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顾淮头有点晕，愣是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昨天晚上自己做了什么，他，酒量这么差的吗？下次不能再喝酒了，不对，是带酒精的东西都不能喝。
萧域南从旁边递过来一杯水：“头晕？喝水。”
吃了解酒药的缘故，顾淮也没难受到哪里去，接过水喝了一口，才问：“我昨晚没做什么吧？”
萧域南没正面回答顾淮的问题：“你觉得你能做什么”
顾淮听到萧域南的话反而放心了：“做不了什么。”
萧域南嗯了一声：“起床吧，查案。”
顾淮换好衣服：“今天我们去那所小学看看吧！杨可的学校。”
萧域南：“嗯，走吧。”
萧域南把车门打开：“你先进去，我马上来。”
顾淮也没细问应了一声好。好像，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就是感觉，经过了昨天在车上的事，好像，气氛就一直很尴尬。
于是顾淮觉得拿出案子资料看看，与其浪费时间不如找点事做。
萧域南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拎着包子，还有热过的牛奶，拿出一份塞顾淮手里：“早饭。”萧域南为了快点赶回来，一大半路都是跑过来的，现在微微喘着气。
顾淮拿起包子自然而然的放到一边，他之前没有吃早饭的习惯。上班他是卡着点起床的，放假他直接睡到不知道几点钟。
萧域南皱眉，把牛奶打开递给顾淮：“我买的，不吃？”
顾淮看了萧域南一眼，他不知道现在该用什么态度对他。犹豫着要不要接，最后还是礼貌的婉拒：“不喜欢喝牛奶。”
萧域南也看出来了顾淮的犹豫，还是像平常一样，把牛奶塞到顾淮手里摸了摸顾淮的头：“喝牛奶。”
顾淮又觉得萧域南没变，也就把牛奶接过，抿了一口。
萧域南顺势把包子有塞回顾淮的手里：“包子，吃完。”
顾淮接过。
萧域南把东西塞完就开始开车。
萧域南：“现在对案子有什么想法吗？”
顾淮咬着包子支支吾吾的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去杨可的初中看看。她跟凶手，目前猜测是同龄的，那她应该是在初中跟凶手发生冲突的，高中就不太可能了，从凶手行凶的行为给人一种感觉，很自信，过度的自信。如果是在高中发生那种矛盾的话，我觉得不太可能是这种自信到极致的态度”
萧域南：“你是指校园欺凌？”
顾淮点头：“虽然这个地方近几年发展的风生水起，但还是远远赶不上二线城市的标准，跟别说几年前了。校园欺凌轻的很轻严重的，不亚于任何一件谋杀案，而且只要人不是他们亲自动手杀的，他们还无罪。你觉得呢？”
萧域南看着前方的路沉思了一会：“你，遇到过吗？”
顾淮点头。
萧域南皱眉：“出事了吗？”
顾淮摇头：“不是针对我的。是我们班的一个女生 ”
萧域南：“你帮她了？”
顾淮看向窗外：“对。”
萧域南看了顾淮一眼：“那你受伤了吗？”
顾淮笑了出来：“噗嗤，正常人不都是问问那个女生受伤了吗？”
萧域南嘴角勾了一下：“第一，我不认识她。第二，这个案子不关我的事。所以我为什么要问？”
顾淮本来的那一抹笑容消失了，自嘲的笑了笑：“那是我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
萧域南真心觉得跟顾淮聊天心情跟坐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听到这紧张的问：“她对你做了什么？”
顾淮淡然：“没什么，就是污蔑是我校园欺凌她的。因为，那些人本来就是想让她来给我找点麻烦，看不惯我而已，所以他们就告诉她，只要能污蔑我，他们就放过她。刚好，我那个时候伸手救了她，她就顺手把我污蔑了，一石二鸟，即被救了又觉得那些人会放过自己。”
萧域南：“然后呢？”
顾淮嘴角上扬：“然后，她说出去的话每一个信。而且由于我脸长得比较好，追我的人，组了个群去骂她，群里还有人发了欺凌她的视频。把她带到了一个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废弃的一个地方，轮流扇她。我没管，我就在那个群里。可笑的是最后这个女的来找我求救了。”
萧域南不假思索的说：“活该那女的，就应该打重一点。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么简单的事都不懂。”
顾淮转头看着萧域南：“不觉得我过分吗？或者很无情。”
萧域南摇头：“没，要是我要是遇到这种人，直接套麻袋里，打到她妈都不认识她。这种人就不应该惯着。社会败类。”
