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们前脚刚送完莫桥,后脚顾专家就被接了进来,顾专家是专门研究犯罪心理的专家,刚好这段时间来到b市,他们就去把他给请来了。

  “顾专家,你好!”刘东上前迎接。

  “犯罪嫌疑人在那里。”

  刘东赶忙把顾专家带了进去。

  纪炎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陌生人,那人面部慈祥,头上又些白头发,但面部看着还是挺年轻的,纪炎觉得他外表看着的年纪绝对与实际年龄不符。

  顾上林在来的时候已经看过这孩子的资料,也知道这孩子又很强的作案动机,但是没有作案时间,时间很证人一致,但是证人和嫌疑人是情侣关系,所以也有可能说谎。把顾专家送进来后,其他人就出去了,留下了纪炎和顾上林两人在审问室里。

  “纪炎!”顾上林开口了。“你放轻松,我们就聊聊,我不是来审问你的,你现在感觉好好吗?”

  纪炎看着眼前对着他慈祥的微笑的人摇了摇头:“不知道。”

  “你是不知道纪中实死后你是什么感觉,还是不知道自己成为嫌疑人后是什么感觉。”

  纪炎再次审视起了这个中年人。

  见纪炎没有开口,顾上林又说道:“没事,我们只是聊聊,你不用戒备我。纪炎,纪中实一直家暴你是吗?”

  “嗯!”

  “你能跟我聊一下你小时候的是吗?让你开心的!”

  “开心的吗?”

  “嗯,你可以说说?”

  纪炎陷入了回忆中:“我记得第一次莫桥邀请我去他们家玩的时候,那时我们学了杨桃这本课文,他献宝的拿出他爸跟他买的杨桃给我吃,我只在课本上见过,从来没在现实中见过杨桃,很多人应该都是,所以他很期待的看我吃进去的样子,我就在他期待的眼神中咬了一口,你猜怎么着我觉得酸死了,一点儿都不好吃,可是看到莫桥笑嘻嘻的模样,我还是全把它吃进去了,倒是你知道吗?吃到最后我竟然不觉得他很酸,甚至觉得甜丝丝的。”说到最后纪炎轻轻的笑了起来。

  顾上林也跟着笑了起来:“看的出来你很开心。”

  “嗯!”

  “那你能跟我说说,你小时候不开心的事吗?就是让你很伤心!”

  纪炎看着这人说道:“很伤心的?”

  “你可以讲讲。”

  “那是一天下午吧,我记得天气很好很好,天上的云像棉花糖,我去找我的莫桥,我想跟他说会话,不用玩什么,只是说些话就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一把把我推开,说再也不跟我玩了,他说再也不跟我玩了。”纪炎说着低下了头。

  顾上林看着纪炎仔细观察着他的眼神,“你的开心和不开心都是跟这个叫莫桥的人有关,你能跟我讲讲他吗?”

  “他啊,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呢?好到让我卑微到了尘埃里,却又想要不停的不停的靠近他。”纪炎说着说着又笑了,那个笑容是如此的单纯像个孩子。

  “纪炎,你刚刚说的一切,都没有提到过纪中实,我想听听你讲讲他,什么都行。”

  “他吗?我不知道,他的确对我做过很多事,但是不知道为何我现在提起他,我只觉的木然,就像他的死,我也感觉不到任何东西,就好像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一样,对不起,我没有任何感觉。”

  顾上林看着纪炎的脸入了神,他在讲纪中实的时候的脸上的确神色全无,完全没有刚刚的多变的神色,这是一个怎样的孩子呢?他说的全是时候,他这是很信任我才跟我说这些实话,可以说他一点儿都不在乎被当成嫌疑人,他纪中实的死难道跟他真的没有关系。

  “你还记得你妈吗?纪炎。”

  这时的纪炎的脸上才出现了跟刚刚完全不同的神色,“为什么提起他,我们现在似乎没有提起她的必要。”

  “纪炎,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下你的童年。”

  “这跟这个案子有任何关系吗?她的事跟这个案子没有任何的关系。”

  顾上林知道纪炎的这个她是指他妈,他一直不肯用妈来称呼。顾上林知道这里面关系到的事可能是他的心魔所在,也知道纪炎不会轻易开口了,于是整理了一下桌子上的资料,对着纪炎道:“我们就先聊到这里,我先出去一下。”

  纪炎看了他一眼,点了下头。

  顾上林出去之后刘东就上前来和他交流:“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吗?”

