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都市异能>重练葵花>第十二章 杀机初现

更新时间2008-10-1 4:16:58 字数:2327

 麦特驾车在那些人不远处停下,他方才见芙琳雅突然出手也是惊了一下,想不到这个平时一直冷冷然的少女竟是最先出手的一个,就是文森和珍妮都有些惊诧于芙琳雅今天的异样表现。

  那十几个人见芙琳雅阻止袭击自己的人,都是极为愤怒,一个个冷眼看着这五个竟敢触他们霉头的送死者。

  他们刚刚早就发现这五人靠近了过来,知道是适才见过的几个小佣兵,心下都没有在意,原以为谅他们也不敢乱管闲事,没想到他们还真是胆大如斯,竟如嫌命长一样真的出手了。他们以为现在的英雄很好做吗,一会就让他们见识见识自己等人的手段,岂不知有多少像他们一样学了点东西就出来多管闲事的热血少年男女栽在他们手上了。

  “连小丫头也敢多管老子的闲事!看老子不做了你。”被芙琳雅冰冻的一个中年汉子甚是魁伟,一边骂骂咧咧的上前,一边拖着大剑就要过去先教训一下那个竟敢向自己出手的女魔法师,以为是魔法师就了不起啊,这些魔法师就是一个个自以为高人一等,现在连个小丫头都敢乱出手,害他回去后定要被同伙调笑,看老子不杀她个痛快决不罢休。

  另外一个面目阴戾的青年眉头略皱一下也跟了上去,虽然刚刚两人没有防备,那两个冰环亦极是简单,但对自己就这么被套住,阴戾青年还是察觉有点不对劲,心下却是提高了警惕。

  看这两人面色不善的走过来,麦特和文森都是有些紧张,两人跳下马车,齐齐亮出武器戒备着。

  “你们怎么伤害两个小孩子?”文森见两人就要走近,一上来就先声夺人,厉声斥道。

  魁梧汉子嘿嘿一笑,狞笑道:“爷爷我们是捕奴队的,抓两个奴隶怎么了。”说着他上下打量一下这五个小佣兵,见他们都是相貌一般,心下有些可惜,这样的抓去卖根本赚不了几个钱,哪像那两姐弟值钱,还是痛快杀了完事。

  麦特和文森微微一怔,旋即醒悟,想起那两姐弟背后那双流光溢彩的光之翼,心下总算有些明白了。

  奥维特大陆的人类社会除了光明圣城明令禁止奴隶市场外,其他的城市一般都存在这种肮脏罪恶的地方,就是自由之城和魔法之都亦不例外,所以在奥维特大陆从不缺少奴隶的来源之一——捕奴队。

  在奥维特大陆有一些特别的捕奴队,他们到处去搜寻一些容貌出色的少年男女或是特别的物种,譬如精灵之类,若是碰到这些人没有让他们顾忌的背景或是实力不强又落单之时,便直接抓捕或用尽手段弄到手卖到地下拍卖会出手,绝对是一笔暴利的生意。不过这些人实力一般不弱,不然怎能吃这碗饭,做这种无本买卖。这也是当初在麦科斯村时,瑞卡等人初得知东方不败竟敢独自上路时十分惊讶的原因。

  一般人碰到这些人虽然心下不喜欢,但也不会去招惹他们,但麦特本就是憨厚良善之人,又怎能让他们就这样抓了那两姐弟去,而文森虽然平时略显嬉笑跳脱,但在这事上也和麦特是差不多的心思,而珍妮虽是心思玲珑,善察情势,却也是不允许自己见到这样的事而置之不理。

  芙琳雅在听得那魁梧汉子说出“捕奴队”三个字时就是脸色一变,她刚出来时就差点被蜜琪那些人抓去拍卖,若不是巧得东方解救,恐怕现在已经成为某一个王孙贵族或富商豪贾的奴隶玩物,对这些抓捕奴隶的人最是厌憎,当下面色冷胜冰雪,对那两人寒声说道:“放过那两个人,马上走。”

  魁伟汉子先是一愣,随即勃然大怒:这小魔法师还真以为学了点魔法,刚刚又出其不意的袭击了自己一下就天下无敌了?想着他口中怒喝一声道:“小妞找死!”紧接着提起手中大剑便往前冲去。

  阴戾青年犹豫了一下,低声骂了一句的同时阴冷的看了芙琳雅一眼,,却还是冲了上去。想来是自己多心了,就这样几人明显初出茅庐的菜鸟,能厉害到哪里去。他冲上去的时候眼角瞄到那个单独骑马的黑发少年已经驭马走向两姐弟的坠落之处,不过他没有多作理会,有那些同伴在,还怕这几个小佣兵能跑到哪里去。

  见到这两人杀气腾腾的疾冲过来,麦特和文森急忙迎上去,芙琳雅是魔法师,可不能让她顶在前面,而珍妮更是一个没有什么战斗力的牧师,更是不能有半点闪失。

  第一次真正面临大敌的麦特和文森都是有些紧张,麦特手中长剑对上那个了那个魁伟汉子,而文森则缠住了那个阴戾青年,四人就此捉对厮杀起来。

  芙琳雅见到东方不声不响按辔徐行向两姐弟坠落的地方,本想说些什么,但终于还没有开口,她知道这个男子不会因别人的话改变自己的主意,但至少他不会是去出手伤害那两姐弟的。

  麦特简简单单的一剑格住魁伟汉子疾斩过来的大剑,随着“锵”的一声金铁交鸣,两人俱感双臂一震,连忙一齐急步退开。麦特是行若无事,早有所准备,魁伟汉子却是脸上大有讶色,没想到这个有点土里土气的青年不但硬挡了自己这个大剑士的一下疾速击剑,而且自己借着急冲之势居然没占到一点便宜,这小子竟然也隐是一个大剑士。他心下还是有些不信,自己都是前些时候刚刚晋级大剑士,难道这个小子还能比自己更厉害不成?

  魁伟汉子虽然嘴上污言秽语骂个不停,心下却不敢再大意,全力运转斗气,身形骤然加速,如旋风般再次撞向麦特,手中的大剑也已经注满绿幽幽的斗气,那道绿色光华此时有若闪电般斜劈向麦特的右肩,极有威势。

  一招过后麦特却是沉稳了下来,对那汉子的粗言辱骂充耳不闻,眼见如此霸道的一剑亦是不慌不忙,手里的长剑荡起金黄明亮的光华,剑光如虹,瞅准魁伟汉子的一个破绽寻隙而进,后退一步的同时长剑剑尖如电递出,直点向魁伟汉子持剑的右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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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十三章不再害怕

伟汉子经验丰富,眼见长剑点来,疾速缩手让过的同地一沉,改劈为撩,幽绿光练自下而上直划麦特胸前。麦特手腕一转,长剑反略向上斜击,两剑铿锵相交,二人再次急退错开,接着又持剑斗在一处。几招之后魁伟汉子心中大惊,这小子的斗气强度比老子强不到哪去,剑术亦看似平平无奇毫无出采之处,怎么老子越打越狼狈,被这小子逼得处在了下风。

又过了几招,魁伟汉子的大剑蓦地被麦特看似简单的一剑压住,正想滑错开来,却紧接着眼见对方快压着自己的大剑闪电般斜击而上。他只觉劲风袭面,待自己反应过来时竟被麦特一剑架在了脖子上,让他一时愕在那里,眼里全是不可置信。麦特见制住了对手,便急急转头向文森那边看去。

文森已经是大盗贼的级别,正在绕着那阴戾青年游斗。阴戾青年却只是高级剑士,所以虽然是在不适合盗贼作战的平原地带,文森还是显得较为轻松,他一面用灵巧的身法和那青年周旋,手里的短剑挑刺划引,不时在阴戾青年留下点小伤,但那青年的剑术甚是阴狠毒辣,文森也不敢过分逼近。

在麦特把魁伟汉子逼在下风时,骑马立在不远处的那些人已经察觉有点不对劲,两个弓箭手再次搭箭引弓,随时准备应付突发情况,同时又有几个人策马向这边跑来。

眼见魁伟汉子突然被制住,两个弓箭手正犹豫要不要放箭时,但听得两声惨叫猛地响起,却是魁伟汉子和阴戾青年已经双双倒下。弓箭手不再犹豫,弓弦声响,两道长箭再次迅若流星般射出。目标直指呆愕在那里的麦特与刚刚手刃敌人的文森。

原来那魁伟汉子见麦特居然愣愣的转开头,脚下一蹬向后跃退的同时手里的大剑就往麦特地头颅砍去,把正在密切关注战局的珍妮都骇得心胆俱颤,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却见两个小小蓝色冰环再次把魁伟汉子和阴戾青年套住。让两人一时僵住那里动弹不得。

麦特听得耳侧风声急啸,手中的长剑顺势挥出,在已经僵住的魁伟汉子的脖子上抹出一个大口子,魁伟汉子惨叫一声后血水从脖子泉涌而出,倒在地上抽搐几下就不再动弹,显是死得透了。麦特不比东方不败地杀伐果断,却是初次杀人,一时间面色略显苍白。傻站在那里。

而麦特虽在阴戾青年被冰环冻住的那一刹那微微一怔,随即抓紧机会,手中短剑毫不犹豫地在对手的脖子上划过,轻松的结束了阴戾青年罪恶的生命。他是个孤儿,却是不比麦特还有叔叔抚养。他自小在市井之中流浪挣扎生存,深知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的道理。明白自己这些人与对方已经无法善了,因而直接的杀掉了阴戾青年,以求减少对方的一个助力。

见到两道劲箭有若黑色闪电激射而至,麦特还是呆立在原地。珍妮却是没有了刚才地担心,只是闭眼对着麦特默颂祷文,麦特但觉精神一振,心灵仿似经过了一波海浪轻轻的抚慰,很快就恢复了过来。虽然心下还是有些不忍,但还是接受了自己第一次杀人的事实。

那两支电射而来的劲箭急速旋转,劲道十足。比起刚刚射姐弟二人的两箭霸道威猛了许多,显是对方已经全力出手毫不留情,箭头直指麦特和文森的胸膛,看来势竟是大弓箭手地手法。

在那两道来势汹汹的劲箭就要逼近麦特二人时,芙琳雅随手放出一个魔法,平地陡然出现一道透明冰墙,但见扑扑的两声,冰墙消碎,而两支箭也是力道用尽坠落在地。

此时那些骑马向这边驰来的五个人当真是又惊又怒,没想这几个小佣兵竟是实力不弱,一上来自己这方就折了两人,让他们对这几个小家伙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地同时,对他们也不再像先前那般轻蔑藐视,心下均开始有了点戒备。

而此时东方不败刚驱马徐步到那姐弟二人掉落的草丛边,剩下的那些骑兵已经一齐向东方不败这边逼近过来,但他浑不在意,翻身下车,轻步走到那小男孩身边。

那个小男孩并没有晕过去,他倒在地上,一对海蓝眼睛已经晕眩无力,只是在不屈的强撑着,一双满是血迹的小手正木木地按在他姐姐的伤口处,那素净少女背后的血已经凝止,一支长箭突兀地插在她单薄的背上,伤口附近的旧衣衫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虽然她面色痛苦苍白的昏迷着,但看来并没有生命危险。那些人只是想活捉他们,并没有下杀手,背后那箭十分精准的避开了少女的要害部分,射向小男孩的那一箭亦是如此。毕竟若是射死了这两姐弟却是白忙一场,他们自是不会做这种蠢事。

雨后滑湿的青草在小男孩的身下渗润着他酸软的小背,清凉的感触让他的神志略有好转。听得马蹄声嘚嘚响起并越来越近的时候,小男孩眼里的有若死水一般,他以为是那些人就要来抓他们了。待听到马蹄声止息,有衣襟掠风之声,紧接着音渐近,来人停在了他的身边。

耳边有风浮动衣摆的声音,来人竟就静静的站在他的身边,没有嘲骂的言语,没有粗暴的举动,有些异常。他略略转头看去,见到的不是那班对他们姐弟紧追不舍的凶神恶煞,却是刚刚在旅馆里见到的那个奇怪哥哥,他虽然不说话,看上去很冷,却还是在他请求时给了他东西呢,他的眼睛是奇特的黑色,很寒峻,但总比那些贪婪凶狠的眼睛好看了许多,当时他硬撑着不移眼,其实心下是很害怕的。这时再看到他冰冷的眼神,他竟不再害怕,小小的海蓝眼眸中没有半点惊惧。(未完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正文第十四章神光一族

方不败知道身后的那些人已经渐渐逼近,但他还是站动,夏风吹过,掠起他的衣摆和黑发,他竟是有点出神的回想着什么。

适才看到这两姐弟背后忽地生有一对美得炫目的光之翼振翅而逃,他竟是有些意料不到。原本在旅馆看到这两姐弟冒雨赶路又神情惊惶时,他就猜到他们应是被人追赶,原本还以为是像他前世中常见的江湖仇杀桥段,没想到追赶他们的人却是想抓捕他们。毕竟这两姐弟的容貌虽算不错,但也不值得那些捕奴队穷追不舍。

待得东方不败走到这两姐弟旁边后才想起,那对流光溢彩的光翼自己很有些印象,似是在梵天的图书馆里看过关于这种光之翼的记载,略一思索后才想起有关这方面的内容。

奥维特大陆早期曾出现过一个特别的种族,人们称呼他们为神光一族,他们拥有飞翔的能力,所借用的就是背后的一双光之翼,这对光之翼上面会附带着淡淡的七彩流光,极是炫丽奇幻,动人心魄。但这个种族如同精灵一样,对普通人类没有什么好感,只在族内通婚。3

他们的容貌一般不恶,从不会出现相貌丑陋之人,即使长得最差的亦是清秀之姿,并且对艺术极有天赋,相传他们是艺术之神的后裔,只要在这方面稍稍用功即胜过常人十倍,因而气质一般极佳。据说奥维特大陆有记载的好些有名的艺术大师其实就是神光一族的人,这是人们一厢情愿的臆测还是真的事实如此却无从考证。

因为他们背后可生出美丽地光翼翅膀,与传说中的天使甚是相似,而且相貌气质一般都是上乘,很合一些有着特别趣味的权贵富豪的口味,经常被捕猎卖到地下拍卖场出手。价格一般和精灵大致相当。因为神光一族的人虽说一般容貌不俗,但若是不展开背后地光之翼却是与常人无异,极难搜寻到,因而容貌极是出色时比精灵还价高。他们一旦被抓住拍卖,最终下场一般是沦为那些王贵巨富笼中的金丝雀。遭受猥亵狎玩,郁郁而死。

除了神光一族还拥有飞翔能力的就只有兽人中的翼人族,不过他们却是面目丑恶,翅膀也是实实在在的,不能收入体内掩藏,自是无人会去抓捕他们去拍卖,在这一点上却是比神光一族幸运多了。

神光一族的生育能力不强,而且他们在成年时要经过一番生死脱变。若是不能熬过这关,就只能少年早逝了。这一关极不好过,因而他们的种族人数一直都不是很兴旺,屡屡遭受天灾人祸后,到几百年前时更是再无踪迹,人们都以为这个种族已经消失。在梵天的资料上也标上了已经灭绝地字样,没想到今天在这里又遇到两个,恐怕已经是这个种族的最后两个了吧,不然也不会独自跑出来。

那些追赶他们的人恐怕只知道这个种族的美丽特异。却不会知道这个种族还有一个禁忌,不然不会一次次逼得这姐弟俩展翅飞翔也无动于衷。梵天的图书馆确实是资料丰富,里面详细记载过神光之族的一个禁忌,那就是未成年之前不能显出光之翼飞翔,否则只会加速他们地死亡。

因为未成年前每一次强自展出光之翼飞翔都会大量消耗他们的生命力。那是在用生命燃烧出飞翔的力量,刚才这两姐弟恐怕已经不是第一次施展飞翔之术,现在不要说他们还能不能熬过成年时的那个难关。恐怕就是要撑到那个时候也是希望渺茫了吧,这样一个美好地种族终究还是要绝灭在人类的贪婪逐色之下了,东方不败犹自在那里静静的想着,心下竟是有些可惜。

身后八骑逐渐逼近,东方不败却毫不理会,踏踏的马蹄声将小男孩惊醒过来,他看着还在那里静静站着的东方不败,不知道该不该开口求救,他总觉得这个有着黑眸黑发地哥哥应该是个有本事的人,不然他不会在旅馆里的时候对他有着一丝希冀。但他刚刚是不是也看到了他和姐姐背后地光之翼了呢,他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是爷爷临终前告诫他和姐姐说的那些人,只会贪图他们的价值。

小男孩犹侧躺在湿湿的草丛上兀自猜想着,他并不知道这个黑发少年的同伴已经和那些捕奴队的人斗上了,他这个黑眸的哥哥恐怕就是想置身事外亦难以善了,再说他也不会对那些人示弱。

眼见有八骑隐隐要把东方不败围起来,但芙琳雅、珍妮和文森都是没有为那个黑发少年担心一下,如果那家伙真的这么容易就被杀了,那么他不会是东方不败了,他们反而有些担心那两姐弟的伤势,不知道他们伤得如何,现在只有先把这些敌人打退了再说。只有麦特担忧的看了那边一眼,见芙琳雅他们都是毫不在意,也逐渐放下心,他可是知道那少年厉害着呢,会的奇特武技也很多。

先前的那两个人都不是庸手,现在过来的这五个也一定不会比他们差到哪里去,看来要有一场恶战了,文森抖擞精神准备全力赴战,眼角瞥到芙琳雅正神色雪冷的站在马车旁,这才想起这位可是之前和东方那个变态的家伙凑在一块走的,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心下对这次的战斗也多了几分把握。

只是不知这些人那里惹到了她,虽然芙琳雅面上毫无表情,但看她这次对这帮捕奴队的人可是表现得极为厌恨,一向幽清的眼里有着明显的憎恨,难道这些人曾经也捕猎过她,或是曾有人想把她抓捕去做奴隶?想到芙琳雅面具下的那张不属尘世的雪然美颜,文森却是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怎么在大敌当前之际胡思乱想起来了,文森忽而警醒过来,连连责备自己的大意。

正文第十五章战斗开始

后八骑已经慢慢的逼近到离东方不败只有十来米的距一个像是领头的中年人一脸虬髯,神情剽悍,一双虎目凛然生威,精光内敛,显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3

他策马慢慢绕着东方不败转了一个圈,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竟敢独自驱马过来的黑发少年,见他浑不在意的模样,知道他恐怕和他那些同伴一样都有着出色的身手。而且他刚刚注意了一下,他的那四个同伴竟是没有表现出很担心他的样子,显然他也可能是这五个人中实力最强的。但这样一个清瘦的少年,再强又能强到那里,虽然他心下有些警惕,却也没有很放在心上。

“小子,今天你们的人杀了我两个兄弟,我查尔是不会放过你们的,看在你还算有点样子,如果你马上自我了断的话我还可以成全你。”领头的虬髯汉子勒马停住,眼神阴冷的盯着东方不败,好像在看着一个死人。

“哥哥。”小男孩早就发现那些一路追赶他和姐姐的人似是对黑眸少年也不怀好意,听得查尔的一席话,不由看着东方不败惊讶的叫了一声。他的声音很虚弱,带着小男孩特有的稚嫩,但足以让在场的人听个清清楚楚。3

“哥哥?”查尔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东方不败,难道这个只是眉目清秀的少年竟也是神光一族的人?所以他们才会出手相救这两姐弟?这时就是查尔的另外七个手下亦是怀疑的看着这个一脸清冷的少年。

他们一共十七个人,除了刚刚被这帮胆大妄为的小家伙杀了两个,五个去对付那边的四个小家伙,七个跟着首领围了过来,并不是他们多高看了东方不败,而是因为他们地两棵摇钱树就在这边。主要是怕有什么闪失。那两个弓箭手还留在原地并没有动,毕竟这样才能更好的拉开距离发挥远程攻势。

东方不败嗤笑了一下,他自是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也出不言解释,只是缓缓说道:“我并没有自我了断的习惯。”

“看来你是要我们亲自动手了。”虬髯汉子也不意外。没有什么人会自甘不反抗就自裁的,但他一会儿会让这黑发小子知道,有时自我了断反而才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一会不能直接杀了他,得弄清楚他是不是神光之族地人再说,若果真的是,恐怕他们的进账又要多一笔了。想着虬髯汉子微微狠笑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今天就破例让你小子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强者。”

“首领,不是吧。这小子我一个人就能搞定了!”

“就是,哪用得着老大亲自出手,我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他摞翻了!”

“………………”

剩下的人七嘴八舌的乱嚷着,他们并没有把这个黑发小子放在眼里,甚至有人朝不远处的那两个弓箭手比了比手势,要他们不时注意一下这个黑发小子。免得他真是神光一族的人,到时趁乱飞走了就损失大了。

听得手下马屁暗拍,虬髯汉子虽然面上表情不变,但心里还是微微自得地。他抬手制止了手下的起哄,一个利落的翻身下马,手执长剑大踏步向东方不败走去。

“来送死吧。”虬髯汉子亦不多说废话,见东方不败还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心下不禁微微有气。长剑上剑气如虹,一剑就朝这个手无寸铁的黑眸少年刺了过去,长剑剑尖往前一送。直奔东方不败的咽喉而去。

他可不会和一些古板地剑士一样讲究什么风度规矩,要不然他也不会来抓捕奴隶了,他貌似粗豪却是有些心计,颇是谨慎,虽然见东方不败两手空空,又揣测其应该远远不是自己的对手,但他还是一上来就运转全身斗气,第一剑就用了七成力,剑去有若流星划过长空,骇得小男孩惊呼了一声。

看着迎面急刺而来的一剑,东方不败神色不动,右手在衣袖一抖,一团银光在他手中绽放开来,华光夺目灿烂。这下倒是把虬髯汉子惊了一下,急忙挥剑回防,待见得对方手里只是一把银光耀耀的软剑时,立马为自己地小心谨慎臊得面色微红。

他装作不经意的扫视了一下,见自己的手下也是略显惊诧的看着自己,而那个黑发少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时,心下不由大怒,自己只因没料到这小子藏了一把软剑在手里,竟是不意在众手下面前丢了脸面,对这少年为何用这种只应用作玩闹地软剑来战斗亦不及多想,大是怒窘的他手中长剑再次光华一振,这次一剑却狠狠击向东方不败的胸口位置。

此时麦特几人早和那五个策马过来地人激战了起来,那五个人对手持魔法杖的芙琳雅最是痛恨忌惮,因而一上来就是两个大剑士缠住麦特和文森,剩下的三个直奔站在后面的芙琳雅杀去,至于珍妮这个穿着洁白牧师袍的少女他们还不放在眼里。

麦特和文森虽想拦住他们,但均被对手缠住,一时无暇顾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越过自己向芙琳雅奔去,虽说魔法师不擅近战,但芙琳雅这个和东方一样强悍变态的少女可不能以平常心看待,因而他们虽有点担心,但也没有很恐慌。

那三人中两个是大剑士,均是四十来岁的中年壮汉,面目一样狰狞凶厉,一个大盗贼,也是四十来岁,留着金黄的老鼠须,眼神闪烁不定,一望可知是奸猾之徒,他脚步略略落后于那两个剑士。显然是打算真有什么意外发生时先一步脚底抹油溜之大吉,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小,但是这种类似东方不败前世中所说的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他也是很有研究的,可说是深谙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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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十六章继续战斗

两个剑士直奔芙琳雅杀去,而那个盗贼却是想柿子捡算一会伺机向那个没有攻击力的牧师少女下暗手。3

芙琳雅见到那个干瘦盗贼的贼眼瞄向珍妮那边时就看出了他的打算,微微冷笑一下,快速念了一句咒语,手中魔杖一挥,三条蓝星水索有若游龙般飞舞而出。那冲过来的三人疾忙一齐跃身避开,但那三条只有两指宽的水索竟极是夭矫灵动,除了盗贼仗了灵活的身手让了开去,剩下的两个剑士避了两下就被水索缠了上去。这种魔法极为常见,但能如芙琳雅使得这般灵活夭矫的,整个奥维特大陆却也是没有几个。

那个避开了蓝星水索的盗贼也没能高兴多久,一落地时迎接他的就是一枚枚幽光寒微的冰锥,虽然他见机极快又身手了得,出其不意之下还是被扎了好几下。

而那两个剑士运起斗气后很快挣脱了蓝星水索的束缚,但对于自己这么容易就被那个女魔法师制住却是大为惊怒,两人和盗贼再冲了过去。

芙琳雅再次默念了几句咒语,冷冷的看着这三个竟然妄想先来解决她的家伙,魔杖微扬,一大片蓝色光点急剧汇聚在那三人中间,那三人刚察觉到不对劲想四散逃开,却已是来不及,蓝色光点猛然化作蔚蓝海浪把三人裹在里面,随着芙琳雅魔杖再动,蔚蓝海浪遽然化作一大块幽蓝巨冰立在原地。3

巨冰水净透明,能让人清楚的看到里面包着三个人,两个剑士被裹在正中间,那个盗贼手脚快些,但也没能逃过此劫,被冻在巨冰的边缘。三人身上各色光华隐现,显是正在狂催体内斗气想冲破巨冰的包围,但芙琳雅岂能让他们如愿,她先前的蓝星水索和冰锥就是想逼他们三人聚在一块好方便解决,手中魔杖再挥。点点蓝色星光纷纷飞向幽蓝巨冰,原本被三人冲得膨然欲裂的巨冰再次稳定下来,里面地三人顿时苦不堪言,继续狂催体内不多的斗气想冲破禁锢。

那两个和麦特、文森缠斗的剑士刚想过来救援,这回却是被麦特和文森反向缠住,文森心下暗暗高兴,那三个人只要再被芙琳雅冻住一会,就算不冻死他们也要憋死他们了。这个芙琳雅出手果然强悍,一下子就把三个大剑士级别的人物禁锢了。3

在远处一直关注着这边战况的弓箭手眉头大皱,没想到那个女魔法师年纪轻轻地就如此厉害难缠,两人再次对视一眼,再次张弓引箭,两支寒箭追风逐电的狂射而出。一支射向幽蓝巨冰,一支射向芙琳雅。

面对劲疾而来的两支急箭,麦特和文森心下焦急,而珍妮还是从容淡定。很有信心的看着身旁的芙琳雅。果然,只见芙琳雅这次咒语都没念,两道细细长长的青碧水流凭空出现喷涌迎向两支呼啸而至的急箭,这两支箭一路破水前进,但在箭枝前进的时候水流却渐渐冰凝起来。空中水花冰屑乱飞,在阳光下幻出绮丽无涛地色彩,最终两支急箭还是没能凑功。一起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见得今日连连几箭无功,两个弓箭手也是大怒,刚欲施展绝技露露自己的箭术并非如此不济,却均感似有一缕劲风破空而来,刚想侧头避开却已来不及,只觉眉心一痛便再没知觉了。

却说刚才虬髯汉子再次一剑疾击向东方不败的胸口,而东方不败竟是对这狠厉一剑似若不见,手中的云水剑剑气森然的急刺向虬髯汉子的腹下,却是云水剑法中一招“云光乍现”地一个变式。

眼见对方剑法之快不在自己之下,虬髯汉子心下大惊的同时却是不敢和他硬拼,急忙收腹侧身让过,手中的长剑稍顿一下后竟是继续向前递出,锋寒剑尖依旧闪电袭向东方不败的前胸心脏位置,端地是狠辣非常。

然而东方不败竟还是置之不理,手中一招“白云悠悠”,云水剑化作一团银光笼向虬髯汉子的脖子,竟又似是以命换命的招数,虬髯汉子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没料到这少年竟然两招都是如此狠辣的招数,不但对敌人狠,对自己亦狠,而且这小子竟还能拿捏得如此精微阴毒,迫得他只能急急回剑截封的同时也向后疾退几步,终于逃开了被爆颈脖地命运,却也吓得一身冷汗。

虽然刚才境况危急,但虬髯汉子还是注意到东方不败用的并不像是常见的斗气,而且这种明显适用软剑施展地狠绝诡异剑法他也未有听闻,想来这黑发小子当真是诡秘得紧。

这时场边虬髯汉子的几个手下也惊疑的看着东方不败,这小子竟逼得头领退开,这可是很罕见的稀奇事呢。

两招之下东方不败就知道这虬髯汉子大约有高级剑师的实力,虽是难缠,他也没放在心上。扫向芙琳雅那边,只见芙琳雅几人斗得正酣,也不再理会。

一边草地上的小男孩神情激动的看着东方不败,这个黑发黑眸的哥哥果然本事很好,竟把那个恶人头领打退了。

虽是对东方不败那种诡谲的剑法有点忌惮,但有众多手下看着,虬髯汉子也不能露怯,加上他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很有信心的,不信在剑术上浸润打磨多年的自己竟会输给一个还没成年的清瘦少年。

想到这里,虬髯汉子再次仗剑攻了过去,只是这次他谨慎了许多,出剑亦不再像初始那样凶厉,反而变得中规中矩起来,剑若流光向东方不败身体正中的位置刺去,剑尖急振不定,暗含多种变化以防变故忽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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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十七章连杀几人

雷纳德和伊图对东方不败的评价与事实并没有偏颇太花真气虽说比初出幽寂森林的时候深厚了一些,但还没突破到第五层,并不算很强。3

葵花心法共分十二层,粗略又可分为三个层次,每四层一个境界,差别较大,若然能突破到第五层才会有较明显的提升。

现在对上这个有高阶剑师级别的虬髯汉子,虽说东方不败还是能取胜,但亦知道要解决这人恐怕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完成的,若是一会他那些手下也缠上来并有一两个与他相当的人物就更要拖得久了。

眼见虬髯汉子再次挺剑刺来,东方不败不再还剑,运起浮光掠影,足下脚尖一点,整个人有若仙鹤飞空,身形轻盈飘逸,斜向上自虬髯汉子头顶掠过。

虬髯汉子哪能料到他还有这一手,怕他从半空直击而下,急忙舞剑护住头顶,剑影重重,杀机森然,心想若然那小子敢从空中杀下,管教他有来无回。

谁知东方不败根本没有理会他,见得不远处的那两个弓箭手又要拉弓射箭,手里两枚小针破空飞出,那两个弓箭手哪料得到会有这等变故,还来不及反应两枚小针已经没入他们的眉心,估计死时心里还是莫名其妙的。

杀了两个弓箭手后东方不败毫不停留,手里十几枚寒针再次出击,但听微不可闻的十几道嘶嘶声过后,虬髯汉子的七个手下顿时倒下四个,只有两个警觉的盗贼和一个经验老到的剑士逃过一劫。

那两个盗贼身手极是灵活,一见不对劲就齐齐倾身侧避,险险的闪了开去,察觉耳边两道幽微劲风刺过。二人都是吓了一跳,再发现几个同伴已经倒下,齐齐惊得一身冷汗。

至于那个剑士则是见东方不败身手诡异后一直严加提防,发觉疾微劲风袭来后斗气外发。这一位虽说应对极快,但仓促之下也是略有缓慢。被一枚小针插入了眉心少许,伸手拔下后看着这小小的一枚寒针同样是心有余悸。

见得这黑发少年如此诡异阴毒地手段,死里逃生的三人都是全神警戒,身上斗气霍然欲发,虽然他们看到另一边的伙伴也同样处境险急,但竟是再也不敢瞄一眼,一双眼紧盯着在风中悠然飘落的东方不败。3

没想到一时的大意轻敌竟是让捕奴队地人眨眼间葬送近半,另一边的人手也是处境堪忧。虬髯汉子心下又惊又怒,转身全力向东方不败杀去,手中长剑光华大振,身上斗气狂催护体,速度骤然加快,手中剑直奔轻飘落地的东方不败杀去。剑出有如恶龙破水,竟是转瞬之间就击到东方不败身后,速度并不比东方不败慢多少。

东方不败要杀他固是不易,但有浮光掠影这种高深轻功和散花步这样的精妙步法在身。要避开他的纠缠却是不难,当下也不和他搅和,足下轻点,直向打算过来和首领相会合力围杀的两个盗贼飞去。

迎着那两个盗贼高度戒备的面孔,东方不败手中一招“天光云影”打出。云水剑幻出道道虚影,剑尖寒星点点分刺二人头颅,虽是幻离炫丽。但美丽之下更掩藏着致命杀机。

两个盗贼眼见敌人手法全是狠绝诡异之流,又可以和首领硬拼不落下风,哪里敢直接他的招数,想依仗灵活地身手避开这一下然后再等东方不败和首领交战时从旁下手,两人催出薄薄的一层斗气护体的同时加快身法分向左右闪避。

但东方不败又岂能让他们这么容易逃脱,足下再次急点,速度骤然加快,右手剑招依旧,剑尖点点罩向右手边盗贼的脖子,左手却伸出一指点向另一个盗贼的背后。

云水剑霎时变成一条柔软丝带一般缠住那个盗贼的脖子,剑上银光流转在他地颈项出一划,他那点护体斗气已经被割散,紧接着寒光湛然的剑刃在他的喉结处一抹,他手上想挥起击退软剑的匕首尚未滑出一半便已经脖子渗出血痕,嘶哑了几声便轰然倒下。

而与此同时,东方不败地左手食指已经袭到另一名的盗贼背后的“灵台穴”,那名盗贼感到背后劲风袭体,刚欲挥匕回防,忽感护体斗气被刺破,背后某处亦被人点中,一道阴凉的劲力随着破体而入,五脏六腑一阵剧痛,两眼一黑,嘴角溢出一丝血丝,也软软的倒了下去。

就这么兔起鹘落之下再次轻描淡写地解决了两个,东方不败轻笑一下,身形急旋,一式“风卷花残”让过已经杀到背后的长剑,还是不理会惊怒欲狂的虬髯汉子,极速飞向那个正急急策马过来地剑士。

见得又是两个得力手下被杀,虬髯汉子当真是又骇又惊,看到东方不败的目标直指剩下的那个剑士,心里是悲愤交加,却又无可奈何,这个黑发少年的诡异手段接连而出,身法如电,他虽勉强能跟上,却是远不及对方的灵活多变。

那个剑士也是没有意外的被东方不败两剑送上绝路,现在就只剩下身后那个紧追而来的虬髯汉子了,东方不败终于正面迎上这个唯一让他感到有点棘手的人物。

而这时芙琳雅那边的激斗也已经接近尾声,那三个被芙琳雅禁锢的倒霉家伙还是没能逃过被冰冻窒息而死的厄运。芙琳雅散去魔法,巨冰化为点点蓝光星芒并还原成最基本的水系魔法元素消散无踪,那三个已经死翘翘的家伙面色青白的直倒在地上,没有半点神采的瞳孔里尽是惊慌与痛苦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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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面皮薄,编辑建议多做广告多拉月票,但拉了几次怕读者厌烦,打算以后不拉了,你们看着高兴给吧。

正文第十八章尘埃落定

得三个实力不弱的同伴竟被对方一个少女魔法师强悍和麦特两人缠斗的两个剑士心下微乱,待无意间瞥到首领那边也是处境不妙时,二人急速对视一眼,心知今天是栽定了。3

和麦特激斗的那个本就落在下风,而与文森周旋的那个却是大占上风,此时二人一齐急拼几招逼开麦特和文森就要夺路而逃,可刚逃开几步,眼前蓝光晃动,蔚蓝波浪翻滚不休,知道是那个魔法师又出手了,疾忙后退的同时心里叫苦不迭。

转头迎上追过来的麦特和文森,四人再次酣斗起来,但那两个剑士对芙琳雅极是忌惮,一直在提防她再次出手,实力自是大打折扣,和文森战在一处的那个还好点,与麦特激战的那个却是已经添了好几处伤口。

芙琳雅看了东方不败那边一眼,见他已经和最后一个在打斗,亦是不想再浪费时间,几个冰环再次瞬发而出,那两个剑士虽是想闪避,但那些冰环被芙琳雅控制得极是纯熟精准,避不了几个就像一开始的那两个同伙一样被冻得微微一僵,文森抓住机会快速上前,手里短剑猛地在对手脖子划过,刚刚恢复行动的剑士捂着不断涌血的伤口不甘地倒在了地上。3

麦特却是略一犹豫,对手又恢复了行动,再次和麦特剧战起来,文森微一皱眉,还是也上去和那个剑士斗了起来。

芙琳雅却是不再理会,径自向东方不败那边走去。珍妮连忙疾步跟上,有麦特和文森两个人,想来剩下的那个剑士也不能撑多久了,她还在担心着那个素净少女的伤势呢。

面对虬髯怒恨交织的一剑,东方不败没有再次避开。手里银剑一抖,一式“浮云舒卷”使出,如上次对战伊图时一样,软剑搭上对方长剑并牢牢缠住的同时,剑尖如灵蛇蜿蜒爬向虬髯汉子的手腕。银剑上贯注有葵花真气,却也不顾忌对方剑上地斗气厉害。

见东方不败又出怪招,虬髯汉子此刻竟似狠了心,手中长剑用力向下一沉,锋锐剑锋也向东方不败的手臂砸下。

东方不败冷冷一笑,却是也不和他对拼,软剑疾窜松开,竟尔复又刚挺硬直。3右臂一转避开对方长剑的同时一招“行云流水”使出,云水剑瞬间化作一溜白光朝虬髯汉子心口电射而去。

虬髯汉子本来仗着护体斗气想硬捱一下也要卸下那小子一条手臂,因此手中长剑还是照样挥砸而下,哪知对方的银剑点到胸口时竟只是稍顿了一下就突破了斗气的防护长驱直入,当下骇得他遍体冷汗,顾不得再斩东方不败地手臂。疾忙抽身急退,饶是如此还是被东方不败的银剑刺出了一个小伤口,将他心口处的衣衫都染红了一小块。

东方不败挥剑再上,剑走清灵。再次与虬髯汉子交手,他剑剑赏心悦目,有时若青莲出水,有时如鹤翔闲云,但其诡幻狠辣之处只有他的对手深知。虬髯汉子竭尽所能的横封拦截,十来招过后竟是被他逼得狼狈不堪。

在无意间窥得芙琳雅和珍妮正在向这边赶来的时候,虬髯汉子就知道今天自己是彻底的败了。若是不能尽快脱身,恐怕自己也要留在这里了。他开始狠命反攻,招招拼命,剑剑凶厉,但东方不败焉能不知他在打什么主意,也是式式紧逼,毫不退让,云水剑舞得风雨不透,把急欲退走的虬髯汉子压制得心下发苦。

眼见再待下去真地要把命留下了,虬髯汉子一剑狠命朝东方不败的后颈脖子斩下,势挟劲风,甚是急峻。东方不败一式“轻嗅青梅”使出,身形忽地侧前斜倾,似在倾身往前轻闻梅花之香,神态清闲写意,手上却是剑若电光直奔虬髯汉子的脖子而去。

虬髯汉子一剑直挥而下,却是被东方不败以一寸之差险险避过,而东方不败挥削向他脖子的一剑他虽然急急避过,还是被东方不败削下了一大片的胡子,絮絮的飘散落地。

虬髯汉子还来不及心痛他地胡子,东方不败新的一招又已杀到,银光如练裁向他的右手腕,微微心神失守之下被东方不败划了一道大大伤口,若不是他催发斗气略路阻了一下,恐怕已经齐腕断掉,但他持剑的手腕受伤,愈加不是东方不败地对手,勉力撑了三招便被东方不败一剑刺中眉心,开出一朵妖冶的血花,嘴里嘶嚎了一声后虬髯汉子便轰然倒下。

在东方不败一剑杀死虬髯汉子的时候,麦特和文森也解决了最后一个对手,开始向这边赶来。而这时芙琳雅和珍妮已经缓步走到那个小男孩旁边。

那个小男孩一直呆呆的看着东方不败飘忽来去的杀敌,直到虬髯汉子也被杀倒下,他地眼里才恢复了几分光彩,有着害怕,有着痛恨,有着高兴,有着无助,最后小小的脑袋一侧,缓缓的合上眼晕了过去。

看着素净女孩背上地长箭,珍妮微微皱眉,知道自己不能为她直接施展治疗术,心下为这女孩还要再承受一次拔箭的痛苦有些怜惜。至于那个小男孩,身上无伤,她却是没有怎么在意,猜测可能只是力竭晕了过去。

芙琳雅徐步走到小男孩身边蹲下,看到小男孩身上胸前扯乱的旧衣服中露出了一抹幽蓝淡光,弯腰倾身,略一犹豫后,纤手吧那个散发微微蓝光的物件翻了出来。只见那是一个水仙花形状的魔晶吊坠,边角还有着海浪的图案线条,再转过看背后,上面刻着一个小巧精微的水系魔法阵,整个水仙花吊坠散发着微微的魔力。果然是老师的手笔,芙琳雅想道。

正文第十九章素娅千歌

到东方不败漫步走过来,珍妮本想请他将少女身上的但想到这黑发少年不像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物,踌躇了一下,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3

东方不败见得芙琳雅专注的查看小男孩身上的吊坠,知道那东西应该就是刚刚助小男孩先前逃过一劫的魔法物品了,并且看芙琳雅的表现,似是和她还有点关系呢。不过这些事情与他并没有什么关系,他自是不会多加理会。

麦特和文森走过来的时候看到倒在地上的一众死尸,虽是早有所料,但对东方不败这么快就杀了这么多身手不俗的人还是有点心惊。

麦特的面色还是有点不好,他今天第一次杀人,心里还是有点不适应,浑不似他妹妹和文森来得镇定自若。

“文森,你手法灵巧些,把这女孩子背后的箭拔出来吧,下手尽量轻巧点。”珍妮淡淡叹了一声,轻声对走近的文森说道。

“好的,你准备好救治她吧。”看着素净少女背后兀然插着的长箭,文森点了点头,倾身俯了下去,右手轻轻放在少女背后的伤口处,稍稍握住那支带血的长箭,然后回头看向珍妮。

珍妮双手轻握胸前,双眼微闭,以一种神圣虔诚的姿态喃喃祈祷着,她原本并不出色的面容一脸慈爱圣洁,好像东方不败前世里见过的观世音菩萨塑像一样,端庄柔和,让一袭白色牧师袍的她看上去也很有神圣之感。

一些乳白色的小光点纷纷汇聚在珍妮的身前,越来越多,最终凝成一个乳白色的小光球,珍妮睁开了双目,看向正在等待合适时机的文森。

文森右手用急劲猛地把箭拔出之时带起一道血流。素净少女痛得单薄身躯一阵剧烈颤抖,充斥着慌乱痛苦地素灵双眼睁开了一下,很快又合眼晕迷了过去。3

与此同时,珍妮控制着的乳白色小光球急急飘落到少女的伤口上方,只见随着乳白色光华星星点点的洒落。原本不住渗血的伤口渐渐停血修复,待到乳白色光华散尽,伤口已经完好如初,而珍妮也是微有倦色。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牧师施展治疗术救治伤者,但东方不败还是对这种神奇地方法有点惊异,在前世,就是最好的疗伤圣药,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让伤口恢复如初。不过这种方法似乎只是对外伤和中了黑暗魔法的人有奇效,对其他的就没有这么神奇了。

“把他们抱到马车上吧。”珍妮看着依旧晕迷不醒的两姐弟,对麦特与文森说道。

“好咧。”文森快手快脚的抱起小男孩向马车走去,麦特看着地上的素净少女,虽然只是十二三岁,但已经初具玲珑身材。不由微感羞涩为难。

他看向身边,珍妮和芙琳雅这样的娇弱少女自是不能要她们抱人,不由看向东方那边,只见东方不败已经懒懒地转身牵马走开。只好僵硬的抱着素净少女向马车走去,脸上极不自然。

把两姐弟放在马车上后,自然是麦特和文森这两个又要去掩埋那些捕奴队的人,东方不败可是管杀不管埋的,这些人既然敢叫他自我了断。那他就帮他们了断自我。

麦特本来还想帮他们好好挖个抗埋了的,但文森却是没有那个耐心,直接把他们拖到一个大土坑里。麦特想起这些人到处抓捕奴隶贩卖,不知害了多少人,心下对他们也是很不喜欢,遂和文森一起把他们草草掩埋了事。

至于那些捕奴队的座骑,除了留下一匹,其余地都解了缰绳马鞍任其四散而去。在掩埋的时候文森可是把那些家伙身上的钱币和值钱的东西狠狠地搜刮一空,倒是大有收获,让麦特在一旁看傻了眼。

总共的时间不到半小时,原本气势汹汹实力不弱的十七骑捕奴队之人就被青鹤佣兵团这样刚注册没到几天的小佣兵团给灭了,除了东方不败和芙琳雅实力不弱之外,轻敌大意也是他们快速覆灭的一个主因。

这十七人前不久还在到处生猛地抓捕奴隶,更是把那两姐弟追得惊惶无措,噩梦连连,本身的黑心钱也捞得够多了,没想到今天就这样被人杀了草草掩埋,夏风吹过,除了一地零乱的血迹,什么也没有留下。也许用不了多久,他们地坟头也会长出茂密的野草,与秋风在那里孤独的凄凄呼啸。

这样的世界,与前世的江湖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哪里都不缺少争斗,不缺恃强凌弱,不缺少整天刀头舔血的人,也不缺少随时都可能就是命丧荒野的下场。

见事

,东方不败策马驰骋而去。看着黑发少年向天边的的身影,麦特骑着新得的骏马急急跟上,踏踏的马蹄声再次在这条偏僻的古道上响起,而后是马车车轮滚滚而过的声音,最终渐渐远去。

夏日雨后的清风吹散了地上淡淡的血腥味,吹动黑发少年的发线衣服齐齐往后飘扬,他的脸上还是淡淡的没有表情,浑不似刚刚经过一场激战,还杀了十个人,那些人的生命在他的眼里,什么也不是。

看到东方不败全不在意的模样,麦特有点忍不住猜测,他是不是已经杀过许多人了,他的过去又是怎样的?他的一身厉害的武技又是从哪里学到的,到底还有多少是我没见过的?他的面容为何会越来越俊美,他是怎么制造出那样轻薄精巧的面具?

他真的不是贵族么,他的家族又是怎样的,他的亲人呢?他以前的生活是怎样的,为何他总是一副淡漠的样子,好像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他和那个出现在身边的芙琳雅又是什么关系呢?这两个人都是那样的惊绝世人,却又同样的神秘莫测,他们身上的谜团是那么的多。麦特到此时才惊觉,他对身边并驱齐进的黑发少年是这么的陌生。

东方不败自是发觉了麦特的疑惑,不过他却没有为他一一解释的兴致。

到傍晚时分,一行人勒马停车,那两姐弟还没有醒,看到东方不败和芙琳雅找好地方后从空间戒指里拿出帐篷驻扎,珍妮三人一起愣了好几秒。

空间戒指!这两个家伙竟然都有空间戒指,什么时候空间戒指也成了普及大众的路边货了么,怎么他们不但有空间戒指,还是两个各有一枚,这两人到底什么来头?珍妮几人无语了。

这两个家伙给他们的惊奇一波接着一波,让他们的心里承受能力也一回回接受冲击,他们到底还有什么秘密没有抖出来呢?文森几人都是在那边呆呆的站着,一齐开始回想起自由之城里关于这两人的流言,什么隐秘世家的传人,什么二人是恋人还是兄妹还是朋友还是XX的争论,各种离奇精彩的版本层出不穷,极力挑战人们的想象力。

他们似乎对这两人的了解真的是太少了呢,不过这两个家伙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性子,他们也识趣的没有多问,但心里总是也在忍不住猜测,他们身上谜团的背后,到底是什么。

“你们看到了,我们确是有空间戒指,以后不用再一惊一乍的。”东方不败轻描淡写的说道,好像这只是一件很普通的小事,他看向麦特三人,问道:“你们谁会做饭?”

