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干就干, 京墨找来担子,用铲子将每个灶里的灰都清了出来,至于在哪放这还是个问题。
要说放在院子里, 那肯定不合适, 到时候下雨,就会流的到处都是。
邋遢又浪费。
可家里也没有屯草木灰的地方,这事还得去问问南星,干脆就在他那屯也是一样的。
这些可以留起来, 目前家里还养着鸡, 草木灰还能用得到,京墨干脆就在杂物间门前放着,要的时候也能随时铲一把。
只是找来东西盖着,省得风一来, 它也不甘寂寞。
弄完了,京墨才去洗漱, 衣服上都是灰,索性换了套衣裳把脏的洗了, 这才去睡觉。
之后的日子变了又像没变。
没变的是京墨的生活方式, 他依旧宅在家里,之前没买小说的时候, 天天就搁家里睡觉,买了小说就不得了, 闲下来就扒着看。
到这时, 京墨才体验到他迟来的青春。
那是该和平的日子里, 一样酷热的五月, 他休息在家, 躺在地板上吹着空调吃着西瓜看着小说。
应该是这样有点丧和不太上进的生活。
但现在虽说是换了个时空, 也没有空调和西瓜。
可瓜子和小说给配上了,要求不太高的话这个梦想也相当于被满足了。
京墨也确实很满足,毕竟他的目标是混吃等死。
虽然小说和他预料的有点出入,但也能打发时间就是了。
《村头的那个哥儿》这本白话小说,京墨一开始只看了前两章,还不知所云,后边重拾起来,连着翻了五六章后,才发现这就是个换了年代,内容还是一样的婆媳伦理剧。
是他格局太大,他以为伙计口中的饱受磨难是指这个哥儿生活艰难,种地没收成,后边历经艰难终于装满仓廪的事。
结果是哥儿所嫁非人,丈夫粗鲁不堪,婆婆蛮不讲理,妯娌也尽欺负他的事。
后边凭借他坚韧不拔的精神、善解人意的品性终于感动了渣男老公恶毒婆婆小气妯娌,一家子过上了白日种地晚上奶娃的生活。
“...”就离谱。
京墨真想建议这位作者跟三两钱学学面对家暴男的正确做法。
要是三两钱能双开,就把《一觉醒来我老婆跑了》分享给这位作者了。
京墨叹口气,他最搞不懂的就是明明这故事狗血的很,他居然还能觉得酸爽。
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京墨一边吐槽,一边熬夜看了一半,最后实在熬不住才去睡。
不可避免,第二日又起迟了。
辰时末了,太阳高挂,外边一片喧哗,京墨才从床上起来。
他打来冷水洗漱完,想到都两天了,南英还没过来,便早饭也不吃灌了几口凉白开就去南星家问问。
只是他来的不凑巧,南星今日并不在家。
“星哥儿去哪了?”京墨进门便问。
“去镇上了,你刚醒?”五叔公见到他脸上还有残存的睡意。
京墨挠了挠头:“去镇上做什么?”
“前些日子接的单子得送去给人家,还没吃早饭?厨房里有番薯粥,自己去吃吧。”相处多了,五叔公对他的‘懒’也算是有了一定的认知。
要说他一个老人家,多喜欢这种生活态度倒也不见得,只是对于京墨,他的耐心和宽容总是多一些。
最近两家相互留饭的次数多,京墨也习惯了,进去拿了碗筷,舀了一碗还有些温度的粥,呼噜呼噜吃了起来。
番薯被煲软了,口感清甜香糯,很是不错。
京墨先是吃了一碗,又装了一碗捧着走出厨房。
不用做编织,院子里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用不完的竹料被统一放在了一边,而五叔公也从老位置上挪开,坐在了枣树底下。
京墨老远地看到桌子上放了个六七寸宽的簸箩,走近去才知道是装了针线。
而五叔公正在补衣服。
由于衣服被放在五叔公怀里,又被桌子挡着,京墨才没看清楚。
京墨端着碗在他的旁边坐下,看他将衣服翻来翻去地看,便问道:“这是做什么?”
“看看怎么补。”五叔公说道。
京墨再看簸箩里,还放了好一些碎布料,各色的都有。
他便不再说话,专心喝粥。
五叔公决定好了怎么补,就去拿针线,苍老的手在簸箩里翻了翻,找出同色的针线,只是没穿针,他又用剪子剪了一段针线,对着阳光穿针。
他常年做竹编,手工好,一穿就中,麻利的一点都不像个六十岁的老人家。
五叔公捏紧裂缝两边的缺口,一针穿了过去,同时问道:“你找星星做什么?”
京墨道:“不是说南英要过来学做菜,这也两三天了也不见他来,我就说过来问问。”
五叔公抬眼扫了他一下:“你要出门?”
