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完头发，顾淮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萧域南看着顾淮呆呆的样子:“怎么？还想睡。”
顾淮摇头:“不是，有点无聊。”
萧域南:“你最近档期空了？”
顾淮:“嗯，对了。我要去交表格。”
萧域南:“去哪里？”
顾淮拿出手机看行程:“去隔壁市的中心礼堂协会。”
萧域南:“走吧，我送你。”
顾淮淡定的说:“等会吧！我表格还没填。”
萧域南:“报名表格？”
顾淮摇头:“不是，是其他的。”
萧域南:“一定要送过去吗？”
顾淮:“可以寄，但是寄的话时间不够了。案子的原因。”
萧域南:“好。先填。”
顾淮:“表格在我家。”
萧域南:“那行，先吃饭，吃完饭再去你家拿表格。”
顾淮点头。
吃完饭，顾淮上副驾驶，萧域南主动开车。自从来到重案组，他好像很久没开过车了。他都快依赖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了。
到了顾淮家，顾淮进门下意识开灯，没亮。他忘了，今天估计还在断电中。他没有开窗帘的性格，即使是白天还是一片黑暗。本能向后退了一步，就撞到萧域南身上，对方拉了他一下，握住他的手腕。低沉的声音响起:“怕黑？”
顾淮轻轻挣开:“不怕，有点不适应。”
萧域南向前走，把窗帘拉上。光照了进来，房间瞬间明亮起来了。
顾淮进去快速找到需要填的表格，写了两行，就把笔递给萧域南:“身份证号码填一下。进入工作人员都要填。”
萧域南接过笔飞速写完自己的信息。
顾淮把资料收起来:“现在去吗？”
萧域南:“不然嘞？”
顾淮:“那行，走吧。”
萧域南很自然的接过资料:“走吧！”
顾淮抱怨:“我都快被你养废了。”
萧域南笑了:“养废了我养你。”
顾淮抬眸:“包月吗？多少钱一个月？”
萧域南转头看着顾淮:“你想包养我？”
顾淮认真的说:“准确的说我是包你，你需要帮我做饭，洗衣服就不用了，帮我开车。呃，差不多了。就做饭和开车就可以了。”
萧域南:“好，打算买我多久？”
顾淮很认真的说:“你今年26岁了，我不能打饶你谈恋爱的时间。呃……，你打算几岁谈恋爱结婚？”
萧域南:“目前没有这个打算。”
顾淮沉默了一会:“你想要多少钱？我应该付的起。”
萧域南笑了:“朋友之间不用谈钱，况且你不在我也要吃饭啊，顺带照顾你而已。至于开车，你住我家就行了。”
顾淮摇头:“不，你家就一张床。开车的话，要不我在警局旁边买套房吧。之前的就卖了。”
萧域南:“你特别适合写一本书就叫《如何偷懒之101种方法》。”
顾淮想了想:“也对，不然我买车没什么用。卖了吧。”
萧域南:“那你怎么来我家蹭饭啊。”
顾淮沉思，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这样吧！为了避免麻烦，我也不想卖车。干脆不搬了，搬家更累。以后就坐地铁吧！至于吃饭，我可以点外卖。都过了这么久了，果然还是原来的生活方式最简单。”
萧域南被顾淮这个两全其美的方法震惊到了，他想跟顾淮住一起。顾淮刚醒的时候，迷迷糊糊的爱往人身上靠，乖的不要不要，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顾淮提完这个自认为两全其美的方案，就美美的去玩手机了。
萧域南大部分时间对顾淮是挺无奈的，他暗示的这么明显，他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不懂。小法医太纯了，他想撩，但总有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又让他担心撩过头了，把人吓跑了。
路程很长，顾淮睡了一觉，还是被萧域南叫醒:“喝水，坐车做太久不喝水，等会很难受的。”
顾淮闭着眼接过水，喝了一口:“咳咳咳。”
萧域南幸灾乐祸:“你这是懒得连眼睛都不打算睁开了？”
顾淮迷迷糊糊的把瓶盖拧好，扔一边恹恹的回答:“困。”
萧域南转头，顾淮的脸以为睡眠的原因，粉红粉红的。腾出一只手捏了一把，热的，还软软的。
顾淮偏头继续睡并没有打算理萧域南的想法。
萧域南连续开了三个半小时。
下车时，顾淮脚底发软，倒在萧域南身上。
萧域南:“怎么了？”
顾淮摇头:“刚刚吃了镇静药，腿有点软。”
萧域南愣了一下:“为什么？”
顾淮扶着萧域南缓了一下，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拧开瓶盖喝了两口水。过了很久才问:“什么？”
萧域南:“为什么要吃药。”
顾淮拿着瓶子塞萧域南怀里:“有病才要吃药。”
萧域南把瓶子一扔:“不打算告诉我吗？什么病需要吃镇静药？”
瓶子砸到地上，引起路人围观。
顾淮沉默，扭过头不和萧域南对视。
