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可棠从徐季这里接到了重要任务, 就是问问冯毅哲他老叔还有别的什么没有，包括阵法之类的。
方可棠边问边跟徐季讲话：“我人傻了，感觉自己活在玄幻世界, 天干地支阴阳阵法的, 有八百年灵力孕育一颗土灵珠那味儿了。”
徐季说：“我们自己知道这都是假的就好, 但你问的时候还是要装作信这些, 尊重下别人的信仰。”徐季也一直知道冯毅哲这个老叔, 年轻的时候看风水发了家, 算是大院出去的最有钱的那小部分人了。
方可棠头也不抬：“好嘞, 我有分寸。”
嫌冯毅哲传话慢，方可棠直接跟他要了他老叔的微信。以前其实方可棠也认识老叔，但是这一有事了他才加上了人家的微信，方可棠觉得有点丢人。
他看到冯毅哲推过来的那张名片。老叔的头像是八卦盘加道符, 微信名字是浮桦山守一老道。
怕了, 真的怕了。方可棠兔躯一震点进他朋友圈看见那些公众号的文章觉得更吓人了——
【九月生的人, 夏天千万不要做这十件事情！！！】
【想躺着赚大钱？屋里的东西可要摆对方向！】
【你的出生时间决定你一生！你真的生对了吗？】
【这十款紫砂盆，哪款最配你的财运？】
【万人疯抢辟邪珠！欲购从速！】
方可棠：……………………业务挺广
打扰惹, 拜拜。
算惹, 有求于人。有求于人就不要嫌弃这个人的一切, 专心做舔狗。
老叔应该是听了冯毅哲说的专门在等他，他发了申请过去之后直接同意了。
浮桦山守一老道：[小友你好啊。]
嗷呜嗷：[老叔好！哲哲跟您说了吧, 我工作上有点问题想问您。]
浮桦山守一老道：[说了说了，电话谈？]
嗷呜嗷：[当然可以！]
方可棠给老叔弹了个语音通话过去：“老叔好，我是方可棠, 您叫我小棠就行。”
老叔说道：“叔知道！叔刚还给你算了一卦呢，你这些日子走桃花，什么好的坏的一堆堆的来。”
方可棠惊喜的回答：“没错，您真的太神了，我这几天刚开始谈恋爱，还被两个人追着呢。”
一抬头，徐季在对面看着他。方可棠以为是徐季也想听，就起身去徐季桌旁开了个外放。
方可棠说：“叔是这样的，我想问问道教有什么阵法是要把死人分成几块摆在地上的，就是胳膊腿啥的都分开摆的老远了。”
老叔想了一会儿说了个等等。方可棠这边听见电话里传来翻书的声音，良久，老叔才说话。
“有是有，就是这东西毁德还犯法。叔做的是正经生意，不接这种啊。”
方可棠连忙说道：“老叔，我不干缺德事，真的是工作上的问题。这方面的知识没人懂。”
老叔说：“叔知道，你现在是警察嘛，要查案是不是？叔就是告诉你，我是好人。”
老叔继续给他讲，“这个阵啊要的是一个纯阳的人，纯阳你知道吧，就是生辰四柱都落在阳性干支上的人。你今天问的那个人就非常符合。具体做法就是头指地北脸朝下，每月十五的时候对应一卦，用时五个月能帮命格阴的人改命。”
“怎么说，其实这个阵啊就是给那些八字偏阴的人改命用的，越阴越有用。叔知道你们可能不太信这些，但是有人信啊。”
改命用的。方可棠觉得这个知识已经超出他受过高等教育的脑袋了。真的会有人信这些嘛？方可棠纠结的看了一眼徐季之后，跟老叔说了声谢谢。
老叔：“好孩子，真有活力！买辟邪珠吗？今天哲哲让我给你算了算，你最近啊容易招惹些不清不清楚的烂桃花，买串珠子给你避避。”
方可棠拒绝道：“不了不了，我哥哥管着我的钱呢，不能乱买东西的。”
“哎呀没事，你跟哲哲的关系老叔都知道。既然这样，那四千的那个紫玉天王珠我送给你辟邪！”
我的妈，性情中人啊……方可棠连忙拒绝：“不让您破费了，真不用。”
“没事没事，成本就七十块，回头让哲哲捎给你。叔来客户了，回头聊哈。”
老叔说完就挂了电话。
方可棠：晕晕，暴利啊。
“叮当你听见没有成本七十卖四千！这听的我都想卖这个了。”方可棠眼睛都直了，哪儿批的珠子啊，他也去批发一箱。还投资什么酒吧啊！
徐季给他泼冷水：“他做这个几十年了，名气做出来了才有人找他买，你卖这个估计只有我一个人愿意买。”
方可棠抓的点总是和徐季话里真正的意思不太一样，他像是收到了表白一样惊喜：“哇，徐队长这么宠我呀。”
徐季：“……我让那边查查刘雅楠的出生时间。你出去跟他们说一下马上开会。”
“好嘞！”
方可棠出去向大家通知了开会之后去了会议室，看见陆复然的电脑屏上黄黄闪闪的符咒。
“研究什么呢？”
陆复然看他过来，说道：“研究什么东西是要把人分成好几份往外扔的。”
诶嘿，方可棠得意一笑：“我们已经知道啦！马上开会就要说这个。”
陆复然看他这样也被逗笑了。问道：“这么开心啊。我说你们这个队长挺爱开会的。”
方可棠反驳他：“这不叫开会，这叫督促。徐季说了，这群人被原来的头儿带的太懒散了，不这样检查作业一样天天督促着，大家容易懈怠。跟你说，我得了高人指点，窥得阵中一二妙法，听不听？”
陆复然非常给面子：“方大师小讲堂，那当然听啊。”
