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利向小布详细询问了易德破案的详细过程,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赞叹着点点头说:“易德果然是很有才能的一名警官。说实话,小布,类似分尸案件这种案子,是最令我棘手最令我头疼的了……怕尸体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是因为我实在应付不了这种类型的凶手,疯狂,无逻辑,甚至丧失理智。分尸,肢解,想想就可怕……”

  “我知道,怕尸体也没有办法,克服不了的心理障碍很难办的……”,小布了解的点点头,有点无奈的看着她的费利老兄,她的嘴角微微勾起,轻轻弯下腰来,有些好奇地问,“不过,费利老兄,你到底是为什么这么怕尸体?你可是个警察啊,我真是奇怪你究竟是怎么当上警察的?你是不是晕血啊?”

  费利没有回答,只是尴尬的摇了摇头,顿了顿,他对小布说:“你继续关注这个案情。把我们查到的一切资料和线索都提供给易德,不要藏着掖着,这可是赵队说的。”

  “你放心吧!我没有那么小心眼……”小布说完这句,突然想起了费利说过易德喜欢她,脸上突然有点微红,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老是去问的话,恐怕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关系?”费利笑了笑,“他会很欢迎。”

  小布的小脸蛋马上更红了,她胡乱点点头,迅速的溜了出去。害羞的小模样成功的逗笑了费利,费利笑着摸摸下巴,这个丫头这么可爱,难怪会有人爱上她。

  

  、僵局

  按理说找到了凶手,那么这个案件就可以很快告破,可是情况却有点不妙。

  其实张贵山倒是很爽快的认了罪,他直截了当的承认这两个案子都是他做的,杀人动机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毫不掩饰。张贵山说他曾经进入崔明业的房间进行偷窃,结果不小心被崔明业发现了,因此在紧张和慌乱下犯下了杀人案件。至于他去杀杜若琳的原因则是因为他作案前几日一度曾到杜若琳家盗窃,在发现有警察去查杜若琳后,他心中非常害怕,所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把杜若琳也给杀了。

  这些杀人动机乍一听没有什么可说的,可是易德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经过反复对这个犯人进行审问,易德发现张贵山这个犯人对崔明业那个案子的案发情况说的虽然比较详细,但总有种似乎在背诵什么的感觉。但除了那点违和感之外,张贵山也的确知道这个案件的一些细节,比如说浴室喷头损坏等小问题,这些细节除了凶手按理说不应该有别人知道。至于第二个案子,最奇怪的是,当易德问起他肢解尸体原因时,这个犯人竟然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只是生硬的说了一句自己愿意,给了这样一个可以说是荒谬的理由。

  在这期间,赵队曾经找过易德两次,问他是否可以结案,都被易德拒绝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实话说,这个凶手的证词让他更加怀疑那个洛雨。但现在案情已经进入僵局,易德也找不到更多的线索,可以说是退无可退,进无可进。

  费利再见到易德的时候,是从他们上次吵架算起的两天之后。那个时候,犯人已经落网整整一天,正被关在警局里。

  易德的神色不怎么好看,在这两天之中,赵队给了他不小的压力。其实就现在的情况,易德向上提交结案报告也是可以的,但是易德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所以压下了这个案子。他这一天的时间几乎都在反复的审问凶手和查验验尸报告及鉴识报告,执着的仍在寻找案件的蛛丝马迹。

  费利得到案情信息的途径都是经过小布,这个活泼的女孩子在打探消息方面具有惊人的天分,尤其从一个暗恋她的男人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对她来说更是蛮容易的。

  对于这个,费利觉得易德是故意的。当初费利和小布负责这个案件的时候,易德也曾偷偷调查过这个案子,那么作为回报,他通过小布提供这个案子的信息给自己,也是理所当然的,这倒是那个男人行事的风格。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在走廊上和易德擦肩而过的时候,费利转身叫住了易德。

  高傲的男人倔强的微微抬起下巴,不耐烦的回过头问:“你有什么事?”

  “那两个案子,”费利顿了顿说,“恐怕不太顺利吧?”

