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游戏竞技>梦·三国>第二章歪打正着

一个个手无縳鸡之力的朝中旧臣被人自马车里拖出,在确认并非为王允之后,皆一刀两断的命丧黄泉。

八辆马车有五辆业已揭晓车中人身份,这群亡命之徒不以为意的继续揭开第六辆马车时,果然,里面正是王允危襟而坐的不发一语。

“在这儿了?!”

“找着了!”

这群亡命之徒便像是找到宝藏般的欣喜,国字脸男子闻言,则是缓缓信步走至王允马车的跟前。

甫一弯腰望向马车里面道:“王允,我来送你至阴曹地府一程了!”

“老朽与你们素不相识……更何况为当今丞相之丈人,你们也胆敢动我……”

“嘿!又如何呢?”

王允仍做最后反击的道:“你们……杀了我,丞相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国字脸男子冷哼一声道:“那也要他有法子找出凶手才行啊!如今,你周遭的守卫将领不是重伤、不然就是早一命呜呼了。恐怕在你死后也没有证人可以为你缉凶了……哈!哈!哈!”

这次国字脸男子倒没有铜锤高举的将王允毙命,他反而慢慢双手握着铜锤、像是享受着对方死前恐惧般的指向王允;猛然凶悍的一挥道:“去死吧!”

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认为这一锤杀不死王允。只是就在铜锤扬起黄铜流星残像的要向王允头颅击碎的同时,另一把长剑却在此时“巧妙”的将国字脸男子的铜锤挡了下来。

“锵”的一声,国字脸男子自信的一招竟被另一把长剑的劲力震退数步。他怒眉一展的斥道:“谁?!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坏了我们好事!”

来的正是华绢,她长剑再伸的瞬间急刺点倒王允周围的数名亡命之徒,一派从容道:“便是在下这个不知死活的人!”

国字脸男子微微楞了一下,因他从未见过这个年轻男子。看着这男子悠闲的持剑指着自己这方的众人,所展现的凌厉剑气亦是平日罕见。国字脸男子知道时间不多,于是客气的开口再道:“……阁下是哪门哪派的少年剑客?瞧你年纪轻轻,有着未来的美好年华,何必要来淌这浑水呢?”

华绢眼观四面、耳听八方的向国字脸男子还礼道:“在下姓白名不凡,乃是南海桃花仙源‘白家堡’门下。这位爷儿此言差矣,王司徒乃是咱们大汉皇朝的栋梁忠臣。就算我与司徒大人素昩平生,亦不能不理你们这群歹人欲加害于司徒大人之预谋。”

国字脸男子听到此话后,脸色一变竟狐疑问道:“阁下当真来自南海桃花仙源么?还是只是信口胡诌一通的说词?”

亦觉得国字脸男子话中另有所指,华绢当下将计就计、太平真劲灌注长剑呈金黄芒光的随手向后面的空马车一挥。只见“轰隆”数声,巨大马车竟被华绢此道剑气一分为二。

华绢美妙姿态的收剑于背后,无风自动的衣裳翻飞宛若天人一般。她缓缓吐了口腹中浊气道:“此招‘斩金破铁’,不晓得这位爷儿有没有瞧过?”

像是确认了华绢身份的样子,且长安城的守军与皇城内的禁卫军亦得知消息的赶了过来,国字脸男子有些事迹败露、却又不得不认命的口吻道:“既然连南海桃花仙源‘白家堡’都已出面,想必是团长临时另有安排……告辞了!”

国字脸男子右手一扬,一众亡命之徒竟整齐恭敬的自早预算的退路离开,瞬间没有半个人影留下。

国字脸男子见现场人等都安全退离,这才将铜锤扛起的向后移动的欲要离去。满脑疑问还未解答,华绢搀扶王允下车之际,随口向远去的国字脸男子问道:“还没请教这位爷儿尊姓大名?”

国字脸男子眉头一扬的自远处传来最后的余音道:“我名周仓!”

“感谢少侠仗剑相助,若没有您的一臂之力,老朽王允这个糟老头早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你们这些在府中吃饭等死的,还不叩头谢谢少侠救我之恩!”

即时出手阻止周仓等人的计谋得逞,华绢随后一路小心的与剩下的将士护送王允回王府。

王允十分好客,针对华绢出手救其一命之事,更铭记在心的不住向华绢道谢。不但立下大摆酒席的宴请华绢,甚至还着人叫了王家一族所有人来见华绢,要他们向华绢行三拜九叩之大礼。

“别要这样……不成啦!嬷嬷年纪这么大了……还有这少妇的肚子少说也有身孕数个月了……”

华绢自然不可能让这些老弱妇孺对自己叩拜。而在她竭力制止下,这些王允的亲人们总算是没有令自己有折寿的机会。一番折腾,对华绢而言,倒比适才的激斗还要惊险万分。

见恩人不居功,王允对华绢更是露出赞许有嘉的目光。只见他斥退了所有人,只余自个儿和华绢两人共饮,不嗜酒的华绢亦以适才说服清风臣的方式推说自己肠胃不好,也因而少喝了数盎。

酒过三巡,王允微带醉意道:“适才少侠的剑法高绝、无坚不摧,如此的身手,为何没有为汉室尽份心力呢?依你目下的实力而言,王允可以保证不到三年必官拜南中郎将,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不明王允之意,华绢哂然一笑道:“不凡练剑绝非为了荣华富贵,而是冀望能尽一己之力,救天下万民于水深火热之中……”

“嘘!白少侠乃是王允的恩人,故王允不得不提醒白少侠。目下皇城与长安内外皆是董丞相的眼线,少侠在王允府上说说还成,但若真走到街上还如此评判现今的局势,恐怕将会惹来杀身之祸。少侠可别放着好日子不过,偏要招惹丞相这般人物。”

王允食指点着嘴唇嘘了一声,颇有深意的望着这个年轻人。

回忆“三国演义”中的王允,并非如此贪生怕死之辈。华绢再复看王允若有他意的目光,决定再次一试的道:“喔!如果真如司徒大人所言,不凡这一身剑术,该要投靠董丞相才会有光明前程么?据闻司徒大人因为貂蝉貂美人之故,与董丞相交好,便请司徒大人在丞相前面美言几句,让不凡谋得一官半职如何?”

果然,华绢如此反客为主的问法令王允目光露出杀意、但又随即隐晦的道:“嗯……白少侠剑术了得,若真要效力丞相,王允倒是可以在他面前美言几句。老朽忽然想到还有要事即刻得办,少侠不如作客府中一宿如何?”

