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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阳提前一秒伸出尔康手, 没能阻止悲剧的发生。
秦峥的小腿嗑上茶几角，方形茶几遭受无妄之灾，被撞得晃了一下。
“你没事吧？剧组有医生，我请他过来给你看一下。”
被撞的人晃了晃脑袋, 再睁开眼时已经一片清明。
“没事, 不用麻烦。”秦峥面上有些红, 不自在的点不在于被撞，而在于刚刚突如其来的一吻。
之前副人格占据主导地位时他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所以才会随身携带录音笔，而这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脑海里竟然还存留着刚刚那一吻。
怪只怪副人格太会搞事, 还是先别让季阳发觉现在的他是主人格，免得两相尴尬。
秦峥以拳抵唇咳了一声，忽然听到季阳咦了一声。
“晴天，阴天, 下雨天，你最喜欢什么天？”
为了更好地区分主人格和副人格，两人在之前约定了“接头暗语。”
秦峥心脏咯噔一下, 果然还是被发现了……
“晴天。”
“我就知道是你。”季阳看着他，像是在透过现象看本质, 有些得意，“其实你们俩还是很好分辨的。”
“是么？”秦峥一脸淡定，“刚刚发生了什么？”
“所以你们俩完全不会出现记忆交叉？”季阳试探着问, “副人格好像对你主导期间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你也是？”
“……”秦峥假装淡定, 颔首嗯了一声，“怎么？”
“哈哈, 没什么没什么。”季阳假笑着摇摇头，不知道就好，免得还要解释刚刚那一吻。
他刚刚一定是被美色冲昏了头脑，之前还义正言辞的说人家耍流氓，现在自己却变成了流氓。
在游戏里占NPC便宜，是有多……季阳在心底晃晃脑袋，你清醒一点！
大概说了下刚刚发生的事，特意省略掉那鬼迷心窍的一吻。他不提，秦峥也不好戳穿他，毕竟戳穿对方就变相暴露自己。
诡异的沉默在室内蔓延开来。
季阳打破沉静，“想想看，为什么副人格会对我这么执着？”
“他还把你的生日用作账户密码。”秦峥眉头稍稍蹙着，瑞士银行的密码是他随意设的，没想到却是副人格潜意识作用的结果。
“或许我们……不对，应该是他很久之前就认识你了。”秦峥说。
但是剧本上并没有相关内容，季阳疑惑着，开口就变成：“可是我并没有与他相关的记忆。”
季阳在脑海里整理着杂乱的碎片杂乱的碎片，忽然就想到了{秦峥的初吻大礼包}。
一张记忆卡，一条项链，一件高中校服。
高中？
就像是一团乱的毛线球忽然找到了开端，他倏地睁大眼睛：“你高中是在哪个学校念的？”
秦峥不知道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还是说了学校名字：“南丰中学。”
“我也是。”果然对上了，季阳有些激动，“所以说我跟他很可能在学校里见过面。”
季阳算了一下，秦峥比他大八岁，也就是说他上高一的时候，秦峥已经创业两年。
那时候秦氏集团还叫做峥嵘地产，刚开始在业内崭露头角。
像南丰学校这样的重点高中，在校庆的时候都会邀请荣誉校友回校演讲。
“你仔细想想，二十四到二十六岁这三年，有没有回学校参加过演讲？”
秦峥想也不想：“有。”
季阳眨眨眼：“这么肯定？”
“我每年都去。”
“……”也对，校方怎么可能放过像秦峥这种荣誉加倍的校友。
“等一下。”秦峥忽然想到什么，拿出手机打开学校官网。
在他垂眸看手机的时间，季阳也在脑内翻起了剧本。
如果说秦箫在设计游戏时参照了现实里的南风中学，那么南丰中学校庆的时间应该也是一月八号。
剧本给出的个人信息就像是大事年表，他从十六岁翻起，一目十行的快速浏览着。
十七岁……找到了！
2098年1月8日，南丰中学校庆，作为优秀学生代表上台演讲，结束后所有演讲者合影留存。
“合影。”季阳下意识出声。
“我找到了，在这。”秦峥将手机递过来，互联网记忆恒久，四年前的照片还挂在学校官网的校庆专栏里。
两张照片。
第一张，秦峥站在左二，季阳站在右五。
十七岁的季阳更加稚嫩，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小王子。小王子瘦得像根杆，穿着红蓝白相间的冬季校服，肥大的款式在他身上显得空荡荡的。
二十五岁的秦峥则显得成熟稳重，乍看上去和现在没多大变化，就是穿着有些不符合年龄的老成。
没办法，商场上就是这样，大多数人都觉得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打扮稳重一点，更加容易获得生意伙伴的信赖。
小礼堂灯火通明，两人中间隔了人五个人。
第二张照片位置发生了变化，秦峥站到了季阳旁边的旁边，两人手上各捧着一束花。
学生会给每个人准备了生日花，季阳手上那束是米迦勒雏菊。
“你手上的这束花……”
“是矢车菊。”
季阳笑了，好巧，两人的生日花都是菊花。
“所以我和你，我和他之前真的见过，他该不会……”季阳将手机还回去，欲言又止。
“该不会什么？”
该不会在演讲的时候，副人格对我一见钟情了吧？
原以为是大洒狗血的强取豪夺剧本，没想到是虐恋情深的暗恋日常？