  顾上林摇了摇头,“这孩子很正常,说的话我也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他很坚强。”

  王志在一旁c-h-ā嘴道:“顾专家,你不觉得他过于正常了吗?死的是他爸,就算再不济,也应该有所反应吧,他就像事不关己一样。”

  顾上林:“根据他的遭遇,他的反应也正常。那个你们见过莫桥了,觉得他怎么样,他会撒谎吗?”

  王志回道:“他看起来倒是个很正直的人,不像是会撒慌,但是为爱就不一定了,他很在乎纪炎。”

  顾上林点了点头,沉思了片刻对着刘东说到:“那个,刘警官,纪棉在哪里,我想跟她聊聊,你能先给我讲讲她的事吗?”

  “好,顾专家这边请。”刘东把顾上林请到了他的办公室里,刘东让王志把审问纪棉的马警官叫了进来。

  马警官开始汇报起来:“纪中实风别在10月份去找了纪棉3次,都是在学校门口堵她,也都是找她要钱。”说道这里马警官轻轻翻了个白眼。

  “马缨,干嘛呢?”刘东严肃道,他知道马缨一直是嫉恶如仇的人。

  马缨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态度:“纪棉是个小孩子那里有钱,只好把自己身上的零花钱给了他,几块钱,纪中实那里够,只好去海边捡瓶子去卖,一个小孩,就是这么单纯,以为只要给他钱就好了,可是一个小孩就只有那么点钱。”

  “纪中实只是去找纪棉要钱,没有说别的,他拿到只是想要小孩子身上那几块钱,马缨,你又问出来其他的吗?”刘东问道。

  马缨摇了摇头,“没有,她只是说纪中实去找他要钱。”

  刘东:“那你讲一下关于11月1号的她的行程。”

  “她那天在莫文山他们去店里工作之后,因为她的哥哥们还在睡觉,所以他就没有跟他们说就直接出去海边捡水瓶了,然后他哥没有发现她去那里了很担心,因为她是被纪中实带走,所以说他们一家人就赶紧去找了她,她们是在星子湾找到她的,后来他们全家人都在一起。那天晚上也是杨艳陪纪棉睡的,第二天她就去学校了,接送都是杨艳,没有其他的了。”

  “她说的和证人杨艳和莫文山对的上吗?”刘东问道。

  马缨点了点头。

  “那这个故事就衔接的上了。”刘东沉思了一下对着顾上林说:“也就是说11月1号那天,先是纪棉独自跑了出去去捡水瓶,挣钱给纪中实,然后11点的时候纪炎他们起来了,发现纪棉不见了,担心他,就都去找纪棉了,纪炎去了他们以前的家,12点左右到的那里,证人李看到了他,结果刚到就接到了莫桥的电话,说纪棉在星子湾找到了,纪炎就回去了,到家1点,没有问题,时间呢,纪棉那边的时间呢对的上吗?”

  马缨看了看手中的资料说:“对的上,莫文山他们是早上8点出门的,纪棉是9点出门的,12点左右在星子湾找到了她,从莫桥他们家到星子湾是半个小时左右,9点半到12点,那边的一个商家也可以作证,纪棉的确在哪里待了许久。”马缨看了看刘东继续说:“刘副队,8点到9点他一个小孩有没有车,都不够去纪中实住的地方的。”

  8点到9点,8点到9点,的确不够,但要是一晚上呢?刘东想着:“马缨,那晚是纪棉一个人睡的吗,还是有人陪他睡的。”

  “一个人啊。”

  “那莫文山他们去店里的时候有去看纪棉吗,知道她还在房间吗?”刘东继续问道。

  马缨惊讶的看着刘东,嘴里都可以含一个j-i蛋了,随即尴尬的摇了摇头,“还没问!”