一改适才客气的口吻,王允起身也不等华绢回答的便拂袖打算要离开。华绢知道时机成熟、微微一笑自王允背后道:“司徒大人莫要生气,是否认为不凡与他人亦为登徒子一般?”

“哼!白少侠乃是王允的救命恩人,王允又怎可能会认为白少侠是登徒子一名呢?”

见王允暂时没有跨出大门的打算,华绢续道:“嘿……如果不凡告诉司徒大人,那打算刺杀司徒大人的亡命之徒正是董卓麾下的‘影子军团’,大人是否愿听不凡一言呢?”

王允惊愕的回头问道:“你怎知是董卓……董丞相‘影子军团’所下的手?”

华绢不以为意道:“因我在兴隆客栈休憩时有听到他们的对话……”

表明自己的立场,虽没有向王允透露自己便是华绢的真实身份,但她随即将先前于兴隆客栈无意间听到的内容,转述于王允。

王允从头到尾听得是脸色一阵青一阵紫,更不时摇头或叹气的低首无语。半刻过后,王允便像是衰老了十余岁般的开口道:“适才真是误会少侠了,料不到少侠大仁大义的为我王允与大汉刘氏一脉着想,我却一昧不信任的态度对你。”

“司徒大人别要客气,不凡怎能与司徒大人为国为民的气度相比。你为了将乱臣贼子董卓诛杀而劳心劳力,不凡此行不过是举手之劳。只是……听那些人的对话,这所谓的‘团长’该是已洞悉了司徒大人的计策,更才会在司徒大人自郿坞返回长安时,派人拦路刺杀。”

王允同意的点点头道:“他们口中的‘团长’,该是董卓身旁的心腹谋士李儒。此人攻于心计、行事毒辣,有不少爱国志士在谋反计策败露后被其极刑伺候。我恨不得食其骨、喝其血,以慰那些亡魂在天之灵。只可惜每每派出的好手皆如入深渊般没有半点消息,想必都惨死在他手中了。”

想到自个儿满以为的精心预谋已成幻影,王允喃喃自语的道:“唉……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老夫用尽心神想出的连环计如今成了一消散气泡,难道……大汉皇朝真将亡于董卓之手?”

明知王允是连环计的始作俑者,华绢仍故意问道:“司徒大人为何如此说来,是否发生了什么事?”

“唉……少侠一心为国,老朽亦没必要隐瞒少侠,是这样子的……”如今的王允已知白不凡(华绢)非贪图荣华、欲攀龙附凤之人,故便大致将自己安排貂蝉现身洛阳客栈与吕布不期而遇,随后又与董卓一气的交好。终令吕布抑制不住妒火与野心的同意与王允密谋诛杀董卓。

仔细的聆听王允的叙述,华绢询问了一些疑问后。像掌握到什么的续问道:“若果真如司徒大人所言已被董卓知悉……不凡便有个疑问不解?”

王允颓圮的坐下靠着墙道:“少侠但说无妨?”

华绢接口道:“司徒大人为了规划出诛杀董卓之计谋而恳请皇上假传圣旨要禅让于董卓……既然如此,若董卓真已识破了司徒大人的计谋、且更打算要将司徒大人除去、以绝后患。那是否司徒大人作客郿坞就该对您下手,而非等到马车队返回长安城才命人埋伏诛杀……这不像董卓的作风!”

“何解?”

华绢道:“不凡亦对董卓略有研究。此人自负非常、喜怒显现于外,当日夏侯阀现今阀主曹孟德假献‘七星宝刀’欲刺杀董卓未果后,董卓不加思索便火速下格杀令欲要将曹孟德诛杀……”

“……所以,不凡以为,若董卓果真早已知晓司徒大人要加害于他。以其性格,绝不可能让司徒大人生离郿坞,定会不计一切要了司徒大人的命,况且郿坞更是董卓重兵驻扎的大本营。故就我推断,董卓该是仍不知道此事。”

王允狐疑道:“怎么可能,若刺杀我的真是‘影子军团’;董卓绝不可能不清楚此事,除非……”

像亦同样察觉到问题的核心,王允望向华绢。只见她亦点点头的开口道:“该是李儒私自下的命令,亦表示董卓与李儒再不像以前般的心无芥蒂。因为不凡将适才之事前后推敲,李儒既打算要置司徒大人于死地,为何要选择兵力聚集的长安城?仔细一想,李儒该是要营造出与凉州军没有关连的假象。因为绝对没有人会知晓杀人者与护人者皆源为同一体系。如此一来,若我猜的没错,董卓根本从头到尾都不知此事……”

“……所以司徒大人别要放弃。若真如不凡所言,事情仍还有转机。虽说我也不明白为何会是如此的局面,但肯定此计仍未告失败。”

“少侠该别要为了安慰我而想出这番理由,若大汉皇朝真的不保……王允亦只能颓然接受。”

华绢见状再道:“事到如此,不凡有必要再编些谎言安慰司徒大人么?现在当务之急,便是确实厘清李儒与董卓彼此现下的关系。既然貂姑娘目前在董卓身旁,便由她查明如何?”

王允点头道:“这个自然……也只好如此!”

两人再继续未完的话题及需注意之事。这时外面司徒府上的家丁急忙奔了进来道:“禀老爷,温侯带同张辽等人在前院大厅要见您!”

王允微微一凛道:“想必吕布亦听到有人行刺我一事,所以才会紧张的赶来。”

“紧张的赶来?……虽然不凡清楚吕布已私下与您结盟、诛杀董卓,但您俩的关系,该没有会令吕布紧张的程度吧!”

因适才一事已将华绢视为心腹,王允淡淡一笑道:“还不是因为貂蝉!”

众人齐聚王允府邸前院的大厅,在府中下人各别为所有人添上茶水小点后,王允便谨慎的将所有不相干人等全部斥退。

饮了一口茶,吕布有些焦急的道:“适才听闻王允大人在自郿坞返回至长安城内时遭人突袭,来人为数逾百、随行将士近几战死,不知有否伤到王允大人?”

王允客气的答道:“多谢温侯的关心!这些强人的身手果然了得,即便随行的将士于战场上皆是不可多得的好手,没想到与这些强人交锋,皆非一回合之手。所幸白不凡白少侠即时仗剑相助,才没称了他们的心意!”

