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已经到了三更时分,房间内灯火通明,映的房内如白昼一般,一身着龙袍已近天命之年的男子眉头始终高高皱起,看着案几上的奏折时不时叹气,一旁的老太监哈欠连天,连站都站立不住,拿着拂尘轻轻摇晃,为皇帝赶走飞蛾。
突然从门外跨进一人,这人没有通传,也没有敲门,径直闯进了御书房内,皇帝在他走进来的那一瞬间就看见了他,不但没有治罪,反而皱起的眉头舒缓了不少。
来人相貌堂堂,身高八尺有余,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年岁比皇帝小不了多少,一把羽扇拿在手中,一块玉佩掉在腰间,这是他身上唯一的两个点缀,周身散发着书生意气,星目剑眉。
尤其是那双眼睛充满了智慧的光芒,无论是谁看了一眼都会被震撼。
这人正是皇帝最信任的内阁大学士,名叫失落云。
“微臣参见皇上。”失落云弯腰行礼,但并不跪下去。
皇帝赫然起身,走到他身前,托住他的双手,展颜道:“朕不是早就说了嘛,没有外人的时候,大学士不必多礼。”
失落云道:“君是君,臣是臣,就算皇上不把我当做臣子,微臣也不敢不把你当做皇上的。”
“大学士深夜来见朕,难道是有什么好消息?”
“是不是好消息我不知道,但微臣敢保证这绝不是一个坏消息!”
“哦?说来听听。”皇帝重新回到了座位上,叫人给失落云赐座。
“皇上被头痛困扰多年,宫中太医一直束手无策,前几日微臣在江湖寻的一名医,想为皇上看看。”
皇帝的笑容不见了:“宫中的御医都没有法子,一个小小的江湖术士怎么可能治好朕的头痛?”
“这人不是普通的江湖术士,而是江湖第一名医叶柏羽。”
“叶柏羽,你说的可是江湖第一医术世家叶家的刁民叶柏羽?”
“正是此人。”
皇帝的眉头皱了起来:“先帝临危之时,曾向叶家求医,当时先帝许下承诺,只要能延续性命,无论叶家的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但是他们依然不惜抗旨都不来皇宫,怎么这次又会为朕小小的头痛跑一趟?”
失落云笑道:“他当然不是自己来的。”
皇帝忽然明白了什么:“那定是大学士将他抓来的,但是你不要忘了,江湖中人都是些顽固狡诈之徒,你虽然可以将他们抓来,但是一定不能逼迫他们做事。”
“微臣知道皇上的忧虑,不过请皇上放心,微臣既然有法子将他抓来为皇上治病,那就敢保证他一定不敢乱来。”
失落云是皇帝最信任的人,既然他都这样说了,那自然可以消除一切顾忌。
“那叶柏羽现在在哪里?快带他来。”皇帝用手摸了摸头,不提头痛的事情还好,一旦提起,有了阴影,不痛也有点痛了。
“现在叶府的人还在天牢。”
“天牢?”
“对,天牢。在这之前,微臣还要禀告皇上一件事。”
皇帝捋了捋嘴上并不是很多的胡须,神情凝重起来,失落云无事不登三宝殿,恐怕这件事才是他来的真正目的。
“这件事恐怕不是一件好事。”
“皇上英明,是……是关于铸剑山庄的。”
果然印证了刚刚的猜测,铸剑山庄的势力在江湖上有目共睹,太子一直与江湖中人有来往,这是皇帝的一块心病,而铸剑山庄的庄主上官木的第三子上官峰是当朝左丞相,因此铸剑山庄的处境十分尴尬。
“难道太子有什么异动?”
“现在还不清楚,正在调查。”
“什么意思?”皇帝的头痛好像越来越厉害了。
“皇上可还记得左丞相说他有个表妹。”
皇帝愁容一展:“朕当然记得那个叫冷若霜的女子,左丞相给朕看了一眼她的画像,朕就日思夜想想早日将她招进宫来……”
他突然停住,望着失落云,“前几日不是举行了册封大典么,怎么朕没有见到冷若霜?难怪当时朕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原来竟是因为这件事。”
他突然严肃起来,“你怎么不提醒朕?”
“回皇上的话,不是微臣不提醒皇上,而是因为太子……”
“好了!”皇帝打断了失落云的话,朝中现在谁人不知太子已经不是太子,而是另一个皇帝了,他不想再提起关于太子的任何事,因此他又问起了冷若霜:“那现在那个姓冷的女子在哪里?”
“微臣派人去铸剑山庄的时候,已经有人将她带走了。”
“铸剑山庄的庄主上官木是一头猪吗?怎么会辨别不了是不是宫里的人。”
失落云低着头道:“确实是宫里的人,而且领头的人还是宫里的大内侍卫行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