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其它小说>灵魂深处>第57章 旧事

  顾南渊想了想,求生欲极强的管理好了自己的表情,然后捏了捏他的手,把椅子拉到他的身边,伸手将他整个人都揽在怀里,柔声哄道:“吃醋啦?”

  余瑾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也不说话。

  “宝贝儿,你还对我不放心?”顾南渊吻了一下他的脸,端的是柔情蜜意,深情款款,“你看你老公在外面什么时候多看过别人一眼,嗯?谁能比得过你?你长得这么好看,我多宠着点都来不及,恨不得走哪儿都把你揣兜里带着,我哪里还有功夫去花心思在别人身上?”

  余瑾抬眸看他,神色正经而认真,仿佛是在真的思考他这句话的真实性一样。

  顾南渊都要被这眼神看得对天发毒誓:“所有男人都可能出轨,但是我绝对不可能!我要是出轨我就天——”

  余瑾抬手按住了他的嘴唇,然后一点一点的下移,最后抱住了他。

  顾南渊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乖,我最爱你了。”

  余瑾的声音闷闷的从他的背后传来:“你晚上什么时候回来?”

  顾南渊:“你想我了我就回来。”

  余瑾终于笑了起来,他在他的肩头趴了一会儿,然后放开了他:“好,那你去上班吧。”

  顾南渊起身走了两步,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回眸一看,只见余瑾正一错不错的看着他的背影,神态认真,嘴唇抿得极紧,眼眸深处透着一股柔软的冰凉——那神态实际上有点小可怜。

  顾南渊的一颗心又化成了一滩水,他简直佩服死了余瑾,怎么什么都没做就能让他有溃不成军的本事,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再度返回去,伸手揉了揉余瑾的头发:“宝贝儿,我这就只是去上班,不是再也不会来了。”

  余瑾看着他,不说话。

  顾南渊俯身,微笑了一下:“再亲一下好不好?”

  余瑾点了点头。

  ……

  于是这一天成为了顾南渊有史以来为数不多的迟到记录之一,进公司的时候员工们纷纷都对他投来讶异的眼神,但是均被顾南渊淡定的无视了。

  ——

  顾南渊走了之后,余瑾吃完早餐,然后打电话给了丁拾。

  丁拾一晚上没怎么睡,一看见余瑾来电,忙扯掉了盖在脸上的一大堆陈旧的资料,然后抹了一下流出嘴角的口水,神志不清道:“余瑾,我都查出来了,按照你昨天晚上跟我说的信息,我总结了一下林娴和盛禹的说辞,然后忙了一晚上,找了无数个线人,嘿,你猜怎么着?我把当年真相都拼凑出来了!”

  余瑾慢慢的听着他讲,然后走上楼,从行李箱里面拿出了安眠药,淡淡的道:“嗯,你说,我听着呢。”

  丁拾从桌子上一大堆的报表和乱七八糟的草稿废纸中拿了一张写满了字的纸出来,放到了眼前:“在二十多年前,盛,顾,席,三家交好,对,没错,就是跟你有关系的三家人。

  当年你的父亲和花溪情投意合,浓情蜜意,那个时候他结婚了,但是和他老婆——

  也就是现在的盛母没什么感情,两个人结婚的时候的确有过协议,不干涉对方,但是那个时候盛禹的家境没有他老婆好,在加上他老婆是个很强势的人,没结婚之前两个人没感情基础,但是结了婚后,她爱上了盛禹,眼睛里就容不得沙子,棒打鸳鸯,把他和花溪拆散了。”

  经过一个晚上的消化,余瑾现在已经平静多了,他点了点头,接着道:“然后我的母亲生下了我们后,就被盛母逼得自杀了,而且精神上面有些问题,席母和我母亲有点交情,再加上三家交好,所以就暗中抚养了我们。”

  “是。”丁拾喝了口水,拍了拍自己的脸,把因为熬了一晚上而有些不归位的魂魄强行拉了回来,他揉了揉眉心,“盛母把当年原本就有点精神衰弱的花溪一度逼到差点死在产床上,后来生下了你们后她就疯了,产后抑郁,最后跳楼自尽。

  这一点其实盛家那三个缺德玩意儿是子肖其母,他们知道余格的存在后,生怕他回来跟他们抢家产,就想方设法的想要弄死他。”

  余瑾呼吸一顿:“为什么这么说?知道余格的存在……可是我和余格是一起的啊。”

  “根据你说的,你哥在你小时候经常不在家,其实就是跑去跟踪保姆,然后找寻你们身世的线索了,知道了真相后他一直都在默默的保护你,你不是和你哥长得一模一样吗?

