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池雪被这句话吓了一跳，小小的鱼尾不停做出无谓的摆动，他猛地向后望去，一抬头却看到了顾端明那张温润端方的脸。
“顾师兄……”宋池雪小声的叫道，身上也放弃了挣扎。以他的修为是怎么也不可能敌得过顾端明的，还不如趁早放弃挣扎。
只是不明白顾师兄为何如此戏弄于他，再加上不知道该如何变回来，情绪顿时有几分低落。他想要说些什么，却见顾师兄眼神幽深，似乎埋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顾师兄……顾师兄为何这样看着我。”宋池雪在这样的眼神下不禁有些心虚，“可……可是觉得我这副模样是异类？若顾师兄嫌弃，可先……先放我下来，我自会离开归云宗。”
宋池雪说出这话已经下足了决心，他身份低微，不清楚鲛人一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总归不是人类，被人当作异类也是很正常的。他之前做人就已经被嫌弃，做鲛人恐怕也难以转圜。还好他已经习惯，只需要躲着人群便好。
“阿雪何出此言？”顾端明微微偏了一点头，强行把视线挪开，故意没有去看宋池雪的脸。他脸颊上泛起淡淡的粉色，犹犹豫豫的说道：“我只是觉得……阿雪如今的模样甚是好看，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罢了。”
宋池雪之前的十几年里一直被嘲笑长相，突然间听到顾端明这样的美人夸奖，登时不好意思起来，心跳加速，低下头不知如何是好。
谁知顾端明并不接话，而是回头继续打量着他。一想到刚才说他好看的话，宋池雪便受不得这样尴尬的沉默，连忙道：“顾师兄……我不知道该如何变回来。”
“是……吗？”顾端明的眼神黑漆漆的，一瞬间恍若沉入深渊。怀里的人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现在的容貌有多么诱人。
银白色的长发垂落在圆润的肩头，尖尖的小耳朵不自觉的轻轻抖动着，一身冰肌玉骨因为温泉的热气泛着粉色，漂亮的鱼尾因为心情放松而缓缓摆动着。最让人痴迷的则是那一张楚楚动人的脸，眼睛软软的望着人，就连他都会无意中沦陷。
“或许阿雪一直保持着这副样子也会很好。”顾端明的声音压的很低，听起来声音沙哑得可怕。
“什么？”宋池雪没有听清楚顾端明说了什么，下意识的问道。他之前一直尽量和顾师兄保持距离，但是如今情况特殊，他自己完全不知道如何处理，只能全凭顾师兄帮忙。
“我也不清楚该如何变回来。”顾端明轻声道，说话的语气却有些奇怪。“我之前曾在古籍上看到过有关鲛人一族的传说，只是鲛人一族很是神秘，传出来的消息并不多，我也不曾看到。”
“那该如何是好？”一听到变不回去宋池雪顿时有些慌张，他这个鱼尾在水中倒是很灵活，但是在岸上却是个美丽废物，完全派不上用场，简直是寸步难行。
若是没有鱼尾，他即便离开归云宗，做点苦力也是能活下去的，可是若拖着这样的身子，恐怕出了归云宗大门直接会被其他修仙者抓回家做研究。毕竟是传说中的鲛人，恐怕很容易引起旁人的兴趣。
他还记得在澹台家的时候，有一次澹台家得了帝王的赏赐，赐下了一只已有灵智的鸟妖。妖类修行向来慢于人类，那小鸟妖人形还未曾修完整就被人抓了过来。澹台家的几个少爷小姐觉得有趣，把小鸟妖讨过来逼迫她露出不完整的人形，肆意折磨。
等他再看到小鸟妖，却只看到了一具伤痕累累的尸体，依稀能看出来生前受过怎样非人的虐待。
当时宋池雪就在鸟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未来，现在想想，他的命运可能真的要同那鸟妖一样，甚至比鸟妖还要凄惨。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顾端明一眼就看出来宋池雪一定没想什么好事，他伸手拍了拍宋池雪的额头，声音也特意放得柔和起来，“鲛人虽然一直存在于传说中，却不是无迹可寻。鲛人一族都拥有绝色容颜，修炼天赋极佳，甚至还能轻松掌握所有种类的灵力。”
“你之前是怎么一回事我并不清楚，但是如今你已经是筑基境界，这样的天赋在归云宗做个内门弟子已是绰绰有余。”
