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都市异能>今天宫主和他道侣散伙了吗>第四十四章 我让你亲,你敢吗?

  白松鹤是在天蒙蒙亮的时候, 才从外边归来的护法口中知道了路明遥昨日在外遭人袭击之事。

  至于是否负伤,护法们解释不清。

  巧合的是路明遥平日这个时辰早该起身在宫外晃悠了,今天却至今尚未离开寝宫。白松鹤有些担心, 却又不敢在未经允许下擅自进入路明遥的警戒范围,只能在外边焦虑打转。

  是宫内突然走出一名身着素雅白衣的女子,走到他面前后对他说:“白长老, 宫主请您过去。”

  她的肤色几乎与身上的白纱裙一样淡,眼神也有些木讷与僵硬, 虽是漂亮, 却莫名看得有些瘆人。

  路明遥刚住进仙宫那会儿,其实还有个好笑的传闻。他不让宫里的护法们在他寝宫内看守, 所以大家都默认他寝宫里只有他一个人。但据在宫外附近看守的护法们说,夜里总会看见里面有几道白影在廊道上走动, 白天却从不见有除了路明遥之外的人进出, 导致他们一度以为仙宫闹鬼。

  后来才知道,原来路明遥手底下有一群傀儡护法。

  他只需要拿着几张纸略施灵术,便能召出几位与宫内普遍护法有着相等境界与修为的傀儡替他办事。

  这些傀儡若近看,其实很好辨认。

  他们身上没有任何灵气,眼神与表情乃至动作都非常僵硬,修士们一眼就能看穿。

  白松鹤随着那名女子来到路明遥的房间前, 看着她替自己推开了房门,然后又在他面前化作一张白纸飘回路明遥手中。

  他似乎是刚起床换好衣服没多久,头发甚至都还没梳理好, 长长地披在身后。

  白松鹤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宫主, 听说您昨日在外头出了点事, 不知可有受伤?”

  路明遥闻声侧头看了他一眼, 微笑道:“还好,只是受到了点惊吓,有风涅陪着现在好多了。”

  白松鹤听到风涅这个名字额头青筋就直跳。

  他大清早过来找路明遥,除了关心他身体情况之外,主要还有另一件事。

  “提到那只凤凰……宫主,他怎么就自作主张把你和他之间的事情给说出去了?!”白松鹤说得胡子飞舞,“现在仙宫外的人都在讨论你们二人结作道侣的事,下一回的朝会指不定又要被那些老狐狸拿来说事。。”

  “也不知是谁把风涅的凤族身份给说出去,如今几乎整个下仙界都知晓了此事,都在嚷嚷着被剔除了仙籍的凤族不配给您当道侣……”白松鹤越说越小声,似乎觉得这样激烈的言论实属不妥。

  说着,他偷偷看了眼路明遥的表情,分辨不出他听到这些话后的喜怒。

  路明遥正站在水镜前束好自己的头发,手指不经意在发簪勾着的漂亮流苏上轻轻拨过,晶玉相触时发出一阵了清脆的碰撞声。

  不知是不是才整理好自己的原因,他整个人精神头瞧着还不错,甚至有种说不上的容光焕发之感。

  眼尾更是勾着一丝清冷的春意。

  他安静了片刻,在白松鹤以为碰到他怒点时,才漫不经心回道;“怎么?原来给你们下仙界当宫主,连择偶权都没有?”

  “宫主应该娶谁嫁谁,对象是人是鬼,还得经过你们的认可与同意?”

  说着,他忽的轻笑一声:“我连我爹的话都不听……你们凭什么左右我的决定?”

  语气微凉,听得白松鹤打了个小小的哆嗦。

  “凤族怎么了?”路明遥说着,盯着水镜里的倒影微微眯起眼睛,似是在回味着什么,笑得意味不明,“挺好的。”

  各种意义上。

  白松鹤担忧的是舆论:“可万一让他们发现风涅就是仙宫里传说中的那位重犯,这……”

  “那正好。”路明遥转身朝他看了过来,边走边道,“风涅当初被押进来的两大原因不就是喜爱在外给仙宫找麻烦,以及屠杀了观海宗满门。”

  “如果他现在不会随意对外面的仙宗动手,如果我翻查观海宗之案,确认了他不是杀害观海宗弟子的人,那是否就能撤去他罪犯的身份?”

  白松鹤被问得一怔:“这……”

  理论上,是可行的。只是这案子要怎么翻?

  重点听路明遥之意,他想要为了风涅再重新调查观海宗的冤案?此事若真有不一样的结果,会大大打了前宫主的脸不说,恐怕还会在下仙界掀起大大的震撼。

  毕竟当年最有可能想杀害观海宗的也就只有风涅,若凶手不是他,那会是谁?那人这么做,又有什么目的?

