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悯悯,你怎么样了?”
不知什么时候,暖洋洋的背景消失不见了,转眼看过去,呈现在眼前的天空竟变得灰蒙蒙的起来……
还有谁,在他耳边一遍一遍地喊他的名字。
明明秦钊,永远都不会这样喊他的名字的……
“唔,我刚刚又昏过去了?”待看清头顶沉闷灰阴色的天空,尤悯才稍微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地。
他睁着眼睛,四处探了下周围的环境,才发现,他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躺倒在了地上。
四周是被丧尸污血浸染的土地,远处,还有几个高大的人影在走动,忙着检查各个丧尸的脑袋。
“嗯。”尤悯脑袋的剧痛来得太突然,所以等他清醒过来时,他的反应能力还不能跟上视线。
因此,在他抬眼望向周厉珩的一瞬间,他自然而然地忽略了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
“没事了,你先让我起来吧。”
感觉到头疼欲裂的拉扯感从自己的脑神经里慢慢消失,尤悯撑着自己的手,想要坐直身子来。
但是大概是他刚好躺在周厉珩怀里,整个人没法使上力气。
所以努力了几次,他还是没能起来。
他抬手拍了拍周厉珩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我这估计是我最近压力太大了,已经犯过几次了,你别担心。”
“很疼吗?”尤悯紧促的眉头现在还没松开。
深谙对方是因什么原因才会昏迷过去的周厉珩,心脏此刻正在如翻山倒海般翻涌。
“不疼,就开始昏迷前那一下稍微有点难受。”
“昏迷过后,人哪有感知能力?”以为周厉珩是在关心自己,尤悯站起身后,便在蹲着的男孩的脑袋上揉了揉。
最近这小孩头发长长了些,软软蓬松着,比先前扎手的触感好了很多。
“悯悯,对不起。”头被揉了两下,周厉珩眼底的颜色反而更浓郁起来。
他拉住自己头顶,尤悯马上要抽离的手,声音低沉得可以。
周厉珩是真的不想伤害尤悯。
但是在对方漫不经心地拒绝和自己说关于秦钊的事情的时候,他的占有欲就不自觉地爆发出来。
想要把尤悯占为己有,想要霸占他生命里的每分每刻。
周厉珩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总之等他这种想法一产生出来,就再也收不回去了……
尤悯的记忆,周厉珩窥探到了。
正如他的异能在不断暴涨一样,他的精神力也在不断增加。
从最开始的对人会进行无差别攻击,到现在能轻易窥探到人的内心世界。
周厉珩无论是无心,还是故意,都在那短短的几个片段里看得清清楚楚,那个从来只会对他好的男人,有一天会没有犹豫地,答应别人的交往。
甚至那人,从开始到最后,都没说出过一个“喜欢”。
恨那群将自己带走的人,也憎恶秦钊抢走自己最在意的人。
周厉珩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到最后,竟一下子没控制好自己的异能,使得尤悯受到了那样剧烈的攻击……
怎么可能不痛?
周厉珩做过无数次实验,在感知能力比不上人类十分之一的丧尸身上也试验过很多次。
但每每,那些已经没有太多感官的丧尸,都在他的一次次精神攻击下,痛苦得满地打滚。
尤悯是人类,他怎么可能……
“进去吧,你不是想知道我跟秦钊之间的事吗?”
“我跟你说就是了。”周厉珩的情绪越陷越深,尤悯不得已,反握住他的手,捏了捏。
“这前坪的丧尸差不多都整理完了,再不进去,我们就该被关在外头了。”
W市这个附属县,面积确实不小,连带着,这个处在县郊边缘的军事基地,面积都占了四五个足球场那么大。
也难怪付队对这次救援势在必行了。
龙阳军事基地在国内算比较小的军事基地了。
因为属于县级基地,里面除了四五辆重甲坦克以外并没配备其他海空的军事装备。
但是除了这些不足以外,其他的设备,在这里很是完备。
尤悯和成天威几人跟随里面出来的士兵走进军事基地大门时,还不由得,被里面宏伟的场面震撼住了来。
“成队长,幸好你们及时赶到了,不然,我们只怕又会折损一个战友。”
就成天威一众人及时出现这件事,跟着他们一路介绍的军人不知道已经说了几遍了。
虽然说,成天威出现的时间确实是刚刚巧。
但若非他们一接到命令,就马不停蹄地往这边感,他们或许,就没办法救回差点被抛弃的秦钊了……
“没事,付队长说了,救援越快越好,我也是服从命令。”
介绍的军人态度很是热情,一路上除了给成天威等人介绍他们基地内的各个区域外,还领着他们去看了那几辆重甲车。
如此盛情,成天威受着都有点无奈。
“我们现在全驻守在宿舍楼里,其他楼可能会有……丧尸冲出来。”
介绍完露天摆着的所有军事装备和训练场后,军人又把他们往一幢灰黑色的大楼里领。
“其他楼……有不少都变成了那些怪物。”
病毒扩散时,军事基地内也有不少人感染到了。
不过军人们的反应会比普通人利索许多。
所以,最开始的一群人变异之后,他们附近及时看清楚形式的士兵很快就将它们全部制服了来。
但是,赤手空拳制服丧尸的人,难免染上了些伤口。
所以,很多士兵即便从最开始的变异中幸免于难,也没法躲过接下来的伤口感染,水源接触。
也因此,一批批人,接连成了那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而为了剩下人的安全,尚还活着的他们,还不得不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将自己全锁在一栋栋楼房里……
“你们……唉,是这场灾难骇人。”
听见外头的响动,陆陆续续有沾满血迹,穿着军装,面目狰狞的丧尸挤到了窗前,或者铁门前。
他们朝外伸着手臂,上下挥舞着,企图够到远处的食物,嘴里同时还不停地嘶吼嚎叫。
只不过,一切都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