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著,他脊背上不禁一阵发毛。而夏寒却不动声色地踢了他一脚。

  顾任远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陪著笑道:“我可是对两位知无不言了。说到底也就是希望这个漂流点能够继续营业下去。不瞒你们说,这个景点我个人就有30%的入股,关门我也就完蛋了。所以……”

  说著,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厚厚的纸带。推到夏寒面前。

  “所以我希望二位能留给我一条生路。至於那个失踪的小孩,我们这里会组织人手去寻找。”

  这一次,夏寒果断地拒绝了信封里的诱惑。

  “有些事情不是钱能够摆平的。不过顾经理请放心,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我们也不会对外随便发布什麽消息。如果顾经理希望继续经营这座起漂点,那就请尽快将失踪的孩子找回来。”

  说完他直接起身,冲著顾任远点了点头,随即拉著伏唯走出了办公室。

  

  屋外,风雨已停歇。暗淡的暮色四合,将黑色的起漂点建筑群围困在潮湿的水汽里。

  夏寒与伏唯坐上汽车,发动後沿著原路返回。

  一路上两人开始默然无语,直到翻过了九龙咆山,伏唯才试探性地问:“龙淼……我们要不要再回去找找他?说不定……”

  夏寒头也不转地打断他:“你相信顾老头的幻觉说法?”

  “倒也不能说相信吧,至少龙淼的身份证是明摆在那里的。不可能是我们的幻觉。”

  “所以,就让我们从那张身份证开始查起。”夏寒将车开上省道,“不用著急,一切很快就会有头绪。”

  回到宾馆,将车停好後,两人走到了办理登记入住手续的前台。夏寒向登记员提出要看0430房间住户的身份证明。

  由於他与这座宾馆经理交情匪浅,登记员很爽快地为他打开了纪录。

  屏幕上,与景区电脑上毫无二致的身份证扫描照片缓缓出现。生日那一栏同样是1967年11月5日。

  “咦,我明明记得这孩子是1987年的啊!”登记员小姐困惑地瞪大了眼睛,那个孩子虽然病恹恹的,但长得很可爱,还是一个人入住,所以她还对他特别留心了。

  “谢谢。”夏寒取出便签记下身份证号,随即从包里拿了茶色的手机出来,一边拨号一边往楼上走。

  “喂。”接电话的是傅全忠,“死小子知道主动给我打电话了?”

  夏寒不和他寒暄,直接将一串身份证号报给他。然後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情况不妙啊,老傅。昨夜和我们在一起的孩子,变成条大蛇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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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插花

  顾任远,你可真是“顾人怨”啊

夏寒不和他寒暄,直接将一串身份证号报给他。然後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情况不妙啊,老傅。昨夜和我们在一起的孩子,变成条大蛇失踪了。”

  於是他又将今天的事简要地复述了一遍。

  等他爬上四楼,电话也正好讲完。身边电梯“叮”地一声打开,伏唯提著两纸袋的快餐出现在他眼前。

  夏寒开了门,然後接过纸袋胡乱抓一个什麽啃起来。伏唯脱下潮湿的短袖走进淋浴房,等他擦著头发走出来的时候,夏寒刚刚又接听完一个电话。

  “傅老头为我们查了龙淼的身份证记录。龙淼的出生地就在S城。他的母亲在1967年就因为难产去世;父亲倒还活著,今年60多岁,是个大商人。傅老头已经派人去采访他,他还说,已经通过mail告知我登入公安厅在线档案馆的查询账户。”

  “好。这件事就交给我。”伏唯拖来凳子坐在写字台前,打开昨夜已连上网路的笔记本电脑。

  夏寒点了点头:“这两天拍的片子,顺便也可以转存到电脑里传给老傅他们看。”

  说著,他也找出自己换洗的衣服走向淋浴房。

  大约十五分锺後他关上水喉,隐约听见伏唯在外面自言自语:“怎麽可能……怎麽回事?”

  “出什麽事了?”他推门出来,第一眼正见伏唯举著相机上下摆弄,神情古怪。

  “这相机好像坏了,照出来的相片……”

  不待他说话,夏寒便几步走到电脑前,晃动几下鼠标将屏保赶开。

  浏览器里的照片像是曝光过度了,布满青绿色的斑点,根本看不出拍的是什麽内容。

  他连切换了前後几张,都是如此。只有右下角标著年月日的数字才能证明这确实是昨晚拍摄的起漂点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