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游戏竞技>秋之回忆>第12章

  只因为名字相同吗?不,可是……为什么是这个名字呢?我随着老师上这堂课的意识,开始思考着什么是朱雀。──午休。我在学校附近的便利商店买了便当,回到学校。手里晃着塑胶袋,往足球社的办公室走去。去年大我们一届的学长们隐退之后,就把办公室的使用权交给我们。后来,吃饭或是休息的时候,我们几乎都利用这间办公室。这间社团办公室是我们的交谊厅,也是工作室,是非社团的人不得进入的圣域。就像归巢小狗的本能一样,我的脚步自动地走向其中一间房间。

  打开门,我进到里头。不变地……还是一样的脏乱,甚至不能说不变,而是我已经习惯这样的环境。霉臭味、灰尘、汗臭味、脚臭味……这是个混杂着原始气味的空间。‘这里对我们来说……是办公室,也是圣域‘如果告诉那些沙漠的旅人,或虔诚的宗教家,他们会是什么表情呢?如果他们说‘可能搞错了‘,这不是很丢脸吗?幸运的是,我不是旅人也不是宗教家,所以现在可以在这里悠闲地吃便当。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我踏过散乱在地上的垃圾,进到办公室里面。把堆在椅子上的杂志扔下去,弄个空间就坐了下来。

  嗯,怎么觉得有东西在动。看着脚边。在椅子跟桌子的空隙间,有一个男人躺在那里。

  【健】‘──翔,翔太!?‘【翔太】‘嗯……?‘【健】‘‘嗯?‘什么啊!你怎么倒在这里睡!?‘【翔太】‘看了不就知道‘【翔太】‘我在念物理呀‘翔太很自然地回答着。手里的漫画单行本──背面的封面写着‘ONEWAYTIKET卯月泉‘。

  【健】‘怎么看都觉得你是在看少女漫画‘【翔太】‘天真!健太天真了!‘【翔太】‘事物的本质总是隐藏在看不到的地方‘【翔太】‘你现在说的话,只不过是事物的表面‘翔太把书啪地阖上,站了起来。

  【翔太】‘虎克定律F=kx,健应该知道吧?‘【翔太】‘k为弹簧的弹性系数,x为弹簧伸缩量,F为所施外力‘【翔太】‘也就是说……弹簧在弹性系数k内,弹簧伸缩量x与所施外力F成正比‘【翔太】‘在这本漫画里……有很易懂的解说‘翔太把手上的漫画递给我。我接过来,啪啦啪啦地翻着。不管怎么翻,里头都只是漫画内容而已。什么k什么x的……都没出现半个字。这个时候……我……

  【健】‘这是什么啊?‘我把书还给翔太,然后问他。翔太坐在我的正对面,开始说了。

  【翔太】‘这个漫画是个很单纯的爱情故事‘【翔太】‘主角是个17岁的女孩,名叫萝拉‘【翔太】‘故事里,萝拉无法忘记初恋情人的凯文,已经想念他好几年‘【翔太】‘经过了很多事,终于跟凯文相遇的萝拉……‘【翔太】‘努力地想要暗示他,希望他能知道自己的心意,不过……却一点帮助也没有‘【翔太】‘终于……萝拉鼓足勇气,向凯文告白‘【翔太】‘可是凯文已经有其他喜欢的女孩~‘【翔太】‘萝拉死心了,从此就消失在凯文的面前‘【翔太】‘可是,凯文却不知为何,心里像是破了个大洞,充满了空虚的心情‘【翔太】‘然后……凯文找到了萝拉,向她吐露自己的心情‘【翔太】‘这个时候……萝拉的心情已经冷却下来,最后……‘【健】‘……‘【翔太】‘……‘【健】‘……最后……怎么了?‘【翔太】‘什么?‘【健】‘最后了吧。结局呢,他们有在一起吗?‘【翔太】‘没有。凯文被甩,就结束了‘【健】‘这就叫做单纯的爱情故事?‘【翔太】‘笨蛋,就因为这样才单纯啊‘【翔太】‘没有做作、谎言、安排剧情,是个不折不扣的爱情故事‘【翔太】‘现实的爱情故事不就是这样?‘【健】‘是这样吗?‘我不经意地停下筷子。趁着这个空档,翔太迅速地抢到炸鸡块,塞到嘴里。

