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忽然变得悲伤起来。
夏明冬说不出话, 只觉得原本仿佛飘在云端，浑身懒洋洋的感觉被一盆冷水浇透。
如果说感情也有敌人，那么试炼就是他们最大的敌人。
不结束试炼, 什么承诺都不一定能做到。
不是不愿意承诺，而是因为承诺了如果做不到, 更加绝望。
夏明冬表情黯淡了片刻, 之后就笑起来：“忽然觉得你还很温柔。”
宁葛：“为什么？”
“就是觉得你很温柔。”
夏明冬一边说一边拉着宁葛的肩膀靠近自己。
他们在风平浪静的海边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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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岑珩跟任晟回来了。
他们觉得夏明冬跟宁葛还像之前一样，但仿佛又跟之前不一样了。
他们回来的时候，宁葛坐在海滩上, 一条腿半屈膝，一条腿平放着, 夏明冬躺在平放的那条腿上，靠着半屈膝的腿, 格外悠哉舒服。
他们回来的时候, 夏明冬甚至是在舒服的睡觉，被他们吵醒了还不满地皱着眉头。
宁葛将手盖在夏明冬的耳朵上，冷淡地看着岑珩二人，弄得岑珩二人都觉得自己打扰了什么不该打扰的事情。
夏明冬他们之间给其他人的感觉大概就是, 不是谈恋爱，更似谈恋爱。
其他人都像是电灯泡……
尽管有宁葛帮忙遮挡声音，但夏明冬还是醒了。
他揉揉太阳穴，从宁葛的膝盖处坐起，问岑珩他们，“大乱斗如何？”
“还真是一场乱斗。”岑珩直言, “最开始每个人面对的都是AI, 有回答问题和武力对打两种, 采用末位淘汰制度，过了最开始，之后就是上大乱斗，数不清的试炼者混在一起尔虞我诈，总之就是心累，我再也不想来一次了。”
夏明冬笑道：“没事儿，说不定几天之后你又是一条好汉。”
岑珩：“……别说了，我苦。”
“行了，都苦。”夏明冬总结，伸个懒腰，从宁葛的膝盖上站起来，说：“我们去爽一把，几秒钟也是爽。”
岑珩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
“我们该开飞天了。”夏明冬笑着说，直接拿出飞天，飞天立刻从空间盒里出现在沙滩上，流畅的造型，气派的外观立刻吸引了岑珩的注意力。
岑珩走上前，几乎是用抚摸情人的态度，温柔地抚摸着飞天，“我终于可以驾驶它了。”
夏明冬有点恶寒，不忍心继续看下去，只拿出望远镜，遥遥看着远方。
好一会儿后，岑珩终于摸够了，跑过来问夏明冬：“我们去北极，有可能看到北极熊么？”
“首先，问这个问题之前你应该问，熊类的跃迁者是什么熊。”夏明冬说，“如果是北极熊的话，还有可能留在北极，毕竟出去的方法难找，如果不是北极熊，那么北极很可能……”
看不到北极熊。
不仅仅是北极熊，北极狐、北极狼之类，如果跃迁者没有诞生在这些族群的小分支里，那么他们也看不到北极熊和北极狐。
对于很多种动物来说，这一场试炼无疑是下降的，但对于能成为跃迁者的动物来说，这一场试炼又是上升的。
事实永远如此复杂，没有绝对的正确，也没有绝对的错误。
岑珩听着听着，原本雀跃的心就冷了下来。
北极空荡荡，毫无生机。
他叹息，“这种遗憾，只能让我多开一开飞天来弥补了。”
“你开，全给你开。”夏明冬现在不强求什么开不开飞天，“我都行。”
任晟后退一步，表示自己没有任何争抢的意思。
宁葛只站在夏明冬旁边，看不出表情，不过根据对方的性格来看，估计也没兴趣争这种事情。
于是，开飞天变成了岑珩一人独享的时刻。
夏明冬打开飞天舱门，宁葛先上去，之后在门口拉夏明冬。
四个人都上去后，岑珩兴奋地跑到驾驶室开飞天。
飞天顶着S级道具的名头，性能极佳，野外起飞和降落几乎没有任何震感跟声音。
岑珩双眼发亮的享受着驾驶的愉快感，北冰洋在他们脚下，如同胶卷一样滑走。
蔚蓝的大海化成一段段模糊的缩影，一闪而过。
几分钟之后，他们眼中的画面变成了冰天雪地的北极，白茫茫一片。
岑珩对着副本地图，悲哀的发现他的享受马上就要结束了。
他叹息着将飞天降落在北极的冰雪之上，搓了搓手，感觉意犹未尽，还想继续拨弄驾驶杆。
夏明冬在一旁没好气道：“花了千把积分呢。”
岑珩：“……那还是赶紧结束吧。”
这么贵的旅行还是算了。