听了王允如此的解释,吕布眉头扬起的望向华绢道:“喔!这位少侠便是白不凡么?据闻白少侠在街道上以一剑力抗逾百强人,这等气魄可是鲜人少有。不晓得白少侠师承何处?”

华绢闻言便知吕布在怀疑自个儿的身份,心中有了计较,起身向吕布一躬道:“久闻温侯大名,于虎牢一役更诛杀叛军上将十数名。在下白不凡,乃是南海桃花仙源‘白家堡’门下,因适逢于附近的客栈用膳,撞见了那群强人恃弱凌强的要加害于司徒大人,故才会拔剑相助。”

为非常时期,吕布自然不会因为华绢的三言两言轻懈了对其怀疑。他头脑一偏、复而再道:“喔!传闻南海桃花仙源‘白家堡’出身的白晴剑艺无双,一套‘神仙剑法’绝妙不凡,倒不知与小兄弟有何关连?”

华绢明白吕布仍是狐疑自己的真实身份,她哈哈一笑道:“温侯大人此话只说对了一半!”

“一半?”

华绢点头道:“白晴剑法的确了得,但神仙剑法倒非白家堡家传武学。”

“喔!此话怎讲?”

“神仙剑法原名‘怒剑八式’,乃是同为南海桃花仙源‘王氏剑庄’的家传绝学……王氏剑庄实为先秦名将王翦之后,因缘际会的关系,白晴才有幸习得这决不外传的神仙剑法。”

“原来如此,但白少侠仍未解释与白晴的关系?”

华绢略觉抱歉道:“正是家姐!”

“喔!是这样子么?”

“怎么?难不成也要我使一使神仙剑法么?”

见吕布似十分怀疑白不凡(华绢)的真实身份,王允为避免两人初次见面就闹的不愉快,这时忙开口替华绢解释道:“这倒可不必了。白少侠先前便是在街上使了一式神仙剑法,令在场的强人为之一震,故也才因而救了老夫……”

“……咱们的目的皆是相同,别无中生有的内閧,造成不必要的损伤。”

连主事者王允都这么的开口圆场,尽管吕布心中还有什么其他的问题,自然不便再问。

王允见众人无语,便亦将适才华绢自客栈听到的内容、暗杀者为“影子军团”的可能性,以及李儒与董卓之间本是合作无间的关系宣告破裂,一一向吕布等人说明。

吕布听毕,因而对华绢态度大为改变道:“……原来如此,白少侠是我误会你了。我为先前不明究理便妄加怀疑的小心眼态度,向你致歉!”

华绢笑了笑道:“身处龙蛇混杂之地,吕将军对不凡怀疑的动机是对的。只不过不凡担心的是,尽管李儒与董卓的关系再不复前,但他若真将司徒大人精心规划的计谋全盘托出,恐怕咱们会功亏一篑!”

吕布点头道:“此事不无可能……但我认为,李儒之所以没有立即拆穿司徒大人的计谋,是因为仍无强有力的证据佐以说服董卓。所以,咱们之后的行动定要更加谨慎。以我对‘影子军团’的认知,其乃凉州军中精锐之最,不但包括骁勇善战的羌族族人,还有李儒私下招纳的江湖好手。这些人皆算得上是不畏生死的死士,单有他们暗中伺机出手,便足令咱们头疼!”

王允眉头深锁道:“那该如何是好?董卓业已应允在十日后会回返长安城。若暨时有变,甚至令董卓心生警觉,咱们将无计可施!”

华绢习惯性眉头一扬道:“既然李儒能够以暗杀方式对付咱们,咱们何不也以暗杀的方式将他先除去呢?”

吕布闻言,顿时生出复杂且相见恨晚的感受。他向华绢赞道:“白少侠一派英气,真令吕布自叹不如。若咱们亦假借他人名义如法泡制,只要李儒一死,便等若除了董卓最得力的左右手。暨时便也是董卓登天之日!”

王允摆了摆手道:“不成的!我知两位武艺高超,世上难能可敌。但李儒岂是寻常人物,姑且不论他本身修为亦是不弱;枪王张绣为首的一众死士更皆誓死为其效命,更寸步不离他周围十步之外,你们又怎么可能有机会出手杀他呢?”

华绢道:“缘属天定、份乃人为,不凡就不认为这一众高手有法子全天候的把守李儒安危。只要有一丝机会,不凡便绝对有十足把握将李儒击杀,此事便交由不凡去做如何?”

或许是英雄气概因子的作崇,吕布忙回答道:“这怎么成呢?就算白少侠你剑艺一流,也……”

“也难置李儒于死地么?吕将军大可放心,暗杀不比明枪明剑的交手;事实上不凡心中早就有数,大家坐下听听我的想法如何?”

两日后,郿坞由吕布领军、偕同张辽与白进等麾下猛将已抵达郿坞。

突然士兵传令于长安城潜居多时的吕布现身郿坞,尽管董卓沉迷于貂蝉的温柔乡,亦不得不慎重的立下召见。

“阿布要来郿坞游玩,为何不跟老夫先说?那我便可安排向导带你四处看看!”

一旁伺候董卓的貂蝉,分别为两人上了香气扑鼻的珍贵茶茗;而当她走至吕布跟前为吕布杯内注入茶内时,吕布更见着了连日来魂牵梦萦的意中人,且在她的眼中,吕布瞧见了一丝哀愤。

她,消瘦了许多。是感了风寒么?还是郁郁寡欢,因被强迫委身于董卓?或者是……恼我气我没有一丝男子气概的站出来保护?

蝉儿啊!蝉儿啊!你放心,我吕布在心中已暗地立誓,定要尽快救你离开这董卓的魔爪,让你重现无忧的笑容……

“阿布!阿布?!”

犹如梦中觉醒,吕布忙答道:“啊!丞相唤我何事?”

董卓不以为意、哂然一笑道:“我是问你是否需要一名向导,带你逛逛郿坞这老夫精心规划的别馆?”

吕布这时惊觉自己此行的目的,正色道:“丞相仍不知司徒大人遇刺之事么?”

董卓闻言有些震撼道:“有这等事!谁如此胆大妄为,敢动老夫未来岳父的一根寒毛?”

貂蝉亦急问道:“义父目下无恙否?”

