬币就端着汤去了楼道里的微波炉加热。

  吴越其实也挺替秦风心酸的。最开始来照顾自己,居然连投币式的微波炉都不会用。去食堂也辨不清茶米油盐,食堂大叔怎么忽悠就怎么买,结果根本不对吴越口味。

  哎,温室里的发朵。

  等到秦风端着汤回来,吴越将脸转向里面,高冷的甩了一句“劳资气饱了”,就闭眼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