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都市异能>算命>第99章 婚书04  “……我不理解。”

  书房门口与书桌呈斜对角,任少泽和任巧巧一脚踏进书房,扭头就看到站在书桌后的杨纪清,手中正拿着一张展开的红纸。

  两人站在门口,只能看到红纸背面,看不到红纸正面的内容,但这并不妨碍两人确认杨纪清手中的红纸,正是他们老祖宗任朝澜的婚书。

  任朝澜那箱子遗物,是他们亲自经手整理的,任朝澜的那张婚书他们亲眼见过,从那张红纸的形状、大小、褶皱,以及褪色的陈旧程度,毫无疑问就是任朝澜的那张婚书。

  而且,从杨纪清的姿势上也能看出,他手中那张红纸,是任朝澜那箱遗物中翻出来的。而任朝澜的那箱子遗物中,只有一张纸是红色的,就是那一纸婚书!

  任少泽:“……”

  任巧巧:“……”

  他们紧赶慢赶地跑了一身汗,结果还是来晚了,杨纪清已经看到他们老祖宗的婚书了。

  杨纪清拿着婚书还在愣神,任朝澜放下打磨了一半的古玉,抬一双如秋水寒潭眸子,看向风风火火冲进书房后,就犹如被按了暂停键般,凝固在原地的两人。

  “有事?”

  “……”不是我们有事,是您有事,而且是摊上大事了!这话任少泽没法说出口,只能在心里嘀咕。嘀咕完了,赶忙脑子急转,瞎扯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我朋友给我新送了一缸金鱼过来,想问问老祖宗有没有兴趣在院里养上一缸?”

  “不用。”任朝澜拒绝道。

  “那我没什么事,就先回去了。”任少泽说完,便带着任巧巧退出书房,按计划原路返回。

  任少泽和任巧巧离开后,任朝澜才觉出杨纪清有些不对劲。

  自从任少泽拿他“相亲”诓骗了杨纪清后,杨纪清见着任少泽,没事总爱挤兑对方两句。然而,刚才从任少泽进门到离开,他都没听杨纪清开口说话。

  “怎么了?”任朝澜擦干净指尖沾染的玉石灰,起身走向杨纪清。

  陈旧的婚书,红纸在经年累月下早已褪色斑驳,上面还不知因何晕染了大片墨迹,侵染了一方新人的名讳,只能看到任朝澜一人的名字,但有“任朝澜”这个名字,就足以让杨纪清怒火中烧了。

  这婚书上有任朝澜的名字,就说明这份婚书是任朝澜的,也说明任朝澜曾与他人缔结秦晋之好,新婚燕尔,举案齐眉——而这一切,任朝澜从未跟他提起过!

  “出什么事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任朝澜走到杨纪清身旁,伸手去抚他被气得泛红的眼角。

  “出什么事了?”杨纪清偏头避开任朝澜的手指,到底是没能压住怒火,当即冷笑一声,将红纸反过来,怼到任朝澜眼前,“当然是出喜事了!你任朝澜的人生大喜事!”

  任朝澜后退一步,视线落在眼前的红纸上,待看清楚上面的内容,顿时神色一怔。

  “你说你在行冠之年就对我情根深种,你说你没喝到在望京阁我敬你的作别酒是你的遗憾,你怎么就不说,我死后不到半年,你就迎娶了美娇娘?”

  杨纪清是知道任朝澜不爱听他跟死字放在一起的话,但此时他心底的怒火翻涌上来,这理智就没能按捺住情绪,一张嘴就开始口不择言了。

  400年前,他与任朝澜并未定下关系,彼此婚嫁自由是理所当然的。按理来讲,任朝澜迎娶他人,杨纪清是没有立场指责,也没有资格追究的。

  但是,想到任朝澜曾经与他人成果亲,事先还从未跟他提起过,他另有一段姻缘,两者相加,他情绪当场就炸了。

  他就理智不起来,也不想讲道理了,他就感觉自己被欺骗了感情——他心疼任朝澜在自己死后痛不欲生,却不想他黄泉路上魂萧瑟,任朝澜却是洞房花烛春宵短。

  杨纪清要是理智冷静,还能想到任朝澜为人那么渣还不至于那么渣,但他此刻醋上心头,理智下线,就是忍不住往这个方向想,然后越想越生气。

  杨纪清漂亮的眉眼满是怒火,气势强盛而锋利,任朝澜倒是挺喜欢看他这般充满生气的模样的,但并不想他真气伤了自己,很快便出声向他解释。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那是哪样?”杨纪清反手将婚书拍在书桌上,直直地逼视着任朝澜。

  “你想知道这婚书上另一位新人的名字叫什么吗?”任朝澜面上没有半点心虚,十分平和地问道。

  “我不想知道你的美娇娘叫什么名字!”杨纪清绷着声音冷声拒绝。

  “他叫杨纪清。”任朝澜眼底一丝笑意。

  “她叫什么关我……嗯?你说她叫什么?”