吕布此时肯定了白不凡所猜不假,主导刺杀行动一事,定由李儒私下策划,董卓当真一点也不清楚。

心中越加佩服白不凡的见识卓越,故照着先前准备的话语回答董卓道:“托丞相的福,司徒大人毫发无伤。只不过随行的一众将士因护主之故,死伤殆尽……”

貂蝉闻言“啊”的用双手遮住了自己的脸庞。董卓见状爱怜的答道:“唉……真是不幸中的万幸,阿布待回长安传我之令。便说此役战死之人赐终生奉禄。重伤者,命御医亲自悉心照顾、官晋一级。”

吕布点头称是续道:“吕布替这些官兵家属先向丞相致谢。另外,吕布还有一件禀奏!”

“何事?”

“传闻这群胆大妄为的强人,乃是夏侯阀遣来的死士。因不满司徒大人与丞相交好,故才下的毒手。所以吕布认为,夏侯阀在长安城皆肆无忌惮的行凶,亦不会将郿坞似固若金汤的守备放在眼里。吕布希望,在丞相赴长安接受皇上禅让前,由我亲自贴身保护丞相安全如何?”

董卓显然对吕布的说法深信不疑,他微微点头道:“刺客真如此厉害?吕布留下来保护老夫自然最好不过了,但老夫身边目下的好手亦是不少……”

还没说完,貂蝉纤纤玉手己搭在董卓毛绒绒的大掌上道:“丞相将要成皇成帝,在此时此刻绝不能有任何的闪失。吕将军于虎牢一役之实力有目共睹,丞相还是答应吕将军留下守护,以免节外生枝。”

见貂蝉如此举动,吕布妒气斗升,但未免坏了大事,随即忙抑止情绪下来的道:“吕布一片忠诚,但愿丞相成全。”

“嗯……那好吧!阿布你即日起便保护我与小蝉儿的安全,直到返回长安城接受献帝禅让那日。”

“多谢丞相成全!”

身子呈四十五度的向董卓一躬,吕布面上露出难能可见的无俦杀意。

“诸位认为李儒的看法如何?诛杀王允一事没有成功,这将令王允心生警惕。往后要再寻到适合的机会,可真是难上加难!”

算得上长得十分俊美的李儒,虽说年已三十,但因长年“保养”得当,故反若貌如二十五、六的少年郎般。却没想到此次刺杀王允任务的失败,竟让他反倒是苍老的如五十有余的老人。

“恕我李傕直言,军师真认为王司徒此举乃是一精心设计的陷阱么?如果真是这样子,为何军师不肯向丞相明言?”

虽然与李儒长期处于不合的状态,但毕竟谋反此事事关重大。故当李儒找上李傕等四狼共商大计之时,四狼不得不将所有恩怨时抛下,仔细聆听李儒假设的可能性。

干咳一声,李儒脸色苍白、有些为难的答道:“唉……请原谅李儒无法将为什么得知此乃王允设下的陷阱向各位言明,此事李儒真有难言之隐。但李儒可以用项上人头保证,献帝下诏之言绝对是个计谋,为的是要骗丞相返回长安……”

李儒殷切的望向在场的四狼,续道:“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向丞相明言?嘿!大家该都清楚,丞相目下正沉迷于那妖女所营造出的温柔乡中,而此妖女与王允又以义父女相称,丞相又如何会相信我的话呢?”

“这样啊……”

“军师说的有理,我看少主早就忘了当年东进中原的豪情壮志!”

“我们四人又能够做什么呢?”

“能做什么?我们杀人放火,样样都行!有什么我们做不成的!”

“对!说到杀人,我张济可一点都不会手软。”

“对啊!”

见四人意见一致的决定支持自个儿,李儒吐了口气缓缓续道:“我打算将计就计的让丞相返回长安城,由你等四人暗中准备大军伺机出击。若一发现王允真有不轨企图,便大军一挥,进攻长安城。”

郭氾疑虑的道:“真的发现才进军长安,这会否时间太迟。暨时就算咱们的军力能以压倒性的胜利攻下长安,丞相的安危可会十分危险的。”

李儒笑了笑道:“诸位别要忘了长安城的守军与禁卫军仍是丞相的人,且……我早请来数位高手,当丞相北上长安时,这些人会寸步不离的保护丞相。那些人在长安城中无兵力辅助,自然会走上刺杀一途。等到对手出手发现不对劲时,便是咱们将叛贼诛杀围剿的最好时机!”

李傕等人此时一听李儒分析,才深深清楚这人的才智与深沉,更庆幸自己与之过节不深。否则,自己怎么被害死还不知道呢!

众人免不了藉机吹捧一下李儒,希望因此而重修旧好、前嫌尽释。正当此时,董卓行宫方面竟传来将士们高声呼喊:“有刺客!”

刀气纵横,方圆十数步内令人感到不寒而栗,锋芒所到之处斩石破铁。四周散落一地的尸首皆被一刀两断,这些人乃是董卓亲自挑选不畏死的死士,实力亦是一等一的高。如此可知,来人不但出招心狠手辣,且修为亦是高的惊人。

他一身异族衣裳、长布遮住五官的只露出双眼,左右两手持黑白双色的长短弯刃,弯刃上的血液依旧未干涸的缓缓顺着刀锋流下。

一路上直逼郿坞行宫的他已斩杀了近五十人,没人能够接下他一招。不过,就在他逼近董卓行宫之际,一道不遑多让的杀意,令他不得不停下脚步。

“来者何人!?”

自己的成名兵刃“银天双戟”来不及带来,吕布此时随手取了身旁侍卫的长剑、遥指对方喝道。

此人便是风神武士,不知为何竟会深夜潜入郿坞向董卓行刺。他二话不出,双刃习惯性交击一声,随即兵器向落脚的屋瓦一插再拨,瞬间挟带锐利破体罡气的瓦砾如流星般直射吕布。身法更不待慢,但看他大鹏展翅的凌空一跃、头下脚上的俯冲向吕布而来。

吕布实力冠绝天下,虎牢关前斩杀联军上将岂会少之,此等攻势又怎能将他震摄。只见他脚步轻移向左,右手长臂一伸的五指箕张拍出震劲将瓦砾一一碎散,左手同时持着剑刃、没有花俏的刺向风神武士。

静而不动的长剑怎可能对风神武士生出危险的讯息,只见他双刃交错的成了十字便要和剑尖交锋之际,岂知吕布手持的寻常兵刃竟暴长芒光射向风神武士面孔。

风神武士不料吕布有如此奇着。见状大惊,一个鹞子翻身的避开,双刃在身体落下的同时,再由内而外的一劈,撕天裂云的斩向吕布腰际。

吕布亦没有想到风神武士的身法如此了得,听得破风声迅捷,忙是回剑自保的扬起剑芒就挡。燃眉之际,剑刃及时赶上的接下对方双刃、避免了一刀两断之祸。刀与剑的交锋洴出了火花,且由于两人的劲力皆是不凡,加上风神武士的双刃亦算得上神兵利器,在重大压力挤迫之下,吕布手上寻常的剑刃在适才交击时早便缺了个口,现在更慢慢弯曲的就要折断。

吕布自然不能让自己手上的兵刃成了断兵残剑,虽说心中明白手上的武器不比对方。但若真无顾忌如此的任由它折断,尽管不会受伤,但在颜面上而言可谓无光!