  刘东有些恨铁不成钢:“怎么办案的,派人去他们家,继续盘问。”

  马缨赶忙答好,立即出去,开始派遣。

  看着马缨出去后,刘东对着顾上林说到:“如果没有人能证明纪棉8点还在家,那她就还有嫌疑。”

  顾上林摇了摇头:“就算是8点能证明,她也还是有嫌疑,晚上4点到8点以前她还是有作案时间。”

  刘东点了点头,“那照你这么说,纪炎也还是有嫌疑,那晚虽然是和莫桥一起睡的,但是莫桥那天晚上和莫文山喝酒了,都有些醉,纪炎还是有机会趁着莫桥睡着了出去。”

  顾上林站了起来走到了床边,点了点头,语重心长的说道:“还是得盘问啊。”

  这时刘东才觉得他们做的还是远远不够。

  过了一会顾上林转了过来,“在见纪棉之前,我想先见见刘强。”

  “好!”刘东说完就带着顾上林来到了刘东的审讯室,里面的刘东很是不耐烦,还有些狂躁,眼睛里面布满了红血丝。

  顾上林走进去的时候闻到了一股酒味。

  还没等他开口,刘强就率先开口了:“你谁啊?”很是不耐烦。

  顾上林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我是来和你聊一下的。”

  “聊什么啊,我都说了,我没有杀纪中实,他是我最好的兄弟,我杀他干嘛啊,我们那天是有些小争吵,但那都是正常的,喝完酒后语气都会变重,我说这不是很正常吗?妈的,我都说了,我没有杀他,你们赶快把我放出去。”刘东双目赤红,对着顾上林吼叫到,口水喷了他一脸。

  顾上林摸了摸脸上的脸,“听说你年轻的时候很喜欢纪中实的老婆?”

  “哼,这都查出来了,这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不就是个婆娘吗,老子早就忘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我和我兄弟的关系。”

  “你说你和纪中实是兄弟,你好像不太难过。”

  “我难过啊,虽说我不难过了,我的好兄弟啊,你在天有灵,看看吧,到底谁才是杀死你的凶手啊,你让他们看看啊,我怎么可能杀你呢?”刘强瞬间变脸,开始对着天花板哭唱了起来,在外面的人实在听不下去了都开始翻起来白眼。

  刘强看着眼前的人没有什么反应,听了他的哭声对着顾上林说:“这位警官,我求你了,放我出去,吧,我真的是冤枉的。”

  “我不是警察。”

  “那你是干嘛的?”

  “心理学家。”

  “我管你是什么学家,你能不能帮我跟他们说说我真的是冤枉的,放我出去,老子是真不想在这里呆了,搞的我真像犯人一样。”

  “你很抗拒这里。”

  “谁他妈喜欢在局子里待啊。”

  “你打过你老婆吗?”

  这时刘强的眼睛一跳赶忙否认:“你别瞎说啊,专家。”

  “你打没打过,我问问你老婆就知道了。”顾上林笑了笑。

  “呵,问他有个屁用,她敢告诉你试试看,那个臭婆娘。”刚说完刘强就意识到不对惊慌的看着顾上林。

  外面的人互相对视了一下,心里了然。

  “打老婆,你有暴力倾向。”

  这时刘强也无所谓了:“老子打都打了,老婆不听话还不能打了吗?你们他妈的还管别人的家事吗?老子有没有杀人。”

  外面观察的人都一阵唏嘘。

  …

  过了片刻顾上林就走了出来,对着刘东他们说道:“他有暴力倾向,但是在外面胆子很小,这是家暴的身上的特性,他的童年也不太好,经常被别人看不起,对了你们有收到过他们家里打来的报警电话吗?”

  刘东摇了摇头:“没有,我们甚至很少接到这类家暴的报警电话。如果被打的人不上述,我们都拿家暴者没有任何办法。”

  “呵”顾上林嗤笑道:“他们这样的人应该很多吧!可是他们的家人因为不敢,或者是为了家人,警都不敢报,永远活在深渊中,他是,被杀的纪中实也是,对了,上次你们接到报警之后纪中实家暴纪炎的电话后是怎么处理的。”

  王志有些尴尬的看了看他的上司刘东对着顾上林道:“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被纪中实给跑了,在后来也没有接到报警电话后,只能不了了之了”

  短短几句话就交代的事件,足以表明家暴这个事有多么不被看重,却不知道他足以把人埋在深渊,永远也看不到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