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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想起来,这一切恐怖和诡异的根源就是那场葬礼,从那天开始,他的人生便开始偏离了正轨。

 

  乔刚是在一天早上收到那封信,夹在其他信封里的黑色显得异常醒目。

 

  这是一封葬礼的请柬,去世的人是他高中时候的同学,宋远。

 

  印象中的宋远是模糊的,甚至连样子都记不清楚了,只记得他长长的、盖住眼睛的刘海,和那似乎永远瑟缩着的身体。

 

  乔刚性格直爽开朗,喜欢运动,喜欢结交朋友,人缘好,样貌好,就是成绩不行,加上家里穷,高中毕业就出了社会工作,到了一间修车厂学点手艺,混口饭吃。工资也拿得不高,几百块钱一个月,管中饭。

 

  按说他模样俊,个子高,到酒店饭店一类的地方当个门童什么的,拿的钱也比这个多。但他这人就一根筋,觉得有门手艺在身上,总比混那口青春饭来的强。

 

  再说,他喜欢车,虽说自己买不起,能看看也好。有些时候,还可以开开客人的车,过一把瘾。

 

  思考再三,乔刚还是决定去。很多高中同学都已经没有了联系,当年大部分都上了大学;考不上、但家里有点钱的,也能找个学校混日子;再差的,也能去拉拉保险、搞搞推销什么的。像他这样做体力劳动的,还真没几个。

 

  宋远家里有钱,成绩也不错,听说考上了一间北方的重点院校。

 

  可能是以前的通讯簿上有他的联系方式?也不知他们是怎么探听到他现在的住址。不过想想,也难为了人家费这心思,为了儿子走好一些,这家人也不容易。

 

  翻出一套比较正式的衣服,他没有西装,衣柜里都是T恤和牛仔裤,唯一能穿得出去的,就只有一件白衬衫和黑色长裤。

 

  好歹是可以见人了,这样也不算太失礼。

 

  葬礼的日子在后天,刚好是星期日,与工作的日子并不冲突。

 

  到达葬礼地点的乔刚,很意外地看见了熟人,也是以前高中的同学,孙津。

 

  孙津和他以前都是篮球队的,两人关系还不错,孙津的成绩也不好,高考时才考了两百多分,家里老头子砸了大钱,弄了间普通的非重点大学让他进去。

 

  听说孙津与宋远他们两家的关系也还不错,时常有来往。

 

  看见熟人的乔刚很高兴,祭悼完后,两人在一起聊了一会儿。

 

  孙津唏嘘不已:「你说这人这么年轻有为,怎么就这么去了呢?」

 

  算起来他们三个都同年,乔刚今年满二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