宋池雪闻言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如今已经是……筑基境界？虽然筑基境界对顾端明这样的天才来说轻而易举，但是这对于之前的他来说，简直就是遥不可及，终身都难以达到的境界。
如今……竟然轻轻松松的就达成了。
“现在不清楚该如何让你变回来，不过待请示师尊查找藏书阁的书籍，应该可以找到让你变回来的方法。”顾端明眼神微暗，下意识的挪开了眼神，低头看着温泉水中浸泡着的鱼尾。
“还要通知掌事吗？”宋池雪有些迟疑的问道。像他这样的外门弟子，除了宗门重大活动之外很难能和宗门掌事说上话，因为他的事而惊动掌事，他实在是有些心虚。
这时候宋池雪感觉背后滚烫，才想起来自己竟然一直坐在顾师兄的怀里，柔软滑腻的鳞片蹭在精致昂贵的衣袍上，洇出大片的水渍。
他脸上顿时觉得热辣辣的，趁着顾端明分神，鱼尾一扑一摆滑到了温泉里。
然而动作有些粗鲁，水花溅到了顾端明的衣摆上，留下几道湿乎乎的印记。
“抱歉，顾师兄我……”宋池雪慌里慌张的想要补救，但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无妨。”顾端明微微一笑，“刚才给你找的衣裳怕是暂时不能穿，你先在这里等候，我去请师尊过来。不过现在是师门考核，不知师尊何时能过来。”
师门考核是大事，还有许多其他宗门的人需要应付。宋池雪理解宗门掌事的难处，他不想麻烦旁人，鱼尾的问题不得不解决，只能忍下心中的恐惧点点头，让顾端明离开。
顾端明对趴在水池里的宋池雪温柔一笑，轻柔的抚摸了一下他的头发，然后离开了后院。宋池雪扒着青石板看着顾师兄离开，心里没由来的有些害怕。
然而此时此刻只能是等师尊过来，宋池雪乖乖巧巧的坐在温泉水池里等着，丝毫不敢跑出温泉水池的范围。
殊不知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暗中痴迷的窥探着他，久久都没有离开。
这一次顾端明离开的时间有些长。宋池雪端端正正的坐在温泉水池里，因为违背鲛人的姿态而觉得后背酸痛。他左右看了看周围，发现宗门掌事还没过来，便偷偷摸摸放松下来，继续在温泉水池里游泳。
温泉水对于宋池雪来说委实有些热，热得他白皙的肌肤透出淡淡的粉色，让人恨不得想要一口咬下去。一双纤细得过分的手臂宛若在牛乳中浸泡过，还带着一串晶莹的水珠。形状姣好的蝴蝶骨藏在银白色的长发后，若隐若现。
谢殊清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他没有刻意放轻脚步，一进入后院便最先看到了宋池雪的后背。
宋池雪本来以为是顾端明回来了，连忙游上来扒着青石板寻找着，却毫无防备地看到了衣冠整齐的谢殊清。他的上半身连件衣服都没有，碍事的长发也被他拢到身后，整个上半身大敞着露给谢殊清看。
“！”宋池雪看到是谢殊清顿时傻了眼，急急忙忙的把之前脱掉拉过来遮住自己的身体。夏日的衣衫轻薄，落到温泉水中非但没能遮挡什么，反而因为若隐若现平添几分诱惑的美感。
尤其是露出的一小截白嫩的腰，肉嘟嘟在仿佛在勾引着人采撷。
“你……”谢殊清顿时僵在原地，眼神不自然的强行扭到一旁不去看宋池雪，眉心皱成一团。“把衣服穿好，师兄要见你。”
谢殊清的师兄自然便是宗门掌事。
“我……”宋池雪慌得不行，手忙脚乱的想要把之前的衣裳穿好。然而外门弟子的衣裳都松松垮垮的，现在遇水皱成一团，他情急之下越是着急反而越是整理不好，衣衫湿乎乎的团成一大团贴在身上。
谢殊清虽然眼睛没有望向宋池雪，但是以他现在的五感又怎么会不清楚宋池雪的状况。他只能僵硬着身体来到宋池雪面前，弯下腰伸手捞起鲛人的纤腰，把人从水中先拖出来，不然怎么穿都是湿漉漉的。
鲛人的腰滑腻柔软，手指碰到就像是蹭到一块儿上好的油脂，软得像让人狠狠揉搓一下。
谢殊清的手微微一颤，蓦然收紧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谢殊清：嘿嘿嘿老婆的腰真好看，真好摸，老婆贴贴，老婆咱们一起睡觉；
宋池雪：叔叔我们不约，真的不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