  一瞬间,白松鹤竟纠结着不希望结果会有变动。

  路明遥梳理好之后就准备开启新的一天,去往他熟悉的书房。

  白松鹤心事重重地跟在他身边,走出了他的寝宫。

  晃神间,路明遥突然又对他说:“对了白长老,虽说仙宫中灵田充裕万物皆可栽,但会带来危害的灵植,还是别种的好。”

  白松鹤茫然回神时,才发现他们恰巧经过了仙宫的灵田山。

  他皱着眉头回道:“这是必然,那些送进仙宫的种子都经过审查,长成后会对仙宫环境或仙士们造成危害的灵植都不会往田里种,宫主大可放心。”

  “哦?是吗?”路明遥说道,似是不经意地问,“负责审查的是谁?”

  “灵植多数要送往药仙殿,所以都是经过药师们的筛选再送到我这儿,我只负责把它们种下。”白松鹤摸了摸胡子,又道,“一直都是如此,而且这些年下来也不曾出过事,宫主大可不必忧心。”

  路明遥没有立刻回话。

  此行从春日楼回来前,他特意问过即墨尘上次交代他去调查的,太岁花种子的结果。

  与白松鹤说的差不多,送入仙宫的种子都会交由比较擅长辨识它们的药仙殿筛选处理,最后才送到白松鹤手上由他负责后续的栽种安排。

  仙宫的护法队分内外,隔一段时间会进行轮换。在外游走的护法们除了负责处理宫外的琐事,也负责给仙宫收集资源等等,其中就包括特殊灵植的幼苗与种子。

  即墨尘给他提交的结果是,白松鹤当时收到的几批种子都由不同的小护法们连同其他灵植一起交了上来。也确实经过药仙殿的审查,再交到白松鹤手中。

  没错,他才知道原来在被他和风涅发现之前,仙宫的灵田就已经种过几回虚假的岁星草。至于那些实则为太岁花的灵植为何没有在长成后造成书里写的那些结果而被仙宫的人察觉,最大可能就是因为在他们引发那样的祸乱前,就被人收走了。

  那就意味着,提前把握好时机收走它们的人非常清楚那些都是太岁花而非岁星草。

  可偏偏怪异的是,按照记录,药仙殿在那几个时间段里又确确实实收到了成熟后的岁星草。以至于长期下来,白松鹤这一方都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毕竟相较下,在仙宫里充当管家般的白松鹤对这些灵植的具体信息,不如药仙殿之人来得了解。

  甚至连即墨尘都是在领了他的命令私下去调查后,才发现的此事。

  路明遥为了确认一些事情,去往书房前还特意绕到药仙殿,去见了那里的药仙。

  药仙殿由一位头发苍白的仙翁掌管,他面目慈蔼,跟殿里的人说话时都是温声细语,极具耐心,特别有济世救人的大药仙该有的风范。

  据说灵植的审核都是经过他与收下几名大弟子之手,路明遥过去的时候,他们几人正围在一张老旧的松木桌子边,皱眉讨论秘毒的事。

  显然研制解药的进展并不乐观。

  “宫主?您今日怎么会突然造访药仙殿,可是我们几人进度过慢,使您忧心了?”药仙翁拄着个木杖子,来到他面前恭敬地朝他弯了弯腰。

  路明遥抬手免了他的礼,回道:“忧心是必然,希望药仙殿能尽快找出解毒之法。主要这段时间我也不怎么到药仙殿关注你们的进展,今日正好有空,便过来探看几眼。”

  药老仙翁显然很自责:“我分解过无数药物,却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神秘的药粉,至今尚不能完全解析它的所有材料。这药粉之上似是还掺杂了一种特殊的灵力,那股灵力便是让它能够难以被化解的主要原因。”

  路明遥闻言若有所思,旋即走上前大胆地用手捻起些许药粉放在手里端详,吓得周围的人惊呼着提醒:“宫,宫主,您可千万得小心注意,莫要误食了这药粉……”

  早已深陷毒咒的路明遥毫不在意,回道:“没关系。”

  确实如药老仙翁所言,这药粉若仔细观察,能感受到弥漫在微小颗粒之间的灵力。那股灵力像一层稠密的黏液,将它们紧紧包裹着。即使是他,也无法将那股强悍的灵力化解。

  路明遥觉得它们感受起来有一点点的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究竟是从哪儿来的熟悉感。

  对于它的记忆与感受尚有一些模糊。

  路明遥把手里的药粉倒回,又在药仙殿仙士们的监督下净了手,才说:“我明白了。若不能找到解法,也希望你们能先炼制出一批可以缓解或暂时抑制他们身体毒咒的药丹。”

  “至少,能让他们在不必经历那种事情的情况下,保住性命。”

  离开前,路明遥又装作忽然想起什么,从乾坤袋里取出一些他弄来的太岁花种子,递到药老仙翁的面前:“差点忘了,听说药仙殿挺喜欢岁星草这一灵植,这是我偶然从外面弄来的种子,不知你们可乐意收下?”