搜神诀能无坚不摧,亦能柔弱似水。吕布当下灌注柔劲至长剑刃锋之内,手腕翻转一抛,长剑便如一尾灵活新鲜的鱼而跳将起来。只见长剑划弧的一转,剑刃一侧割向风神武士的门面。

有了适才的经验,风神武士像是早预料吕布仍会出怪招般,他身子向后仰的使招“铁板桥”,且反倒是以匪疑所思的身法原地自转,双刃再一次平行侧劈的斩向吕布。

“好奇特的刀法!每一招一式皆没有多余花巧、务实的击出。真是难缠的家伙!”

接回如活鱼般的长剑,吕布忙是回身一挡刀锋,不禁赞叹的道。

数次出刀不中,风神武士的锐芒更盛,左手突是反手持短刃插回剑鞘,随即与右手一齐握着兵刃;长刃瞬间幻换为墨芒,风神武士更是不由分说的回旋腾空再斩!

感应到对方的实力再度加强,吕布自然不会轻敌的随意出手。只见银芒自吕布持剑的手掌发光泛满长剑,且以蝴蝶型划弧方式向来势交击。

“铛……”,十数声的金铁交击音响彻云霄,吕布长剑终是不堪一击的宣告碎断。

高手过招该要以礼待之,何况对方没了兵刃。岂料风神武士丝毫没有理会胜之不武的想法,眼见吕布再没有利刃防身,反倒是长刃趁机再挥,以击发芒劲的方式划向手无寸铁的吕布。

本早已与貂蝉在温柔乡缠绵的董卓,听闻吕布亲自出手,此时亦着了连身铁甲、在一众高手团团围绕的保护下,亲自观看吕布与刺客的近身搏杀。

董卓原亦为武学世家出身、拥有凉州第一武勇的美号。从羌族东进洛阳、入主中原的期间,不但亲力亲为;更曾徒手降伏“神兽·赤兔”。故以其本身修为而言,也算得上名高手。若不是后来凉州军势力于中原日益强盛,处处皆有反对人士欲除之不快。董卓倒还真希望有机会能再次出招。

“阿布的实力果然名不虚传!当日他于虎牢力战众高手的紧张情况我没缘得见,今日能有如此机会,上苍待我果然不薄!前面的……让开一些,我都被你们遮的看不到他们交手的战况了!”

被自己的主子斥骂,尽管明白若腾出些空隙将让敌人有机可趁,但众人仍不敢违背命令的露出约莫巴掌大的空隙,让董卓可以一览全场。

“太师,发生了什么事?”

董卓听到甜软如蜜的嗓音,再不留恋吕布与风神武士的交战。已因为太过安逸而浮肿的身躯忙是转向后方,望着睡眼惺忪、仅披着薄纱的貂蝉且一把搂住道:“我的小蝉儿,把你吵醒啦!”

貂蝉亦查觉到吕布正与另一人交手,一面故作狐疑的向董卓道:“太师,吕将军为何半夜不休憩,还要和那装扮希奇古怪的人切磋呢?”

董卓哈哈一笑道:“傻丫头,阿布岂是与人切磋,实际上他正拚了性命的和另外那人搏斗呢!……阿布说的没错,的确有人打算行刺老夫,那人便是来行刺老夫的人。待阿布将他擒下,我倒要问问是谁指使他来的?”

貂蝉微微沉吟,将头靠向董卓肩膀道:“喔!那太师为何不会认为这是吕将军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咦!小蝉儿怎么这么问?”

目光放回吕布两人身上,貂蝉续道:“吕将军才来了没多久,说是要保护丞相的安全……而就这么好巧不巧的,刺杀太师的杀手在两天之内便找上了门来。这是否太过凑巧?”

表情有些古怪,董卓却瞬间绽放笑容向貂蝉答道:“小蝉儿你虽然聪敏灵巧,但这回可真是错怪了阿布了。我真是得要替正努力为我驱除敌人的阿布说句话。”

“喔!太师的意思是,你亦曾经有这样的怀疑,但此怀疑已早有了解答。”

董卓点点头道:“就如小蝉儿你适才所担心的,老夫岂会没有察觉。刚刚我与你在屋内听到有刺客之际,其实我第一时间便有想过这个问题。不过,正当我出来打算将计就计的引他们自曝马脚时,却发现阿布与那人交手之中,充满着欲置对方于死地的气势,那绝对是无法作假套招的。所以,我才说小蝉儿你误会了阿布;他可是真拚了命的与对方正在厮杀之中。”

奇异的弯刀锋芒袭向自己,吕布此时左手上托、右臂灵活一拍的向下震出气劲,双手随即反方向的合十胸前一拍,浑厚掌风涌向锋芒而去。

半空中的云雾皆被此招产生的气流影响而汇集,宛若一巨大手掌拍向风神武士,风神武士原本凌厉的剑芒因而为之一阻,他机灵的往后跃了数尺,眼观鼻、鼻观心的将俗世杂念抛去,双腿呈弓步、两手持刀以下反刃向上的全力挥出“狂风一字斩”。

巨大的气掌骤然被风神武士全力催发的狂风一字斩一刀两断,成了两半的气掌且随即散化。风神武士一跃穿过甫散化为原形的云雾、反手再次抽出短刃之际,云雾笼罩的迷团之中,吕布竟藉其作为屏障、迅疾的一剑刺中风神武士的左胸!

“武前辈,阿儒已依您意思说服了四狼与我配合。下一步……该要如何?”适才郿坞董卓行宫方面传来了刺客入袭的情况,四狼闻言大惊,也没有向刚刚误会冰释、准备携手合作的李儒告辞,纷纷拿起兵器便赶往现场。

原来,武论尊不知何时早就来到了李儒休憩的屋内,只见他一派悠闲的靠着躺椅、眼带嘉许的向李儒道:“阿儒不愧为文兄座下的出色弟子之一,看你用计谋略皆是上上之材,倒不知为何当时文兄没有将毕生绝学、道家无上秘笈‘太平真经’传授与你?”