顾淮笑了：“嗯”
萧域南打了个方向盘转弯：“到了！”
早上，还有陆陆续续的通校生上学。
顾淮和萧域南的颜值不仅不低还很高一下车就引起上学的学生围观。
萧域南低声对旁边的顾淮说：“你说下次我们要不要戴口罩执法？”
顾淮附和的点了点头：“极其需要。”
玩归玩，还是得好好查案。
保安拦住两人：“是学生家长吗？有提前跟班主任联系过吗？要登记。”
萧域南出示证件：“警察办案。”
保安才放两人进去。
两人一路来到杨可班主任办公室，路上没少惹起骚乱，这个年纪的人，对爱美很热衷。
到了办公室，杨可的班主任陈雅岚，看到后热情的迎上来：“警官吗？”
顾淮点头：“我们来咨询一下关于你之前带过一个班的有个女生杨可，我的同事他们应该来问过，我们现在想知道一些更详细的东西，我问你只需要回答一下就行。”
陈雅岚点头：“可以，我早上没课。”
顾淮颔首：“嗯，她成绩好吗？”
陈雅岚摇头：“不好，问题女生，人挺聪明的，但是朋友交的不好，整天混，挺漂亮的一个女生，可惜了。”
顾淮没打断陈雅岚说话，耐心的等到她说完话才接着问：“她和她的朋友校园欺凌过别人吗？”
陈雅岚愣了一下，的确从教职工这方面的角度，应该照顾学校的面子。
顾淮嘴角保持着一抹微笑，用很温柔的语气说：“不想说没关系，我们有证据。”漆黑的眸子，莫名让人产生畏惧的心理。
萧域南也接着说：“到时候，信息公开，我们不能照顾到贵校的面子了。”
陈雅岚松了口气说：“有过，她家比较有钱，惹出的事都被压下去了。”
顾淮：“你还记得她的朋友吗？可以给我们一份名单吗？”
陈雅岚摇头：这个真的不知道，她所谓的朋友要么是校外人士，要么是其他学校的。”
顾淮：“那她比较好的朋友有吗？”
陈雅岚想了想：“朋友倒是没有。她在学校里很拽，基本没人愿意跟她在一起玩，还有一方面就是她认识外面的人，哥哥姐姐一大堆，他们也不想接近她。”
顾淮点头：“嗯，今天麻烦陈老师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就拉着萧域南走出门。
萧域南：“你怎么想？”
顾淮摇头：“没什么思路，线索在这断了，这位陈雅岚也没想把所有的东西说出来的想法与其干耗在那，倒不如先先去摸清其他的家庭线索。”
“叮叮叮叮”一串的电话铃声响起来。萧域南摸出手机易奕的。萧域南接起来：“喂，什么事？”
对面易奕有些焦急的问：“萧队，顾法医在你那吗？”
萧域南皱眉：“在，怎么了？”
易奕看了看桌上散开的信封：“算了，说不清，你们先回警局。回来自己看吧。”挂了电话，周边的一圈人神色凝重。
萧域南看着顾淮说：“我们先回一趟警局，他们说有线索。”
顾淮点头：“好。”
萧域南直觉是不好的事，毕竟易奕的声音就知道是很急的事。
顾淮没说什么既然有线索去先去。
到了警局，顾淮看着面前的桌子上的威胁信，嘴角抽了抽：“这就是所谓的线索？”
“谁送的？”萧域南皱眉，桌上信封里有两样东西，一张纸，上面潦草的写着“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死。”还有一张顾淮的照片，花了一个很大的叉。
易奕摇头：“不知道，这封信是掺杂在其他人的包裹里带进来的。”
顾淮本人倒是没什么感觉：“你们查案子的监控有查出什么吗？”
萧域南：“笔记鉴定做过吗？”
顾淮指出：“不用做，他是用左手写的。”
萧域南点头：“最近跟着我，别离开。”
顾淮哭笑不得：“来这里后，我俩一天24小时，25小时都是在一起的。”
萧域南：“嗯。”
顾淮突然说：“其实我觉得我们还是分开行动比较好。”
萧域南挑眉：“为什么？”
顾淮一本正经的说：“要是他是狙击把我杀了。你要是不跟我在一起，你只是遗憾，没能跟我在一起保护好我。而要是你在现场，但我还是被狙杀了，那你就会下意识的把我的死跟你联系在一起，你会觉得是自己的错才导致了我的死，那你走出来估计会花点时间。甚至会导致PTSD。我死了没事，在拉一个人下水就算可恶了。当然这是最坏的结果，但只要这个结果在，就有风险。所以最近我们还是分开比较好。”
萧域南捂住顾淮的嘴：“不准这么说自己，不会出事的。你对自己的命就随便？你让你身边的人怎么办？这段时间跟紧我，一步都不许离开。听到没有！”
顾淮示意萧域南放手：“我身边的人，不少，但没亲近的。父母双亡，独生子女。没牵挂。我死了不会有人记得，但是，你不行。你是重案组队长，重案组需要你，叶疏乔等你回去，你有家庭，你身上担负的比我重很多。最近，分开吧。”
萧域南抬起顾淮的下巴，强迫与自己对视：“那我呢？你说过的，朋友，你不应该活下来，做我朋友吗？你是不是要违约？记得我当时说过什么吧？”
