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世界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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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鬼的周衍
与殷豪杰会面的地点是一家豪华的五星级酒店。
来之前, 周衍也知道汇水市是一个普通的级市，这家五星级酒店应该是他们市里顶配酒店。
这是一间酒店与宾馆一体的综合性酒楼，三楼往上都是供给给旅客住宿的房间, 毕竟是一个普通的地级市，旅馆的生意一般，零零星星的几间客房通过窗户映出暖黄色的灯光。
殷豪杰站在秋季傍晚独有的凉风中，叼着烟等待周衍的到来。
他裹着一件黑色风衣, 脚下围着一圈掐灭的烟头，拉碴的胡须和眼角细纹说明这个年轻人似乎遭受了沉重的打击。
“娘的, 怎么还没到！”殷豪杰叼着烟头，抱怨道,“这周衍怎么也变得不靠谱起来！”
一个颀长的身影自黑暗处慢慢走来, 他的步伐不急不缓，橙黄色的路灯映在他漂亮的脸庞上, 使他白得几乎透明的皮肤染上些许的暖色,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紧紧握住一个普通的黑箱子。
见到周衍，殷豪杰双眼绽放出解脱的光彩, 他急忙上前, 刚想出于礼貌帮他提箱子时，又悻悻收了手, 讪笑道：“我这记性, 你不喜欢别人碰你的箱子。”
周衍带着警告意味地看了他一眼，自从经历了副本之后，他发誓要跟这个工具箱绑在一起，谁也不能碰, 最好让自己跟箱子锁死！
殷豪杰假意咳嗽掩饰自己的窘迫, 他挠挠头, 说道：“不让碰就不让碰，像个破箱子跟你宝贝媳妇似的。”
周衍不置可否，何止是宝贝，简直就是救命稻草。
见到殷豪杰这幅颓废的样子，他想起被放鸽子的事，皱眉问道：“这次投资商可靠谱了？可不要半夜临时又取消了，到时候还要睡大街。”
殷豪杰痞气十足地叼着烟，烟头忽明忽灭，他含糊地说道：“这次投资肯定靠谱，我给你发了资料你看看。”
周衍打开手机，查看殷豪杰给自己发的消息，都是一些网上找的民间奇谈。
他的专业是制作特效怪兽，又不是装神弄鬼，没好气地说道：“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专业不对口。”
猩红的烟头在黑夜中显得有些刺眼，殷豪杰狠狠地吸了口烟，说道：“钱难赚啊，兄弟，这次的报酬比之前要高很多，你今天晚上回去好好看看资料，找找灵感。”
此时，秋天特有的冷风吹进两人衣服的缝隙间，二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别站门口了，这个房卡给你，2304。”殷豪杰递给他一张房卡，再次嘱咐道：“小周，你一定要好好看资料。”
周衍接过房卡时，那敏锐的第六感又发作了，他知道有人在盯着自己。
猛地抬头看向酒店的最顶层的窗户——
一道人影急忙拉上了窗帘。
暖黄色的灯光映出他高大的身量，即使偷窥被发现了，那个人依旧站在窗边，好像不在乎被发现这样并不光彩的行为。
来到2304，插上房卡后，周衍看着客房内部的装潢叹了口气。
有赞助，就是阔气啊！
他整个人倒仰在松软的床垫上，望着头顶风扇形状的吊灯。
虽说他的特效化妆技术在业内口碑不错，但是随着电脑CG技术的更新迭代，传统的特效化妆已经渐渐被市场淘汰，眼下他能接到的活可不多。
一般都是那些密室逃脱委托自己制作粗制滥造的皮套，或者是一些剧组让自己去帮忙化一点受伤、烧伤等妆容。
像如今这样还需要去实地采风的电影，还是非常罕见的。
难得殷豪杰这小子找到这样的好项目。
说曹操，曹操到，他又叮叮当当地收到了殷豪杰发来的许多文档。
【】
【】
【注意！】
【】
……
最后还有殷豪杰发来的一排排语音队列。
周衍懒得听他啰嗦的念叨，就将这些语音都作了文字转换——
【小周啊，我还是不放心，你别说我啰嗦，我再跟你讲讲这个剧情啊，我们是想拍一些关于民间禁忌题材的影片，立求那个真实啊，你的那些宝贝大怪兽就先放放，明天我们出去采风，你啊有什么灵感就记下来，我看你手挺巧的，扎个纸人不在话下吧？】
很好，这只是第一行语音。
周衍不打算继续看下去，他打开殷豪杰发给自己的文档。
【民间禁忌】
【第一章家居摆放的禁忌】
【·忌床上有吊灯】
【人有五气，头顶有吊灯会压制你的生气，容易在半夜惊醒，并且有许多不干净的东西喜欢藏在灯找不到的阴影之中。吊灯正对床的时候，最容易在你的床边产生阴影，这是不干净的东西最喜欢待的地方，如果你感到半夜有人在啃你的指甲或者头发的时候，那就是脏东西在作祟。】
