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都市异能>书名:满级大佬被砍号后>第10章 作乱者谁 02

  陆修没和槲生拌嘴,干枯的右手在身前虚画了一个圈,左手食指指尖点在中央。指尖有一滴血被逼出来,悬浮在半空中,瞬间就染红了整个圆。圆中的纹路被血点亮,密密麻麻让人头疼。起码槲生看了一眼就觉得脑袋发胀,好像回到当初看着谢逸致和叶铮整天凑在一起不知捣鼓什么东西的时候。

  谢逸致在他画圆时就有所察觉,下意识地要扯着穗子将放在腰封中的笛子拿出来,却什么也没碰到。低头一看,才反应过来这已经不是她那只碧玉笛了。

  也就是迟疑的这么一秒,他们已经被黑雾围了起来。这些黑雾与槲生之前召出来的不同,面前的这些,显然更偏向于人死之前被生生炼化所产生的怨气。怨气侵蚀人的神智,会让人失去理智,变为只知杀戮的人形兵器。而之前从尸骸中被槲生召出来的那些,是极少见的死气,也被称为残念,是亡者生前所挂念的事情所留余的一丝魂魄罢了。残念人人都有,只是大都不成形,头七一过,也就渐渐散了。所以邪魔外道自然更偏向于怨气而非无用的残念。

  黑雾遮了视线,谢逸致只觉得抓着自己的那只手冰凉刺骨,却攥得死紧。她拔出竹笛,用力拨开了对方的手。笛一横,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刺耳的啸鸣,就哑了音。无论谢逸致如何吹奏都不行,哪怕用血开启都无济于事。

  “你,就是那只恶鬼喜欢的小丫头?看起来似乎也没什么不同。是星衍谢家的弟子?”一个声音在谢逸致身前响起,身形也显现了出来。

  这也是个男子,五官生的极好,眼尾上挑,只淡淡扫人一眼,就让人心跳加快。人都喜欢美好的东西,美貌自然也是一种利器。这人就算不像陆修那般笑着,也自有一股风流姿态。

  恶鬼?是指,槲生吗?所以,当年的八弥之乱中,虚衍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覆灭的?就连公认的龙族第一人,也落得身死的结局。若槲生真的在八弥之乱中身陨,死后化为恶鬼,如今又为何能行于世间而不受人所拘?与当年比起来,除却未曾见岐和那把剑,槲生似乎并未有什么变化,脾性、身形,就连那份不修边幅都一分不差。这世上,真的存在,还阳之术吗?那代价,又会是什么呢?

  谢逸致心中杂乱,扣着笛子的手却分毫未松。

  那人似乎只在不远处看着她,没有出手的想法。

  “既然是星衍谢家子弟,就应当知道,此地已是我的地盘。此间人皆是在赎罪罢了,你的些微术法在这里,可行不通。劝你现在一人自行离去还来得及,不然,便与他一起死在这里吧!”男子说罢,轻一拂袖,黑雾霎时合拢,隐了身形。

  谢逸致试探地吹了几下,发现除了寻人的一线牵外,其他术法均是无用。她看着黯淡到几乎察觉不到的一条红线,又看了看一旁已经开始缠绕这根线的另一根更加明亮的红线,不免有了几分焦急。

  此行一是为了查明丹栖城走尸真相,二是为了救宿歌那个莽撞的少年。宿歌右手被人砍下悬挂于城外阵旗上,定是有什么特殊之处,不然为何不在宿歌来的几天前就开启阵法。锢魂阵布置在先,残肢怨气在后。残肢怨气离体愈久煞气愈重,而在生体时强行断去肢体的煞气却几乎没有。怨气布阵,主阵之物必定是怨气最重的东西,理当是被虐杀的修士之手更为合适。然而,现实中用来布阵的却是,宿歌这个存活于世之人的手。怨气成防御阵,残肢又占位布下了锢魂阵。宿歌为阵眼,魂魄又是极为浅薄,难道是,以魂补魂?

  谢逸致当初为寻找岐和破解之法,曾在七星楼中查阅有关魂魄的资料,不仅知道了那位的“丰功伟绩”,还找到了一种已经失传的禁术——以魂补魂。那位屠戮百城,所过之处百鬼夜鸣,鲜血污墙,最后驱使万鬼举行了补魂仪式。失败后在意识尚存时自请封禁,最后与其所驱魂魄被囚于八弥之中。补魂之术也自此失传,如今,竟在这个小城中出现了吗?