“没什么。”季阳摇摇头。他到底在这感动什么？那时候都还没进入游戏，人家就算是一见钟情，对象也是过去的那个季阳。
不是现在这个，站在他面前的季阳。
*
下午六点，梅茂冰高级诊疗中心。
原定五点半下班，因为秦峥临时打电话过来预约，梅医生只得加班。
忽然听闻加班噩耗，前台的小护士托着下巴有些心不在焉，悄悄看了看四周，拿出手机开始刷微博。
没过一会儿，两只拇指在键盘上飞舞起来。
{没有证据的事别乱说好吗！你们谁看见我家阳阳欺负xjn（辛纪楠）了？}
{ice官博都发声明了，剧组也转发了，多少工作人员发声当看不见是吧？}
{既然你们要人参公鸡，那就好好跟你们唠唠。}
{仔细读读你家正主的名字，就知道他这人咋样了。}
{看看xjn昨天发的那几条微博，浓郁的茶味盖都盖不住。}
“你在干嘛？”护士长忽然来到身后，小护士一个激灵，手机啪嗒掉在地上。
高级诊所的地砖一天打扫几遍，打磨得相当光滑。
毫无阻力之下，手机一下滑出老远，还正好滑到秦峥脚下。
手机壁纸是星光剧组官博前两天发出来的，季阳二次定妆的新剧照。旁边还P了几个红色的字：欧气满满。
秦峥略一低头将屏幕尽收眼底，蹭亮的皮鞋往后退了半步，弯下修长的身躯将手机捡起。
“谢谢。”小护士愣愣地接过，秦峥将手收回揣进兜里。
护士长拉起笑容问了声好。
“梅医生在吗？”秦峥问。
“梅医生一直在诊室等您呢。”护士长答。
“那麻烦你带我过去一下。”
秦峥既是诊所的vvip也是常客，对去诊室的路线也是熟得不能再熟，以往护士长要带路他都说不用，今天主动提起，倒是让她愣了一下。
“好的。”护士长很快反应过来，伸出礼仪手，“您这边请。”
空荡荡的走廊，两人一前一后走着。
“我记得贵诊所有过规定，上班时间不允许玩手机。”
“是的。”护士长本来打算将小护士训一顿，现在看来只有开除才能了事，她垂着头，“您放心，我会向梅医生反映，将她开除。”
秦峥神色淡然：“现在不是上班时间。”
“啊？”
没过一会儿护士长回到前台，手里拿着一叠病例，“把这几本病例归档之后你就可以下班了。”
“好……好的。”小护士忐忑点头，护士长刚刚说的确实是下班不是下岗……吧？
难道是今天早上才换的欧气壁纸发威了？
不仅不用下岗，还没被训。
小护士悄悄的吐了吐舌头，大大的松了口气，内心感慨：阳阳果然是小福星！
*
诊室内，简短的催眠结束。
“秦先生，您的副人格有着极强的戒备心，所以催眠并没有成功。”梅茂冰推了推厚厚的黑框眼镜，“要和他沟通，得他自己愿意出来才行。”
“目前看来，虽然这副人格脾性与您大不相同，对自身的认知倒是与您的身份相似，就算外人碰上他，一时也察觉不到有什么异样。”
“一次两次不会，次数多了难免会起疑心。”秦峥英挺的眉蹙在一起，就算骗得了特助袁圆，也瞒不过好兄弟沈竹恭。
还有王子鸣，那家伙跟他争锋相对这么多年，要是被他发现端倪，绝对会趁机散步消息，人心惶惶之下，秦氏的股价势必会跌。
“听完您刚才提供的录音片段，我想我之前的推测没错，季先生和您的副人格果然有着莫大的渊源。”梅茂冰将单恋说得清新脱俗，“或许……”
秦峥猜到他要说些什么，接着道：“或许可以等副人格下次出现，让季阳将他带过来。”
“没错。”梅茂冰盖上笔帽，“只有跟他见面沟通，我才能对他进行心理疏导。”
秦峥点点头，忽然想到什么，“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梅医生。”
“您说。”
“一个人明明有喜欢的对象，为什么还会主动去吻别人？”秦峥说得有些犹豫，脑海里闪过一些零星的片段，“某些时刻，他好像真的很喜欢那个人。”
梅茂冰第一次听到这样奇怪的表述，“某些时刻？”
这里的某些时刻，指的是秦峥两次听到的，季阳对江尤冰深情款款的告白。
“对，”秦峥微微颔首，“更多时候，我又觉得他对那个人没有丝毫喜欢，甚至可以说带着讨厌的情绪。”
“一个人的感情为什么能在短时间内，有着这么大的波动？”
“喜欢与讨厌，爱与恨，这些都是人类情绪中最高级的表达，很复杂，您说的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有首歌是这么唱的……”梅茂冰清了清嗓子，“爱恨就在一瞬间~”
原本婉转的戏腔，配上梅茂冰粗粗的嗓音，听着十分违和。
“咳咳，献丑了。”梅茂冰尴尬摸了摸鼻子，“关于这个问题，我可以给您推荐几本书。”
梅茂冰是个行动派，说着就拧开钢笔，刷刷地在处方笺上写下几本书名。
“您可以随意看看，肯定能从里面找到你想要的答案。”梅茂冰一脸自信，“或许还能进一步加深对副人格的了解。”
秦峥接过处方笺。
《心动的信号》
《恋爱禁区》
《十万个为什么[纯爱版]》
《暗恋那些小事[泰]》
《时间管理大师的自我修养》
秦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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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正版~
今天还有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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