麦特三人回过神来,面面相觑。文森耸耸肩,说道:“我做的饭菜我自己都是吃不下的,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试试?”话语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我已经很久没有动过手了,做出来的东西我也不敢保证的。”珍妮浅笑温言道,看来也是不用抱太大的希望。

“你不用说了。”看着麦特开口欲言,东方不败微皱眉头,直接阻止了,他刚刚出幽寂森林就尝过麦特的手艺,当时是只能勉强如此,现在他可不想再迁就。

麦特略显腼腆的笑笑,看来他还是知道自己的手艺不怎么样的,可不敢再在这个之前一直吃住在梵天的少年面前献丑。

东方不败刚想说些什么,忽然住口不说了。马车上一直昏迷的两姐弟忽然有了动静,麦特几人转身看去,只见他们果是醒了,正一脸茫然的看着车厢顶,发现东方不败几人时那个姐姐还是有些迷茫无措,有点不知身在何处之感,她并不知后面发生的激斗。

那个小男孩见到姐姐醒了,一直紧绷的小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他紧紧拉着素净少女的手,很怕再失去这个唯一的亲人。等他稍稍平静下来时很快想起先前的事,知道是东方不败几人救了自己姐弟二人,见姐姐还是有些茫然之意,对她低声说道:“姐姐,是哥哥他们救了我们呢,他们不是爷爷说的那些坏人。”

“你们叫什么名字?”珍妮微微一笑,柔声问道。

那个素净少女回过神来,先是抬头快速瞅瞄了东方不败和芙琳雅几人一眼,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发现了自己姐弟的身份呢?她心下还是有些惴惴,见这些人看起来不像是有恶意的样子,于是温语低声说道:“我叫素娅,我弟弟叫千歌。”

正文第二十章两个办法

卷残云般的大快朵颐后,麦特几人对东方不败和芙琳大为叹服,对于这两个人的种种奇异之处,他们已经震惊到接近麻木了,只是越了解这两人的种种奇异,他们越对这两人感到神秘难解。例如这次,这二人都不像是一般人家能教养培育出来的,也能进梵天那种地方,应该十指不沾水,但为何会懂得做出如此美食。

小男孩千歌吃完东西后对着东方不败和芙琳雅笑一笑,脆声说道:“谢谢哥哥和姐姐。”那素净少女素娅亦是略微一笑对几人道谢,她的面色很是灰白,原本清亮的两眼已然没有神采,脸上隐有凄怨之色。

“你们是神光一族的人。”芙琳雅忽尔清声开口道,她也知道有关神光一族的事。

素娅脸色甫变,旋即又平静下来,即使他们知道了又如何,以她们姐弟现在的状况,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千歌倒是一直平平静静的,他看着姐姐衰败的脸色,小手抓住她的衣袖,疲倦的靠在她的身边。

听到“神光一族”的时候,珍妮脸色微有所动,显是也知道一些关于这种种族的事,但是听到芙琳雅提出方才想起。3麦特和文森却是一脸茫然,显然并没听说过神光一族的事情。

“是的,我和千歌已经是神光一族最后的两个人了。”素娅抬头看了这几个救了她们姐弟的人一眼,低低说道,并开始叙叙的述说起他们姐弟被那些捕奴队追赶的事情。

原来前些时候他们姐弟二人的爷爷逝世,整个神光一族只余她和弟弟千歌,这两人在外出时不幸碰到那支捕奴队中的几个人,见她们姐弟二人相貌都还不错。加上年幼又是落单,便想随手掳去,卖给一些富豪之家作侍女娈童也能赚点小钱花花。

这两姐弟自小就多有听说过族人被抓捕后卖作奴隶的事,见那几个人神色不善地骑马冲过来,当真是吓得魂飞天外。两人慌不择路的往一处荒野跑,但这两人年纪尚小,又没有什么武技在身,两条小腿焉能跑得过人家的踢踏马蹄,眼见没两下就要被追上抓住。

想起那些被抓族人的下场,姐弟二人顾不得暴露秘密和未成年不能飞翔的禁忌,强行展开背后地光之翼飞空逃跑,那些人一时不察之下倒是被她们顺利逃脱。但二人的秘密也泄露无遗。

那些人整天到处抓捕奴隶,岂能不知道这两姐弟背后那对流光溢彩的光翼翅膀的来历,大喜之下叫上人手一路狂追,把这两姐弟吓得有如惊弓之鸟,之前逃到蜜莎妮的旅馆时实在是撑不住了,见天上下大雨。料想那些人也不至于这么快追来,所以才停下来休息,没想到最终还是差点难逃那些人的手掌心。

但现在又能好到哪里去呢,素娅低声说完和弟弟的经历后。眸里闪过一偻凄凉绝望。看到姐姐的眼眸神色,小男孩千歌地海蓝眼眸里亦是涌起了一丝惊怕,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颤抖,随即又强自镇定下来。死亡对于年纪尚小的他来说,还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我们姐弟几次触犯禁忌透支生命力。身体正在急速的衰败,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但总之。是不能再活到成年的那一天了。”素娅说完浅淡一笑,神情凉怅怃然,宛如黄昏里正在凋谢的一朵素洁百合花。

听得素娅似是看开了地话语,麦特和文森几人都是心下恻然,没想到这样一个年华正好的素净少女和她那个懂事可爱的漂亮弟弟还没好好领略这个世界的美好,就要这样悲哀地凋谢逝去了。

的确,这样一个豆蔻梢头二月初的少女,这样一个应是急走追黄蝶的孩童,本该正是言笑晏晏满怀梦想的时候,却得知自己地生命之叶就要一天天的枯萎,一天天的承受也许明天就要死去地恐惧,他们怎能不自伤,旁人又怎能不心中戚戚呢。

“哥哥,我还好想跟你学武技呢,你真的好厉害,你的武技很好看。”千歌的小脑袋靠在姐姐素娅的身旁,先是崇拜的看着东方不败,随即眼神又暗淡了下来。

东方不败淡淡的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其实还有两个办法可以救回你们的。”珍妮看着素娅和千歌灰败的面色,想了想说道。

“什么办法?”麦特和文森一起问道,那两姐弟也是微带疑惑的看着珍妮,只有东方不败和芙琳雅早有所意料,并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

“第一个就是教皇为她们施展|‘人即使快要死亡也能救回来,对她们两人自然也没有问题。”珍妮缓缓说道,她在为素娅治疗伤口时就察觉到那个素净少女的生命力已经伤及根本,当时她还有意加强了治疗魔法的强度,想试试能不能为她恢复一下,结果根本没有什么大作用。

所以这两姐弟的情况与卡蜜拉并不一样,即使以后这两姐弟天天以光明圣水蕴含的生命力和修复力强撑,亦不能有多大作用,顶多再能多捱一段时日罢了。

一听珍妮的话,即使是麦特也知道这个方法根本行不通。教皇不理俗事,除了在每年光明神的诞辰日出现一次外概不露面,这个规律从没变过。

有再重大的事,只要护教长老加百利在就行了,所以就是教廷里的高层人员平时都是见不到教皇的,所有人物的求见一律挡回,不论你是一大帝国的帝皇还是名震全大陆的强者高手。

至于他每年出现那一下,教廷里的高层人员也只是能远远的看他一眼,除了他出现时跟在他身边的加百利和几个大主教,也无人清楚见过他的样子,就是珍妮的老师亦不例外。见都见不到,更不要说去请他出手救人了。

“另外一个办法呢?”一旁的文森直蹙眉头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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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擅写异界,对话不好出现太明显中国的东西,尤其是带典故的,所以当初写这个真是个错误的选择,每次写得太头痛,不过既然写了,即使再难写,也只能撑下去了。

正文第二十一章童真眼眸

另外一个办法,就是取得精灵族传说中的生命之水,含强大的生命力,能轻易修复她们所受的伤害。”珍妮轻声说道。

珍妮话音一落,全场静默,就是说出办法的珍妮亦是沉默不言,因为她知道这个办法也是没有什么可能实现的。

生命之水即使在精灵族中亦是十分珍有之物,全部掌握在精灵女王手里,就是她自己都不见舍得随便用,更遑论给外人了,甚至就是想见到精灵女王也是不可能的事。

且先不说精灵族向来不喜人类,甚少与人类接触,根本无人知道精灵族的根本之地在精灵森林的哪一处,便是知道,要想闯过精灵森林见到精灵女王也是不可能的事,在精灵森林中,就是精灵的天下。

因此种种原因,珍妮也知道自己说的两个法子基本跟没说一样,所以说完之后亦是不再开口,神色亦是有些无奈低沉。

得知结果后,素娅倒是没有太多的失望之色,她早知道自己这样的事不可能轻易解决,要不然族里的人也不会把未成年前不得飞翔列为禁忌,一再叮嘱后人不可轻犯了。

千歌虽然不是太明白,但看到姐姐和其他人的神色,也知道刚刚升起的那一点希望是没什么机会实现了,海蓝眼眸中亮起的一点点光芒又黯淡了下去。3

麦特和文森几人均明白要实现那两个办法比完成“凤凰之血”的任务也不见得容易到哪里去,甚至是更难,虽然甚是怜惜素娅和千歌的坎坷遭遇,有心相帮,却是爱莫能助,一时间气氛有些低迷。

芙琳雅忽然开口说道:“我有点事要问素娅和千歌。”说着她转头看向东方不败和麦特几人。不再说话。

东方不败早就发觉芙琳雅今天的表现有点异常,应该是与那两姐弟有什么渊源纠葛,见芙琳雅想要和那两姐弟单独相处问话,随即起身远远走开。

珍妮和文森也是机灵的人物,一同走开。离开的时候文森顺便把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麦特拉走。素娅和千歌两姐弟则有些疑惑的看向芙琳雅,不知道她有什么事要问他们。

“千歌身上的水仙花吊坠,是怎么得来的?”沉默了一会,芙琳雅开口问道。

素娅有点奇怪的看着芙琳雅,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问起这个,终于还是低声说道:“是爷爷临终前给我们地,他说是一个可以护身的东西,我给千歌戴上的。”

千歌摸着胸前的精美吊坠。他并不知道这个东西今天下午的时候为他挡了一箭,当时他惊惶无措,虽察觉身遭蓝光涌动,却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有说是怎么得来的吗?芙琳雅沉默了一会,继续问道。

“只说是一个人类女魔法师赠送给他的,其他的好像没有多说。”素娅细声说道。

“那应该是我老师了。那是她制作地魔法物品。”芙琳雅轻声说道,并将魔法物品发动挡住急箭的事简单的提了一下。

得知身上还有这么一件贵重难得的魔法东西,素娅和千歌都没有太高兴的样子,毕竟这个东西不会运用时只有在危险压力逼身才会自动防护。而且现在有再多的东西护身又有什么用呢。

“你们地事我会想办法的。”芙琳雅低声说道,语气很是坚定。她的老师行走大陆时一向低调,甚至没有几个人知道她的名字,但她曾对芙琳雅提起,以后若是遇到拥有她制作地魔法物品的人时。如果可以就尽量相帮一次,这也是她对芙琳雅提出的唯一一个要求。

夏夜有点闷热,东方不败不习惯早睡。正躺在一个小坡的草地上静静看着浩瀚的夜空,明月如冰轮,映下似霜光华。

可怜今夕月,向何处,去悠悠?是别有人问,那边才见,光影东头?是天外,空汗漫,但长风浩荡送中秋?飞镜无根谁系?姮娥不嫁谁留?

谓经海底问无由,恍惚使人愁。怕万里长鲸,纵横触破,玉殿琼楼。虾蟆故堪浴水,问云何玉兔解沉浮?若道都齐无恙,云何渐如钩?

稼轩词人地这一阙《木兰花慢》可谓是大胆灵幻,别具匠心,也问出了东方不败此时心中的一个迷思。今晚是白月,虽然跟前世的月亮一样地皎洁,一样的圆,但这里的明月太皎洁了,里面全无一丝阴影瑕疵,没有桂树的影子,也没有蟾宫的轮廓,明明白白的告诉东方不败,这是一个新的世界。虽然明月一样的皎洁,月色一样的迷人,但他看到的已经不是那个所谓天涯共此时的明月。

前人一直在追求探索宇宙星空的奥秘,从屈原的《天问》到辛幼安的这一阙《木兰花慢》,无不在想寻求自然空间的秘密,却始终还是无解,是人类太渺小愚蠢呢,还是自然世界太难懂?

耳边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一个小小的身影走了过来,正是小男孩千歌。千歌走到东方不败身边坐下,皎皎的月色投在他童真的脸上,显出青白灰败的颜色。

看到这个总是一身清冷的哥哥,他竟是已经无有半点害怕,小小软软的身子紧紧靠坐东方不败身边,见东方不败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他也昂起小脑袋看着。

“哥哥,你的本事真好,真好看。”千歌的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清脆纯真,如一股清泉流过,却似已经少了几分生气。

看到东方不败没有应声,他继续说道:“如果我不是快死掉了,哥哥你肯不肯教我那些好看的武技?”

看着一双带着希冀的童真眼眸,星光粲然,东方不败竟是不想说出什么拒绝的话,他前世孩时是不是也曾经这样看着别人呢,最后是不是有带着黯然受伤离去?他心中有些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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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已经有盗版书出现,心情复杂,不知该是为自己这篇拙作被他们看中而感到荣幸呢,还是该为自己的劳动成果就这么被人窃用难过?生活的心情,就是一地的鸡毛乱飞。

正文第二十二章分开而行

嗯。3”东方不败看到千歌还在期待的望着他,对着梦想的眼眸,他说不出冰冷的话语,淡淡的应了声,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千歌却是当他答应了,脸上绽开了快乐的笑容,但过了一会,想起自己和姐姐一样没有多少日子好活了,小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融了下去。

“可惜我就要死了,爷爷说过,千万不能犯了禁忌,否则我们都会没命的,我和姐姐都活不久了。”在说到“死”字的时候,千歌小小的身子禁不住抖了一下,侧身躺在东方不败的身边,蜷缩成一团,如霜月华下,一双海蓝眼睛的眼角有点点莹然清光。

许是有点害怕,他小小的身子往东方不败的身边更紧靠了些,继续说道:“我好恨那些追我和姐姐的人,如果我有哥哥的本事,我以后一定要杀尽那些人。”他的语气有些激动,显见是对那些捕奴队深恨痛绝。

恨?他小小年纪竟也开始懂得恨这个字的意味了么,生活的残酷让他童真的眼眸也开始染上了并不可爱的颜色。要杀尽那些到处抓捕奴隶的人么,天下这样的人何其之多,又怎会一一杀得过来,至少他自己是没有这个兴趣的。3

若是这个小男孩能活下去,或许他可以找芙琳雅一起去实现他的这个悲愤的目标,因为他们都同样是差点被卖作了奴隶,应该一样对捕奴队厌极,恨极。

一阵低低的哽咽声传来,虽然千歌倔强的竭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东方不败的耳目何等灵敏,他不用转头去看。也能想象出那一滴滴的眼珠是怎样的滑出小男孩地眼眶,流过他青白的面色,然后轻轻的滴落在草丛上。

犹豫了一下,东方不败抓过那只瘦弱的小手,拇指轻按在他的脉门处。看到细弱地小手上尽是茧子和伤口,显然是小小年纪就吃尽了苦头,想不到还是逃不过命运的捉弄,只八九岁就要不久于人世了。

这个小男孩的生机已绝,最多不过撑个一两年,现在还好,除了面色过于苍白,与正常人没有太大的区别。但过得三四个月,想来是要走动一下也难了,只是徒增痛苦烦恼罢了。若是他能修习《葵花宝典》的内功心法,依着葵花心法强悍的修复力,倒是有希望从新点燃他的生机。只可惜,他和那个叫素娅的少女皆不是可以修习《葵花宝典》地人。

“若是你有生还的机会。我可以做你的老师。”东方不败对着夜空微微叹了口气,轻轻的说道,他知道这个机会太过渺茫。

“我真高兴,哥哥你肯教我。”千歌眼眸里面泛着晶亮的神采。和草尖上的几滴晶珠闪着同样地色彩。

“哥哥,有时间我给你画张画吧,我画画很好的,爷爷和姐姐都说我画得好呢。”千歌脸上还有点点泪斑,却还是展开笑颜强笑着。若是旁人见了,定是愈感心酸。

远处传来素娅轻柔的呼唤声,从琳琳夜风中传来的。是对千歌地关心和担忧。

“千歌,你姐姐在找你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是文森从一旁走了过来。

“哥哥,再见!”千歌爬坐起来,对着东方不败说了一句便站起来向马车那边跑去,小小的身影很快就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不见。

“你有什么事?”东方不败轻轻的合上眼,感受风吹过耳际时的低语,感受到来自文森地欲言又止。

“你和芙琳雅.|吞吞吐吐。

“我们不是情侣。”东方不败简单的说了一句,也不管文森地反应如何,径自起身走了。

“我……笑了一下,看着东方不败转眼间不见了踪影亦不惊奇,他早见识过东方不败远比他这个盗贼还要迅速利落的身手。

那一天看过那两个人的惊人容貌后,他不知麦特和珍妮是怎样想的,但他却是对芙琳雅有了怦然心动的感觉,这样一个神秘冰净又美绝人世的女子,世间能不心动的男子又有几个?

当然,现在他知道了那个同样惊绝尘世的男子就是那不为其雪然美颜所动的人之一,他的眼睛总是如此无情,像是一潭幽水,波澜难起,即使偶有涟漪,又很快就恢复平静,他就像一个冷眼看着世间百态的旁观者,始终当自己是一个局外人。

但即使知道了他们确实不是恋人又如何,那个芙琳雅又比东方好到哪里去,一样的清冷,一样的冷心寒情,不然这两人又怎会走到一块去,自己的不敢表白不单是因为不明确她与东方的关系吧,毕竟只要是有点眼色的人都能看出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暧昧,更没有什么柔情蜜意,自己更多的是因为知道这是必然失败的结局吧,所以才不敢开口,不敢有一丝丝越界的表示,一切假装视若往常。

不表白就不会有被拒绝的机会,原来自己是这样想的吧,自己竟然也学会这样自欺欺人的逃避了,只因为自己早已经明白,自己没有一点机会。

或许自己现在应该学会的,是放弃一段不会有结果的痴恋,因为不会有开始,自然也不会结果,自己应该学会的是放下不必要的执着,抛弃没有机会的痴心妄想。文森站在小坡上良久不动,最后自嘲的笑了笑,转身离去,背影轻盈而神伤。

第二天准备出发的时候,芙琳雅看着小男孩胸前几不可察的那一抹幽微蓝光,清声说道:“我不想去火舞森林了,我要想办法救治素娅和千歌。”

珍妮和麦特两兄妹都是对这一对姐弟大有好感,很是怜惜他们的身世和遭遇,自是赞成,至于那个“凤凰之血”的任务,他们从没想着能完成,而文森亦是没有意外地支持芙琳雅的决定。

剩下的人都看向东方不败,东方不败淡淡说道:“既是如此,我们就分开吧,我还是想去火舞森林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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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士兵突击》的贴吧流连忘返,差点忘了更新

正文番外千歌

多年之后,我依然会记得初遇哥哥的那一天。

那一年,我八岁,爷爷初逝,我和姐姐素娅不得不离开自小长大的地方,没想到一出去就遇到了专门抓捕奴隶的。

我和姐姐打小就听说过许多族人被卖作奴隶后的下场,一时惊慌失措之下就慌不择路的逃跑,最后眼见就要被那些人抓住,我和姐姐不得不违背爷爷一再告诫的禁忌,强行展开背后的光之翼飞空而逃,却暴露了我们是神光一族的秘密,惹得那些人在背后一路紧追不舍。

他们看到我们背后美丽的光翼,眼中的贪婪是如此的强烈,却不知这样的美丽是我和姐姐用自己的根本生命力燃烧出来的,不过就算他们知道这样会逼死我和姐姐,但他们又会放过我们么,顶多只是不会再逼得那么紧罢了,他们又怎会放过一丁点发财的机会。

爷爷说外面的人类对我们神光一族总是多加迫害,让我和姐姐一定要小心不要暴露身份,却没想到我们第一天就暴露了。

那些人在后面追得那么紧,我心里好害怕,我怕自己和姐姐被他们抓住,然后一辈子被关在一个笼子里,当他们随便猥弄亵狎的玩物,这样可怕的事想想就让我浑身颤抖,我和姐姐不管不顾的往前飞,飞向茫然不可知的前方,直到力竭倒下。

晚上天上下起了雨,我和姐姐又累又饿的靠在一起,躲在一个山洞里,听着沙沙的风雨之声,却怎么也睡不着,我好怕听到那些踏踏的马蹄声,好怕那些人又追上来了。但看到姐姐担心我的眼神,我还是故意装作一点不怕的样子。

也许是因为下雨,那些恶人一夜都没有出现,待得晨光熹微雨势渐消之时,我和姐姐继续往前逃。3天空又渐渐地下起了雨,但我和姐姐反而有些高兴起来,因为这样那些恶人可能就不会冒雨追来了。

虽然是夏天,但一直淋着雨,我还是感到很冷,我和姐姐一路跌跌撞撞的往前走,我们不是试过故意往山林荒野里躲,但那些恶人总是能找到我们。所以我们只能一直往前逃。

走了一个上午,我和姐姐泥水满身,疲惫不堪,再也不能往前走了,看到一间孤立荒野的破败旅店,姐姐拉着我过去在门口躲雨。

在那一间旅店。我第一次见到了哥哥,他有着一头少见的黑发,一双深邃冷峻的黑眸,身边很是清冷。一个人坐在那里喝酒,他只是自斟自饮,前面地下酒物根本不动。

吃完馒头我还是很饿,我知道姐姐一定也还很饿,我壮着胆子叫他哥哥。他转过头看着我,那一双眼睛是那么的冷峻寒峭,看得我心里一阵冰凉。我害怕的别开眼去,但想到姐姐,我还是鼓起勇气又转过眼看着他的眼睛。

最后他默许了我的请求,我和姐姐的道谢他亦不在意,只是看着窗外的雨线珠帘出神,似是在想着些什么。

我和姐姐实在太累了,虽然只是想靠坐在窗边的椅子上闭眼歇息一会,但居然还是睡着了。待听到身边地音响起,窗外雨后初晴的阳已经斜斜的照了进来,姐姐脸色倏变,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心里亦是惶惶。

姐姐拉着我走出旅馆开始逃亡的时候,我不知道怎地,心里总觉得哥哥应该是有本事的人,也许他不会怕那些凶狠恶毒的人,也许他能帮我和姐姐不要再被那些人追捕。爷爷说不可以轻易相信人类,但我竟然想相信他。

我和姐姐走出旅馆没多久就被那些恶人追上,我和姐姐绝望地再次强自展翼而飞,但他们这次有备而来,弓弦声响,两支长箭向我和姐姐射来。

哥哥他们当时看到我们时,根本已经来不及阻挡就要射出的急箭,我靠着爷爷留下的水仙吊坠逃过了一劫,而姐姐却被他们射中,光翼消散,急坠向地面。这里面的一些事是芙琳雅姐姐后来跟我提到地。

我抱着受伤的姐姐,心里对捕抓奴隶的人恨极,却是毫无办法,光翼越来越没有力量,即使我振动得再快,却也不能再向上飞起。

掉落在地面草丛中,我一动不动,那一刻我心如死水,我以为我和姐姐终于还是难逃劫难,心里一片麻木,脑里一片空白,达达的马蹄声愈来愈近,我以为是那些恶人过来了,静静的等着,然而马蹄声止息,有衣襟掠风之声,紧接着音渐近,来人停在了我地身边。

浮动衣摆的声音,却没有我以为辱骂的语言,我诧异去,见到的是哥哥,那个一身清冷的哥哥。他的眼睛还是那么寒峻,但我再也没有了一丝害怕,因为这样的眼睛比起那些贪婪的眼睛好看太多了。

之后哥哥和那些人打了起来,他的一招一式是多么的美丽好看,他的一举一动是多么的浑若天成,他的本事确实一如我初时感觉那样强大,那些人把我和姐姐追赶得到处逃的恶人被他一个个杀死,虽然第一次看到有人被杀死,但我没有一点害怕,因为他们都该死。

直到最后一个恶人倒下,我才放心的合上了早已沉重的眼皮,再醒来时,我又尝了哥哥和芙琳雅姐姐的手艺,他们不但实力高强,亦是如此多才多艺,在以后的岁月里我才一一见识到他们的不同凡俗之处。

他们做的饭菜如此美味,但为何我的眼里却是又酸又热,我不想让他们笑话我,于是强自忍住。

在晚上,我走到哥哥身边问他,若不是我快要死掉,他可肯教我那些好看的武技。他没有明确的答应我,我知道他是不想的,又或许是那些武技不是我能学的,我心里很失落,但我还是笑着同他说话,他至少没有明确的拒绝我,这已经很难得了。

那时想到我会死掉,我好害怕,我害怕一个人孤伶伶的睡着,永远睁不开眼,永远看不到光明,看不到这个世界的美丽。

那时我还小,是多么的害怕死亡,那种冰冷的黑暗让我禁不住的颤抖。我忍不住的哽咽,哥哥抓住我的手腕,他的手也很冰凉,也很清冷,但却奇异的感到安心。他忽然答应愿意做我的老师,只要我真的能活下去。

我当时虽然知道自己和姐姐是没有希望活下来了,但我还是好开心,好开心。

虽然后来我问起哥哥时,他说如果当时那些捕奴队的人不来招惹他,也许他并不会出手杀死那些人,但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终究还是救了我和姐姐不是么,不管哥哥的态度如何,但他还是出手了,还是救了我和姐姐,这些才应该是我应该铭记的。

后来,我和姐姐竟真的逃过了犯禁必死的劫,逃脱死亡的那一刻我一直不敢忘记,遇上哥哥,也许是我一生中最幸运的事,虽然后来我知道我并不能学哥哥最高深的武功,那是后来的碧黛儿才能学的东西,但我还是很满足。

毫不讳言,我崇拜哥哥,他会的本事太多,我永远忘不了,那一晚,哥哥吹笛,芙琳雅拨琴,莱斯利唱歌,姐姐起舞,那一晚的清风明月,那一晚的迷离美丽,即使我的画笔再妙,亦画不出来。

哥哥从不对人妥协,只做他想做的事,他和芙琳雅一样,都是那么骄傲的人。他的足迹踏遍大陆,留下一串串的惊奇精彩,他的人生,或许不是轰轰烈烈,却绝对是随心洒脱。他曾就哥哥他们的一些最重要的经历画了

我曾经想为哥哥画一幅画,最后却只画了他的一个背影,即使如此,我还是没能画出他的几分神韵,他那一张神奇的人皮面具后面,藏有的容颜我画不出来,同样的让我下不了笔的还有芙琳雅姐姐,就是莱斯利,我亦是画不了,这让我大受打击的同时,亦有了一些明悟。

绿园里的景色我竟也画不出来,青鹤的飘逸我还是画不出来,原来有些美丽,纵然画笔再妙,终究还是取不了原物的几分神韵。

绿园里有四个不老的人物,一个是哥哥,他的功法让他不老;一个是芙琳雅,她的魔法实力让她不老;一个是莱斯利,他的血统和驻颜之术让他不老;一个是麦特哥哥,他吃下的生命之实让他不老。

除了这几个,以后的碧黛儿也是不老的吧,至于我和姐姐这些人,虽然并不显老,看起来还是比较年轻,但总有一天,会慢慢的老去吧。

绿园的景色还是那么的迷人美丽,碧黛儿以后还是会出去到大陆上行走的吧,应该会和哥哥一样又会写下一篇篇传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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挤了点时间更了篇,不更正文,只更这篇番外是因为就是有点灵感,想写下来。放心,下周一定恢复正常更新

正文第二十三章黑发少女

值正午,一条荒凉小道上,野花争艳,有人说应生如烂,死若秋叶般静美,人生确若应如夏日的鲜花,看它们肆意的盛放自己,毫不虚伪造作、含羞答答,完全遵循自己的性情,随着自己最真实的心意尽情的绽放。3但这种绚烂并不为别人的赞赏而美,只为自己的高兴而开,即使在这无人欣赏的荒郊野外,一样傲然舒展花瓣。

达达的马蹄翻飞而过,很有踏花归去马蹄香的趣妙,可惜马背上坐着的人似是并无这样的雅兴细细体味,随着急急的马蹄声渐行远去,绯色大马已经疾驰而过,踏碎了几朵开得正盛的无名野花,转瞬不见踪影,只依稀记得马上的似是一白衣黑发的少年。

胯下骏马喷着粗气,蹄子不停地在地上刨来刨去,只在原地打转,东方不败看着浑身湿透的绯色大马,知道它是已经累得狠了,遂翻身而下。牵着大汗淋漓的骏马走到不远处的河边,让其饮水之后放到一边自行吃草,东方不败则坐在河边干净的地方靠着树干闭目歇息。

自己的独自离去,芙琳雅自是能理解的,而其他几个却是未必能,想起早上和麦特几人分开时众人各异的目光,东方不败心下忖道。3

他不是看不到千歌不舍的目光和素娅眸里的黯然,他不是看不到麦特的失落和文森的冷淡,即使是那个可算是兰心解意的珍妮,怕是亦有着几丝不自觉的失望吧。但那又如何,他只做他想去做的事,并不想多去解释。只有芙琳雅,轻轻的道了一声再见就转身离去,没有半点意外疑问。

一阵马嘶声从不远处的小道上传来,东方不败略略转头,从花草枝叶间隙看去,只见一辆饰满鲜花的华丽马车正在向这边驶来,马车边还跟着两个骑马的青年护卫。那拉车的两匹白马极是神骏。装饰在马车四周的鲜花亦是品种繁多且艳丽,馥郁地花香甚至引得一大群异色彩蝶翩翩飞随,徘徊不去。

许是坐车太久也觉得腻味了,车厢里传出一个略带虚浮的男声:“停车。”

待驾车人把马车停好后,车帘一掀开,从马车里走下一个锦衣华服的青年男子,看起装束应该是一个贵族子弟,长得还算俊朗。只是面色略显青白,一双桃花眼甚是引人注目。3

那青年男子下车之后,从马车里牵出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来,那少女一身装束比之那青年男子可是差得远了。粗布衣裙,虽然没有破补之处,但毕竟是洗得多了,间而泛着磨洗的白色。看来家境并不太好,非是贵族小姐。

那少女长得甚是漂亮,虽不及梅丽尔和菲绮曼的明丽惊艳,对上不属人间富贵花的芙琳雅更是远远不如。但比之东方不败见过的琳娜和弗莉蒂丝可是不差分毫,那一身本该是穷酸地衣裙穿在她身上却也不减她的丽色半分,但让东方不败略有些诧异的是那少女竟亦是黑发黑眸。不过当初在自由之城时他已见过几个这样的人。看了那少女两眼便不再理会。

“雪薇。早说了要给你买些漂亮地衣裳,你怎么老是不要呢。你这么漂亮,不好好打扮真是对不起神赐给你的美貌。”青年男子看着少女的粗布衣裙,笑着说道。

少女坚定的摇了摇头,玉面却是泛起了两朵红晕,显是对青年男子地赞美颇是心喜。

“那边有道河流,天气这么热,又坐了这么久马车,你一定闷坏了吧,我们过去那边树荫走走。”青年男子提议道。

“好的,卡斯。”少女略有些羞涩的低声应道。

看着自家少爷要和少女去河边走走,两个护卫识趣的没有跟过去,留在了原地。那卡斯拉着雪薇地纤手就往河边的树荫里走去,正打算说些甜言蜜语哄哄少女然后亲热一番,猛然看到坐在不远处树荫下的东方不败,眉头一皱,正欲喝令其走开,看到身旁地美丽少女,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付诸行动。WWW。101dU。Net

看到卡斯面色不好地盯着一处地方,雪薇顺着他地目光看去,也见到静坐在树荫里的东方不败,自是发现了对方拥有跟自己一样地发色眸色。她自小生活附近的村镇,却是没有到过自由之城,还是第一次看到跟自己一样黑头发黑眼睛的人,不由微微一怔,看着那个白衣黑发的少年发愣。

“雪薇!”卡斯见她看着那个黑发小子发呆,虽然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心里自是不痛快,用力握了握雪薇的手。

感到卡斯手上的劲道雪薇方才醒过神来,好奇的看了东方不败一眼便与卡斯一起走到别处的树荫里,然后自是说起情人间的亲密话。说了一会话,雪薇脱了鞋子,跑到碧流里玩起了水,与站在岸边的卡斯嬉闹起来,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天真烂漫之处犹胜孩童。

她家里却是寻常农家,自小和伙伴们玩闹惯了,也不懂大户人家的规矩,那些贵族小姐的矜持忌讳更是一贯不懂,因此是想玩什么也没什么礼仪顾忌,心性极是单纯质朴。若是贵族小姐,断不会如她这般率性自然的,即使是在卡斯这个恋人面前,更不要说不远处还有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东方不败了。

她一边嬉笑玩水,点点碎玉飞花的后面,是一张纯真年轻的美丽脸庞。她有时亦会好奇的瞟一边树荫里的白衣少年几眼,然后又疾忙转开眼去。

歇息够了,东方不败牵回那匹绯色骏马,一骑轻尘而去,他却是没有想到,日后还会有和这个萍水相逢的黑发少女再见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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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一段时间不写,都有些生疏了,看来以后不能再停了。

正文第二十四章火舞森林

马匹寄存在附近的农家,东方不败一大早就前往此行舞森林。得知他要孤身前往火舞森林,那户寄宿的农家主人还好心的劝导了他几句,说是那地方常多有魔兽出没,切不可贪恋美景深入。

那农家主人对这个单身的少年其实心下有诸多好奇,见东方不败衣料上乘讲究,举止气度不凡,原本料想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公子,但却不见有随从护卫,又有些捉摸不定,见东方不败问路的时候说是要去火舞森林览赏美景,怕他不知天高地厚的乱跑,于是有心劝告几句,对此东方不败只是淡淡应了几句便举步自行独去。

运起浮光掠影,东方不败身形从容,似若在随意漫步闲走,百来尺的距离却是转瞬即过,无用多久便已来到火舞森林的外围,看着眼前红成一片的如斯美景,即使以东方不败的定力亦不禁被震撼了一下。

但见眼前漫山红遍,层林尽染,不论树木高矮,皆是林叶飞丹,管若花开花闭,尽都娇颜醉红,这里的一草一藤,竟全赤艳若霞,让人几疑是玉杵馀丹,金刀剩彩,否则花草树木何以尽点朱铅?

山风吹过,丹叶翻飞,红花轻曳,赤草尽晃,朱藤摇动,放眼望去,恍恍似是光火漫天,红焰乱舞,无怪乎名为火舞森林。看着如此壮丽的焰山火海,东方不败亦是心下感叹。

红霞草,血芙蓉,朱心兰芷,赤叶云…………,东方不败的身影在火舞森林里飞掠,偶尔停下采摘一些火舞森林的独有珍稀草药。火舞森林的植物大部分不能移植栽种,仅能在火舞森林里存活生长,其他地方尽皆不能种植,至于原因是气候还是土壤或别的什么问题,还无人弄得清楚明白。

期间也不时遇到一些魔兽。处在外围的魔兽实力不强,东方不败一般都是懒得出手,直接运起极速身法飞掠过去,有时遇到一些人,或是来历练长见识的,或是来猎杀魔兽的,或是来做任务的,有不少还是接了“凤凰之血”的任务。期待着瞎猫碰到死老鼠地。

那些人见东方不败单身一人又年纪轻轻竟敢闯火舞森林,都是暗暗惊奇,也有一些人想邀他入伙结伴同行,东方不败都是不理会。自顾自行。中间亦有一些人认出他就是梵天的那个东方不败,均在纳闷他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莫非也是想做“凤凰之血”的任务?

待得越深入火舞森林,遇到的魔兽亦越发实力高强起来。至于所谓的凤凰,东方不败是半点踪迹也没找到,更不要说拿到什么凤凰之血了。

这天是东方不败进入森林的第四天,这一天正午的时候他遇到了火舞森林中的危险魔兽之一雷角兽。雷角兽体型大小跟猎豹一般。身上一道道闪电般地图纹甚是炫目,最引人注目的他们头上的那支螺旋状的独角,角呈浅灰色。近一尺长。那是他们释放雷电系魔法地利器。和他们的魔核一样是全身最有价值的东西,不知有多少想发财的冒险者栽在了他们顶角放出地一道道电弧光球之下。

这群雷角兽共有七只。全部有六阶的水准,此时正虎视眈眈的围着站在中间的东方不败,优雅轻缓地踏着碎小步伐慢慢靠近,在距离东方不败只有一丈左右时停齐齐停下,血盆大口一起张开,发出低沉的嘶吼之声,随时准备攻击它们的猎物好饱餐一顿。

其实以东方不败现时地轻功身法要从这些雷电兽中突围而出并非难事,但他还是稳稳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连着几天没能看到凤凰地一根羽毛,就杀这些前来送死的雷角兽轻松一下心情吧,再说这些雷角兽地魔核和顶角都是十分值钱,据说它们的肉质也是非常美味的。

一只雷角兽的独角光华隐现,微一低头,一道手臂大小的蓝光电弧便朝东方不败疾斩了过去。电弧来势极快,但东方不败的身法更快,但见他身形倏动,一个悠然的转身便将电弧避让了开去,同时足下轻点,整个人有若行云流水般轻盈自然的掠到那头雷角兽的身边,右手莹白洁净的食指如电般往那只雷角兽的脑门上点去。

那只雷角兽一时大意之下被东方不败欺到身旁,危急之际疾忙侧头想避让开去,同时顶上独角电光闪动正欲击出,却已经来不及,还是被东方不败的手指在脑门出轻轻点了一点。东方不败身形再此轻轻一转,有若劲疾旋风中的一片树叶,轻巧灵动的飘出了另外六只雷角兽联合盖来的电弧网,而那只被东方不败点中脑门的雷角兽却是已经软软的瘫在了地面,再也没有了声息。

许是察觉东方不败并不是什么好欺负的角色,剩下的六只雷角兽不再试探,脚下疾走奔绕,一边愤怒嘶吼的将东方不败再次围杀起来,一边再次联合出击,顶上独角电光缭绕,嗞嗞作响,六颗道道电光环绕的光球从各个方向往东方不败身上炮弹般高速打出,从各个方向封死了东方不败的退路,看来是这几只雷角兽相处已久,对付敌人的各种招数早已摸透熟悉,合作起来十分默契。

东方不败微微一笑,面对如此必杀一击,右手轻轻往左边拍出一掌,其中一个激射而来的电光球微微一顿,东方不败趁着这一刹那的功夫已经疾闪而出,在急掠过一头雷角兽身边时再次随手一指拂在它的额头。当东方不败在一株碗大的丹枫树下止住势子站定时,那只被拂中额头雷角兽也倒在了地上。

而此时余下的五只雷角兽又惊又怒地急追了过来,顶上独角光华大盛,电柱光箭不要命的疯狂催发了出来,交织成一片密密麻麻的电网向东方不败急速铺头盖来,同时亮起森然利牙锐爪想东方不败狂扑而去,但见一阵枝叶飘散尘土飞扬,而东方不败早已经全力运起浮光掠影,整个人如若流光的飞避了开去。

五只雷角兽如此疯狂的催使魔力,扑击一空后均是略有疲惫的委顿在原地,当刚刚飞跃在树上的东方不败展开轻功飞掠而下时,又有两只反应不及的雷角兽被他轻松的一指击毙,剩下的三只雷角兽许是察觉敌人太强不好对付,急急忙忙的仓皇而逃,很快消失在一大片的红枝朱叶之间,东方不败却懒得追击,三几下熟练的将倒在地上的几只雷角兽处理完毕。

正文第二十五章奇异火雀

初前往梵天途中,应付同是六阶的赤血蝶王时他能取如现在这般举重若轻、浑若无意,除了经过在梵天里近一年的勤练积累内力真气外,他对那几种武功的运用驱使均已愈加娴熟如意亦是原因之一,所以他才能在短短的时间里,轻轻闲闲的便杀了四只雷角兽。

葵花心法共分十二层,粗略又可分为三个层次,每四层一个境界,差别甚大,每一次境界的转变都是一种质变,若然能突破到第五层他才会有较明显的提升。前面四层的境界被《葵花宝典》的撰写人称为凡尘俗世,中间四层的境界名为超然物外,最后四层的境界是为自然之道。此时距走出幽寂森林将近一年,他勤练不辍,葵花真气达到了第四层的顶峰,离突破到第五层已经不远。

关于凤凰,东方不败的前世里自是记载有这种神鸟,不过据《尔雅-释鸟》描述,凤凰特征是:鸡头、燕颔、蛇颈、龟背、鱼尾、五彩色、高六尺许,所谓五彩色,即是头部呈青色,颈部呈白色,喙部呈赤色,胸、背部呈黑色,趾、爪呈黄色,且凤凰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非清泉不饮。

这些与梵天资料里记述的自有些不同,这异世界的凤凰除却鸟喙和脚爪是为金黄之色外,全身赤艳火红,流焰遍身,据说是聚天地自然火之精华而成,可不饮不食。只靠吸聚火系元素精华而长。不过,不管是这个异世界,还是前世国度,凤凰都不是凡鸟,都有不死的传说,欲火而重生,不死不灭。

这些事情东方不败自是不好置评,前世里他从没见过神仙鬼怪,对凤凰这种神鸟亦不过以为是人们杜撰之说。而这个世界里虽说灵禽异兽颇多,但对于凤凰是否真地能不死不灭,他还是持保留态度。

森林里枫红落叶满地堆积,在那满眼的红色里。那抹青衫孤影如此刺眼,正午的阳光透过艳若火云的枝叶间零碎投射在他的身上,在周围的焰光火彩映照下,一切都显得迷离若梦起来。

天地间如此安静。东方不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是已被如此炫目神奇的美景迷醉心魄,朱光丹影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淡淡流光火华。

东方不败倏忽返身回顾间,右手中指与拇指相扣。气运指尖,一道劲疾指风直袭向身后不远处一株丹枫树的枝桠之间,噗的一下。强劲地指风轻易击穿了层层的火红枫叶。打向掩映在枫叶之后的一个火红影子上。

只见那个火红影子红光一闪。竟轻易地便将要袭到身上的指风避了开去,东方不败击出地疾急指劲打在丹枫树碗大的枝干上。发出一下沉沉闷响,树身连连激晃,摇下一大片枫红火叶,宛若下了一场火雨,缤纷绚丽,煞是好看。

而那道火影此时却已是落在不远处的一株红针松树上,东方不败略略定睛看去,只见那是一只火红鸟儿,甚是小巧,约略有婴孩之手大小,足爪嫩红,小嘴流丹,羽毛染朱,看样子应该是一只三阶的火雀,在火舞森林里倒也不算少见。

只是这一只小火雀却是有些特别,刚才东方不败与几只雷角兽打斗之时就发现了它地踪迹,一般遇到这种场景的火雀都会尽快的飞逃以免被殃及池鱼,但这只火雀却是特别,是在东方不败和那些雷角兽游斗的时候飞过来观战地,东风不败本来虽略觉奇怪,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待到那些雷角兽被他杀的杀,逃的逃,自己又把那些死掉地雷角兽处理了之后,发现那只小火雀还躲在丹枫树上地嫣红枫叶之后偷偷地观察他。东方不败心下一动,于是击出一指劲风试探了一下,发现这只火雀果然是特异灵巧,竟然轻易的避开了他出其不意地一击。

这时那只小火雀正站在一株红针松树的一小树枝上,小脑袋高高扬起,冲着东方不败“唧唧”的叫了几声,然后在小松枝上迈着小步走来走去,用一种睥睨的眼神看着东方不败,显得极是得意。

东方不败微微一笑,身形忽地一动,似若惊鸿飞空,朝着那只得意的小火雀迅扑了过去,他跃起的同时双掌左右各拍出一掌,激荡出一股回环旋转的疾风暗劲,一些被震落的红针火叶跟着旋风劲力激荡不休,眼见即要将那只得意的小火雀围旋圈禁了起来。

谁知那只小火雀的速度竟是极快,眼见不妙,小小的火红翅膀一振,一道流火红光闪过,小火雀硬是从即将合围的旋风环中飞脱了出来,停落在远处一株高耸入云的碧云红杉后,再次冲着轻盈踏落在红针松树上的东方不败炫耀挑衅的叫了几声,仿若在嘲笑这个人类少年的自不量力。

对于小火雀得意的炫耀挑衅,东方不败倒不着恼,这只明显不是普通火雀的小鸟却是挑起了他的兴致。连续两次出击均告落空,东方不败暂不再出手,他似是要细细思量一番,站在那株红针松树的一根拇指粗细的松枝上,林风刮吹而过,他的青衫猎猎向后飘拂不定。松枝起伏飘摇,他的脚底却是稳稳的踏在小松枝上,整个人跟着上下起伏,悠然飘逸,令人几疑是仙人踏着火云而来。

东方不败已经被这只灵性十足的小火雀挑来了兴趣,看着犹自扬起小脑袋冲着他唧唧的得意叫个不停的小火雀飒然一笑,再次运起浮光掠影如幻影般向小火雀疾速掠去。

但见得他身形甫动,那只小火雀却也双翅一振,只见红光一闪,小火雀在东方不败的身形堪堪要够到它的时候方才飞逃开来。这次东方不败不再停留半瞬,足下在碧云红杉上轻轻一点,对那有若流火划过的红影紧追不舍。

东方不败已然全力展开浮光掠影,他此时的速度比之初出幽寂森林时早已胜过许多,身形全力展开来后,当真是风驰电掣,追风逐电。可是他快,那只小火雀却是更快,小小的火翅轻轻一振,便是有若流星急坠,小小的身子化作了一团红火焰影极速划过长空,虽然东方不败已将身法运到极致,却还是差了它一线。

小火雀虽然速度上比东方不败快疾了一筹,但却也差不了太多,只要它稍稍一停下,在后面的东方不败便能紧追而来,逼得它再次振翼飞逃。但它仿似极喜欢一追一逃的游戏,每次略略一停下时便冲着东方不败得意的啼叫不止,然后等东方不败快逼到眼前时再振翅飞逃。

就这样,一人一鸟就在火舞森林里竟然玩起了你追我逃的游戏,只见漫天赤光艳影里,迷幻若火红林中,一袭悠悠青影对着一团红火焰色急追不舍,在这里满眼皆朱红的奇异天地间,衬着其它静静幽幽的火红颜色,有若是最耀眼炫目的两颗流星划过。

小火雀有时在火舞森林上空振翅,东方不败亦跟着在焰山火海之上飞腾,小火雀有时在繁茂枝叶间出没,他也分枝拂叶的急追。小火雀虽是毫无方向的乱窜乱飞,却似是对这火舞森林极是熟悉,紧追着它的东方不败竟是没有遇到过什么十分强横的凶禽魔兽。在高树修木上空飞腾,他偶会脚踏飞禽借力,在繁枝密叶之间飞掠,常常惊得林鸟乱飞。

小火雀飞过血玉金兰间,满树血玉金兰开得正繁盛,馨香沁脾,溢远弥清,东方不败自行疾速踩枝拂花而去,无心惊落了几许幽幽暗香,亦带走了几缕渺渺芬芳。小火雀飞过一小湖碧水,因着到处的红光艳艳,竟让一湖清水亦映照得带着火霞颜色,湖里的丹朱芦苇随风起荡不休,碧叶红莲妖娆展媚,浮香暗渡,东方不败径自踏莲掠苇而过,管他带落了几片荷瓣芦叶,又晕开了几圈碧波涟漪。

他于满眼的胭脂红中飞花逐叶,急追疾逐身前的那只灵异火雀,许久没有这样肆意的飞掠了,他自觉异常痛快舒爽,分毫不感疲累。到夕阳余晖斜照,流霞红云蔓延之时,那一袭青衫单影仍不肯停下,足下轻点,身形再掠,身前的那团流火朱影还是离他有着一丈之距。

天地皆是一片疯狂的红,天与地仿佛连成了一片,红色的天空,赤色的大地,火舞的森林,一切都是迷幻刺目的红,只有一抹显眼的青色在这个红色世界里不停游走飞逐。

当血月升空,东方不败兴致不减,还在追逐着身前不远处的火雀,血色月光幽幽泻洒在火舞森林的红枝赤叶、朱藤丹花间,火舞森林白日里的炎炎烈火光影竟似都变得森冷迷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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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二十六章飞瀑碧潭

色渐浓,白日里疯狂耀目的红色都黯然了不少,浩瀚红月默默挥洒妖艳血色光华,如若一只血红的魔眼正在窥视人间。

红月华若淡烟薄纱轻笼火舞森林,虽说葵花真气绵延悠长,韧性极佳,且是单单施展浮光掠影急驰,但如此不停歇的全力飞掠半日有多,东方不败亦感甚有疲意,看着前面火雀的速度亦是略有缓慢,知道它怕是也有些累了,他并无想要抓捕这小家伙的心思,追着它只是被它逗起了几分兴致,即便原来有那么一两点要把这只灵气的火雀抓来研究一番的意思,经过这么一番肆意飞掠追逐,早是已经消散无踪。

耳边忽闻轰隆水声,应是有瀑布位于左近,东方不败止住飞腾的势子,静静落在一株血色大树横伸而出的枝条上,然后枝条轻轻一动,他已是向着水声传来处踏枝叶而去。

察觉身后风声忽消,火雀知道是追来的人类停了下来,便也回翔一圈后在一株火云梧桐树上落了下来,待见得东方不败已经另转方向而去,火雀的殷红眼睛一眨,怔怔地看了一下,然后也寻了个方向展翅飞去,转眼没在胭红的夜色之中。

仅几个呼吸之间,东方不败便悠然降落在一个碧水清潭旁,酡红月华下,飞流直泻的水龙耀眼生辉,幽寒清辉中泛着微微血红冷光。看银练贯空而倾,听水声震耳欲聋,碎玉珠花飞溅而下。清凉水汽袭人徐来,站在瀑布旁青石上的东方不败感觉精神一振,夏夜地燥热与身上的疲累皆是迅捷退却,只余一身的清净自在。

只站得半会,东方不败身上的衣衫便给清凉水汽与细微丝滴给沁渗得有些许润湿了,时值盛夏,疾驰急掠了半天,他的衣衫亦是略有汗湿,身上也微觉有粘腻之感。他素来爱洁,不假思索的便解了衣衫跃入碧水潭边,那张轻薄有若蝉翼的面具早已给他除了下来,一步步走到水深之处。行至碧波清流没过他的颈脖方才止步。

一头墨黑发丝披散于水面之上,任由潭水缓缓流转过身体洗涤他身上的尘污,东方不败轻闭上眼帘,放松自己。一任思绪乱飞地在思量事情。

凤凰,还是飘渺不知所踪,本就知这等神鸟不可能轻易被找寻着,况且就是见到凤凰又如何。作为火系的顶级圣兽,凤凰的强劲能力是可想而知。虽然东方不败从不妄自菲薄,骨子里更是有些狷介清狂、睥睨轻傲。但还不至于无知到以为自己现在这点并不算浑厚的葵花真气。便能对抗凤凰这等魔兽中最高级地存在。

对于若是找到凤凰应该如何行事。东方不败却是没有怎么思虑过,对于凤凰这种顶层生物。再多的预先计划大概也是枉然,如果真的能碰到这种传说中的神鸟,大抵只能见机而行罢,想取得凤凰之血更是希望渺茫,大约成功机会不比芙琳雅她们去请求教皇出手或是取到生命之水高到哪里去,许全都是无功之事吧,只是尽尽人事罢了,再说凤凰又怎么是能轻易碰到地,到现在已经四天了,他还不是没能见着凤凰的半根羽毛。

想起凤凰,东方不败又想起偶然见过的那只青鹤,虽然当日仅是匆匆一瞥,但对于青鹤的那种超然飘逸、清雅忘尘,东方不败是至今难以忘怀,仿若月下见到青鹤那一幕只是发生在昨日,依旧历历在目。

青鹤是风系地顶级圣兽,而凤凰则是火系的顶级圣兽,不知道凤凰的风采比之青鹤又如何呢?几乎无人看见过地青鹤都能偶然一遇,焉知凤凰这种相对有更多些人见过地灵鸟便真地不能碰到呢?东方不败顺手拈起飘落在一片红叶,随意的想着,浅红月色映在他丰神如玉地脸庞上,交汇出一种清冷中略带妖异的色彩。

这火舞森林的满眼皆红,初时望去确是美极,艳极,惊心夺魄,眩人眼目,只觉世间怎会有如此专一的颜色,如此壮观的火景,甚至于许多第一次见到火舞森林的人都有这样的迷思:他们都会以为,若然能在这里长期居住,日日欣赏如斯美景,必定是会让人愉快的。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在火舞森林里处得久了,面对这日日重复的红色,你就会觉得这颜色怎地如此单调,永不重复,这满眼的赤朱丹红是如此的枯燥乏味,诡异得让你烦闷不已,在火舞森林里呆的时间长了,这周围的火焰颜色

让你有着一种错觉,一种你自己已身处火山焰海的错围的一切都要燃烧起来,让你想疯狂的逃离开来。

因为这种原因,平时来火舞森林的人并不是太多,而且一般不会呆得太久,所以这四天东方不败遇着的人也不是太多。现在被那只灵异的火雀带到这里,以东方不败现在的灵敏耳目,知道这里和之前追逐它所经之地一样,并没有什么强大凶猛的魔兽盘踞,应该也是属于安全区域。

此时许是夜深,就算有一些什么小魔兽,怕是也已经酣然入睡了吧,四周安静的冷清,只有一些虫鸣蟀叫,和林间夜鸟偶尔远远传来的几声嘶叫。红叶上附着的水珠寂寂滴落,答答打在水面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清晰可闻,又点出了一个个水圈,终至无有半点痕迹。

水里倒影只是模糊的一片轮廓,东方不败看不清自己的面容,是不是经历的太多,他的善与恶都已经模糊掉了?自己从来不是“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的慈悲之人,为何看到千歌那带着希冀的眼神他竟不想拒绝?那故作坚强的童真眼眸是否让自己有了微微的恍惚?他很自然的叫自己哥哥,他害怕死亡的黑暗降临而偷偷掉落草尖的水滴,清澈纯净一如晨间的露珠,灿然生辉。自己来火舞森林,是不是真的只为想完成“凤凰之血”的任务呢?

