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楼陵一听到,马上回过神,也松开了掐着他的手,让他捡回一条小命。

  楼陵甩甩脑袋,嫌恶地看了严亦希一眼,却瞥叫他衣领中露出来的长命锁,顿时愣住。

  原来证明严鸿渡无罪的证据在这里……那么这样的话,真凶又是谁?

  楼陵逼进严亦希,道,“你的长命锁借我。”说罢,毫不客气地扯下来,然后急匆匆再往滨洲府衙去。

  李大人正和严惠喝茶,商量着如何将严鸿渡的罪名减成最轻。楼陵几乎是闯进来的,后面一干衙役拖着腿,捂着头,抱着肚子,互相搀扶着,断断续续地叫嚷:“你站住,你别跑……”

  李大人看到手下狼狈的样子,不由大怒一拍桌子,道,“你是何人,为何擅闯衙门!”

  楼陵并不解释,只把手中的长命锁丢到桌子上,把李大人和严惠都吓了一跳。


  “严鸿渡不是杀人凶手。”楼陵道,“证据是这长命锁。”

  “怎么说?这才是鸿渡的?”严惠指这那长命锁道。

  “不是。”楼陵摇摇头“这个是严亦希的。”

  李大人怀疑地看着楼陵,道,“那你如何说这个是证据?”

  “你将严鸿渡的长命锁,死者手中握的金穗子与这个对比对比。”

  李大人虽心存疑虑,仍叫人拿来。楼陵拿起长命锁和金穗子,摆在桌上,让李大人与严惠对比看。

  “这!”

  桌上两个的长命锁有着明显的不同,严亦希的长命锁中间的穗子偏长,两边稍短,两边穗子上方是波浪纹……中间的是蝙蝠纹;而严鸿渡的,却是一样的长短,三条穗子上方都是波浪纹。

  “这样说来,鸿渡真是被冤枉的?”李大人沉吟道。

  严惠感动地泪流满面:“我就知道……鸿渡一定不会做出那样不齿的事情的……”

  “那真正的凶手是谁?”

  李大人这一问可问住了楼陵。

  “我想凶手,应该是严家人。”

  “这……”严惠迟疑了一下,道,“我家一直是和和睦睦的,怎么可能!”

  楼陵冷冷一笑:“只是没有人敢让你发现罢了。”作为一个旁观者,楼陵比谁都清楚,他接着转头对李大人道,“我想看死者的尸首。”

  李大人倒是挺相信楼陵的,他道,“好……尸体停在仵作房的地窖,我让人领你去。”

 

  4.仵作

 

  半年前,因为某事,严鸿渡带楼陵去过仵作房,楼陵不喜欢仵作房,仵作房的门一推开,就感觉有冷风扑面而来,因为怕尸体晒到太阳会加速腐坏,仵作房的窗户也长期紧闭,整个房间给人的感觉就是阴森无比。

  楼陵对这种环境讨厌到极致,严重的时候甚至有反胃感。

  “楼公子,到了。”衙役道。

  楼陵愣了愣,这里是仵作房?

  房间旁边栽了几株高大的玉兰树,那大开的窗户,以及玉兰的幽香,还有坐在玉兰树下的少年郎……这哪里像仵作房啊!!

  “何先生……”衙役温柔地轻缓地叫到。

  被称为何先生的少年不耐烦地摆摆手,楼陵看得出来,那是让衙役“哪凉快哪呆去”的意思。

  不过衙役还是契而不舍地再次温柔地,轻缓地说:“何先生……”

  少年家终于睁开眼。

  “何事?”少年说话很简洁。

  “呃,这位楼公子要看编号为96的女尸。”衙役似乎与少年颇为熟识,但语气却很恭敬。其实不是恭敬,而是害怕,看过少年面不改色解剖腐尸的人没有不害怕的。

  少年淡淡地说,“哦。”衙役听到这句后,飞快退场,丢下不明就里的楼陵。

  楼陵重新打量起少年,他的长相并不夺目,细长的眉眼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气势。

  这少年,便是何人觉,只不过楼陵与他深交,却是好几年后,楚江开的来滨洲为官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