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砚抬手一变,一个年老的老头,穿着破布烂衣裳,拄着一根长长的木棍,手里拿着一个破碗,跟其他叫花子一样往书屋的墙边一靠。
只见一个面容白皙,嘴角有着浅浅微笑的男子,闲庭信步地走着。身后跟着一个猴子似的人——南嘉。
绝砚走过去挡在男子面前,颤颤巍巍地将手里的碗递出去说“公子,公子,可怜可怜,给两个钱买个饼吃。”
南嘉一闪身挡在千钧面前,说“给你,走吧走吧!”
绝砚飞快地将碗中的钱揣进口袋,绕开南嘉站在千钧面前,讨好地笑着“公子,给一点吃饭钱吧!”
千钧抿着唇,眼里都是笑意,将南嘉的荷包拿来丢到绝砚碗里,走上前去,南嘉急忙喊了一声公子。千钧不理他,伏在绝砚耳边,说“老爷爷,出来要饭是不是得将绣花鞋换一换吶?”
绝砚猛地低下头,看见自己粉红色的绣鞋,连忙猛跺了几脚土踩在自己的绣鞋上,千钧一把将绝砚抱起,“不喜欢这双鞋子?那一会我们去给你买一双新的鞋子可好?”
“你知道我是谁?”
“难道不是我的蟹橙之交吗?”
绝砚语噎,合着自己演了半天人家早就认出来了,真真是太没劲了。绝砚一路上不说一话,心里到是想了各种小计谋,就让你抱着沉死你?
千钧看着她的小眼神也不说破。
“那公子长得俊美,可怎么抱着一个穿着破烂的臭老头呀?”
“谁知道呢?听说那些个富家公子都有癖好,别管那么多了。”
“竟然能看上......”
绝砚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破布麻衣,不会吧?我没有换回衣服?他就这么抱了我一路?“快把我放下来,快放我下来。”
“别动,小心摔着!”
“你快把我放下来,你听他们都议论你什么呢?说你好脏老头呢!快放我下来!”
“那你是脏老头吗?”
“当然不是,我可是一位天生丽质的美人,好吗?”
“所以何必在意他们的言论,我抱的明明是一位美人!他们说的不重要,只要是你我就可以不在意。”
什么意思?他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那些酸掉牙的爱情故事?真是的,好好的不学,尽学些腻腻歪歪的酸诗。
绝砚一时忘了挣扎,千钧早已将她抱回客栈,南嘉也回来了,将买的衣裳递给她。
绝砚洗了澡,选了一件粉紫色的衣裙穿上,照着镜子将那支白玉樱花簪插在发间,点一点朱唇,画一画娥眉,最后再在额间画一瓣樱花。
敲门声响起,“绝砚可以了吗?出来吃东西了。”
木门被缓缓打开,一位粉紫色衣裙的少女踏着光雾慢慢走来,轻轻摇曳的身姿曼妙唯美。也不知是她击散了耀眼的光芒,还是那光芒自己给她恭谨地给她让路。
只是下一秒这光影美人开了口,“吃什么呀?我好想念人界的美食呀,想吃菠萝咕噜肉、纸包骨、蜜汁叉烧、虎皮风爪、鸡肉车仔面......?”
“可惜都没有。”
“啊?那我们吃什么?你是不是嫌弃我烦了?我们可是蟹橙之交啊,你不能因为嫌弃我烦就不给我吃东西吧?虽然我很能吃,也要用很多钱,但是你不是说人界的银子对我们没什么用吗?你不要不给我吃饭好吗?”说到最后绝砚都委屈地瘪起了嘴。
“你哪来那么多的戏本?可是话本看多了?放心,饿死南嘉都不会饿死你的,怎么会不给你吃饭?你想吃的明日吃可好?今日我们吃涮羊肉,可好?”千钧也真的是脾气好了,耐心地跟她解释,答应她的要求。
“真的?明日吃?今日还能吃涮羊肉?”
“真的。”小眼睛和星星一样,怎么舍得拒绝你呢?
绝砚低下头,眉飞色舞,一股得逞的小得意,之后仰起头说“那我们快去呀,南嘉是不是已经在那里了?可不能全让他抢了我的肉。”边往楼下跑,边说道。
千钧笑着,慢慢地走下楼。
绝砚一下楼就发现南嘉正夹着一片肉放进嘴里,绝砚当时就难受了,飞快地坐下,一个劲地闷声给自己夹肉,当然还不忘给千钧夹。
南嘉不理解,悄悄问千钧“这是怎么了?一脸吞了苍蝇的表情。”
“宝物被人抢了。”
“被谁抢了?在人界还能有人抢了她的?谁?我们给她抢回来。”
“你!”
“我?我抢了她的宝物?我怎么敢呀?”那疯妇拿洛清剑一剑就能将我劈了。
绝砚突然开口说“南嘉我们一会比试一下,如何?”
“不必了吧,我们没有比试的必要吧。肯定是你比较厉害。”
“虽然我确实比较厉害,但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书中有言教学相长也。我们一起进阶武力。”
“真的不用了,不用了。”说着不忘使眼色让公子就自己“公子?”
千钧好似没看到似的,慢条斯理地吃着绝砚给他夹的肉。
就在这时,门口几个人压着一个身穿孝服的少女,少女梨花带雨、两眼朦胧,依旧拼命挣扎“放开我,放开我!”
一个身穿华服的男子,摇着扇子,端得一派风雅韵味,耐心地说“你何必这样?你的父亲一生为我王家效劳,死后又拜托我们照顾你,你缘何如此不依不饶?好了,死者为大,我们自会照顾你的,带回府里吧。”
“王公子一直都是这般好气度,对谁都彬彬有礼的,也是难为王公子了,遇上这样一个女人。”
“可不是吗?一看就是一个疯疯癫癫的,王公子还要管她,可不是个大善人?”
女子闻此,怒目说道“你胡说,你就是一个衣冠禽兽。”
“不好意思各位,让大家看笑话了,这个姑娘的父亲在我府中劳作,如今却驾鹤西去,剩下这么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儿拜托王府照料一二,不成想这个女儿是个疯子。但我们王府既然答应了就不会不管不顾,一定会信守诺言。大家都散了吧,我也好带这位姑娘回去,以便照料。”说完还向大家行一礼。
大家看热闹没什么看了,就咬着耳朵纷纷散开。
绝砚透过飘升的白雾看到那个女子很是熟悉,“那不是那天在河边给我花灯的姑娘吗?真是可惜,几日不见,怎么会疯了?不过那位公子看着倒也是面善,想必会好好待她。”
“未必。”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