不知道带着神光一族姐弟两人的他们现在怎样了,芙琳雅这个被自然偏爱同时赋予了聪智灵慧与绝世容颜的女子,初相遇时因不涉世务没有经验且心境纷乱吃过一次恶亏,现在又是实力强悍,又是心境灵寂如镜,想来断不会轻易吃亏上当的。麦特这个憨厚朴实的山村青年,是不是还在为自己这个曾经指点他剑术的人独自离开失落,失落自己是如此的冷漠,并不是他以为的善心英雄?麦特的妹妹珍妮呢,这个看起来甚是善解人意的清秀少女,是否心里也对自己这个冷心之人有了失望?文森这个盗贼,是不是放下了对芙琳雅的痴恋,还是继续在那里黯然神伤,执迷不悟?

无情不似多情苦,多情却被无情恼,晏同叔与苏子瞻这两个同一时代的词人却是一正一反的道出了多情之苦,李长吉亦言“天若有情天亦老”,人,是否无情便好些呢?

情之一事,最是伤人。多情总会受伤,尤其是男女之间的情爱,总是酸甜苦辣,百味杂陈,做个无情之人,不要那甜,是不是也能免了那苦呢?

文森便是一个身陷情爱的可怜之人吧,没有尝到甜,便先品尽了苦。暗恋是世界上最美丽的爱情,也是最痛苦的事情,他这苦头,要吃多久呢?一月,一年,还是一生?

当初对他们除下面具,对他们是不是一件好事呢?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但文森既然动了心,便少不得要受些伤,他便得自己为自己的受伤负责,是不是就好如不该怪罪金子的诱惑,而是应该省悟自己的贪婪妄想?

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无爱然后能无忧无怖。

但人有七情六欲,天性使然,又该如何超脱?知易行难,知易行难,许多道理谁不懂得,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人?如是遇见了,沉溺了,便是再写几万遍“无情不似多情苦”与“多情却被无情恼”又奈之若何?

东方不败眉头微蹙,神色略有怅然,自己历经许多奇事,带着前世的记忆附在今生的年轻身体里,天下间或许再也没有比他更奇特的人了,看尽繁华尘世种种,见惯人心世情这般,他总是心若止水,波澜不惊。

但人生在世,谁又能事事料到往后之事,他现在还是心静若雪,没有为谁心动,他的经历亦注定了他难以再为谁而心动,那样的年少情事,应是于他无关的吧,他喜欢就这样在清冷之中的平淡,自由逍遥无人羁绊,若能有几个知心人更佳,现在就有了一个不是么?但谁又怎么能保证他能一直这样下去呢?看来这世上终是不会有事事如意的人,不会有次次如意的事,凤凰之血,能顺利拿到吗?

正文第二十七章心下一动

凉的碧波清水流绕过东方不败,涤荡去他身上的轻尘清凉舒爽之感,他的思绪渐趋平静,心境亦慢慢清净以至空明,像是一切凡尘喧嚣都已离他远去,全部喜怒哀乐皆渐虚无湮灭,他似乎忘却了前世今生,他仿佛遗忘了天地万物,如若万丈红尘皆已不沾他身,他的神色无悲无喜,不嗔不怒,留住的,仅余一片空灵平静。

忽然之间,一团流火光影打破了这份宁静,它于胭红月色间划过,在越过东方不败的头顶时丢下一件什么东西,然后停在碧潭旁的乱石之上,正是先前与东方不败追逐嬉闹的小火雀。

天上掉下东西来,东方不败星眸微睁,右手斜斜向上伸出接住,懒懒凝神一看,却是一串朱红果子。那串果子仅是小指大小,约略有二十来个,个个凝实饱满尽缀枝头,颜色又朱红可爱,倒是令人有一尝为快之感。

看到停落在潭边岩石上的小火雀正在啄食另一串朱红果子,东方不败也摘取了一枚小红果子放入口中,轻轻一咬,味道却实在谈不上美味,辛辣中带着苦,如嚼椒叶,满嘴生涩。

东方不败不觉一笑,这果子大概是那只灵异的火雀为酬劳自己这个陪它玩了半天追逐游戏的玩伴而带来的,只是这些朱红小果子对那火雀来说是世间难得的美味,对人类而言却是未必了。

我之蜜糖,他之砒霜。同样的东西。对不同地种族,甚至不同的人来说,意义价值都是不一样的,他人的生活我不屑一顾,我的追求别人又何尝明白?只有自己喜欢的,才是适合自己的。

“还是你自己享用吧。”东方不败莞尔而笑,把手里的那串朱红果子抛还给尚在急急啄食果子的火雀,转身一顾,把头脸整个都沉入了清碧潭水里。让爽凉地流水完全浸没了自己。

小火雀展翅一振,有若离弦之箭疾飞而起,稳稳地将东方不败扔过来的那串朱红小果抓在嫩红小爪中,然后又轻轻的降落在方才啄食果子的地方。

它侧歪着小脑袋。唧唧地叫了两声,奇怪的看了已经完全没入水中的东方不败一眼,似是不能理解他怎会把美味的小果子抛还给自己。

不过见得东方不败不愿领它地好意,它也不再多加理会。乐得有更多的美味果子享用,又开始低头啄食起放在石头上的朱红色小果子来。

半响之后,东方不败破水而出,映着幽幽月色波光。开始细细的拭洗起来,他地脸犹带着水渍,水珠一滴一滴的坠落在水面上。湿湿的黑发披在脑后。此时他并没有戴着面具。但小火雀地审美观显然是和人类不一样地,虽然察觉他地面目有些变化。却也没有怎么在意,在东方不败出水时看了一下便继续津津有味的啄吃着它地美味果子。

潭水很凉爽,在炎炎夏夜,在这满目皆朱红的火舞森林里,这一汪水光影绰的清凉潭水尤显稀罕难得,水面潋滟,幽微银光星星点点,掺和胭红月光愈显光幻梦离。泡浸在凉凉的清水之中,东方不败觉得甚是惬意宜人,仿若一切烦恼不快都会随着潺潺流水漂荡而逝。

虽然已经净洁了身躯,他却有点不想就这样离水而去。耳边闻着不远处飞瀑直泻撞击水潭的轰隆声响,他前身微倾,双臂挽水,索性在水潭里徐徐游了起来,哗哗的划水声掩息在瀑布的轰然之声中。

游了十几个来回感觉畅快之后,东方不败才意满心足的上岸。那只小火雀早已把那些朱红小果啄食一空,金红小眼似闭非闭,眼睑微微颤动,睡意朦胧,听得东方不败涉水之声又复睁了开来,好奇的盯着这个陪它玩了半天的人类少年。

穿好衣服,弄干湿发,东方不败拿出一大块雷角兽的鲜肉,寻些枯枝败叶生火烤炙了起来,小火雀飞近了过来,围在一旁探头探脑的瞧着,却始终离着东方不败有约一丈之距,显是谨慎的提防着东方不败,生怕他突起袭击把它抓捕了去。

一边慢慢翻转烤肉一边随手撒上一些调味香料,东方不败早见着那只小火雀的鬼樂举动了,也不以为意,心下知道它是还有些警戒之心,不敢过分靠近。但见火光艳艳中,一只小火雀在火堆旁一跳一跳巡回着,那金红小眼不时带着天真好奇的瞧瞧那烤肉之人,它本身便是朱砂般殷红,这时被熊熊火光一照,便愈发衬得红艳可爱起来。

东方不败对着这只相较

雀分明显得另类的小鸟儿,心里还是有着些许惊奇的雀的灵性已经远远超出他的意料,让他不由有些感叹自然造化之神妙莫测。

若是其他的寻常火雀,怕还不是被他轻松的随手捉去,但这些小火雀的速度居然还快了他一线,并且十分机警灵巧,愣是让他追了半天还是摸不到它的半根羽毛。

烤肉开始嗤嗤冒油,色泽也变得金黄金黄的,林风柔柔拂过,浓香四溢,引人垂涎欲滴。东方不败息了火堆,见得那只小火雀还在一旁偷眼看他,便撕了一小块烤肉抛扔过去,算是回报它方才给自己送上一串朱红小果子的心意。

见得东方不败撕肉丢来,小火雀微一犹豫,还是飞了起来用嫩红小爪摄住了。它低头看看这块浓香弥散的烤肉,又看看已经开始进食的东方不败,终于用那涂丹小嘴试探的啄了啄,小脑袋呆愕了一会,小眼睛眨了两下,一下子把那小块烤肉丢到一旁去,然后略带不满的朝着东方不败啼叫了几声,看来它并不喜欢这种对人类来说鲜香嫩美的烤肉。

这雷角兽的肉确是香美非常,越嚼越有滋味,吃完之后唇齿留香,令人回味无穷。见到那只特别的小火雀把烤肉扔到一旁,东方不败青眉微扬,不禁为这只小火雀的举动轻笑一下,看来他不喜欢它的朱红小果子,它亦不喜欢他的雷角兽烤肉。

那小火雀见已经无事可做,便飞到树上衔了一些火叶红花下来,一一叠铺在几块乱石之间,然后便跳上去,缩起火红翅膀,收起两只嫩红小爪,双眼眼睑缓缓合起,看来是要舒舒服服的睡一觉了。不过以它的警觉性,相信只要东方不败一走近它,它就必然会立刻清醒过来。

填饱肚子,东方不败徐步走到飞瀑旁接了些清水解渴。在经过那只小火雀旁时,它果然极是警惕,便是睡着了也不放松一星半点,马上睁眼戒备的看了东方不败一眼,待见到东方不败只是要到瀑布旁边去,并没有要走近它的意思才又复闭眼沉睡。

透凉清水顺喉而下,带走了口里浓郁余香,还来一个净净淡淡的清爽,东方不败看向那只火雀,见它小小身子窝在软软的火叶红花微微起伏,显是正睡得香甜。处的地上一铺,因森林里蚊虫较多,再于周围洒些驱蚊赶虫的香料,便懒懒的倚石而眠了。

清晨间的雾气还未散去,林间的雀鸟便婉转清啼了起来,感觉耳边也响起了那只小火雀唧唧的鸣叫之声,东方不败睁开双眼,只见眼前不远处是一棵约莫三丈来高的胭脂红树上,那只小火雀正在上面的枝叶间跳来跃去玩得不亦乐乎,见到东方不败睁开了眼,它又如昨天正午那般冲着他挑衅鸣叫不止,小脑袋高高昂起,神情倨傲得意,想激东方不败再和它玩那一追一逃的游戏。

可是东方不败并没有再和它逗玩的闲情心思,静静的坐在那里也不理会与它。那胭脂红树上缀满拳头大小的花苞,花未开便已清香轻散,丝丝偻缕,引人遐思。不多时一些花苞抖抖颤颤的分展花瓣逐第次开,这种不知名的花朵其色深红,娇艳无比,似芙蓉而更香,如山茶而增艳,绽放开来有海碗大小,当真是艳若红莲出水,美似菡展瓣,此时竞相开放,香气更盛,馥郁芬芳浓烈如酒,与晨雾交织逸散,这些异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颤动花瓣娇媚盛放,又朵朵艳丽若霞,喷香吐芳,一眼望去,蔚为奇景。

那些异花更让人惊奇的是,它们开了不到几息时间便又纷纷凋零,那些刚刚展现的美丽竟然只是刹那芳华,一如灿烂烟花易逝,方才盛开的艳花花瓣片片凋落,于薄雾轻纱间缤纷飞舞,宛如下着一场红艳雪雨。而此时又有新的花苞开放,朵朵异花层叠错开,这边暗谢,那厢丽放,同一棵树的花朵,缘生缘灭竟是同时进行,真谓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过不多久,那整棵胭脂红树的拳大花苞竟已是尽化片片朱瓣飘落,地上一时落红无数。那只火雀见东方不败还是对它不理不睬,不由生起气来,火翅一展便飞到东方不败跟前半丈之远,急急啼叫不休,眼有恚怒之色,显然对东方不败极是不满。

东方不败见得它这般灵性过人,又望了地上那些异花花瓣一眼,不由心下一动,想起些事,忽然开口问道:“你是凤凰吧?”

正文第二十八章小小凤凰

火雀闻言眼里异色一闪即逝,返身翔回那株胭脂红树上。它一身的火红颜色与红树丹叶相融掩映,在清晨薄雾之中,竟像要同化成那胭脂红树的一部分似的。

它依旧朝着东方不败不时鸣啼几下,只是声情举止不若一开始那般敏聪如人、活灵活现了。见东方不败还是倚着石岩懒懒的看着它,小火雀似是自感无趣,闭了流丹小嘴,开始在树上枝叶间上上下下的跳跃低飞。它自顾自的玩耍,似乎懒得再理会不远处的那个人类少年,只是看它有时状若无意的偷瞄这边几眼,便知道它还是在提防着东方不败突然袭起抓捕它。

这只小火雀灵性十足,身上特异之处不少,但自然造化神妙,一些物种之中偶有一两只不同于众的出奇灵物也不为怪,东方不败原也没想过这只小火雀便是凤凰的可能,只是稍有讶异,以为这只特别的火雀只天赋异禀或是吃了什么灵奇之物以致如此灵性,心下虽觉这只小火雀甚是可爱,却从没怀疑过它是凤凰。

但事有凑巧,方才见那胭脂红树同时花开花落的奇景,却让他想起了那异花的来历。原来因为芙琳雅对那次险险被奴隶贩子劫掳之事很有些介怀,进入梵天后曾经在图书馆里翻找了不少书籍,仔细的研究了有关‘女神的沉睡’的点点滴滴。

‘女神的沉睡’为一百多年前的一个天才炼金术士无意间所研发,虽然他把有关这种药剂制作地一切记录都销毁抹除了。但他炼制的‘女神的沉睡’却有一些流落出来并在地下拍卖会拍出了天价,让不少炼金术士和药剂师们都大为眼红,加上这种专门针对那些尊贵魔法师的秘密武器自是被许多有心人看在眼里,欲得之而甘心。

于是不少人都在暗地里想办法研制出这种特别的药剂,虽然魔法行会施加压力迫使许多国家官方将‘女神的沉睡’列为禁物,并且魔法行会自身也大力打压开发这种禁物的行为,但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许多人还是冒着风险偷偷进行研究开发,甚至一时颇为兴盛。

但那些人皓首穷经。手段齐出,甚至收买了那炼金大师的助手,却还是徒劳无功,最终无一人能研制出‘女神地沉睡’。于是这种风潮又渐渐消沉了下去,让魔法行会大大放下了心。但是那些人虽说最终没能成功研制出‘女神的沉睡’,却也总结出了一些他们认为要研制这种药剂必须要用到的材料,那些东方不败看到如烟花一现的异花便是其中之一。

本来关于这种研制资料应该是严格销毁地。但梵天不知是粗心还是不在意,竟是还有备存,见芙琳雅如此认真的研读,东方不败也粗略看过一下。方才骤见异花异景,细细思索了一下才想起,那些花据说便是制作‘女神的沉睡’所必需的材料——红颜美人。

根据梵天地资料记载。红颜相思树并不多见。仅在火舞森林中有所存活。主杆枝叶皆赤艳若霞,双叶并蒂。在短枝簇生,叶近心形,若美人芳心,树身散发特异气息,为各种魔兽不喜,为此树身周围一般没有魔兽出没。

红颜相思树多不开花,偶有开花的也仅为一次,色作深红,其大若碗,异香浓烈,于晨间开花,花期短促,仅有几息时间,朝阳初升前必定凋谢,花开花落并时进行,最为奇特,花名为红颜美人,取其红颜难久、青春易老之意。

最值得注意的是,红颜美人花开之时,若有身带魔法气息的魔兽法师在左近,必被其花香所迷,轻者头昏目眩,重则立时晕倒,待药效过后方能醒转过来。

本来这种红颜美人地香气也算是魔法师的克星,但一来这花也算难得,且香气保存不易,二来药效并不够强,使用之时易被魔法师察觉防避,因此倒无人想过用这花的异香去做什么小动作。

方才东方不败想起这红颜美人地来历之后,见那只小火雀浑若无事地在那奇花异香间飞来飞去,不由起了疑心,偶有巧合还可以解释,事事反常必为妖,再想起在梵天图书馆看过地一本探险者笔记中,那个探险者曾经偶然大胆提过,说是奥维特大陆上的各系圣兽从无人见过它们幼小之时地模样,偶有遇到的均是成年后的形态,因此从无人能降服过各系圣兽,若是遇上各系圣兽未成年之时,未

能打败收服它们,据此他怀疑各系圣兽未成年之时可的样子是不一样的,但这些都只是他的个人推测而已,只是略略提到便一笔带过了。

东方不败愈想便愈感那只灵异的火雀很有可能就是凤凰,因此突然出声诘问试探,特别高阶的魔兽一般能听懂人言,若这只小火雀当真是凤凰,更是没有理由听不懂。他问时便特别的注意了一下,那只小火雀金红小眼中一闪即逝的异色自是被他看了个清楚明白,再见到它立马飞离他和欲盖弥彰的一番做作,即便东方不败原本只有两三分把握,此时亦有了六七成的肯定。

见得那只极有可能便是凤凰的小火雀犹在红颜相思树的枝叶间貌似自得其乐的跳跃来去,一边又故作不经意地偷眼注意他的动静,东方不败不禁微觉好笑,再次出声说道:“怎么?堂堂的凤凰神鸟,难道还要遮遮掩掩不成,莫不是凤凰一族已经胆小如此,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敢承认?”

听得东方不败的一番言语,那只小火雀恼羞成怒,也顾不得再装听不懂人类言语,好像被针刺屁股一样噌的一下飞了起来,它全身红光大盛,小小的身子似是要化为一团熊熊火焰一般,两眼神光凌厉,自有一股身为上位者的威势,然后倨傲愤怒的盯着已经站了起来的东方不败。

但它虽然被东方不败的话刺得气愤难平,终究还是忌惮着东方不败的实力不弱,身法奇妙,自己又是出生不久实力比起成年时差得太远,怕过去被东方不败抓个正着便追悔莫及了,因此虽然心有不忿,还是十分警觉的没有飞过去冒险拼命。

它略一犹豫,似是觉得就这么放过了他又心有不甘,于是颇是恼恨的瞪了东方不败一眼,便飞到一旁的乱石上空,身上的红光更是红艳欲滴,流丹小嘴一张,一道小指粗细的红橙色火焰便喷吐而出击在一个石笋上,登时将那个石笋烧熔了一大块化成汁液汨汨流下。

一般的火雀是断不会有这样的高温火焰的,即便是一些高价的火系魔兽也不见得有,它这一举动既是示威也是承认了身份。见得东方不败的脸上也是微微变色,小凤凰得意洋洋的一拍凤翅复又飞回那株红颜相思树上,然后微侧小脑袋斜睨着不远处的东方不败,显然对自己的这番示威举动的效果甚是满意,极是得意。

朝阳初升,晨雾消退,万道金彩霞光流水般披洒过山川大地,将天地映得一片华丽幻奇,火舞森林经了这么一照,那火红艳丽的颜色再次复活了过来,红得嚣狂,红得刺眼,一片一片的红交相连接起来,如火焰漫延,似朱砂倾泻,那只小凤凰也被这样疯狂铺展开来的红色连了进去,若不细细注意观看,根本看不清它小小的身子到底处在那胭脂红树的哪一方。

金光火影齐齐铺照在飞瀑碧潭清流之上,飞泻瀑布水汽弥漫之处慢慢幻出七色彩虹,横空凌架,极是醉人幻离,碧深水潭与奔流向远方的河流则是各色交汇,是为半江瑟瑟半江红,水面上道道金蛇鳞动,交织游窜,泛起的奇光异彩晃得东方不败也是双眼微动。

先前那只小小凤凰火烧石笋之时他微微色变不是因为怕了它,那样的高温固是厉害无比,但也要能喷吐到身上才能威慑得了人,他的速度仅是比那只小凤凰差了一线,但他的身法灵活多变,并不怕它能伤到他,再说看那只小凤凰的样子,那应该是它的本命火焰,即使要喷射也要有所准备才行。

他之所以微微色变只是因为这下终于确认是遇到凤凰了,而且是一只显然未成年的小凤凰,这样的小凤凰自是比成年的凤凰好应付些。

只是这只小凤凰虽说他并不怕它,但在速度上却是比自己快了一线,又是十分警觉戒备,自己也难耐它何。要想捉到他或是伤到它都是十分困难之事,看来要想取得凤凰之血还是希望不大,转眼看去,那只小凤凰还在斜睨着他,一副傲慢得意的样子,但金红小眼里还是保持着警惕之意,东方不败知道要想骗它却是不太可能,对付一只未成年的小凤凰他也不屑于此,于是直言道:“我想要三滴凤凰之血。”

正文第二十九章凤血难取

得东方不败如此直言不讳的道出自身意图,神情这般语气那样理所当然,小凤凰可不知他是素来如此,登时腾的一下飞到半空,一身漂亮的火红羽毛气得根根竖起,小嘴微微开合朝着东方不败啼鸣不已,它的鸣声清锐极疾,显然亟是恚怒。

三滴凤凰之血,东方不败倒是说得轻巧,那只小凤凰却是气愤难平,又不是三滴清水,而是实实在在的要它三滴金血,自己这小小的身子总共都没能有几滴血,这人类少年一开口就是要三滴,真是当它好哄骗不成,别说是三滴,便是半滴都是休想。这每一滴凤凰之血都是自己的精华所在,都是实力的象征,就是流失了一星半点都能让它心痛得睡不着觉,何况是大大的三滴,这黑发少年莫非是欺它年纪小便想乘机打劫?

小凤凰是越想越气,越气越恼火,那一双金红小眼紧紧盯着东方不败,直欲喷出火来,可见它确实是气得不轻。可是它气归气,还是保留着几分清醒,仅仅是在空中怒鸣不休,却是没有自投罗网的飞过去找东方不败拼命。

东方不败见它如此光火,不以为意,他那番话原本也有些想激怒它的意思,见那只小凤凰虽然是怒愤填胸,却还是颇为冷静没有失去理智,心里自不禁有些赞赏,同时亦感有些可惜。

“既然你不愿意给,那么我说不得要亲自动手了。”东方不败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身形电起地同时右掌居上左掌在下。双掌先后急速交错拍出,正是清风掌法里的一式“帘卷西风”,这一掌打出的掌风中暗含回潜吸力,是一着困敌妙招,东方不败却是想以此来阻得那只小凤凰一阻,然后趁机捉住这只不肯出血的小凤凰,强行给它放血三滴。

虽然这一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心里也甚是喜欢这只精灵可爱的小家伙,但为了拿到凤凰之血,说不得要委屈一下它了。想来三滴凤凰血还要不了它的小命。

但东方不败的打算却是落了空,那只小凤凰早就东方不败说想要它的宝贝血时便已是提高了十二分的警惕,以防被东方不败趁机突袭。它一见得东方不败手掌微动便已经机灵地火翅疾振远远避开,那里还会傻傻的等在那里坐以待毙。

见得身后东方不败正在疾速赶来。小火雀也是不敢停留半瞬,小小的身子若同一团红色火焰四下乱窜,但它又不肯示弱半点,总是在那红颜相思树附近来来回回的疾飞急舞。不肯再如昨天那般到处乱飞一通,它就在这附近一带地飞窜,要看东方不败还不是照样捉不了它来证明它并不是被东方不败追得狼狈窜逃,而是东方不败自己抓不了它而已。

东方不败一击不中。便再次极力展开轻功身法追赶那只不愿放血的小小凤凰,他不再如昨天那般只是一味追逐,双手在施展浮光掠影极速追赶那只小家伙的同时也不闲着。掌风指劲时不时打出。意图阻扰一下那只小凤凰的速度。但这样一来固然能给那只灵巧万分地小家伙造成了一定的困扰。缓了一缓它的速度,而他自己要打出指劲掌风。身法却也免不了略有阻滞,最后双方的速度都是均有略略降低,最终结果还是没能拉近多少距离。

凤凰本身是火系地圣兽,还是飞行类的,飞行技巧自是没得说,虽说它还年纪还小,但东方不败也还停留在葵花心法的第一层境界,体内地葵花真气还算不得浑厚无匹,在它身后打来地掌风指劲虽然厉害,给它带来了一定威胁麻烦,但它也不真地是好对付的火雀,仗着飞行速度高,飞行技巧好且身子娇小玲珑,每每在东方不败追赶上来前避过劲疾地指劲,自掌风劲力薄弱之处飞速逃离开来。

小凤凰作为火系魔兽的顶层存在,自是不会没有半点手段,操控火系魔法元素发动火系魔法于它而言并非什么难事,它不是没想过反击,但经过这么一小段时间接触,它自身也清楚明白,以它现在的水平发出的火系魔法,根本不可能伤得了那个速度身法都不逊色于它的人类少年,因此也就省下了那番功夫,免得在发动魔法时被他追上来就惨了,想想要被他抓住的下场就让它心惊胆颤,不寒而栗。

放血三滴,那还不是要让它心痛欲死,一念及此就让它的小心肝怕得扑通扑通的乱跳,它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长到今天这副小模样,要是被那个

年取去了三滴金血,定然元气大伤,到时实力倒退,多少时日才能补得回来。这些还不是最让它心惊肉跳的,最最让它担心是,若是自己被那个人类少年抓住,还有命得回自由吗?它可不想做第一只被人类囚禁的凤凰,这份殊荣还是留给其他的圣兽去享受吧。

小凤凰一边极速飞着,一边思虑着各种事情,那小小的脑袋里思绪乱转,种种可怕的事情被它想了一遍,自己在那里吓自己。想到那种种可怕后果,它竟然潜力激发,红红小翅膀疾拍急振,身形再次加快了几分,流焰朱影如火红流星极速掠过长空,又与东方不败拉开了一小段距离。

青衫火影围绕在那株红颜相思树方圆半里之地你追我逐,东方不败的掌风指劲过处,不时有火树红花、朱藤赤叶惨遭池鱼之殃,但见折枝残花、断藤碎叶四下飞散,落了满地狼藉,红颜相思树自是亦难幸免,片片丹叶纷纷被打落,心形火叶有若美人芳心,无端碎了一地,与先前红颜美人的落红娇颜层叠辉映,愈显凄艳。

追逐了好半天,东方不败毕竟还没能达到驭气蹈空的地步,仅仅是借力飞空,时间一长自不免有些吃亏,见得这样下去还是个没有结局的结局,神色略有不耐,于是便停下了身形,衣袖一挥,复又飞落在碧潭清流旁,对着犹在半空轻拍火翅的小家伙冷声言道:“小凤凰,现在暂且休战一下,一会再来比过如何?”

小凤凰虽然对东方不败还是微有惧意,但是它作为火系圣兽,焉肯示弱与人,再加上经过两番追逐比试,它对自己的速度实力也是极有信心,不怕东方不败真能捉得了它,因此小脑袋傲然一点,算是应允了东方不败的提议,然后便返身翔回那株红颜相思树上。那树上的枝叶被东方不败的掌风指劲一番狂扫急打,已经差不多尽然伤落,仅余不多的几枝寂寥残留,小凤凰却也不管这些,依旧在上面幸余的枝叶间纵越来回,一边玩乐一边恢复刚刚消耗的体力。

这只凤凰虽然还小,却是颇为难缠,不单速度绝快,还十分机敏警觉,看来还得另想他法才行,东方不败坐在碧水潭边认真清洗一番后暗暗想道。这里因为有红颜相思树的特异气息,为一般魔兽所不喜,所以没有什么魔兽出没,便是有一些寻常兽鸟,经过刚刚东方不败和小凤凰的一番折腾,怕也是早已远远避开,这瀑布碧潭左近却是清净得紧,只有飞瀑雄泻而下的轰隆之声。因为在这满目红艳的森林里难得见到银练碧潭这样的颜色,虽然还是有附近红树朱草的倒影,倒是却还是显得有些难得可贵,加上时值盛夏,在这附近却是比其他地方清爽不少,所以东方不败却是有点喜欢呆在这里。

日头已经快升到正空,阳光甚是热毒,东方不败退到距水潭不远处的树荫里避暑,一面自空间戒指中拿出一些吃食来果腹,一面想着有关于凤凰的一些记载,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好办法对付那只小凤凰。凤凰虽说比近乎无人见过的青鹤与九尾银狐有多一些记载,但亲眼见过凤凰的人也不是很多,有关于凤凰的记载亦是不多,即便是号称资料最齐全的梵天图书馆,有关凤凰的记载也不过是那么一些,东方不败几念转过,还是没能找到什么有用的资料。

此时虽说是夏日阳光正最炎热之时,但小凤凰身为火系圣兽,自是不怕的,它不但不怕,反而很享受的站在枝头晒着日光浴,但见它眼睛微眯,懒懒的舒展翅膀,好像全身放松的沐浴在炽热阳光之中,没有半点防备之心,但只要细细观察,就会发现它的金红小眼不时有精光流过,便知道它只是外松内紧,心里警醒得很,若是东方不败想在这时打它的主意搞突然袭击,还是没有半分机会的,它可真是一刻都不会放松警惕。

许是晒日头晒得舒服了,见东方不败没有趁机来袭,小凤凰懒懒的抖抖翅膀,红焰一闪,便已飞到东方不败所在的树荫里,耀武扬威了一阵,见对方并不怎么理会自己,小凤凰有些挫败,流丹小嘴作了个啄食的动作。东方不败微微一笑,问道:“你要出去觅食?”小凤凰点点头,火红小翅膀展开一扇腾空飞走了。

正文第三十章试探一番

到片刻功夫,东方不败忽觉风声飒然,眼角瞄到一道过,转眼望去,只见那只出去觅食的小凤凰已经飞回,一双嫩红小爪抓着两小串昨晚欲与东方不败分而享用的朱红小果子,看来这些小红果子便是他喜爱吃食的果实了。

小凤凰盘旋审度了一圈,轻轻翔落在河边离东方不败不远不近的一块乱石之上,往东方不败那边瞧了几眼之后,便开始不紧不慢的啄食起带回的小小红果子,意甚悠闲,但是实际上还是万分防范着东方不败,怕他突起袭击。

小凤凰津津有味的品尝着它所钟爱的小果子,偶尔抬头四下张望一下,那些小红果子色若殷红宝石,饱满凝实,在正午阳光之下灿然有辉,艳红欲滴,却是分外可爱。见到那些小红果子,东方不败陡然想起一事,不禁面隐喜色,当下长身而起,对犹自故作闲适的小凤凰平声说道:“小凤凰,我们作个交易如何?”

小凤凰一直在注意着东方不败的一举一动,暗地里没有放松半点警惕,它早就在东方不败长身而起时便已停了啄食,精神力全部集中,打算一见那个人类少年稍有不对就立刻振翼而去。待闻得东方不败的一番话,小凤凰眼中不自禁涌起疑惑之色,不知道这个黑发少年是不是想要用什么谎言陷阱欺诈于自己。

东方不败亦不多说废话,右手掌斜向上托出。洁净掌心平平摊开,上面却是空无一物。见得东方不败这一番莫名其妙的做作,小凤凰侧着小脑袋,心里不解,眸里地疑惑之色更浓,私底里却不由提高了警戒,生怕东方不败要施展什么鬼蜮手段。

但在下一刻教小凤凰大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只见东方不败原本空荡荡的掌心中忽地凭空多了一枚手指大小的赤红艳果,整个果子除了红艳得有些过分外。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异样,就那么静静地躺在东方不败的手心里。

让小凤凰惊讶的不是东方不败有着弥足珍贵的空间戒指,这个在它隐于火红枫叶后初见东方不败时便已窥知,那时东方不败手里雷角兽的皮毛角肉一件件凭空消失。它还能不知?令小凤凰惊讶地却就是那一枚看似并无太多出奇之处的赤红艳果。

小凤凰一双金红小眼神光大炽,小小身子也是不自禁微有抖动,羽毛上红光隐现,显然心情极是激荡。但它随即意识到这样颇为不妥。忙不迭极力镇定,再次恢复平时正常模样,但心里也知道为时已晚,不由甚是懊恼。

见到那只小凤凰的神色。东方不败心里更是大定,那枚他得自幽寂森林的红艳异果,初时东方不败虽然不清楚它地来历用途。但见其大有异处。也妥善收了起来。后来遇见奥林.比克。得其慷慨赠送软剑戒指,在老奥林离开之时偶一想起那枚红艳异果。也曾起念将这个红艳异果转送以稍还人情,但他半点不知那东西的用途价值,若不是什么好东西岂不是白白失礼,略一迟疑,那奥林已经消失不见,因此终究还是没有送出。

后来东方不败进得梵天学院,在梵天图书馆翻阅书籍资料时,曾偶然见到有关那红艳异果的记载资料。那时东方不败在梵天图书馆的浩瀚书海纵览约莫一月有余,有一天在一本名为《大陆异物志》地古籍上无意间得知了那枚红艳异果的来历。

据那本《大陆异物志》记载,东方不败所得那枚异果名为火灵之实,须得地底有成形千年之久的火系魔晶石矿脉才有可能生成,此物形成缘由不详,乃集聚整个火系魔晶石矿脉精华而成,蕴含强大的火系魔法元素精华,一经生成这种异果,那处地矿脉也就废了。

火灵之实因其聚集的元素之力太过可怖,万难为人所用,若然人类一旦贸然服用,因人体肉身脆弱不堪承受,狂暴的火系魔法元素必定将其化为飞灰,即便是魔导师或是剑圣级别地人物亦不能例外。即便是想细慢抽取其中地能量为己所用也不可能,火灵之实地元素精华一经泄露半点,立时便会四下狂散,定然无法阻绝其消失于空气之中,因为此种原因,火灵之实虽是百年难见的珍稀异物,却也是一样无法取用地鸡肋之物。

据记载此物之人推测,若然有一位火系魔法学徒能借用其中元素之力而不死,怕不是能一跃成为一位至少具有魔导师实力的幸运儿,当然要成为一位真正的魔导师,那人少不得要学会操控那些元素之力才行。这好比是一位本无半点武功底子的人凭空得了别人一甲子的浑厚功力一样,他虽然不能说立马成为绝顶高手,但只要他略加习练,成为一流高手怕也不是很难。

然则自然造化神奇难测,既有这等可让人一飞冲天的偷天捷径可走,却又设置了种种荆棘难关,让人难以逾越,这火灵之实也沦落为用之不敢、弃之可惜的烫手山芋。

自得知这异果的一切有关信息后,东方不败便将之搁置在空间戒指的角落里久不理会了,今天要取三滴凤凰之血,却非易事,虽说他还没用尽全力手段,但一来他对那只小凤凰也是颇有爱惜,二来凤凰作为顶级圣兽,自不会没有特别的杀手锏,他也不想真逼得它来个玉石俱焚。一时无法可想之下,见到小凤凰啄食那种小红果子,东方不败忽然间想起那枚被他遗忘已久的异果,心想凤凰据说便是聚天地自然火之精华而成,许是并不怕火灵之实蕴含的狂暴火系元素精华,于是便想拿出来火灵之实看一看小凤凰的态度,一番试探下来,结果东方不败极是满意。

正文第三十一章跟随离去

凤凰本来得见火灵之实这种于自己大有裨益之物,心兴奋,但一想起方才东方不败说要与它做一番交易的提议,不由大为懊恼泄气,自己刚刚的激动表现已足以表明那异果于自己是极为重要有用的东西,这下被那人类少年看了去,怕还不乘机提高价码敲诈勒索一番,听说人类的贪婪欲望是难以足的,有此良机,那个黑发少年还能不会大加利用么?

越想越恼恨的小凤凰对自己的沉不住气真是十二万分的痛悔,一向傲慢高扬的小脑袋也有些丧气的聋拉着,越显有些无精打采起来。凤凰的金红小眼直盯着东方不败静静置于手上的火灵之实,眸中炽热清晰可见。见那火灵之实正散发着幽微红光,诱惑十足,它眼里忽然浮掠过狡狯之色,心下应是在打着什么坏主意。

而一直关注着小凤凰举动的东方不败自是看到了它的异样,心间几转念便大概猜知它的心思,不禁冷言说道:“小家伙,你可别打什么不该打的主意,我有空间戒指,只要一转念,这小果子便能消回戒指里面。若然你是想趁我不备过来飞抢就跑,虽说你速度快我一点,但那也只是痴心妄想,说不得还要栽我手里,劝你还是给我老实一点。”

小凤凰闻言一僵,刚刚微动的翅膀悄然收起,两眼先是装作不解的瞅着东方不败,然后再瞪眼愤怒的朝着他唧唧直叫,似仿抗议东方不败是在无中生有地污蔑诽谤它。之后仰起小脑袋轻走两步,金红小眼故作不屑状斜看那个言中它心思地人类少年,好让东方不败觉得是自己疑心太重,竟怀疑它堂堂凤凰会做这等强夺他人之物的事来。

东方不败自不管它的如何掩饰,轻轻抛掷着手里的重要筹码,引得那只凤凰的小脑袋轻点不止,两只眼珠子也跟着上下转动。见得已经牢牢吸引住那小家伙的视线,东方不败终于开口淡淡说道:“我之前就说过,我还是只要三滴凤凰之血。然后这果子就是你的了,你看怎样?”

听到东方不败并没有趁机要挟,还是只要三滴凤凰血,小凤凰不禁一怔。有些怀疑的盯着他看,似是不相信这个人类少年真的会就此满足。但见到东方不败被他上下狐疑地打量,还是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没有半点心虚不安。没有丝毫神色稍变,就那么目光坦荡的看着它,小凤凰心里已经隐隐相信了他。

但为了预防万一,小凤凰先是双翅一扬飞到那方被它本命真火喷烧了一大块的石笋上。急促厉鸣了一声以作警示,暗表自己还是有着厉害手段地,莫要打什么坏主意。否则大家免不了都是一场空。作了这么一番举动后。小凤凰才郑重的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东方不败的提议,接着双翼轻翔。悠悠的向站在树荫里地东方不败飞去。

看得小凤凰展翅飞来,虽然早就料知结果,东方不败心里还是有些畅意,想不到这次火舞森林之行,不但见着了传说中难得一见的凤凰,而且还算颇是顺利地拿到了自己要的凤凰之血。手中的红艳异果又如出现之时一样凭空消失,小凤凰略略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轻轻降落在东方不败地手掌之上。

手掌之中微有温热感觉,察现小凤凰的火红小爪略有瑟缩,又见它两眼有些不安的看着他,东方不败不由轻言抚慰它道:“我这人虽说冷漠心肠,但还算说话算数,既然和你达成了协定,就不会诓骗你,待我取了三滴凤凰血,就把火灵之实给你,一定让你毛发无损地离去。”

听了东方不败地一番话,小凤凰原本有些紧绷地情绪稍有减缓,见东方不败已经拿出一枚银针与三个小晶瓶,知道他要取血了,不禁缓缓闭上一双金红小眼。

银针颤动,三点金色的血液滴落到小巧晶瓶之中,凤凰之血果然不同凡俗,血液金色光华流转,生命活力十足,甚至微微散发着甜香气息,东方不败合好盖子,待晶瓶消失无踪,抬眼看向小爪牢牢抓住他地小凤凰。

被抽取了三滴宝贵的血液,小凤凰的红艳羽毛立时变得暗淡不少,一向倨傲的小脑袋也是焉焉的,小嘴里唧唧的低叫了两声,两眼却是紧紧的盯着东方不败,眸有决然之色,若是东方不败敢违言不遵,它大有要与他两败俱伤的态势。

东方不败自是不会跟它毁约,从空间戒指中取了火灵之实递交给它。小凤凰见他果然遵守诺言,不由欢鸣一声,火影一闪,已经把那异果抢在爪中并远远的飞开。

落到碧潭的另一边后,小凤凰急不可耐,小嘴大张一啄,已经把火灵之实整个完吞了下去,紧接着双眼合上,身上红光大盛,那些羽毛根根艳红如似滴血,顷刻之间便开始火光四现,流焰漫布,小凤凰的整个身子都淹没在了火光之中。但这种异状只是出现了不到几瞬,便又渐渐消弱了下去,小凤凰很快恢复了正常。

原来这火灵之实中蕴含的元素精华委实过于狂暴庞大,即便是凤凰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吸收转化得了,只是被小凤凰用凤凰秘术封存了起来,只能留待日后慢慢的融合炼化,这又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了。

封印好体内的火系元素精华之后,小凤凰徐徐挣开双眼,眸中神光湛然,一身羽毛又恢复了红艳赭色,甚至比原来更是丹朱华美,流光隐隐,哪里还有半分先时被取血后的恹恹暗然状。

见到小凤凰安然无事的重新睁眼,东方不败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既然已经拿到凤凰之血,而且这火舞森林也看了好几天了,总呆在这满目朱赤的红色世界里,他还真是有点厌烦了,想着要离开这里了。

小凤凰原本以为东方不败定会籍着火灵之实对自己的重要而大提条件,没想到还是只提了要三滴凤凰血的意思并遵守了诺言,没有毁约再加刁难,这让它有些迷惑的同时,对东方不败也是隐有敬服之意。

若换了其他人,有着这样好的诱使条件,怕还不大加利用,即便是妄想要它效忠追随它也不会意外,人类的贪婪与自尊自大它已经听说了太多,在火舞森林里它也见多不少这样的人类。虽然它一定不会答应那样的条件,毕竟它宁愿慢慢成长,也绝不会为了一个火灵之实便不顾它身为凤凰的骄傲尊严,但是东方不败就这样真的简简单单的和它交换、轻轻松松的返身离去还是让它有些讶异。

其实东方不败不与一般人那样妄想去降服小凤凰,并非是他看不起小凤凰的实力,而是他对自己有信心,有自己的坚持自傲,从未想过要去借助魔兽的力量,即便是凤凰这样人人妄图得之的神鸟,而且他能看懂凤凰眼中的决然,那是不容任何人亵渎的尊严骄傲。

凤凰和巨龙一样,都是不可能被人类奴役的存在,那些吟游诗人传唱的龙骑士不过是一个笑话,一条巨龙怎么可能任由它们眼中渺小的人类任意骑乘,即便是万分不幸被人类降住,也只是惟死而已。而凤凰这样与龙族之王一样的同等存在,自是也不可能认人类为主,任由他们差遣。

看着东方不败飞掠而去的青衫长影,小凤凰的金红小眼里神色有些复杂。感受着体内汹涌充沛已极的火系元素精华,它忽然发现自己已经不必一直呆在这火舞森林里。

原本凤凰爱呆在这里,只是因为这里的火系元素较之其他地方要浓厚,而且还有不少蕴含火系元素的灵果晶石,使得凤凰极是喜欢这里的环境,常年盘亘在这里,所以人们发现的凤凰踪迹也多是出现在这里。

此时小凤凰得食火灵之实,已经不需要再辛苦地吸取这里的火系元素精华,留在这里的意义已经失去,看着东方不败渐行远去的青色身影,小凤凰火翅一展,疾速向他飞去,只因它也想出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了,但这样一副小火雀的模样出去,难保不会有点危险,还是找个伴吧,还不怕寂寞,而那抹红色火海中的青色如此独特显眼,在人类之中应是不错的选择吧,就先跟着他到处看看再说。

看到急急赶上来的小凤凰,东方不败不由止住身形,小凤凰也停落在一旁的树枝上,朝着他鸣啼了几声,可惜东方不败并不明白它的意思,皱眉说道:“我要走了,你自己玩去吧。”

说完不再管它再次动身赶路,却见那只小家伙又跟了上来,不禁有些疑惑的停住。小凤凰犹豫了一下,轻轻落在他的肩膀之上。见它如此,东方不败略一皱眉,问道:“你是想跟我出去?”

小凤凰闻言点了点小脑袋,神色之间有些扭捏不安。东方不败倒不至于认为这小凤凰是想自此追随于他了,见它是想跟着自己出去,也是没有什么异议,只是见它如此扭捏之态,倒是少见,不由想逗逗它,于是笑言道:“你爱跟便跟吧,只是你这只小凤凰没有半点风采,比起我见过的青鹤真是差得远了。”

正文第三十二章一只白狐

然,一听得东方不败那番颇带轻视的话,当下把小凤行,全身红艳羽毛微微抖颤,小嘴在东方不败耳边开始急鸣聒噪不止,大有东方不败不道歉认错绝不罢休的架势,接着上下左右的绕着东方不败唧唧疾鸣,哪里还有半点方才的扭捏模样。

其实这时小凤凰虽则还是小火雀模样,但它本就比真正的火雀精灵几分,服食火灵之实后全身羽毛更是朱红可爱,虽说还是比不得青鹤清逸忘尘的风采,但一眼望去,却也是神骏之极,远不是东方不败所说的那样不堪,但他也只是见小凤凰难得扭捏,一时起意,借机逗弄一下它罢了,心里却是淡淡想着:“这小家伙还没长大呢,等它真的成为记载中的凤凰模样,想来也不会比那只青鹤差吧。”

见到小凤凰那气急败坏的样子,东方不败心里不禁有些好笑,又说道:“你这副模样,出去后即便我说你是凤凰,估计也没人肯信,说你比不上我见过的青鹤,却是我的实话,你不爱听那也由你。”

小凤凰见东方不败神色平定,一副实事实说的模样,心内又是委屈气急,又是愤愤不平。那只青鹤小时也未必及它好看哎,待它长大后定是比青鹤风采更胜,这个人类少年真是浅薄无知!小凤凰不再与东方不败抗议争吵,重新飞落他的右肩上,束起双翼,略有不屑的撇嘴斜首想道。

不过,他看见过青鹤?他怎会见过那不喜与人类朝面、长年翱翔青云之上地青鹤?小凤凰腹诽一番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这事。不禁狐疑的侧首看向那个人类少年。东方不败却是不管它这许多心思,身形动处,已是开始重新施展轻功飞掠赶路,小凤凰一时抓不稳掉落在后,忙不迭振翅跟上,再也没有了东想西想的念头。

虽说昨天被小凤凰带着东兜西窜的乱赶了一通,但来时大致的方向东方不败还是记得的,他赶着离开火舞森林,自是不会再一一循着原来的路线慢慢走。认准了进林来时的方向便放开手脚地飞赶,想着即便是要遇着什么厉害魔兽,打不过直接走应该还是没太大的问题吧。

一人一鸟直线飞掠,青衫红影疾速远去。东方不败或踩枝拂叶,或分花开草,足下轻点之间便已飘出老远,不到半天时间便已远离了那碧潭飞瀑。小凤凰一直不离左右的扬翅并肩紧跟,偶或清鸣几声。

许是所经之途并不算是火舞森林的中心地带,虽有时遇到一些魔兽,但都不是很厉害。且碰着地都不是速度型的魔兽,他们都是没有多加理睬。那些魔兽眼见他们自身旁疾窜而过,即便是想搅缠攻击也毫无办法。只能在那远去的背影后面不甘心的示威几下。一人一鸟身后均是不时有火光电影若烟花盛放。一时焚毁轰断藤木花草无数。

夕阳余晖残照,火舞森林还是那么红绝凄艳。但东方不败已经没有了初见时地震撼感叹,而小凤凰自出生便生活在这里,更是早已麻木之极。

前边似是有人,东方不败脚下稍缓,却是也没有避开的意思,正打算直接无视的穿掠而过,却是不意在眼角瞥到一抹熟眼的白色,眉间神色稍动,足下一顿,身形已是完全停了下来。小凤凰正挥翅紧随,料不着他忽然间停下来,却是往前冲了几丈之地才止住势子。

它灵巧地反身回翔,轻落在东方不败的左肩上后,拢起双翼侧首疑惑的看着东方不败。东方不败却是不管它,看向右侧不远处地开阔地上,那里地一片红色中掺杂着各色人影,极是显眼。

亚瑟、丹尼尔、格林森、菲绮曼和梅丽尔几人此刻都是极为不快,这个五大学院联手推出地联合佣兵团也是接了“凤凰之血”的任务,虽知没有什么机会完成,但他们还是抱了万一地希望来了火舞森林,也权且当作是出来历练的第一站。

没想到进来了火舞森林几天,凤凰固然是半点影迹皆无,但他们原本也是早有所料,也并不怎么失望,加上这几天其他的收获还是不错的,所以心情一直不错,没料到这天却是遇到大为败兴的事情,面色之间都是有些不渝。

五人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不管私下真实如何,表面洽的,这天忽然在一片的疯红颜色之间见到一只风狐,还是属于风狐中比较少见的白狐,一身白色皮毛在满目红色之中极是惹眼漂亮,梅丽尔心下颇是喜欢,当下快速地轻念几声咒语发出一个土系魔法“土牢术”想困住它,但没想到那只白狐极是机灵警惕,一察觉不对便奋力打出几道凌厉风刃击溃面前正在快速成形的小土墙,急急夺路而逃,只留下一地的土尘。

风狐属风系五阶魔兽,它攻击力或许抵不过那五人,但速度却是极快,转瞬之间便逃了老远,却还是被紧接着梅丽尔之后出剑的格林森附带剑上的斗气擦着了一点,体内受了点伤,速度不禁缓了一缓,被后面五人紧追了上来。

因为是梅丽尔想要那只白狐,又不知她是想要拿来做甚么打算,见白狐负伤逃窜,格林森几人顾不上问话,也急急的追了上去,想先把那只白狐截下来再说,却是不再出手伤它。

那白狐虽然受了伤,速度还是极奇之快,只几息时间便窜出了老远,将菲绮曼、丹尼尔、梅丽尔三个魔法师甩开较远,只有亚瑟和格林森运起斗气加快速度紧缀在后,待离白狐最近的亚瑟正要加快几步越过它好与格林森一前一后将它截住时,从前面树林里也转出一队人,为首的一个年青男子乍然见到如此漂亮的白狐,连忙呼喝了一声,高叫到:“快给本少爷拦住活捉它。”

那年青男子话音未落,从他左右两边已经疾窜出两道灰影,手里两把长剑荡起青蒙蒙的光华,一左一右电闪击出拦住那只白狐的去路,而在这时那个年青男子的话音才刚刚落下,亚瑟和格林森也在后面追了上来封住了白狐的退路,那只白狐前无退路,后有追兵,遇到此两难困境,知道一时难逃,两眼狡转几下,低低地呜咽一声,轻轻伏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见到追击白狐而来的亚瑟和格林森,那个出声叫手下截住白狐的年青男子两眼朝天,横哼一声,倨骄的说道:“这白狐本少爷看上了,你们两个给我滚吧。”

亚瑟与格林森闻言均是大怒,但亚瑟为人较为隐忍,虽是心下不渝,面上还是肃穆平静模样,格林森表面大方沉稳,内里却也是个骄横的人物,东方不败和芙琳雅对他视若无睹,但那两人对谁差不多都是那样,在新生大赛最后决赛时更是连梵天院长的面子都不给,加上那两个又都是惊才绝艳的人物,他心内也是暗自佩服,而且那两人又不来自动招惹他,那两人不给面子他还能忍受,此刻万是受不了对方的嚣张气焰,不禁面色铁青,怒目抬眼向对方望去。

格林森冷眼打量了一下那个竟敢如此嚣张的年青男子,只见对方似是二十来岁,身边带着四个美貌侍女装腔作派,身旁略后还站着一个相貌还算英俊的青年男子和一个面目平凡的老者,身后则是十几个护卫,那年青男子略显矮胖,面色暗沉,眼袋浮肿,眉目有着骄横之色,还穿着一套全白剑士装持剑作英挺状,一双眼睛正骄横的看着自己和亚瑟。

格林森心下怒火难抑,见那白狐还是静静的匍匐在红草之上一动不动,正待反唇相稽,却听身后脚步声响,原来是丹尼尔、菲绮曼和梅丽尔三人都赶了上来。

正文第三十三章星光明灭

到梅丽尔她们赶了上来,格林森也不好口出恶言,怒“这白狐是我们发现后追击而来的,不知你凭什么要我们让给你?”