顾淮愣住，都忘记挣开萧域南的手，司逸琛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样子。震惊的问：“不是，老大，你和顾法医是这种关系吗？进展这么快？”
顾淮反应过来摇头：“不是，刚刚我眼睛里进沙子了，萧队给我吹了一下。”神色一本正经，就好像本来就是这样。
萧域南听到也附和的点头：“嗯。”
司逸琛看着顾淮一脸无害的样子也就信了，转开话题：“这个你们看了吗？”
顾淮：“看了，有什么问题吗？”
司逸琛：“你最近跟老大一起吧，安全。”
顾淮沉默，他该怎么回，他应该怎么回？
萧域南拉了顾淮一下：“我在他身边，没事。”
司逸琛也没多说，总感觉这个气氛不适宜他生存下去。还是回到易奕身边比较安全。虽然也不是很安全。
顾淮看着桌面自己被画了的照片，跟萧域南大眼瞪小眼，最后妥协：“行行行。”
萧域南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才满意的说：“走吧，我们去另一个受害者的家庭。”
顾淮收起桌上的照片，看了一眼，啧啧啧，拍的这么丑，存心黑我。
第四个受害者家庭，受害者李半怡，女性，17岁。高中生。
萧域南敲门出示证件：“你好，我们是警察，需要你配合调查。”
开门的是李半怡的父亲李忠，态度并不好：“傻逼吧！听不懂人话？我都说了，不用管她，死就死了，反正活着就是糟蹋钱。我什么都不知道。”
顾淮冷静的说：“你女儿不学好，整天跟别人抽烟打架，不好好学习，还……堕过胎。对吧！所以你觉得这种人当你的女儿就是羞耻让你在亲戚面前抬不起头，对吧。”
李忠不听还好一听气的，直接想赶人：“走吧，走吧，赶紧滚，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萧域南看软的不行，直接来硬的：“你现在不好好配合，到时候公诉的时候你也会有一项罪名，包庇罪，要是那个人再杀下去，那你可能刑就会判的重很多。你想好再说话。”
李忠还想说什么，顾淮就拉住萧域南：“他不想说，我也不想再问，到时候填报告直接写受害者家属拒绝配合且有过激行为，辱骂警察。别人不想说，我还不想问，搞的谁的时间是不要钱的一样。”
李忠一听就开始挽回：“刚刚是我太着急说错话了，对不起啊，各位警官们。”
顾淮还是作势要走，真的是，好好配合不懂吗，居然敢在他面前爆粗口。他不打击报复一下，倒是让这个人装起来了。这个人以为自己是谁，还不是一个家破人亡，财产都到不了他的零头。有什么资本拽？
萧域南也知道顾淮故意的，哭笑不得的跟着他演戏：“最近事情好多，我们两个人跑的像狗一样。”
顾淮悄悄眨了眨左眼，萧域南总能很好的配合他做好需要他配合的，他们就像在舞台上演戏一般。只不过这场戏剧，没有剧本，也没结尾，有的只是俩人即使不看剧本，该配合的地方没有一处落下。
李忠真的慌了，赶紧说：“对不起，对不起！
顾淮也没做的太过分，进了李忠家，不出意外迎面扑来一股很重的烟味，差点又吐出来。
偏偏某人不自知，李忠还递了根烟给顾淮和萧域南：“抽烟吗？”
顾淮直接用行动来拒绝了。
李忠也讪讪的把烟收了回去赔笑：“警官们想知道什么？我都配合。”
顾淮：“你们什么时候离婚的？在李半怡几年级的时候？”
李忠想了想：“小学五年级。”
顾淮：“你不管她吗？”
李忠：“我整天加班，没时间，平常都是给完钱就上班去了。”
顾淮一副了然的样子：“可以去她房间看看吗？”
李忠指了条路：“自己看吧！”
顾淮起身进房间，房间风格跟杨可的差不多，两个孩子，一个被宠坏，一个没人教变坏。两个截然不同的家庭最后同一个结局。
萧域南拍了几张照片，出门。
顾淮出门咳了两下，深呼吸。
萧域南把人抱怀里，一脸犯贱的问：“哥哥身上好闻吧。”
顾淮推了萧域南一下：“我们没你这个哥哥。”
萧域南厚脸皮的凑上来：“中午想吃啥？哥哥带你去。”
顾淮：“好好说话，不然就别说了。”
萧域南才正色：“可以，所以小法医想吃什么？”
顾淮也被逗笑了：“随便，听你的。”
萧域南：“什么都听我的？”
顾淮觉得这个问题在浪费时间就没回答。
萧域南也不继续问，专心开车。
顾淮挑眉：“萧域南，等会路口左拐。”
萧域南：“你想甩了他？”
顾淮点头：“左拐，路口停一下，我来开。”
萧域南看了顾淮易一眼还没说话就被顾淮堵回去了。
顾淮：“不要质疑我。”
萧域南无奈，让顾淮上了车。由此得到一个信息，下次，不会有下次，不可能让顾淮碰他车！开车开太野了，速度快的就差直接去交警大队挑衅了。
到了地方，顾淮关心的问：“晕车吗？”
萧域南摇头：“我开的车，比你快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