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自己是被人定位到了渣贱副本后，简桥的一颗心就一直悬着。他很怕自己把人得罪的太狠，对方给他定位到恐怖副本去——他这种进鬼屋都要靠尖叫鸡壮胆的，真进了恐怖副本估计三章就可以完结。
直到他搞到了靳修，后者既体贴又强大，简桥跟着大佬心里渐渐放松，又体会到了这个系统游戏的好玩之处，到现在已经完全忘记有仇家这回事了。
谁想事情这么巧……
简桥下意识想要否认，但转念一想，对方都能定位他了，自己装傻恐怕也白搭。再说他不过是作为读者发了几条差评而已，跟这相比，对方为报复自己，把自己拉进系统的行为似乎更严重一些。
真要追究起来，指不定谁要跟谁算账呢。
“渣攻火葬的确是我。”简桥强行淡定，一想自己喷过的攻太多了，又问问，“你是……”
“我是本约会系统的首个玩家，系统代号001。”小医生推了下眼镜，很有涵养的微微一笑：“不过你的意思，应该是要问我刷过什么副本吧？”
简桥点了点头。
小医生道：“那个《月光》里的设计师攻，就是因为和初恋有过亲密行为，被你长评骂烂黄瓜的那位，是我。”
简桥：“……”那个被他骂的是有点惨。
设计师攻先认识了初恋，俩人同居一年后分手，又过了三年，这才认识了主角受。但因为作者直接从三年后开始写，所以简桥得知对方跟初恋有过性行为后就炸了。
现在想来，那时候的他也是莫名其妙。大概是自我代入太深，可是如果靳修有过前任，简桥想了想，自己似乎没有那么介意。
他犹豫了一下，正考虑要不要跟小医生表达下歉意，就听对方道：“当然，那只是我众多副本中的一个。”
简桥一愣：“什么意思？”
小医生轻笑了一声：“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酱油》里跟同事吹牛的公务员攻，被你批评没出息的那位，也是我。”
简桥：“？！”
小医生：“多看了一眼美男子被你骂出轨预定的法医攻，是我。”
简桥：“……”
小医生：“只有存款没有房子，被你长评diss太穷不配谈恋爱的律师攻，还是我……”
简桥：“……”
“我近期进入的所有副本，因为你的负分刷屏，最少的被扣积分三千万，最多被扣的六千万，因为高级玩家的系数加成，我总共被你扣分三十亿。”小医生轻叹一口气，问简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靳修和许棠的脸色都不好，惊诧地看着对方。佟意和陆琏则是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
简桥心里咯噔一下，这下也觉得事态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要严重了。
“意味着什么？”简桥问。
小医生笑了笑，看了他一眼：“在这个约会系统里，不管选择什么副本，最后通关者都会有奖励金，在玩家退出系统的时候，奖励金可以根据每个副本的汇率，兑换成人民币。而这个汇率，便是由积分来决定的。”
简桥一愣，心里暗暗吃惊，他知道奖励金的事情，但从来不知道汇率是怎么算的。他下意识地扭头去看靳修，后者也微微皱眉，显然也是头一次听说。
“为避免玩家知道了算法在里面刷钱，这个信息一直是保密的。”小医生道，“现在约会系统即将关闭，告诉你们也无妨。”
简桥还没等消化“系统即将关闭”这个大信息，就听对方直白道：“同学，直接来讲，你给我扣掉的三十亿积分，按照我所得的奖励金换算一下，差不多是六百万人民币。不多，但也不算少。”
简桥脑子里“嗡”的一声，这下全乱了。
六百万……人民币……
怎么可能？！这可是晋江……
他被吓得目瞪口呆，一旁的佟意也忍不住问：“开玩笑吧，这游戏奖励能这么多？那我岂不是也发了？”
“这个是有算法的，跟等级也有关系。不是简单的相乘。”小医生想了想，问他：“你积分多大？等级几？现在奖励金总共多少？”
佟意道：“两千万积分，等级是五，奖励金1000JJ币。怎么样？不少吧？”
小医生默默盘算了一下。
“还行。”他对佟意微微点头，道，“你大概能换三千元。”
佟意：“？？？”
“不可能吧？”佟意忍不住喊了声，“你是不是故意唬人呢！”
简桥也觉得不可能，一想这人的反派身份，正要出口，就听身后有人轻咳了一声。
“他没有骗你们。”
大家听着声音熟悉，纷纷回头，这才发现杜医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