“本少爷喜欢要甚么就要甚么,快给我……不耐烦的喝道,正欲叫手下去教训一下这些不识时务的人,陡然见到从密林后转出的菲绮曼和梅丽尔,不由痴痴的呆愕了一下,再也不记得要说些什么。

看到这种情形,丹尼尔几人不用多问也知道是遇上什么事,不由心有不快,而更令菲绮曼和梅丽尔大为怒恼的是对面那个年青少爷的淫亵目光,直似要将两人身上的衣裳剥落开来,那种赤裸淫欲的目光毫不饰掩,嚣张已极。

对方如此明目张胆的用目光猥亵同伴,格林森自是怒目相向,亚瑟和丹尼尔均是皱眉不悦。梅丽尔素来温雅,虽是极为厌恶,却也只是别开了眼不看,来个眼不见为净。而菲绮曼心里憎嫉,面色愈冷,正待严言怒叱,却听那家伙忽而开口自报家门。

原来那家伙一见菲绮曼和梅丽尔这等丽色,竟是将他带在身边以充年少风流兼且资之炫耀的美貌侍女生生比了下去。他看了这两个难觅丽色,再看自己的侍女,直如凡花俗草一般,姿貌泛泛,登生厌弃之心,而对菲绮曼和梅丽尔自是色心大动,淫念横生。

他向来横行霸道惯了,一见看上眼的东西莫不要弄上手才甘心。见此美色自是要收入幕中地,待回过神后,挺胸抬颌,傲然说道:“本少爷叫基诺,我爷爷是剑圣鲁德斯,不知道两位美女叫什么名字?”

听到他是剑圣鲁德斯的孙子,格林森几人均是暗感晦气,原来奥维特大陆已知的剑圣共有七个,一个是幽格学院的院长帕斯特。一个是教廷的护教长老加百利,另有三个坐镇三大帝国,一个定居魔法之都,是维奇古魔法学院院长埃德加的好友。最后一个居无定所,行迹飘渺,不属任何势力。

这鲁德斯便是坐镇傲龙帝国的剑圣,生性最是护短。对其家人尤其如此,并还引以为傲,其德行风评也是七个剑圣中最差的。

这基诺有如此靠山,加上鲁德斯纵容。娇生惯养,自小便恶行不断,横行霸道。人家见他是剑圣的宝贝孙儿。或是礼加容让。或是忍气吞声,即便是打杀了人。亲人告上门去,亦不过是换来一句不咸不淡地“孩子还小,偶犯小错,定会加以训斥。”罢了,若然要闹个不依不休,到时便是刁民恶妇,打将出去。

本来爱惜家人是人之常情,但如此不分对错的一味护短,还不知半点自省的引以自傲,却是令人大为寒心齿冷,因此就是在傲龙帝国,人们对剑圣鲁德斯的印象也是不佳,远远不及别地剑圣来得让人敬服。

有时基诺和别的贵族子弟为女人争风吃醋,倒也知道些轻重,吆喝手下家奴出手之时,也只是把人家打伤出气,绝不会把人打死,到时即便是其家人怒火难抑的告到傲龙帝国亚特大帝处,也不过换来几句抚慰之言,最终总是不了了之,还平白恶了剑圣鲁德斯。久而久之,最后也不会有人自讨没趣的告状,只好回家劝其子女以后远离那个基诺,即便是受了些气,也只能硬忍。自此一来,基诺便更是骄横起来,恃杖有个剑圣爷爷撑腰,愈发目中无人,无法无天。

也因为一直以来顺顺利利地无灾无难,养成了基诺骄纵蛮横的脾气,对自己喜欢的东西,对自己喜欢的美人,也大都懒得以什么别地手段折服,总喜欢直来直往的硬要,此刻眼见两个他生平见过最美的女子,心里大喜如狂地同时,所以也毫不掩饰他地赤裸意图,众目睽睽之下用淫邪目光不顾别人感受地看人,他还沾沾自喜的为自己地这等行径认是有坦荡之风,磊落胸怀。

然而见自己表明身份之后,那两个他生平仅见的美人也只是稍有惊色,并无半分想要认识他甚至笑颜相向的意思,不由有些挫败之感。

说那菲绮曼和梅丽尔是他生平仅见的美人,非是夸大,想那基诺在傲龙帝国的名声如此之差,真正的绝色佳人还不是闻风远避,便是有些女子爱慕虚荣,对他笑脸相对,甚至投怀送抱,然则姿色虽是不陋,却是远称不上绝代佳人,否则也不必去讨好与他,直接找个既富贵又性情较好的对象岂不更好。

而且菲绮曼和梅丽尔这样的丽色本就是难得一见,即便是基诺日常生活中偶有见到姿色过人的美人,却也是比之不上,所以对于今天遇到如此美色,还是一次遇上两个,他岂能不见猎心喜,但见自己的身份并不能让对方倾心动容,有些气馁之余,更是增添其势在必得的决心。

对于基诺的问话菲绮曼和梅丽尔都是充耳不闻,虽说不想得罪那个据说极为护短的剑圣鲁德斯,但要她们对这个以目光淫辱她们的人好言相向也做不到。

菲绮曼是幽格的精英学生,院长帕斯特对她也是很看重,从其将她作为底牌参加新生大赛的保送人选就知道了,而梅丽尔更是维奇古魔法学院的院长埃德加新收的得意弟子,受宠无比,都是各有背景依仗,只是都不想替各自的学院惹麻烦罢了,所以既不对基诺的问话作答,也没有恶言相向,其中也有懒得和这种人说话之意,没的污了自己的嘴,还是留给那三个男子处理吧。

其时梅丽尔对自己出手困击白狐之事有点后悔,本来只是在这到处染红的森林呆了好些天,心里自不免有点枯燥之感,突然见到一只皮毛胜雪的白狐。自是眼前一亮,本想捉住好好驯养一阵,即便知道这等已经成年地魔兽不怎么可能驯养得了,但那白狐如此可爱,在这火红世界里看着养眼也好,

到这等霉气之事,叫亚瑟他们或是放了,或是直接打但现在碰着基诺这个骄淫蛮横的大少爷。虽然不想得罪一个剑圣惹来麻烦,但自己几人也绝不能丢了各自学院的面子,这白狐,却是如何不能让给这种可憎可厌的人。

而格林森、丹尼尔和亚瑟也是情况大致相同。听到基诺是那个素闻护短的鲁德斯的孙子,仅是略生惊诧顾忌,心有晦气之感,却没有惧怕之意。

丹尼尔略显冷淡的说道:“这只白狐是我们先行发现。打伤后再追赶而来,谢谢基诺少爷拦截之助。”他这却是也不想与基诺闹翻,故给了他一个台阶下,毕竟虽然并不怕他。但这样的骄横人物还是不惹为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

可惜基诺大少爷并不领他的情,本来他见丹尼尔三个男子和菲绮曼、梅丽尔在一起就极是嫉妒。见到自己地四个侍女也老是不时偷眼打量格林森与丹尼尔后更是对这两个大为厌憎。待见得丹尼尔挺拔俊朗有若玉树临风。却偏硬是把也是一身白衣的自己比衬得黯然失色后,对神如皎月的丹尼尔最是痛恨入骨。

听到丹尼尔一番话。基诺白眼一番,狂声说道:“这白狐我说是我的就是我,你们想要就拿两个美女来换回吧。”说罢看着菲绮曼与梅丽尔秽笑不止。他手下早见多了他们少爷地这种姿态,有的还跟着大笑几声,只有那跟在他身边的老者和那两个出剑拦住白狐的中年男子面上有些不赞同地神色,却也没有出来阻止。

丹尼尔闻言沉着脸怒道:“基诺少爷,我们只是敬重你爷爷才加以容让,你也莫要太过分了。”他一向温颜待人,此刻一番疾言厉色,可见心中已是怒极。而格林森和亚瑟都是面色阴沉,拳头紧握,梅丽尔与菲绮曼面上更是已经冷胜冰霜,拿出魔杖就准备要教训教训这个早该被教训的人。

见对方准备动手,那些护卫也是纷纷拔剑相向,虎视眈眈。基诺犹自不知死活,正待叫手下去把那两个女魔法师抓来,手刚抬起便被身旁的老者抓住。

那老者一见自家少爷的手势哪还能不知他打地什么主意,还不是想把那两个女子强自抓来,再顺手把那三个男子灭口,这种事基诺少爷早已做过不少,这里又是火舞森林中人迹罕至之地,还不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但基诺少爷或许是真的看不清楚,或许被美色迷了心窍看不清楚,但他这个老头子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地,这五个年轻人看起来都不是普通人物,一个五人地小佣兵团里居然有三个魔法师,而那两个剑士刚刚看其追赶白狐而来地身手也是不简单,而且五人之中居然有四个都是外表如此出色的人物,实是见所未见,定然有不简单地背景身份,加上这五人听到基诺少爷的身份虽有点意外,却是没有半点惧怕之意,显然是有所倚仗。

基诺少爷胡搅乱闹,他没有办法阻止,免得这大少爷不开心找他撒火,但遇到这等可能会树立强敌的重要之事,他却不敢让他乱来,于是连忙阻止了他,见基诺疑惑惊恼的望来,老者不得不低声劝解:“少爷,这几个人都不像是简单的人物,你不要和往常一样随便乱来。”

基诺对这老者的话还是要听几分的,虽然心有不甘,却只得暂时放下强行抢人的蛮横打算。只是眼见菲绮曼和梅丽尔虽然侧过了身不看他这边,但那夕阳残照下的侧影就是曼妙动人,要他舍弃却是绝不可能,正要想探明他们的底细后再施些手段,就见一个青衫人影从一旁的林木中走来。

小凤凰没有跟过来,正等在一旁的树林中,东方不败见到这两方剑拔弩张的情形,再看位于两方中间依旧静静伏卧在红草之上的白狐,双眉轻动,却也不管这许多,径直向丹尼尔那边走去。

格林森五人见他突然之间在这种时候走出来,不知道他何以一个出现这里,那个总是形影不离的芙琳雅为何不见了,心下都是有些奇怪,不知道打算要做什么。他们却是不知道东方不败也接了那个“凤凰之血”的任务。

见到东方不败出现,基诺身边的那个青年男子眼里先是一愣,很快涌上嫉恨之色,他阴笑一下,悄然向基诺附耳说了几句。基诺朝东方不败喝问道:“小子,你也想来抢白狐,想找死啊?”

东方不败若是平时说不定已一针飞了过去,但他刚得了凤凰之血,完成了一件事,心情畅快,正眼也没看那叫嚣的人一下,脚步不停,正待自他身边走过,却听耳边忽然风声急峻,心中当下怒火腾升,眸中杀机大盛。

原来基诺大少爷骄横惯了,向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刚刚被那老者阻止了他强抢美女的打算,心头正自不快,见到突然出现的东方不败,又被那青年男子有心挑拨了几句,喝问后见东方不败毫不理睬,立时少爷脾气发作,随手扬起手中佩剑就向走到离他两步开外的东方不败杀去。

他自来不把人命当一回事,心情不好时也杀过好些人,见东方不败孤身一人,不像是什么了不得人物,又对自己喝问不理,怒从心头起,手中宝剑寒光如电就向东方不败的后颈脖子挥落,想把这个黑发小子杀了解解气。

东方不败心里冷笑一声,身形轻巧的一个转身,身如幻影,基诺的长剑自他身侧一寸开外疾速划下,这时东方不败已经闪身欺近基诺的身前,一式“星光明灭”,右手五指有若莲花开落,闪电般按向基诺身前的几大穴位,这时四周才同时响起“住手!”、“不要!”的焦急喊声。

正文第三十四章不会退缩

到身旁或惊怒或担忧的着急喊声,东方不败挥出的手停留半瞬,依次打中基诺身前的气关、血瘦、膻中、巨阙、华盖五大穴位,葵花真气自五指末端激涌而出,疾速打入了基诺体内。

基诺身体一阵大震,手中宝剑呛啷一声掉落在地,双眼先是闪过不可置信之色,紧接着惨嚎一声,跌倒在地上疯狂打滚,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清楚明白的表示他正在受怎样巨大的痛苦,但这巨大的痛苦他没能承受住几下,身体一阵激烈的抽搐后,忽地瘫软了下来,面容扭曲,一股鲜红的血液自他的口角渗涌了出来,双眼大睁僵住,眸里却是渐渐没了光采。

而东方不败在手指点中基诺的要穴后,旋身一转,身如游鱼般滑出了疾击而来的三把长剑的包围,青影闪处,已是落在三丈开外。那三剑来势凌厉,尤其是身前一剑,迅若惊雷,若不是闪得快些,加上散花步奇巧轻灵,前后夹击之下怕不要被戳个透明窟窿,但饶是他闪得快,定要拂打基诺要穴让自己略迟动身之下,还是被那老者的长剑险险地自他的右臂侧插过,衣袖被划拉了一个口子。

那三剑正是那老者与拦截威慑住白狐的那两个中年男子所击出,那老者原本见东方不败忽然在两方形势紧张之时出现,心里也有些警惕,但见东方不败年纪轻轻,又是独身一人,便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对面丹尼尔五人身上,却是一时疏忽,没想到东方不败敢一个人出没在火舞森林,又岂是简单的人物。

他正在猜测着丹尼尔五人地来历,不想基诺突而出剑要击杀东方不败。那时他还是没有太担心,毕竟基诺少爷是剑圣鲁德斯的孙子,虽说在习武上怕苦怕累,极是疏懒,但有鲁德斯这个剑圣亲自教导。也已经达到高级剑士的水准,在年轻一辈中也不算太差,即便不是那个黑发少年的对手,也不会败得太快。再说还有他在一旁看顾着。

但在见到东方不败轻巧迅捷的闪过基诺的一剑袭击后便是心生警兆,待见东方不败杀机大盛的挥手向基诺胸前打去更是大惊失色,惊骇之下一边大喝“住手!”一边全力一剑向东方不败刺出,想将那黑发少年先行逼退。而这时原本站在东方不败身后的两个中年男子也已经察觉不对,顾不得再震慑住那只白狐,同样挥剑向东方不败身后疾速递出。

而在这时看到东方不败避过基诺一剑后返身挥手点向基诺,丹尼尔五人虽然不知他施展的是何种武技。但见他右手挥出狠辣无情,感觉他有要取基诺地性命之意,不由一时同声异口的惊喊”不要!”。这五人虽说都与东方不败不熟。甚至毫不相识。话都没说过,但均有些敬服他这么年轻便如此厉害。眼见他就要惹下大祸,竟情不自禁的齐声制止。

那只白狐得此良机,哪还能不懂得抓住机会,趁着人人的注意力都被那边吸引了过去,脚下发力狠命狂奔,只见白光动处,转瞬没入层林密草之中不见了踪影,但这时人人惊急,却是无人顾得上它这个导火线了,虽有发现它地动作,却也是没人阻拦追击。

然而面对两方惊急喊声与急刺而来的三剑,东方不败神色平静,全不理会,这个骄横少爷先前对他张狂喝问,他心情尚好不予理会,没想到这娇贵少爷竟敢向他出手,还欲将他置于死地,当下心头恨怒,立意要先将这个家伙送上绝路,所以对那些呼喝置之不理,对快速逼近的三剑视若不见,右手五指照旧挥出拂在基诺的身前要穴上,他恼恨之下用了落星指法地阴毒招数,要那家伙痛楚一番才能死去。

见到东方不败居然还是要挥手打向基诺少爷时,那老者与那两个中年男子都是惊骇欲绝,见到东方不败右手五指一阵玄奥变幻拂打在基诺身上时,三人惊怒交加之下,三支长剑已经逼近东方不败身侧不到半尺,誓要将这个敢击打他们少爷的黑发少爷毙在剑下。然而令他们更加惊骇的是,那少年竟是一个奇巧的旋身疾闪,竟也脱出他们地包围圈,只有那老者的长剑在那少年的衣袖上划破了一道细小口子。

但他们顾不到追击那黑发少爷,见自家少爷倒地惨痛嘶吼,那三人都是惊得面色大变,急急忙忙围上去,正打算按住疯狂打滚地基诺看看如何施救,便见他们地基诺少爷已经

阵抽搐,待他们手指碰到基诺之时,基诺已经口溢血无了。三人当下面色灰白之极,跪坐在基诺地身边,竟一时不知作何举动了。

从基诺袭击东方不败到他倒地身死,也不过是几个呼吸之间的事,基诺地四个侍女这时才吓得惊声尖叫起来,眼白一翻,齐齐晕了过去。那些护卫也是俱感手足冰冷,原本见老者三人围击东方不败时想拔剑上前相助的手都僵住了,一时恍惚疑似是在梦中,少爷死了,他们的基诺少爷死了,那个总是带着他们到处横行的基诺少爷死了,那个剑圣鲁德斯的宝贝孙儿竟然死了!

格林森五人一时看看淡然站在一旁的东方不败,一时看看已经死绝的基诺,均是有些不可置信之感,想不到方才还嚣张蛮横的基诺大少爷,转眼之间便死在了东方不败的手里。

他们原本虽有想教训教训基诺的想法,但决不敢有想杀死基诺的念头,要知道教训一下那个家伙,他们一边占着理,一边有着依仗,还是敢去做的,并不怎么怕得罪那个护短的剑圣,但要是杀死了基诺,鲁德斯绝对要与他们不死不休,即便他们都有着各自的靠山,但那些靠山未必会为了他们几个人与一个剑圣,甚至可能是一个帝国死拼到底。

东方不败见到他们神色如此,那还不知自己定是杀了不得了的人物,先前见基诺的排场他便知那家伙不是普通人,身份背景都不会简单,此时再看这些人的反应,更是知道杀的人可能比自己原先所料更有来头,但杀了便是杀了,他可不会有半点后悔,那家伙竟敢袭杀他,即便再来一次,他还是不会手下留情,他不去惹人,若是别人招惹于他,他东方不败也绝不会有半点退缩。

那老者三人先是面色苍白愣愣的看了基诺几下,然后那两个中年人之一拿出光明圣水疗伤圣水一股脑的往基诺的口里灌,那些药水只是混合着基诺口里的血液又重新自嘴角两侧缓缓流出,只是白费功夫,只是急惧之下的不愿面对现实,可惜现实残酷,不给他们半点逃避的机会。

想到回去之后要面对鲁德斯的怒火,那三人均是心惊胆颤,想了一会,那老者面色涨红,徐徐站起,双眼凶狠的盯着一脸平静的站在三丈开外的东方不败,怒喝道:“还不上去把打死少爷的凶手擒住!”

十几个护卫这才如梦初醒,一个个拔剑朝东方不败杀去。只见剑光涌动,十几把长剑自四面八方向东方不败刺出,他们也知道东方不败在那老者与两个中年人的合击三剑下尚且能安然脱身,所以都不敢大意,剑剑尽力而来。

东方不败淡淡看了一眼如潮水涌来的各色剑光,在这些长剑即将合围之时足下一点,青色身影直直疾飞而起,同时双手一扬,道道幽微寒光闪过,出其不意之下,十几个护卫顿时倒下了八个有多,剩下的个个吓得心胆俱寒,个个回剑护身,戒惧的看着这个手段诡异之极的黑发少年。

东方不败于落日残光中自半空轻轻落下,一双寒峭黑眸淡淡的看着先前跟在基诺身边青年男子,对那些戒惧的看着他的护卫毫不理会。

东方不败青衫黑发,于这一片红色中如此显眼,发丝轻扬,似是被夕阳余晖照得闪了眼,他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众人神色各异的看着他,一时间场中安静得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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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结局是早就想好了的,调查只是送分,无关大局。我对自己想的结局还是很满意的,我想能看到现在的读者,对那个结局都不会太失望。我的情节推动较慢,一些东西到现在才开始冒头,甚至一个重要的人物莱斯利都没出场,惭愧。

东方也刚接触这个异世界一年,自然很多东西都没展现,东方的行事自有原因用意,我不会一次说明,只随情节推进一点点显露,好比他在梵天看书的结果,那时有人问看书到底看了什么,有什么作用,其实这些也会随着他的一步步走来一步步出现,慢慢看就会明白,一些出现过的人物基本只是提前打招呼,还没怎么正式展现他们的用处

正文第三十五章我就是我

到东方不败隐含杀意的话,那青年公子本来还欲假装是当东方不败在说别人,双目低垂不敢乱看。但见得旁人都顺着东方不败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均是疑惑的审视着他,知道是避不过去了,不由额冒冷汗,只好硬着头皮垂死挣扎,强自一笑,说道:“这位兄弟是在和我说话么?”

看到他那强挤出来的虚假笑容,东方不败神色如常,淡然说道:“难道你以为我在说谁?华斯少城主。”他耳力极好,当时那些酒店里的人在低声议论华斯时,便知道了华斯的来历,待这奥巴特城的少城主凑过来他便走开了,对他的虚假蹩脚的问话亦是懒得理会,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迁怒于自己,还派两个手下想下黑手除掉自己泄愤,方才见到华斯后觉得有点脸熟,东方不败记性甚佳,略一思索便想了起来。

华斯闻言一僵,知道东方不败确是认出了自己,但还是心存侥幸,干笑两下,一副才想起来的模样,说道:“原来是你啊,我们好像是在奥巴特城的酒馆里见过面的。”他目光游移,却是始终不敢和东方不败对上,也绝口不提派人暗杀东方不败的事。

基诺与他是前几天才认识的,他准备到自由之城游玩,在路上碰上基诺少爷,得知他是剑圣的孙子后曲意奉承,大力结交。两人臭味相投,骨子里都是一路货色,很快就熟络了起来,还没到自由之城时便听说了那个“凤凰之血”的任务。基诺少爷雄心勃发,踌躇满志,立马转道杀向火舞森林,意欲来个降服圣兽凤凰的伟大传说,让那些吟游诗人们传唱一番。华斯自是跟着凑趣前来,把那几个手下安顿在森林外围后,便跟基诺少爷一起进入了火舞森林。

他一开始见东方不败走过来地时候,就认出了这个黑发黑眸的漠冷少年,这少年在美人面前不给自己面子毫不理睬径自离去,让自己下不了台。

华斯向来心胸狭窄,这口气如何能忍下,派去杀人报复的两个手下反倒很有可能被东方不败杀了。这事一直是哽在他喉咙的一根刺,近一年来耿耿于怀难以释解,于是立刻在基诺的耳边悄然挑拨了几句,欲借基诺这个剑圣的孙子除去这个眼中钉,却是没想到基诺转眼之下便身死当场,吓得他一阵心惊肉跳。

见得东方不败武技如此高明骇人。出手又是狠辣无情,对向自己出手的人毫不手软。连剑圣的孙子都当场杀了,华斯知道他若然记起自己且知道自己对他做过的事,也绝不会放过自己,如果东方不败出手对付自己,恐怕也是一招之下便送掉了自己的小命。当下只吓得心里怦怦而跳,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见到东方不败冷峻地目光望来时他便知道对方可能是认出了自己。恐怕还知道了自己派人想杀他的事。

后来见老者三人出手对付东方不败,他在一旁可是比谁都紧张,都在急迫盼望老者三人能拿下东方不败。但结果让他越看越心凉,越看越惧怕,等到老者三人无奈退下后更是全身冰凉,事关自己的性命,顾不上行径有失脸面便悄然掩在剩下地护卫背后想偷偷离去,没想到还是没能得逞,被东方不败一下子揪了出来。

看着华斯还是在那里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东方不败轻轻掸去身上的几粒灰尘,漫不经心的说道:“你恐怕还是忘了一件事,那两个想来解决的人莫非不是你遣来的么?”

他当时懒得与华斯这个地头蛇纠缠计较,直接就走了,没想到今天又遇上他,对这个曾欲杀掉自己以泄愤的人,东方不败自然是不会就这样放了他,心里起了杀意。

听出了东方不败地意思,华斯本就是个外强中干的角色,立时面如土色,冷汗涔涔地顺着脸颊往下滑,哪里还有半点平时风度翩翩地姿派。华斯也不是笨人,知道再是狡辩亦无用处,而现在惟一能倚靠的只有那老者三人,只有他们才能帮自己挡住东方不败,否则东方不败要杀他恐怕便如拂去身上的尘粒一样轻松简单,于是不觉面色惨白的看向那边,眼带哀求,盼他们能出手相助。

然而那老者三人刚才见华斯在自家少爷耳边说了几句后,基诺就莽撞的去挑衅忽而出现地东方不败,并继而出手欲袭杀了解气,因而才招来杀身之祸,早就有些怀疑他是在挑拨

爷,此时见他果真是与东方不败有怨,更是怀疑华斯人,不出手拿下质问他便已算好,那里还会相助于他,当下只是袖手一边冷眼旁观。

见得那老者三人无有半点相助之意,而丹尼尔那些人对自己这边的人也是大有恶感,自是不会插手多管他与东方不败的恩怨,华斯心内惶急欲狂,见东方不败一双黑眸在渐浓暮色中平静冷淡,似若毫无半点波澜。

那种死亡随即降临地感觉让华斯全身颤抖,他忽地向一边的树林里窜去,想着逃入密林中借着即将暗下来的天色或许能避过那个可怕的黑发少年。

但东方不败哪能容得他在自己眼皮底下安然逃脱,华斯身形刚动,东方不败就是手指一弹,将那枚早已捻在手里的小针激飞了出去。但见苍茫暮色中细细寒光一闪,有如幽微星光一现,华斯刚踏上一步,脑后玉枕穴便已被射个正着,只觉脑后略略一痛,身体再惯性奔出几步,便直直的俯面倒下,已经气息全无,不会再动弹了。

再次见得东方不败这种诡异手段,旁观众人都是心生寒意,这等杀人近于无形的手法,那种取命轻描淡写的态度,都让人有不寒而栗之感。刚刚侥幸逃得性命的护卫均是心有余悸,不由默祷感谢神明护佑,那刚刚醒转过来的侍女看着东方不败直如看着一个魔鬼一样,身体抖得不成样子,那老者三人也是面色暗沉,一言不发的带着人离去。

是夜,火光熊熊,火焰不规则的跳跃着,映出围坐在火堆旁亚瑟四人各异的神色,他们静静的看着站在离火堆甚远处的两人。

“有什么办法见到你们的教皇?”东方不败淡淡问道。

“没有办法,我也只是在去年的祭典上远远见过他一眼。”丹尼尔摇了摇头,一双干净纯澈的眼睛里有着抱歉的神色。他不知道东方不败为什么要见教皇,但他身份虽然有些特别,却也真的没有办法帮到他。

看着丹尼尔坦率的双眸,东方不败知道他是真的没有办法,这个丹尼尔整个人有如白色月光一样纯净无垢,自是不会骗他,这样的人虽不是嫉恶如仇,但绝对是洁身自好,不容许自己的灵魂沾染污浊,即便有些话不能直说,应该也不会谎言欺人。这也是东方不败和芙琳雅对他有些另眼相看的原因。

他心里幽幽的叹了口气,虽然知道不会有什么意外结果,但当时在见到丹尼尔的身影时,还是不自觉的停了脚步想过来问一下,结果还是没有半点意外。

“可否问一下你想见教皇有什么事吗?”丹尼尔问道。

东方不败看了他一眼,简略的提了一下素娅千歌的事,丹尼尔默然不语,知道这种情形自己却也是帮不上忙。

过了半晌,丹尼尔说道:“今天你杀的那个贵族少爷,是傲龙帝国的剑圣鲁德斯的孙子基诺,那人一向护短之极,想来你也是知道的,你杀了他的宝贝孙子,他绝不会放过你的。”

“是么?”东方不败轻轻的应了一声,神色不惊不惧,似若全不在意。他早已料到基诺的背景不简单,便是鲁德斯的孙子又如何。他了解过奥维特大陆的各方势力,自是知道那个护短剑圣的种种风评,也清楚那老家伙绝不会放过自己,但他半点不后悔杀了基诺,那个大少爷既然敢袭杀他,那就要有死亡的觉悟。

“你打算怎么应对?”丹尼尔问道,犹豫了一下,他又说道:“要不你去光明圣城游玩一段时间吧?”

“不必了,他要来便来,我东方不败从不怕哪一个人。”东方不败知道丹尼尔是一番好意,想叫他到光明圣城里暂避一阵,以丹尼尔的能力在城里为他安排一下还是不成问题的。光明圣城里不许动武,想来就是鲁德斯再狂妄,也要顾忌着教廷几分,在光明圣城内也不敢随便出手。

但便是剑圣又如何,前世今生,他东方不败何时怕过谁,我还是我,绝不会对谁畏惧退缩半点,这一点便是再过一百年,一千年,只要他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只要还记得自己是东方不败,就不会改变。我就是我,焉能为了一个剑圣就没了我东方不败的坚持与骄傲。

正文第三十七章随心而为(接第35章)

方不败声音虽低,却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意气,丹尼那个站在身侧的男子,知道自己终究还是低估了他的傲性,但东方即使在年轻一辈中绝艳惊才,傲绝群伦,对上剑圣中还是没有半点取胜的机会,毕竟就是天才,还是需要时间的,或许不用十年,东方就会是奥维特大陆最年轻的剑圣,但而今,他终究还没能够,还不是。

人本自私,以己度世。若为信念,生死不顾。丹尼尔没有再劝东方不败,因为他知道这是东方不败的选择,也是东方不败的坚持。人生在世总是有些事要做,总是有些信念要坚持,即使这样的坚持在别人眼里很不值得。但值不值得又岂是旁人可以置喙的,他自己不也有着自己的坚持么?只是每每想到一颗正在冉冉升起的璀璨明星很可能就要变成一颗光华转瞬即逝的流星,心里总是免不了有着黯然叹息,自己是不是能为他做些什么呢

看着停站在东方不败右肩上的小凤凰,丹尼尔心里有些奇怪,这只小火雀刚才忽然飞过来停落东方不败的肩膀上,东方不败也是没有什么惊讶意外的神色,看样子应该是他的宠物。但以前从未见东方不败有这样一只宠物,难道是他进入火舞森林后驯服的吗?

但东方不败要驯服这样一只三阶的小火雀作甚么呢?要知道魔兽一般极有野性,桀骜不驯,甚难驯服,愈是高阶的愈是难以收服,尤其是成年的更是几乎没有可能驯服。以能为人类驯服的多是一些没有什么战斗力的低阶魔兽,而且最好要从其出生时就驯养,即便是这样成功活下来地也是不多,而且战斗力比起自然界里的也是大为逊色,极少有用来为主人战斗所用的。所以绝大部分都只是观赏性的漂亮宠物而已,多是一些有钱的富贵小姐或喜欢炫耀的贵族子弟才养有这样的魔兽宠物,不知道东方为何要驯养这样的一只小宠物,而且在几天之内就驯服了?

但是看着那只远比其他同类来得神骏的小火雀,丹尼尔心下也是有几分喜欢,而且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怎么总感觉那只小火雀看他地眼光有些倨傲,真真是灵性十足。于是沉默半晌后,丹尼尔忍不住问道:“东方,这只小火雀是你新近驯服的宠物么?看起来倒是可爱又灵气。”

对于丹尼尔的这一番话小凤凰倒不知该作何反应,虽然听到丹尼尔以为它是一只很容易就被人类驯服了的小火雀时有些不高兴,但待到丹尼尔说它可爱又灵气之时心里又很是得意,看来就是外表像是一只小火雀,但它还是最为出众的一只,作为火系圣兽凤凰的光华风采真是怎么遮掩都遮不住呢,还是有那么一点露了出来。

见到小凤凰的金红小眼不时眨动几下。似乎是对丹尼尔的话做出何种表情还有些犹豫不决,最后干脆眯起双眼自我陶醉起来时。东方不败心里也是颇觉好笑,略摇了摇头,对丹尼尔说道:“它不是我驯养的宠物,只是好像跟我还挺投缘,喜欢跟着我到处走走而已。”

丹尼尔有些讶异,微微一笑,说道:“它看来还真是很有灵性,知道跟一个最出采的人物走,眼力真是不错。”他对东方不败是真地敬佩,言下大有赞奉恭维之意。实是一片坦诚真挚的真心话,却非是要讨好巴结东方不败。

对丹尼尔地称赞,东方不败坦然接受,没有半点不安。没有假作谦虚,只是报以一笑。小凤凰对丹尼尔的赞许也是抬头挺胸,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

丹尼尔看看那边不时侧头看向这边的同伴。说道:“无事的话我要过去了,一起吗?”

东方不败摇了摇头,轻声道:“不用了。”

丹尼尔知他性情如此,也不勉强,转身走向那边熊熊燃烧的火堆。

东方不败随意地坐在草地上,一个人静静的倚靠在一株丹枫树下,对比那边五人围坐火堆旁低声浅语,似是越显清冷寂寞,若是旁人见了,定是觉得他孤独可悯。

世人多惯以己度人,觉得自己感到愉悦的事别人也当如是,觉得自己感到不乐的事别人亦应同感,却不知世人万千,岂有全部同心同德之理?彼之砒霜,吾之蜜糖,这种事时而有之,绝非少见。譬如对待死亡,有人恐惧惊怕,或为此出卖亲友,背信叛国,认贼作父亦在所不惜,或为求长生堕入魔道,做出种种荒唐可笑甚至残害生灵的事,有史之后不一而足;有人安然面对,或不惜一死以全情谊,舍生取义,以身殉国也无怨无悔,或含笑而对,觉得这只是一个新地开始,自古以来比比皆是。

今夜无月,空余繁星漫天,东方不败拿出一壶酒,对着灼灼繁星低饮起来,小凤凰拍拍火翅飞到他正前方的一块低矮石岩上,开始朝着东方不败唧唧的低叫起来,一双金红小眼里有着担忧的神色。

“你在担心我么?小凤凰。”东方不败望了它一眼,云淡风轻地问道。

小凤凰点了点小脑袋,见到东方不败浑若无事的态度,金红小眼里的忧色更浓了。它先前一直在一旁地树林里看着,自是知道东方不败杀了人,更糟糕的是从丹尼尔口里知道其中一个还是一个护短剑圣的孙子,东方不败虽然厉害,现在却绝不是对手,而他又不肯退让半步去光明圣城暂避,看来真是难逃一死了。

小凤凰心里着急,忍不住开始走来走去,见到东方不败还是行若无事的态度,更是急得四下乱飞。见它如此,东方不败笑道:“我都不急,你急什么?”说完仰头灌了一口美酒。

小凤凰见他还是半点忧虑着急的意思都没有,不由停下了四处乱窜乱飞的身影,略带点赌气的重新飞回那片石岩上,是啊,人家都不急,自己急个什么劲啊,小凤凰气鼓鼓的收脚拢翼,干脆闭上眼开始假寐起来。

醇烈的酒水顺喉而下,灼烧了东方不败的喉咙,滚烫了他的胸腔。他缓缓的合上眼,恍惚似是想要追寻一种什么感觉,又似是仅仅为想合上那双看过太多的眼睛。

若果他还是前世那个正在日月神教里一步步往上爬的挣扎之人,还是那个为了生活为了权名机关算尽的算计之徒,他也许会听从丹尼尔的提议,去光明圣城避一避,又或是想些什么办法去躲开鲁德斯的追杀,但他已经不是了,他早已不愿再为什么事委屈自己,他早已不愿再为什么事忍让退缩。他不会去特意招惹什么,挑战什么,但当别人来招惹了他,来挑战与他,他亦不会有一星半点的害怕退让。一切一切,全部随缘而来,一切一切,只是随心而为。

一个剑圣,实不足以改变他的行事,他的坚持。

正文第三十八章我不愿意

方不败在这边自倒自饮,自顾自想,丹尼尔他们那厢默无言,丹尼尔一回来就坐下不发一言,他知道总有人会忍不住问,不说别的,这件事跟他们怎么说也算有点关联。

果然,格林森最先忍不住,开口问道:“他有没有说怎么办?”各人都知道格林森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他们都明白,不管东方不败来找丹尼尔问些什么,丹尼尔却总不会对那件事不闻不问,因而都想知道那个总是一身淡漠的黑发少年,心里是否有了打算,有没有什么应对之道。

果然是格林森最先忍不住了,丹尼尔心里暗自想道。他原本就估计应该是格林森最先发问,这里的人之中,就格林森最沉不住气,其次是菲绮曼,梅丽尔是温雅清幽的性子,最是不急躁,而亚瑟他虽然还是有些摸不准,却总非是沉不住气的人。

“他不打算回避,应该是想去做什么,还是就去做什么吧。”丹尼尔轻声说道,同时把他提议东方不败去光明圣城暂避被拒绝的事说了一下。

听得东方不败如此打算,众人都没有太多的意外,这个倨傲自我的人,连梵天院长一样不放在眼里,剑圣也自是不会例外,只是心底下都不自禁的叹息。

“既然他不肯去光明圣城,看来是决心已定,我们也不能多做什么了。”梅丽尔温言说道。即使她有心要为他找一个老师做靠山,好暂借那人的关系阻击一下鲁德斯,看来也是不必多提了。

“我们院长好像很欣赏他,若是他肯进我们学院做院长的学生楚她的言下之意,她自己也明白,东方不败岂是那种肯假借别人地助力以回避的人。

“他让玛勒格的算计落了空,我们院长好像对他也是大有好感,对他是赞不绝口,说起那次新生大赛中他的表现,都是笑容满脸,好像是她的学生一样,若他肯求一下也未必没有一点机会。”亚瑟也是苦笑了一下,他知道这也是不可能的事。他连丹尼尔的主动提议都回绝,又岂肯去求人。

格林森不知道这几人的话有几分真心,一路走来,他觉得自己始终看不透这几个人。他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想东方不败平安无事,但于他而言,却是真的不愿看到那个月下按管地少年就这样消失不见,那样的清音,那样的风华,实不应该就这样逝去人间。

虽则他还是对东方不败拒绝他的舞会邀约犹有些忿,虽则他还是对东方不败拒绝他的诚心交好还有些怒。但他真的对东方不败是心有敬服。

虽然见到东方不败举止从容的接下了弗雷纳德那一招,接下了自己绝不可能那般容易甚至不可能接下的一招。让他心里不自禁的黯然。

虽然见到东方不败在最后的决赛上,淡然写意地击败了那个曾经打败自己的伊图,把他羞惭嫉妒得欲怒欲狂,把之前地一干参赛者的光采全部压了下去,让自己这个同为梵天的参赛者也被比得黯然失色,因而心有暗恨,但他真的还是不愿意看到那样一个黑发少年就这样没了色彩。

虽然他的心胸算不上海纳百川,但还不至于心胸狭窄到去希望比自己出色的人都遭遇不幸,去庆幸一个风华远胜自己的人就这样的失去生命。

而且如果这样一个这样远胜自己的人物就从此没有了,自己是不是永远都没有追上他甚至超越他的机会了?格林森忍不住一再地问自己

他对自己说。如果要想真正超越一个对手,那就不应该希望对方出什么事好让自己赢得胜利,因为那样的胜利毫无荣耀可言,要想真的战胜一个对手。只应从自身超越,而不是企图靠歪门左道取胜。

格林森看了那几人一眼,说道:“我再去劝劝他吧。”说着不管几人反应如何。直站起来向东方不败那边走去。亚瑟几人对视一眼,均是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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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记得与梵天副院长的一招相较,自己当时看似轻描淡写之间接下了弗雷纳德地一招,但实则却已是尽了能力,若然对方再紧接着出一招自己可能要狼狈闪躲而无有半

之力了,而且弗雷纳德却是并没有使出全力。在绝之前,再多的技巧也只是芶延残喘地垂死挣扎而已。

虽则当时以他的眼力见识,转瞬之间心中就有十几种破解弗雷纳德那一招的方法,但大部分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若然他还有前世鼎盛时期的身手,要打败弗雷纳德并非什么不可能之事,只是空知道制敌之法却没有实力办到,一切尽皆镜花水月般的空谈罢了。实力,才是击败对手的基础,空谈许多却是无用。

一个高级大剑师已然不能取胜,对上一个更强许多的剑圣,自己更是没有半点赢的机会,但那便又如何,看似最聪明的做法是立时远遁他处,待练好武功到能与剑圣一争长短时再出来。

但且先不说能否避过,自己却是早已不愿,早已不愿,不愿意有一丝一毫的忍气吞声,早已不愿,早已不愿,不愿意有半星半点的违逆性情,即使只是片刻暂时,即使只是为了自己更好的活下去,即使有更多的千百篇理由。

我不愿意便是不愿意,无人可以勉强,只因我的心对我说,我不愿意。东方不败不急不慢地啜饮着酒壶中的琼浆玉液,一边漫无边际的想着。自己曾为了一块馒头学会违心的谎言,那时他对自己说,这只是为了生活。

后来,他为了生活学会了违心的笑容与赞美,他为了生活学会了忍让与退缩。他学会了可以任意控制面部的表情,对什么样的人在什么时候该露出什么样的神色,该说什么话,不管是不是真心。甚至可以对自己最讨厌的人说最恶心的赞美话,笑容完美得无懈可击。他对自己说,这一切都是为了更好的生存。

但我为什么不够快乐,在终于赢得最后的胜利之后,在短暂的满足之后,为什么只觉得空虚得可怕,厌烦得可怕,这一切,为什么都没有让我感到原本以为该有的愉悦?那时他迷茫的问着自己,苦思不解,是不是因为这些不是自己真心想要的,仅仅是情势所迫呢,那时的他这样对自己说。

于是他开始追求自己喜欢的武道,他不想再管日月神教的事,他厌倦了永远的口不随心,永远的神不由己,他不是不知道应该怎样才能笼络得了教众的人心,但他已经懒得再虚假作态,为了后顾无忧于是捣弄出所谓的“三尸脑神丸”控制教众,虽然他也知道这样只是令人口服心不服,贻患无穷。

直至后来修习葵花残本之后,找回全文却又得知无法修习,终至心灰意冷之极,万事不管,诸物不萦,甚至荒唐意纵,放浪形骸之处不一而足,虽则知道自己终被残篇功法影响,蒙了心性,迷了魂魄,竟从未自思抵抗,索性便顺其而行,穿艳衣,置闺房,尽须敷面,轻点胭脂,如堕魔道。

但他却还是全然避世不出,只闲时养花看书,池边调鹤,有时临窗听雨,甚至或拿起绣针穿刺几下,只因已经有些厌倦了那个软红万丈,凡尘俗世。

于是他把自己困于那一小方世界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布置他的那一方天地。他本就是极为聪明的人,只随意看了些杂书,也于园林之艺深有所得,把那个小花园布置得极具匠心,红梅绿竹,青松翠柏,丽绝尘世,惹得令狐冲与任盈盈一见之下,也不自禁为之心折。

他也不是把杀人当成乐趣的杀戮狂魔,所以连任我行都懒得杀掉,仅仅是囚禁于西湖之底,甚至连任盈盈也从不加迫害,反而待其极好。

以他的机智,不是不知道这样纯属养虎遗患,但他不想杀,便也懒得杀了,因而后来任我行杀进密院来,他也无有半点惊讶,只因他早料到过会有这么一天。

既然前世如此,说是为了生存做了这许多他违心之事,终果并不快乐如意,那么今生这世,他更是不会再违了本心,背了性情,去求来一个他并不喜欢的结局。他,早已厌倦了做一个不是真性情的自己;他,早已不愿意做些自己不喜欢的事。

正文第三十九章旧事重提

后音渐近,东方不败知道有人过来了,仍然自顾昂饮,竟也不回望一眼。

他抬眼仰望浩瀚星空,但见繁星点点,如棋罗布,或汇聚成流,银河灿烂,或散落四周,孤芳自赏。点点星光或暗淡,或明亮,有恒久不变,有闪耀不定。偶有流星划过,拖着长长的尾巴,燃烧出生命中最美丽的一刻璀璨光华,转眼之后,决然消逝在茫茫夜空不见。

见惯了火舞森林里的焰火颜色,静静观望这永远神秘遥远的星空,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有万事不萦于怀的宁静。格林森已然走到东方不败的身旁,见东方不败还是自行饮酒望星,没有半点要问他为何过来的意思,虽早料到如此,还是不禁有些不满。

他强自压下心下的一点不快,粗声说道:“丹尼尔说你不肯随他去光明圣城暂避,那么梵天呢,你虽然离开了梵天,但你交的学费还没到期,还是可以回梵天住到下一学期的开始。你本来就是梵天的学生,要回梵天也没人可说什么。”

但不知为何,格林森的声音却是越说越低,或许他自己心里也明白,这样和去光明圣城暂避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是啊,别人不会说什么,一个年岁尚轻的少年人,面对一个剑圣的追杀,再怎么耍弄种种手段求生都不为过,再怎么借助各方的势力都合情合理。无人可以轻言厚非,无人可以指责嘲笑。因为一切不过一方寻仇,所以一方躲避,不过为了生存罢了,本能所趋,人之常情。

人们甚至可以为了自己的生存种下种种罪业,此一种不过是最正常不过地借势躲避而已,甚至绝无半点道德上的过失。这不过是量力而行,因势而变。人嘛,本来就是要识得形势,要懂得趋避,要学会变通,才是存身之道,才是一个聪明人。没人可以说他胆小怯战。一切只因为他面对的是一个不可战胜的对手,一个常人眼里不可超越的存在,一个已臻现时奥维特大陆上武者顶峰的剑圣。

而梵天呢?本着他们一贯以来不变的规矩,若然自己再回到梵天,梵天为了维护他们的规则与尊严,绝不会让人在梵天之内杀掉自己地学生。即便是那个以护短闻名的剑圣鲁德斯追杀进来,有着玛勒格这个魔导师的坐镇,加上梵天的种种实力。想来自己只要不出梵天,便该会性命无忧了。

没人可说什么?但自己又曾在意过别人的看法呢,自己的不愿回避。只不过是他不愿罢了。光明圣城,他现在还没有要去地念头,要去也只是因为他想去,却绝不会是为了躲避剑圣的追杀;梵天学院,他离开的时候还没想过要回去。要回也只是因为他想回,也绝不会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东方不败依旧自顾望着夜空星光,淡淡说道:“你在关心我的生死么?”

格林森在他身旁坐下。有些不敢看向东方不败,也只看着茫茫星空。听到东方不败的问话,他略有些怔忡,好一会才说道:“是的。”

接着他又喃喃说道:“如果鲁德斯到下一学期开始时还没放弃对你的追杀,你可以在梵天里再呆上几年,反正你本来就是那里地学生。如果你担心梵天那昂贵的学费,我也可以暂时代你支付。”

想来以你的能力,到时可能也有可以跟剑圣一战之力了吧。格林森心里不知怎地,就是有这样一个感觉,好似只要再给东方不败一点时间,他总会达到剑圣地实力,甚至会毫不费力地超越,好像剑圣这个旁人万难达到的目标于东方不败而言,并没有什么难度,他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

格林森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个感觉,是因为东方不败现在年纪尚轻就太过厉害吗?还是因为东方不败那种总是轻描淡写的态度?因为那种淡然从容的神色举止,那种清傲自我地行事作风,会让人觉得:这世间仿若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倒他,没有什么人是他不可超越的。格林森一想到东方不败好像要达到剑圣的地步是一种轻易简单地事,心里又不自禁的有些妒忌,若然真的如此,自己是不是永远没有可能追上他的脚步呢?

东方不败见格林森神色一时几变,却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他也不欲

会,只是对格林森说道:“我没想过要回梵天。不在乎我的生死?”

