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傲娇的态度让费利多少有些无奈,叹了口气,费利看向易德,带着些示好意味的笑笑说:“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新的问题?告诉我吧,我真的很想知道。”

  “那个男人他失控了。”易德有些焦躁地皱起了眉头说,“我完全搞不懂这个张贵山是怎么一回事……我印象当中的肢解杀人犯,一向是阴沉恐怖的,要么就是精神有问题,要么就是冷血无情……但是这个张贵山,他的性情说不上狂躁,也说不上阴沉。这两天的审问当中,除了觉得他有点胆小,我感觉不到他是一个多么不一样的人。但是到昨天晚上,他的情绪越来越焦躁。呵,费利,你一定想不到,昨天晚上我对张贵山进行又一次审讯的时候,他的情绪完全失控,拼命向我喊着,让我们赶紧给他定罪。费利,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雇凶杀人,你肯定更加笃定这个想法。”费利点点头说,“我也这样认为。但奇怪的是,他究竟因为什么原因要肢解死者呢?这说不通啊,这样做完全没好处。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雇佣他杀死死者的人提出了这样的要求,这或许可能,那么那个雇凶者一定非常恨杜若琳。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非得这么做不可,为了掩饰什么。”

  “掩饰什么?”易德摇了摇头,极为笃定的说,“我觉得以他的身份,根本没有什么需要掩饰的。至于第一种猜测,我倒是觉得很有可能。背叛自己的女友是应该给予一定惩罚的,难道不是吗?你得承认,那个洛雨,确实有这样做的理由。”

  想起昨日洛雨的神情和态度,费利微微摇了摇头,他移开目光,不想和易德就这个问题再纠缠下去,转而说道:“还是那个老问题,这个张贵山他究竟有什么把柄落在那个雇凶者手里呢?如果单纯是为了钱,那么他的反应也太过强烈了--完全不顾自己的死活。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让他做到这一步?”

  “是啊,不对劲……”易德将身子往椅背上一靠,眯起眼睛,双手放在脑后,一晃一晃的摇来摇去,叹了口气说,“确实不对劲。按理说,这样落网就会被判死刑的杀手,心里防线应该非常脆弱才对。那么他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在坚持?实在是太奇怪……”

  费利张了张嘴正打算回应易德的问题,突然间,他看着易德的动作愣了,然后实在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我都着急死了……”易德说完这句,突然反应了过来,皱皱眉头说,“当然我也不是特地过来问你,我只是想,相互聊一聊的话,或许能找到什么新线索也说不定……”

  “不……你误会了,我不是笑你。我只是觉得你现在的姿势和小布经常做的简直是一模一样。”费利勾起嘴角,看着对面的男人说,“这个凶手既然住在建筑工地上,他的人际关系应该很单纯。那么,他有没有亲人,有没有朋友?你都调查清楚了吗?”

  “这个张贵山已经离婚很多年了,有一个前妻带着女儿生活在一起。这两个女人和张贵山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交集。至于朋友,他倒是有几个朋友。不过那些人因为他曾经入狱的原因,对他的态度上都有些疏离,顶多只能算普通同事关系,对他了解都不多。性格上,他基本上还算是个孤僻的人。”易德皱着眉头说完这些,才后知后觉的抬起头问,“哎?你刚才说我的动作和小布常做的一样?是真的吗?”

  尽力忍着笑点了点头,费利在心里很不善良的想着,对于反应迟钝这一点,易德和小布你们两个还真是一模一样。

  细细琢磨了易德刚才所说的话,费利对易德说:“我觉得,亲缘关系就是亲缘关系。曾经的妻子和血脉相连的亲情,不是那么容易割舍的。或许你真的可以去查一查张贵山的前妻和他的女儿,即使他们真的很多年也没有见过,那也或许存在着什么联系。”

  微微皱眉想了想费利的话,易德点了点头。这个时候,门突然“砰”的一声开了,小布神采奕奕的站在门口喊道:“费利老兄,我来啦!”

  说完这句话,小布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座位上坐着一个自己认识的、而且好像还暗恋着自己的男人,她的脸马上就红了,收起了她那“女王样”的开门poss,站在那里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费利实在忍不住笑,果然他是对的,易德和小布在迟钝这一点上,果然一模一样。

  易德挑挑眉毛,对小布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眼神炽热的说:“你好啊,莫小布小姐早上真的是很有精神。”然后,似乎是因为看到了心上人特别的一面,易德心满意足的笑着起身,从小布身边走了过去,还顺手替他们关上了门。

  “他这是怎么了?难道破案了?”小布摸摸自己通红的脸,莫名其妙的问费利。

  “破案还早呢。”费利看着小布说,“八成是因为看到你心情好了很多,所以才笑成这个样子。哎,小布,我想今天他一定会得出新的结论,要不你帮我去问问,如果是你的话,他绝对会欢迎。”

  小布脸上红得更厉害了,她默默移开眼神说:“总觉得这样不太好。”

  看着小布害羞的模样,费利没说话,只是偷偷地笑。

  下午吃过午饭没一会儿,小布就迈着急匆匆的步子走到了费利面前,她有些神神秘秘的说:“易德告诉我说,案情有了新进展。费利老兄,你知道吗?那个凶手的女儿得了重病,现在住在医院里呢!”

  “得了重病?什么重病?”费利赶紧问。

  “尿毒症,都上报纸了呢!”小布说着,从旁边的报纸扒拉了半天,找出昨天的报纸说,“你看,就是这个女孩儿,张贵山的女儿,年纪轻轻的,才十七岁就得了尿毒症。真是可怜……现在正筹款给她做手术呢!”

  “这就是他的女儿?还上报纸了……”费利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是啊,和当初徐文清得的是同一种病。”小布说。

  “那个徐文清得的也是这种病?”费利睁大眼睛问。

  “是啊,你没注意到吗?我资料上有写。”小布似乎抓到了费利的错处,轻轻晃着指头说,“看来费利老兄你看的不认真啊!”

  费利摸了摸下巴,用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说:“小布,近期这女孩筹款筹的怎么样?”

  “原先不是很顺利,不过听说一个星期前有好心人资助她,现在已经找到□□,马上就准备做手术了。”小布拿起报纸看了两眼说,“这女孩还算幸运。”

  听了这句话,费利站起身来。小布以为他要说什么,但费利却只是皱紧了眉头,手指在下巴上胡乱摸了两把,然后转身走出了屋子。

  

  、费利的决定

  费利一个人出了门,有两个地方他很想再去一次,没错,就是那两个案发现场。

  浴室谋杀案的案发现场还设置着警戒线,仍然是那个小报亭,仍然是那位老太太。

  费利走到小报亭旁边,老太太还在打瞌睡。他沿着老妇人的视线向小巷巷口看去,突然眼前一亮。

  轻轻敲敲玻璃窗,费利学着小布对老太太微笑了一下问道:“请问大妈,您记不记得您前些天说过的那个漂亮的年轻人是怎么走过来的?他打开了车门走过来的,他一个人?”

  老太太被这个奇怪的问题给弄蒙了,半晌才疑惑的说:“他当然是打开车门自己走过来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