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钧垂眼看了看闭着眼休息的温予迟,走出办公室把刚才要别人帮忙买的饭拿了进来,轻轻放在办公桌上,又蹑手蹑脚地离开,生怕把那人吵醒。
从去西城区古宅的那一天起,到现在四五天了,一直没让人家睡个好觉,也的确是难为一个富家公子了。
晏钧无声地叹了口气。操,最近睁眼闭眼怎么全是那小子呢。
他忽然有种自己是个老父亲的错觉。难道变弯就是这种奇妙的感觉吗?
不会吧不会吧。
挂在墙壁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了五点四十五。晏钧坐在公共办公区域,从衣兜里拿出手机,背对着办公区域的其他人,确认背后没人看着,才默默地滑开屏幕,在网页历史记录里找出在古宅的那晚搜过的“摸男人摸硬.了怎么办”的词条。
他非常熟练地滑到最下面,然后颤抖着手指,点开了那行醒目的“证明你弯了的铁证”。帖子列举了十个“铁证”,其中为首的便是“看两个男人的小影片会硬”。
晏钧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犹豫了一会儿要不要点开平常的小网站看个基佬小影片。
如果看了之后真的硬.了,他觉得自己还没有完全准备好接受自己弯了的这个事实。
但不点开看,这个问题又将日日夜夜困扰着他,犹如睡衣里硌人的小标签,时不时就会搔他两下,弄得人又痒又痛。
煞有介事地沉思了半晌之后,他还是点开了那个熟悉的网站,默默地下载了几段男男影片,准备留着回家看。正好今天是周五,明天也不用加班,今晚可以轻轻松松地“观赏”。
“晏队,你一个人在这儿干嘛呢,我看到桌上......”话音未落,温予迟就被突然转过身来满脸写着提防二字的晏队给吓了一大跳。
温予迟抚了抚胸口,奇怪地看着表情越来越僵硬的晏队,小心试探:“晏…晏队,怎…怎么了?”
影片还没下载完,晏钧把锁了屏的手机以光速塞进裤兜里,装作自然地双手插在兜里,僵硬地笑笑:“我、我回别人微信呢......你是不是......”
温予迟看着晏钧欲言又止的样子,满脸疑问:“我是不是什么?”
“你是不是......”晏钧咽了口口水,接着问道,“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看到啊。”温予迟顿了顿,想到了什么,迟疑一瞬,还是没继续问下去。
晏钧这个反应其实没什么难猜的。一个大男人这样藏着手机,多半是在和暧昧的女性发你侬我侬的消息,怕被别人看到这种小秘密罢了。
温予迟心里一沉,想被什么很重的东西压住了似的,刚刚在办公室才好起来的心情现在又回到了最低点。
他知趣地说:“晏队,我真什么都没看到,你继续发消息吧,”他抬头看了眼头顶上的时钟,已经快六点了,便说,“我先下班了。”
晏钧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自己什么时候发消息了。刚才明明是在影片视频下载的页面啊,和发消息有什么关系?
或许是那小子看走眼了,把那个页面看成微信界面了吧。
虽然两个页面相差十万八千里。
那小子是不是该配个高度数的近视眼镜了?嗯,下次得跟他建议建议,不然视力这么差不利用在案发现场观察线索。
温予迟下班前又往晏钧的个人办公室瞥了一眼,他办公室的百叶窗没拉下来,温予迟可以清晰地看见晏钧仍然抱着手机盯着屏幕,连外面有人盯着他看都察觉不到。
晏队是有女朋友了么,温予迟这么想着,打消了约晏钧吃饭的念头。
原本今天大案结案了,应该庆祝一番的,但既然晏队有对象了,可能要和对象共进晚餐了吧。
算了,回家吧。
温予迟嘟着嘴收拾了东西,嘟着嘴走出了警局,嘟着嘴上了车。
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温予迟滑开手机,看了眼寂静如鸡的微信,然后用手指重重地按开了外卖软件,把队长平日里勤俭节约的教诲都抛在脑后,一口气点了五份麻辣香锅。
半小时后,外卖到了。温予迟打开门,从外卖小哥手里接过五份麻辣香锅,然后放在餐桌上全部打开,一盘吃一小口。
八点了,微信仍然安静如鸡。温予迟几乎要觉得微信坏了。他卸载了微信又重新安装了一遍,仍然没有任何消息。
昨天才偷偷摸了屁股,现在连一条消息都不发了,狗渣男,肯定是在和别人坐在浪漫的西餐厅里共进烛光晚餐,嘴里还说着令人肉麻的情话。
他扔掉手机,咬了咬牙,决定安心地吃这顿无人打扰的麻辣香锅。他夹了一筷子金针菇,嗦进嘴里,又麻又辣的感觉瞬间开始刺激他敏.感的味蕾。
吃得太爽了。他又将一块滴着辣油的肥牛放入嘴里,细细品尝着绝美的肉质。
与此同时,晏钧正收拾完晚饭的碗碟,半躺在自家卧室的床上,怀着有点激动兴奋又有点紧张不安的小心情,点开了刚才下好的小影片。
影片中的两个男人还在前戏,晏钧的下腹就感到了一阵温热。快感从下腹窜到下半身,随之而来的是逐渐在手中挺立起来的小钧钧。
其实按照尺寸,绝对算的上是大钧钧了,或者应该说是,巨钧钧。
小影片看一会儿就上头了,晏钧来不及思考什么弯不弯的狗屁证据了,用手握紧了巨钧钧……
许久过后,晏钧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把手机扔到一边,顺着靠枕躺了下去,从床头柜上的抽纸里抽出几张。
同一时刻,温予迟在自己的小别墅里正喝完一口送餐附带的莲子银耳汤,一滴汤从他嘴边滴了出来,他用舌头轻轻地舔了一圈嘴唇。
城中的某栋公寓里,晏钧擦了半晌才擦个大概,准备起身时又发现还有一点余留。
城郊的某栋别墅里,温予迟舔了好几圈才把嘴边的汤舔干净。
晚上十一点,温予迟终于在万般期待与纠结中等到了晏钧的一条微信。
晏钧:睡了么?
温予迟:还没呢,怎么啦?
晏钧:没事,这几天累了吧,好好休息。
温予迟:“......”
搞了半天就这么一句直男发言,哭辽。温予迟越来越觉得自己遇到了渣男。明明都偷摸屁股了,为什么摸完又爱理不理的呢。
难道是......摸着不够爽?
温予迟伸手戳了戳自己的小屁屁。
不应该啊,这不挺软挺弹的么。
而此时,在城区的另一栋公寓里,某位长期自诩端正严肃的刑侦队长正颓废地躺在床上,努力地接受自己好像弯了的这个事实。
进入十二月,天气冷得越来越明显了。晏钧送走了晏澄一家,又恢复了独居的生活。自从发现自己弯了,他愈发觉得这屋子里头缺了一个人。
可那姓温的小子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一周都一反常态地没怎么找自己说话。
他不主动说话,晏钧也不知道该找什么话题,在警局见面都变成了客客气气的问好,仿佛回到了最开始认识时候的状态。
晏钧怎么都想不通,这好好的一个人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