格林森闻言一愣,对于东方不败的拒绝回梵天,他是早有心理准备,也没能指望东方不败真能听从的他的劝告。毕竟他对这个黑发男子的骄傲早有认识,他过来只是不死心的想尽尽最后一番努力罢了。对于东方不败的问话,他却是一时愕然,摩抚着手边的长剑不知如何作答。

片晌之后,格林森终于缓缓说道:“我的父亲是炎阳帝国的大将军,从小家里就有最好的老师教导我,我也自觉天资过人,加上还算用功,是家里小辈中进步最快的一个。”

格林森停顿了一下,侧头看去,见东方不败没有不耐的神色,只是还在饮酒观星,也不管他是不是在听,继续说道:“我的老师们都夸我资质难觅,勤奋好学,父亲也赞我英慧过人,以我为傲。各种夸奖源源不断,各样赞赏不绝于耳,这些褒扬的词句一直绕环于我周围,伴随着我成长,我也一直觉得自己确实是远胜旁人,心里一直以此为傲,很是得意。”

格林森拨弄了一下身旁的红草,重重吐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来到梵天学院之后,我也一直以为自己是梵天新生中最出色的一个,心里一直沾沾自喜,觉得自己真是天纵之才,即便是在来自大陆各国的学生中,还是要注定成为最耀眼的一个。但我没想到开学的第一月后我亲自组织新生舞会,去邀请你和芙琳雅时却被直接不留情面的拒绝了,你们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说到这里的时候,格林森又看了身旁的那个当事人一眼,见对方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便继续说下去:“那时我以为在新生中,我的实力最强,加上我显赫的家世,过人的外表,必定是人人争相结交的对象。然而事实跟我想象的还是有差距的,我以前太过想当然了,野利亚是天鹰帝国的五皇子,天鹰帝国跟炎阳帝国历来不和睦,他对我不友好自是理所当然。而你们拒绝我的邀请就让我心里很是愤怒,我觉得你们太不给我面子,是看不起我。说真的,我当时真的火气很大,若不是顾忌着梵天的校规,我可能气得就要当场动手了。也幸好我当时没动手,不然没等被梵天的老师教训,就要被你和芙琳雅教训了。”

苦笑着摇了摇头后,格林森涩然说道:“我那时就有了要暗中报复你和芙琳雅的心思,离开时又被野利亚当场讥讽了几句。后来在舞会上更被野利亚当众拿这事嘲笑我,我从没如此丢脸,对你和芙琳雅的恨意就更浓了,想报复你们的心思也就更重了。我心里气苦烦躁,也没有了呆在舞会的心情,那刻只觉得越看那舞会越生气,于是便出来到校园里走走。

结果在校园里无意间听到一阵清幽乐音,于是便寻音而去,结果看到你在竹林里吹凑一种乐器。”

东方不败本来没有听格林森倾诉往事的兴致,只是一时意兴阑珊,懒得管他,便任由他在那里说个不休,听格林森提到竹林吹笛一段,不禁分了几分注意力听听。那时东方不败虽知竹林里陆续来了些人,却也懒得理会,只是觉得被打扰了兴致,便收笛而去,也不管竹林中来了的是哪些人。此时闻说格林森也在其中,不由有点意外,却也没有说些什么。

只听格林森继续说道:“那时我并不知道那个人是你,只觉得那人吹的曲子很好听,全然不是我听过的调子,而且那人手中的管状乐器的音色也很清亮好听,竟不知不觉的着了迷,直到那人停了吹凑方自醒过神来。那会我看着那人月下的侧影,只觉得这人气度高雅,风华出尘,自己真是远远不及,真想要结识一番,我还没有这么想认识一个人过,而且心里竟没有一点的嫉妒,真是奇怪,想来是我当时真的被那人风华折服了。正当我想出去认识一下这个气质高华的人物时,却看到野利亚从另一旁的竹林中出来了,于是不自觉的缩回了想迈出去的步子。”

正文第四十章心事谁知

格林森无意识的用手中长剑拂划地上的芳草,继续低声说道:“当时野利亚是叫了你的名字,可是我那时太过讶异,反而一时没有注意到。我见他对那人很有讨好结纳之意,那人却对他一点也不留情面,我和野利亚关系不好,自感心中十分爽快,对那人的好感也是大为增进。然后那人转身走了,他转身时我才看到他的正面,原来却是你,我那时心里很复杂,不知道该怎么看待你。”

说道这里的时候,格林森神色复杂的看了东方不败一眼,继而说道:“我又想到野利亚既然认识你,那么先前他对我的两次嘲讽,是不是在故意挑拨我去招惹你和芙琳雅呢?那时我就猜知你和芙琳雅都不是简单的人,很想再去认识结交你们,但我又很爱面子,怕像野利亚一样被你们冷眼拒绝,那之后几天我都一直在犹豫不决。”

许是说得有些累了,格林森停了下来,小凤凰正听得过瘾呢,立即朝着他唧唧急叫起来,它可是很想听听有关东方不败的往事呢。

听到小凤凰带着催促之意的鸣叫,格林森有些惊异。方才丹尼尔有略略提过,说这只灵性十足的小火雀非是东方的宠物,却与东方投缘,所以跟着东方到处走。

虽然知道丹尼尔没有必要骗他,而东方不败也没有必要去骗丹尼尔,但他心里还有些不信。他从没有听说有未经驯养便愿意跟人走的魔兽,所以刚才走过来地时候特意的看了一下这只停落在东方不败肩头的小火雀。

却见那只小火雀十分傲气的瞥了他一眼,便没再理会他,当时他心里还嘀咕着,这只小东西跟它要跟着的人还真是合衬,无怪乎跟东方不败投缘。此时听得小凤凰如此灵性的催促,心感这只小火雀跟东方不败一样与众不同之余,思忆了一下,接着说道:

“我一番迟疑后。还是决定去图书馆看看情况,那时我看到你和芙琳雅对待兽人和对待其他人无有半点不一样,就知道我的外表,我的家世。我以往引以为傲的一切在你们眼里,全然无用。你们对要结交地人,应该有什么样的要求,我是一无所知,我看不懂你们,但我还是去再次表达了想和你们交朋友的意思,不出意外的被你们冷冷拒绝了。”

说到这里地时候,格林森的语气有点低落。他继续说道:“我当时依旧很是不忿,但我后来想想,我自己想到了一个理由。也不知是对或不对,我觉得可能是,你们对任何掺杂了其他杂质的友情,都是不想要的吧。因而对野利亚的拉拢你们不屑一顾,而我当时对你们的结交之意。不可否认的,我也是带着了政治的色彩。而到梵天学院来地,又有几个不是在怀着各自的目的拉关系地。自然这些人也就理所当然的不被你和芙琳雅看在眼里了。”

对于格林森的推测,东方不败既没附和,却也没反对,格林森也没指望得到他的回应,只是继续说道:“在创世神的生辰即将来临地那一晚,在自由之城的一个酒馆里,听到紫陌幽格的人辱骂诋毁梵天,听到我们争论,你们还是一概不理。那时候我忽然觉得,你们总是将自己置身事外,永远地远离一切,高高在上,好像神祇在俯看着人世间的一切,我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接近你们。我们的争吵,我们的一切,于你们都是那么微不足道,好像小丑一样可笑,你们总是好像局外人一样冷眼旁观。那一刻,我真的很讨厌你们。”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格林森的话音很轻,却也隐含着他那时的幽幽怨愤,他说道:“在新生大赛报名的时候,院长的助手依兰小姐让我去请人,我本以来你们很难请,没想你们可能正是闲时无事,倒是很容易的请动了。后来你和芙琳雅拒绝了出赛,弗雷纳德副院长要你接他一剑,而你毫不相让的应战,我那时最是兴奋,因为我从未看过你的身手,我想知道野利亚为何对你也颇为忌惮?你的实力到底如何,为何你会如此的冷傲?结果我看到了,你轻轻松松的接下一个接近剑圣存在的一剑,你的确有足以自傲的资本。因为那一剑,我没有把握躲开,而你,却接得如此潇洒从容,那时我对你真的是好生嫉妒。”

回首看看东方不败,见他依旧似是在听旁人的故事一样,毫无异色,格林森又看了看小凤凰,把左手紧抓着草丛慢慢放开,轻轻说道:“及至后来,在新生大赛复赛的时候,比赛完后就坐在你旁边不远处,我听到你对芙琳雅说,你指点过台上那个叫麦特的紫陌参赛者的剑术,我心里居然有点羡慕他,但也不懂你为何对他青眼相加,我私下揣测着,觉得是那个土气小子心性质朴,而又没有复杂背景,这样才被你另眼相看吗,但这样的人我想这大陆上不会少,他也许只是很幸运吧。”

格林森淡淡的感叹了一下,继续说道:“那个麦特果然很厉害,虽然我不喜欢野利亚,但我不得不承认,他的实力比我并不是差得很多,却有点奇怪的败在了麦特的手下。而麦特就一直杀进决赛,直至争夺前三强的名额时才败在了南熙的手里,比我走得还远。他虽然有着运气,但不可否认他的实力不差。我不知道是不是把你想得太神通广大了,但我总觉得麦特的胜利,离不开你对他的指点。”

格林森的声音开始越来越平静了,似是在叙述一件旁人的事情,他说道:“梵天的保送人选我们一直以为是你和芙琳雅,因为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别的人选。而你们地实力也让我们心服口服。到最后一场决赛的时候,看到玛勒格院长公布保送人选,而你们却是无动于衷,我才知道你和芙琳雅根本没有和那老头达成任何协议,

你们应战上场,三两下子就悠闲之极的战胜了艾薇尔简直把我们这些之前参赛者羞惭得无地自容,我那一刻真是难受得紧。”

格林森似是现在还有些不能释怀,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看你们的风采压得我们黯然无光,看你们潇洒的扬长而去,说真的,我心里非常妒忌。但我又知道,这一切,不怪你们太过光华耀目,只怪我们自己太过差劲。但我又想,真的是我们太过差劲么,还是你们根本就不是人,是你们太过异于常人,太过不依常理?”

人?人有什么可高贵的。若然人这么高贵,又何必膜拜神明,又何必跪拜同类。人既不高贵亦不卑贱,既有美丽也有丑恶,是不是人又如何,附体重生,他早已不知道自己还算不算所谓的人。还是一个附体重生孤魂野鬼,他也不关心这些,他只记得我就是我而已。其他地理他作甚,东方不败静静的想着,却听着格林森继续的说道:

“那时我心里发愤,于是开始努力的练剑,几近疯狂,我想要追上你们地脚步,于是我主动参加五大学院的组团试验,想到大陆上开阔眼界,提高自己的实力。在佣兵大厅里,我又遇到你们,看你们对丹尼尔笑颜相向,那一刻,我心里对丹尼尔不是没有嫉妒。到今天相见,你决绝的杀了想袭杀你的基诺、曾派手下想杀你的华斯,你对丹尼尔的提议拒绝,对我的劝说不理。其实,人又怎能真地完全明白另一个人的心思,就好像我的心事又有谁知?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地,但你既然这样选择,我想这自有你的理由。我也开始学会,慢慢地尊重别人的选择了,我想这也是,以前的我跟丹尼尔最大的差别吧。”

说到这一句时,格林森似是感触良多,停了下来,静默不语,直到小凤凰又唧唧地急叫催促时,才又开始说道:“我想梵天里有不少人查过你和芙琳雅的底细,我也不例外,但查来的结果是你们地来历背景一片空白。我不知你们来自何方,你和芙琳雅又是什么关系?虽然梵天里关于你们的流言很多,却都是凭空捏造,不足采信。”

格林森说到这里的时候,奇怪的看了东方不败一眼,似是想起了那些各种版本的精彩流言,略一停顿后才接着说道:“但我想你们这样的人才实力,却非是凭空得来的,身后必有非同寻常的背景,我想很多人都和有一样的想法,你不去光明圣城,不回梵天,是不是因为有所依仗呢?你和芙琳雅总是这么神秘,你为何与她分开了呢,为什么单身来这火舞森林,是不是也为了”凤凰之血”?我知道你是不会回答的,但这些都是我的疑问,很多话我都压抑了太久,不管你是不是在听,今天便一次说过畅快吧。”

小凤凰唧唧的叫了两声,不知它是在表明有它在听呢,还是在赞同格林森的话。格林森再次奇怪的瞄了它一眼,继而沉声说道:“从与亚瑟他们组团以来,我感觉我一直看不透他们,他们说的话总是似真似假,让我难以分辨。我开始喜欢你和芙琳雅的不假辞色,你们不喜欢便是不喜欢,不会巧言令色,即便让我不高兴,却也不会让我心里忐忑难安,我真希望你真的是有所倚仗,我不想你就这么的死了,我还想追上你的脚步,虽然我知道希望不大,但总好过没有机会,不是吗?”

说着,格林森长长的吐了口闷气。他感觉把以前压在心里的话都随着这口气吐尽了,全身都轻松了许多。抓住长剑,他站起来伸了伸懒腰,看了一眼身旁还是淡然神色的黑发男子,眼里一片清明。在转身离去之时,他脚步停了一下,粗声说道:

“我记得认识了你这么久,今天以前,你和我说过的话不过是短短的三句,有两句还是拒绝我的。

在今天,这你听我说了这么多以后,我想问一句:如果我和丹尼尔一样,我仅是格林森,你是否愿意和接受丹尼尔一样,接受我这个朋友呢?”

正文第四十一章不如这样

朵花开,暂看另枝。当东方不败毫不犹豫的转身离眼神都没有波动一下,待那马蹄声渐行远去,芙琳雅淡声说道:“我们走吧。”

麦特几人似是还不能接受东方不败说走就走的现实,神色各异的呆愕在原地。芙琳雅牵着千歌的冰凉小手,回头对素娅说道:“素娅,上马车吧。”

千歌随着芙琳雅的脚步向马车走去,素娅一言不发的跟上。

只见千歌的小脑袋转了过来,眼睛仍旧不舍地追逐着东方不败已然远去的背影,直到人影尽无,蹄声寂然隐没。

珍妮回到马车上,看到芙琳雅脸上全然没有一点异色,与平日里并无两样,心里也是有点诧异:听说芙琳雅一直都是与东方不败在一起,但她见东方就这样走了,竟然似是没有半点不舍,没有一丝惆怅。

东方不败听到芙琳雅要想办法救素娅与千歌,却仍然坚持要去火舞森林。他没有犹豫迟疑,没有要协商一下,就这样决然的不带半点留恋而去。而芙琳雅呢,亦是没有半点惊讶那个陪她一路走来的男子竟然没有留下助她,仿似这一切最自然不过。

这两人的相处之道,真是让旁人难以明白,珍妮心下感叹道。虽则心里难解,但珍妮也没有多问。芙琳雅与东方,这两个一样惊绝尘世的人物,他们之间的这种意境,又岂是他人可以明白通透。而她们这些旁人不了解便就是不了解,却也不必多嘴去置喙什么了。

麦特和文森坐在车前,神色低落,两人似是都有些奇怪东方不败和芙琳雅地行事,虽然心有疑问难明,却也不好去多问些什么。

只是虽说麦特是青鹤佣兵团的团长,但平日都是以东方不败为主心骨的,此时东方不败一走,两人都是有些无所适从之感。直到麦特扬起马鞭想要策马驱车前行,才想起不知该往何方。抬起的手僵在半空,转头望向文森,一脸茫然。

看到麦特充满茫然疑问的目光,文森这才想起刚刚芙琳雅似是没有提起要去哪里,不知是要去光明圣城还是精灵森林?想到这里,文森回首扬声问道:“芙琳雅,我们要去哪里啊?是光明圣城还是精灵森林?”

“都不是,先返回自由之城吧。”芙琳雅的声音雪然清泠,将还沉浸在东方不败决然离去这件事影响中的各人惊醒过来,珍妮虽是第二次听得这种声音。还是有些微微失神,更不要说其他人了。麦特和文森好一会才明白过来,原来这种声音才是芙琳雅真正的声音。心里竟都涌起希望她再说多一些话的念头。

文森的嘴唇动了几下,终于还是没问她为何要回自由之城,而珍妮听说芙琳雅要回自由之城,却是略有所思,似是有点明白芙琳雅地打算。

“啪”的一下,马鞭声响,麦特驱马掉转方向。开始沿着原路开始返回。车厢里,千歌依偎在姐姐素娅的身边,听到芙琳雅跟之前截然不同的声音,不由惊奇的看着她。芙琳雅看到素娅眼里同样涌起的好奇,浅声说道:“那才是我的声音,之前的是东方教我敛饰过的声音。还有我的容貌也是他教我乔装过地。”

说着芙琳雅稍稍除下了面具又复带上,看着已然目瞪口呆的两姐弟,淡然说道:“你们的事,不用太担心。我会帮你们地。”此时她又恢复了往常的声音。

素娅痴痴的靠在车厢板壁上,那样的声音。那样的容颜。真是存在这个世间的吗?她怎么觉得刚刚的片刻是在做梦一样,但她那双总是暗淡地眼眸却不自觉的开始重新涌现了光采。待听得芙琳雅的话,她才回过神来,浅笑着道谢,素净的脸上,笑容还是浅淡轻柔,却比之前有了很大不同,生气盎然。

之前芙琳雅说要想办法救回她们姐弟的性命,她虽然笑着感激道谢,但心里却是根本没抱半点希望的。毕竟她不像她弟弟千歌还有些懵懂,她原本就比千歌年长,加上现实生活的压力,她早早已经懂事了。

之前一直是爷爷照顾她们,但爷爷死后,她们姐弟年纪尚小,却是不能一直离群索居,迟早是要接触人类的。那时爷爷也明白这种情况,因为千歌年纪太小,只能寄望于她了,所以临死之前一直叮嘱她,把要注意的事都细细说过,也跟她说过一些大陆上地事情。

所以她知道教皇不是那么好见的,生命之水不是那么好求地,要不然她地族人不

减少,而未成年不得飞翔就不会是族里最不能触犯的实并不是很相信这些人,尤其是一出来就遇到捕奴队后更是对人类戒惧非常。

只是那时她见这些人知道她们姐弟地身份后并没有什么贪婪之色,要知道她们虽然已经快死了,但想来还是很值钱的,那些人类不就是爱贪图新奇吗?想来是不太在意她们是否就要不久人世的。加上当时她已经绝望至极,所以才会跟这些人在一起,后来见他们真的是关心她们姐弟,才慢慢相信他们。

但对于说要救回她们姐弟,她自始至终都是不相信他们能实现的,只是也没有说什么丧气话打击他们,毕竟那是他们的一番好意。但听过芙琳雅的真音,见过芙琳雅的真容后,她忽然开始愿意相信,她和千歌,不是没有一点希望的。既然这个世界有着连她做梦都想不到的容颜,而她又能幸运的遇上见到,未必不能再遇见一些她想不到的美丽,未必不能再幸运的遇上一些她曾想不到的奇迹。

“芙琳雅姐姐,我喜欢你用好听的声音说话。”千歌挪坐过去,很自然的靠在芙琳雅的身边,抬头小脸问道:“你说是哥哥教你的,他也是和你一样的么?”

芙琳雅怔了一下,轻轻抚弄着千歌柔软的头发,知道他是问东方是不是也易容了,轻声回道:“是的,他也是和我一样的。”

千歌小皱着眉,似是在想象东方不败的真容,好一会后才低下头,问道:“哥哥他是不是不喜欢我?”说着小脸神色很是黯然。

“不是,他做事,自有他的理由,以后你会明白的。”芙琳雅回首看向窗外,清声说道。

原来她连声音都是掩饰过的,文森心里惊诧的同时,更觉得寂寥怃然。她与东方,到底有多少秘密呢?他们两人,总是让人觉得太过遥远,他们外貌的惊绝尘世,他们的实力远超同辈,他们的来历神秘难测,他们性情的清冷疏离,他们应敌的淡然从容,他们的一切一切,总是让人感觉他们属于另一个世界,有时看似触手可碰,却实则遥不可及。文森一边看着飞掠而过的路边风景,一边寂寂的想着。

芙琳雅除下面具的那片刻,他回首看到,虽只是惊鸿一瞥,但那张容颜早已深印心间,再见却还是惊心。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放下,可以放下,但为何见到她说起东方还是有点不自在,为何见到千歌依偎在她身边竟心有羡慕,希冀坐在那个位置的是自己?原来自己并没有放下,反而已经越陷越深,已经放不下了吗?文森暗暗问着自己,神色一片木然。

他知道自己是配不上芙琳雅的,自己在芙琳雅眼中与其他人也是绝没有两样的。

他也知道再这样执迷不悟下去,到最后苦的也只是他自己而已,但为什么就是放不下呢?

原来我连自己的心都控制不了,如果能控制自己的想法该多好,这样的话,就不会有什么不快乐了吧,可以将自己不想要的东西通通忘掉。怪不得曾有人说疯子是最快乐的,因为他们可以只想着自己想要的东西,只看见他们想看见的东西。

麦特静静的驾着车,也是有着自己心事的样子。看着窗外不住倒退的麦浪起伏,再看看坐在前头的哥哥与文森,珍妮缓缓的合上眼休息,心底响起了幽幽的叹息声。

初见时的记忆多么美好,但一瞬的美好之后就只是无尽的痛苦,但自己为什么竟然没有半点后悔认识芙琳雅呢?文森静静的问着自己,为什么就不能潇洒放下,但又怎么放下呢?见过那样的颜色,以后还怎么能够有别的选择呢?

看着千歌童真的眼眸,文森忽然想道:也许对我而言,最残忍的就是人会成长。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自己不会长大,不会懂事。如果不懂得,就不会这么痛苦,就可以如千歌一般心无杂念的依偎在她身边。如果真的可以,还不如这样。

正文第四十二章且歌且舞

芙琳雅姐姐,哥哥说如果我能好回来,便会教我那些技。你会救好我和姐姐的,对不对?”千歌软软的伏靠在芙琳雅的膝盖上,青白的小脸上尽是梦一般的希冀,他梦呓一般低声问道,那个水仙吊坠从他胸口衣衫的间隙跌落出来,静静躺在车厢地板上,散发着幽幽的蓝色光芒。

“是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看着那个水仙吊坠,芙琳雅似是又想起老师往日的慈爱面容,脸上也带着微微的笑容。忽而她的神色又显得有点悲怆起来,她又想起了老师临死时的那刻,又想起了那个惊悸的场景,一时心里竟是大为哀恸,素手不自觉的按住心口。

一阵虔诚神圣的歌声低低响起,原来是珍妮忽然开口唱起了教堂里的赞美诗。珍妮的声音并不算很好听,歌声也不算很美妙,但众人都能听懂她的善良温柔,她对光明美好的向往,她的声音如泉水般流过众人的心田,抚慰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也许是珍妮的歌声太认真,也许是珍妮的神情太虔诚,各怀心事的众人也暂时把那些事抛到了一旁,只是静静的听着,神色都开始慢慢地恢复了平静。渐渐地,珍妮的歌声响亮了起来,穿过车窗,飘散在道路两旁的田野中,为这宁静的夏季增添了一方流动的风景。

当珍妮唱出最后的一个音节,她已经完全沉浸自己追求地一种意境之中。她缓缓地合上微颤的双唇,双眼紧闭,从车窗斜斜照进来的阳光映照在她仅算秀气的脸上,却是给人庄神圣洁之感。

半晌之后,珍妮睫毛轻动,徐徐睁开紧闭的双眼,看到正齐齐望着自己的众人,柔柔一笑,说道:“不好意思,刚才忽然就想要唱赞美诗。不自禁的就唱了,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

芙琳雅略显异色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低头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的千歌,那张小脸上有着浅浅的笑容,似是好梦正酣。

其他人也是没有多说什么,均是各自收回目光,似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如先前,只是神色之间都平静了许多。一种安宁地感觉在这马车上弥散开来。

时近中午,却是无有半个客人,昨天滞留的客人一大早就已经各奔东西。小旅店里空空荡荡的,冷清得紧。

蜜莎妮直睡到日上三竿时方才起来,看到客人早空,神情慵懒的在店里走了一圈,就一直守在门可罗雀的店门直至正午时刻。夏季阳光毒辣,蜜莎妮早已薄汗轻衣透,却还是倚门而待。似是一个在盼望丈夫归来的怨妇般,痴望行路尽头。

远方的小道上遥遥出现一个黑点,蜜莎妮原本有些恹恹的神情立马一扫而空,精神为之一振。极目远眺之后,蜜莎妮神情稍显诧异之色后,手指轻绕颈边发丝,忽然想起自己还是一副妆容慵整模样,一阵风般疾忙冲回自己的房间,站在柜台后面的艾德见怪不怪地瞄她一眼。又重新低头算他那永远算不完的帐。

当马车刚刚停稳在旅店门口的时候,蜜莎妮冲出自己房间。又如一阵风刮过。掀起柜台后面地布帘,当她站在门口的时候。那被她急急撩起的布帘还没有落下呢。此时的蜜莎妮已经又恢复了她一贯的冶艳模样,罗衫慵穿,双手轻抚一下刚刚梳理过的云发,单肩懒靠门口,一双媚眼睡意朦胧的看着上门地客人。

若不是芙琳雅要在这里停留,麦特还真想装作没看到这间还是那么颓旧欲坠的小旅店,直接就策马驱车无视而过了。

此时阳光正炙耀,旅馆旁那棵枝叶凋零的老槐树,更是焉焉欲死的模样。但上次见到的那些红眼漆羽的老鸦,却是没有半只,不知躲在那个阴冷角落去了,加上日正中天,所以这破败的小旅馆也不像上次初见那般阴森鬼冷了。

看到正身形妖冶地靠门而待的蜜莎妮,麦特又是一阵头皮发麻,双眼根本不敢看向那峰峦起伏曲线毕露的妙景,满脸涨得通红。

看到其他人都进去了,再看看还是笑嘻嘻地望着他的蜜莎妮,麦特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急冲冲地就想从她地身侧疾走而过。

但蜜莎妮岂能就这么的放过了他,在麦特地身形将过未过之时,一双玉臂就如蛇般紧缠了上去,同时娇声说道:“好弟弟,你还真是听话呢,我叫你早点回来

么快就回来啦。”

麦特羞窘得耳朵都通红如血,双手抓住蜜莎妮箍住他腰身的手想用力又不太敢,一时又急又窘,真是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求救般看向店里的人。

见得麦特不知所措的急窘样子,千歌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素娅却是面色泛红的低了头,文森是怪模怪样的笑一下,装作没看到。

便是他的妹妹珍妮也是无奈苦笑,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而芙琳雅看了一下,亦是不多作理会。

见到无人可以求助,麦特也只好自力更生,他一边继续想办法掰开蜜莎妮的章鱼手,一边低声说道:“你快点放开我,这样好难看。”

蜜莎妮却似没听到,自顾自甜腻的说道:“先知说我们是命定的夫妻,你看,你不是这么快就回来了吗,是不是因为太想我了?”

麦特虽然心底明白这个蜜莎妮只是爱逗弄他,但偏还是难以应付,总感羞窘得不行,却不知他愈是如此,蜜莎妮便愈是爱捉弄他。

麦特拼命扭动身体想摆脱蜜莎妮的纠缠,同时急声说道:“你快放手,不然我真要弄伤你了。”

蜜莎妮见他面红如潮,全身紧绷,怕是真要情急拼命了,更说了一句让麦特更是心惊肉跳的话,她嗲声说道:“好弟弟,既然你这么喜欢姐姐,我们明天便成亲吧。”

说完,蜜莎妮才很是不舍的松开了双手,媚笑着放了已经被她逼得快要发狂的麦特。麦特甫得自由,马上远远跑开,惹得蜜莎妮又是一阵大笑。

待她终于笑够了,便正正脸色,开始招呼起客人来。见她终于恢复正常待客模样,麦特的心才稍稍定了下来,却是始终不敢再让她靠近过来,惹得蜜莎妮一双媚眼幽怨不已。

待芙琳雅她们用餐完毕,蜜莎妮不知什么时候又回房换了一身火红的衣裙,一头秀发看似不经意间被弄得略显凌乱了些,实则却是精心理整的成果。

她还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朵火红的山茶花斜簪云鬓,一时人花相映,花光肤色,不知是红花替人添了娇艳,还是人面给茶花增了姿色,越显风情万种,姿色撩人。

见到芙琳雅欲要马上就走,蜜莎妮妖冶一笑,娇声说道:“人家最近学了一套舞蹈,正还没人品评品评呢,今天就请好弟弟与各位观赏鉴评一下。”

说完蜜莎妮也不管那几人是否同意,蛇腰一摆便在旅店的桌椅之间跳了起来。而那个总是在柜台算账的艾德却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门外去了。

麦特几人刚欲推辞要走,便见蜜莎妮已经开始裙摆轻扬的跳了起来,只好一齐无奈的留在原地。但见蜜莎妮足下轻点,右手斜举向上,左手平弯绕身,就这样轻盈旋身转了起来。

她双手有若花枝舒展不定,足下双脚绕旋点转,火红的衣裙随着她的舞步飘荡飞扬,极是迷人眩目。蜜莎妮的舞蹈轻缓处有如弱柳扶风,高急处宛若惊鸿踏泥,或顾影自恋,或回风舞雪,端的是风情万千,变化莫测。

随着蜜莎妮的舞步越变越快,千歌的眼睛越来越迷蒙无力,渐现呆滞,而文森与麦特紧随其后,双目变得涣散无焦,似是被蜜莎妮的舞蹈带入了另一个世界。

看着他们的神情,蜜莎妮脸上的媚笑更加冶艳了,足下双脚加快,腰肢按着一定的节奏急摆妖揉,头上的那朵红色山茶也跟着律动诱惑,像一只妖艳的魔眼引人堕入其中。

素娅自身精通舞蹈,早已察觉不对劲,但她的身体与精神此时已是极差,抵抗不了几下便跟着文森和麦特的脚步,全然不觉了,甚至还来不及提醒其他人。珍妮却是在察觉精神恍惚之时便又开始唱起了赞美诗,人也开始清醒了一阵,甚至还让素娅与麦特他们震动了一下,似是有转醒过来的迹象。

但她的双眼随着蜜莎妮火红衣裙的不停摆荡旋转,又开始恍惚无力了起来。虽然珍妮极力想要保持清醒,但却是越来越感晕眩乏力,口里唱赞美诗的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直至无声。她想移开双眼,但那双眼睛却像是被那个旋转舞动的身影牢牢粘住了一般,竟是移之不开,终于也开始慢慢的迷蒙了起来。

正文第四十三章似真似梦

着蜜莎妮不停飘啊飘啊的裙摆,文森只觉那片红火衣舞,如花盛开,眼里除了那正在舞动的身影,竟是再也装不下其他。

那朵簪在蜜莎妮头上的红艳山茶花不停地颤动,似是形成了一个不断旋转的漩涡,那漩涡按着一定韵律忽快忽慢的旋转着,若如一张美人的红艳香唇正在不断开开合合。

文森仿佛还能听到那张芳唇低低呢喃着些什么,但又听不清,他直觉那些呢喃的低语应是十分美妙动听的,似乎他只要再专心一点就可以听清楚。

但他正打算要更专心些听一听那些充满诱惑的美妙之音,似乎从背后远方隐约传来了一阵缥缈的歌声,那歌声充满温暖,似乎在呼唤着他,在呼唤着他快快回归。他不禁踌躇了,彷徨着,不知该往哪一方,脚步抬起又放下,始终不能下定决心。

渐渐地,那远方传来的缥缈歌声消失了,文森只觉那红艳香唇开合得更急了,似是在急切的呼唤着他,引诱着他,于是不由自主的想更靠近那充满诱惑的艳唇一些,想仔细倾听清楚她到底在呢喃些什么。

不知不觉间,文森只觉自己似乎渐渐忘记了些什么,但心里却没有一点想要反抗的感觉,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他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忽然间醒过来,看着身遭不断飘落的红色花瓣,他也没有半点意外的神色。似乎一切都再正常不过。

看着面前一碧千里地大草原,文森下意识的向前走,似乎心里莫名的知道,在远方有着些什么在等待着他,在呼唤着他。

草原上零星开放着不知名的白色小花,星星点点的生缀在碧绿芳草之间,组成了最美丽自然的地毯图案。文森一步步的走着,草原上的风徐徐吹过,他甚至能嗅到绿草清新的气息,花朵淡淡的芳香。

这草原似乎没有止境。他一直坚持着向前走着,从没有想过放弃,也不感半点疲累,他越过一座座起伏地山丘,跨国一条条清澈的河流,依然没有停下他的步伐。他总觉心里有一个声音正在对自己疯狂呐喊:走吧,你想要的一切就在前面;走吧,走到那里就会拥有一切。

他不知自己走了多久,忽然前面出现一个湖泊,湖水清清。倒影出蓝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映着湖旁的碧碧芳草。

越显美得纯净自然,美得动人心魄。文森在忽然在浅蓝的湖边停下,好像心灵中的呼唤就在这里,就在这一湖浅蓝水中。他痴痴地看着平静如镜的湖面,似是在等待着些什么。

一阵微风荡过湖间,吹开了水面地笑脸,那分明是一张美绝尘世的容颜。那笑容不带分毫烟火颜色,如同最清柔美丽的水之女神一般。

那一湖净水忽然间聚敛起来,一幅幅蓝色纱布在文森面前飘忽起落,遮住了他讶异地目光。当那些蓝色纱布飘飘散去,一个文森熟悉之极的身影停伫在三步开外。

“芙琳雅?”文森看着赤足立在草地上的芙琳雅,既是惊喜又是诧异的叫了一声。

浅蓝湖水早已消失无踪,芙琳雅一身柔逸蓝色法袍,身旁水蓝星光点点环绕,愈显梦幻出尘。她微微一笑,说道:“是我。”

“真的是你?芙琳雅。”听到那种清泠的声音。文森终于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他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这里等你啊。”芙琳雅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奇怪地看着他。

“你为什么要等我?”文森还是有些不敢置信。他隐隐有些期待的问道。

“你说呢?”芙琳雅轻淡一笑,那双澄胜雪水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里面有着鼓励的神色。

“我不知道。”文森局促不安的低下了头,根本不敢看向芙琳雅,面色涨得通红,双手紧张得直搓揉身侧衣衫。

“真的不知道吗?”芙琳雅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似是对文森极是失望,脚步轻移走了开去。她身侧开始飘下一片片雪花,雪花片片,纷乱无序,但遇到芙琳雅身边的蓝色星光都尽皆消融不见。

雪,片刻之间便下得极大,在地上铺上了厚厚的一层,方才地青

转瞬消失无影,这里变成一个冰天雪地的世界。

芙琳雅赤足走着,似是毫不觉得冷,背影清冷寂寥,那一双优美洁白地玉足在雪地上留下一个个美丽地脚印,又很快被纷纷扬扬的雪花覆盖住,再也没有了半点痕迹。

“等等,芙琳雅,我……,本待抓住芙琳雅地衣袍,却又不敢,连忙缩回了已然伸出的手。

芙琳雅回过头来看着他,那张雪然美颜早已恢复了一贯的冰幽灵冷,淡淡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你和东方?”文森支支吾吾的问道,双眼却还是不敢看向芙琳雅。那空山灵雨一般的容颜,他早已刻铭心底,不知几番午夜梦回痛锥心扉还是无法忘记,此刻近在眼前,他却又是不敢多看,只怕再多看几眼,这一生越加心如刀割难以忘怀。

“东方.声说道,并很是奇怪的看着文森。文森正欲说些什么,却见远方遥遥走来一个人影,虽然没有看清楚,但文森知道,那样倨傲的身姿,那样远远就能感觉得到的清冷风华,除了那个人,不会再是别人。

果然,那个人影渐渐走近,那人于漫天风雪之间走来,还是片雪不沾身,一身白衣黑发,不是东方却又是谁?

他和芙琳雅一样除下了面具,那张同样绝世的面容,那种同样的风华清姿,与芙琳雅是那么的相配,文森自惭形秽的同时,只觉一阵心痛莫名,别开了眼,暗暗嘲笑自己刚刚那一瞬的痴心妄想。

然而,东方不败却似是没有看到他们一般,径自从他们身边轻轻走过,转眼没入漫天的风雪之中。文森看向芙琳雅,发现她好像也是没有看到东方一般,自始至终都没有朝东方不败看上一眼。

“你没看到东方吗?”文森惊讶的问道。

“这世界就只得我们二人,东方不是去火舞森林了吗?”芙琳雅黛眉轻敛,奇怪的看着文森。

“没有吗?”文森喃喃说道,他看向芙琳雅,见她眼里似乎隐含期待,不由鼓起勇气说道:“芙琳雅,如果我我喜欢你,你会不会从此不再理我。”

芙琳雅淡淡的看着他,没有说一句话。文森心冷如死,说道:“我知道自己是配不上你的,我们之间没有半点可能,我只盼你知道我喜欢你后,不要嘲笑我的自不量力,不要嘲笑我的痴心妄想,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我真的觉得好痛苦,我也想忘了你,可是我做不到,我”

文森接下来的话说不出来了,因为一只皓腕凝霜雪的柔荑伸了过来。芙琳雅轻轻的拉住他的手,说道:“走吧。”

文森傻傻的跟着芙琳雅一起往前走,许久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他看看身边,风雪早已止息,他牵着芙琳雅的手,一直往前走去。

积雪极速消融,雪水渗入大地,绿色小芽纷纷冒出,并很快再铺成一片绿色的草原。远处的雪山上,金光刺眼,暖暖的阳光照在雪山上,冰雪速化,化成一波波的春水从雪山之巅留下,汇流成溪,最后流入山脚下的大江上。

看着汹涌而去的江流,文森只觉心情畅快,仿若一切不快都已经随着雪山上的冰雪消融,一切悲痛,都已经随着那奔流而去的江水,一一宣泄而去,流向远方。

文森侧首望去,只见春风徐过,吹落不知何时已经盛开的桃花,片片桃花瓣飞舞向他与芙琳雅这边,他挥手拂去,却还是有几瓣落在了芙琳雅水蓝色的长发上。

娇嫩的桃花瓣微微散发着桃花香气,红艳的颜色映衬着芙琳雅的蓝色秀发,为总是不沾尘世颜色的芙琳雅增添了几许娇艳温情,让原本打算为她拈去花瓣的文森,也停下了已经伸出的手。这样似乎也很好,文森愉悦的想着。芙琳雅斜首朝他浅浅一笑,文森只觉脑中一片空白,晕晕沉沉,再也不知世上已是何年。

正文第四十四章醉生梦死

文森在碧青草原上一路前行的时候,千歌也恍惚似是熟悉之极的山林,他怔怔的呆了许久,才一步一步走向那间虽然简朴却充满温暖气息的小屋。

小屋的篱笆边,一个慈祥的老人正在修弄他种下的花藤,他虽然已经头发花白,皱纹满脸,但却是给人一种清朗雅致之感,让人几乎忘记了他的年龄,金黄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却是掩不去他一身的风雅气质。

“爷爷?”千歌不敢置信的看着那老人,喜激欲狂,他只觉胸膺之间被喜悦之情填得满满的,涨得他几近忘记了呼吸。

“千歌,你回来了。”那个老人侧首看着他,一脸的温柔慈爱,一如他往日里见到的模样。千歌惊喜的奔过去,一把抱住老人的双腿,小脸上尽是倚赖孺慕之情。

“又跑去哪里玩了?”老人一边轻轻摩揉着千歌的头发,一边朗笑着问道。

“跑到哪里去玩了?”千歌小嘴紧抿,眉头深锁,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却始终想不起来自己是去哪里玩了。

正当这时,一个素净少女从小屋后绕了过来,手里的青藤篮子里盛放着一些瓜果,那些瓜果青绿紫红,上面还带着朝晨凝附的露水,看上去新鲜诱人之极。

“姐姐,快给我看看你今天都摘了些什么?”千歌顾不上再想问题,放开老人双腿,急忙小跑着迎了上去。那个少女素洁白净地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她忽然举高了篮子,笑言道:“你这个贪玩鬼,一大早就不知野到哪里去了,看我快回来了才馋得跑回来吧。”

千歌不理她,只是不住的跳将起来,一双手朝那青藤篮子够去。可是素娅却比他高上许多,双手把篮子高举托放在头顶上空,让千歌怎么也够不着,急得千歌小脸通红。

千歌不由转头向爷爷看去,想向老人求助。老人却是只淡淡的笑看着他们姐弟俩。并不为千歌哀求的目光所动。眼见千歌微扁,甚是不忿模样,素娅浅笑着从篮子里拿出了一串碧绿的葡萄递到他眼前。

千歌一把夺过诱他口水直流的碧绿葡萄,欢呼一声就跑向小屋旁的山坡上,听到身后传来素娅“跑慢点,小心摔着!”的轻唤声,一路小跑着来到山花开遍的小坡上。

三两下解决了令他口液生津地美味葡萄,千歌咂咂嘴巴,看着停在左侧不远处一朵山花上的漂亮红蜻蜓,不禁童趣高昂。蹑手蹑脚的走过去。他好似做贼一般,每一步都走得极轻,待走到那只蜻蜓身后不到半步时。看到那只蜻蜓还是没有察觉,心里不禁暗暗高兴。

千歌屏气静息,一只小手偷偷的移向那只红蜻蜓扁长的尾巴。但当他的右手拇指与食指正要一合便能拿住那只红蜻蜓的时候,那只蜻蜓似是察觉了危险临身,双翅一振便飞空而逃了,让千歌好一阵气馁沮丧

他看向那边的白松下,果然看到他的姐姐。素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那树下的青石上,正拿着他穿破地衣服在低头缝补。千歌又看看在花丛中穿梭来去的蜻蜓与轻扇慢舞的蝴蝶,双手挥舞着冲进了密密层层地花枝之间,一阵大呼小叫后,把蜻蜓蝴蝶惊得到处乱飞乱舞,他跟在后面一阵急抓乱扑,累得满头大汗后还是两手空空。

千歌尽兴之后跑回素娅的身边,素娅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汗水,脸上尽是温柔爱护之意。他拉拉素娅的衣袖。就要准备回去,却见一个青衫人影正自飞花逐叶而来。那种轻盈飘逸的身姿。千歌甚至不用看清楚也能知道,定是哥哥来了。

我和姐姐不是快要死了么?千歌忽然低头想道。哦。是了,是哥哥他们已经救回他和姐姐了,他和姐姐不会死掉了,千歌开心的想着,他抬起头看去,却哪里还有哥哥的身影,他举目四望,却还是没有半点哥哥地踪迹。这时小屋那边传来了爷爷的呼唤声,千歌只好随着姐姐疾步走回了那个温暖熟悉的小屋。

花木扶疏的小园子里,千歌乖乖的坐在木凳子上,面前的小桌子上铺着一幅画纸,爷爷正执着他的小手,在一笔一笔的教他画画。他方才看过的山花,蜻蜓,蚱蜢,蝴蝶,一一跃然纸上,哦,还要有一个满山乱跑地男孩子,一个素净柔和的少女,一个慈祥可亲地老人,对了,他答应过哥哥要给画一幅画呢

珍妮看着既熟悉又陌生地麦科斯村,谨守心灵一点清明,她隐约知道自己看到的都不是真地,于是看身旁来来往往的乡亲们,默言不语。

想了许久,她举步向那熟悉的家走去。家里威尔叔叔正在灯光下算账,哥哥麦特则是在厨房里忙绿着。见到她回来,威尔

推到一旁,大笑着叫道:“珍妮小丫头回来了,麦特来,你妹妹回来啦。”

看着迎上来的威尔叔叔,珍妮蹙眉让开,再看到疾走出来后惊喜的看着她麦特,珍妮的眼神迟疑了。她的心灵深处告诉她,这全部都是假的,但这些面孔,这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真实,看到又一个人影从麦特的背后走出,珍妮苦苦挣扎着,在心里默默唱起了圣歌。

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渐渐淡去,珍妮在朦朦胧胧之间,似乎又看到了蜜莎妮那舞得正急的火红衣裙。但是一瞬间之后,周围又开始渐渐变化起来,她听到了自己心里正在默唱的圣歌,那些神圣嘹亮的歌声在她耳边缭绕,世界渐渐变成一片光明。

她看到她的老师正自一片光明中走来,一身的圣洁衣袍。正微笑地看着她。“珍妮,你也会成为一个善良博爱的天使。”她的老师笑着对她说。珍妮的心灵尚存一点理智,她想要挣脱这种虚幻的迷景,但那些吟唱圣歌的声音却越来越高昂,把她最后的一点清醒也开始慢慢模糊掉

珍妮看着远处天空中圣光突显,天使们扇动背后洁白的翅膀缓缓飞下,这些羽翼如同素娅千歌背后的光翼一样,全由光线汇织凝聚而成,只不过不是流光溢彩,而是纯白无暇。蕴含着神圣洁净的力量,有着片片羽毛地形状。圣歌愈显亮,神光充斥这世界的每一寸土地,天使们慢慢向珍妮飞过来

蜜莎妮的舞越来越急了,那摆呀摆呀的衣裙扬风摇影,整个人都是婀娜的化身,足尖急旋,腰肢魅摆,双手有如妖艳的曼珠沙华在袅娜开放,发丝凌乱。簪在头上的那朵红色山茶愈显媚惑动人。

看着还是不受迷惑的芙琳雅,蜜莎妮贝牙一咬,正在极速飞舞的身影渐渐慢了下来。她神色一变,身形神态开始变幻无端。

她忽而似神女临世,舞姿娴雅,神色端丽,一向举止放荡、只是略有姿色的她,此刻竟令人恍然觉有丰神脱俗、风姿绰约之感亦可谓是“清净妙胜。色气和雅,端正可喜,观者无厌。”

她忽而激烈飞扬,艳动舞裙浑是火,眉飞色舞间笑看红尘,忽而如青莲出水,不带半点淤泥颜色,清冷自持,有举世皆浊我独清地自傲风韵。真真是“有风纵道能回雪,无水何由忽吐莲?”。这等舞姿可说是已窥舞道妙境。

蜜莎妮或如孔雀炫舞。眩耀自恋,或如天鹅飞落湖面。

临水自照,在水仙旁优雅起舞。她的神态变化无方,她的舞姿转眼即换,她用她地纤眉,妙目,手指,腰肢,用她发间的山茶花,身上火红的舞裙,用她变幻的舞步,轻云般慢移,旋风般疾转,用她一切能用的东西,舞出滚滚风尘里的种种诱惑媚态。

然而,芙琳雅却始终不为所动,一双眼睛只如一面水镜,映射出蜜莎妮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任由她如何施展诱惑,这些东西是始终镜子里地东西,进不了芙琳雅的眼内心里。见自己已然施展浑身解数,还是奈何不了芙琳雅,蜜莎妮已经汗湿衣裙的娇躯不由狼狈尴尬起来,舞姿越来越慢,越来越僵硬,蜜莎妮急呼一口气,终于颓败的停了下来。

看着那转呀转呀的火裙终于收敛了它的妖娆风华,芙琳雅淡淡说道:“你怎么不跳了?”

“还跳什么呀,妹妹都不认真看。”蜜莎妮幽怨的斜睨了芙琳雅一眼,坐在一旁的座椅上,不住的娇喘着,一面拿出手巾轻拭脸上薄汗。

见芙琳雅还是一副浑若无事地样子,蜜莎妮不禁心内有气,说道:“你怎么不阻止我,你不怕他们已经受伤了吗?”

“听说这一舞“醉生梦死”对人身体并无伤害。”芙琳雅轻声说道。她自从那次差点被人用特别手段弄晕后,在梵天图书馆专门找了些描述这些诡秘手段的书籍看,以后好有个提防,这种“醉生梦死”地迷舞她也在一本冷僻地书籍中看过记载,说是极其难练,久已无人练就,没想到今天却可以在这件破败旅馆得见其真实面目。

蜜莎妮跳的这种舞蹈只是迷人心志,令人进入一个极其美妙地梦境,好让被迷者身体彻底放松下来,然后舞者就可以轻轻松松的问一些想知道的问题,就是问及被迷者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回答。

精通精神系魔法的魔法师也可以迷人心智,然后问自己想要知道的问题,但这样一来,被施法者的精神总会受损,而且如果被施法者精神力很强而极力反抗,很可能会让双方两败俱伤。

而迷舞“醉生梦死”即使施展不成功,对跳舞者也没什么伤害,而且被舞

的人精神也不会受半点损害,反而因为好好的放松一变好许多。

这也是一开始芙琳雅看出蜜莎妮的舞蹈不对劲,却没有阻止蜜莎妮继续跳下去的原因。

当蜜莎妮开始起舞不久,芙琳雅便察觉她跳地是“醉生梦死”这种迷舞。她只是微微一怔后便再没受影响。芙琳雅自小心境冰净无垢,几近心无外物之境,若然她心清灵明,要不受这些迷舞诱惑,于她而言却是极为简单之事。

至于先前见千歌坠跌出来的水仙吊坠而心生哀恸,也仅是她思及老师,一时心内自发而已,她自己也能很快调整过来,若然欲用外在思感诱惑引动她的心思,却是万难之事。其实那时珍妮唱赞美诗对她并无半点影响。只是她心内明白珍妮是一番好意,加上这样对其他人也好,于是便也没出声阻止。

蜜莎妮略带异色的看着芙琳雅,想不到这个蓝发少女不仅实力高强,见闻亦是如此广博,当下甜声笑道:“想不到妹妹还真是学识渊博,连姐姐会的这点小玩意都知道。”

见芙琳雅并不答话,仅是一脸淡然的看着她,蜜莎妮只好干笑了两声,说道:“姐姐看你们一个个似乎都有心事。所以想轻舞一番让你们放松一下而已,没想到妹妹还不领情,真是让姐姐失望啊。”

看到芙琳雅还是淡淡的看着她。蜜莎妮媚眼一翻,说道:“好啦好啦,姐姐是看中了你,想套问一下你和那个东方不败的来历底细,想着以后要急用钱时看能不能卖个好价钱。”

蜜莎妮理了理衣裙,手托香腮,继续说道:“自由之城里新生大赛的热闹我也凑过。我一早就看过你和那黑发小子了,我想你们始终不会是平凡人物,却又无人知道你们的来历,上次看到你们时就想挖一下你们地底细,好让自己掌握一个值钱的好消息,但看你们两个都是不好对付的角色,就忍着没动手,这次看你落单就想侥幸试一试,没想到还是栽了个大跟斗。真是丢人。”

蜜莎妮怨怼的瞄了芙琳雅一眼,接着说道:“我真的只是想套问一下消息而已。绝对没有其他的害人心思。这个姐姐可是敢对神明发誓的。”

芙琳雅心感她应该没有说谎,既然她没有得逞。便也不想再与她计较。眼睛看向已经被迷住的几人,芙琳雅冷然说道:“那你现在就唤醒他们吧。”

“他们反正都被迷住了,不如就随便问问他们的秘密吧。”蜜莎妮一脸的妖媚邪恶神色,想引诱芙琳雅也跟着她一起套问别人地秘密。看来她想对芙琳雅下手,也不仅仅是想以后没钱时卖什么消息,更大的原因还是她自己内心八卦,想知道一些别人的秘密好满足一下自己地欲望而已。

说完蜜莎妮也不待芙琳雅答不答应,蛇腰媚摆间便扭到文森面前,用充满诱惑的口吻问道:“文森,你心里喜欢着的人到底是谁?”她的声音柔媚轻诱,以一种特别的韵律说出,极尽魅惑之能事。

文森的脸上有着温柔的笑容,显然正沉浸在美妙地梦境之中,听到蜜莎妮的问话,他梦呓一般说道:“是芙琳雅。”他的声音很轻,却很肯定,任谁都能听得出这是他发自内心深处的声音。

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蜜莎妮一脸的兴奋,她早看出文森爱慕着芙琳雅,因而第一个就先问他。她一脸暧昧的看向芙琳雅,准备好好欣赏一下这个总是冰幽灵冷的蓝发少女,面对这种等同直面告白的话语,会露出何种精彩地神色。

然而,蜜莎妮失望了,芙琳雅听到了跟没听到一样,别说脸色变一下,便是头发丝都没动一根,整个人稳坐不动,眼中一片平静。

是了,芙琳雅定是早知道了,她这样心明如镜的灵寂人儿,岂能不知道文森地心思,只是她不放在心上,所以并不说穿罢了。蜜莎妮懊恼地想着,被芙琳雅打击得兴致大减。

蜜莎妮回首看到一脸傻笑的麦特,兴致又被挑了起来,她兴冲冲地嗲声说道:“我还不信了,我今天非要问出个我满意的答案。我看看我好弟弟心里正在想的意中人,是我还是别的什么人?”

对蜜莎妮这种不道德的恶趣味,芙琳雅浅敛黛眉,正欲阻止她继续问下去,便听蜜莎妮再次用那种魅惑的声音问道:“麦特,你心底最喜欢的人是谁?”