  易德皱皱眉头,眉梢眼角流露出一丝不悦,有些不自然的说:“那和你没有关系。”

  “是的,和我没有关系。”费利点点头,脸上浮上一丝笑容,他慢慢走近易德,看了看易德疲惫的表情,叹口气说,“不管你怎么看我,我其实是把你当朋友看的。说实话,你是个了不起的警官。我想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今天中午,我们可以去警局右侧那条小巷的饭馆一起吃一顿,那家店名叫‘一家饭馆’,红烧茄子做的相当棒,你放心,我请客。”

  说完,费利又对易德笑笑,然后转身走了。

  易德皱眉看着费利离去的方向,鼻子里不自然的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中午的“一家”小饭馆,人不多,就零星几个人,费利坐在座位上等了十分钟,就看到易德打开门,朝他看了过来。

  费利脸上顿时露出大大的笑容,冲易德热情的挥挥手。易德的身子僵了僵,但还是朝费利的方向走了过来,然后坐在费利对面。

  服务小姐殷勤的递来了菜单。费利将菜单递给易德,带点讨好的语气说:“说了我请客,你随便点。”

  易德没接那个菜单,转头对服务小姐说:“给我上最贵的菜,来前四道,酒就算了,两瓶加多宝,四碗米饭。”

  服务小姐很爽快的答应了,拿了菜单打算走,费利从她手里抢过了菜单,匆匆的看了一眼最贵的前四道菜,脸色有点变了变,然后苦笑着将菜单递还给服务小姐,有点无奈的看着易德说:“你可真够狠的。”

  “没有。”易德面不改色,从旁边筷子笼拿起两根筷子,在盘子上轻轻磕磕,然后很淡定的说,“反正今天某人请客。”

  费利笑笑,看着易德说:“案子恐怕不太顺利吧?”

  易德拿起一旁的水壶,自顾自往杯子里倒满了水,轻轻叨了一口,连头也没抬的说:“每个人都知道我很顺利的抓到了凶手,你难道不知道吗?”

  费利摇了摇头,手指放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说:“我知道,你的案子其实远没有解决。你说过你怀疑洛雨,但现在你想抓到的人还没有抓到。你手头的这个所谓的凶手,恐怕只是傀儡而已。”

  “我知道你想说的意思,雇凶杀人,不是么?”易德抬眼看着费利说,“你想到的我也想到了,但是我现在发愁的是,怎么撬开这个人的嘴,他倒是挺会自圆其说的。”

  “但他的说辞漏洞百出,难道不是吗?”费利笑着看向易德,“冲动的谋杀,无缘无故的肢解,难道这个张贵山真的是个变态杀人犯吗?雇凶杀人的话,那么对方必须付得起足够的代价。我想你肯定也调查过张贵山的个人财产和账户,你找到什么线索没有?”

  易德轻轻摇摇头,高傲的脸上头一次露出了一丝苦恼,他轻轻叹了口气说:“我已经调查过了,张贵山没有银行帐号,唯一的财产就是身上的那几个钱。他一个出狱刚刚一年的盗窃犯,能有人收留他做建筑工人已经很不错了,什么额外收入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事。他平时也不攒钱,喜欢喝酒抽烟,偶尔还打打牌,根本不是能攒钱的人,我也查不到他有任何大份额超出自身收入的消费行为。你说的对,能操纵一个人杀人,肯定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而且这个张贵山认罪的如此干脆,如此听话,他难道不知道罪名成立他很有可能被判死刑吗?这么明确的态度,简直就像他根本就不想活了。我跟你说实话,我连精神催眠,或者是张贵山被人胁迫这些理由都想过了,可是我实在想不通,这样一个男人,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

  “至于为谁,我想你肯定怀疑他,怀疑洛雨。”费利叹了口气,眼神慢慢落在桌面上。

  “对,我还是怀疑洛雨。”易德笑了笑说,颇为自信的微微抬起下巴说,“没错,在没有找到更多的线索前,我还是怀疑他。你知道吗,我甚至有些怀疑洛雨他利用了自己的脸,没说的,他那张脸确实--漂亮的难以形容。这个想法有点疯狂,我总觉得不靠谱。另一方面,我根本找不到他们之间的交集。说实话,我曾经找人跟踪过洛雨一段时间,我可以保证,在案发后这段时间内,他确实没有和张贵山这男人有任何的来往,这让我自己都感到奇怪。”

  “不对劲,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存在即合理,一切总会有个合理的解释。”费利抬起头来,迎上易德看向自己的眼神,“我觉得你可能需要一点帮助--一些来自我的帮助。我不是在质疑你的能力,但你善于从线索寻找一切资源。而我有时候则比较感性,听了你不要笑我,我有时候会比较相信自己的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