  药老仙翁只往他袋子里装的种子看了眼,就和蔼地笑道:“多谢宫主的好意,不过,这可不是岁星草的种子。”

  “这是太岁花,种子和长成之后的花都很相似,确实很常与岁星草弄混,不过它可比岁星草危险多了。”

  “原来如此。”路明遥虚心受教,又问,“像这样的辨识,是药仙殿所有仙士都一定会的技巧吗?”

  “毕竟每日送往药仙殿的灵苗与种子不少,我担心若一不小心弄混种入灵田,会给仙宫带来不好的影响。”

  药老仙翁回道:“宫主大可放心,能进入这仙宫药仙殿的弟子,熟知并掌握下仙界所有灵植学识是必要的条件。”

  “宫外其他小药仙我不清楚,不过我敢向宫主保证,药仙殿里的弟子绝不会犯此等错误。”

  那就是明知故犯了,路明遥在心里想道。

  想来药仙殿里应该也有内鬼,偷偷取走太岁花的种子避过审查,利用仙宫的灵田种了太岁花,随后再从其他渠道弄来真正的岁星草送往药仙殿,瞒天过海。

  双向的情况下这显然也意味着,白松鹤手底下负责那些灵田的修士当中,也有他们的同伙。

  路明遥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想不到他这仙宫里,还真是‘藏龙卧虎’的,还是只有他家那位小凤凰比较可信。

  他没有立刻惊动药仙殿与白松鹤,若无其事地来到书房,淡定地办着自己的公务。

  想着风涅的脸皮子如此之薄,他原以为经历昨晚那样的‘亲近’后,他又得好一段时间见不到人。没曾想他才在书房落座没多久,穿着一身奶白色衣袍的人便淡着脸走了进来,在他平时待着的软榻坐下。

  风涅没有来的那几日,路明遥偶尔觉得累了就会在那里休息,看他最喜欢看的书。

  榻上还放着一本已经被人翻阅过许多次的《道德经》,风涅低头见到不属于自己的书时,还愣了一下。

  虽然风涅瞧着与平时没什么差异,但路明遥还是心细地发现他打从踏入房间的那一刻起,就没跟他对视过。别说对视了,就连眼神都没怎么落在他身上。

  风涅这个小样子,惹得路明遥没忍住又升起想要逗弄他的念头。

  他在他垂眸凝视着那本道德经,不知该不该擅自去碰它或无视着直接坐下时放下了笔,稍稍伸展腰肢唤了一声他的名字:“风涅。”

  他的语调慵懒,尾音拖着一丝勾人的味道,像极了昨日沉浸在某种情绪里时发出的声音。

  昨晚,路明遥似乎也用那样的声音,无意中叫过几声他的名字。

  风涅身体一僵,只觉得脑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炸开,炸得他脖子又慢慢升起了血色。

  路明遥显然不想放过他,有那么点央求地对他说:“我今天起来总觉得身体好像不怎么得劲,你来帮我按一按肩膀和脖子吧。”

  他知道路明遥是故意的,就是看穿了他的不习惯,看穿他会在第一时间觉得难以面对,所以又开始调|戏他。

  他总是喜欢如此挑弄着他,而他却从最初的烦躁退让到了现在的妥协。

  风涅知道自己应该硬气点,拒绝路明遥如此无礼的要求。

  只是昨夜之后,明明什么都没做到底,他却开始生出些许要对路明遥负责的诡异心思,以至于他最后还是没能出声拒绝,而是沉默着按照他的要求去办。

  一旁的白松鹤看得牙痒:“这,让风涅来做是否不妥?宫主若觉得不适,我可以帮您,伺候人这一方面我可有经验了。”

  这回路明遥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站在他边上的风涅竟是主动开了口,冷冷的眼神落在白松鹤身上回问:“你又有什么资格碰他?”

  “……?”白松鹤气得,怒声提醒,“嘿呀,我说你是不是仗着宫主纵容你,没对外解释你的事情,就真把自己当成他的道侣了!别忘了,你们只是误会,一年后找到花印就要接触关系!”

  风涅的嘴抿成了一条直线,半响后才沉声回道:“所以呢?”

  “至少在契约生效期间,我就是他名正言顺的道侣。”风涅今日不知怎的,似乎就是想跟白松鹤作对,罕见地对着白松鹤挑起嘴角说,“别说身体上的触碰,就算是亲他都无不可。”

  白松鹤大概是气傻了,久久说不上话来。

  “哦?”反倒是桌边的路明遥抬起头对着风涅,手指在嘴边轻轻点了点,眸中笑意狡黠,“好啊,我让你亲,你敢吗?”

  风涅:“…………”

  *

  作者有话要说:

  风涅:我不敢。

  #亲了要惹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