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比赛看下来感觉怎么样？”江故问。
“还可以。”林央说。
可能车里太闷了。
要不就是江故靠得太近。
他有点气短。
江故好像也有一点, 因为他话也没平时那么密。
顿了一会儿，江故说：“什么时候你也能上场就好了。”
林央脸顿时有些发烫，他低声问：“你很想让我上吗？”
“当然。”江故说。
林央有点不好意思, 于是半开玩笑地转移话题：“小心我告诉红茶去。”
江故笑了笑, 看了他一眼：“行为上不会区别对待，但私人感情上会这样想。你告诉他吧。”
啊……
林央咬了咬嘴唇, 飞快地拿出手机来看, 不理他了。
什么就“私人感情”。
跟你哪有私人感情。
.
林央不好意思转头去和江故说话，于是窝在座位上看论坛。
想看看这两天比赛过后, 观众对ZRG有什么评价。
第一周的两个比赛日下来，大部分队伍都已经打过一轮，是骡子是马，基本上大伙儿心里已经有论断了。
ZRG果然是最热门的队伍，林央往下翻了翻就看见ZRG的帖子。
还没点开呢，江故就戳了戳他。
林央：？
江故：“你在看什么呢？”
林央：“看论坛。”
江故：“我能一起看吗？”
林央：。
林央不是不想理江故，是刚才江故说那些他真的很害羞，再说下去他可能在这车里都坐不住了，这才不理江故去做别的事。
但江故如果真不招他，他又暗暗不开心。
江故招他了, 他又还要凶。
这大概就是傲娇吧。
林央板着脸：“不行。”
江故虽然被拒绝了但完全没有退却的意思，继续缠着林央：“让我也学习下。”
林央虽然还是板着脸, 表情却松动了很多。
他垂眼看了会儿自己的手机，矜持地回答：“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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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就变成了两个人看一部手机。
而且不知怎么, 从看林央手机变成了看江故手机。
可能是因为江故说他来操作, 让林央想看什么随便指就行, 林央虽然不算懒，但可以偷懒的时候也绝对不想勤快, 就心安理得地往座位上一靠，看着江故操作。
看了几个帖子之后江故稍微调整了下坐姿，林央唰地抬起头，就像是察觉到危险的警觉小猫。
江故愣了愣：“怎么？”
林央的声音透着紧张：“你腰不舒服了？”
“没不舒服，就习惯性换个姿势。”江故没想到林央是在想这个，顿时被林央这紧张劲儿弄得心里软软的，他问，“你在关心我吗？”
“没有。”林央一秒又变得冷冰冰，视线转都不转地盯着屏幕上的帖子。
“好吧。”江故笑了笑答，“我还挺关心你的呢。”
林央把屏幕上的字从上到下看了个遍，才回答：“花言巧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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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林央也觉得自己该对江故好点儿，何况江故以前对他的不好，现在也证明了是出于误会或者无奈。
但这不妨碍林央还是想作，不清楚江故的心思，哪怕99%确认，还有1%的不确认他也不敢问，作来作去的才有安全感。
林央看着江故的手机屏幕上，自己想看的帖子，江故甚至还把手机往他这边侧了侧免得有反光，林央心想，江故为什么脾气这么好啊。
殊不知，面对表面爱答不理可有时又会贴过来的小猫，谁脾气会不好呢。
车一个转弯，进入了林央熟悉的街景。
这条街开到头，就是基地所在的别墅区。
这边的街灯形式很复古，是小区外围墙上一个个的圆球，光芒是柔和略微泛黄的白色，好像一轮又一轮落在人间的月亮，有种很温柔的感觉。冬天梧桐树的叶子呈现出墨绿色，高高得连成排。
“不看论坛了吧。”林央说，“快到地方了。”
“还来得及能再看一两个。”江故说。
林央看的正上瘾，江故说来得及那正好，他指挥江故往后翻。
翻页过后，猝不及防地，下页冒出来个宛如加大加粗标红闪烁的标题：
【ZRG】替补Taro好像是Shadow黑？有视频实锤。队伍知不知道啊。
林央：“……”
江故：“……”
.