正文第四十五章怨念绵绵

特的答案却是没来得及说出口,蜜莎妮的话刚刚问出五点蓝色星光凭空闪现,却是芙琳雅看不下去了,她见蜜莎妮没有半点要唤醒他们的意思,五枚小冰环瞬发而出,一齐套在了麦特几人身上。

此时正是炎炎夏季,这刻又是一天之中最酷热的时候,麦特几人本就是热得薄汗密布,虽则犹自沉浸在美梦之中,但忽然之间遍体生寒,也不禁一齐打了个冷颤,全都晃悠悠的醒转了过来,原本涣散无焦的眼神也开始从新凝聚了起来。

蜜莎妮呆呆的站在麦特面前,只感一阵天旋地转,脑袋晕眩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她不是因为麦特几人被芙琳雅弄醒而遭受什么反噬,“醉生梦死”并无这方面的潜在危险,这是精神系魔法不可比拟的地方。

她感觉晕眩只是因为受到了打击,原本不能同时挖到东方不败和芙琳雅的底细就够她郁闷遗憾的了,今天难得碰到芙琳雅落单,正想施展秘术好好拷问一下她的秘密,却没料到自己使尽浑身解数还是奈何不了这个小丫头。

多年苦练的迷舞在芙琳雅面前全然无用,居然连芙琳雅的迷雾面纱都揭不开,这已经让她心里忧郁之极。本来她还想对那几个被迷住的家伙问些爆炸性的问题,窥探一下他们不能说的秘密,也好弥补一下自己接连受创的心灵,没想到芙琳雅自己不好奇就算了。竟然连这个机会都不给她。

芙琳雅不知道她这么多年来一直苦练“醉生梦死”,就是为了追求一下可以窥探别人秘密地快乐满足吗?这才是一直支持着她勤练下去的最主要动力啊!蜜莎妮在心内疯狂呐喊道,一双媚眼幽怨已极的望向一旁安然静坐的芙琳雅,这次她的幽怨是真的由心而发,不再是平日里的演戏作态,眼里有若实质的怨念足以旁人不寒而栗。但正被她紧盯着的芙琳雅却是只当她的目光如空气,完全视如不见。

“芙琳雅,你真不是一个可爱地女人啊!”见到芙琳雅还是冷若无事,全然不为自己的目光所动,蜜莎妮气得几欲抓狂呕血。

心里反反复复的不停怨念着。

芙琳雅看过有关“醉生梦死”的记载,知道被迷住的人可由外部刺激醒转过来,不想再看蜜莎妮随便刺探同伴的秘密,所以直接出手冻醒了他们。虽然她知道若果由蜜莎妮唤醒他们,可令他们不会记得梦境,不会记得自己曾被蜜莎妮迷惑过,只会当自己怔忡了片刻。

但芙琳雅并不在意这些,所以见得蜜莎妮不听自己的劝告,还想实行不道德的刺探行为,便直接自己出手弄醒了麦特他们。她的魔法操控越发纯熟了。那些冰环只会刚好冻醒他们,却不会伤了他们的身体分毫,待麦特几人一醒过来。身上地寒意在炎热的天气里也疾速消退了。

麦特几人被冻醒过来后,一时还不能从梦境与现实的切换中回过神来。待他们恍恍清醒过来后,面上神色反应各异,文森是惶然不安,偷偷看向芙琳雅那边,见她没什么异样才稍稍放了心,但心里同时也是一片黯然;麦特亦是一副不安模样。双目低垂,根本不敢直视看人,连蜜莎妮站在他跟前,也忘了要远远避开。

千歌似是不能忘怀梦境,小脸挨在姐姐身旁,犹自痴痴追想,而素娅脸有怃然之色,微扭过头不看人。珍妮却是秀眉微皱,看着蜜莎妮地眼神大有警戒之意。她略显冷淡的问道:“蜜莎妮,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听到珍妮带着质问语气的一番话。蜜莎妮再次无限幽怨地睨了令她好事难成的芙琳雅一眼。才面不改色的说道:“人家见你们一个个心事重重的样子,才好心的起舞为你们稍作放松一下。难道小妹你以为人家还想谋害你们不成?”

说完蜜莎妮一双媚眼还甚是委屈地看着珍妮,似乎真的是珍妮误解了她的好意一样。珍妮自是不会信他,这种理由即便是如千歌这样的孩童都不会相信。眼见文森几人也开始怀疑的看着她,蜜莎妮好像受了天大的冤枉一样,一副泫然欲泣的神色,低哑着声音说道:“人家真的没有要害你们的心思啦,我可以对神明起誓地,你们怎么就是不相信呢。”

蜜莎妮心里暗暗想道

真的没有要谋害他们地意思,只是一直呆在这小旅店时候实在忍不住了,觉得再不出去玩一玩就要疯掉了,才跑到离这不远地自由之城去放风一下,真是快要生生憋闷死她了。

在这破败小旅店的日子实在是寂寞苦闷,可因为一些原因她又不能远离这里,再不找些有趣地事做做,她怕自己这朵鲜花撑不了几年就要提前早早凋谢了。

想到这里,蜜莎妮心下对破坏她兴致的芙琳雅又是一阵腹诽埋怨。

对于蜜莎妮的信誓旦旦,珍妮还是不能释疑,她不相信蜜莎妮是真的别无所图,珍妮素来心思细腻,略一凝思后,忽然问答:“我们刚刚被迷住后,应该很好问话吧,你是不是趁机问了些什么?”

听到珍妮的话,文森几人均是面色微变,细细想来,这还真是很有可能的事。一想到这里,他们都紧张的看着蜜莎妮,不知道自己刚刚沉迷于梦境时,有没有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心里均是忐忑不已。

见到这些人紧张的神色,蜜莎妮真是懊恼不已,心中恨不得立时打晕芙琳雅,然后再跳起“醉生梦死”迷住他们后,一一套问出他们紧张的秘密。

但瞄到一旁的芙琳雅,想想她在新生大赛中的表现,蜜莎妮知道这个美好的梦想也只能是梦想而已,心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见珍妮他们还是紧盯着她,于是指了指芙琳雅,意兴阑珊的说道:“她一直是清醒着的,如果我真的要诱问你们,她还不会阻止么

至于她还真问了文森一句这事,想来芙琳雅还不会真说出来,然后让文森又追问自己问的是什么,他又是什么回答,接着就无端生出许多是非来。想来这样的情形,她这样清冷喜静的人也是不想的吧,蜜莎妮肯定的想道。

果然,当珍妮几人看向冻醒她们的芙琳雅时,见到芙琳雅既没有出言反驳蜜莎妮,脸上也是毫无异色,一直紧紧提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们因为担忧心中密事被拆穿,一时紧张,却是忘了芙琳雅向来如此,少有什么事能让她脸有异色的。

既然蜜莎妮没有真的问了什么不该问的事,不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那么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芙琳雅淡淡的想着,她是真的不想无端生出什么是非来。至于蜜莎妮还是问了文森一句,她却是并不在意,因为那是她已然知道的,只不过没怎么放心上而已。

至于蜜莎妮说想探寻她和东方的来历底细,芙琳雅不以为意,她知道在梵天之时就有不少人调查自己与东方的资料,但他们最大限度查到的,也不过是自己被东方救起以后的事。

她从不相信有什么事都能查到的人或组织,那些号称消息灵通齐全到知道一个人做过每一件事的组织,不过是夸大其词罢了,便是全大陆的人均是探子,别人总有独处的时候,岂能真的一一知道清楚。关于东方,她也不知道他的来历,但她明白,东方的身世也必是特别与隐秘的,也不是那些人能轻易查到的。要不然,他不会从不跟自己提起他的过往。

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过往与秘密,她和东方都一样。他们都知道对方心底隐藏着事情,但都彼此尊重对方的选择,从没想过要去刺探对方的秘密。

东方要去火舞森林,要取“凤凰之血”,她知道他的想法,他明白她的理解,所以各自毫不留恋的离开,因为他们都知道,他们还是要相会的。她不知道他能不能遇见凤凰,能不能顺利取到凤凰之血,但那个谜一般的奇男子总是带给她许多意外,奇特的武技,新奇的乐器,还有神奇的面具,这一次,也不会例外吧。

虽然见珍妮几人没有再质问自己的意思,但蜜莎妮却是半点高兴不起来,白白费了一番力气,跳得一身大汗,却是不过只问出了一个她早已猜到的答案,想想便是不甘心,一向妖魅媚笑的脸也跨了下来,心中怨念绵绵。想到那些就近在眼前却不得而知的秘密,她就恹恹的提不起精神来,怕是往后的许多晚都别想睡个好觉了。

正文第四十六章人人心事

到蜜莎妮一副抱恨幽怨的不甘心模样,文森几人对她几分警惕。珍妮暗暗忖道:看这蜜莎妮面上尽是遗憾神色,一双媚眼在她们身上留连不舍,难道这个诡秘的女人心下还打算找机会要迷惑诱问她们?

生怕她再次跳起那种迷惑人心的古怪舞蹈,珍妮几人均是急欲离开这个颓旧的小旅店,想远远避开蜜莎妮这个随时可能令自己心底密事曝光的危险分子。虽说芙琳雅似是不受她的迷惑,但万事还是安全为上,一想到刚刚差点让蜜莎妮得手,而可能会被肆意套问不可告人的心事,文森他们都是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惊悸感,绝不敢再多留片刻。

于是除了千歌之外,当见到芙琳雅起身离开的时候,一个个都是快步跟上,唯恐走得慢了就被蜜莎妮这个可怕的女人缠住。

千歌看看低头牵着他疾走的姐姐与身边同样急奔而出的麦特几人,一张小脸上尽是疑惑不解,他隐隐约约知道那个跳舞的蜜莎妮让他刚刚做了一个美梦,但对于姐姐她们为何好像急着远离这个曾经给自己姐弟二人施惠的女人,心底却是不很明白。

看到麦特几人好像视她如洪水猛兽一般的夺门而出,蜜莎妮轻咬红唇,脸上的幽怨神色愈发浓厚了,好似是珍妮她们误解了她的心思一般。

感受到背后的刺人目光,文森几人的脚下再次加快了几步,让最先走出的芙琳雅反而落在了最后,但她犹是不紧不慢地走着。对背后蜜莎妮的怨念全然不理。待她坐上马车,文森急忙挥鞭策马,驾着马车转眼之间奔出老远,骤急的车轮滚动甚至颠得尚未坐稳的千歌墩了好几下屁股。

无有半个客人的小旅店再次冷冷清清起来,蜜莎妮倚在问口看着急急远去的马车,手里轻捻着从头上拿下的红艳山茶花,脸上有着不甘心,有着寂寥,有着羡慕。有着怅然,那双总是媚意泛滥的眼眸也开始波光暗淡了起来。

错过了这次难得的机会,以后恐怕很难再有这样地良机了吧。蜜莎妮心底幽幽的叹息着。芙琳雅,果然不是简单的人物啊。她将来必定是那些吟游诗人口中唱颂地传奇吧。这样必定会成为奥维特大陆的顶尖存在,她却就这样流失了窥探她秘密地机会,真是让她气闷难受啊。她不能远离这里,不能远离这个破败的小旅店,无尽的寂寞如何排解,她也是一个寂寞地女人啊,芙琳雅真是让她升起深深的挫败感。

不管蜜莎妮如何长吁短叹,马车已经迅速的远远离去,她回身看着芙琳雅她们刚才坐着的地方,忽然惊呼一声,抓住裙摆就急步冲出门口,朝着遥遥变成了一个小点的马车挥臂大声高呼道:“喂。快回来啊,你们还没给钱呢!!!!!”

马车上的没人说话,麦特几人都在想在刚才在小旅店中的事。均是心神不宁,不时看一下其他人。又都很快将视线移开,气氛一时有些不自然。

芙琳雅自是将一切看在眼里,却也毫不提刚才在旅店中发生的事,只是靠壁闭目静憩。她知道那个蜜莎妮身上疑团重重,但既然与她们并无太大关系,又没有伤害到她们,感觉对她们一行人其实也无太大的恶意,便也不想去多理会什么了,她并无想要完全弄清楚她身上谜团的意思。

看着千歌与素娅青白灰败地面色,芙琳雅偏首看着车窗外起伏的麦浪,思潮微微起伏,她自小就与老师一起,老师是她唯一亲近的人。一年又一年过去,她渐渐长大,老师犹是她小时看到地模样,她曾经以为她的老师会一直这样下去,永远都不会有半点变化。

老师说她进步神速,实是学习魔法地绝世之才,然而在关键时刻,她却帮不了老师半点分毫,她知道自己学习魔法由于时日所限,能取得那时的成绩已是惊人之极,毕竟再怎么厉害的天才,还是需要时间的积累的,她知道帮不了老师并非她的错,但心里却是不能尽安然,偶有思及,还是略带隐然暗怃。

于是初出来的那一段日子里,她急迫的想提高实力,几近无时不刻不在冥想,但东方说欲速则不达,终至是强求不得,于是不得不放弃那种并不合适的方法。

一年过去,她的实力大有提升,魔法操控也愈显纯熟,但想来还是不够的吧。那时她没有能力帮助老师,现在看到老师的作品水仙吊坠,想起她曾经的意愿嘱托,她心下却是不想连这个还是无能为力,虽然知道极是难成,但千歌和素娅两姐弟,她定然总是要想尽办法救回的。

文森,麦特,珍妮,素娅,心中都是有着不想告人的心事,只因这些秘密会带来烦恼,还是本身就是一件烦恼的事?只有千歌不怕被蜜莎妮窥探内心吧,但也并非是无有烦忧。

他原本该是个无忧无虑的天真孩童吧,但生活的残酷,死亡的威胁,让还年纪小的他也开始懂事了许多。他应是害怕姐姐担忧,所以努力的不让自己表现出害怕的情绪,他也不再是没有半点烦恼的人儿,他也要学会思考事情,学会体谅别人。

东方单人独骑快马前去,现在也快要到达火舞森林了吧。芙琳雅静静的想着,几缕水蓝色的长发随着马车的移动轻轻晃动着。

正文第四十七章兄妹夜话

车还在继续前行,车上的人均是在想着在那个破败小着蜜莎妮翩跹起舞而他们却失去神智的事,想着那那片诱人美妙的梦境。他们有时会不经意间看过芙琳雅这个当时惟一的清醒者,又迅速的转眼错开。

芙琳雅知道他们对于自己为何没被蜜莎妮迷惑惊奇,对他们自己沉浸于梦境时身外发生的事,心里是既想知道清楚,却也怕知道清楚。于是他们有心想开口向自己问个明白,却又怕答案会令他们太尴尬难堪,心里难免有些患得患失之感。

但既然他们没有决心要问个一清二楚,芙琳雅亦不会主动给他们说个明明白白,她性子不喜谎言欺人,有些事心下明白便好,若然真的说了个清楚,众人之间却是难免尴尬。

这也便是她不怎么喜欢与人往来的原因,如若总要顾忌这方方面面,还不如不与之相处为佳。当然她不欲有接触的并非是说东方或丹尼尔这样的人物,也并不是说麦特他们,但有时相互之间有了些不好处理的东西,虽说她并不放在心上,但也并不令她愉悦快意。

是夜,芙琳雅自在营帐中看些静坐冥想,入神地细细体会魔法元素的微妙之处。千歌与素娅精神极差,早已早早的睡下,文森三人却是睡不着,各自呆在外面细想心事。

珍妮莲步轻移,慢慢向不远处的一个宽厚背影走去。

“哥。”珍妮轻轻唤道,许是夜太静,她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柔和。

那个背向珍妮地身影微微震动了一下。原本低垂着的头颅也重新抬了起来。

麦特回首看去,妹妹珍妮换了一身白色衣裙,在夜风中素摆柔柔飘曳移步而来,他坐在地上,昂头看去,愈显珍妮身形修长。麦特看着走进跟前的妹妹,忽然发现珍妮原来已经长大了,已经不再是那个在麦科斯村时的小妹子了。

珍妮敛拽裙侧,轻柔的在麦特身旁坐下。看着高大壮实了许多却还是那么敦厚朴淳的哥哥,珍妮心下也不知是该喜该忧。开口说道:“哥,好像自从在自由之城再见面后,我们还没好好的聊过一次呢。”

“是吗?”麦特浓眉一皱,开始凝思细想,似乎真的是没有认真的和妹妹长聊过一次,每次均是简短的说说而已。似乎几年不见。兄妹两人都有点生疏了起来,又或是两人都长大了。自不便再如小时那般亲密了。

“本来想找个机会回家去看看你和叔叔地,没想到刚随学院的人来到自由之城。就见到你了,以后再找个时间一起回村里看看叔叔吧?”

“好的。叔叔好些年没见着你了,往日常说起你的,都说不知你长成什么好模样了。”麦特侧头看着妹妹。喜声说道。

“哥,下午看你总是发呆不说话,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珍妮忽道,凝眸看向麦特。

麦特疾忙摇头道:“没有,没事。”说着眼睛移了开去,双目低垂看着地上的草丛,面上发热,神色很是不自在,一副坐立难安的模样。

哥哥还是那样拙与言辞,连说谎还如以前那样破绽百出,他这般地口吻神态,只要不是傻子,谁看不出来他口不对心?珍妮右手随意摘下一片青嫩草叶,心里默默想道,轻叹了一下,她继而问道:“今天下午,我们被蜜莎妮跳地舞蹈迷惑,虽不知她到底想干什么,但最后被芙琳雅阻止了。时我们应该都有一段时间是陷进了一场梦境吧?”

麦特不自然的点了点头,闷闷地嗯了一声,脸上感觉更热了,双眼还是不敢看向珍妮那边。

“哥,那时候,你看到了什么?”珍妮还是问出了让麦特头皮发麻的问题。

“没有什么,记不大清楚了。”麦特沉默半晌,才低声说道。他感觉耳朵都热得发烫,但霎时间他地脸色又很快低沉了下来,直直的看着前面地草影微摇,问道:“你,又看到了什么?”

珍妮见麦特还是不想透露心事,也不打算再追问他,见他问起自己,回想了一下,才轻声道:“我看到了你和叔叔,还有我的老师,和圣洁的天使们。”

有再追问地意思,麦特稍稍放松了一下,顺口问道:么?”

珍妮闻言微微一僵,螓首低垂,嘴唇微动,终于还是没说什么,也不打算再聊这个话题,转而说道:“哥,你还记我们小时候的事

看珍妮没有再聊那些事的意思,麦特暗暗吁了一口气,紧绷着的身体终于彻底放松了下来,望着珍妮憨笑道:“当然记得啊,那时候你还好小呢。”

麦特许是想起了小时什么有趣的事,低声闷笑起来,一口洁白的牙齿在夜色里格外显眼。

看麦特面上重新露出笑容,珍妮也是微微笑了起来。哥哥真的是很怕提下午梦境的事呢,但不提就不存在么,要面对终究还是要面对,避得了一时,却避不了一世,但他既然不愿想它,那便也暂时不提它,当无事一般暂且高兴一段时日吧。

人不可能永远做个简单的孩童,不可能永远的无忧无虑;人,总是要成长的,待长大了,明事了,烦恼也是不可避免的出现,总要开始面临种种的问题,总要学会自己去解决问题,待一步步的走过,开始学会成熟,却也会开始失去童真,有一得便有一失,这是永恒不变的规则,只是要在学会成熟之时,不要过分的失去了那种简单的纯真便好。

“那时候,哥你对我真好,有什么好东西总是先让给我。”珍妮微笑说道,眸色柔和,似在追忆小时之事,轻语道:“我记得那时我看见村里的一个女孩穿着一套漂亮的白裙子,心里虽然很是羡慕,但我知道那时家里正是很穷的时候,也没敢跟叔叔说起过,也从没跟你说起过,没想到你却看在了眼里。”

说着,珍妮停了一下,她知道麦特之所以能注意到,不过是因为他真的是很关心她这个妹妹,想起来心里都是暖暖的,她继而说道:“你一直辛苦的帮人做事凑钱,竟然在几个月后跟叔叔去镇上的时候,也偷偷帮我买了一条白裙子,那时我真是高兴坏了,其实那时已经很冷了,并不能穿裙子,但我还是忍着冷穿了半天,然后好好的收藏起来。”

听到珍妮说起小时趣事,麦特也是怀想起了那时的快乐,说道:“没想到,冬天过去后,你再拿出裙子时,那裙子已经被老鼠咬成一块破布了。”

“是啊,那时我还抱着它暗暗哭了一天,又找个地方好好的埋了起来,现在想想真是好笑。”珍妮笑言道。其实有些事有些东西不可能长久,但只要拥有过了,便也有了回想的快乐,这便是很好的恩赐了,不是吗?

两人又说了些小时候的趣事,气氛格外温馨融洽了起来,笑声时而发出,两人似乎是都忘记一开始谈及的那些烦心事。

“哥,你还记得村里的梅沙吧,那时候她总喜欢来找你玩,现在她还是喜欢你吗?”珍妮似是漫不经心的玩笑道。

麦特闻言急忙摇头,脸上噪得一片通红。

“那你喜欢她吗?还是有了别的喜欢的人吗?”珍妮似是半玩笑半认真的问道。

麦特将头别到一边,只是摇头不语。

见他侧脸面色不好,珍妮叹道:“不会是那个蜜莎妮吧?”此时语气纯是笑闹,麦特也听得出,闷声道:“当然不是。”

夜色渐深浓,珍妮笑容渐渐隐去,看着麦特,迟疑了一下,她正色道:“哥,我知道你有心事,你的事你自己选择吧,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一年之后,我就要回圣城,我们以后可能见面的机会也不多,我知道你爱护我,所以陪着我历练,但其实我心里更担心你,你性格忠厚质朴,易让人亲近,却也容易被人欺骗,还好你身边有东方和芙琳雅,我以后就是回圣城后也能放心了。”

“东方,他不是已经走了吗?”对珍妮的担心,麦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沉默良久,他才呐呐的开口说道。

“芙琳雅说他会回来,他就会回来的。”珍妮徐徐站起身,在转身离开时轻轻的说道。

正文第四十八章教堂之内

阳西下,嘚嘚的马蹄声在通往之城的一条小道上响一个山边弯道,芙琳雅从车窗里遥遥望去,已然看到自由之城那熟悉的轮廓。

眼见得再过一时片刻就要回到那个喧闹繁华的城市,车上文森几人均是想道:想不到刚离开这地方没几天,现在便又要赶回来了,心内都升起“生活多有变化,世事总是难料”之感。

“芙琳雅!”忽然一旁的树林里传来一声女子的讶然惊呼,麦特听到有人叫唤芙琳雅,急忙勒马停住马车。

芙琳雅转眸往声音响起之处望去,只见一个清丽少女与一个威壮青年自道旁的林木中转了出来,正是那对兽人安莉与雷德。这两人似是刚与人打斗过,安莉面色苍白,显然是魔法力透支的后果,而雷德身上的衣衫也是有所破损,带着斑斑血迹。

见得芙琳雅凝眸打量他们,安莉微有赧色,雷德却是泰然自若。

“刚刚在那边看到,还以为看花了眼呢,没想到真的是你。”安莉理了理如霜白发,见麦特他们看着自己眉梢与雷德额上的兽纹虽有惊奇,却似是并无排斥鄙薄的神色,沉吟了一下,问道:“芙琳雅,你们是要回自由之城吧,方便搭载一程吗?”

对这个清丽恬淡的狐族少女与那个极有威势的虎族青年,芙琳雅心内并无恶感,兽人与人类在她眼里并无什么区别,见安莉开口请求,也就轻轻的嗯了一声,随意的点了点头便不再看他们。对他们为何出现在这荒郊野外,为何弄成这等模样也不多问。

麦特几人见芙琳雅都点头答应了,也便没有多说什么。安莉微笑着道了谢便轻敛衣摆钻入马车内,雷德却是从头到尾不发一言,仅是一双威目扫过车窗边的芙琳雅时平和了许多。文森自觉地退回了马车内,把位置留给了身形魁伟的金发青年。麦特抖动缰绳。低喝一声,重新驱马驾车向自由之城驰去。

目光巡视过车厢,没有见到之前常与芙琳雅一起出现的黑发少年,安莉与雷德心下均是有些纳罕。却是都没有多问什么。

快到自由之城的城门时,安莉与雷德便就下了车告辞而去,芙琳雅也不挽留,只是自叫麦特驱车入城寻了舒适的旅店落了脚。

终于回到了自由之城,休息了一晚后,让文森与麦特留守旅店。芙琳雅一大早就带着素娅千歌与珍妮前往自由之城里的教堂而去。

对于芙琳雅地举动,珍妮也并不显出讶色。应是早就有所猜度。当一行人来到位于梵天不远处的教堂时,珍妮率先走进。这里原本就是她初来自由之城的落脚处,那时来梵天参赛的神圣学院地人并没进住幽格或紫陌,而是都在这里就进入住的。

神圣学院的领队兰德尔副院长还没离开自由之城,仅是让其他老师带着来这边参赛的学生返回光明圣城。他自己却是还有些事滞留在这里。不但是他,便是维奇古魔法学院的院长埃德加魔导师也是没走,还留在梵天学院之内。

听到芙琳雅前来拜访求见的时候。他心里很是有些惊讶,不知道这个在新生大赛中大放异彩地蓝发少女缘何要来找他,但他略略沉思了一下,便也不再多想,让人将芙琳雅她们领了进来,到时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兰德尔实力高强,地位尊贵,便是一大帝国的帝皇见了也要礼遇几分,本来不是什么人都能想见便见地,但芙琳雅给他印象极为深刻,对这冰幽少女亦是大为激赏,所以才会一听传报就立刻接见。

而那些前来通传的人员也是知道她的来历资料,是这次新生大赛中魔法战的实际冠军,在大赛中的表现可谓是震惊四座,年纪轻轻便已成绩惊人,各位大人物均是对这蓝发少女赞赏不已,均言以后成为大陆顶尖强者定是十拿九稳之事,所以负责接待地人员才会并未盘问什么就立刻传报给兰德尔知晓,要不然什么小人物求见都要前来请示一番,兰德尔这个副院长却是难得有几分清净了。

见到兰德尔,珍妮先行上前恭敬的行了一个教廷中的礼节,兰德尔笑呵呵地说道:“原来珍妮也在啊,

出去历练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珍妮闻言说道:“珍妮和芙琳雅他们一起组团去做任务,途中遇着一些事,我们想要回来找副院长,便就赶回自由之城了。”

兰德尔讶然道:“哦,不知你们前来找我有何事?”

珍妮微微一笑,看向前来求见的芙琳雅,静立在兰德尔的身旁并不说话。

芙琳雅看着面前优雅和蔼的老者,见他如此直接问及,微微颔首后也直接说道:“我想见你们的院长,不知兰德尔副院长可不可以引见?”

神圣学院的院长自然便是教皇了,但这教皇仅是挂名而已,听到芙琳雅提到想见教皇,兰德尔神色微微一凝,对于芙琳雅仅是颔首为礼不够礼貌恭敬,神色之间殊无敬仰崇慕,兰德尔也不以为意。他知道这蓝发少女向来不卑不亢,行事幽清冷寂,对她们的院长玛勒格尚且如此,也不指望她对自己能有太大的奉承恭礼,再说是不是尊敬一个人也并不是只看表面礼节的。

他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芙琳雅,若是别的要求也就罢了,但你想见教皇尊颜却是我也无能为力的事,教皇大人不理俗事,只是专心侍奉伟大的光明神,连我自己也未能有幸在近处得见过教皇大人。”

虽然来时便知道希望不大,但芙琳雅还是有点失望,这兰德尔是不是真的也没见过教皇,她不知道,但听到兰德尔坚定的语气,她知道想通过兰德尔引见那个据说没几个人见过的教皇,却是不可能的。

既然连兰德尔都是无法,芙琳雅估计便是去到光明圣城,没有特别的门路也是不可能见到教皇的了,难道要等到光明神诞辰那天,等教皇每年仅有的一次出来露面,等他主持祭祀礼时硬闯求见吗?那时有一个剑圣加百利在场,恶意冲撞教廷与圣城子民最神圣的祭祀仪式,估计还没闯到教皇面前,也不用加百利出手,便给光明圣城的虔诚教众们当作有意捣乱的恶徒当场拿下了,说不定还有狂热鲁莽的教众恼怒之下立马便乱棍打死,更别提人家事后会给你好脸色帮忙救人了。

千歌和素娅进来后一直默默的站在芙琳雅的身后,听闻兰德尔不可能为她们引见教皇,虽然早已有心理准备,但脸上也是免不了有几丝失意。

见芙琳雅欲转身离去,兰德尔看向素娅与千歌,忽尔说道:“芙琳雅,你想见教皇,是想要救这两个孩子吧?”

兰德尔虽然说的是问句,但语气却极是肯定,他早便注意到这两个跟着芙琳雅而来素净少女与孩童,心里猜测着芙琳雅求见自己多半是为了她们,略略一看之下,便知晓这姐弟二人的问题症结所在。

芙琳雅止住脚步,轻轻点了点头。对于兰德尔一看看穿问题所在,芙琳雅也不惊奇,兰德尔副院长作为教廷的核心人物,又是神圣学院实际的领导者,若然连这点东西都看不出来倒教她怀疑教廷的能力了。

兰德尔问起素娅和千歌的事,珍妮在一旁细细道来,听闻这两姐弟神光一族的人,兰德尔也不由略显惊奇,知道是因为捕奴队的人追赶欲加迫害而使得素娅千歌强行飞翔导致命将不久,兰德尔脸上微现悲悯神色,不禁大为谴责捕奴队的罪恶行径,尤其想起神光一族传言中乃是艺术之神的后裔,更是对那些亵渎美好事物的捕奴队严词鞭挞。

明白此事的后果前因之后,兰德尔肃然道:“我知道你们是想请教皇施展‘神之祝福’,但教皇大人确实不是我们能轻见的,我之前所言非是妄语,绝不是什么推托之词。”

略略沉吟了一下,兰德尔继续说道:“珍妮之前说的没错,素娅和千歌体内生机已绝,现在只是借着体内残余精气绵延时日而已,若不能借生命之水或‘神之祝福’重新值下生机,却是无法可想,即便是有什么其他的延命物事,却也只能拖延一段时间而已,这好比一棵没了根底的树木,如果不能重新生出根须,终是要枯萎的。”

正文第四十九章圣光复原

到“枯萎”的字眼时,千歌和素娅均知这优雅老者说们便是一天感觉不如一天,恍惚感觉到体内生气正在一丝丝外泄,似极了一株正在日渐枯萎的树苗,仅仅几天时间过去,他们现在已经感觉身体乏力,双腿酸软,再过得一些日子,怕是不能再走路了,只能终日带在病榻上。

想到这里,姐弟二人心上都是一片黯然,只是强撑着不想在面色上显露出来更惹人忧心罢了,但那已然灰败的面色更是不由自主的更暗沉了几分。

芙琳雅知道兰德尔说这么一番话必有后文,也不插话询问,只是静静的聆听着,神色一片平和。

兰德尔知道这蓝发少女并非是天性热肠的人物,这倒不是说芙琳雅不是个善良的人,只是若非是在这少女能力范围的事,兰德尔估计她多半是不会相助与人的。要她为一对素不相识的姐弟到处奔波劳碌,甚至是明知几不可能完成的事后还毫不犹豫地一力相助,兰德尔心内并不怎么相信这个平日里幽冷清漠的少女会善良伟大至此,也不相信这世上能有多少人能做到。

善良的人是有的,世界也是光明的,这一点兰德尔笃信不移,但兰德尔深知,人的善良是有限度的。没有限度的善良,估计这大陆没有几个人拥有,那些都是天性至善之人,那些稀罕难遇的珍有美好,绝非随时随处可见,至少他自认自己便不是拥有无限善良的人,他也不认为芙琳雅是,这个在魔法造诣上惊采绝艳的蓝发少女。或许是至真之人,却绝非至善之人。这世界并不需要人人至善,只要人人能洁身自好便已是最美,可惜即便如此低的要求也是难以实现,兰德尔暗暗叹息道。

即便那两姐弟再怎么讨人喜欢,兰德尔亦不认为芙琳雅愿为一对偶然遇见地姐弟便这么尽力奔劳。于是自不禁有点猜测芙琳雅与那姐弟俩是否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人心多惯以己度人,即便兰德尔有时亦不能免俗,先不必说他对芙琳雅的猜度是否正确,但芙琳雅与东方不败两人作为新生大赛中一鸣惊人的绝艳之辈。两人走在一起,身份又都是那么神秘莫测,自必有许多人各展神通查探过他们的底细。

自由之城里暗地里关于这两人的种种猜测不断花样翻新,各式各样地精彩版本层出不穷,荒诞离奇之处也是时有更新,但全部缺乏真实证据。

真正能令那些关注着这二人的各方势力信服的版本却是一个也无,自由之城的暗市里关于查探到这两人详细身份资料地奖金也是时有升高。却是一直无人能够拿下,所以那时蜜莎妮说以后急需用钱时,拿芙琳雅与东方的消息去卖来应急并非空穴来风,也不全是戏言。

总之那种种天马行空精彩纷呈的猜测只是那些爱好八卦的人士做酒余饭后的谈资,仅能作为消遣之用罢了。那些故事的编造者全都是一副消息来源可靠。只有自己所说才是真相地自信模样,故事编造极尽人类想象力之能事,兰德尔自是也听过那些编得活灵活现的消息。每次听了只是一笑而过,自是不会愚蠢到去相信那些根本不可靠地东西。

此时见到芙琳雅似是异乎寻常地关心神光一族的人,兰德尔心内也不禁开始暗自揣测起来,这芙琳雅莫非也是神光一族的人?但仔细想想,却又不像,若果她真是神光一族的人,作为仅余的同族之人,又是实力出众,那素娅和千歌对她应该极为依恋才是,但看那两姐弟望芙琳雅地目光虽有亲近感谢之色,却无那种相依同命的归属感。莫不是这芙琳雅只是跟神光一族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兰德尔暗自皱眉想道。

兰德尔一面在心中猜度着,一面说道:“‘神之祝福’我是施展不了地,但次一级的‘圣光复原’我还是能使出的,我为她们施展一次‘圣光复原’吧,这样便算不能彻底的治好她们,却能使她们少受些苦难。”

‘圣光复原’也是教廷中的没有几人能施展的高级疗术,由兰德尔这个神圣学院的副院长施展更是效果绝佳,只要不是已然断气的伤者估计都能救回来,但对于千歌和素娅这样的疑难杂症却只能尽尽人事罢了,仅能在千歌和素娅体内生气未断绝之时用用,等两人体内生气尽皆消耗,再施展’圣光复原‘却是不会半点用,所以兰德尔说这样只是能让素娅与千歌在未死之前少受些苦而已。

但便是这样已是难得,芙琳雅轻声道了谢,素娅也知机的牵着千歌上前诚心言谢。兰德尔微微苦笑了一下,说道:

“我未能真的帮到你们,心里也是很不过意,这只是略尽绵力而已,你们不必谢我,再说神光一族和精灵族一样都是大陆上最美好的种族,你们天性善美,都是神明的宠儿,却总是遭受人类的祸害,精灵族退居精灵森林不出,厌弃人类,现在大陆上已经很少见到精灵们美妙的身影,神光一族之前已经很多年没出现过了,人类总是喜欢争夺美丽的东西,却不知逐美太过就是毁灭美丽吗,人性的贪婪终究要毁去多少自然的美好,他们才会一一悔悟?人类真要弄得每个种族都生厌自己才罢休吗?神光一族现在更是”

兰德尔说到这里唏嘘不已,素娅之前一直表现得很平静得宜,此时想起自己种族的历来遭遇,更是心下大恸,险些要流下泪来,转过了头看向窗外,想让激动的心情平静下来。看到姐姐泫然欲泣,千歌小脸也是哀伤不已,他虽然并不怎么了解兰德尔说的话,却是记得爷爷许多次说过神光一族的事,每次说起时爷爷都是神色悲戚,也知道自己种族的命运受难不断,每况愈下,终至而今如此式微。

兰德尔神色渐平,待素娅几人平静下来,望了芙琳雅一眼,温声对素娅两姐弟说道:“我能为你们这一族做的也不多,现在你们站好,我开始为你们施展‘圣光复原’了。”

说完兰德尔一手按在胸前,一手持着法杖,开始神色肃穆的吟唱起祈祷文。兰德尔的神色虔诚而专注,随着他庄严神圣的吟唱声,一个个肉眼可见的乳白色光球凝聚漂浮了起来,兰德尔身旁被道道圣光环绕,围成洁白的一片,被圣光笼罩的众人俱感舒适无比,懒洋洋的惬意感油然而生。

随着兰德尔的吟唱声愈发高昂,他右手握住的法杖顶端也是愈发白光刺目,好像一个小太阳一般耀亮无比,而那些光球圣光也纷纷往兰德尔的法杖疾速汇聚而去。当兰德尔的一声“圣光复原”落下,他手里的法杖斜斜指向近在两步开外的素娅,那素净少女浑身上下顿时淹没在了白色光海之外,众人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她纤长的身影。

素娅只觉一阵暖暖的光流包围了自己,随着丝丝热力渗透入自己的四肢百骸,原本感觉虚弱乏力的身体也开始重新泛起力量,先前总是感觉冰凉的手指也恢复了暖意,而萎靡困倦的精神也好了许多,整个人都感觉清醒了许多,似是重新活了过来。之后兰德尔对千歌也是一番如法施为,虽然姐弟二人均知体内隐忧不除,性命还是难保,却还是很高兴,毕竟之前那样总是奄奄欲毙的无力感很不好受。

当芙琳雅一行人言谢辞去,苍白着面色的兰德尔急忙坐下,连接两番施展‘圣光复原’显是耗神极大,便是兰德尔这样高深的修为也是有点吃不消,等他默诵完一遍精神回复术用在自己身上后才略路恢复过来。

跟在兰德尔身边的一位神职人员看着他们副院长,忍不住问道:“副院长大人,你身份尊贵,何必要自己耗神亲自出手用‘圣光复原’术,反正也是不能真的能救好他们,何不对他们用几个‘圣光洗礼’就好,这样已是他们的荣耀。”

兰德尔皱眉望向问话的人,直到那人被他看得恐惶不已才淡声说道:“伟大的神让我学会‘圣光复原’术,本来就是用来救治世人的,一切善良的人都是神的子民,都应该沐浴神的光辉,难道你要一辈子藏着不用么,那样学会‘圣光复原’又有何用,仅作装饰炫耀之用么?”

面对兰德尔的三番诘问,发问的那人顿时无言以对,羞愧不已,忙不迭向光明神忏悔自己的自私心理。

芙琳雅,这样将来必定成为大陆顶尖的人物,现在不结些善缘岂不是可惜,这次让她欠下一次自己的人情,她这样与那黑发小子一般的高傲人物又怎能忘记,以后对教廷对圣城的好处多着呢?兰德尔暗暗想着。再说神光一族的人都是艺术大师,都不知为这大陆流传下多少美丽的东西,自身却饱受苦难,这样美好的种族,怎能不让他为之叹息呢?神光一族,实不是应该消失的种族,虽说自己不能为他们引见教皇,但为他们略尽些力也是心所甘愿的。

正文第五十章东方再现

琳雅领着千歌几人回到旅馆后,便一直留在旅店里不森来问起行程,她只说要在自由之城里暂留些时日。

文森知道她可能是在等东方回到自由之城,但“凤凰之血”真的那么好取吗?东方又要何时才能回来?但他也知道单凭自己这些人,不论是去光明圣城还是精灵森林,都只能是无功而返。如果能有东方这样的人物,便也多了一点希望,即便这样可能并无差别。

于是之后的几天里,麦特几人都外出接些小任务做做,而芙琳雅或是在旅馆内冥想,或是带着千歌和素娅在自由之城到处转转,日子过得很是悠闲。

这天的早上,芙琳雅的房间里多了一位令麦特他们感觉有点眼熟的女子,那女子相貌甚是平凡,并无什么特别出色之处,但眉宇之间有着令人舒服的恬淡平和之色,令人感觉她应该是个十分柔善可亲的人。

看着这个一大早就来拜访自己的客人,芙琳雅是免不了有点惊讶的,她还真不知道这个人为何要来找自己,虽然这女子算是同为梵天的同学,也朝过几次面,但之前自己与她可是没有半点交集的,也从未搭过一言半语。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芙琳雅黛眉轻敛,双目雪净,虽然猜不出对方的来意,但她知道这女子也不是什么无聊之辈,她来找自己必是有些什么要紧之事。

那女子看了一眼齐聚在芙琳雅房间的麦特等人,见芙琳雅还是并没有要避开他们的意思,轻声言道:“我刚刚听到一个消息,东方不败杀了剑圣鲁德斯最宠爱的孙子基诺。鲁德斯大为震怒,已经从傲龙帝都火速赶来,誓言要亲手斩杀东方不败为孙子复仇。”

听闻如此震骇地消息,麦特几人均是面色大变,惟有芙琳雅仅是略为怔忡了一瞬,别无异样。麦特和文森这些人自是知道鲁德斯这个以护短闻名的剑圣之名。若然东方真的杀了他的宝贝孙子,恐怕鲁德斯绝对是不死不休。

便是千歌年纪还小,又不怎么了解大陆上的事,也大致清楚“剑圣”所代表的是什么样地力量。他再看姐姐她们担忧惊悸的神色。亦是自不禁的小脸紧绷地为哥哥紧张起来。

见到芙琳雅似若并不担心东方不败,那女子心下也是有些奇怪,虽说芙琳雅总是冰幽漠冷的样子,但见她在梵天之时仅是与东方不败为伍,这两人那时亦是从不与其他人来往,应该说关系十分亲密才是。怎么听到东方不败即将有杀身之祸地消息,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

难道这年纪轻轻在水系魔法上便有着惊人造诣的蓝发少女当真是心肠冷硬如此。即使同伴便要遇难犹是心湖波澜不惊?还是因为他们均是有所倚仗,后台实力强硬到并不把一个剑圣看在眼内?想到芙琳雅与东方不败无人能查清的背景身份,那女子觉得后面的那种可能更大,但对这次前来试探的结果却也是难以把握。

“你不是傲龙地公主么?为什么要来告诉我这个消息?”芙琳雅冷然问道,她在梵天之时并不与人交往。但与伊莲华公主也见过几次面,自是知道她那显贵的身份。

而且看伊莲华这一番举动,似是并没有与自国地那个剑圣同仇敌忾的意思。反而急急的来自己这里报讯,但自己现下提前知道这个消息又有何用?伊莲华来此的用意她心里亦能隐约明白几分。

听说伊莲华是傲龙帝国的公主后,麦特他们才想起自己等人却是在新生大赛上见过这个实力也不错地傲龙公主,对她这番前来报信的举动也是有点不明白。

“也没什么,我们都是梵天的学生,虽说我们之间并无交情,但我私下对你是很敬佩地,想起你和他关系不薄,既然知道了,便来告诉你一声。”伊莲华看着芙琳雅,一脸的平静。当然,她也是不怎么喜欢那个基诺的,即便是对那个可谓是帝国支柱的剑圣亦并不崇敬。

虽然知道不应该,但听到这个基诺死掉的消息时,她竟然还是有种淡淡的高兴。

见芙琳雅还是默然不语,伊莲华便也起身告辞,在快要走出门口时,她似是想起什么事,回头对芙琳雅轻声说道:“听说鲁德斯已经派人在佣兵公会发布任务,要人全力追踪他的行迹,不让他隐匿起来

能活捉他也是大有奖赏。”

她踌躇了一下,还是说道:“鲁德斯剑圣今次怕是恨怒已极,若是旁人敢相帮于东方不败,恐会遭他迁怒。”话外之意是如果芙琳雅想插手相助东方不败的话,恐怕也要承受鲁德斯的怒火,定然被他迁怒追杀。

说完伊莲华看了芙琳雅一眼,见她还是没有什么异样神色,也不知她作何打算,微叹一下,带着门外的护卫侍女离开了。

东方不败与芙琳雅,他们的性格,他们的行事,或许不是那么讨人喜欢,甚至有人看他们不顺眼,但对他们的能力,只要是有眼力的人,却无人能够睁眼说瞎话,说他们不可能成为下一个剑圣,下一个魔导师。如果有人看他们不顺眼,恐怕是免不了有点嫉妒他们活得太自我不拘吧,伊莲华一边走着一边想着,心里亦是泛起几分苦涩。

但他们能进梵天,能有这样的潜力实力,无人相信他们身后没有特殊背景,没有强者教导,所以各方势力在没有真的弄清楚这两人的资料之前,并没有什么势力不识趣的想去收服他们。

至于拉拢,那两个家伙像是好拉拢的人么?伊莲华微微苦笑着。

今次东方不败杀了基诺,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意,鲁德斯这个护短的剑圣都绝不会顾忌他的什么神秘背景,没有动用帝国隐藏在附近的力量而是发布任务,也仅是不想暴露帝国的隐密吧,不知道那个总是清傲冷漠的黑发少年能不能躲过鲁德斯的追杀呢?会不会在这样的情况显露出他无人查知的神秘背景,逼出匿藏在他身后的隐密势力?芙琳雅呢,是不是也会显露她同样神秘的冰山一角。

待伊莲华一行人的脚步声再也听不到,素娅强笑一下,试着安抚众人说道:“可能这并不是真的吧。”

但没有人说话,便是麦特也明白,人家堂堂一个帝国的公主,并没有什么理由欺骗他们,更不会一大早的赶来就是为了开个玩笑。

屋里一片寂然,即便东方再厉害,也不可能强过现今大陆武者的顶峰存在,如果他真的惹上了那个鲁德斯,恐怕还真是闯下大祸了。

想起东方那神奇的面具,珍妮暗自想道,如果他换过一张面孔,是不是能逃过鲁德斯的追杀呢?但最大的问题是,那个如此自我倨傲的男子,肯逃吗?

他是不会逃匿的。从一开始,芙琳雅便没想过东方不败会隐匿起来,她知道那个人,不会为了谁而改变自己,不会为了谁而委屈自己。他所做的一切,只是因为他愿意那样,却绝不会为了他人而改变他的行事,他此刻应该正在往自由之城赶来吧。看着窗外的天空,芙琳雅幽幽的想着。

而此时,东方不败也看着火舞森林的上空,那里蓝得浓郁暗沉。小凤凰一大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觅食去了,虽则它知道只要慢慢消化火灵之实的力量,便能缩短漫长的岁月长大进化,理论上已然不需要再吃些什么东西,但习惯一时难改,还是按着以前的方式生活行事。

远远的一团红影飞过来,在东方不败的身旁盘旋了几圈后,轻轻的翔落在他的右肩上。看到丹尼尔等人在一旁,小凤凰却是机警的放缓了速度,不再如先前和东方不败追逐那般疾速而掠,毕竟表现得太出格,还是容易招人怀疑的,它现在要跟着东方去人类世界走走,若是被人识破了身份却是麻烦多多。

小凤凰一双嫩红小爪抓牢了东方不败的衣衫,让东方不败感觉右肩头一阵微微抓痒。听它在耳边唧唧的清鸣了几声,似是在催自己尽快上路,东方不败也不知道自己带它出去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认准走出火舞森林的方向,东方不败举步便行,见格林森等人跟在身后,正欲施展轻功离去,却听丹尼扬声问道:“东方,你要去哪里?”