像早是知晓武论尊会在自己的背后,李儒并没有太大的惊讶表情。而此时听武论尊提及“太平真经”,李儒本是自满的神情突是转为深沉,甚至最后变换一脸怨怼的说道:“想来……师尊自有师尊的打算。这‘太平真经’诚如武前辈所言,乃是道家无上的心法,师尊自然不会随意的传授。长久以来,不过只有先前创立‘太平天道’的大贤良师张角得师尊青睐而习练。张角死后,此绝学除师尊之外,至今仍无人可窥豹一斑。”

武论尊故意摇了摇头叹道:“可惜啊!可惜啊!贤师侄的聪明才智岂止胜过那张角数倍,若‘太平真经’能有机会由你学习,完功后的成就肯定非张角可比,甚至有可能创立比大汉更辉煌的时代!”

尽管事隔多年,李儒闻言仍不禁感到扼腕。事实上,李儒于“文评殿”求学期间,不但是文评皇众弟子中最为崭露头角的一员,其反应与计策能力更算是不可多得的一名优秀谋士。

事件的始末,在文评皇于数十年前研习道家无上瑰宝“太平真经”完功后,曾发表一声明,打算将这些年来的习练经验传与众弟子其中之一。

道家的无上瑰宝“太平真经”出处已不可考,但传闻出自黄石公赠与留侯张良的三卷兵书中。

张良当年为协助西汉高祖、白道剑神刘邦推翻暴秦。在桥畔三次与黄石公相遇而得到三卷奇妙兵书后,废寝忘食的研究其中内容。终于,张良不但帮助刘邦以计谋诓入兵法无双的韩信,更与萧何共三人同心协力的以奇策大败西楚霸业,令项羽最后不敌的自刎于乌江。

助刘邦登上汉家帝位的张良并没有被这些荣华富贵冲昏了头脑,清楚刘邦无法同富贵的个性及明白明哲保身的道理,张良不求功名与官爵的退隐山林、继续专心研究黄石公赠与的那三卷兵书;因张良在钻研的过程中,他发现了兵书之中夹带着道家无上瑰宝“太平真经”。

起初张良不过是因为觉得内容该与兵法战略上的描述脱离不了关系而用心钻研,没料到花了毕生精力习练后,竟碰巧的学成“太平真经”内的所有武功心法,且更发现了一个令自己亦难以相信的事情──长生不死。

张良自此明白,时间对他而言再不是阻碍,所以他重新一次的仔细研读“太平真经”里的内容,终于在东汉末年习之大成。

才智与表现皆在众师兄弟中出类拔萃的李儒,自然认为文评皇(张良)定会将“太平真经”传与自己,因“长生不死”这四字皆是凡人一生所寻,李儒自也不例外。

岂知,尔后文评皇与落地秀才张角意外的一次谈话后,文评皇竟一改初衷、将“太平真经”传授给张角,一时之间令众弟子异常错愕。

此事过后,文评皇没有多作解释的反而云游四方,令一些心生怨恨的门徒气愤的拂袖而去、各求发展,李儒亦是在此等状况下而离开“文评殿”。

回想过去,李儒叹了口气,颓然说道:“显然师尊自个儿有其他的打算,故才会将这无上绝学传与大贤良师张角!”

知道已挑起李儒过往的不平,武论尊笑着续道:“其实要习‘太平真经’并非再没有机会,若贤师侄仍有意愿,老夫倒是可以指引一条明路给你!”

听到多年前引以为憾的武学,竟还有机会可以习练。李儒眉开眼笑、恭敬再三的向武论尊问道:“武前辈若真的成全李儒多年来的心愿,让我有机会可以习得‘太平真经’。李儒此后定当以武前辈马首是瞻!”

“嗯……此事以后再说。言归正传,贤师侄是否知晓张角在死前,其一身功力早已被人取走?”

“被人取走?武前辈是说,有人以类似‘吸功大法’般的歹毒武功;在将张角诛杀前,己取走他一身的太平真劲修为?”

武论尊点了点头道:“没错!所以贤师侄自个儿便可以猜猜?到底何人在最近这么短的时间内,跃升为武林上的一级高手,且还曾参与冀南黄巾贼的讨伐?”

李儒沉吟一会儿想着武论尊的问题道:“卢植么?不对!卢植的修为还不能算得上是高手……是那被刘宏封为‘护国双姝’的两人其中之一么?”

见武论尊微笑不语的点了点头,李儒独自继续推敲道:“‘护国双姝’中的两人,白晴为杀手出身,近来的身价风评虽然因为诛杀大贤良师张角,而有上涨的趋势,但依其现下修为来看,绝不可能会是吸走张角一身太平真劲的始作俑者……”

“……另一个嘛!便是那个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华绢,被军中人士称为‘绝美的梦幻军师’,不过……据闻她的武功平平,长久以来都需要白晴的保护……”

打断李儒自个儿的猜测,武论尊开口道:“越益高明的人物,便越会隐藏自个儿的实力。这华绢虽是一介女流,但无论心计与谋略都是十分厉害的人物,否则张角又怎可能死在她的手里呢?另外还有一事贤师侄不知,传闻在萦阳城上被击杀的‘五斗米道’大师君张衡,凶手更有可能是这个女子!”

“击杀大师君张衡的是那个女子?……武前辈该是说笑吧!张衡乃是武前辈与师尊策封‘白道风云榜’上的人物,华绢若真有实力可以将他搏杀的话,此人肯定在群攻张角之时,吸了张角一身的太平真劲!”

“她人目前该在长安城内,而老夫更怀疑她便是在幕后与王允联手要杀害太师的真正主脑!”

李儒双目一亮,但随即像是想到什么的摇头道:“尽管阿儒已经知道吸了张角一身太平真劲的凶手是谁。但若她真是皇帝方面的幕后主脑的话,以阿儒本身的实力而言,要抓她已是很难,何况阿儒更没有修练‘吸功大法’般的功夫……”

话才说完,武论尊方面却抛来一本书册,李儒见状忙是接住看来,只见上面写了“吸功大法”四字。

李儒见了又是惊喜,又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武论尊此际没有答话的起身徐徐踱向屋外,声音却传入李儒耳中道:“便让老夫助你一臂之力!你手中的书册正是失传已久的吸功大法简易使用的法门,此乃老夫穷尽一生心力所钻研编写出来的。老夫与你十分有缘,此册便做个顺水人情送你吧!不过……前题是你得有法子抓住华绢这个幕后主脑!”

