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整整一个晚上,各方才收队暂时告一段落。
好像抓了六十多个人,还有好多听到听声潜逃了,大多都是一些小喽啰,只顾的保命。
卲谦那边一直没有传来消息,直到次日中午,杨文轩才打来了电话。
杨文轩和卲谦都没啥事,有事的是乔岳峰和冯力,喻槐除了带胡枭这一个贴身保镖之外,还带了不少伪装成游客的手下。
虽然早有防备,可没想到喻槐会在警方行动前先下手为强,杀了孙耀光一个措手不及,要不是卲谦带人及时赶到,整个小队都得折在那里。
即便这样,孙耀光和乔岳峰还是受了不轻的伤,当机送到当地的医院进行手术,从晚上一直抢救到中午才一条命。
苏念这才松了一口气,等到下午卲谦将喻槐等人押回来了,也从临市的新闻上看到了相关的报道,闹得可以说是满城风雨。
喻槐戴着手铐,被两人压着双肩下了车,一路低着头一言不发,卲谦走在他的后面看着,以免他有什么小动作。
苏念看不清喻槐的神情,总觉得有些奇怪。
“危险人物,念念你离他远点。”卲谦说道。
苏念听话的后退了好几步,哪怕猜想喻槐肯定知道爆炸案的真相,也暂时按捺住激动的心情,一切交给卲谦。
都等了那么多年了,不在乎这点时间了。
喻槐忽然停下了脚步,只刹那间就挣脱了两位警员的押解,一个侧踢将人踢翻在地,顺势摸出了警员腰侧的手枪。
咔嚓。
子弹上膛的声音。
卲谦的反应不慢,也瞬间做出了反应,两人几乎是同时上膛,卲谦将伤口对准喻槐,缺迟迟没有扣动扳机。
喻槐拉过了刚刚踢倒的警员当做了人质。
紧接着全员戒备,苏念咬唇,小心翼翼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往后退步试图离开,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情况下,他在现场完全是添麻烦。
“把枪放下!”卲谦警告道。
喻槐不为所动,苏念也悄悄的成功转移到了卲谦的身后。
忽然间瞳孔骤大。
苏念看见了喻桑生。
卲谦不为所动,摆摆手让众人后退,每后退一步喻槐就前进一步,他手里有枪,随时可以取了警员的命。
“所有人都让开,把枪放下,给我一辆车。”
他是以为到了石市就有翻盘的机会了?
苏念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说话,眼瞧着喻桑生越靠越近。
卲谦摆了摆手,“准备车。”
正当喻槐懈怠之时,喻桑生忽然扑上前,从后一把勒住了喻槐的脖颈,喻槐手中一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扬手开枪。
子弹穿过枪膛,化破虚空,直直冲着卲谦飞去。
位置不偏不倚,正冲心脏。
喻桑生也不曾想到自己爹的枪法会这么准。
可是苏念推开了他,在看喻槐神情不对的时候早有防备。
他总算能保护了卲谦一次。
在那颗子弹穿过他的身体的时候,苏念确确实实是这样想的。
卲谦连开两枪,打中喻槐的手腕和腿,四周警员一拥而上将喻槐按倒在地。
喻槐也没想到他会栽到自己亲儿子手上,
“念念!”
苏念没有听清,愣愣的发呆,子弹穿透胸膛的那一瞬间并不痛苦,而后剧烈的痛楚像是席卷而来的狂风,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咆哮。
身体就这样倒了下去,温热的血液顺着伤口流出,甚至还能感受到那份温热。
“救护车!”
呼吸越来越困难了,随着时间的流逝血液的流失,意识渐渐模糊,身体越来越沉重,尤其是眼皮,直上下打颤。
“念念你撑住!不许睡觉听没听见!”
苏念不想发出任何声音,只是轻轻的拉住卲谦的衣角。
很痛,很冷,很困,这种感觉你无法抗拒,就想着这么难受,干脆睡一下,就一下…
“卲谦我就睡一下…你记得要叫醒我…”
“不行!念念你跟我说说话,我想听你的声音,我现在就要听,你跟我说说话好不好…念念…”
卲谦的呼吸在那一刻停止了。
世界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卲谦回想起多次徘徊在濒死之间那份孤寂。
这小子还是睡过去了,卲谦怎么摇也叫不醒他,知道看着救护车赶来,才恍然若失,将人送上了救护车。
“队长你也去吧…这儿有我们呢…”张一天小心翼翼的拍了拍卲谦的肩膀,“楚哥你送队长跟过去。”
楚端玉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将卲谦带上了车。
卲谦双手紧紧的攥着,眼圈都是红的,血丝遍布。
“他没伤到要害,不会有事的。”楚端玉宽慰道,“他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你想想多少次他都死里逃生。”
“人不会一辈子运气都这么好的…这是念念说的…”
“你往好处想,好处!”
“我就不应该让他查案子…我就应该让他好好在学校念书!我真不是个东西!”
楚端玉叹了口气,将车停在了医院门口后,带着卲谦一起守在了手术室门口。
“我记得上一次你在里面,苏念急的跑到洗手间吐了好久,他一次都没跟你说过吧?”
卲谦神色微恙,抬起头来看着楚端玉,摇了摇头。
“我想也是,这种事他绝对不会跟你说的,你哪次一有点事,他都跟快疯了一样,就一根弦在那儿绷着,我碰都不敢碰一下,生怕就这么断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苏念会疯。”
卲谦低头捂着口鼻,楚端玉看了他一眼,没有看清他的表情就又把头转了过去,“我知道你也是,队长你哭出来吧…”
“闭嘴!”
卲谦重重的吸了下鼻子,抬头望天,将已经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楚端玉揉了揉鼻尖,斜坐着,他看不见卲谦的表情,卲谦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如此最好。
苏念伤到的虽然不是要害,但相比之下救护车来了迟了些,还有那出血量,楚端玉一个学医的这些事不会不懂。
能不能挺过来说实话还挺悬的,不过他这么喜欢卲谦,应该不忍心撒手人寰的吧。
天边一点点变暗,阳光褪去,黑暗笼罩大地。
卲谦在手术室前坐了整整一个下午硬是没动过,知道后半夜「手术中」灯灭,才回过神来。
是楚端玉去问得,卲谦害怕听见个万一。
“他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