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都市异能>负债10亿我开始还房贷[无限]>第197章 不如投降

  就像一个孤单跋涉在荒无人烟的道路上的人看到了一幢闪烁着温暖灯火的小木屋,一个饿了三天三夜的人看到了一桌美味佳肴,一个快要累得睡着的人见到了一张柔软的床铺,如果不是皮托蒙突然出现,吉萨苏恐怕很难抵挡这种诱惑。

  “这游戏AI算是把人的弱点给琢磨明白了。”景泽想,这次没有纠正狗子的粗话。

  吉萨苏说:“如果不是皮托蒙在,我很难保证我能清醒地回到城里。正是因为有他在,我忽然发现奥格雷堡里的一切竟然都是假的,茂盛的花草是纸片,精美的佳肴是纸片,就连人群也不都是真人,而是混杂着一个个薄薄的纸片人。他们走来走去,重复着既定的程式,遛狗或是聊天,就连聊天的内容都是重复的。一想到我曾经在这种鬼地方呆了好一阵子还乐不思蜀,我简直汗毛倒竖。”

  “然后呢?”

  “皮托蒙去了市政厅,他说他想找这里的城主。他认为,如果这个世界是假的,那么创造这个假世界的末日因素一定就在附近看着我们,不然那东西无法掌握我们每一个进化者的情况。而如果要说奥格雷堡里哪个人看起来更像是主人,城主无疑嫌疑更大一些。”

  “你们还真是胆大,连对方什么实力都没摸清楚就去了。”白雪霁评价。

  景泽心想,平时最莽的人不就是你么,现在倒知道说别人莽撞了。

  白雪霁听到了,对景泽说:“莽不莽得看实力知道么,我做就叫胜券在握,他们那种就叫冒失。”

  景泽:“哦好的吧,你说得都对。”

  吉萨苏不知道他们在做脑内对话,虽然有点疑惑,但很识相地没有提问,等他俩“打情骂俏”完了,才继续说下去。

  “很可惜,城主一出来,我们就发现他并不是幕后黑手,因为他也是个纸片人,或者说,他是个正在转变成纸片人的进化者,因为我亲眼看到,他的胸口以下已经变成了纸片,只有胸口以上还保留着人的样子,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真实性在正在减少,纸片的部分变得越来越多,看起来很快就要成为这里的一部分。”

  原来吉萨苏说的这个世界会同化进化者的结论是通过亲眼见证所得。

  景泽问:“唐秀呢,你们是怎么认识她的?”

  “她当时的身份是奥格雷堡的牧师,是城主的座上宾。我们去见过城主以后,她主动追了出来,问我们,是不是曾经离开过奥格雷堡?”

  唐秀是心灵导师,她的特殊能力应该能帮助她不被游戏AI洗脑,甚至帮她分辨进化者有没有被控制,景泽想。但是这样一个进化者却最终在这个世界里变成了一只高级末日怪物,成了一个帮助末日因素留下进化者的堕落者,这中间不知道还发生了什么。

  吉萨苏接着道:“我们很惊讶,然后她把我们带到教会的忏悔屋里,告诉我们,她是一个进化者,她觉得这个世界不对劲。很快,通过对照我们三个人在这个世界的历程和观察结论,我们初步对这个世界的末日因素有了一个判断,并且达成了一致意见,认为应当尽可能唤醒足够多的进化者,团结他们,找出游戏AI,然后消灭它。”

  于是,末日教的三个创始人终于碰头了,一个临时的进化者联盟成立了。

  “一开始事情进展得很顺利,有皮托蒙的慧眼加上唐秀的心灵指引,我们顺利唤醒了整座城一半的进化者,不管想起了多少事情,至少他们都相信我们的话并加入了末日教。我们感觉自己看到了希望,认为接下来只要把游戏AI找到,我们就能完成任务,一起回到进化者世界去,但是这一步却进行得并不顺利。

  “皮托蒙能够看到事物的真实面貌,唐秀能够分辨人类的心音,按理说他们俩配合在一起,足够把城里的进化者彻底筛一遍,只要AI混在我们当中,就能找到它,但很奇怪,我们找了各种理由把全城的进化者过了几遍,除了纸片人,只有进化者,并没有其他特殊存在。”

  “这个结论武断了点。”景泽说,“游戏AI未必是以进化者的身份混在你们当中,它也可能是太阳月亮星辰云朵,或者一块苔藓一座尖塔一只飞鸟。”

  “或者一只狗。”狗子说。

  景泽:“别打岔。”

  还好吉萨苏听不到狗子的嘟哝,他说:“我们当然也考虑过这种可能性,但最后的结论是,非人形的身份视野过于狭窄,无法很好地掌控我们这些人的讯息,最关键的是,我们都认为游戏AI当时正处于刚刚觉醒,学着做人的阶段。也就是说,做人对于当时的它来说是个最佳选择。所以我们觉得游戏AI还是在我们身边,只不过用了某种方式隐藏自己。”

  “那要怎么找到它?”耿甜甜问。

  “我们还真的找到了一个方法来分辨。某天,唐秀说她发现来到这个世界的进化者并不是突然出现的,大家出现之前都会有一个身份引入的过程。比如唐秀自己,是在出现前一天由城主宣布会有一个教会派来的牧师抵达奥格雷堡,人们接受了这个讯息后,唐秀再出现;而我则是由我的’邻居‘宣布,土生土长于这座城市的游侠吉萨**归故里,决定定居故乡以后,我再出现的;皮托蒙则比较特殊,他是在和我回到奥格雷堡的前一天由城里的教师协会宣布会有一位教授到城里来做报告,在那之前则是个黑户。其他人也多半如此。”