“那也不是。”他就想着早点把事办完早点闲下来。
五叔公点点头:“看这时辰,星星也快回来了。”
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响动,两个人影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正是南星和南英。
两人手上都提了不少东西,显然这趟出门这么久也是有原因的。
见南星进门,京墨站了起来:“回来了。”
南星往这边看了眼,注意到他面前的碗:“才吃早饭?”
“嗯,起晚了。”京墨老实道。
南星嗯了声,显然前后屋住了这么久,他也在某种程度上见识到并且接受了对方的‘懒’,从南英手里拿过东西:“英哥你坐,我去泡茶。”说完便往厨房走。
京墨连忙端起碗跟上。
南英看着他俩一走一逐的背影,揣着疑问坐到了五叔公面前:“叔公,京墨这小子不会看上星星了吧?”
五叔公凑过来,小声说:“我看像。”
南英看着他家叔公脸上藏不住的兴奋,想到南海跟他说的话:“你们真打算撮合他俩?”
“怎,你觉得不行?”
“才认识多久,还得再看看不是。”
“那是应该。”五叔公点头。
幸好理智尚在,南英深怕他们觉得京墨人帅有钱,就把星星打包过去。
“京墨来村里多久了?”南英问。
五叔公算了算日子:“月初来的,二十多天了。”
“二十多天,哪能看出一个人好坏。”
五叔公笑道:“一个人若真要隐藏自己的脾性,你就是十年八年也看不出来。”
那倒也是:“可也不能马虎。”
五叔公笑了笑:“目前看来挺好的。”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就是懒了点。”
“懒?”
五叔公笑道:“你不是要跟他学做菜吗?多相处就知道了,京墨有一种让人讨厌不起来的懒。”
南英就好奇了,懒还能让人不讨厌?
话说厨房里,南星刚把买回来的东西都放在桌子上,一回头就看见跟进来的京墨。
南星以为他是吃完了来装粥,就没说话。
反倒京墨先开的口:“买了什么?”
“嗯?”南星看向他:“阿公的药和一些杂货。”
京墨看了眼桌子上,确实有一提桑纸包。
想到五叔公的病,京墨装作不懂问:“五叔公哪不舒服?”
“老毛病了。”南星不想多提,转了话题:“吃饱了吗?锅里还有。”
“够了。”京墨见他不想说,也不追问,把碗里最后几口粥吃掉,洗干净碗,去拿五叔公的药:“现在煎吗?”
南星正在放买回来的其它东西,闻言问道:“你今日无事做?”
京墨摇了摇头:“没什么事,我过来就是问问你,南英什么时候回来。”
南星嗯了声:“你煮些水吧,待会泡茶,药要先泡一下,我来就好。”
“好。”京墨放下药,去洗煮水的锅,洗干净了,舀了一瓢井水倒进去,盖上锅盖生火煮水。
南星把东西归置好,又去洗专门煎药的砂锅,洗干净了,将一包配好的中药倒进去,然后再加两碗水先放在药炉上泡着。
“中午在这做饭吃?我买了肉。”不是农忙,农村一般中午都不开火,即使吃也是随便应付,但是南英从镇上回来学做菜,自然没有让京墨出材料的道理,所以他在镇上遇到南英,两人一合计,便买了不少荤腥。
京墨听到他说买了肉,就走过来看了看,是猪肉和猪肝这些。
他也没有嫌弃肉的意思,就是最近一直吃猪肉,想换换口味,如果今天起得早,他就上山抓鱼去了。
现在这时辰再去山上就有些晚了:“好,木耳炒肉,可吃过?”上次进山带回来的木耳晒干了还没吃过。
南星摇了摇头。
京墨想了想,木耳炒肉的确不是这边的菜系:“那中午做这道菜给你试试。”
他是忽然走过来的,就站在南星背后,距离之近,让南星又闻到了那股好闻的木香气。
这回是干干净净,没一丝杂味的清新木香。
南星几乎本能的,鼻子追随着香气。
这就造成他只要微微侧过身子,就像靠在京墨怀里的错觉。
他的头侧回去后,反应了过来,慌忙抬眼,就对上京墨低下来的目光。
京墨原本正看着他头顶的旋,所以注意到了他的动作,还以为他是做什么,低下头就撞上一对慌乱的鹿眼。
晶亮的、带着水雾的眼。
京墨的心头猛地一跳。
偏偏这时候南星抿了抿他水润的唇。
京墨看得清清楚楚,喉咙控制不住地滚动,他死死盯着南星的唇,眸色逐渐加深。
他似乎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土而出,驱使着他去做。
*
作者有话要说:
跟你们说一声,我修改了下前面的内容,将卖玉的价格从三百两改到了五百两。还把原先写的新历七月改成了农历五月。
另外这些作者是不会这么写小说的,没我这么俗气,我就是借机打打广告,你们别介意哈。
今天是澳门回归22周年,咱们双更吧,晚点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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