  所以他就费尽心思的让那些缺德的以为当年盛禹只生下了余格,所以那个时候对他百般刁难。

  席母抚养你们只是出于人道主义,对你们确实没什么感情在,眼睁睁的看着你们被那些缺德的盯上后只觉得惹上了麻烦,一度想要弃养。”

  余瑾怔怔的听着这些,仿佛连话都不会说了。最终,他动了动嘴唇,艰涩的道:“所以我哥……”

  “他在很早的时候就知道当年的真相了,为了能够保全你,他选择和席宇交好,其实换种说法是……”虽然很残酷,丁拾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道,“他牺牲了自己的感情,为你撑起了一把保护伞,他和席宇在一起是想要借用席家的势力而已,那个时候盛顾席三家已经分道扬镳了,顾家搬到A市发展,盛家和席家虽然关系远不如从前,但是至少维持了表面交情,席宇是席家的独生子,看在席家的份上,那些缺德玩意儿不敢对席宇的心头宝下手。”

  余瑾面色发白,一颗心直直的坠入了谷底。

  “但是也因为这一点,他进了席家后日子很不好过,当初席母本来是已经给席宇挑好了老婆的,就是林娴,林娴是她娘家那边远房表亲,很爱慕席宇,从小就以为自己是席家未来的女主人,可没想到被余格横插了一脚,对他特别怨恨,这也是当初她为什么绑架你的原因之一,她以为你回来是为了席宇。”

  丁拾叹了一口气,“不过席母和那些缺德玩意儿好像联合起来了,然后一步步的故技重施,就像对当初的花溪一样,也把余格逼得精神崩溃,得了重度抑郁症。

  你看见的那个日记本实际上纪录的都是当时余格看见的幻觉,那的确不是什么证据,他的精神已经不太正常了。

  那块有疑点的方帕上的图案是当年盛,顾,席三家交好的一个见证物,为三家共有,但是现在除了席家,已经没人用了,所以顾家也有,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余瑾完全说不出话来,只觉得眼睛干涩,心中仇恨疯涨,像是星火燎原一般,在他的体内迅速蔓延。

  他握着安眠药的手不断的用力,白色的药瓶已经凹陷出一个浅浅的坑。

  “最后……余格自杀了,就像当年的花溪一样。”丁拾恍惚了一会儿,点了根烟叼在嘴里,骂道,“这些人真他妈不是东西。”

  余瑾握着手机的手都在不断的颤抖,浓烈的情绪不断的在体内翻滚冲撞,急需要一个突破口,无数的血珠沁出,又被悄无声息的强行抹掉,唯有蚀骨的疼痛留下,一呼一息间,痛不欲生。

  余瑾一字一顿的道:“他们要付出代价的,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丁拾抹了一把脸,把烟拿下来:“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

  咖啡厅内。

  余瑾的面前坐了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人,这人穿着西装,手里拿着一块白色的毛巾,面相很普通,是属于那种一扔人堆里就绝对找不出来的。

  他坐在余瑾的面前,似乎很紧张,不断的用毛巾擦着脸上的汗。

  余瑾把一张卡缓缓地推到了他的面前,声沉如水:“具体要你做的我已经发给你了,你既然答应了过来,那想必是同意了,其余的再不用我说什么吧?”

  那男人点了点头,但是看着余瑾的眼神还是带着点惊惧和迟疑:“你,你真的是当年花溪生的孩子?”

  这人姓吴,是多年前跟着顾父来A市白手起家打天下的人,是他的心腹,余瑾在B市的时候就不断的想要收买他,一直到前两天他才同意帮他去试探一下顾父的口风,问出当年发生的事情,就几句话而已,三百万——人永远是欲望的奴隶,有钱能使鬼推磨。

  余瑾淡淡的道:“话多的人死得快。”

  男人果然不再多说什么,安静的闭上了嘴,然后拿了卡,在毛巾上面擦了两下,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面,站起身来,从大门离开了。

  余瑾拿出平板电脑,开始连接窃听器,面容沉静而从容。

  他想要知道当年三家不合的原因是什么,为什么顾家又会不顾一切的拔掉在B市的根基,和席,盛两家分家,毅然来到A市发展,要知道,这不是一件小事,不是所有人都有从头再来的勇气的。

  他还想知道为什么顾父对他的态度会那么奇怪。

  这其中肯定有点什么是他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