瞥了眼西面十数幢外的房舍群,武论尊回头望向李儒、若有所指的道:“那两人的实力不俗,相信贤师侄你定有足够的能力办到!”

目送武论尊仙风道骨、一派潇洒的离去后,紧紧握住“吸功大法”秘笈的李儒再次返回屋中,沉吟一会儿的自嘴中吹出如乌鸦啼音,不到片刻,两道人影迅捷的从适才那十几幢房舍中,奔至李儒的房内。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到李儒面前,也没有答话的便自个儿坐在软席之上。见李儒恭敬的神情而言,两人该是李儒特地聘请来的绝世高手。

年轻的其中一人,嘴唇单薄、双目倒吊,只见他神情漠然的向李儒问道:“李军师,深夜要我与父亲来此,所为何事?”

李儒见两人来到,异常尊重的如同面对武论尊谦道:“是夜了,本不该打扰两位。不过因为临时有变,在下有一事要麻烦王庄主与王少庄主亲自跑一趟!”

被称为王少庄主的年轻男子随口答道:“说吧!但李儒你给我听仔细了,若不是十分要紧之事,小心我王群与你算帐。别要以为我们‘王氏剑庄’答应与你们凉州军平分南北天下,就打算要指使我们,少爷我可不吃这套!”

心中暗地骂了不知多少的羌族粗话,李儒脸上仍是笑嘻嘻的哈腰说道:“王少庄主怎会如此想呢?此事确实非王庄主与王少庄主出面不可,因为对头十分厉害,且连‘白道风云榜’上的有数高手、现任‘五斗米道’的大师君张衡,亦于日前在萦阳城墙上,惨死于此人剑下。”

李儒加油添醋的描绘,总算引起了端坐一旁、徐徐啜饮的王庄主注意。他一派斯文、五柳须,身着青色长袍的散发出一代宗师的气度,令李儒见了亦为之一凛。

王庄主慢修斯理的放下茶杯,侧身望向李儒问道:“此人姓啥名啥?”

“说出来了王庄主可莫要见怪李儒小题大作。此人是名女子,先前曾于冀南大破黄巾贼、诛杀了大贤良师张角。灵帝更策封她与另一女子白晴为‘护国双姝’,军中给了她一个名号:‘绝美的梦幻军师’。她姓华名绢,目下正逗留长安城内。”

“啊!那……”

“群儿,退下!”

王群闻言像是发现什么的待要开口,王庄主却示意叩要发言的续问道:“李军师肯定,搏杀‘五斗米道’大师君张衡的那人,便是这个名叫华绢的女子么?”

李儒见王庄主对此人十分感兴趣,忙是答道:“王庄主,此事的确令人难以相信,但萦阳城上的十数名凉州兵真是亲眼见着,华绢以超凡入圣的一式剑法将张衡搏杀!”

“超凡入圣的剑法?那李军师知否她剑法的来历?”

李儒摇了摇头道:“很抱歉!因现场修为较高的人等皆都死在她的剑下。剩下存活的人,因为实力差距太大,故无法认出这华绢师承的门派……”

“……不过,此事务必要请王庄主帮忙。事实上这华绢乃是凉州军十分头疼的人物。而且,此人目下逗留长安城的原因,很有可能在构思一个诡计,要对付董丞相与凉州军!”

王庄主像是肯定般的点了点头答应道:“世上竟还有如此超凡入圣的剑法,老夫便应允李军师。凉州军与‘王氏剑庄’有着唇齿关连,老夫自然不能放手不管!”

见此超凡剑手应允了自己要前去对付华绢,李儒心中自然欢喜。但系着太平真劲需要活人才能吸摄,李儒接口道:“王庄主肯帮此忙,那真是我凉州军之幸。但希望王庄主可以答应李儒一事?”

王庄主闻言,眉头一扬道:“喔……何事?”

李儒道:“尽管华绢乃是对手的主要人物,故该杀之不快!但此人还知晓许多秘密,所以盼王庄主可以将她活捉回来!”

王群闻言轻蔑的向李儒答道:“活捉回来?!李儒你说的倒是好听,能击败登上‘白道风云榜’的人物,实力该非泛泛,还定下这规矩要我们活捉,分明是找我们‘王氏剑庄’的麻烦。那干脆由你自己去做不就成了么?”

李儒待要答话,王庄主却手臂一伸的应允道:“没有将华绢活捉回来,岂不让李军师小覻了咱们‘王氏剑庄’!李军师放心,老夫定会将她带到你的面前如何?”

趁着所以注意力都转向董卓行宫那个方向,华绢快速的以迅捷身法奔过穿廊,依着吕布先前告知的方位,来到李儒的住所附近。

“凉州军之中,目下掌权的除了董卓与座下四狼之外,真正可怕的人物,该是那个平时笑脸迎人、暗地却有可能捅你一刀的李儒。”

耳边仍回绕着王允的提醒,华绢自然不由主的觉得好笑。虽说自己来到东汉末年的时间不久,但识人能力及历史的认知度,可比任何人都来得还要清楚。

不过,她仍是十分感激王允这般的提醒。因为这也清楚的表示,王允已将化身为白不凡的她当作自己人,希望她别要在这次的任务中出任何一点的差错。

“白兄弟别要大意,李儒此人十分攻于心计。他的武学造诣如何,我是不曾得知,但肯定怕死的他,身边定有实力强横的高手保护。所以在潜入至与他动手之前,你千万要确定退路安全无虞。否则一旦计划真的有变,恐怕中计的会是咱们!”

不仅是王允,连吕布亦譐譐告诫的提醒自己,千万小心此次的行动。这亦令华绢对吕布曾经的一种特别感受重新燃起,华绢清楚自己可能已爱上了这个三国第一高手。

来到了李儒住所外约莫一百余步的地方,华绢此时整个人趴在屋顶上,将一身太平真劲撤离自己身体,用着皮肤上敏感的毛细孔,探索着周遭的变化。

此时华绢的毛细孔所散发的气体聚成一条,便宛如蚕丝般的透明而难以被人察觉,然后以华绢自己为中心的向四面八方扩散,只要有高手隐匿于一侧,亦会被华绢所感应到。

“想不到我的等级已经到了如此的阶段,竟然可以不用假借外力来确认环境!……看来李儒暗自布下的高手群都被风神武士吸引往董卓行宫的方向,现在下手正好合适!”

