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滴大滴的冷汗顺着额角涌出,顷刻间整个人就象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我猛然回头。
身后,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
我脚一软,忙伸手撑住冰箱才勉强没有滑倒。
看错了?眼花了?
尽力止住身上不断漫过来的寒意,我霍然抬头,紧紧盯住冰箱那层不锈钢镜面。它是如此清晰,把一切收拢在内,连此刻我每个战栗都无所遁形。
刚才那张脸也不能逃匿。
它自我背后探出,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冰箱门上的倒影,在我发现它的刹那骤然消失,好像从未出现一般。
也许根本就没出现,也许是我一时眼花,也许我心事太重……
这些念头纷纷嘈嘈的涌上脑海,然而在心底深处,我清清楚楚的意识到自己并没有眼花。
是的,我没有,我还能想起那张脸的样子,银色的头发和眉毛,还有比头发更白的,没有任何血色的皮肤和嘴唇,黑洞似的眼睛……
不能再想下去,不能再想下去。我把头抵在冰箱上,反复告诫自己。
不能再想下去,这一切只是你的错觉,肖恩杜克,这一切只是你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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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自己这一夜会睡得很不好,但事实上这天晚上睡眠相当深沉安稳,连半点梦也没有,以致早晨醒来时我对这张松软的床产生了少见的缱眷之情。
象以往一样,在简单洗漱后向去冰箱取牛奶,在冰箱门缓缓打开的一刻,我忍不住向身后看去。
什么也没有。
晨风自窗子穿入,摩挲着身后餐桌的蓝色纱幔,卷出翕翕簌簌的细柔轻响。
我的动作瞬间停滞。
果然昨天夜里是眼花了,看起来良好睡眠真的很重要。
这些日子警局笼罩着一股惴惴不安的气氛,因为目前这件黑帮要案是媒体的焦点,当然,几个月来的系列谋杀更加夺人眼球。高压之下,警员们普遍心事重重,见到我几乎不敢用正眼打量,只是嗫嚅着擦肩而过。
也许是时候做一番工作精神的动员了。
我在停车场把车停好,边走边考虑如何做一番鼓励士气的演讲,可惜的是,当我迈入警局的那一刻,就敏锐的发觉空气中流动着欢快活泼的味道,人人都是笑容满面,生生让已打好的腹稿扼杀在肚皮里。
这是怎么了?
我刚走进办公区,就听到一阵轻松快乐的音乐声,六七个女警围在一起在跟谁说着话,几张办公桌上还有成打的鲜花和巧克力,旁边几名男性重案组探员笑嘻嘻的看着这一切。
我停下脚步,清了清嗓子。
女警们依旧兴高采烈,全没注意到我就她们不远处,一个手下倒反应得挺快,凑到我身前,张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嗨,头儿,早上好。”
我发现他手上还拿着块已经打开包装的巧克力,“怎么,今天似乎不是情人节。”
“可是来了个大众情人。”他笑呵呵的接口,随即觑我一眼,吐吐舌头,“是格兰特,昨天来的那个探员,他说应该把每天都应该象情人节一样快活,而且他家开的是巧克力磨坊,所以带来了这些,真的,味道很不错,。”说着把巧克力递到我眼前,“头儿,你要不要尝尝?”
我扫了他一眼,没有出声,就在这时,探员格兰特乔纳斯从鲜花和美女的包围圈中探出头来,向我露出一个金光灿烂的笑容。
虽然警局布置得象餐馆不太符合常规,但我也不想扫了大家的兴头。我向他点点头,大踏步走入自己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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