“我晚了一步。”杜医生大踏步走近，先看了看许棠，“他们没为难你吧？”
许棠摇头，诧异道：“你刚刚说什么？”
杜医生松了口气，这才看向简桥，解释道：“系统算法的确是这样，但因为算法泄露，有人出现刷分行为，所以主机暂停了所有副本，在后台进行查分和结算。如果这次刷分现象严重，主机可能会暂停约会系统的活动。”
简桥：“……”怪不得主机突然崩溃了。
“那他的六百万损失也是真的吗？”简桥问。
“差不多，你给他扣的是系数。这关系到奖励金后面有几个零。”杜医生说完一顿，又笑了笑，“不过你这下等于给系统省了一大笔钱，系统为了表示感谢，也为了保证你不被虐，在第一个副本的时候，安排了靳修过去。”
他说完转头，看了眼靳修：“当时的历史系副本其实很多，但系统给你过滤掉了。”
其他人听得一头雾水，靳修和简桥却是瞬间明白过来——靳修之所以会进《旧爱新欢》，就是因为历史系的副本只有那一个了。
杜医生倒是的确提过，因为靳修醉心学业，人品又好，所以他很放心简桥那边。
“原来我也是被安排的。”靳修沉默片刻，却没纠结这个，而是看向小医生，“所以你利用系统漏洞，把简桥定位到了渣贱副本，是为了泄愤？”
小医生推了下自己的眼镜框：“我只是让他体会下乱喷人的代价。”
“但你做的太过了。”靳修冷眼看他，“简桥只是普通读者，即便观点偏激言语不逊，那也属于正常现象。你进这个系统，便应该做好听到各种声音的准备。对于不喜欢的声音，你可以不听不问不管，但你不能反过来，让人闭嘴。”
小医生讶异地挑眉，认真地看了他一眼。
“在这一点上，我承认你的逻辑很对。”他笑道，“但大家都是成年人，他可以说他想说的，我也可以做我想做的。如果这两者冲突，那便看谁更有本事了。”
靳修看他有备而来，微微皱眉：“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小医生说，“我一直很好奇，这么高标准严要求的‘渣攻火葬’，该是多么完美的一个攻。现在大家既然遇到了，我们不妨做个比较。”
他扔把目标对向简桥。
简桥也知道自己无法逃避，只得问：“你想比什么？”
“很简单，既然是恋爱系统，那就比作为攻，谁的魅力更大。”小医生回头看了看陆琏，又打量佟意，最后看向靳修，“这个副本的主要角色都到齐了，受君一共有三位。不如我们以一个月为期，一个月之后，如果有孕夫为了我堕胎，或者未婚青年因我怀了孕，那算我赢。否则便算你们赢，如何？”
简桥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
三个受里，靳修肯定是自己这边的，佟意和陆琏也和自己更熟，大家昨晚又刚刚达成了一致。
按说问题不大。
但这个人敢这么提……多半也是有所准备。
“如果我不想比呢？”简桥忍不住问。
“不想比，那等于未战而退，算你输。”小医生道，“我对系统的了解比你们要深的多，既然能把你定位进来，自然也有办法让你出不去，”
简桥：“……那如果我赢了呢？”
“你可以提出任何一个要求。”对方道，“我会尽量满足。如果满足不了，那我把我的奖励金和积分全部转让给你，作为赔偿。”
简桥：“……”
“我自己一组，你和你基友一组。”小医生温和道，“你俩是主角配置，有钱有势，跟他们仨关系也熟，可以说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怎么样，敢不敢比？”
“……”简桥不敢擅自决定，想了想道，“你等我考虑考虑。”
他把几个人都叫到病房外面，悄声商量。
杜医生先道：“我的系统被锁了，现在我就是个废人，帮不上什么忙。棠棠怎么想？”
许棠道：“能怎么想？不比也是输，比了可能输，当然是比。”
他说完看了看佟意：“你不会为了他怀孕吧？”
佟意忍不住瞪眼：“我有病嘛我？”
几人又一起看靳修。
靳修：“……”他没说话，把肚子里的猪崽使劲揣了揣。
这么看来，只要大家保护好陆琏就行了。
几人一起回到病房。
“比。”简桥道，“说话算数。一月为期。”
小医生微笑点头。
“那我们先走了。”简桥不想跟他多接触，径直看向陆琏，“队长，我们回家吧？”
陆琏“哦”了一声，刚要起身，就被小医生按了回去。
陆琏：“……”
他眨了下眼，重新打量这个小医生——看着年纪不大，心眼儿倒是不小，还敢偷吻……哦不，强吻自己。
有点意思……
“你要不要考虑等等再走？”小医生按着他的肩膀，扬了扬眉毛，意味深长道，“我们一会儿……还有对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