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三天的仙上要大婚了, 还是要娶一个凡人,这个消息一经出世,便在九重天之上炸开了锅。
“你这消息靠谱吗?”
也有仙人对此表示怀疑, 毕竟一十三天那位仙上,瞧着那般清冷自持一尘不染的, 大家对他的印象已经深入到骨子里了。
“那还能有假?仙上座下第一爱宠只雀说的……”
“别不信了,百花仙子这几天啊, 都要愁坏了, 一十三天那边管她要一叶兰,说是要将新娘子走过的神道用一叶兰铺满, 百花仙子成日里催手下那些小花仙快开花,已经好几日没出仙府了……”
各种迹象都表明,一十三天那位仙上是真的要大婚了,也不知道那女子是怎样的绝色, 竟勾得仙上对她这般神魂颠倒。
神仙们之间也颇有些规矩,比如大婚前新人不得见面, 迟迟不得已, 从一十三天搬了出来, 住进了沈妄的府中。
定是受了那狐狸仙君的指使, 沈妄日日操练谢迟迟, 她自幼便习武用兵,素日里无事便起早, 如今谢迟迟搬了过来, 从没睡过一次懒觉,日日赤乌仙君还没上值,便被沈妄从被窝里挖出来,坐在尚带着露珠的院子里练气, 委实苦不堪言,对大婚的期盼,一日更胜过一日。
“你不潜心修炼,早日飞升,叫仙上怎么办?”
谢迟迟好不容易得空偷个小懒,吃几口葡萄,便要被沈妄絮叨。
谢迟迟又揪下一串葡萄拿着,将盘子朝她那边推了推,“吃葡萄吗?”
沈妄絮叨的话一顿,“我不吃。”
迟迟十分不客气地将盘子又拉了回来,“你别急,我大婚之后,总有的是法子飞升的……”
沈妄自然不信,仙上喜欢她,定然是狠不下心来叫她练这些术法,能早日飞升才怪呢。
可大婚之后不久,迟迟便真的又飞升了一遭,叫沈妄大开了眼界,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又过了几日,九重天之上又飞升了一位仙子,迟迟为了今日不继续在沈妄的压迫下修习术法,当即要去拜会那位仙子。
瞧见那位仙子的脸之后,谢迟迟惊讶极了,“四师姐?”
那位刚飞升上来的仙子,竟是她四师姐水若菱。
水若菱刚飞升上来,十分地彷徨,恍惚间似乎听见了自家小师妹的唤声,一边在心底否认,一边却又抱着一丝希望地转过了头,“小师妹?”
她不是在做梦吧,真的就这么巧能碰上小师妹,她还想着仙界这么大,她还不知道要上哪儿去找小师妹呢。
瞧见了熟悉的人,水若菱的心算是放下了些许,当即朝谢迟迟这边走了过来,拉住她细细地瞧了一番,“好久没见了,小师妹又漂亮了许多。”
迟迟笑道,“师姐也是。”
两人找了个清净些的亭子坐下,“咱们茯苓派这下算是要扬眉吐气了。”
一下飞升了两人,怕是往后百年都不必愁了。
水若菱忽而拉着谢迟迟低声道,“小师妹,我跟你实话实说吧,我虽修炼勤勉,但其实还差些火候,不该如此早就飞升的……”
竟还有内情?莫不是同她一样?
水若菱又继续道,“虽说我飞升还欠些火候,可你六师兄,比我勤勉,人也比我聪慧,我听咱们长老和师父偷偷在底下议论过,觉得他或许飞升有望……”
迟迟起初只当是四师姐多想了,随口接道,“难不成还能是六师兄飞升的雷劫刚巧劈到你身上了?”
水若菱当即一怔,“小师妹,你怎么知道?”
谢迟迟也愣了,只听水若菱又道,“那日晚上,我睡不着,总觉得心中有些沉闷,便拿了剑出来。
刚巧,碰上了你六师兄,他也睡不着,我们俩便一同去舞剑,忽然就电闪雷鸣的,紧接着一道闪电就劈了下来。
我愣了,全然没反应过来,只瞧着,那闪电分明是劈向他的,后来雷声炸开,我吓得崴了脚,他伸手扶我,然后那道闪电便转了个弯儿,劈到了我身上……”
这飞升的场景同谢迟迟那次的颇有些相似,叫迟迟不禁又开始怀疑,这雷公,是一直爱喝假酒吗?