方可棠正准备讲，徐季这边就推门进来了。方可棠突然熄火了，说道：“还是开会的时候听徐季讲吧，反正他也要讲一遍的。我现在是有夫之夫，不能和旁人说太多话，要和大家避嫌的。”
徐季没听出来方可棠又在撩拨他，只觉得这话不对，说道：“不用，你做什么跟谁玩都是你的自由。”
方可棠撇撇嘴，这个人怎么没有占有欲啊，说这种话。陆复然看了他这小眼神，心里也明白了，没多说话。
人陆陆续续的到了，徐季等人到齐跟大家讲了老叔刚刚说的东西。
“我确认过了，确实有这个说法。如果这个方向没错，那我们应该尽快找到与赵旭旭相关的人中，八字阴的人。”徐季顿了顿，“刘雅楠和其他几个和死者亲近些的人我查过了，都不符合。”
何萌举了手：“徐队，这大海捞针啊，如果这个人和赵旭旭没什么交集，就单纯盯上他这个人了，那不是根本查不出来吗？”
徐季自然想到这个问题了，但是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这样，“先查着，我们不能按兵不动。况且我们没查过怎么知道不是他身边的人盯上他了。”
陆复然说道：“信这些的人其实也不多，宗教有群体性，我们或许可以从这个组织内部出发，同时查需求者。需求者无非就是身患疾病的信教人，或是父母子女身患疾病的信教人。”
徐季肯定了他的想法：“对，很正确的方向。老规矩，何萌田茉做大数据抓取，将关联人找出来，筛选标注。高围戴周查查这个教活动成员，包括陆老师说的患者相关，找出可疑人员。”
散会之后方可棠本来是打算留在会议室看陆复然是怎么理思路的，结果被徐季捏了捏后颈：“回去。”
没办法，方可棠又不会对徐季说不，只能放弃了这一个想法跟着徐季回了办公室。
“怎么啦，有我的任务吗？”
徐季想现编一个，但看着方可棠的眼睛的时候还是泄了气说实话：“没有，我突然有一点小心眼。他对你不一般，我不喜欢你们两个单独相处。”
这样的想法着实不大方，尤其是方可棠现在还在向陆复然学习专业知识。徐季想到这儿恢复了平静，但接下来的话竟然让方可棠感觉到徐季在跟他撒娇。
徐季说：“现在是四点四十九分，你五点零九再去会议室跟他请教问题好吗？等我工作二十分钟完全专注了的时候。”
方可棠听了这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你不喜欢，我就不去。咸鱼是不需要太多知识的，更想哄男朋友高兴。”说着方可棠坐会了自己的位置，“你不用管我，我今天哪也不去，就粘着你。”
徐季勾了勾嘴角又抿唇将笑意压下去，看方可棠已经操纵鼠标开始看电脑上的东西了就继续开始案件初期的调查工作。
几个小时下来不能说是收获颇丰，但也着实不错了。本市的医院排查完毕，缇兰教活跃人员的名单也基本收集的七七八八。为了方便筛选，田茉还查了查生辰阴阳的归类方法，自己写了一个简易的筛选算法，将所有阴年阴月阴日生的人统计了出来。
足足有小半张A4纸的人名。
徐季拿到这份名单的时候正在查本市的宗教活动常用聚集场所，方可棠那边打了一把手游之后伸了个懒腰。徐季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看方可棠这一幅无聊的神情，觉得自己确实是有些控制欲过强了。让小棠多学点东西才是对他最好的选择。
“小棠，无聊可以去看看陆复然在以哪种角度切入继续分析问题。”其实他这里也要结束了，但徐季总觉得还欠方可棠一场，“今晚可能不会回家太早，一会儿还去食堂吃饭吗？晚上有粥。”
方可棠点了点头，看差不多是饭点了。问道：“你查出了什么，说来听听？”他站起身。
“依旧是与死者赵旭旭相关的任务筛选。还有些意外发现，现在这种黑色产业有挺多人开始在试水，或者说曾经尝到过什么甜头。我竟然还看到有人主动拍卖自己的孩子给八字合的人抵病的。各个平台都有这种发言，不过这些账号一般没有什么粉丝掀不出什么浪，只是自己一个人说出来，反响也不大。”
“那跟死者相关的有吗？”
徐季点头：“刚要说。老叔说的八字全阴的人无法全部找到，
方可棠问：“那我们这样找，阳年，阳月，一批批筛选掉，这样可以吗？“
徐季：“正在这样找，可以找到的线索有点少。我先领你去喝点汤，我们回来接着查。”
方可棠觉得徐季可能是受家庭影响，对按时按点吃饭这件事执着的不得了，但他又想到徐季为了保持身材，偶尔晚餐还会不吃。方可棠心想，那这就不是对按时按点执着了，好像就只是对自己？
但是还不错，徐队长现在虽然依旧是爹系，但至少会吃醋，会表达自己心里的想法了。
虽然只有偶尔，情绪也只是轻微流露。
但以后的时间还长嘛。方可棠朝着他笑笑：“走走走，吃饭去。吃完回来再看这些。”
徐季点头，关上了电脑。他其实也不饿，就只是想让方可棠按时吃饭，这样时间长了说不定还能胖一点，现在还是太瘦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