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杰尔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觉得似乎不应该说。电话铃声突响，也算是将他从尴尬境地中拯救了。“抱歉莉兹！我要去警局那里一趟，不送你了，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这有什么问题，大中午的。你快去吧，如果有那两个姑娘的消息记得告诉我哦！我改天再来找你！”莉兹站起身和远走的奈杰尔打了招呼，待人走远后才嘟着嘴坐下，搅弄着咖啡，心情不太好——和奈杰尔相处的时间还真是越来越短了呢。
“你就是瑞秋·奥尔森？”
瑞秋和奈杰尔所见过的其他做模特工作的女孩都不一样，她虽然也有一副好皮囊，但她没有用奢华的衣饰和精制的妆容将自己装点起来。她很朴素，朴素到会让人怀疑她是一个勤工俭学的大学生。她点了点头，那纤细的脖颈根本不像健身节食得来的完美身材，更像是个忍受饥饿的人。能在纽约里过着这种日子的模特，奈杰尔还真的是没有听说过呢。
“这个月一号，你和海伦·塞弗里德参加了同一个晚宴。根据罗德里格斯·洛佩兹的证词，在结束的时候他派司机将你和海伦送走。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吗？”威尔将监控截图的照片拿给她看，用以让警告她不要撒谎。
不过这种担心就是多余的，因为这个女孩并没有说谎的打算。“我在上车前，遇到了一个男人，他给了我五百块，让我自己打车走。”
“那个男人什么样子？你看到了吗？”
“没有。”
“为什么他让你走，你就走了？”
瑞秋冷笑了一声，“这不是很明显吗？他看上了海伦，想要和她约会，我还没有那么不识趣。而且，他给了我很多钱，我需要钱。”
威尔侧过头和奈杰尔私语，据调查，瑞秋的弟弟得了尿毒症，每次治疗的费用都非常的昂贵。“她说的应该是真的，监控显示她是走回公寓的，一路上的监控也都记载了。”
“你好，我是法医奈杰尔·莫里斯。请不要紧张，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记得那个司机的样子吗？”
瑞秋想了想，“那天很黑，我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再看一遍的话，似乎能认出来。”
奈杰尔将档案夹拿到桌子上，“这些人里面，我希望你能帮我认一下，但是或许会引起你的不适，希望你能谅解。”
刚看到那些死人的照片，瑞秋的确是恶心想吐的，但还是硬着头皮看了下去，然后将手指指向了倒数第二个人，“好像是这个人……脖子这边有个痣，因为我弟弟脖子上也有痣，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威尔出了门和奈杰尔对视一眼，这些人中，只有这个人是无ID的，看来这个人就是那个失踪了的司机了。“看来，这个人还真的是将所有有可能的证据，全部毁掉了。除了这个根本没看清他的瑞秋·奥尔森……”
“威尔……你觉得他为什么会让奥尔森小姐下车？”
“因为不想杀她？”
奈杰尔自透视镜看回房间，目光集中在头红色的头发上，“不……应该是因为……她不是金发。”
是的，那个司机虽然是男人，但他，也是金发。
作者有话说：错字已经重新查了~安心看~17.2.13
、Piece.5
Piece.5
就在大家已经一筹莫展的状况下，上帝还嫌这场戏剧不够精彩，在天秤的另一端，偷偷了压上了新的砝码——第二个被害人出现了。
“怎么样？奈杰尔！是谁？有没有什么发现？”奈杰尔一出门，口罩都没来得及摘，威尔和奈斯便围了上去。
奈杰尔摇了摇头，“抱歉，他作案的时候太冷静了，什么证据都没有留下。”
“冷静？”奈斯提出了疑问，因为不论怎样的杀人魔，他们残害他人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感官需求，所以在作案过程中应该是兴奋的，追求满足欲望的，那种感觉甚至会超过性欲与毒瘾，因为两者皆是为了肉体上的享受，而对于杀人魔来说，剥夺他人，是精神上的满足。
