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昼·壹
一、
清晨，窗外小鸟唧唧叫，我睁开双眼，看了看手机，才6点半。
昨晚发生了这样的事，任谁也不可能安然地睡下去。在床上辗转了很久，睡着的时候大概已经是深夜了吧。即使如此，现在的我一点睡意也没有，完全没有补眠的心情。
起身在房间里洗漱完毕，走出房门，才发现外面“滴滴答答”地下着小雨，早晨清凉的气息跟水气混合，清新的空气吸入肺中使人精神为之一震。
看西院里其他房间没有任何动静，看来他们还在睡觉。那么到处走走看吧。
晃悠到主屋，在侧门的位置碰到太子。
“真夜，这么早啊？我还以为你们城市人都睡得比较晚呢。”太子向我展露一个充满朝气的笑容。
“嗯，平时的确睡得比较晚。”不上班的时候我可是睡到中午的，“不过这里早上的空气真的很好，我都舍不得继续睡了。”我摸摸头傻笑道。实在不想让他知道我其实是睡不好而起床，这样的话作为店家的太子大概会内疚吧。
“其实是睡不好吧？不怕告诉我的。”即使我没说，太子还是猜到了，他的笑容中带着歉意，“毕竟发生了这样的事。”
“呃……”被他说中，我只好把傻笑收敛了，“那个……圆子她没事吧？”凶手的目标是圆子，从昨晚起她的脸色就一直铁青铁青的，看得出她心中的恐惧。
太子握紧了拳头，“昨晚她坚持说自己没事，回自己房间睡了，她大概不想我们担心吧。可发生了这样的事又怎么能不担心呢？”攥成拳头的手在微微颤抖，“爸已经是我们家第一个遭殃的人，我不想我们家再有牺牲者……”
“你爸？”我意外地问道。
“没错……”太子自嘲地笑了笑，“镇上的人说，想不到我们掌握整个镇的秦家也逃不了这个可怕的诅咒。”
“既然这样，你们为什么不离开这个地方？”既然厄运已经降临在自己家，既然知道自己是避免不了的，为什么不选择逃离？
“那是因为妈坚持说……”
“这里是我们祖先世世代代扎根的地方，”月娘从内屋走出来，接下太子的话，“我们作为后代的有义务守住祖先的土地。落叶归根，就算死也要死在故乡的土地上。”月娘看着我，眼里是无比的坚毅，“人的一生其实只是在为回到出生的地方而努力，真夜你没有漂泊过，大概是不会明白的。”
这一瞬间突然觉得月娘的眼里布满沧桑，年轻的她又是经历过怎样的故事？的确作为现在的我可能不太明白这种对于故土的执着，但更年少的太子和圆子又会懂吗？或许在他们眼中，母亲的决定是荒谬的。
我说不出反驳的话，即使不理解，但我知道月娘眼中对故土的忠贞是不可反驳的。
“早上好啊。”在三人沉默的当口，一把爽朗的声音传了过来，不出所料，是麻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