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亦清面对旅行家怨念的眼神，露出了安夏看了就跑的微笑。
面对众人好奇的目光，旅行家妥协似的长叹。
“比起安夏这种技能属性契合副本的人，我的技能应该算另类的中头彩了……”
旅行家泄气似的头一次在众人面前掀开了他身上黑色斗篷，纯白的羽毛零散飘落，在众人震惊地目光中，张开了背后一对巨大的雪白翅膀。
梦幻般的羽翼轻轻振颤，带着丝丝凉风，吹乱众人的发丝，仿佛是在宣告着它的存在。
众人惊愕地瞪圆了眼睛，这个羽翼技能，他们从来没见过，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过。
旅行家作为游戏攻略出产者，长期致力于将攻略内容大众化，攻略录像全是以普通玩家都能买的到的道具通关，攻略内容极少对玩家技能有要求，正因为这样攻略与普通玩家的适配度很高，才收获了极高的人气。
也因此，他的技能被隐藏得很好，一次都不曾暴露过，反而现在是被形势所逼迫，不得不展露了。
“我的异能‘天使之翼’，天赋技能‘飞翔’。”
旅行家收好翅膀，重新披好披肩解释道：“出于自我保护的目的，我不打算详细说明我的技能，但如你们所见，我是天使，虽然算了解天使的习性，但与这个精神污染副本的适配度极差，与我们即将迎来的对手堕天使更是死对头。”
“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们把我当成天使都可以。”
旅行家瞟了一眼直播间好奇到炸开锅的弹幕，苦恼地揉了揉脑袋。
他小心隐藏了这么久的技能就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暴露出来，心理多少有点不爽，没办法，要活着离开这个副本才是重中之重。
墨朗率先发话：“咳，你放心，我们暗殿会保守你的秘密。”
真不愧是暗殿，果然上道。
旅行家心中感动，看向其他人。
安夏很有职业操守，当即拍板：“你放心，我顶多赚点小钱，威胁不到你的。”
苏亦清从善如流：“你放心，我会好好利用你的牺牲，造福大家。”
旅行家：……真的会谢。
“虽然旅行家不说，但我相信他的技能肯定不只是简单的一对翅膀而已。”
苏亦清淡笑，“都是天使同类对决，旅行家一定早就知道堕天使的弱点了吧？！”
回答他的是旅行家游移心虚的目光。
“……不是吧？”
安夏蹦起来：“你不知道？”
旅行家尴尬地点头，颇有几分不自在地回答：“我和你们一样是第一次见到堕天使。”
众人：“同为天使却不知道弱点这是核理的吗？”
连本以为胜券在握的苏亦清都呆住了，他先前让旅行家暴露技能就是为了这件事，至于现在……
还是季武冷静：“那你的系统面板里关于技能的解释有没有相关线索？”
提起这个，旅行家瞟了一眼苏亦清神色更加微妙。
苏亦清露出了然的笑容。
天知道旅行家的技能解说为什么会是系统对他本人的犀利吐槽啊？！
【旅行家：A级技能“天使之翼”（勉勉强强算个天使吧，不过这个技能给你这种心思深沉的毒蛇怪是不是不太合适啊？嗯？内心黑暗的毒蛇天使你怎么看？）】
“让大家失望了，我的技能应该是残缺的，所以……”
旅行家满脸“你们懂得”，想当初他看见系统说明的时候差点把游戏面板给摔了。
然后他悲剧的发现游戏面板不是实物。
“那……现在怎么办啊？”
安夏六神无主地望向银发青年，其他人也不由自主将目光聚焦到他身上。
苏亦清摸着下巴思索，默不作声。
就算是他也不可能预料到技能会有残缺的这个可能性，原本他心中对堕天使的把握源于旅行家，现在反而是他自己挖坑坑了所有人。
啊这……
极限一换七？？？
“尽管我们没能知道关于堕天使的信息，但是至少有一件事可以肯定。”
“啥？”
“不管堕天使Chessia多强，至少……”
“她不能飞吧？”
众人回想起天使雕像的模样，她确实少了一个翅膀。
银发青年倏地挑起嘴角，“我有一个能够让我们一定获胜的计划……”
面对堕天使都胆敢说一定获胜真是相当狂妄了。
众人心中腹诽。
不过苏亦清向来如此，他们也见怪不怪了。
游戏内容已经决定好，但游戏赌注他们还没有决定。
苏亦清一开始心特大，要求胜利后他们副本通关，然后被系统犀利吐槽：