周衍抬头看了眼吊灯，又侧头看向床沿处的阴影。
这个客房的灯光昏黄，就连投下的阴影都是暗得诡异，仿佛漆黑里蛰伏着一些可怖的不明生物。
周衍沉思片刻后，将灯全部关掉。然后，把脚都缩进了厚实的被子里。
钻进被窝后，周衍继续看着手机里的内容，谁会在睡觉的时候开灯？这个禁忌也真够扯淡的。
【·忌床前摆放镜子】
【镜子是最容易吸收人精魂的物品，人在睡觉的时五气最虚弱，镜子吸收人的阳气之后，容易招惹一些邪祟之物，人会精神不振，遭到外物的入侵。另外，电视机其实也是一面镜子，而且由于屏幕的问题，还是凸面镜，也算是一只眼睛正对着你。】
周衍猛地关上手机，借着窗外的月光偷偷看了眼电视机。
是液晶显示屏的，并不是传统的老旧电视机。
他揉了揉眉心，这哪是民间禁忌，简直就是封建迷信，身为唯物主义最坚定的拥趸者，他从黑暗中摸到了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
房间里有点声音，会比较安心一点。
屏幕上出现一个女主持人，声情并茂地讲述近期发生的重大新闻。
周衍继续浏览着其他文档，只是把电视机的声音当作背景音来播放。
但当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地名时，不得不将注意力转移到播报的新闻内容上。
“这是生物界的重大发现，在一处火山灰掩埋的原始森林里发现了一个全新的生态体系，并且该生态系统内有着数百种外界从未发现的昆虫物种，这真的是迄今为止最大的物种大发现，如今各个国家的相关学者都赶赴这个曾经叫安柏的地方……”
电视机画面上出现许多昆虫照片，下面都标注着「安柏新发现物种」。
周衍看见其中一只昆虫，长着硕大的暗红复眼，下方有狭长的口器，口器上有两道金黄色的触角。
很像温蒂的昆虫头颅。
女主播依旧在喜悦地播报着新闻稿内容：“据初步研究，这些昆虫居然跟人类的基因有99%的相似程度，天哪，难道我们的祖先是虫子吗？”
秋寒袭人，但周衍有些冒汗了。
他立马关闭了电视机。
屋内陷入一片死寂，就连窗外的月光都蒙上一层灰纱。
他觉得浑身发冷，钻入了厚实的被窝后，那股寒意似乎依旧笼罩着他，耳边又响起窸窸窣窣的细语声。
周衍一直以为那副本的内容，可能只是一个充满恶意的游戏，仅此而已。
可如今突然出现的昆虫物种，似乎正在告诉周衍，副本里面发生的一切与现实世界冥冥之中有着某种联系。
那自己现在所处的世界，是真实的吗？
周衍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他睁开惺忪的睡眼，发现屋内还是一片漆黑，从枕头下摸出响个不停的手机，上面显示的时间——【4:30】。
是殷豪杰打来的。
这小子，也太精神了。
周衍皱起眉头，按下了接听键，却没听到一如既往的破锣嗓子，而是按掉了电话，只传出「嘟嘟嘟」的忙音。
这是怎么回事？这小子打个电话只是让自己起床？
冲了个热水澡，吃完早饭后，周衍提着工具箱来到酒店前的停车场。
此时天还蒙蒙亮，凌晨的雾气依旧弥漫在这个并不繁华的城市之中，天空上还挂着点点失色的星星。
殷豪杰一改昨日的颓废，他连胡子也仔细刮过，看上去年轻了好几岁，只是让周衍不解的是他正举着一把黑伞站在外面。
周衍困惑地抬头看了眼天，没下雨也没太阳，这小子打什么伞？
“周衍，这里这里！”殷豪杰站在一辆商务车旁，招呼他过去。
不知为何周衍总觉得他的声音有些僵硬，好像许久没说过话。
周衍来到车旁，又看了眼那把黑伞，说道：“咋了，这天气打什么伞？”
殷豪杰讪笑一下，说道：“赞助商给的”
周衍感觉有趣，说道：“平时也没见你这么精致。”
殷豪杰依旧撑着黑伞，催促道：“别瞎扯了，快上车，别坐前排，黄淳玲已经在了。”
黄淳玲是他新招的助理，根据周衍的判断，殷豪杰带上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知道他的小算盘，周衍很自觉地打开了后排的车门。
作者有话说：
关于瞎编的内容全部都是我瞎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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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怪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