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完全失忆，是选择性的，可能只是忘了一个人。只是他在我那之后的人生里参与度过高，导致忘了他之后，我20岁以后的人生几乎都成了空白。”李君莫盯着他缓缓说道，“失忆的原因应该是两年前我遇到的一场车祸，车祸醒来后我能明显地感觉到我忘了什么，却不知道到底忘掉的是什么。”
卫羽飞低下头，避开他视线。
“但是情绪依然残留了下来，我能感觉到我对家人的情绪，我想，他们在我忘记的事情里一定扮演了一个不怎么光彩的角色，才会留给我如此愤怒失望难过的感情，让我不愿面对他们……”李君莫伸出手搭在卫羽飞肩上，稍微用点力气把人抱在怀里，低声说，“羽飞，过去发生的事我想不起来也就不想了，我只想告诉你，我现在挺牛的，你什么都不要怕……”
“从车祸醒来到现在的这两年时间里，我有太多时间强大自己。我家里说穿了现在也就是个做生意的，没有什么势力。”李君莫轻抚着他后背，声音坚定，“我这把年纪了，在职业领域也算小有所成，也算是有点靠山，我不会被家里阻碍的。”
卫羽飞摇了摇头，他想说什么，可是他说不出。
他轻轻地发抖，抱着他的李君莫能感觉到他的颤抖，当下大为心疼，低下头在他耳边吻着。
“可是你什么都不记得，你怎么知道你选择遗忘过去，是不是因为你本来就想忘记，或者你的记忆伤害了你？”卫羽飞不抬头看他，只是开口说，“也许你的身体选择忘记过去，是因为那就是那时的你的愿望，是为了你好。”
“我的身体并不是那么说的。”李君莫抱紧他，轻轻摇了下，说，“我不知道过去发生过什么，不知道是我对不起别人还是怎样，但我的身体知道我需要一个人。没有他我终日不得安眠，没有他我吃一切如同嚼蜡……”
“没有他我感觉不到我在活着在呼吸，我必须找到他。而我的家人……”李君莫冷笑了一声，“我的家人却不在乎我到底如何，他们反而给我的找寻增添了无数阻碍。还好我以前就开了家公司，他们只能往我身边派人，不能妨碍我在公司的工作，这才让我有了些自由。”
——让我能够找到他。
李君莫并不想把卫羽飞逼得太紧，对方不想说，他也就略过两人心里都有数的指名道姓。
身体都衰弱到那种程度依然阻碍他找人的父母亲人，大概本来也不需要他吧。
而卫羽飞，李君莫依然不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自己需要这个人，看到他心才能安定，才能感觉到自己是个活着的人。
这就足够了。
两人的卿卿我我差点耽误了吃饭——说卿卿我我不太准确，确切地说，是李君莫站在失忆的角度描述了他对失去的记忆的在意、身体对失去的记忆中的重要人物的执着。而卫羽飞……依然不肯多说什么。
李君莫没有逼他，实际上比起半失忆的自己，李君莫觉得卫羽飞的心理问题可能更严重。他希望卫羽飞能慢慢适应和自己一起生活，慢慢放下那些悲观和防备。
当然，目前来说，两人的生活还是很平静的，滑雪回来第二天卫羽飞还带着李君莫包了饺子，李君莫搞得一身面粉，还笑得很开心。
大过年的并没有多少娱乐活动，两个宅男干脆又书房一起打游戏。本来没打算大过节的还指挥，但自动登录yy的李君莫直接被指挥群夺命连环cue——请来的指挥既然是来工作拿工资的，自然也得有假期，金陵城浩气今晚防守大攻防没人上麦，手机上yy的几名指挥正在商量是谁去找个网吧还是干脆随便打打。
这就是人数差异，即使金陵服这样的浩气优势服，恶人谷的人口基数依然比浩气多，指挥也好找得多。除夕小攻防双方还搞了个停战刷分协议，大攻防已经是初三，并没有什么停战的说法了。
李君莫想想一起打攻防也挺愉快的，直接把卫羽飞组进团里，春节排队不多，两人在开场前进了浩气盟，一个清新一个雷，互相加了焦点。
毕竟过年，双方也都没多少战斗意志，恶人谷久攻不下，恶人指挥开始隔空对喊刷分。李君莫表示那就恶人营地刷分，随便喊了个分团团长带刷分，自己把号停过去吃分，直接凑到卫羽飞身边看他甩笔。
“我们换号玩吧，反正也不用我指挥。”李君莫表示非常想试试刷刷刷几下利针就有分的感觉。
“好啊，我也去试试拿火龙‘□□独守大唐魂’的感觉。”卫羽飞笑着说。
“□□独守大唐魂……”李君莫有些走神。
——“‘只问真君何处有，不向江湖寻剑仙’纯阳好像很帅，我去玩个气纯吧，君莫你要不要玩个治疗？只有妹子的七秀还是玩个男万花呢？”
——“我没兴趣。”
——“那T职业呢？‘尽诸宵小天策义，□□独守大唐魂’感觉好像有点悲壮……”
——“一个破游戏有什么可玩的！你自己不求上进就算了，我没时间。”
“君莫，君莫？”卫羽飞的声音将他从耳边幻听中唤醒，“你怎么了？”
李君莫转头看他：“我……怎么了？”
卫羽飞拿起手机开了自拍，举到他面前。
屏幕上是李君莫惨白的脸，和……一脸的泪。
李君莫没有回答，一把抱住卫羽飞，低头缩到他怀里擦眼泪。
、第 28 章
李君莫依然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他只是进一步认为“卫羽飞有时的担忧肯定不对，他失去的记忆里如果真的有谁对不起谁，也肯定是他自己错的更多”。
即使没有记忆的他说服力不强，他也努力通过自己的狗腿向卫羽飞传达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