不然,怎么总劈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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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便到了大婚那日,陆衍花了大价钱请了号称天界第一的胭脂仙子来给迟迟点妆。
迟迟是在战神府出嫁的,但顾清让本意是一切都由他安排便好,沈妄自觉是迟迟的朋友,没帮上什么忙,一听说要请胭脂仙子,便率先开口领下了这个差事。
回来同小胖丫对了账本之后,才发现在贫穷的战神府之中,仙息根本就不够。
陆衍十分贴心地替沈妄花了这个钱,沈妄站在一旁瞧胭脂仙子给迟迟点妆,低声对陆衍道,“这钱我会想办法还你的。”
陆衍晃着扇子,听她铁骨铮铮的话,浅浅地笑了一下,也不说拒绝,只点头应下。
迟迟点完妆,由胭脂仙子扶着,坐上了去一十三天的花车。
虽说出不了钱财,但人力这方面,战神府还是有的,四名战神府的仙侍将花车抬得是又快又稳,走上了那条被铺满一叶兰的神道。
馥郁芳香的芳香扑入鼻尖,迟迟隔着珠帘偷偷朝外头瞧着,漫天飘舞着花瓣儿,仙鹤齐鸣,顶上还飞着五彩斑斓的仙鸟,沿途不少仙人驻足观望,真是一个美丽而盛大的婚礼。
一十三天也比往常要热闹上许多,许多仙人都还是第一次来这一十三天,不由得有些新奇。
只雀也打扮得格外喜庆,它给自己穿了一件大红色的小衣裳,胸前还带了一朵金花。
活脱脱就像是招揽宾客的吉祥物,大家纷纷将带来的贺礼和祝愿,放到了它身后的桌子上,没一会儿,那贺礼便堆得如同小山一样高。
没过一会儿,迟迟的花车便到了。
仙侍为其掀开珠帘,顾清让等在前面,伸手将她扶了出来。
谢迟迟的头上覆着一层轻纱,这纱瞧着极薄,好像能朦朦胧胧地瞧见一些周遭的事物,又好像什么也看不清楚,行走间,迟迟还是有些怕,不由地握紧了顾清让的手。
他感觉到了她的紧张,稍稍回握,以示安抚。
神仙的审美都是以轻飘飘的颜色为主,故而两位新人的喜袍都是纯白色的,由九天织女从银河中洗出来的缎子缝制的,曳地的长摆上仿佛缀着星辰一般。
迟迟没穿过带这么长后摆的衣裳,没安生走了几步,险些被绊倒,还好有身侧这仙君稳稳地扶着。
没走了几步,又差点被绊住。
她似乎听见身侧这仙君微微叹了口气,紧接着,在一阵阵低呼声中,迟迟只觉得自己身子一轻,他竟将她抱了起来。
这大庭广众的,迟迟下意识勾住了他的脖子,面纱下的脸稍稍有些红了,她后知后觉地有些感激这面纱,脸红了也没人能瞧见。
他抱着她一直往里走,一直走到了神祭殿,他才小心将她放下,两人一同拜了一十三天神祭殿中供奉着的神明牌位。
他们有的是应劫,有的是自甘消陨,但留下的这一方牌位,却还是有灵气在的,也能稍稍护佑一方安宁。
行过礼之后,迟迟便又坐上了花车,去了婚房,想来是要等上一阵子,迟迟便靠着床边睡着了。
顾清让进来之后瞧见的,便是这般景象,她小小的一只,歪着脑袋,倚在床头,等他等得睡着了,顾清让的心底一片柔软。
他已经尽量放轻了动作,迟迟还是醒了,她打了个哈欠,那面纱险些要掉了,迟迟慌忙 伸手扶住,“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顾清让说着,挨着她旁边坐下。
谢迟迟不由地坐直了身子,瞧见他只是坐着,并未有动作,便低声道,“胭脂仙子说,我的头纱只有你能掀开。”
话音刚落,迟迟便觉得这仙君似乎离得更近了些,紧接着,头纱便被缓缓掀开,迟迟抬眼,便撞进他含笑的双眸。
“仙君……”她不由地轻轻唤出了声,“我不是在做梦吧?”
这个人,她一直喜欢的人,真的成了她的夫君。
“不是梦。”他俯身过来,勾起迟迟的下巴,吻上了她的唇,迟迟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青涩的回应着他。
起初他只是轻轻地吮着,突然之间不知怎么了,那吮吸变成了噬咬,仿佛是为了叫她知晓,这不是梦一样。
偶有咬得重了些,迟迟便轻哼出声,不仅没有唤醒他的良知,反而得到了更加过分的对待,迟迟一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下意识有些想躲。
还没来得及动一动身子,细腰便被他握住了,她几次撩拨他,是时候该偿还了。
迟迟原以为他是个在情事上十分青涩的仙君,没成想男子对这种事,竟然向来都是无师自通的。
迟迟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她现下就如同一条任人摆弄的鱼,掌控权全在他手中。
那素来清冷自持的面具被打破,迟迟这才知晓,瞧着再清冷的人,原也是有欲念的。
迟迟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她现下就如同一条任人摆弄的鱼,掌控权全在他手中。
素来清冷自持的面具被打破,迟迟这才知晓,瞧着再清冷的人,原也是有欲念的。
她只能柔若无骨一般地攀附着他,全然无法思考,这如坠云端的感觉,都是身前这个人带给她的……
额角的汗慢慢滑落,滴到了她的鼻尖眼下,仿佛一朵艳丽的花被露水打湿了一般,透着动人的娇媚。
他的神色恢复了往常那般清冷,迟迟溺在他深沉的眼神里,泪眼朦胧地求饶。
他吻了吻迟迟的耳垂,那处不比别处,颇有些敏感,迟迟下意识轻轻战栗了一下,便听他贴着耳骨温柔却不容抗拒地道,“不是说要双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