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的声音也很无奈:“具体的情况不是很明朗,但是有消息称,是直接来自龙氏最上层的指示。”

  “龙傲天?他到底想做什么?!他这根本就是抢,是抢!我不卖了!不卖给他,不信找不到别的买家。”

  “龙氏放出消息,谁接手白姚,就是跟他们过不去。之前有意向的所有买家,纷纷表示没有合作意向。我们必须在银行最终清盘期限之前,将白姚转手。但是除了龙傲天,我们的确再找不到别的买家……白董,白董,你怎么了!”

  助理忽然的惊叫,让白非一把推开了书房的门,就看见白洋倒在地上,双目闭合,生死不知。

  手术室外,白非坐在长椅上焦虑地等待。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了一次,让他在手术同意书和病危通知书上签字,然后让他去交费,确认了缴费单后,手术室的房门再次闭合。

  手术进行到半夜,助理去给白非打包了盒饭,白非吃不下,看时候不早,先打发助理回去了。

  助理前脚刚走,叶想后脚就来了。依旧穿着制式的黑色西装,宝蓝色的领带,黑皮鞋。叶想站在白非面前,五官温和,表情匮乏:“去求他。”

  三个字,没有主语,宾语指代不明。但是白非听懂了,然后他就被那个卑微的谓语激怒了。白非豁然站起来:“我不想再看见你,你走,你走!” 

  叶想没有坚持,黑色的皮鞋踩着地板的声音,如同来的时候一样从容,走得毫不留恋。

  白非很快就后悔自己当时没有去求龙傲天,非常非常后悔。

  白洋的手术很顺利,但是病情并不乐观。

  银行以此为由提前了清盘时间,所有的固定资产被冻结后,债权人为保障更多债权人权益将白非追加为第二被告,白洋知道这个消息后病情再次恶化,被紧急推进手术室,由于没有足够的手术费在僵持半天后又推了出来。

  所有的噩耗在同一时间来得迅雷不及掩耳。

  白非去见龙傲天,天本来就阴着,到半山的时候开始下雨。

  白非摁了门铃,叶想支着一把黑色的伞从别墅里出来:“龙爷没空。”

  “没关系,我可以等。”

  叶想支着伞,黑色的伞很大,在雨幕里辟出一方天地,连鞋面都没有打湿。

  相形之下,铁门外的白非就太狼狈了。他习惯了刷卡,身上现金不多,资金被冻结之后,现在连打的士的钱都拿不出来。他一路淋着雨走上山,冷得直哆嗦。

  “跪着等。”

  白非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叶想对他说了什么。他的手指握着铁门,用力到指尖泛白,豁然转身就走。走出去五六米,停了,又倒回来,扶着铁门慢慢蹲下去,蹲了很久,才让膝盖触碰湿冷的地面。

  白非在哭,大颗大颗地眼泪刚流出眼眶就混进了雨水,但是他在哭,他自己知道,叶想也知道。

  叶想支着伞,转身就回了别墅。

  白非跪了半个小时,铁门慢慢滑开了。他眼睛刺痛得通红,仰头看见站在面前的龙傲天。

  龙傲天的衣着发型,绝谈不上一丝不苟,相形之下,站在旁边为他撑伞的叶想反而更严肃到刻板。但是龙傲天站在白非面前,视线居高临下,气势惊人:“你要见我?”

  “白姚我们不要了,只要你救救我爸爸。”

  “白姚清盘,资不抵债,白先生拿什么让我救白董?”

  “龙爷,我求你,就当我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爸。”

  “求我?”龙傲天上扬的尾音,显示主人的心情还不错,“你拿什么求我?”


  白非站了起来,他慢慢解开了衬衫的纽扣。衬衫都湿透了,脱下来并不方便,苍白的胸膛渐渐□□,被雨水冲刷过的皮肤因为畏冷而冒起鸡皮疙瘩,于是连带着胸膛上绯色的肉粒也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龙傲天的眼神暗了暗,然后他的手指探入雨幕,一把将白非拽进怀里。他的嗓音沉沉的,让人心悸:“是你先招惹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极道总裁的包养情人(下)

  龙傲天的别墅里辟出一间画室,专门给白非作画。手指沾染着浓厚的油墨在画布上肆意挥洒,红得热烈,绿得娇艳,最后都混成一炉沉郁的黑。

  有人敲门,指节节律地撞着门板闷顿的响。白非一抬头,就看见门口的叶想,三十来岁,眼神温和,衣着严谨到刻板:“要外出。”

  叶想开车,载着龙傲天和白非去了黑拳赛场。张恒丰递了请柬,黑底烫金,邀请龙傲天去观赛。

  到场的时候拳赛已经开始,热身阶段,有汗水有鲜血,不过不致命,只是调节气氛。

  张恒丰磕着瓜子洒得满地都是瓜子壳,瞧见龙傲天到场也没站起来,只是乐呵呵的,一咧嘴就露出一口烂牙:“龙爷来了,坐,快坐,快上坐。”

  龙傲天领着白非坐了,叶想站在后面。

  相比龙傲天和叶想的坦然,活了二十几年都浸淫在画里的白非还没见过这么血腥的画面。

  四周都是捏着赌票肆意呐喊的人,杀气腾腾的让制冷空调根本不起作用。中央的台子围着铁栅栏,两个拳手生死相搏,一拳头下去就飞出一颗带血的牙。叶想眼见着拳手额带淤青,眼带淤血,颧骨肿得老高,眉骨一直在流血,就不自觉往龙傲天身边靠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