萧域南也冷静下来才坐到顾淮身边轻轻搂住他:“乖，告诉我。”
顾淮挣开萧域南的怀抱:“资料给我……我去交报告。”
萧域南:“对不起，我想要一个答案。我不想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我希望你难受了可以告诉我，开心也可以跟我分享，而不是一个人扛着。我不会嫌你烦，多依赖我一点可以吗？”
顾淮摇头:“我依赖你了，你会陪我一辈子吗？到时候我怎么办？我不想我好不容易适应了一个人的存在他又重新离开。对不起！”
萧域南:“如果你想我可以陪你的。”
顾淮努力笑了一个安慰:“好。”
萧域南知道顾淮的态度并没有好转，但还是陪着顾淮去交了表格。
回家路上，顾淮轻声说:“我有很严重的抑郁，刚刚真的很难受，所以才会吃药。”
萧域南没想过顾淮真的会跟自己说，心疼。为什么会抑郁？
顾淮没在继续说下去，偏头靠在椅背上睡觉。
到了顾淮家，顾淮:“放我下去吧！今天谢谢了。”
萧域南目送着顾淮上楼，才开车离开。打电话给洛安:“洛安，顾淮是不是有抑郁？”
洛安漫不经心的回答:“他告诉你了？”
萧域南:“废话，所以就是有？”
洛安:“他告诉你了，你还来问我？”
萧域南:“为什么？”
洛安沉默了一会:“无可奉告。”扔下四个字就挂了。他虽然也想让顾淮走出来，但不是这种事情不该说的就是不该说。底线问题。
萧域南摇头，这种事还是应该慢慢来。不能急。
顾淮回到家倒入一片黑的世界，对啊，这里才适合他啊。
距离比赛还剩4天，要提前一天去熟悉现场。准备衣服。明天浪一天，后天就要去了。
不知道是药物作用还是真的困了，顾淮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醒来时肌肉因为过度睡眠，处于松弛状态。整个人懒懒的，低血糖让顾淮更加不想动。但还是下意识伸手摸手机看一下消息。未接来电60多个，消息更是刷屏。犹豫着打了个电话回去:“喂。”
萧域南本来还陷入顾淮是不是生气了的审问中，突然接到顾淮的电话，一个音节足以听出那边人的沙哑:“刚睡醒？”
顾淮:“嗯，手机关机充电，怎么了？”
萧域南:“没事，想叫你准时起床。没想到你关机了。”
顾淮:“嗯，还有事吗？”
萧域南笑着摇了摇头:“没，我想听听你的声音，我还以为你生气了。”
顾淮没挂电话:“嗯，睡过头了。”
萧域南:“饿了？我给你点外卖！”
顾淮拒绝:“不用了，我已经点了。昨天的事，不用放在心上，我当时情绪不对。”
萧域南:“嗯。明天我接你去？”
顾淮答应:“好，早上七点，酒店我订好了。介意住双人间吗？”
萧域南:“不介意。”
顾淮:“哦，那我挂了。”说完就挂。挂完重新倒在床上。他一点力气都没，整个人瘫在床上。
吃完外卖，顾淮重新拿出稿子，在冰冷的光线下对着钢琴弹了一遍接一遍。一直弹到双手微微抽筋才停下。对着钢琴发呆。当时他是抱着转移注意力的心情来学的，现在居然有那么一点点舍不得。
黎明如约而至，顾淮清点好东西。坐在行李箱上等着萧域南。
萧域南比约定时间早到，帮顾淮把行李箱放到后备箱里。
上车后，顾淮并没有睡觉，相反，手指一直在打节拍。
萧域南开玩笑:“怎么了，紧张？”
顾淮点头:“是有点。”
萧域南:“我还以为你这么优秀不会紧张。”
顾淮没接话，手上的节拍没停过，相同的节奏打了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的打下去。
萧域南轻轻抓住顾淮的一只手:“冷静，你很优秀了，放松。还有很多时间。”
顾淮一脸茫然的看着萧域南，过了会才发觉刚刚自己有点失控了。太沉迷了，沉迷于自己的世界。
萧域南看着顾淮眼神渐渐清明了，才放开顾淮的手，这次顾淮没有再打节拍。
顾淮等萧域南放开他的手时才问:“我刚刚失控了？”
萧域南:“可能是的。”
顾淮得到答案，就准备从口袋里拿药。
萧域南:“不用吃药，不清楚就问我，难受就跟我说。”
顾淮本来已经放进去的手，又重新出来了淡淡的说:“我好像有点逻辑混乱了。”
萧域南:“为什么？”
顾淮摇头:“不知道。”
萧域南拉着顾淮的手:“没事，不知道就别想了，不重要。”
顾淮的手也下意识用力，握住萧域南的手。
萧域南一针见血:“你在害怕。”
顾淮茫然他自己也不确定这种感觉的来源。
萧域南:“钢琴当初为什么要学呢？”
顾淮听着萧域南明显放轻的声音慢慢放松:“分散注意力。”
萧域南继续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顾淮:“一件很重要的事，我，我不知道。”
萧域南没继续问下去抓起顾淮的手亲了一下:“不管怎么样，别怕。”
顾淮受到安抚后冷静很多，偏头睡过去了。
萧域南想了想打电话给一个人:“喂，帮我查一下顾淮这个人，嗯，R大法医系优秀毕业生。一个星期后给我答案。”
对面应下后电话挂断。
萧域南看着旁边睡得并不算踏实的顾淮，身上揉了揉头。
到了预定的酒店，萧域南轻声叫醒顾淮，带着顾淮和行李上楼睡觉。