  如今被困在这奇怪的黑雾中,又该怎么去救正在慢慢衰弱的宿歌呢?那孩子还不过是个小少年,还没像他们当初一样走过天下,领略过好风光,就因着一次莽撞葬身于尸城之中,未免太过可怜了。她虽不是什么想着普救众生的善良之辈,但能救的还是会拼命去救的。更何况宿歌与她也算有缘,惘南山上初见,那恍若故人的神情,就让她多关注了几分。

  谢逸致环视四周,才发现黑雾不知何时微微散开,露出了一条不知通往何处的路。

  她心想这也许便是刚才那男子所说的离去之路,但是来此之事未了,她是不会离开的。更何况,那男子似乎与槲生有些纠葛,而且,是在槲生身死之后。她想知道,当年未来得及知晓的八弥之乱的起因,以及,她不在的这些年,槲生到底经历了什么。

  谢逸致扯着红线的一头,靠着微弱的光亮循着方向前进。

  “呵,这星衍谢家的小姑娘,果然还是选了这条路。也是,那恶鬼所喜之人,也该有些过人之处啊,就像......”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只是温柔地看着黑雾中微弱光芒的红线。“你,也要回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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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线引着谢逸致一路向西,最后到了一处看起来似乎已经荒废的旧院,门口台阶上倒着一具干瘪的尸体,斑驳的木门上隐约可见暗红的血迹。

  谢逸致站在门前,手中红线忽的脱手,像是被什么力量扯进了院中。她情急之下只能御笛相抗,这次御笛并没有受到阻拦,但灵力撕扯之下,那红线竟开始逐渐变细。

  一双手拢住了红线,红线似有神智一般在他腕间缠绕,线尾躺在他的掌心,轻轻摩挲了几下。

  “多谢了,小姑娘。”那双手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出现在黑雾中的男子。他不知为何也着了一身黑衣,袖口、衣摆处皆是金线所绣的九尾天狐。他清浅一笑,却极快收了笑意,又变成刚才那一副冷淡模样。不过他现在应当是高兴的,那双美丽的眸子微弯,无端添了几份温柔。这男子貌美,让人心甘情愿将一切都奉上,只为求他回眸一笑,低语几句,便是死而无憾。

  谢逸致心旌动摇,已是怔愣在原地。

  那公子旋身便走,抛下轻柔的话语。

  “陆泽,带这姑娘去地煞殿。让她好好看看那恶鬼的下场!”

  “是。”随着这一声应答,就有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老叟推开院门,男子掠过他,连个眼神都没有余给他。

  叫陆泽的老叟走到谢逸致面前,一只骨节分明的雪青的手按上了她的肩,轻轻拍了三下。谢逸致就仿佛失了魂一样,跟着那老叟走远了。

  地煞殿确实称得上殿,金碧辉煌,琉璃作瓦,玉石为阶。若说特别之处,那大概就是这宫殿有着一扇朴素的木门,门上刻着些花草,与周围格格不入。

  地煞殿在外面来看似乎很大,但陆泽带着谢逸致走进去后,内里却一览无遗。一个生的极好的女子着一身艳红衣裙闭目躺在门口不远处的榻上,见他们来,睁开了眼,眸中布满了血丝。

  “新来的?不是要先弄那只鬼吗?”女子皱了皱眉,支起了上身,嗓音略有些奇怪。

  “他的事,哪里轮得到你我来置喙!他让这姑娘来看看那恶鬼的模样。”陆泽的音调没半分变化,让对方自觉无趣。

  “嘿,小姑娘,你和那鬼有什么关系啊?”

  感觉到阵法主导权不知何时被抢了过去,陆泽怒喝,“你!”

  “哎呀!不要恼嘛!你这一心只知修炼的傻子,哪里知道女子的心思呢!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当然是我来,才比较温柔啊!”

  谢逸致眨了眨眼,看向女子的脖颈。那里有一块凸起,随着女子说话而微动。

  “阁下是?”

  “陆昭,如你所见,是个喜红妆的变态。”他说这话时,眼睑微收,语气温柔,让人觉得此人天生便该是个娇女儿而非公子哥儿。男生女相,又喜红妆,想必不会有什么好的过去。

  陆昭跳下榻来,绯红衣衫衬得他艳丽无双,缱绻的眼神似是能将人的魂也勾了去。陆泽啧了一声,看了直勾勾盯着陆昭的谢逸致一眼,就转身离去了。

  陆昭轻笑了一声,牵起谢逸致的手。“呐,小姑娘,别装了,那呆子走了。”

  陆泽此人打小无趣,对着娇柔的姑娘家提不起半点兴趣,整日想着什么修炼的法子。哪里有他在红尘中逍遥一场来的痛快!长生有什么好求的,就算修到极致,也不过一人独行,太过寂寥了,他陆昭可受不了,还是整日和姑娘们说说话有意思。

  “他,在哪里?”

  “呀!这么关心他呢,稍稍有点不高兴了呢。”陆昭牵着她的手十分规矩,不像是男子牵女子,倒有点像,当年父亲拉着她在登云峰上玩闹的感觉。思及此,谢逸致皱了皱眉,看起了陆昭身上的装束。

  作者有话要说:  锵锵,我又出现啦!

  大家有没有猜到什么呢?想想谢逸致会怎么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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