正打算身子一纵的直奔李儒住所,岂知近几同一时间,李儒住所的房门“啊依”的打了开来,且走出两人。

忙将伸出了一半的右脚缩了回来,华绢暗叫了声好险,再不敢轻举妄动的瞧着那两人动静。

出来的正是答应李儒前去长安城活捉华绢的王庄主父子。只见跟在王庄主后面的王群开口道:“爹,为什么你要答应李儒去长安城对付华绢?这分明是他假合作之名,要你出手啊!”

脚步没有停下,王庄主继续前行的答道:“群儿,你真以为爹不清楚么?”

“啊!”

王庄主此际才缓缓回头望向王群道:“咱们王氏一门受先秦恩宠,却在刘汉亡我大秦时没有尽其心力的苟且于南海桃花仙源。眼看如今最具实力的董卓有可能覆灭刘汉,为父有怎么可能会看著有心人士的破坏呢?”

王群有些不满的续道:“可是……如果真的像爹所言,那岂非让羌族人坐上中原皇帝的宝座,这对咱们怎会有任何的益处?”

原来,这被李儒重金礼聘而来的,便是南海桃花仙源“王氏剑庄”的庄主王世勋,与其独子王群。

董卓的凉州军不到三年的时间便已名震北方,令天下的兵阀相形失色,且挟献帝以令诸侯,俨然为目下最具争霸中原至尊的兵阀。

不过,尽管北方的势力大抵已定,各阀势力苦于皇帝在董卓手上而多有顾忌,惟长江以南的兵阀因为地理因素仍不可小覻。毕竟,天下不能并存二主,何况南方群雄割据、第三孙阀与刘表、刘焉皇室一门仍有反噬的能力,几个兵阀若真团结起来,实力不在北方的兵阀之下。

一意统一天下的董卓自然明白独立吞并天下诸阀的困难度,且第一袁阀与第二夏侯阀的实力日益强大,虽仍未正面硬撼,董卓亦清楚战事为五五之数。故军师李儒谏言与南方的黑帮势力合作,藉由与南方各兵阀相互牵制,而不敢向北方轻举妄动。

南方目下的黑帮势力以漕栈双联为最,只可惜蔡瑁与张允已直接表明支持荆州新主刘表的意向,故决难说服此势力与之合作。

不过,曾师事文评皇的李儒明白,南方除漕栈双联外,仍有一股不可忽视的先秦势力,那便是南海桃花仙源的“王氏剑庄”和“白家堡”。

“王氏剑庄”与“白家堡”乃是先秦名将王翦、白起之后,其后代子孙为了避祸而逃往南海的孤岛上隐居。

本是打算在伤势尽复后举兵北上为先秦报仇,只可惜当年的刘汉皇朝实力强横、白道剑神刘邦之无人可与之抗衡,后代子孙自知不敌,故便这么暂时的留在孤岛之上。

汉朝此后一帆平顺,虽说经历了几次的内乱与外患之祸,但因为王家与白家当时在武功与兵力上都难望其项背,此事也因此一直延宕下去。

无法立即报仇,王家与白家只好将心思放在武学的修练上,且此孤岛更在历代子孙的悉心照料之下、遍处桃花,南海桃花仙源因而得名。

历经了数代的传承,如今两个家族的族长王世勋与白狂皆是胸怀天下的能人、一意希望在自己有生之年复兴大秦帝国,且在数代的经营之下、“王氏剑庄”与“白家堡”不但有逾万的人马,更由暗转明的成为南方的新黑帮势力之一。凉州军与“王氏剑庄”、“白家堡”利益互惠的考量下结盟,由凉州军负责剿灭北方的势力,而此期间王世勋与白狂则在南方牵制诸阀,令他们有所顾忌的不能彼此援助。

事情该要十分顺利,但无料凉州军北方的另一个盟友“五斗米道”,竟会在与凉州军一同进击洛阳城时,被人伏击而惨死于萦阳。造成“五斗米道”内部大乱,无法继续配合凉州军一统北方政策,故在李儒考量再三之下,不得已的书信一封,请王世勋北上协助凉州军。

王世勋微笑道:“群儿别要忘记,咱们大秦的子民也并非汉族正统血源啊!且为父并不十分在意由谁当上中原至尊;重要的是,别让刘汉继续耀武扬威下去!”

王群没法子再辩解,因为他亦十分清楚自己父亲与白狂两人反汉复秦的坚持。提到白狂,王群想起适才李儒所言,忙向王世勋问道:“对了!爹,那李儒刚刚提到‘护国双姝’之一的白晴,是否便是晴妹?照这么看来,晴妹并没有站在咱们‘王氏剑庄’与‘白家堡’这边,反而与华绢一起对付着反汉的势力!”

“没错!白晴如此所为,真叫我与你白世伯头疼。先前你白世伯遣她去冀南取下卢植的头颅,结果反而下落不明。谁知道她竟跟着华绢协助卢植消灭了黄巾军……此事亦令我十分难以决定!”

王群对白晴痴心一片,此时听闻王世勋话中颇有责备之意,忙为白晴解释道:“晴妹定是一时不察,所以才会跟着那个叫什么华绢的。暨时我们将华绢抓回来后,我定不会让她在外面到处跑了!”

王世勋略有深意的望了王群一会儿,叹了口气的点头道:“好吧!也只能这么办。事不宜迟,咱们动身吧!”

将王世勋与王群两人的对话听完,眼见他们离开了约莫半刻后,华绢这才悄声的落下,来到李儒住所外的附近。

“这两个人的来历看来与晴姐有很大的关连。瞧那个叫王群的,谈到晴姐的言语之间,洋溢着着急与爱恋……奇怪,为何他们两人要特地到长安城对付我?难道是李儒已经察觉,王司徒与我们已识破他的计谋么?如果真是如此,那今儿个我来的正是时候。不然,没有预警的被那两人连手刺杀的话……那个王群实力还算稀松平常,年纪大一点的另一人,可就不容易对付了。”

心念及此,华绢明白时间已拖延太久,她摸了背上带来的东西没有遗漏之后,右手长剑一抽的穿破李儒住处窗户,直攻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