  【健】‘啊……‘【翔太】‘男生跟女生之间,有着看不见的弹簧‘边说着,翔太吞下了炸鸡块。

  【翔太】‘一方越是想接近,另一方就会离得越远‘【翔太】‘一方离得越远,另一方又会慢慢地靠近‘【健】‘呜~嗯……‘【健】‘可是……也有互相喜欢的‘【翔太】‘的确是有‘【翔太】‘可是……两个人越靠近的话,又会给弹簧加诸过多的压力‘【翔太】‘F=kx‘【翔太】‘收缩长度比例越大,就会增加反弹力‘【健】‘这就是说……‘【翔太】‘是的……‘【翔太】‘如果承受不了这样的压力,两个人就会被弹开,弹簧也会因此断掉‘【翔太】‘失去连接点的两个人,也许再也不会相遇……‘【健】‘……‘【翔太】‘嗯?仔细想想……很像物理学吧‘翔太的表情像个贪吃鬼,又再伸手拿我的炸鸡块。我把腿抬高做成防护罩,不让他接近我的便当。

  【健】‘我知道你说的意思……‘【健】‘不过,会去想这么麻烦的问题,实在不像翔太‘【翔太】‘嗯嗯,如果我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去想这么麻烦的问题……‘【健】‘???‘【翔太】‘也许是因为能做的事情变少了,为了填补这个空缺,所以我才无聊到想这种问题‘【翔太】‘对了……‘翔太用脚尖玩弄着脚边的足球,接着说。

  【翔太】‘要不要跟我一起玩?‘我把最后的炸鸡块让给翔太,吃光便当的我们拿着足球,走向操场。操场上虽然有棒球队在练球,不过……另一边的足球门附近,并没有人在使用。我跟翔太站在罚球线上猜拳。翔太先攻,我则后攻。已经很久没有跟翔太单独PK了。赌注是,这礼拜发行的全部杂志……一共10本。输的话就要出钱买那些杂志。我有些紧张地站在球门前。

  【健】‘好痛,痛痛痛痛……‘我把沾满泥巴的衣服脱掉,换上制服。翔太已经换好衣服,喝着自动贩卖机买来的乌龙茶。

  【翔太】‘真是一点都不成熟~‘【翔太】‘只是玩玩而已,干嘛这么认真?这是一般常识吧‘【健】‘可是……我一点都不这么认为‘【健】‘一般高中生,一回家就有香喷喷的饭可以吃……我又不是过这样的生活‘【健】‘10本杂志的钱,可是会影响我这星期的生活‘【翔太】‘可是……弄成重伤,不是本末倒置吗?‘【翔太】‘医药费搞不好还更多‘【健】‘哈哈,重伤……太夸张了吧‘【健】‘只是膝盖擦伤而已……‘【翔太】‘‘而已‘?……你食指的关节不是脱臼了吗?‘【健】‘那个……已经好了啦……根本不算受伤‘【翔太】‘真是固执……‘【健】‘谁叫我穷呢‘说起足球技巧,翔太是比我还要厉害。可是……一旦赌上重要的生活费,怎么能输。被逼到极限状态的我,早就忘了这只是游戏,认真地踢球,努力在球门守球。结果,pk战5-4,我赢了。阻止最后一球的时候,我的左手食指脱臼了。虽然脱落的关节弄回原来的地方,不过……还是留下像是被火烧伤的痛楚。我小心翼翼地不要碰到那根手指头,慢慢地伸手进去制服袖口,终于……换好衣服了。原本想要紧急包扎一下的,不过……在办公室里没有找到足球社的急救箱。

  【翔太】‘还是去保健室吧?‘我听翔太的建议。

  【健】‘啊,萤……‘【萤】‘健!……怎么了?‘萤也在保健室。坐在桌子前,惊讶地看着我。桌上放着绷带、纱布、消毒药。

  【健】‘受伤了?‘【萤】‘嗯嗯……‘【健】‘哪里?我看看?‘【萤】‘没事的!没有什么大不了!‘【健】‘?‘【萤】‘手指……被割到一点点点……‘【健】‘为什么?‘【萤】‘练习得太频繁了……‘【萤】‘指甲跟指头间的缝隙……那里有一点点裂开的样子‘萤摊开左手给我看。左手指包着绷带。