【玩家请注意，双方赌注要对等。（本系统从未见过这么没有自知之明的人。）】
“你先说说那个堕天使下了什么注？”
【她要你们所有人的支配权。】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如果堕天使赢了，他们将彻底失去人身自由和尊严，沦为家畜……
不，或许连家畜都不如，因为他们连死都被别人掌控。
问题是，系统判定他们所有人的命都比不上副本通关？！
“我是真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系统。”苏亦清面无表情地回复。
众人一愣，随即看向银发青年的表情十分微妙，微妙中还透露出一丝隐隐狐疑和揣测。
欺诈师该不会是要……
【……你想怎么样？】
“我从第一次进入赌场就很好奇一件事情。”
银发青年顿了顿，眸子炯亮“所谓的系统评判究竟是什么标准？没有标准是做不出评判的。”
——果然，欺诈师要质疑系统了。
“似乎没有玩家在意这个事情，大家都默认系统的话就是对的。”
说到这里，众人对苏亦清的话感到惊讶之余，又陷入沉思，连一直热闹的弹幕都消停了一会，紧接着喷涌弹出。
“卧槽卧槽，他不说我都没注意到这个事……”
“可是我觉得系统评判并没有出过错误，应该是有固定的标准吧？”
“其实完全可以把这个标准公开啊，如果是完全按照标准来判定赌注对等，公开有不会怎么样。”
“我赞同公开准则。”
“我也赞同！”
“+1。”
事实正如他所说，没有人试图质疑系统，甚至将系统的规矩当作准则的大有人在。
仿佛进入游戏后听从系统已然成为了他们的潜在本能。
银发青年瞟了一眼弹幕，笑得越发灿烂。
“我想系统或许可以公开一下判定标准，否则是无法服众的噢？”
【……】
回应苏亦清的是系统漫长的沉默，银发青年淡定如常，似乎根本不在乎系统是否做出回答，自顾自道：“我猜你的判定标准，是玩家对自己的自我认知和自我价值，对吧？”
【……】
“你根本没有判定，不过是借用了玩家自己潜意识的判定结果给出的结论。”
安夏听到一头雾水，问一旁的队友：“啥意思？”
“举个例子，意思是只要你潜意识认为这个赌游戏双方玩家的赌注是对等的，系统就会判定你们的赌注对等。”
“哈……”
安夏捂着脑壳默默退场，身体力行的表示自己拒绝加入这种废人对话。
嘤嘤嘤，他们一个两个都不说人话……
黎城疑惑道：“可是这样的话，万一双方玩家意见不统一，一个认为对等，一个认为不对等，系统要怎么判定？”
“很简单，”苏亦清接话，“只要有一方潜意识里认为不对等，就判定为不对等，游戏就无法开始。”
旅行家：“更何况系统拥有庞大的数据库，遇到无法判定的情况完全可以根据其他类似的判定情况，将结果类比到任何一次判定中去。”
黎城也捂着脑壳跟着安夏蹲角落里去了。
呜呜呜，都是中文汉字的，怎么组合在一起他就听不懂了……
“总而言之，换句话说……”
银发青年勾起嘴角，露出灿烂又邪异的笑容，就像从深渊里走出来的貌美恶魔一般，充满了引人堕落的诱惑力，银色瞳中满是狡黠与讽刺。
他的手慢慢抬起，一点点在虚空中抓碎了游戏面板，仿佛要死死扼住系统的喉咙，白皙的指尖穿过了蓝色的光芒，模糊了系统对话文字，逐渐倒映出那双冷漠如冰的银色眼眸。
“只要我们所有人潜意识里真心认为自己的命与通关副本的条件对等，系统判定即为成立，是吗？”
系统长久的沉默像是默认了苏亦清的话，连吵闹不停的直播间都安静下来。
【……不得不说，你确实很聪明。】
银发青年优雅地歪头微笑，“谢谢夸奖。”
【但很可惜，即便是这样赌约也无法成立。】
银发青年神色不变，无所谓似地摊了摊手：“啊，真遗憾。”
话是这么说，语气中却听不出任何一丝不甘。
他当然早就猜到了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如他意。
墨朗皱了下眉：“为什么？”
系统并不理会他的疑问，游戏面板里自动浮现一段文字。
【危命赌场副本由“游戏监察官”全权管理，本系统仅代为执行，无权干涉副本，故赌约并不成立，请玩家更换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