“回自由之城。”清淡的声音传出,东方不败的青衫人影已然没入一片红艳焰火之间,再没半点踪迹。

“这事与我们有点关系,我们也回去罢。”丹尼尔看着其他人问道。片刻之后,这五人的身影随着东方不败离去的方向隐没不见

正文第五十一章风继续吹(上)

回寄存的马匹,东方不败快马加鞭往自由之城疾速赶马四蹄翻飞,一路过去尘土飞扬,许久不落。

也许很多人都对他的行事作风不解,也许他们觉得面对剑圣的追杀还是不退缩躲避,实在是无知狂妄兼且愚蠢之极,但谁又能在对待每一件事上都让人感觉他聪明之极呢?即便是前世国度里被誉为智慧化身的诸葛武侯,也不能够让人觉得他一生之中事事聪明的吧。

他也许不是别人眼里的聪明之人,他也许不是别人眼里的成熟之人。他有一双看尽红尘看透一切的眼睛,但如果是一些事会令他不高兴,他却并不会去权衡趋避些什么,或许有人说,真是愚蠢的骄傲!但他,并不在乎。

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但他便想我行我素,偏要率性由己,他去哪里,他要做什么,都是自己的意愿,他人也许觉得他任性,他人也许觉得他狂妄,但他人便是他人,与他何干,何必要在乎他人的看法,他只为自己而活,任性也罢,狂妄也罢,他只是想按着自己的心意过一生。

那个狂放的谪仙说“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而他呢,却是苛求更甚,不能违自己的心,逆自己的意,不能委屈自己,不能勉强自己,便是一丝半毫,即使片刻暂时,不能便是不能,经过那一世,他早已经不能忍受,也不愿意忍受。

迎面而来的风,飘动他的黑发,劲拂他的青衫,他喜欢风,它既不会因为鲜花而轻柔,也不会因为尘土而狂暴,它遇上了林木,见着了人。不会自行避开,不会刻意碰撞,它也许不会十分如意。也许难免终究消亡,但这便是自由的风,不羁的风。

风,不知从何而起,不知何时而息,一如他,不知从何而生,不知何时而终。但当他们以为已然逸散消亡的时候,又不知在什么时候。在另一个什么地方,悄然重生,风继续吹。他依旧在。纵然风景已暗换,即使物非事事休。风还是风,人还是人;尽管流年华去,时空转换。他。还是他。

急驰了一阵。东方不败放慢了速度,让绯色骏马自行慢跑。前面远远驰来一支六人骑队。看到单人独骑的黑发少年,齐齐在小道上勒马止住,疾速一横排开,娴熟的把并不宽敞地道路尽数占住。

东方不败轻撸手中缰绳,胯下骏马速度更是放缓,轻走几步后终于止步,低嘶了几声。看着应是来者不善的几人,东方不败也不多言,静坐在马上看着那些人一言不发,小凤凰还是抓站在他的右肩上,一双金红小眼瞅瞅这边,看看那边,唧唧地低鸣了几声。

那六人中一个疤面男子略略催马上前,他右脸上好几道疤痕,头发修剪得极短,目射精光,神色极是剽悍。

这人越众而出,似是六人中的头领,一双鹰眼紧盯着东方不败,一面仔细审视着,一面沉声喝问道:“你是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淡淡的瞄他一眼,虽知道多半是难以清净了,还是冷声说道:“无事让开。”

那剽悍汉子却没有半点让开的意思,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虽然还是看着东方不败,口里却是向身后几人说道:“看来这次还是让我们赶了先,鲁德斯剑圣的奖赏是要注定落进我们口袋了。”

他身后的几人也都是笑了起来,他们一知道鲁德斯派人发布的任务后立即朝火舞森林这边一路急赶,终于在这里截住这个据说杀了剑圣宝贝孙子的黑发小子,这一次若能活捉了这小子,那笔丰厚的奖金固然是让许多人心动,但更重要地是如果能借由此事跟鲁德斯剑圣拉上点关系,那绝对是一件遗益无穷的事情。

后面一个稍为急躁的家伙已经按捺不住了,朝那剽悍汉子直嚷嚷道:“团长,一定是这小子了,咱们还是快点动手吧,免得被其他人赶来抢走了就麻烦了。”

那剽悍汉子也真有点担忧其他人赶来,微点了点头,朝东方不败笑道:“你小子胆子可真不小,杀了鲁德斯地孙子还敢大摇大摆的到处跑,看在你让我们不用四周围搜寻地份上,如果乖乖就擒,我可以考虑让你这小子在见到鲁德斯剑圣之前少吃点苦头,过得舒服一点。”

可惜东方不败毫不领情,他早就知道鲁德斯不会善罢甘休,对于有人来追捕自己也不意外,略瞥了肩头的小凤凰一眼,小凤凰立即识趣地飞到路旁的灌木上去。

那些人自是以为小凤凰是

败地宠物,对这样地小火雀也不放在心上,见它飞离

东方不败翻身下马,在骏马臀部一拍,让其到路旁自行吃草,这才淡声言道:“就怕你们有钱没命花,要动手就快点吧。”

那六人也一齐下了马,那剽悍汉子朝身后五人使个眼色,一人持弓退开,四人引着长剑或握着匕首一起把东方不败围了起来,一步一步逼近,进退之间尽然有序,看来是早已磨练合作惯了。

他们也知道东方不败能杀了基诺必然是身手了得,不然基诺身边地护卫不会奈何不了他,而且前些时候在自由之城的新生大赛中,听说武技战方面便是这小子拔得头筹,技压全场,是那些老家伙也不得不为之赞叹地傲人天才。加上任务说明中有特别说明这黑发小子武技新奇,手段诡异,所以这些人一见着东方不败后便全面提防着,生怕着了他的道,这也是东方不败没有直接飞几针解决他们的原因。

几人见东方不败从袖中拿出一把古怪的银白软剑后,便一直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知道他是在等自己这些人先行出手。

见他如此托大,那几人心内均是有气,其中两人对视一眼,运起斗气,足下蹬力急冲,两剑附着斗气分一左一右向东方不败狠辣刺去,剑出如电,快捷如比,一人点向东方不败的右上臂,一人指向东方不败的左小腿,想着将这小子伤了也不打紧,只要不弄死就好了。

这两剑确是老练之极,两剑都如一泓秋水直指目标,剑势迅捷之余也是端凝不移,剑尖没有分毫颤动,剑身绝无半点偏颇,一望便知出剑两人都是久经战斗之辈,两人一剑稍快分毫,全力以赴,一剑稍慢半瞬,以防后变。

虽则两人对这两剑都是极有信心,但也知道这黑发小子应该并不简单,所以自信之外也倒也没有轻敌大意,全神贯注的提防着东方不败的反击,而另外在旁掠阵的几人也是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应援,以防万一。

虽说现下以二敌一已是不公,加上又是以大压小,但有关那黑发小子的资料实在让他们不敢掉以轻心,兼且又顾忌其他人在这点时间内赶了上来,急切之间,却也顾不得这些脸面问题了,不单两人并时出手,其他人在一旁也是随时准备加入战局,以免夜长梦多。

眼见两剑极速刺来,东方不败微有意外,虽然这两剑来势威力并不令他稍惊,但这两人的合击却是娴熟之极,比起在火舞森林中与他交战的那老者三人还要老练,几近合缝无隙,显是经常操练合击之术的结果。

不过这点也不能令他略有慌乱,东方不败右足轻迈一步,左脚跟着往右上方踏出,这一式“花落闻香”看似悠闲之极,若宛一个风雅诗人看到花随风落,意趣大起,跟着上前闻嗅了一番,意甚闲适,神极悠逸,实则是全身都进入了一个绝妙的姿态,尤其是脚下快捷无比,仅需瞅准剑势恰到好处的踏出一两步,便能以毫厘之差躲过下半身的攻击。

果然刺向东方不败左小腿的一剑险险地自他左脚刚移开的空挡中透过,若然是眼力不够的旁观者还以为定是刺中了。那人一剑不中也不惊愕稍停,应变极佳,剑尖反而顺势上撩划向左大腿处。而东方不败右手一剑“白云出岫”,云水剑上的白光大盛,整把剑半刚半柔,剑身上半段化作一朵白云一般蓦然飘出。

这朵白云看上去慢悠悠的,实际上却是似慢实快,电光般罩向了东方不败移动后也跟着偏向、仍然朝他右上臂刺来的一剑,但听一阵叮叮的紧密交击之声,刺向东方不败右上臂的一剑已被东方不败彻底击退,与此同时东方不败向右旋身一转,避过另外划向他左大腿的一剑,一式“行云流水”使出之时手中云水剑霎时变得刚硬至极,如一溜流光向右侧那人的胸口电射而去。

正文第五十二章风继续吹(中)

方不败这几下姿态佳妙之极,不论是闪避格挡还是转皆令观者有眼前斗然一亮之感,一时可觉这黑发少年的武技尽管新奇,却非但无有资料中所述的诡异之处,反而是招式美达,显托使剑者人才俊雅,可谓奇绝妙绝。

这些武功初创之时,那人虽然知道实用方为武之正道,但其时未堪天道,手握实权后犹爱附庸风雅以饰其鄙,不但招式名字故弄花巧,出手之际也全都力求姿韵妙绝,但他最后能写成《葵花宝典》这种奇书,也真是厉害之人,自有过人之处,虽则有时为求武功施展之时奇雅好看,固然免不了将其武技威力削弱了几分,但都能尽量兼顾不失,有时倒因招式炫丽反而起到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观者不细看难以察觉,身在局中的人却是感觉诡异,左侧那人发现这黑发小子身法奇巧,似是对他全不在意,移步转身却是自然之极,每每能在危急关头恰到好处的险险避开。

而右侧那人更是惊讶,出剑稍迟半瞬预留变化,在东方不败移步避让左侧的同伴时他手中长剑也及时的跟上,没有慢上一星半拍,本以为那小子多半来不及再行变化,定然要带点皮肉伤方能走脱,谁知对方却一剑斜上抖撩,银剑半硬半软搅成一团白光,在片刻之间竟连击他的长剑几十下,卸消了自己剑上的力道不说,还有向他划刺过来的险势,逼得自己不得不先行撤剑后退。

但令他更惊骇的是,东方不败在旋身避开同伴顺势而起的剑招之时,竟然也出招朝他杀了过来,剑光有如电光乍来,避敌进击居然全无半点相斥,似是他本就是要出那一剑,并没有看到背后同伴上撩的剑尖一般。

东方不败一剑“行云流水”刺出后。全身上下似是毫不提防,全然不顾旁人存在,似若一门心思的要击中右侧那人的胸口。去势确是行云流水,剑出毫不拖滞,直有雷霆击出概不返还之威,此等似乎不留半点后手变化的剑招,却是颇有绝命杀手所用招数的神韵,一切放开,以命博命,狠辣之处对人对己均绝不留情。

这一下骇得右侧那人心惊已极,见东方不败似是豁出了性命也要击杀他地模样。手中长剑全力横封拦截的同时脚下急急倒踩后退。而左侧那人也复挺剑而上,全力出剑,剑尖直指东方不败背心要害意欲来个围魏救赵。想逼东方不败撤剑回格。

谁知东方不败那一剑看来有凛凛之威,似若有来无回。却实非如此,这一剑的出剑者若然有十足把握,当然不会留手。又或是真地被逼到了别无选择的境地。这一剑自然是破釜沉舟之剑。虚化为实,以之与敌手相争。夹带决然无回之心置之死地而后生,在死局中凭气势以期拼出一线生机。

但此刻右侧那人也是全力相拼格挡,后面还有个对手伺机而动,旁边又有几人准备援手,东方不败也无十足把握杀得了他,这时又是刚自交手,他无有半点危险,更是不会情急拼命,所以这一招自然仅是虚招而已。

东方不败的银剑刚自一触对方狠命封挡的长剑便软成一条腰带一般,空荡荡的毫不受力,此刻左侧那人的长剑也快要送入他的背心,东方不败倏然间止住去势,上半身闪电般向右平侧并往后急挪的同时反剑疾刺!这一下变出意外,左侧那人的长剑自东方不败地前胸直刺而过,东方不败的反手一剑却已经缠住他的脖子,葵花真气急泻而出,云水剑锋锐劲道更增之后随手一划,鲜血喷涌之时双目之中犹有不可置信之色。

旁边几人本欲出手相助右侧之人,哪想到这黑发小子行事如此诡异狠绝,东方不败侧身之时若是偏得厘毫,以左侧那人地一剑之势,长剑自是在他身上透背而过。这一下横生变故令他们心神自不禁微微失手,手中攻向东方不败的长剑匕首尽皆缓了一缓。

趁此良机,东方不败了结左侧之人后毫不停留半瞬,足下一点向前浅跃,右手云水剑一招“小桥流水”,曲软如蛇,一阵灵活抖动扭转,一齐阻绕着原本旁观三人地兵器,左手一掌轻轻向右侧之人的心口探出。

右侧之人方才全力一剑阻击只是轻触了软弱无力的云水剑一下,用力过猛之后手中长剑向左略有偏侧,再见东方不败居然值似赌命一般以身犯险绞杀了左侧地同伴,两度意料不到,略一失神之下只顾防范着那把可软可硬地怪剑,待发现东方不败地手掌快要拍到胸口之时回剑护身已是不及,仓促之下也以左手全力格去。

但东方不败早已所料,一式“随风潜夜”,手臂似若春风无力,左掌如波浪起伏,不带半点杀气,绕过了他格挡的左手潜往既定目标,轻轻地他胸前按了一下。那人刚感奇怪,立觉一股暗劲打入了自己体内,心口一阵剧痛,意识抽离而去,嘭的一声向后倒下,只激起低低的一阵尘土。

而东方不败右手的云水剑绕拦旁观三人的一剑两匕首,那两个盗贼的匕首力道还好,那剽悍汉子的一剑却是沉厚雄浑,虽然云水剑已经用上柔卸之道,但直接招架之下,右手腕还是被震扯的略微一阵酸麻,于是撤剑之时脚下一点,轻快地倒退捷掠开两步。

风犹自继续吹,他掠开之时衣袂飘飘,身形还是一派蜻蜓点水的潇洒从容之态,这一下身法倒不再是那人为了自顾风雅而创,而是这浮光掠影的轻功本就

中的高深武功,是他后期所研,姿势好看只是自然而那些刻意风雅的剑招步法多了逍遥写意,无有半点斧匠之气。

刚刚几下实是间不容发,只于时机把握、力道大小、方位准头各节,均是拿捏计算得极是精熟,非是有过人的勇气沉着和非凡的经验眼光,根本驾驭不了这些剑招身法,否则不但不能退敌取胜,必定只会反受其害而已。东方不败知道这两人虽然合击之术极佳,但在自身性命交加之际。最易露出致命破绽,果然一番虚招狠击之下两人都是乱了些方寸,一人全顾护身。一人背后全力相博,全然料不到那可能只是虚招而已。

但那一剑确实是有绝命相拼的凛凛气势,别说是身在局中的两人,便是旁观三人都是出手相助便知他们也是看不出丝毫破绽,可须是事不关己的理智旁观者,方有可能从情理之上推断出那可能仅是一个虚招而已。但如果你真的把它看做一个虚招,可能出剑者却又会因时而变虚化为实,一往无前的直杀而去,当真是虚虚实实。变化莫测,在激战之中哪有闲情遐思细想,如不是实力能耐真地远强与出剑者而不乱方寸分毫。便只能随机而变,看自己的造化如何了。

由此可见这些武功虽则奇巧之处固是出人意料。令人有奇峰迭起之感,但其对形势的计算拿捏更是让人心中惊骇,这也才是它能出其不意制敌取胜地重要法门。但也只有东方不败这样冷峻果决的人才能尽展其精华异彩。若然换了麦特这样性格的人来使这套诡狠剑法。只怕与人对敌不免剑不达意。用不了几招便要输得凄惨,若然对方手下不容情。只怕要一命呜呼死得冤枉。

转眼之间,便死了两个刚刚还在说笑的伙伴,剩下的几人均是微有恍惚之感,知道那黑发小子的一些战绩资料后,他们已经没有轻敌大意了,一上来便是全神戒备,没料到还是不到片刻便折了两人,心中怒恨的同时,也升起了惊悸之感。

那个一早便远退开了些的弓箭手,手中的长弓之上一开始时便已搭箭引弦瞄准东方不败,以防他紧急之下夺路而逃,没想到人家不但不但不逃,反而两下子解决了自己这方两个地同伴犹且毫发未损,姿态从容,手上握弓拉弦的两手也是一阵僵硬发紧。

看着倒身后退兀自青衫猎猎的黑发小子,他不禁心里发狠,惊怒之下竟再也想不起顾不得鲁德斯要活捉地命令,力贯双臂,牙关紧咬,弓开如满月,紧绷的弓弦更是勒得他手指发痛,恨怒地手里一松,箭去若流星,箭头一点寒光直指向刚刚站定的东方不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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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我的一些废话,不计字数地,随便看看,不看也无关大局。

我觉得许多人都会无意间走入一个误区,那便是以为书中地主角就一定是好地,他的一切都是好地,所以我经常在别的评论区看到有人一说主角有一点不好的地方便被骂得狗血淋头,其实人人都有缺点,只要是客观存在的,如果指正属实也无可厚非,当然如果确实不是的便不算。人们看书多是因为喜欢书中主角,所以多对其拥护,便觉得主角真是至善至美,绝无缺点,但这只是主观想法而已,并不代表事实,许多人都分不清。

另外有时书中的主角在作者想来也并非是尽善尽美的,金庸写了《鹿鼎记》,但他并无要人全面向韦小宝看齐的意思,他只是在塑造那样一个角色,他自己也说韦小宝是个不正当的典型,可见主角的便是好的并非成立。所以我写的主角也不是完美的圣人,他的思想只是代表一种人的想法,你们认同不认同并无太大关系,他更多的只是作一种选择,一种无过之想,我只是希望如果他的选择不是有意去主动伤人,那别人便应尊重他的选择。

有时借书中人的口点出一些东西是有的,但那不代表我的想法,只是把一些东西说穿了,是为了点给一些人看的,但这样好像又不怎么妥当,尽量不这样吧。我写其他人的心理也不是要你们认同他们的想法,那也只是代表某一部分人的想法而已,你们觉得好便取之,觉得不好便弃之。最后说一句,觉得作者认为主角一定是完美的,主角的想法都是作者觉得最好的所以要灌输给读者,这真的是一种误解了。这些废话也只是我的想法,想到便说,写了出来丢掉觉得可惜便放上,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也不针对特别的人,可能有那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所以想提一提。另外谢谢一些指正,尽量不罗嗦,其实有时要想太多东西,所以会糊涂了,前面有人说打斗简单,只见招式,所以可能有了样样写详细些的迷思,分不清太多东西了。

再啰嗦一句,武功不是本书的最重点,只是要点之一,因为我对武功了解不多,所以这方面将就吧,尽力了,我真的水平有限,又是新手上路,不是什么大师,错漏之处指出之后不要期待我改得怎样啊,因为有些东西写不来便是写不来,水平见识所限,只能尽量充电,所以一开始就说了是练笔之作,不要期望太高啊,因为我怕你们跌得太惨,我只有一句“尽力而为”。

正文第五十三章风继续吹(下)

如霹雳弦惊,劲箭挟风呼啸,有若流星飞逝,来势强轰鸣之声,这弓箭手两鬓斑白有风霜之色,已在弓箭一道上浸淫将近四十年,虽则看上去并不强壮,略显精瘦,但双臂之力却是非同小可。

那剽悍汉子与两个盗贼在东方踏地倒退飘开之时,已一齐急急向两旁窜跃开来。

东方不败脚下刚刚踩地,便闻得身后箭矢破空的尖啸之声,背后竟是寒意蓦生。他自不会忘了身后还有一个弓箭手,耳中刚自听到弓弦嗡嗡而鸣,足下在地上再次借力一蹬,人似燕子般斜斜飞出去,但听得“嗤”的一声响过,身后那支夺命之箭已经擦着他的右衣袖而过,箭上抰带的破空劲道将其撕裂了一个口子,而那枝箭噗的一声射入路边不远处的一株大树主干上,箭矢插入近半,箭尾兀自颤动不休!

那精瘦汉子原本就没有看轻东方不败,经过方才快若电光火花的一役,心里对这黑发少年更是没有半点小觑之意,而且对东方不败更是一切往高处看,一箭射出之后,毫不停留,未等箭支是否射中敌人右手便再次向背后箭筒处利落一抽。

待得东方不败斜飞开来时,精瘦汉子上半身又稳又急的略略一转,左手长弓已然架贴着两支精铁箭矢,如影随形的跟锁着东方不败的身后要害。箭头成三棱锥型,三条凸起的棱刃前聚成锋,簇锋小而锐,在日光之下散发着冷冷的慑人寒光。此种箭簇的穿透力和杀伤力均是极高,他此际却是顾不上什么任务了,一心只想诛杀了东方不败为死去的二人报仇解恨。

弓弦被震得激烈颤弹,嗡嗡之声不绝于耳。两支怒恨交织的利箭再次呼啸厉鸣,朝尚在半空的东方不败电射而去,一取后脑,一取背心,破空之声比之先前一箭更是尖急刺耳,携带雷霆万钧之势凶悍狂飙而来。

光听背后那划空而来地尖啸之声,东方不败便知那两箭是如何凶厉绝伦了,他眼神微凝,想不到这弓箭手竟有如许功力,看来这人才是六人中最强的一个。心念电转的同时左手掌朝右侧轻轻拍出一掌,借着那一点气流反馈之力生生向右横移尺余。同时在空中返身向右侧转了过来,两支夺命长箭便自他身前险险猛射而过。

这凶险极致的两箭被东方不败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但他刚自侧过身来正面对着那发箭之人,双足尚未脚踏实地,那精瘦汉子又已取箭狠命射来,三箭成品字形直取他的左右两胸与颈上人头。声势并不比刚才两箭相差多少,三点寒星转瞬之间已经打到东方不败的眼前。

东方不败微哼一下,此时仅用身法避开已是来不及,手中云水剑一抖,一式“纤云弄巧”使出,葵花真气注入剑中。银白软剑变得刚中带柔。柔中隐刚。极致玄妙的在身前划成一个圆形云带,竟刚巧将三支箭矢圈中。右手持剑往左侧一下柔拂轻带,已经踏着实地的右脚再次借力一点,青色身影已经往右手边平平离地半尺的横移而出。

“纤云弄巧”虽然是云水剑法中纯用巧劲借力拔物的奇巧之招,东方不败又是拿捏得极为纯熟精巧,但他之前在半空借着左掌拍出气流反劲从容地让开了两箭之后,体内真气自是不免略有凝滞,在脚下尚未踏实之时再用银剑阻缓巧拨三支劲疾利箭之时,又因现下功力未足深厚,持剑之手也是被震得一阵发抖。

把三支箭拨让开后,东方不败虽然立时在右手运气消了酸痛,心下还是禁不住微怒,脚下一滑,散花步与浮光掠影同时展开,身影快捷飘忽的朝着那个弓箭手飞掠而去。

那个精瘦汉子接连全力极速地射出几箭后手上也是免不了缓了一缓,刚搭上的两箭甫一定准东方不败地要害,却见那黑发小子已经朝他飞掠过来,因为东方不败身形高速移动的同时飘忽不定,他却是一时之间也不能锁定对手,知道东方不败欲先取他的性命,马上往后急退准备暂避其锋锐再伺机而动。与此同时那一旁三人也是马上急急奔出拦截,意欲阻住东方不败,一支长剑两把匕首或凌厉或阴狠的往东方不败身上刺出。

但东方不败却是理也不理他们,云水剑绕身一阵急速抖动,顿时在身边幻出千百点银白星光,宛若朵朵梨花盛开纷落,但听一阵叮叮当当地金铁交鸣之声,分三个方位刺向东方不败的长剑匕首尽皆无功而返,而当他们尚自体味刚刚东方不败那一招的惊险华丽之时,东方不败的身形已在一飘一闪间闯出了他们的包围圈,直往那个弓箭手的方向急掠而去。

刚刚东方不败所用却是云水剑法地一个奇招,这“云飞雨散”分攻敌护身两种用法,攻敌之式在杀赤云蛇之时便已用过。此招

出有云光纷落如雨,当真凌厉无伦;守时若梨花盛开无懈可击,端地是华丽精妙,奇巧之绝。

当东方不败展开身形往那个精瘦汉子退去地方向追击时,后面三人虽然发足力奔,却是哪能追得上有着高深轻功的东方不败,只能看着距离逐渐拉开,心下焦急却是没有办法。那个精瘦汉子看见东方不败手提利剑追击而来,却还是不慌不乱,眼见东方不败便要杀到跟前,一边急退地同时手中两箭再次射出,这次是一前一后的狠射向东方不败的心口位置,两箭一支略前,一只微后,教东方不败不能再用剑同时拨开。

但东方不败这次根本没打算以剑拔箭,只看他手里一松便脚下一错,往右侧横移尺余后继续向其急掠奔去。

眼见东方不败足尖点地紧追而来,虽然已知这黑发少年若不是在空中无从借力,自己的箭可能根本伤不了他,但也不得不在急退之时连连发箭试图狙击,希望便算不能杀死这黑发小子但至少也能略略缓下他的脚步,好等后面的同伴追上来。

急箭不断射来,却不能阻断东方不败的脚步,片刻之间他便已与那精瘦汉子相距不到三丈之地。那精瘦汉子在这性命悠关之际,射出了最后一箭,箭头急旋破空而来,隐有风雷之声,已极尽他生平所能,在这短短的距离之内射出,比之前面几箭更是狠辣阴毒。

虽然知道可能希望不大,但那精瘦汉子还是冀望这倾尽心血的一箭能建奇功。可东方不败双目一瞬不离他拉弦之手,精瘦汉子手上劲道刚松,东方不败便已点地飞身让开。劲箭自他身侧凶啸而过之时,东方不败手里的云水剑有如一道银电飞向精瘦汉子的胸口,毒蛇一般游过了他举起格挡的长弓,依旧自他的胸口直刺而入。

精瘦汉子倒地而亡,两鬓霜白的发丝在风中微微浮动,似在诉说着他的不甘。已然追击过来的三人面上均是血色尽无,没多久之前还以为遇上了这个黑发少年真是幸运之极,万没料到顷刻之间便变成了催命祸事。

眼见东方不败回身提剑向他们衣袂飘举的飞来时,三人均明白已是无路可退,心里恨怒之时也是不免有点后悔,若然这黑发小子真的这么好对付,基诺少爷身边的护卫们便不会任其逍遥了。东方不败眸里一片漠冷,似若毫无感情,眉头一动,手腕抖处,银剑剑尖幻出六点寒光分刺前面三人的眼睛,剑招虽美妙好看,去势却并不快,似若并无多大的杀伤力。

远方路上似乎有不少人马正在疾驰而来,道路两旁也有不少各色人影远远赶来,均是来势很快,顷刻之间便能辨认出人物轮廓了。

正在交战的两方却似是都顾不上,全然熟视无睹,虽见东方不败一见似若无有多大威力,剽悍汉子却不敢掉以轻心,中规中矩的一剑疾速斜向上撩,然后一剑狠命往东方不败的脖子斩落。东方不败并不避开,云水剑一式“云光乍现”,一道银色冷电贯空而过,剑尖所指正是剽悍汉子的咽喉,竟似意欲来个以命换命。

剽悍汉子以为他急欲逃脱,自是不想与他两败俱伤,刚撤剑回挡便见东方不败微微一笑,陡然间反手一剑“云飞雨散”,大片大片白光似若凭空生出,一片云光水影罩住了一个已经潜行到他身后的盗贼,一声惨叫之后那盗贼的头颅面目已然被云水剑割得支离破碎,再也认不出来原貌来。

与此同时东方不败左手食中二指与拇指相扣,连环弹出,另一个从左侧夹击而上的盗贼便感觉两道劲风袭向双眼,下意识闭目侧头让开之时,手里的匕首也是在身前狂划乱舞以防东方不败趁机来攻。但东方不败左手却如灵蛇般探向他持匕的右手,扣住其脉门之处轻轻一按便松手退开。

待那剽悍汉子又复攻来的时候,东方不败已经脚下一点,青影动处已是在三丈开外,那一剑却是只扫中了东方不败的虚影,这几下均是在转息之间发生,实在是间不容发,也是凶险之极,另一个盗贼的闷哼声也同时响起。

倒在地上惨嚎抽搐的两个盗贼转眼间便低沉了下去,风还在继续吹,他们的声息却是已经熄灭在风中,他们倒地之时激起的尘土慢慢又扬落下来,落在他们还未合上的眼里。

正文第五十四章左右为难

方不败疾点飞开之后却又如旋风般倒卷而回,直直往身边掠过,手中软剑急急振颤不已,身边朵朵莹白梨花纷纷绕体生现,簇拥着剽悍汉子横插进来的一剑,但见片片云雪冷光闪耀翻腾不息,铮铮叮叮的声音有若珠玉急滚落银盘,在极短的瞬间连成一片,绵绵密密如手指急划过琴弦。

骤急的声音平地兀起,交击之声不绝于耳,期间凶险仅有交手双方才能尽知。经过先前的几下交手,东方不败早已料准这剽悍汉子的剑术路数,在忽然杀回交击而过时,在那剽悍汉子犹自心惊之际,云水剑极尽变化所能的卸阻着他的长剑,左手在一片剑光之间以一个诡暗的角度悄然探出,五指开阖颤动,姿态曼妙难言,状若无意的拂向那剽悍汉子的腹下要穴。

那剽悍汉子察觉之后慌忙以手刀相隔,但不知怎地居然斩了一空,待发觉腹下几道尖锐劲力破体而入已来不及,剧痛瞬间蔓延全身,而东方不败已经与他错身而过,几缕黑色发丝在空中随风飘荡而下。

先前看到的人影中最快的已经近到能看清楚样子,东方不败毫不理会,软剑一抖如灵蛇疾窜卷回袖中,轻飘飘地向所乘的骏马那边掠去,足下几近微尘不起,神色平静之极,全然看不出刚经过一场打斗的模样。

牵过绯色大马,立在马背上的小凤凰奇怪的瞅了他一眼,轻轻地翔回他的肩膀上。

各色坐骑的嘶叫声此起彼伏地响起,一时间小道之上聚集不下二十来人,还有越聚越多的趋势,这些人或男或女,有老有少。装束各不相同,显是分属不同的团伙,看到伏地地六具尸体,不少人都现出惊诧之态。

“这不是‘飞翔’佣兵团的人?”有人喃喃说道,这个佣兵团还是小有名气的,想不到现在竟全部被杀于此。

“那不是埃克斯吗?听说他一手弓箭之术可是十分厉害的。”有人看着已经倒地气绝的弓箭手惊奇道。

“”一时场中议论的私语声不断响起,但都是对‘飞翔’佣兵团的人被东方不败全部格杀的事实震惊不已,窃窃私语的同时亦都看向神色自若的黑发少年。

这些人都是看到那个鲁德斯派人发布地任务后急赶而来的,看到东方不败后自是知道这人便是任务中所提到地那个杀了基诺少爷的黑发小子,他们来此不但是为了那一大笔地奖金。更多的是为了想迎好鲁德斯。

毕竟与剑圣拉上关系的好处实在不少,但剑圣作为一个奥维特大陆上的顶尖存在。岂是他们这些人想见便见地,平时讨承无门。想巴结也巴结不上,今次有这么一个好的表现机会哪还能不紧紧抓住。

但这些人想讨好鲁德斯,多是因为本身的实力并不够强大,才想攀附一下那个风评并不好的傲龙剑圣。此刻看到实力不算弱的一个佣兵团转眼间便全部死绝在东方不败手里,心里都不禁开始重新估量起他们看到任务后便急急赶来想抓捕的人物。

他们在远处之时便看到东方不败正在与几人交战,没想到待他们赶到之时竟一切已尘埃落定,如果说‘飞翔’佣兵团地全军覆没让他们震惊不已,那么这个名声不小地佣兵团在顷刻之间便被东方不败杀得一个不剩更是令他们惊骇莫名。

他们都不自禁试着比较一下与‘飞翔’地实力相差,心头均是有沉重之感。便是比‘飞翔’的人强便又如何。要杀掉这个东方不败恐怕都是不易。要活捉住他,肯定更是难上加难。而且这里又不是自己一干人等。便算幸运地活捉了那个黑发少年,其他人岂能就此甘心罢休,怕是瞬间便成众矢之的,还未等他们带着那黑发少年等到鲁德斯,又要被其他人或明夺或暗抢的弄了去,岂不是要做无用功,说不得还要赔上性命,实在是划不来。

想到此节,这些人竟是都按兵不动,谁也不肯去做那出头鸟,生怕白白为他人做嫁衣,一个个看着牵马而行的东方不败,尽皆没有要出手制住这个他们为之赶来的目标的意思,场中各人我看看你,你看看我,都在等着别人出手,气氛很是有些古怪。

有人跃跃欲试,但尽都被理智的同伴按住,眼前有‘团这个血淋淋的教训,实在不需要再用自己以身犯险作试金石,这种伟大的机会还是暂且留给别人吧。目标仅有一个,这里又不是就自己这方的人,没有谁相信会有人甘心白白跑一趟。

而且再看看东方不败衣不染尘,身无血迹半点,若然不是方才他们亲眼所见,绝难相信这个黑发少年刚刚与一个实力不弱的佣兵团激战了一场,如此年纪便有如此身手,这般轻描淡写间便令对手尽皆伏尸当场的事实,让他们也是大为忌惮顾忌。

东方不败却不管他们心里在打着什么算盘,但对这些人的来意也是了然于心,见他们一个个左顾右盼在等别人出手,心里微微冷笑,自行翻身上马,作势要策马离去。

果然有人忍不住了,一个声音朗声问道:“你便是东方不败吗?”

东方不败冷眼望去,却是一个骑着匹白色骏马的青年人,那青年男子穿着一身质料上乘的皮甲,面貌平凡之极,一双蓝眸却甚是明净光亮,脸上带着爽朗笑容,一口白色大牙在阳光下灿然生辉,身旁并无他人,似是独身一人而来。

对这种明知故问的问题,东方不败冷然不语,那人见东方不败不答话,似是并无恼意,只是说道:“早听说过你在大赛中的表现,今日一见,果然半点不差。”

那青年男子也不知是说东方不败的冷漠清傲还是武技身手,或是两者均有,他说完后笑吟吟的退开了。旁人见他并无出手的意思,均不由十分失望,心中对其暗中鄙视的同时,自己却也没有亲自出手的意思。

不过这青年男子的一番话却是提醒了这些人,这东方不败是前些时候新生大赛的实际夺魁者,身手了得自不必言,甚至他们当中有些人亲眼见过,但更令他们顾忌的是东方不败那神秘的身份,这黑发少年来自梵天,那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地方。

加上那些种种关于东方不败与芙琳雅的身世传言,更是让他们犹豫迟疑,莫不要讨好了鲁德斯剑圣,却得罪了其他什么厉害的势力,那就得不偿失了。并且还是不一定能完成那个任务讨好鲁德斯剑圣呢,而且看这东方不败竟敢杀了那个护短剑圣的孙儿,还一点逃匿躲避的意思都没有,依旧大摇大摆的出来行走,莫不是其背后真有足以与鲁德斯剑圣相抗的力量?

这些人真是越想越觉得这事大有可能,这样的年纪便有这样的身手,如果说背后无高人教导,他们是绝然不信的,于是一一猜度着东方不败的背景,又想想那些各种版本的流言,把奥维特大陆上的强者与各方势力都细想了一遍,却是越想越觉得迷雾重重。

但见东方不败似是要回自由之城,他们又猜测着这黑发少年是不是想回梵天学院躲避鲁德斯的追杀,其实并无太厉害的势力,或许只是他家里有钱所以能近梵天罢了,但他们想想又觉得此种可能很是低微,心中只觉矛盾之极,看看别的人马,实不知如何决断,真是左右为难。

东方不败可不管他们心中在转些什么念头,见他们都是没有要出手的意思,立马策马上路,绯色大马四蹄翻飞,直直向前驰去,一些阻在东方不败前面的人马纷纷四下让开,刚刚还甚是拥挤的小道上马上空荡无阻,畅通的不得了。东方不败自是不会客气,对列队两旁的各色人等视若不见,策马飞驰而过,留给这些人的只是一个背影与滚滚飞尘。

刚才跟东方不败搭话的那个青年男子轻朗笑一下,一马当先的跟了上去。其他人也都醒过神来,齐齐跟在东方不败的后面追了上去,不管最后是否要出手捉拿这个黑发少年,暂且不理那些形势顾忌,但要想有所作为,必先要先跟定了目标再说,才有机会考虑其他。于是这条荒僻的小道上,一个青衫黑发的少年驾着绯色大马在前,一大队的人马紧随其后,一路扬起大片的烟尘,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是东方不败在引领一群手下护卫在飞速赶路呢。

正文第五十五章一路追随

于身后紧紧跟来的一大堆人,东方不败全然不理,只招惹于他,他也没有要杀尽他们的心思。

小凤凰有时飞起来在东方不败的左右并肩而翔,有时又轻盈的停落在那个并不算宽厚的肩膀上,一双金红小眼一时看看自顾策马飞驰的黑发少年,一时瞅瞅背后那些明目张胆追随而来的各色人马,眼眸中种种情绪走马车灯般换个不停。

那些人虽则有“飞翔”佣兵团的前车之鉴在前,加上又有种种顾忌,但要他们就此罢手离去却也是不可能之事,齐齐跟在东方不败后面之余,也是各自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但他们都知道东方不败绝非什么心慈手软的良善之辈,所以虽然紧紧跟着东方不败,却也不敢过分逼近或是出言挑衅,怕平白惹恼了他教旁人看了笑话甚至会捡了便宜。

当东方不败勒马歇息之时,这些人也都在他左近饮水进食,待东方不败重新上路之时,他们也马上起身跟上,虽然知道如果一直这样各人互相牵制,最后很可能会让东方不败一路安然的返回自由之城,但说要说出来打破这僵局,却是谁也不愿意。

再说此时距离自由之城还有将近三天的路程,他们不急于一时出手,免得白白做了别人的先行官,最后却只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白出气力不说,还落得个遭人嘲笑甚至连命赔上,各人都在观望着,看哪一个会先忍不住先行出手作那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就这样,这些人好似成了东方不败的护卫随从一样,一路簇拥护送着他继续驰马赶路,小凤凰一直以不屑的眼神傲然斜睨着这些各怀鬼胎却又都畏畏缩缩的人。可惜人们都将注意力放在东方不败的身上或是在防备着其他路人马,对于它这只高贵地小凤凰仅以为是那个黑发少年的宠物,一只并无多大实力的小火雀,因此大多只是瞄了它一眼便未再放在心上,对于这只小凤凰内心与鄙视全然无觉,根本无视它的存在。

这可令得骄傲的小凤凰内心极其郁闷不满,有心想给些颜色这些不识凤凰真面目的人瞧瞧,好让他们见识见识圣兽凤凰的威风,可它自己却也如那些人一般有着顾忌,必须要隐藏自己的身份以免惹来一些麻烦灾难。毕竟它现在还不是已然长大的凤凰,不能尽心所欲,不能随意逍遥,这一点当真是让它烦躁不已。一路上在东方不败的耳边唧唧地聒噪不已,而东方不败却是也并不理会它,任它一路上吵闹个不停,也是不多看它几眼。

身后这些人地目的如此明显,东方不败焉能不知,原本这些人里面总共有一百来人,声势浩大的跟随在他的后面,一路上又遇到不少接了那个任务地人马,初初见到这路扬起大片烟尘的大队人马。尽皆吃了一惊,不知是碰着哪一方大人物出行在外,待见到领头的是一个青衫黑发的少年之时,又大大吃了一惊,心知是那个他们要找的目标,见到如此浩大的阵仗。心里都是凉飕飕。

真正大型或较有实力的佣兵团或是并不屑于去讨好那个风评不好的剑圣。或是经过分析后觉得那个任务并不值得他们出手,可能也有些不便出手,大都选择放弃或观望状态,真正派出人手去打算完成那个任务的并不多,且都是只派了一些人暗中跟辍着那个据说神秘之极地黑发少年。看看会有些什么意外收获而已。他们都是一些中小型的佣兵团或甚至是单人独马前来。

见到东方不败似是有大队人马撑腰,均觉所接的任务是难以实现了。都有些兴味索然之概。

但待他们意兴阑珊的细细一看,又发觉那个黑发少年似是和其他人隔着一段距离,那些人并不似是他的扈从手下,于是又生出一点侥幸之感,连忙再认真辨别了一下那些跟随着东方不败的人,在其中竟发现了不少熟识地面孔,于是终于彻底放下心来,知道那些人绝非那个黑发少年地人,只觉又见到了完成任务希望曙光。

可等他们发现那些人中有不少人以警惕的目光打量着他们这些新出现的对手时,才发现情况也并非如刚才所想那般乐观,再看看那些泾渭分明的各路人马时,也都大概猜出造成现在这般局面的隐因,真有柳暗花明花明柳暗地晕眩之感,心情大起大落地差点承受不了

如此局面,他们自是也不会死心,于是也跟着加入了败的队伍,想着有没有什么浑水摸鱼地机会,又或者说不定到最后其他人争来斗去却便宜了自己也说不定呢,类似渔翁得利的道理这些人却也是大多都懂得的。

于是追随着东方不败的人马逐渐壮大了起来,有从涓涓细流汇成大江大河的趋势,令后来不断遇上或赶来的人越来越惊愕,一个个虎躯狂震不止,但震惊过后又都自发自动的加入了这个混乱不堪的队伍,有势要把其壮大成汪洋大海的雄心壮志,到最后在路上遇到一些并不知道那个任务的人都跟着凑热闹加入了进来,看到队伍中熟悉的人一个个呼朋唤友,勾肩搭背拉关系认亲戚,令得整支队伍更加壮观雄伟的同时,也是更加嘈杂声声混乱不堪。

看到身后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的追随队伍,小凤凰固然是大跌眼球,惊奇不已,从一开始在东方不败耳边唧唧乱叫的提醒他又出现了一伙想捉拿他的敌人,到最后见多了,它已经是麻木不惊,仅仅是斜瞅一下便不再理会,但眸中却是隐隐有些兴奋之感,不时在东方不败的身前身后绕圈飞翔,甚至有时一飞冲天变成一个小红点,遥遥赶到东方不败的前面去,紧接着又自红点放大急急的向东方不败俯冲而来,似是极度兴奋,搞得不少紧跟在东方不败身后的人都是对它多瞄了几眼,甚至有人见它忽然如此兴奋,还在想东方不败的这只古怪小火雀莫不是徒然发疯了。若然被小凤凰知其心里想法,怕还真要气得发疯一般,非要找他拼命不可。

东方不败看着身后越发壮大起来的追捕队伍,还是平静如故,没有半点紧张之感,甚至被这些人如此一搅,东方不败与这些想捉拿他的队伍之间反而不再有那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感,概因人数太多,各方势力混杂,反而暂时无人想要出手对付他,于是两方之间似是素不相识的路人一般,没有半点火药味,气氛轻松无拘,反若是齐齐结队出游,而东方不败因为孤僻喜静所以无人理会一般。

越来越壮大的队伍中,剑士,盗贼,弓箭手,牧师,魔法师…….,各种职业均有出现,男女青壮高俊美丑各有所在,大多骑乘快马,也有些人的坐骑是一些经驯养后适合骑乘的魔兽,或神骏或丑怪,也有乘着马车赶来的,这些穿着各色装备服饰的人中也有一些是令东方不败比较注意的,甚至有是原本暗中跟辍着,见到追随东方不败的队伍逐时壮大后也不再偷偷摸摸的追踪,干脆现身加入这支奇怪的队伍,光明正大的监察起东方不败来,但只要是他们不主动来招惹他,东方不败也不管他们明跟还是暗随,全都不想多加理会。

那些人见东方不败全无紧张之意,似也无敌视之色,行事越发随意起来,随则还是与他保持一定距离,但已经不如一开始那般注意他,毕竟有这么多人在,自己不好出手,其他人也是一样,更不用担心那个东方不败忽然跑了,而且据他们之前所知与今天所见,这个黑发少年果真是倨傲决绝得紧,杀了鲁德斯的孙子还是不逃不匿,对那些想捉拿他的人也是毫不手软,似是全顾心性而行,见他们一大群要捕逮的人浩浩荡荡的跟在后面,一路上也没见他试图偷跑,全无着急要逃窜之意。

一路上走走停停,又是天色近黄昏之时,那些人还是没有要出手完成任务的意思,东方不败对他们的如此作为心内也是明白得很。奔驰了一天,绯色大马已经是疲态毕露,脚下渐驰渐缓,到最后仅是在轻轻踱步而行,东方不败索性下马而行,牵着绯色大马在小道上徐徐而走,小凤凰轻轻翔落在马背上,一点小身影在夕阳余光里随着马背的一起一伏上下浮动。后面跟了快一天的队伍也是人疲马累,见到东方不败在前面缓缓而行,也是纷纷放低了速度,若即若离的慢慢跟在后面,他们当中甚至有些已经忘记了为什么要跟随在那个黑发少年后面,只是习惯性的跟着,见到其他人齐齐追随着,便也随大流的往前慢慢跟去,脑里根本没想着是要捉拿那个黑发少年。

正文第五十六章密林交手

东方不败牵着绯色骏马在一个道路旁的山谷里停下时而来的人见他似是要在这里过夜,也纷纷开始在这里驻扎下来,一时间这个寂静的小山谷内热闹得不得了,安置马车的,放养马匹的,搭建营帐的,出去打猎的,大呼小叫此起彼伏,一派热闹忙碌的景象,好似这些人真的是出来野外郊游的一般,当然他们均是有意无意的避开了东方不败那里便是。

东方不败坐倚在一人抱粗的碧云松树下,一双黑眸冷冷扫过那些正自或正面打量或侧面偷瞄他的人,那些偷瞄的人马上转眼看向别处,开始假装忙碌着些什么,而那些直直打量他的人先是一怔,都不经意间将目光游移了开来,不敢再直视看他,待他们又回看过来时,却见那个黑发少年已经合上了双眼,似是正在歇息回神,于是也纷纷散了开来,开始各自忙碌自己的事情。

静静的运气调息了几个周天,东方不败忽然起身向一处密林中走去,而一直在他跟前不远处走来走去的人身形均是一顿,也开始齐齐往那个方向跟上。

察觉身后立刻跟上了一大拨人,东方不败双眉微皱,忽地回过身来,看着那些立刻开始假装看向别处的人,冷声说道:“再跟过来的,别怪我出手无情。”

那些人闻言微微一怔,他们跟了一天一路。尚是第一次听到这个黑发少年说话。想不到竟是如此带着警告地话语,看着东方不败毫无感情波动地双眸。他们均下意识的知道这少年绝对是说得出做得到,不由面面相觑,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跟上去。东方不败却不管他们如何反应。徐徐走进了那片密林之中。

看着那抹青色身影渐行消失在层层密密地树林间,有几个正打算冒险跟上。其中一个忽然笑道:“你们看看那边,树林的尽头是直直竖起的绝壁。他不可能从那边走掉地,可能只是要……….”

“对哦,应该是那样了。”其他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一齐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也不再有跟上去地想法。一路上见那黑发少年总是漠冷清傲的模样,他们都忘了那个少年再怎么神秘莫测。再怎么武技惊人,却总还是一个凡人。

一抹青色地身影在树林里飞速疾掠,小凤凰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夕阳已然无踪,树林的光线愈加昏暗了起来,白天燥热的感觉也消退了许多,东方不败迎着林风往前飞跃,很快就来到了林子的尽头,这里是一片高矗而立的百丈绝壁,绝壁下正背站着一个人。

东方不败刚想转身离开,那人却转过身来,正是白日里跟东方不败说话地那个青年男子。他见到东方不败似是也有些惊奇,看东方不败似要马上离开,笑道:“东方不败,听说你地剑术很是奇特,不知在下有没有荣幸见识一下呢?”

东方不败脚步一顿,淡淡的说道:“如果你想死地话。”他这一番话说的极是轻悠,似是无意之言,仅随口说说并非为真。

那青年男子闻言微微一僵,强笑了一下,他知道东方不败这样的人物,绝不会虚言恫吓,更不会是随口说笑,握着腰侧细剑的手也显得犹豫起来,但见东方不败马上便要决然转身离去,牙一咬,朗声说道:“得罪了。”

呛的一声,寒光已出鞘,他手里的剑终于还是刺了出去,平平往东方不败的背后刺出,他因是要逼东方不败出手,加上这背后袭人也有点欠奉光明正大,所以那一剑速度并不快,纯是要逼东方不败还手而已。

东方不败杀心顿生,云水剑自右手衣袖里暴射而出,转过身来的同时反手一剑往那青年男子的细剑缠绕而去。

但那青年男子早有提防,见他手中的软剑如衣带一般欲要缠住自己的细剑,手腕一转,细剑便划了一个半圆,让开了疾窜而来的银白软剑,剑尖顺势急点向东方不败的腹下。

东方不败脚下一滑,但见青影一闪,人便往右侧移了半丈,眉头微微一皱,看着兀自追踪而来的细剑,斜剑一封,两剑实打实的交锋了一次,锵的一声清响,东方不败手里微微一颤,云水剑剑尖忽然曲弹向那青年男子持剑的手腕,而那青年男子手中的细剑也擦着云水剑的剑脊斜上狠狠刺向东方不败的脖子,两人均是微微一惊,一齐撤剑退开两步。

看着那退开的青年男子,东方不败微有惊诧,怪不得这人想与他比剑,这人的剑术与奥维特大陆上常见的简单实用类型并不

似是也很讲究花巧精妙,而且运剑的力量也不是斗气沉的潜力,但跟自己的内力又不相同,应该是一种特别的力道。

那青年男子心里惊诧的同时也是暗暗兴奋,这样的剑术力道与自己的很有相似,但又有很些不同,与之交手定能获益匪浅。想到这里,低喝一声,他手里的细剑一抖,又向东方不败攻了过去,剑尖一点寒芒直指东方不败的胸前心脏位置,剑出如行云流水,虽则剑尖所指是要取人性命,却自有一股风雅从容的韵味。

东方不败手腕轻轻一转,云水剑锋然挺立,剑尖直直点向那青年男子的手腕,却是一式“若云初吐”。

那青年男子心里一凛,知道自己出剑的速度便是与东方不败一样,也定然是对方先行打中自己的手腕,何况看对方的速度还是更快一筹呢,当下疾速变招,避开那东方不败的一剑,手里一振,手中细剑舞成一片剑网向东方不败当头罩去。

然而东方不败想看看这人的剑术如何,也不急着要杀他,不管他剑招如何腾挪变化,手腕只要轻巧一转,云水剑的剑尖便始终点向那青年男子的手腕,逼得那青年男子总是不得不中途变招,面色窘迫不已。那青年男子连换了十几招精妙的剑招,见还是逼不出东方不败换招变式,心内不禁着急起来,当东方不败再次出剑点向他手腕的时候,左手闪电般向东方不败持剑的手腕拍出,右手剑尖依旧直直点向东方不败的右腿。

东方不败左手轻柔探出,五指如异花绽放,粘粘抖抖,齐齐点向那青年男子忽然拍来的手掌,而右手软剑还是点向那青年男子的手腕。

那青年男子无法可施,只得无奈退剑缩掌,右脚却倏然曲弹飞起踢向东方不败的肚腹,去势又快又准,带起一阵劲疾的风声。东方不败手中原本点刺而去的云水剑忽然曲旋起来,化作一条银光白练便往那条飞踢而来的腿脚狠狠绞去。

青年男子吃了一惊,若然被东方不败那一剑绞个正着,自己这条腿怕还不要废了,当下哪还敢再往前踢去,急急缩回右脚的同时,手中细剑也闪电般插入那一团旋转绞来的光练。但听铮铮锵锵的一阵急响,青年男子持剑的右手被震得一阵哆嗦发抖,他全力狠命一抽,终于把被东方不败绞个正着的细剑撤了回来,急急退开几步的同时匆忙瞥向手中之剑,只见上面已经被崩了许多细细密密的缺口,想到若然被绞中的是自己的右腿,不由一阵头皮发麻,背后冷汗涔涔而下。

东方不败可不管他在想些什么,也不想再耗费时间,脚下一点,身往前掠的同时云水剑已经闪电般递到那个青年男子的咽喉之处,速度比起之前快了一倍有多,骇得那青年男子大惊失色。眼看东方不败便要一剑刺中那青年男子之时,却见银白软剑剑尖面前一团黄光涌动,一个小小的土盾牌为那青年男子挡住这致命一剑,而青年男子也借机退开了几步,心里也是后怕不已。

看来这青年男子身上还有着魔法物品,东方不败心里转着这个念头的同时手中剑也狠狠击溃了那个小小防御土盾,足下毫不停留,寒光湛然的云水剑再次朝那个青年男子流星般急刺而去。

虽然魔法物品一般不能连续使用,但那青年得那小土盾挡了一挡,他也已经缓过劲来,可眼见东方不败出剑的速度比之前快捷了许多,他这才明白东方不败刚才根本没用全力,心里惊骇的同时手中细剑也极尽精妙的拦向东方不败急刺而来的银剑。

经过一番交手,东方不败早已摸清这青年男子的实力,剑招虽然精妙,但比起自己还是有所不及,那种特别的力量虽有奇特之处,但显然也不够深厚,对自己也构不成什么威胁。总的来说,这青年男子的实力顶多只能算是与格林森差相仿佛吧。

眼见他一剑拦截而来,东方不败也不避让,左手五指直直挥出。那青年男子连忙也已左掌相抵,但东方不败的五指一阵曲弹变幻,在那闪避不及的手掌上一阵点按,那青年男子便觉左手一阵酸麻无力,右手细剑刚与东方不败的银剑相架,便见东方不败左手五指已经要自己胸前拂去,看势头定是要取自己性命,青年男子在此危急之际忽然叫出了一个名字,东方不败正要点下的手指便是急急一顿,终于没有再按下去。

正文第五十七章山谷一夜

到东方不败的手指终于停了下来,那个青年男子急急站定,看着东方不败的蓝眸里尽是惊讶之色。

虽则他早知道这个黑发少年武技高明,没想到却厉害至此,不但身法灵巧精异,剑术奇妙诡变,便是手上指掌功夫也是阴狠毒辣如斯,自己虽然年岁大上一些,不论哪一方面却是均远远不及他,想想真是有点丧气。

东方不败却是不管他在想些什么,眼神冷峻寒亮,微有异色的问道:“你认识他?”