  “也就是说,每一个进化者进入这个世界都有一个准备期。”景泽说,“游戏AI考虑得还是挺周到的,这样出现新人的时候,一切就自然多了。”

  “没错,唐秀也是这么说的,每个人的出现都有预告,既然全城除了纸片人就是进化者,那么如果验证每个进化者是否有身份预告,或许就能确认他是不是真的进化者。当时我们实在没有头绪,就想着死马当活马医,便一面在奥格雷堡外面的空白之地建造基地,一面在城里悄悄排查进化者的来历,没想到过了一段时间真的被我们找到了一个没有预告的进化者。他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在城里的身份则是一位失去了子女的独居老人,平时开一家蛋糕店为生,沉默寡言,但对人和善。”

  “挺可疑的,不多说话也许是怕说错话。”尉迟恭说。

  “我们也那么想,所以在发现老头可能有问题后,我就让唐秀以牧师的身份把他请到教会中再进行一次私下面谈。皮托蒙和唐秀,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再次集中精力对这个人进行了一次筛查,结果没想到,这一次他们俩得出了截然不同的结论,皮托蒙认为老人有很大概率是游戏AI,而唐秀则坚持认为老人是普通进化者。”

  “怎么会这样?”耿甜甜问,“之前他们的意见不还是统一的吗?”

  吉萨苏说:“当然是AI动的手脚,但是当时的我们都没意识到。当天,我们姑且把老人放了回去,但我们内部却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吵,皮托蒙认为应当杀掉老人,而唐秀坚决反对。这场争吵本来仅限于我们三个人之间,但不知是被谁偷听了去,短短几天内就传遍了整个进化者联盟,因此联盟内部也很快形成了两个派系。”

  景泽想起,在伊凡被修正过的记忆中曾经提到末日教是因为一个女人而一分为三,现在看来这部分情节倒不是空口胡来,而是有现实基础的,而这个引起争端的女人大概就是唐秀本人。

  “你们被分裂了。”白雪霁说,“这么明摆着的事,你们居然没发现?”

  景修苟也说:“这个野鸡AI真的好阴险哦,我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AI了!”

  吉萨苏苦笑:“明白未尝不明白,但当时已经无路可走了,你们也知道,每个末日任务都有时间限制,当时有些人已经离那个任务节点很近了,如果再不完成任务,就会被末日系统抹杀,与之相比,哪怕是错杀了一个进化者对他们来说也不算什么!”

  进化者之间的关系本就十分脆弱,要不是这个末日世界的特殊性,要纠集一个临时联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果然,这微妙的平衡轻易就被打破了。

  “当时就有好几个进化者团结起来,带着人手去城里杀那个老头,唐秀想阻止他们,没有成功,于是跟着他们一起去了,我也只得跟过去。老实说,我当时其也倾向于杀死那个老头,因为我很信任皮托蒙,认为他不会看错。而唐秀则认为,就算是她判断错误,也不能这么贸然决定动手,因为老头也加入了我们的联盟,当着盟友的面杀死自己人,一旦有百分之一错误的可能,这个联盟都可能分崩离析。但是当时她说的话已经没人听了,大家群情激昂,都认为杀了老头以后我们就能离开这个鬼世界!”

  “然而十五年过去了,你们还困在这儿,这儿的人也越来越多。”白雪霁说,“愚蠢。”

  吉萨苏没法反驳,因为白雪霁说得是事实。

  景泽说:“所以你们杀错了人是吗?”

  吉萨苏点头:“等我赶到的时候,老头已经被他们杀死了,但是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变化,我们仍然被困在奥格雷堡里,只是惊动了城里的卫队来抓人,我们只得将那几个亲自动手的人被我们转移到了城外基地里,但是这件事却影响了皮托蒙的声誉。

  “大家私下里嘀咕当时要是听唐秀的,没听皮托蒙的就好了,甚至有人说,老头是我们自己人,皮托蒙却说动手就动手,谁又能知道他说得是真是假,万一他只是跟人结了仇或是看上了别人手里的道具乱讲,到时候他嘴皮子一碰,咱们就去替他卖命杀人,这未免太可怕了吧!说这话的人当时被我狠狠训了一顿,联盟里的情况才重新平静下来,结果没多久,第二件事情又发生了,我们中的大部分人在一夕之间突然被剥夺了身份,驱逐出奥格雷堡。”

  “怎么驱逐?游戏AI派人驱赶你们?”

  “差不多吧,总之当我们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已已经到了城外,再也无法进城。任凭我们怎么呼喊、拍打,甚至是想办法冲卡,奥格雷堡就是大门紧闭,始终不让我们踏足一步。”

  “你们的驻地呢?”

  “当时造了一半,勉强还能挤得下人,但是我们没有资源,撑不了多久。这对所有人都造成了很大的冲击,尤其是当大家发现被驱逐出来的人并不是我们所有人的全部的时候,比如皮托蒙他就不在其中。”

  “这引起了所有人的不满,人们开始认为皮托蒙身份存疑,尽管我一再解释,但认为他从一开始就是AI那一边的人还是渐渐多了起来。紧跟着,更糟糕的事发生了,城外竟然飘起了鹅毛大雪,气温直线下降。如果说奥格雷堡内是温室,那么城外就是冰原。我们缺衣少食,没有取暖的东西,周围又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这让所有人的心情都差到了极点。雪一直下了七天七夜,终于大家的怨气憋不住了,开始有人传言皮托蒙搞不好就是游戏AI,此时他正躲在暗处观察和笑话我们。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唐秀提出了投降。”

  “投降?”

  “嗯。”吉萨苏说,“她说与其连手都没动上就丢了性命,不如假意投降,见机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