  【健】‘嗯,这个……‘【健】‘这样子……不严重吗?‘【萤】‘咦?‘【健】‘这样还能弹钢琴吗?‘【萤】‘啊,没问题,没问题的!‘【萤】‘这样的伤,明天一定就会好了‘萤开朗地回答着,我却暗自替她担心。‘钢琴是纤细的乐器,指头上的一点小伤也会改变音乐的强弱‘我以前曾听过这个说法。我握着萤的手,轻轻地抚mo受伤的地方。

  【萤】‘真的没问题~‘萤把手轻放在桌子上,装出弹钢琴的样子。看到她的动作,我比较不这么担心了。听着她的手指咚咚地敲着……可是……还是很奇怪,我想着。重要比赛前,会有人练习到手指受伤吗?在桌子旁的垃圾筒里,我看到染着鲜红色的纱布被丢在里面。

  【萤】‘对了,健怎么了?‘【萤】‘哪里不舒服吗?‘【健】‘不是,手指有点脱臼……‘【萤】‘脱臼!?‘【健】‘嗯……‘【萤】‘在哪里,我看‘【健】‘没事‘【健】‘关节已经接回去……只要再贴个药布就会好了‘【萤】‘怎么会脱臼呢……?‘【健】‘跟翔太一起踢球──pk战‘【健】‘为了要挡翔太的球……‘我摊开左手让萤看。

  【萤】‘等一下‘萤说着,从药柜里拿出一张肌肉贴布。用剪刀裁成适当大小,撕开表面的塑胶膜,然后贴在我的指头上。

  【萤】‘痛吗?‘【健】‘不会‘萤仔细地为我手指缠上绷带。

  【健】‘如果……这里也帮我的话,我会更高兴‘边说着,我卷起制服裤的裤管,露出擦伤的膝盖。

  【萤】‘哇呜~好严重呀~‘【萤】‘打得这么激烈?──pk战‘【萤】‘好吧,先用水清洗后再消毒吧‘萤一点也没有露出不耐的表情,静静地帮我处理。接受伤口处理的时候,我盯着萤的后颈。通透的白皙,散下的头发摇曳着。细细柔柔的头发里,我发现一颗小痣。我还不知道……原来萤有那颗痣。第三节课的下课钟声响了。我跟萤一起坐在保健室的床上。开着冷气的室内,刚好适合运动过后的身体温度。外头正炎热──。8月的太阳笼罩着大地,散发炙热的暑气。让人不禁觉得……关上的窗外是另一个世界。

  【萤】‘嗯,健?晴天娃娃……‘【萤】‘晴天娃娃……是喜欢晴天还是雨天呢?‘看着挂在窗边的晴天娃娃,萤喃喃自语地说。

  【健】‘搞不好……晴天娃娃其实喜欢雨天喔‘【萤】‘啊,健也这么想吗?‘【健】‘嗯……‘【健】‘因为……如果没有了雨,晴天娃娃就没有存在的价值呀‘【健】‘如果这世界上再也不会下雨,不就没有人会想做晴天娃娃了……‘【萤】‘嗯嗯,没错‘【萤】‘晴天娃娃一定喜欢雨天……‘【健】‘为什么问这个?‘【萤】‘嗯,这个……因为那个晴天娃娃看起来好像很困惑的样子……‘【健】‘困惑?‘【萤】‘是呀。总觉得晴天娃娃不适合晴天‘【萤】‘好像在说‘咦?我可以在这里吗?‘……‘【萤】‘我觉得他好像有这样的烦恼‘【健】‘原来如此‘【健】‘是像男人搞错楼层,走到卖女生衣服楼层的烦恼?‘【萤】‘呜~嗯……‘【健】‘还是,抱着冲浪板来到海边,海面却平静无波的烦恼?‘【萤】‘如果真的要说,应该是后者吧……‘【萤】‘好像搞错场合,做了无所谓事情的感觉……这个意思……对吧?‘【健】‘是呀……‘这样说来,晴天娃娃的确有点可怜。它其实很喜欢下雨,但是他的工作却是要让天气放晴,真是讽刺呢。