虽然林央内心很想说不要啊，但看到这个标题连他自己也好奇，毕竟他以前的行为确实可以被判定为Shadow的黑子。
而且江故明显更好奇，林央连个象征性的阻止都没来得及做出来，江故已经点进去了。
一进去，林央就看见一个《英雄联盟》的游戏画面。不过更让他熟悉的是右上角那行字。
“五杀一次前任单身一年——前任单身年限：262”
林央：“…………”
是他的直播间回放。
而这个前任单身年限还不是关键，毕竟观众又不知道这已经要单身三辈子的可怜兄弟是江故，关键是林央已经注意到画面里他玩的是打野螳螂。
他已经想起来这是什么剧情了。
林央很想去阻止，但知道阻止了也没有用，何况江故知道他这不是黑，他不会误会的。
但就是……太社死了。
林央捂脸，从指缝里看着屏幕里的自己，他操纵着螳螂在一波非常惊险的团战里抢了大龙，然后五杀，奠定胜局。
期间甚至听到江故轻轻“啧”了一声：“玩得挺棒的。”
五杀过后，画面保持着没动，录像里飘过直播间的弹幕。都是夸林央的螳螂玩得好，像Shadow的。
江故专心地看着，眼里甚至带着笑意，好像还蛮喜欢他们这样评论的。
林央：“……”
你马上就要不喜欢了。
下一秒，这些弹幕飘过去之后，听见麦克风里林央冷冰冰的声音：“Shadow是谁啊，不认识。”
江故：0.0
林央：“……”
.
其实放在当时的语境下，林央这么说无可厚非，但是他俩现在已经和好了——虽然不是那种和好——和好了再回看那一段，就感觉相当社死。
这个帖子用的语气很那个，总之一看就知道是故意来挑事的。
不过下面的评论没有达到发帖人挑拨离间的预期，大家的看法基本上是“你能看见的视频Shadow可能看不见吗，人家自己都不当回事，肯定早就知道。”
“说不定别人早就认识，没准Taro的螳螂就是Shadow教的呢。”
“这么一说，好像突然嗑到了。”
林央：“……”
年轻人，什么都嗑只会害了你。
江故看完整段视频后评价道：“啊，好伤心。”
林央：“……”
你还火上浇油是吧。
还好这时车到了，林央得以暂时逃离社死。
几人先一起把醉得人事不省的队友搬下去。林央本想去帮着扛北极星，但是江故没让他上手，自己上下了两趟二楼，把林央要搬的人和自己要搬的人都搬进卧室了。
第三趟又回来取外设，他们俩蛮有默契地落在最后面。
江故拿东西的时候手机掉了，林央帮他捡起来，一眼看见屏幕，还停留在刚才林央残忍无情不承认认识江故的画面。
林央：。
该来的躲不掉。
他还是挣扎了下，默默地把屏幕锁了。
旁边目睹了一切的江故：“心好痛，需要安慰。”
林央：“……”@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林央心里想着不理他，嘴上还是诚实的。
林央：“怎么安慰？”
他们背着外设上楼，包括自己的还有队友的。走着路，江故装模作样地想了想说：“抱一下吧。”
林央：？
江故本来也没指望真能行，但就是借酒壮胆想说一下。
对上林央的眼神，他立刻改口，“我错了。”
正要说“我开玩笑的”，看见林央不太自在地转开了眼。
林央：“……行。”
——
两个人走进林央的房间，江故回身把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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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省人事的红茶现在被搁在江故自己的宿舍那边，这也是杨朝的意思。
喝多的集中放在一边，他们好照顾。
再对视林央的心跳就有点快了。
他不好意思看江故的眼睛，也不敢看窗外的月亮，别别扭扭地走到江故面前问：“你想怎么抱。”
“怎么都行。”江故说，“你不想也没关系。”
“我没有。”林央说。
然后又往前蹭了两步，慢慢地搂住了江故。
.
江故一开始没有动，像个石头一样僵硬地站在那里。
但等了一小会儿林央还没松手，他终于也慢慢地搂住了林央，一开始好像还给了林央可以跑掉的空间，但林央没跑，他也就搂紧了。
安静的空间里只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林央不敢和江故贴的太近，怕江故感觉到自己现在过于快的心跳，安静的夜色会给人时空错乱的感觉，让他恍惚觉得他们还是恋人，在重复做过千百次也不厌烦的拥抱。@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林央不太确定自己该怎么做，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他下意识像以前一样，用脸轻轻蹭了蹭江故的颈窝。
“林央。”他听见江故喊他名字。
“怎么了？”林央问。
窗外吹过晚风，树叶簌簌作响。如水的月光映进窗户，又被羞怯的云着急地遮挡。
“可能有点突然，但我还是很喜欢你，所以一直在招惹你。”江故说，“可我不确定你是怎么想的。”
顿了顿，他问：“既然你愿意和我抱着，应该不太讨厌吧。那……现在的你对我是什么感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