萧域南:“想吃什么？点外卖。”
顾淮摇头躺倒床上，钻进被子里，缩成一团。压根没有想交流的意思。
萧域南看了看比赛的流程:“今天还需要做什么吗？我帮你。”
顾淮把自己从被子里挖出来:“走吧，早做完早解脱。”
萧域南:“好！”
顾淮带着萧域南到了一家大型商场:“给你试衣服。”
顾淮目标很明确，直奔一个店去的。进去后直接扔卡:“他在这里的消费刷这张卡。”然后转身对萧域南说:“你在这里试，我去休息一下。”
萧域南抓住想跑的顾淮:“我怎么孤单的吗？一个人试多没意思。”
顾淮冷静找了张椅子坐着:“试吧！”
店里的人看到顾淮那张卡都不敢乱说话，顾淮叫了一个服务员来:“把我上次订的衣服拿过来。”
服务员受宠若惊的练声应下。
顾淮在萧域南出来时才发现看别人换正装这么好，萧域南浑身散发着禁欲，高冷。
萧域南看着顾淮呆呆的看着他:“怎么了？”
顾淮点头:“帅！喜欢吗？”
萧域南:“谈不上喜欢，平时也不会穿。”
顾淮下意识的说:“跟着我有时候就需要。”
萧域南轻轻抬起顾淮的下巴:“你说的怎么这么像是你包养我了。”
顾淮拍开萧域南的手:“想什么呢？试好了就走吧。”转身对服务员说:“这一整套，刷卡！”
服务员小心翼翼的刷完卡，再毕恭毕敬的把卡还给顾淮。
顾淮接过卡，拎上东西出门:“唔，先找地方吃饭吧！等会我要去现场。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先回酒店睡觉。”
萧域南:“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这么爱睡觉，作为你的助理，去现场我也要去。”
顾淮应下，随便找了个地方吃饭。就去现场填表格，领工作证和参赛证。
顾淮把工作证递给萧域南:“这个，到时候可以凭这个进入后台，等我。”
萧域南笑眯眯的接过。
有个女孩子跑到顾淮身边问:“小哥哥，你是新参赛选手吧！你知道last吗？听说他这次要公开宣布退役。”
顾淮一脸镇静的说:“last吗？听说他并不算很喜欢这一个行业。”
那个女孩子摇头:“不可能，不喜欢怎么可能这么优秀？”
顾淮缓缓的说:“优秀并不等同于喜欢。”
女孩皱眉:“虽然这样说也对，但我还是很喜欢last。有机会我要跟他表白！”
顾·last本last·淮一本正经的在这黑自己。
女孩看到自己的家人再叫自己赶紧说:“好了，小哥哥赛场上见！我要走了。”
萧域南:“last是谁？”
顾淮淡然的会:“我。”
萧域南笑了:“诓骗人家小姑娘！啊。”
顾淮:“嗯，我骗她了。”
萧域南看着顾淮:“你真的……，挺优秀的，人家小姑娘都要跟你表白。”
顾淮看了眼地图:“是吗？走吧！”
顾淮带着萧域南来到一个专属的琴房。坐下:“你可以随便找地方坐，无聊了现在可以出去。别发出声音。”
萧域南找了张椅子走在边上。
顾淮试了试音，开始弹。跟在家里一样，一遍接一遍，同样的节奏旋律弹了好几个小时都没断。中途萧域南想叫顾淮休息一下，顾淮认真的表情又让他打消这个想法，这样光彩夺目的人本该属于舞台。
弹到下午五点钟，顾淮落下最后一个音:“走吧。”声音微哑。
萧域南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顾淮:“喝点水。”
萧域南看着顾淮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顾淮陷入一种茫然的状态。拉了顾淮一下:“顾淮，看着我，你现在在干嘛？”
顾淮疲惫的笑了笑:“好了，我没混乱，有点累了，弹的有点久。”
萧域南拉过顾淮骨节分明的手轻柔的按着:“手疼了吧，还弹这么久。手废了怎么办？”
顾淮乖乖的让萧域南握着手，从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顾淮心里一软，他之前也参加过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比赛，但有且仅有一次，这一次，会有人关心他的手疼不疼。大部分的人看到的都是他优秀的成绩。
萧域南笑了:“怎么回事？一脸委屈的样子。谁欺负你了？”
顾淮:“没，我想睡觉。”
萧域南宠溺的说:“好，回酒店。”
顾淮点头。
萧域南带着顾淮走出会展中心，被几个记着围住了:“你们好，我们是记者，请问你们是参赛选手吗？”
萧域南向前一步挡住顾淮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口罩递给顾淮，回答:“抱歉，不接受采访。”说完就拉着顾淮上车。
顾淮没多少精力聊天，上了车就睡。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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