飞天落在冰雪之上，夏明冬他们穿好防寒服，打开舱门一一跳下。
北极格外安静，安静得连风声都听不到，周围是一望无垠的皑皑白雪，雪地里只有他们踩下的脚印，没有其他一丝一毫的痕迹。
北极，似乎成了一片死域。
死寂得让人心惊。
岑珩：“感觉……瘆得慌。“
夏明冬安慰：“想开点，最起码我们在南极可能会碰到其他生物。”
“什么？”
“企鹅的跃迁者。”夏明冬补充，“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岑珩：“……行吧，算是安慰了。”
“应该都准备好了吧。”夏明冬公式化地问，“当然，没准备好也请随意准备，我们该下副本了。”
他说完，又对着前方的一片空地说：“都来了这么多次，老熟人了，也用不着继续搞什么□□了，大家都轻松点，直接让我们进副本吧。”
几秒钟之后，众人眼前先是一黑，再是一白，来到了一个和北极几乎差不多的环境里。
一个浑身纯白色，看起来像雪人的试炼官对他们说：“欢迎四位试炼者来到副本——总试炼官的冰雪世界，我是试炼官92，代表其他试炼官一起欢迎你们。”
夏明冬笑了，问：“你确定这个冰雪世界不是把北极一比一复刻了么？这里看到的景色跟我刚才在北极看到的一模一样。”
92是个看起来很可爱的雪人，浑身雪白色，鼻子是小小的萝卜，眼睛是两颗黑色的宝石，头上戴着一顶圣诞老人的红色帽子，完美地符合人类童话故事里雪人的形象。
92回答：“当然不是，这里你可以拥有你想象不到的体验，可以达到物理意义的极致。”
夏明冬挑眉，若有所思，片刻后说：“要做什么，直接说吧。”
92歪了歪雪人脑袋，许是因为没有脖子的关系，这个动作仿佛一颗小球在一颗大球上晃动，它回答：“你们已经有过很多次副本经历，我就不多说了，要找到总试炼官大人的雪橇，并且驾驶雪橇跑十米。”
岑珩：“线索呢？”
“我刚刚已经说过了。”92回答，“剩下的就全靠着你们自己寻找了。”
岑珩震惊：“说过了？”
“说过了。”这次回答的是夏明冬，“我大概懂这条线索是什么了。”
岑珩：“……我什么都不懂。”
任晟一言不发，但跟岑珩脸上的表情差不多，他也什么都不懂。
“物理意义的极致……”夏明冬笑了，缓缓道：“试炼世界似乎很喜欢挑战人类所说的物理意义极致，打破我们的思维局限性。”
92轻轻转动那双宝石做的眼睛，问：“比如说？”
“比如说……”夏明冬回答，“天体黑洞逃逸。”
雪人线条画的嘴好像是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同样是物理意义的极致不是么？”夏明冬继续说，“在人类的知识体系里，天体黑洞连光线也无法逃逸，可以说任何存在都无法逃离天体黑洞。但在试炼世界的影像里，地球却从天体黑洞中逃逸而出。”
92眨巴着那双宝石眼珠。
夏明冬：“到底是试炼世界的科技已经发展到了宇宙的极致，还是有什么凌驾在了科技之上？”
92轻哼一声，“不告诉你，你还是先担心一下你自己吧，这些问题等你有足够的积分再说。”
“谢谢你的提示。”出乎92的意料，夏明冬这么回答：“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92：“……？”
夏明冬：“你是让我去过那几个花积分的副本，才能知道这些秘密，对不对？”
92：“……”
92伸出树杈做的手臂，指着夏明冬身后：“不要问我，我不会再回答了。”
夏明冬身后响起了极细微的动静，片刻后那阵动静慢慢加大。
几头驯鹿出现在他们身后，弯曲四蹄，踩着优雅的步伐围绕他们慢慢走动。
宁葛站在夏明冬身边，闭眼思考片刻，跟夏明冬说：“温度降低了。”
夏明冬并不意外，问：“降低了多少度？”
“从刚刚说话到现在，降低了一度。”
岑珩：“卧槽，我怎么又想起了那个下降的天花板？”
“哦，差不多的难关。”夏明冬见怪不怪，“总会有外力逼迫我们的，温度只是其中之一。”
岑珩觉得要疯，北极原本就很冷，这么短的时间内温度又下降了一度，温度要是按照这个速度继续下降，那么岂不是不出一个小时，他们就要变成冰雕了？
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预警，这个副本可能会有bug，因为有些知识我也不是特别理解
不过我的bug好像一直挺多的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