  【萤】‘所以……晴天娃娃很伟大吧?‘【萤】‘为了许愿的人,宁愿牺牲自己……‘突然,保健室的门被打开。反射性地,我和萤都回头往门口看去。

  【燕】‘咦?你们两个人在这里做什么?‘是南老师。老师走到我们的面前,眯着眼用一种质疑的眼光。

  【燕】‘哈哈~嗯,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燕】‘健?萤?这里不是你们可以玩的场所喔‘【健】‘我们没有在玩什么‘【健】‘是受伤了……‘【萤】‘受伤了……‘我和萤同时开口,同时伸出左手,举起包着绷带的食指。

  【燕】‘你们……‘【燕】‘……到底在做什么?‘老师又再一次眯起眼睛,嘴角微弯地问。

  【萤】‘老师怎么也来这里?‘【燕】‘嗯?啊,有点……‘【燕】‘有点想睡觉,想来这里休息一下‘【健】‘老师?这里不是老师的休息室吧‘【燕】‘没关系……我不是来休息的,我是要来睡觉‘说着,老师已经坐在床边。

  【燕】‘好像有点冷……‘【萤】‘冷?‘【燕】‘这里的冷气太强了吗?‘【健】‘是吗?‘老师缩着身子,两手交叉着,抬头看到了晴天娃娃。

  【燕】‘啊,真怀念……‘【燕】‘已经好久没看过晴天娃娃了……‘【萤】‘很可爱吧?那个晴天娃娃‘【燕】‘嗯~嗯……与其说很可爱,倒不如说……‘【燕】‘很可怜‘【健】‘你看,没错吧‘【健】‘不管是谁都觉得晴天娃娃看起来很可怜‘我得意地对萤说着。萤跟之前一样,露出不满的表情。

  【燕】‘你们两个知道晴天娃娃的来由吗?‘我连想都没想地摇了头。旁边的萤……不知道为什么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萤】‘我知道喔~这点小事~‘【萤】‘晴天娃娃源起于中国的‘扫晴娘布偶‘……对吧?‘我有点发呆。为什么萤会知道这件事?

  【燕】‘很了解喔~萤‘【燕】‘就是这样,写成扫除的‘扫‘,放晴的‘晴‘、‘娘‘──‘【燕】‘这个扫晴娘布偶其实就是晴天娃娃的原形‘【燕】‘跟日本的晴天娃娃长得完全不同‘【燕】‘用纸裁做成的布偶,穿着有红有绿的衣服,拿着扫帚的小挂饰‘【燕】‘你看,它拿着扫把就像要扫地一样‘【燕】‘把乌云扫开,让天空晴朗……所以,它一定要拿扫把‘【燕】‘这个扫晴娘流传到日本的年代并不是很清楚……‘【燕】‘平安时代的书已经有提到,不过我想……应该是再更早以前吧‘【燕】‘最早时,被叫成‘晴天坊主‘或是‘晴天法师‘‘【燕】‘会冠上‘坊主(和尚)‘或是‘法师‘的名字,是因为在古代只有旅行的僧侣或修行者,才会祈愿晴天‘【燕】‘晴天娃娃的头又刚好长得像和尚头‘【燕】‘怎么样?很有趣吧‘【燕】‘晴天娃娃在日本是男的,在中国却是女的喔‘老师说完话的时候,刚好响起上课钟声。今天的第四节课,我已经决定要去上物理ⅠB的课。我跟老师还有萤道别之后,离开了保健室。为什么老师看了晴天娃娃,会说好可怜?结果,我并没有问到答案。

  【老师】‘那今天就先上到这边。记得自己要在家做复习。你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知道吗?‘我想……今天上的所有课程,就这样全都结束了。因为一早就一直坐在书桌前的关系,现在身体显得有些僵硬。我张开双手伸懒腰,叹了一口气。

  【健】‘呼……讯息啊……是萤吗?‘【翔太】‘辛苦了。今天结束了吧‘【健】‘嗯,翔太也是吧‘我喀喀地扭着脖子,坐在旁边的翔太跟我说着话。原来刚刚那节课,也是翔太今天的最后一节,难怪表情这么开心的样子。

  【翔太】‘嗯,健……你等会有事吗?陪我一下吧‘今天还要去玩吗?等一下还有打工,今天一早就一直坐在书桌前,已经筋疲力尽了。不过……如果不轻松一下也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