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和后母?”洛雨喃喃的念了一句,突然想起了什么,拿起了桌上的一份晨报。

  费利接过报纸,头版头条就是那个自杀的男孩,翻开第二版,关于继母虐待孩子的事情通过街坊邻里的口述和猜测成了几乎被认定的自杀动机。可以想象,昨天才见过的那个年轻女人,此刻正处于舆论的风口浪尖之上。

  看着这连篇累牍的报道,费利忍不住又发出了一声叹息,他摇了摇头说:“这样的家庭……这样的后母……洛雨,我真是不能理解,谁家的孩子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呢……”

  洛雨看着费利,他看了看报纸,皱紧了眉头,轻轻的摇了摇头说:“已经死去的人不能开口说话,也不能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谁又知道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样的?”

  费利抬头看着洛雨,突然想起他也曾受过舆论这样的对待,他理解洛雨的心情。拍了拍洛雨的肩膀,费利笑了笑,转移开话题的问:“对了,你最近的工作怎么样?”

  “我的工作?”说起工作,洛雨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我还是做着那个仓库管理员的工作,同事们对我都挺好的。任会计知道我认识你,对我也很照顾,总之是托你的福。”

  “哦……”费利笑着抓了抓头发,“这样我就放心了……”

  出了院,费利又回到了正常的工作中。男孩的事情转眼已经过去了好几天,报纸上的报道也渐渐消失不见。时间就是这样的残酷,不管是怎样的悲剧,慢慢的也会被时间遗忘。那些曾经浸透在悲伤中的人,慢慢的也会恢复到正常的生活当中。毕竟,死去的人已经死去,而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着。

  这天下班之后,费利和小布道别,笑眯眯的看着这个红着脸蛋的女孩儿有点害羞地跑了出去。

  今晚肯定有约会吧?费利看着小布的背影很是开心的想着,转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也走出了办公室。

  出门没几步,费利突然发现有人在跟踪他。

  跟踪者的脚步非常琐碎,惊慌而毫不专业,费利疑惑的皱起眉头,索性干脆的转过身。

  “出来吧。”费利说,“我已经看到你了。”

  慢慢的,对方的身影出现在费利的视线里。费利看着那个女人,意外的发现她竟然是那个自杀男孩的继母。此刻,这个年轻女人正站在离费利大约五米左右的一个角落里,惊恐无比的看着费利。

  那个女人的眼中有一些焦虑,但更多的是不可名状的恐惧。她漂亮的眼睛欲言又止,身上虽身着得体的裙装,但头发却有些凌乱。迎上费利的目光,她不断的用手指紧抓着衣角,显示出她内心的慌张。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费利停下脚步,微微偏着头看着面前的女人,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那个女人抿了抿嘴唇,脸色苍白的看着费利,半晌也没有说出一个字。

  费利皱眉看着她,稍稍提高了语调:“如果你没有什么事,那我就走了。”

  “不要走!”女人悦耳动听的声音里微微颤抖,费利看着她惊恐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劲。

  那个女人紧走两步,走到费利面前,然后她低下头,用几乎带着哭腔的声音恳求道:“警官!求求你救救我吧!那个女人要杀我!她是真的非要看我死不可!我……我是实在没办法了……”

  听到女人的话,费利猛地皱紧了眉头,他认真地看着面前的女人问:“谁要杀你?”

  “是郑筠梅!是聪聪的妈妈!”年轻女子终于忍受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

  

  、费利的想法

  这个答案在费利的意料之中,费利深深的叹了口气,他看向面前的女人,有些疑惑的问:“你怎么会找到我?”

  “聪聪跳楼的那天,我看到你了……”女人抽抽噎噎的说,“我没办法了……那个女人缠了我好几天,她看我的眼神真让我害怕……可是……可是建超他不让我来报警……但我真是怕啊!她那样子真的是要吃了我似的……呜……我想着不能报警的话,就只好……只好找个警察,要是能帮我的话……”

  “建超?是你的丈夫?”费利想起了自己见过的那个中年男人。

  年轻女子含着泪点了点头说:“是的,我的丈夫是陆建超……我叫赵可可……那个郑筠梅,是我丈夫的前妻,是聪聪的母亲……”

  “她……怎么你了?”费利追问,“她用语言恐吓你?还是说对你做出了什么威胁你生命安全的事?”

  赵可可点了点头,红着眼圈哭着说:“她骂我,诅咒我……那天,她在救护车上想要掐死我,虽然没有成功,但我真的是怕了她了……那时她情绪激动,我可以理解她……但最近,她把聪聪的死算在我一个人头上,天天跟着我,说我是狐狸精,还用那么可怕的眼神瞪我,说要弄死我……我是真的怕了……她那样子,完全不像只是说说而已……警官!她迟早会做出来的!我敢肯定!您得救救我!您一定得救我……”

  费利看着她问:“那么,赵可可女士……你认为你和那个男孩的死究竟有没有关系呢?”

  赵可可的哭声猛地停止了,她的神情有一丝慌乱,一缕哀伤和一丝悔恨出现在她的脸上。她不自觉的微微偏过头,眼角含着泪,用不确定的语气说:“我真的不知道聪聪为什么会这样……真的……”

  看了看面前的女子,费利皱了皱眉头,从情感上,他不喜欢面前的这个女人,但是理智上,他又做不到袖手旁观。

  他和小布曾经因为这样付出过代价,那个名叫孙立杰的年轻人,至今仍是他们心里的一根刺。

  沉默了几秒钟,费利长长的叹了口气,对面前的女子说:“我会保证你的安全的,你放心……”

  第二天一早,费利就向小布说了这件事。

  费利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紧皱着眉头,双手放在桌面紧握在一起,微微偏了偏头说:“我觉得男孩的妈妈有情绪是正常的,从感情上,我也不喜欢男孩的继母。可是,这个赵可可毕竟没有触犯法律,男孩的妈妈郑筠梅如果对赵可可的人身安全造成了威胁,那就是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