  “我说他叫杨纪清,400年前的卜算奇才,名满天下的杨家第一人。”

  “……”这个答案,听得杨纪清顿时一愣,随即神情有些恍惚地反驳道,“我又没跟你成过亲,也不曾跟你结过阴婚,这婚书上怎么可能会是我的名字?”

  “这婚书是我亲手写的,我每次想你的时候就会写上一张。”任朝澜垂眸说道。

  杨纪清死后他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想对方,想得魔怔了,才会在臆想中写下一张与杨纪清的婚书。在他的臆想中,杨纪清还好好活着,只要他不管不顾地把人求娶回来,就能将人好好护住,就不会在雀茫山一去不复返。

  清醒的时候,他不会写婚书,甚至还会毁掉自己魔怔时写的婚书。被杨纪清拍在桌面上的这张婚书,上面的墨迹其实就是他故意倒上去的。世人多是盲从无知的,杨纪清已经不在了,他不想这种东西意外流出去,让他遭受断袖的流言蜚语。

  不过,这些杨纪清不必知道。他希望杨纪清在想着他时,是满心欢喜的,而不是心疼难过的。

  “你看,这上面并没有新人指印,也没有官府印章。”任朝澜指着婚书上,本该有新人指印和官府印章的位置,对杨纪清说道。

  任少泽不是400年前的人,对婚书的形制不太了解,但杨纪清却是清楚的。他低头细看,确实如任朝澜所说,应该有指印和官印的位置是空白的,完全没有红泥留下的痕迹。

  也就是说,这是一张无效婚书,只是任朝澜想他的时候,聊以慰藉的产物。

  “这份婚书上沾染的墨迹是没法去掉了,你若不信,我带你去我墓地。”任朝澜想了想又说道,“我棺椁内有一份随身陪葬,里面有一份一模一样的婚书。那份婚书保存完好,应该能看清你的名字。”

  当年他魔怔时写的婚书,绝大部分确实被他亲手销毁了,但他的二叔心疼他,就偷偷替他保存了一份了。在他弥留之际,告诉他,会亲手帮他把婚书放进棺椁中,保证不会让旁人看到。他也因着自己的一份私心,默许了二叔的安排。

  “咳!不用了,我信。”杨纪清的怒火在任朝澜解释完后,就被彻底熄灭,现在只余下满腔的尴尬。刚才情绪上头,怒得理所当然,现在却感觉有些收不了场了。

  “那请问我的美娇娘还生气吗?”任朝澜看着杨纪清眼角气出的红晕未褪,面上却又泛起了因误会而不好意思的潮红,忍不住低笑了一声,伸手抚上他发烫的面颊,拇指轻轻摩挲那片潮红。

  “喂……”杨纪清不满地拍了一下任朝澜的胳膊,随后别别扭扭地道歉,“对不起,是我误会了。”

  “不用道歉,我的美娇娘做什么都是对的。”任朝澜眼眸含笑。

  “你没完了是吧?”杨纪清恼羞成怒,抓住任朝澜的手腕,一扯一推,将人推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椅子扶手,单膝抵在对方两腿间的椅面上。

  “做什么?”任朝澜放松地展开身体,坐在椅子上,微微仰头看着杨纪清的双眸,依旧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美娇娘?”

  “让你闭嘴!”杨纪清俯身,用自己的双唇堵上对方的嘴。

  他先是轻咬了一口任朝澜的唇瓣出气,却惹得任朝澜发出一声闷笑,随后双手搭上杨纪清的后背,将人抱了个满怀。

  陷入纠缠的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在半开的窗户外,任巧巧的身影一晃而过。

  主院门口,任少泽站在垂花门外,频频往院内张望。没多久,他就看到任巧巧从院里匆匆跑了出来。

  任少泽原本是打算撒手不管,原路折返的,但走出院门后,感觉还是放心不下,便支使任巧巧折回去查探一下动静。

  “怎么样?”任巧巧一出院子,任少泽便压着声音问她,“他们吵起来了吗?”

  “……没有。”任巧巧面红耳赤地摇头。

  “那是打起来了?”任少泽自己提的猜想,但他有些不敢相信。

  “也没有。”

  “那是什么情况?”

  “他们……嗯,在接吻了……”任少泽让她查探动静,她原本打算就在窗外听个响动,谁知刚走到窗边不远处,就看到她家老祖宗被杨纪清推倒在椅子,然后两人就搂在一起接吻。战况激烈得她都不敢久看,扫了一眼就赶紧往回跑。

  “所以——你脸那么红,不是跑步跑的?”

  “那么点路,以我的体力,还不至于跑出上脸的效果。”

  “……我不理解。”任少泽一脸迷幻道。

  “我也不理解,但我不想去打探原因。”她可不想再看到其他不该看的内容,不小心惹怒老祖宗怎么办?“就这样,我出去办事了!你想知道原因自己问老祖宗去,问完记得告诉我。”

  任巧巧说完,扭头就走,不给任少泽再次支使她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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