“对，这个杀人魔非常不一样。历史上不乏心思缜密的犯案者，的确也不会留下蛛丝马迹，但尸体上的痕迹完全可以感受到他当时施虐时是在发泄怎样的情绪，可是这个人不一样。这具，加上之前的海伦·塞弗里德，两人身上所受虐的痕迹几乎一模一样。就好像有人照着教科书上所教导的一般，一步一步的进行——就连淤痕形成的时间都相差无几，可以判定为所受虐待伤害的顺序是一致的。因为这种机械性、重复性的施虐流程，所以我觉得这个杀人魔很冷静，他并没有为了满足自己的精神欲望而杀人。”奈杰尔翻开之前海伦的尸检报告，与这一份新的报告对比，所受虐待伤害基本一致。
“既然你说他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而杀人，那他是为了什么？仇杀？情杀？”虽然不确定，但既然没有方向，威尔也只能瞎猜着可能性，哪怕一点点微小的可能性，他都要拿出来想一想，毕竟这个杀人魔太过残忍，而且一旦大开杀戒，几天之内就连着惨死两个人，实在是太恶劣了。当然，在纽约的这两起，自是比不过他之前那“累累战绩”。
威尔的猜测立刻被奈斯否决了，毕竟他追这个杀人魔已经很久了。“不可能。他的对象选择完全是随机的，只要符合他的要求，随时随地就可以成为他的猎物。这也就是为什么，很多国家都有他犯案的记录，但都没有办法抓住他的原因。”
“德利警司，你有没有想过，这个杀人犯，已经‘换人’了呢？”奈杰尔领着两人前往他的办公室，他之前就警局传来的资料进行了一下研究，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推论。
“换人？什么意思？”
“就是，虽然这个‘杀人魔’的皮囊还在，但里面的，却不是最开始的那个人了。首先，发生在上世纪42年的第一个案件，哦不，应该是第一起被发现的案件。那具尸体的尸检做得很粗糙，但仍能从中看到‘撕裂伤害’、‘遭受暴力’、‘激烈反抗’等字样。也就是说，最开始，这个杀人魔是在享受的。他绑住被害者们，不让她们反抗成功，却又给她们反抗的余地，设下小小的陷阱，一次又一次的来逗弄那些被害者们。之后的很多尸检中，法医们也都可以感受到凶手的那种玩弄心情，所以其所感受到的一切，也都呈现在尸检报告上了。但是，在1970年以后的案子，却变了味道，就好像这个杀人魔开始厌倦了一样，变得没有之前那样激情。就像是变成日常吃饭睡觉一样平凡的事情，但因为是每日必须做的事情，而必须去完成，一种例行公事的感觉。到了1995年，这个杀人魔又变样子了，这一次就好像进行到了老年阶段，他开始‘应付了事’，按照之前的杀人手法继续，就如同一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一样……”奈杰尔将尸检报告分为了三类，这三部分中，都是按照年份增长所分，所以，每个阶段的展示都非常的清楚，让人一目了然。
“开始‘应付’的话，是说这个杀人魔已经厌倦杀人了吗？那样不是很好嘛。”虽然觉得厌倦杀人也挺不可思议的，但威尔宁愿是这个发展方向。
奈斯摇了摇头，制止了威尔的白日梦。“不可能的，如果他厌倦了，那在95年不就收手了，怎么会厌倦到现在？所以……法医先生，你这个喻意，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这个杀人魔可能只是为了遵守教导他的人的意愿，而并非享受着这种杀人过程。对于他来说，或许更喜欢一枪毙命的那种感觉……从他作案的手法上来看，他是个心思缜密做事严谨的人，虽然也在折磨受害者，但下手快狠准，既能‘完成任务’，又能快速的让被害者昏迷，减少死前痛苦——但是放血致死，怎样昏迷都不会轻松死去的。”摇了摇头，虽然奈杰尔根据被害者尸体状况推断出了犯案者的大概方向，但对于一个连怀疑方向都没有的犯人，这种模糊的推断根本没有用。
“还是要从被害者身边查起，看看他们最近出没在什么地方，如果能刚好找到监控，那就有进展了。对了，奈杰尔，这个人是谁？查到了吗？”早上还在被窝里和奈杰尔腻味，突然电话就疯了似的响着不肯挂断——又有人报案了。那个报案人哭得快昏过去了，根本没办法问话，现在还在医院里输盐水，威尔只得期待自家万能小法医了。
“她身上没有任何可以鉴定身份的东西，DNA已经交由波斯坦小姐，她说有消息了会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