原来这青年男子方才于性命攸关之时,忽然叫出了“奥林.比克”的名字,东方不败一怔之下,不禁停下了欲取其性命的手指。

“也谈不上认识,只是见过一面罢了。”那青年男子略有尴尬的说道,“我叫卡尔文。”

东方不败不说话,一双毫无波澜的黑眸径自冷看着他,手中已经柔软下去的云水剑有开始绷直了起来。

卡尔文的面色不禁有些不自在,他知道东方不败之所以没有真的取了他的性命,必然是因为那个老人的关系,但自己与那个老人却是并无什么特别的关系,方才也只是侥幸一试而已,没想到真能收到奇效。

但要直说自己与那老人没有半点关系,只怕这黑发少年多半还会要取自己的性命,可如果想撒谎骗他,只怕也多半骗不过他。卡尔文只要一看东方不败那双眼睛。便感觉要骗这人恐怕难以骗得了他。说不定还真地触怒了他。

于是犹豫了一下,卡尔文还是徐徐说道:“我只是见过他一次。那时候我和几个人在打斗,他在一旁看到了,我打跑那几个人之后。他拿了一把剑给我看。”

说完卡尔文看着东方不败手中地软剑,指着云水剑说道:“他那时便是拿出这把怪剑给我看。问我会不会用。我自然是不会用,他也没多说什么便走了。他走之前,我问了他的名字,他说叫奥林.比克。”

原来是这样,东方不败此时虽知这人与那老人并无关系,但杀心已退。便也不再想取他性命。收了云水剑便要离开。

卡尔文说道:“今天见赶到那里时见你拿着这把软剑,我一时心痒想看看这剑是怎么施用地。于是才想和你比剑,并无其他意思。没想到你真的将它用得极好,我也是心服之至,后来情急之下想你和奥林应该有点关系才叫出他的名字,希望你不要见怪。”

东方不败却不管他,返身朝来路飞掠而去,卡尔文急急发足追赶,却见东方不败地身影转瞬远去,那抹青衫身影在层层密林间眨眼不见了。

卡尔文心里又是惊骇有时佩服,想起刚才冒失的向他出手,真是不智之极,若不是在性命攸关之际灵光一现叫出“奥林.比克”地名字,只怕现在已经尸横密林之中,卡尔文想想都有点后怕,但感头皮还有点发麻,林风吹过,只觉发间凉意阵阵,应是方才冒出的冷汗吧。

东方不败从密林之间慢步走了出来,重新回到那棵一人抱粗地碧云松树下,拿出一些东西开始进食。

之前那些人虽然并不怎么担心他窜逃了,但见他真的走了回来,心里总算是彻底放松了,又开始各自忙碌起来,各自为自己的晚餐准备着。

这边有人粗声吆喝,那厢马儿踢踏嘶叫,还有许多叮叮当当的碰撞声,柴草燃烧的剥剥声,男人女子来回走动地声音,原本寂静地山谷了一片嘈杂之声,热闹得好像是一个村庄在举行什么聚会一样,阵阵谈话聊天声中甚至还隐隐夹带着哼歌声,这些人似是真的忘了他们地任务,好像出来度假夜游一样。

那个卡尔文在东方不败出来后不久,也在林边现了身,看着不远处的东方不败,迟疑了一阵,终于还是没有走向那个神秘的黑发少年。

他的剑术与自己很有些相通之处,若能时常切磋一下,对自己的实力提高应该有很大的帮助吧,但东方不败这样的人,应该是难以接触的,自己刚刚惹恼了他,现在还是别过去自讨没趣吧。

卡尔文看看周围一双双或明显或隐晦的盯着那个黑发少年的眼睛,也知道现在实在不适宜走过去搭话,于是无奈返回了自己原本的落脚点。

小凤凰不知什么时候又飞了回来,轻轻翔落在东方不败的身边后,一双金红小眼四周巡视了一阵,见到那些状若无事一般吃吃喝喝的人,不由有点奇怪,这些人真是来捉拿东方不败的吗,怎么看他们全然一副出来旅游的模样?

那些人之中也有一些带着魔兽宠物的,但不是一些用于骑乘的低阶魔兽,便是一些用于观赏炫耀的温顺小魔兽,小凤凰看着它们的目光尽是不屑之意,想着这些已经被驯服得全无个性的东西,真真是辱没了身为魔兽的尊严,却不知它自己在别人眼里也不过一只东方不败驯养的观赏宠物而已。

那些人吃足喝饱之后,无事可做,一齐我看看你,你瞪瞪我,似是终于想起了他们出动的目的。于是各自开始四下走动,走访熟识的朋友伙计,有些人想联合一些有交情的佣兵团或平日相处得还不错的那方人马。

可惜这样合纵连横之后,如果人太少的话怕吃不下,人太多的话,那一笔本算十分丰厚的奖金,这边分分减减下来,每人拿到手里的也是单薄得很了,这样一来又是左右为难,怎么算都是决定不下来,不是怕风险太大便是觉得提不起兴致,可谓进退维谷,难办得紧。

而且他们

联合,其他一些不熟悉人也是各自拉关系。搞合作一来又是回复到没有搞临时联盟之前地局面,各方均有顾忌。都不想给别人当枪使,都怕白出力气反而便宜了别人。他们都想做个在后地黄雀,等别人拼得两败俱伤之时再冷不防的出手。于是算计来算计去,终于还是维持着一个微妙地平衡。

在各方领头人的脑袋凑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算计时。在他们在搜肠刮肚绞尽脑汁想要搞出一个比较安全又有赚头地方法时,他们的手下却是无所事事。无聊之极。

大家凑在一起吹牛打屁瞎吹乱掰了半天,不是你不服我我不服你地不欢而散,便是了无新意的吹得别人昏昏欲睡,于是又开始比斗起来,这边火球群发。那厢斗气纵横。喝彩声声声不绝,嘘声口哨声也是时时响起。

东方不败对这些人地种种作为看在眼里。心里也是有一种无力无语感,却又有点哭笑不得之感,于是干脆闭目不理。因为方才在密林的一场比斗,却徒然想起那个赠软剑送戒指的老人。

那时东方不败初次自幽寂森林出来,并没有怎么接触这个世界,虽然因为附身的索克斯脑里残留了一些记忆,但那个索克斯似是也无多大见识,所以那天在林边与奥林.比克比试之时,虽然感觉那个老人的实力很是强劲,但也没怎么震惊骇然。

但随着东方不败一步步地了解这个异世大陆,平时也与芙琳雅略有谈及一些关于魔法地事情,现在想想那时的比试情形,却是有种栗然而惊之感。那个奥林地能力实在比他那时预料的高了许多,那种随然操控空间的熟稔自然,竟似隐隐与那只青鹤在风中悠然自得的感觉重叠。

东方不败试着估料了一下,那时他便是有前世一样的身手,如果不是突施袭击,他亦是没有什么把握能伤得了那个神秘的老人。便算他暗中施袭,如果奥林不是十分放松警惕,恐怕成功的几率也不会太高。

空间魔法师一旦窥探掌握了空间的奥妙,不死魔法师的名号确是妥帖不虚,可惜空间魔法单是对悟性要求便是挑剔之极,更不要论及其他的难处了。这一门魔法难练之至,称为神的领域也不为过,大陆历史中有所成就的寥寥无几,若非如此难有成就,这一门最冷僻的魔法恐怕便是各系魔法中最热门的魔法了。

而能将这一门如此难修的魔法练得如此纯熟自然,一举一动似若信手挥就,奥林.比克的能力也可见一斑了,应是已经得窥空间奥秘的大门,所以那天他与东方不败比试,恐怕根本没用几分实力。而他将非是凡品的云水剑与空间戒指随手送出,更可见其高人超然风范,东方不败每每念及于此,也是不禁有些佩服。

而东方不败自幽寂森林出来将近一年多,却从无在大陆上听闻过奥林.比克的名声,他这样的高人强者,若然不想说名字便就不说,决计不会随意编个假名骗人,所以东方不败在大陆上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奥林.比克多半是真的是一个声名不显的隐者了。

虽然接受过奥林.比克的一番好意,但东方不败却也没怎么念念不忘要还其人情,他不喜欢平白接受别人的人情。但一旦接受了,便是他真的有些敬重那个人,对还不还人情便也看淡随缘,若然真的有机会还绝不退缩,可如果没有机会,也绝不会念念不忘耿耿于心。

而且看奥林.比克的行径,以后能不能再遇上都难说;便是遇上了,以那神秘老人的实力与随手送出宝物的慷慨,多半也是无有机会了。所以方才听了卡尔文忽然叫出奥林.比克的名字,东方不败不由手上缓了一缓,最后听到仅是一次萍水相逢时,杀心那时又消退了,终于还是没有下手取其性命,而卡尔文也借着那一瞬间的灵光涌现侥幸地逃过了一次杀劫。

然那些人那边,火光熊熊之中,粗豪的面孔,研美的秀容,各色面孔交替影动,除了一些比较理智沉静的人,都没有再朝东方不败这边好奇窥探,他们似乎各自沉浸在了这热闹欢乐的氛围里,各番精彩节目不断呈现,引来一片片叫好起哄声。

待他们闹够了。

月早已升得老高。蓝色迤逦地梦幻月光幽幽倾洒在这个忽然喧闹起来地山谷里,人群逐渐安静了下来。疲累了的人都开始稍作休息,而还有一些精力旺盛地家伙便开始四处乱转,想找些乐子打发时间。

有人开始三三两两往东方不败这边挪移过来。小凤凰一双小眼紧紧盯着这些走过来的人类,它可是记得这些人好像是要来捉拿东方不败的。于是急急飞上黑发少年地肩头,骄傲的看着这些不自量力地人类。东方可是能差点追上它堂堂凤凰的人,这些人怎么可能是东方地对手,小凤凰傲然想道。

小凤凰可是已经将东方不败放在了与它一个等级的,自是不喜欢随便什么人都能挤进那个等级,于是不管对方实力如何。它可是一贯视之是不及东方不败的。这些人实际上却也算是勉强符合它心目的划分了。

“你真的杀了鲁德斯剑圣地孙子么?”已经有几人凑近到东方不败身前不到一丈之处,好奇地问道。

“你不怕鲁德斯剑圣的追杀吗?”又有一人急急插口问道。这个问题怕是已经憋在他地心里很久了,一有机会便迫不及待的抖了出来。

“你是哪里的人,家里势力是不是很强大啊?”有人开始想打探东方不败的

“你的武技是谁教的,怎么这么年轻便这么强悍?”问话的人一双眼睛里羡慕嫉妒亮光灼灼。

“据说你和那个芙琳雅是一对,到底是不是真的啊?”有个女子好奇的问道,一脸的八卦表情。

“那个芙琳雅的家世又是怎么样的?”刚刚那个想打探东方不败身世的人又问道,极力想问出一些这两人的秘密。

“那个芙琳雅真厉害,那天的决赛我也去看了,不知道是哪一个厉害人物教导出来的,你知道她的老师是谁么?”刚才那个探问私情八卦的女子急急问道,看她的样子像是很想要去拜其为师。

“人家是梵天的学生,老师自然是梵天里面的了,你有那个钱去么?”有人泼冷水道。

“哼,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梵天里面的。我听说那个芙琳雅在梵天从不去上课的。”那女子冷哼说道。

“便不是梵天的老师,以你的资质,莫说人家定然看不上,便真是收了你,估计修到八十岁还是个初级魔法师。”刚刚泼冷水的人又打趣道.

“………………………………”两人开始斗上了嘴,你来我往的揭对方的疮疤,争得不可开交。

旁边的人也齐齐起哄起来,他们一路上早就知道那黑发少年是个漠冷清傲的人物,问的话只是他们想问而已,心里明白也是不可能得到什么答案的,所以也没怎么等东方不败回答,只顾问个不休,见到那两人斗起了口,都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插言挑拨,最后以那女子胜利告终。

听到那些种种问题,东方不败均是闭目不理,这些人看着似乎倒也不怎么可厌,所以他也没有冷言驱赶,只当那些话水流过石,全然没有听进心里去,只要这些人没有出言触怒于他,便也任由他们在那里说个不休。小凤凰大概是还没见过这等情状,有点傻愣愣的瞅着这些凑过来的人类。

那个在口角上赢得了胜利的女子志得意满,继续看向东方不败那边,趁着感觉气氛良好,兴致不减的问道:“你为什么要杀那个基诺少爷啊?”

“对啊,你为什么要杀他呢,你事先知道他是鲁德斯剑圣的孙子吗?”一个心凑了过来的人问道。

“是啊,你真的不怕鲁德斯剑圣的追杀么?”有人又开始重问了这个问题,看来他们是真的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哎,其实我见过那个基诺少爷,真是死得………”一人幸灾乐祸的说着,话未说完便被身边的同伴捂住了大嘴巴,这话要是说出来传到鲁德斯耳力,说不定要惹出什么麻烦来呢。

那人的话虽然没说完,但其他人也都大概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不少人脸上都露出赞同的神色,他们到处走动,自是听说过一些基诺大少爷的事迹,不过此时人多口杂,谁也不敢多说些什么,就怕祸从口出,要知道鲁德斯此刻正是在气头上呢。

可是对于基诺的死,他们都是没有什么同情的心思,这样的恃仗家里背景到处嚣张横行而自身又是差劲得很贵族少爷,他们暗地里是最嫉恨不过,这些人死了他们同情是不会的,幸灾乐祸暗爽在心倒是常自难免,可惜都是不能随便公诸于口,只能和亲密的朋友伙伴说说而已。

这些人又都说闹一阵,见东方不败总是冷然不答也是无趣,把憋在心里的疑问一一问出口后,都是有一种畅快之感,见差不多了便纷纷四散而去,一则怕东方不败忽然反面无情出手驱逐,一则也怕话多有失,若然落下些什么不该落下的话柄,最后惹出什么祸事来也是倒霉,他们可不像这个黑发少年一样似乎毫无所惧,要是真被鲁德斯追究些什么,怕是性命都难保全。

碧云松树下终归清净,东方不败忽然睁开双眼,眼里闪着幽幽冷光,抬头看看天上蓝月,良久不动。不远处的那些火堆也逐渐光焰暗淡了起来,一阵阵打呼声自寂静的夜色中传来,分开清晰可闻,场地里还有一些在守夜,可能也是在防备东方不败趁夜而逃吧,偶有长长的影子在场中晃动,间或看看东方不败倚坐的碧云松树边。

小凤凰早已在东方不败的身边睡着了,许是已经信任了那个不屑要抰它的清傲少年,它睡得可是极为安稳,便是东方不败用手轻轻的拂过它的火红羽毛,它也只是略略动了一动,那双之前总是带着警惕之意防备着东方不败的眼睛都没有微微挣开一下。

东方不败微微叹了一口气,也开始缓缓合上双眼,呼吸的气息渐行趋至平缓悠长,应该也是进入了安稳的睡眠之中。他倒是不担心那些人会趁机捕逮他,再说便是那些人想要趁此而下手,也不可能得手,因为只要一有人进入他的感应距离,他便能醒转过来。

当第二天一早,山谷内的众人醒转过来的时候,便远远看到一幅画面,一个青衫黑发的少年,与他那只曾被人怀疑疯了的小火雀宠物,正一起合眼睡着,在晨光之中,那抹青色与红色,都是那么显眼,那么的融洽。

略吃了东西果腹,牵过歇息了一晚的绯色大马,小凤凰飞落他的肩头,东方不败再次疾驰而去。而在他的身后,那一批浩浩荡荡的追捕大军依旧坚定不移的紧紧追随着,原本寂静的山谷再次恢复宁静,而小道之上又开始腾起一条滚滚烟尘之龙。

正文第五十八章又见旧店

近中午,客店内还是无有半个客人,空空荡荡的显得妮直还是一副怨妇状的倚门而待,痴望行路尽头。

远远看到路的远方烟尘滚滚直冲天空,紧接着看到一个人骑着一匹大马当先急急驰来,后面跟着黑压压的一片队伍,蜜莎妮差点吓得惊叫起来,她原本还以为是强盗来了呢,正在想着要不要关门谢客的时候,便看清楚了最先一骑正是那个和芙琳雅一样不好对付的黑发少年。

见到东方不败引着一大片人马气势雄壮的浩浩荡荡而来,蜜莎妮差点又以为看花了眼,待那双媚眼眨了好几眨,才确认这真的不是她看花了眼,那个据说正在被鲁德斯剑圣悬赏缉捕的东方不败居然没有躲到那个山沟角落里去避难,还如此声势浩大的张扬而来?

莫非这些人马便是他的势力,他的依仗?蜜莎妮正自痴痴猜想着,忽然啐了自己一口,管它呢,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准备招呼客人啊!想到这里,蜜莎妮撩抓着裙角,化作一道旋风急急返回小旅店内,见艾德还在柜台慢悠悠的算他永远算不完的账目,高声嚷嚷叫道:“艾德,快叫伙计们准备酒水招呼客人,有大生意上门了。”

说完也不管其他了,急急的冲回房间去,只过了半会便又急急的冲了出来,微微娇喘着在旅店门边搔首弄姿,等着那大班人马快快上门。

待得东方不败驱马渐驰渐近,蜜莎妮才注意到跟在东方不败后面的人有一些是她的小旅馆停歇过,貌似也是要去捉拿东方不败的,怎么一个个跟在后面没有半点要完成任务的意思啊?再看看那些人,蜜莎妮媚眼柔柔一转,终于也大概猜知了原因,不由暗感好笑。

蜜莎妮正自在门边妖娆妩媚的站着,可看东方不败似是并没有要停下歇息一阵的意思。

蜜莎妮可是急得不行,如果这黑发小子不在这里停留,那么后面那一大堆的人马肯定也会紧随着他过去,这还了得!

蜜莎妮顾不得再摆什么撩人媚姿,急匆匆地冲下门口,一段腰肢摇摆扭到小道边。急急冲着准备驰马而过的东方不败招手,娇喝道:“哎,小兄弟,干嘛急着赶路吗,先进来歇歇吧,你看马儿都累得直喘气了。”

东方不败看着这个喜爱挑逗麦特的寂寞女人,终于微微提了缰绳,绯色大马轻踱两小步,稳稳停住。

看到东方不败虽然勒停了马儿。却并不下马,似是还有些犹豫不定。蜜莎妮急急趋近了过去,嗲声说道:“快进来歇歇吧,你上次也来过的吗,前些日子芙琳雅妹妹她们路过时都特意进来休息了一阵,她们都说姐姐的这个小店不错呢。”

芙琳雅她们会说这话?东方不败自是知道这蜜莎妮在睁眼说瞎话,一阵默然不语。

看到东方不败身后紧跟着的壮观队伍已经渐渐趋近过来,蜜莎妮急得一阵跳脚,红唇一咬,低声说道:“小兄弟快进去喝点小酒吃点小菜,算是姐姐请你赏光了。快点下马进来。酒菜本店一律免费

东方不败看看绯色大马,飞驰了半天,却是真地累得狠了,便也下了马,蜜莎妮连忙殷勤的上前去牵过缰绳往小旅店那边带。东方不败见状微微一笑。也不阻止。自顾向那间颓旧依然的小旅店走去。

蜜莎妮急忙牵着马跟上,见到东方不败肩膀的小凤凰。娇笑着说道:“几天不见,小兄弟却是去了火舞森林吧,这只小火雀倒是神骏得紧。”

小凤凰一双金红小眼斜睨着这个举止妖媚的女子,对其有眼不识泰山意状不屑,却是神气得紧,让蜜莎妮暗暗嘀咕这小破鸟真是不识抬举,居然用那种眼神看自己。不过倒似是很灵性,与它的主人一样,都是这么的傲气。

一路殷勤的招呼东方不败进去,眼角瞄到后面大批跟来的客人,蜜莎妮可顾不上埋怨东方不败总是淡然不语,招呼了一声艾德给东方不败上最好地酒菜兼且免费之后,蜜莎妮如同一只花蝴蝶般飘飘飞了出去。

迎着大批大批的客人涌进来,蜜莎妮笑得是花枝乱颤,合不拢嘴,这可能是小旅店开业以来最繁忙热闹地一天了。看着差点挤塌的小旅店,蜜莎妮一边穿花蝴蝶般来回飞舞于各桌客人之间,一边想着那将流水般涌进来的钱币,心里乐开了花,面上更是笑成了一朵花,要是每天都这般客似云来便好了。

虽然小店内挤成一团,但东方不败所坐的那桌却是无人敢搭台,便是蜜莎妮看到店外还有些客人,却也不敢过去说要他和别人挤一挤,要说惹恼了东方不败,马上走了,她可是哭都来不及。

卡尔文也是几经犹豫,终究顾忌众人目光,不敢于众目睽睽之下贸然过去与那东方不败搭话。

眼见再无多久路程便要回到自由之城,一些人都是沉不住气了,看到东方不败犹自在那里一边轻酌小酒,一边悠然吃菜,都觉他这个要被捉拿的人实在太过清闲,简直嚣张得张狂之极,根本不把他们这些要对付他的人放在眼里。

于是终于有些人压抑不住一路随追而来的苦闷,拿出武器便要往东方不败那桌走去,好给那黑发少年一点颜色瞧瞧,令他不要这么无视他们的存在。

可是刚一迈出半步,不是给同伴拉住,便是给各自的头领用眼神瞪住,于是只得闷闷的坐回原位,可有些独来独往地勇猛佣兵,正想出去逞逞自己地能耐,好杀杀那黑发小子的威风,便给蜜莎妮一阵娇嗔媚嗲的劝住了。

看着小店内似是暗潮汹涌,甚至要有些剑拔

味道,蜜莎妮只觉心内一阵焦灼,大热天里感觉更是火了,在小店内来回穿梭着,看那里准备要起火便急急旋到那里好一阵娇嗔赔笑,万万要他们打不起来,要不然这已经够破败的小店破不要马上碎成一堆烂木片。

蜜莎妮不住地周旋灭火。只觉从未如此身心疲惫,看来赚点钱还真是辛苦,想着蜜莎妮一双媚眼幽怨地瞄向那个事端的源头,见他还是自顾举杯看着窗外赏景,似若闲适之极,心内不禁一阵不满。但想想要不是自己拉住他进来,只怕现在小店内还是冷冷清清地呢,于是又将那点不满按了下去,只怨自己红颜命苦了,面上颇有沉浸在一种凄美的意境中。

在旅店之内尚有蜜莎妮周旋压制着,加上他们也要歇息进食,于是便也就这样半推半就地拖缓着,到东方不败走出小旅店的门口后,马上有几个单枪匹马前来捉拿东方不败的人按捺不住了。一齐跳了出来喝拦住东方不败的去路。

“站住!”这几人一起呼喝道,然后互相看了看。不知该不该先行下手。

东方不败看着这六人犹豫迟疑的样子,冷冷一哂,淡声说道:“不用互相看了,一起上吧,我还要急着赶路。”

其他围观的人马上急急散开,将几人与东方不败一齐围在了小道旁地空地上,他们都很是兴奋,相互煎熬提防了这么久,终于有几个不怕死的跳出来打破僵局了。

蜜莎妮见终于不是在她的旅馆内打起来,也踮起脚尖挤在人群中准备看好戏。

听得东方不败如此藐视的话。这六人均是面皮涨红。便是再想罢手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丢不起这个面子,齐齐环视一眼以壮胆气后一拥而上,他们还真不信了,这东方不败再厉害,难道他们六个人还对付不了吗?

他们却是忘了。“飞翔”佣兵团便是六个人。却也不到片刻之间便已全军覆没了,群攻对东方不败却是影响不大。

看着群涌而上的六人。东方不败眼神更加冷峻了,看到六人中明显有两个速度较慢,右手一样,两道幽微寒光闪过,便响起了两声惨叫,两个人倒在了地上,一人眉心一点艳红,一个右手紧捂着心口,都是没挣扎几下便断了气,看得旁观的人都是一阵悚然而惊,心内凉气直冒。

剩下的四下只见东方不败手一扬,身后便是两声惨叫,都是吓得全力推动斗气护体,手中长剑阔剑齐齐挥舞回身,待急急挥舞了一阵,见东方不败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并无有再出手的意思,均是放下了心,对自己地草木皆兵也是微有羞窘。

但待他们回头看到身后那两个倒霉鬼已然气绝之时,心内也是惊骇不已,不禁暗暗后悔出来挑衅这个煞星,但既然已经跳出来了,如果在这样灰溜溜的缩回去,只怕以后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看人了。

于是四人虽是心内惊怕不已,也只好硬着头皮再次默契地攻了过去,人人尽皆全力出手,务求要一举击毙了这个可怕地黑发小子,连那个活捉任务抛到了九霄云外。

看着这从各个方位攻来的四剑,东方不败神色不变,这这四剑比起跟在基诺身边那三人击出的三剑差多了,虽则看起来均是气势汹汹,但这四人显是从未合作过的,四剑击出各自为政,根本不懂合击掩护的根本,一眼望去便是破绽处处。

那三人合击的三剑尚且别东方不败从容让,何况是这破绽更多的四剑。眼见这四剑便要及身,东方不败脚下轻踏两步,一飘一闪间让过了往他脖子斩落的一剑与砍他右臂的一剑,右手衣袖中滑出的云水剑一挑一拔,用巧劲打开了刺往他胸口地长剑与戳向他肚腹地阔剑。

跟着东方不败再一剑闪电般划向持阔剑那人的脖子,那人虽然眼见剑光划来极力想避开,但哪里来得及,但听嘶的一声,东方不败的软剑便割散了他的那点护体斗气,毫不停顿在那人地喉结处一划而过。

在那人地鲜血喷涌后面三剑急急击来的时候,东方不败轻巧地一个转身斜侧,便让那凌厉无前的三剑尽皆落空,与之同时手中的云水剑已经卷上最左侧一人的脖子,在东方不败随手一个划拉的同时,那人也步上了前一人的后尘。

如此轻巧的便让东方不败再次杀了两人,剩下的两人都是心胆俱寒,不敢再次抢攻,急急后退后,两人分别斜站左右,互为倚角之势,仗剑严守门户,神色都是有点苍白。

而东方不败却是手下绝不停留,云水剑化作一道银色光电直奔右侧那人而去,那人急忙挥剑封截,而左侧那人也只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急急一剑斜上划向东方不败的脖子。

一个右侧肩偏头让过那一剑,东方不败右手的云水剑顺势平掠而过,卷住了左侧那人的右手一绞,登时将那人的手臂绞得血肉模糊,痛得那人惨吼出声的同时,手里的剑也握不住,当的一声掉在地上。站在人群中的卡尔文看到这似曾相识的一剑,也是面色倏白。

东方不败手中的银白软剑根本没有停留半瞬,一个旋身疾绕过左侧那人,在右侧那人追击而来的一剑收势不及站在尚在惨叫的那人身上时,东方不败的云水剑又已经从后面缠住了右侧那人的脖子,状若轻闲的一抹,最后的两人也一起哀嚎着倒下了。而东方不败一抖云水剑,银白的剑身滴血不沾,还是一如白云洁净不染尘。

正文第五十九章终于回城

银白软剑在阳光反耀着炫目的白光,东方不败抬头看向围观尽皆惊骇的人群,一双漠冷的黑眸的淡淡扫视而过,被他目光碰着的人都是一阵头皮发麻,尽都感觉寒意陡生,虽是日头正当毒辣,却也是心底凉气直冒。

几个原本正准备出手偷袭的人都是急急的止住步子,而有正准备施放魔法的魔法师也是停下了暗自吟唱的咒语,还差点弄得魔法反噬。

蜜莎妮更是暗暗庆幸上一次碰上的是芙琳雅,若然是被这个毫不手软的黑发少年,发现自己想捣鬼搞些小动作迷惑暗算他,只怕立时便是身首分家,想到这里她不禁缩了缩脖子,纤手抚向自己的颈脖,一脸的后怕模样。

弹指之间,方才还一起沐浴在阳光的六个人便已经全部身死当场,这令围观众人均是有点不敢置信的恍惚之感,虽然他们大都听说这黑发少年身手了得,有些人还在东方不败灭杀“飞翔”佣兵团的时候远远见过他可怕的杀人速度,但都比不上现在如此近距离的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六人中除了那个被东方不败绞手臂的人,其他人都是死得很是干净利落,场面也无太多血腥,没有断肢四飞,没有头颅乱滚,更谈不上血流成河,东方不败还是身无点血,衣衫一净如故,但这种转瞬间六人倒地的诡异场面还是让他们感觉心头沉重,呼吸困难,整个人都紧绷起来,好像这样便能阻绝那种可怕氛围的入侵。

当然他们当中有人看出那六人的身手虽然还不错,但并不是十分高强,最开始便被东方不败抬手间诡异杀掉的那两个更是一般,但均是想不到这六人霎时间便被东方不败轻描淡写的打发了。

但这并不是最令他们对东方不败感到惊惧的原因,东方不败的身手固然是令他们震惊。但他那种一旦触犯了他便绝不留情的雷霆手段,那种毫不顾忌一切地决绝态度才更是让他们心生忌惮的因由。

俗语说过刚易折,但这种不顾什么情势,不惮何种人物的刚硬。这种似乎天地万物尽皆不放在眼里的直锐,也总是足以令心志不够坚强地人,暗暗生起此人不可轻辱的感觉,不自觉的忍让退缩,心里想着自己与这种决绝肆傲的人拼命,实在是一种划不来的鲁莽决定。

东方不败双眼环视顾过。见似是无人再想来触他霉头,脚下一动,距离他最近的一圈不禁齐齐往后退去。

虽然心底明白自己有着几百人,要想杀掉或捉拿这黑发少年均是十拿九稳地事,但是他们也知道自己这些人绝不可能齐心协力对付一个东方不败,说不定出手都是不尽不力,各方互相提防观望的多,真的合力出手对付首要目标的少,反而很有可能被那心狠手辣的黑发少年逐个击破。所以都是不敢先行得罪东方不败,怕到时无人援救,旁人多是作壁上观,想着少一家竞争者更好。

东方不败不理他们做何反应,只要这些人不来阻他的路便好,他牵回了那匹绯色骏马,翻身上马绝尘而去。小凤凰傲鸣一声,轻振火翅急急跟上。一道火影划过晴空,再遥遥的落在那个青衫背影的肩膀上。

余下的人面面相觑,又一小部分离开了,大部分还是紧跟在东方不败地后面,可是比之以前的距离还是不自觉的退远了些。不敢过分逼近那个出手夺命从不犹豫的黑发少年。

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还要紧跟着那个诡异漠冷的黑发少年。他们大部分的人都知道按现在的情势来看,他们是不可能完成那个任务了。可还是想要跟在东方不败地后面,虽然还是有一点侥幸之心,但更多的是,他们都想知道这一场事情会是如何收场。

他们都想看看这黑发少年是不是真地能毫发无损的返回自由之城,半路会否有些惊险绝伦的事情发生,他们想知道他为何要回去自由之城,是不是真想回梵天学院避难,甚至他们想知道,当鲁德斯从傲龙帝都赶来后,这个决绝如斯的惊才少年会如何面对,这一场新生代中应算是最出色的傲然人物,对上鲁德斯这个大陆上地顶尖存在之一,最后会是哪一种结局收场。

他们虽然知道一个未满二十地年轻人,不论他如何惊才绝艳,理论上都不可能斗得过已经成为剑圣的鲁德斯,不可能斗得过在一个帝国中如神般地存在,但东方不败给他们太多惊奇,他的一切都是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他们都在期待东方不败在最后能给他们一个出人意料的精彩答案。

在他们现在的心中,这种期待已经迅速的滋生蔓延,并开始渐渐壮大旺盛起来,一刻刻的侵蚀着他们的灵魂,抓挠着他们那颗好奇的心,蠢蠢欲动,亟欲知道那个即将解开的谜底。

因此便是真有机会给他们捉拿住东方不败,他们可能也不会再如初时的那样毫不犹豫,因为他们都太想知道那个充满诱惑的结局,若然错过,恐怕总是都难以释怀,偶然想起,他们会心心念念的猜测那个永远不准确猜知的答案。

在这些人追随着东方不败第二天的晚上,虽然他们还是如昨晚一样轮番上演各种精彩节目,但已无那种肆意尽兴的感觉,他们都远远的看着那个一路追随的黑发少爷,眼里也无太多算计光采,有着更多的是一种复杂期待的感觉。

这样的人物,若然他能在鲁德斯的剑下不死,以后在奥维特大陆上必然会成为一个传奇吧。

东方不败懒懒的睡在草丛中,身下的草丛很干爽柔软,脸颊边有几株不知名的野花,在微微侧头之时,几缕细小花叶轻轻搔撩着他的面容,隔着薄如蝉翼的面具,还能感觉到那种微痒的感觉。这些花在夜晚来临的时候,已然走到生命的尽头,焉焉绉绉的,依然暗香残留,幽幽袅袅的散发在夜空中。

在那天早上伊莲华来告知消息之后,文森和麦特还有点心存侥幸,便急急赶到自由之城的佣兵大厅里等候消息。在中午的时候,果然看到了那个活捉东方不败的任务,而东方不败杀掉鲁德斯剑圣的孙子这件事也迅速在自由之城里轰传开来。

全城震动,东方不败前不久刚在新生大赛中技惊四座,自由之城的人们多有亲眼所见,那天的盛事还没消退,许多人在酒余饭后犹自津津乐道,说着那天相斗的一点一滴,争论哪个学院才是最后的赢家,而东方不败与芙琳雅的风采许多人还是记忆犹新,关于这两人的讨论从未消停过。

现在东方不败又闹出这一件震惊全城的事情,自由之城的人们都在议论纷纷,各自猜测着东方不败杀人的缘由,不过因为那个鲁德斯的风评向来不佳,而他那个孙子更可谓是劣迹斑斑,所以对其被杀均是没有什么同情之心,反有不少人觉得是大快人心的。

而东方不败出自梵天学院,身世直至现在还无人能清楚查知,所以自由之城的居民都是将其视作自己人的,便是其他人提及东方不败和芙琳雅时,都是将他们当作是自由之城的人,所以在议论这件事情上,自由之城的人都是偏向东方不败那边。自由之城地位超然,他们并不怎么忌惮那个傲龙帝国的剑圣,议论之时也是有话便畅快直言,少有顾忌之处,这一点却非其他地方的人可比。

麦特几人本来想去帮助一下东方不败,不管如何,他们都是一个佣兵团的人,可是芙琳雅却阻止了他们,问她为何,芙琳雅只轻轻说了一句:“你们觉得,在他身边,你们真能帮助他么?”

几人默然了,是啊,自己这点实力,别说是去相助东方了,便是不拖累他已是算好,既然如此,为何要因为一时冲动而真陷东方于困境呢?虽然他们都亟欲能帮上那个总是寂然清冷的人,但却总是无从帮起,只能干坐在这里,默默等着那个芙琳雅说将会归来的人。

这天的黄昏,麦特几人还在愧责自己对于东方的事情无能为力时,正站来窗边看着人来车往的芙琳雅忽然站了起来,她一双雪泠清目遥遥看着远方的天空,然后悠悠转过身来,她牵起一旁千歌的小手,微微一笑,清声说道:“东方回来了,我们去接他吧。”

正文第六十章完成任务

“哥哥回来了?”千歌惊喜的叫了起来,一双原本晕晕欲睡的眼眸瞬间晶亮了起来。

“是的,他回来了。”芙琳雅牵着千歌的手便走了出去,其他人听到芙琳雅与千歌的对话,也是一个个惊站起来,眼见芙琳雅与千歌的身影正自远去,急急忙忙的追了上去。

芙琳雅本就是自由之城里不少人认得的人物,此时正值东方不败杀掉基诺少爷的事情被热议的微妙之际,自是有许多人的眼睛盯着这个常自与东方不败形影不离的蓝发少女。

见到芙琳雅一出来,后面马上便跟上了许多人,芙琳雅早已察知那些人的存在,却是并不理会,自顾牵着千歌的手往城门那边走去,文森几人虽然不知她为何忽然断定东方回来了,却也是紧随其后。

这样显眼的一行人自是被其他民众瞩目,见到有不少人跟随其后,知道是有事发生了,也纷纷加入队伍,渐渐汇成一条人龙向自由之城的城门口涌去。

芙琳雅在雄伟的城墙之下站定,文森几人站在她的身边,陪她一起静静等待着,那些人在后面跟来的人也都一起陪他们傻站着,不知道她们这是要干什么?看样子似是等人,难道是那个东方不败回来了,身后那些人都暗暗兴奋起来。

没过多久,遥远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骑人影,但这并没令人们有多兴奋,因为自由之城繁华热闹之极,每天都有大把人这条大道上来来往往,可谓是络绎不绝,但这样一骑出现后不久,后面竟黑压压的涌现了一大片人马,这令他们都有些瞩目起来。

随着最先一骑渐驰渐近。眼力好的人已经可以大致看清那绯色大马上的人。在黄昏余晖下,那人蓝衣黑发,一点红影点缀他的右肩上,那一种特别的清冷风华。已不必再看,见过东方不败的人都知道是那个一身神秘清傲的黑发少年回来了。

待东方不败离城门口仅有一箭之地时,人们也看清了那一大队跟在他身后地人,竟然应该都是一些前去捉拿东方不败的佣兵,可此刻这些人竟然好像是一路簇拥护送着东方不败回来一般,让那些跟在芙琳雅后面过来的人一个个目瞪口呆。

东方不败看着一大堆涌在城门口的人。眉头微皱,双眸略略往人群中一扫,催马向芙琳雅几人那边驱过去。

人群中有着傲龙帝国地隐秘力量,见到东方不败居然毫发无损的一路奔回了自由之城,均是面色极不好看,对东方不败的实力不由又大大高估了一下,一边急急加强在梵天学院之外的布置,一边随时注意着东方不败的动向。

原来鲁德斯知道东方不败是梵天学院的学生后,为防东方不败侥幸逃回梵天后借其规则躲避追杀早有预计。

他虽然是恨怒攻心。但还是有点理智地,知道去破坏梵天的规矩绝对会得罪玛勒格那个老家伙,虽然并不怕他,但为避免节外生枝,鲁德斯早已传讯吩咐帝国和家族在自由之城的人马在梵天之外布下重重天罗地网,务必要拦擒下那个杀他宝贝孙子的罪人,若然东方不败真想逃回梵天。绝对要不惜一切代价阻拦,必要时不必活捉。可先杀了东方不败也不能让他躲回梵天。

可惜他们一番大费周章的布置却是白费了力气,东方不败根本没想过返回梵天避难,跟芙琳雅她们会合后便直接回到她们下榻的旅馆。

一时间各路人马纷纷入住该旅馆,弄得原本还算规模宏大的旅馆也是人满为患,旅馆主人喜上眉梢。乘机将旅馆房价一提再提。一时间还是人客爆满。

青鹤佣兵团与千歌素娅两姐弟都聚集在东方不败的房间里,看着东方不败肩膀的小凤凰。众人都有些不解,不知道东方不败何以要驯养这样一只小宠物,文森问道:“这小火雀是你在火舞森林里收服地宠物?”

“不是,它只是跟着我出来走走。”东方不败看着正傲然站在窗棂上的小凤凰,淡然说道,他知道小凤凰并不会愿意公开它的身份,因此也不多说什么。

这小家伙初时听到青鹤佣兵团的名字,估计是又想起了东方不败说它不如青鹤的事,正气咻咻的扭头看着别处,对他们的团名表现出一脸不屑地姿态,但东方不败可是不会去哄它,任由它在那里生闷气,这小家伙又不真是他的宠物,再说他可是在说实话呢。

虽然不知道小凤凰地真实身份,也不明白一只魔兽为何未经驯养便愿意跟人走,文森几人倒是没怀疑东方不败的话,这个黑发少年身上的秘密神奇之处太多了,令他们都有点麻木了。

不过文森几人也是知道这小火雀是有点与众不同的,不然东方不败不可能会任由它跟着出来,刚刚千歌见它神骏可爱想摸摸它的羽毛,被这小家伙一脸骄傲地飞开了,便是其他人想碰一碰它也是休想,当真是傲气得紧,也可见是十分灵性地。

众人之间一阵沉默,虽然都想知道东方不败为何要杀了剑圣的孙子,又准备如何应对,却又都不知从何提起,东方不败知道他们想问什么,却是不自动提起,右手一壶清水,左手一个酒杯,看向窗外自斟自饮,悠闲之极,没有半点要被一个剑圣追杀地着急之态。

看着麦特几人都是欲言又止的焦急之色,芙琳雅微微一叹,终于帮他们问出了想问的问题。

她轻声说道:“把那件事说一说吧。”

东方不败扫过房间里的人,淡淡的说道:“有什么可说的,他想杀了我,我便杀了他,就如此简单。”

“那你准备怎么办呢?”芙琳雅继续问道。

“没有怎么办,鲁德斯要来,便来吧。”东方不败冷声说道,双目看着窗下的熙来攘往,小凤凰的金红小眼微有忧色的看着他。

芙琳雅没有再说话,她早知道答案,只是为别人相问罢了。

珍妮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息下了相劝之念,这个自我倨傲的人,他一旦决定的事,又有谁可以改变呢?所以芙琳雅才一直没有开口说什么吧,终究最懂得他的人,还是芙琳雅。

麦特看着这个曾指点他剑术的神秘少年,略显木讷的淳朴面孔憋得通红,虽则心底明白没有用,可还是忍不住说道:“你有没有想过要躲避一阵子?”

东方不败笑道:“避去哪里?”

麦特愣了一下,皱眉想了一下,终于说道:“要不你先回梵天学院去?”

东方不败摇头说道:“梵天学院之外恐怕已经布好天罗地网,而且你觉得梵天真的能一直抵住鲁德斯不成?再说,我并不想躲避什么。”

见麦特默然不语,东方不败微微一笑,手上一动,一个小小的晶瓶便出现在他的手上,他将那个小瓶子递放在麦特的手里,说道:“去交任务吧。”

麦特看着那个小瓶子里的一滴金血,好半会才回过神来,愕然说道:“这是凤凰之血?”

见其他人也是惊奇的看着那个小瓶子,东方不败点头说道:“这便是一滴凤凰之血,你和文森拿去佣兵大厅里交了任务,然后办一个紫晶卡把所得的报酬都存进去吧。”

麦特和文森虽然还是惊讶之极,倒也没怀疑这滴凤凰之血是假的,没想到一个别人看来千难万难的任务,竟然真的给东方不败完成了。看着还是淡定从容的东方不败,几人都是震惊之极,便是芙琳雅也是微有讶色。

文森和麦特虽是还有点不敢置信,但也知这事的重要,于是两人收好晶瓶一起赶往城里的佣兵大厅,房里又是静默起来。

东方不败凝目看了面色好转的千歌与素娅两姐弟一下,知道是芙琳雅想办法缓了他们的苦痛,但终究还是没能真的救治好他们。

芙琳雅见他如此便知他在想些什么,轻声说道:“我去找了神圣学院的副院长,想请他引见教皇,可惜没能如愿,不过兰德尔副院长给他们施展了一次圣光复原,虽然不能根治,却也能免了一下他们的苦楚。”

正文第六十一章深夜怪人

东方不败闻言后微微凝思了一下,手上有多了两个小晶瓶,里面也是一滴金血,跟刚刚交给麦特的一模一样。

竟然还有两滴凤凰之血!珍妮与素娅都是惊讶不已,方才的一滴已经让她们很是意外了,没想到东方不败随手又拿出两滴。

倒是千歌没有什么惊奇,对他来说,发生在东方不败身上的一切都是很合理的,而且他不太明白凤凰之血的难得。而芙琳雅更是没有半点意外,东方既然能拿出一滴,那么再有多几滴也是没什么稀奇的。

东方不败淡淡对千歌与素娅说道:“凤凰之血据说蕴含的生命气息也是很强大,你们服了它,虽然不能在体内重新生出生命之芽,却也能补充你们体内已经快消耗殆尽的生命气息,估计至少能多支撑个两三年。”

素娅急忙拉着千歌道谢,东方不败走过去将那两瓶珍贵的“凤凰之血”随手放在两人的手里,然后又返回窗前看着逐渐昏暗的天色静静出神。

见素娅与千歌只是傻傻的看着小瓶子里的金血发怔,珍妮轻柔的笑了笑,走到两人跟前为她们打开盖子,说道:“快服了它吧,别拂了东方的一番好意。”

芙琳雅起身走到东方不败身旁,轻声说道:“想不到别人难得一见的凤凰青鹤,你都能遇上了,那是一只小凤凰吧。”

东方不败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芙琳雅看着在窗边梧桐树上跳来跃去的小凤凰,也是静然不语,在他们之间,很多时候,都是不需要语言的。

而那边已经服下“凤凰之血”的千歌与素娅,面色酡红欲滴,好似喝醉了酒一般。只觉体内肺腑尽然暖热一片,并且在快速向四肢百骸扩散而去,只觉这种热醇和温暖,并不会令他们感觉炽烧之感。

很快他们的身上也是红彤彤的一片。肤色殷红得好似涂了朱砂一般,这状况足足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才开始慢慢消退,到最后二人仅是脸颊上残留着两朵丹晕,并且在慢慢的变薄变淡。原本因为那中暖洋洋地惬意感觉而闭上的双眼也慢慢复睁了开来。

经此一下后,素娅与千歌感觉身体好似真的好了起来,全身都是使不完的劲力一般。那次圣光复原虽然令得他们体内不时生出地无力苦痛之感消除了,却也不能给他们这种好像比触犯禁忌前状态更好的充实感觉。

没过多久,麦特与文森也回来了,看着手中的紫晶卡,麦特还是有点不可置信之感。他们将一滴金血交给佣兵大厅的人,那些人派人鉴定出那一滴金血是真真正正的凤凰之血后,七万金币也就这样简简单单的拿到了手上。除了扣除办紫晶卡地十金币,卡里还有六万九千九百九十金币,这一笔巨款就这样拿到手里。真叫麦特和文森有一种在做梦的感觉。

他们从没想过赚这一笔钱是如此的容易,而因完成一个S级任务,所得的大量积分也让青鹤佣兵团从一个最低等的G级佣兵团一跃蹿升为高等级的C级佣兵团。

但两人都没有高兴多久,一想到那个造成一切好处的人正在处于被一个剑圣追杀的危险境地中,两人都是兴味索然了,只觉这一切都不过是那个惊采绝艳的少年随手完成,可这样一个人在面对一个险局时。自己却是半点忙也帮不上。

在麦特和文森等人垂头丧气地时候,自由之城的佣兵大厅里却是热闹得不得了。人们都在纷纷议论着那个完成了凤凰之血任务的青鹤佣兵团,都说不知哪一方实力强劲的人物组成的新团,待消息灵通者说正是那个东方不败与芙琳雅所在的小佣兵团时,众人都有点恍然大悟的感觉。

想起东方不败在黄昏之时,带着一大堆原本该是捉拿地佣兵返回自由之城。想来竟似是他一个人完成这个任务的。均对这个总是给他们带来惊奇地黑发少年感觉复杂。这样的人物,总是既令他们倾心惊佩。也让他们免不了暗自嫉妒。因为基诺少爷的从人自是不可能将事件的起因明白交代出来的,所以自由之城里现在也很少人知道东方不败为何要掉那个素来嚣张横行地基诺少爷。于是忽然记起现下自由之城里正被热烈讨论地事件时,这些人却是免不了将这件事与东方不败杀鲁德斯的孙子那事联想起来。不知事情地起因会不会跟凤凰之血有关呢?他们都在暗自揣测着。

一间宽阔的书房里,各色书籍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书架上,魔法宫灯的白光映照在这个书香气息浓厚的房间内,散光处处,阴影甚少,更显出这房间的窗明几净,雍容大气。

一个面目端严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一张方形书桌前,正自拿一支笔在一卷羊皮纸上圈圈点点的批划着些什么,他脸上愁色甚弄,似是有什么难解的心事。

一个仆人忽然连跑带跌的冲进了书房内,中年男子眉头一皱,正欲训斥他一番,却听那下人气喘呼呼的说道:“有……有……了,有………凤凰….之血…了。”

“你是说有人完成那个任务了。”那中年男子顾不得再训斥他,紧抓住那仆人的双臂急急出声问道,声音也是有点打颤,可见其极是激动。

那仆人许是跑得太急,还是直喘气,但他不停的点头令那中年男子极是兴奋,心知假不了,顾不得再追问他,放开双手便急急的冲出了门去。

梵天学院的一处高塔之内,五个人正围坐在一张紫檀圆桌旁,桌上放着一壶色泽金黄的美酒和五个造型优雅精致的水晶杯,看样子似是正在一起品酒。

“你说有人完成了那个凤凰之血的任务?”维奇古魔法学院的院长埃德加问道,他看向一个正自优雅从容地举杯而饮的白袍老人,那人正是神圣学院的副院长兰德尔。

看到贝拉琪几人亦是正自诧异地看着自己,兰德尔微微一笑,说道:“是的。我刚过来时听说的。”

“哦,不知是哪个佣兵团完成的?”贝拉琪停下举起地水晶杯子,好奇的问道。

兰德尔笑了一笑,却是没有答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一个面色红润颇有仙风道骨之感的白发老者。

玛勒格眉头一皱,急忙扫视了一片身上,发现并没有什么失礼之处,略带不悦地说道:“你看我干什么?”

“其实确切的来说,不是一个佣兵团完成的,应该是一个人完成地。”兰德尔轻轻摇转杯中美酒。看着那金黄的色泽在魔法水晶灯下泛起迷人的光泽。

“一个人完成的?”这下便是一向沉默寡言的帕斯特都有些意外了。

“到底是谁完成的?是哪一方的大人物?”贝拉琪有点不耐了,这兰德尔总是这副不徐不疾的性子,真是吊人胃口。

“这个嘛,那人是现在自由之城里最火热的人物,至于是哪一方地人物嘛,就要问我们的梵天院长了。”兰德尔看着玛勒格,还是不直说,但在座的众人都知道他说的谁了。

“哦,原来是那个刚刚回城的年轻人。后面一个问题确实是只有玛勒格才能答得了。”埃德加微笑着说道。

“原来是东方不败那可恶的小子。”玛勒格嘟哝道。

“哼哼。真可笑,是你算计人家在先吧,现在倒来说人家可恶。再说这次他拿回凤凰之血,对我们总是好事一桩吧。”贝拉琪冷笑一声,对玛勒格的话大事不满。

玛勒格理亏在先,怕贝拉琪又重提旧事,不敢再接口。低头喝闷酒。

可是他想这样避开,贝拉琪却是不愿就这样罢休。再次出声抱怨说道:“那次明明是你狡计搞事,要不然你早就输了。”

“嘿嘿,东方不败那小子不认,芙琳雅可没有说不是。”玛勒格死死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不松手。

“你还敢说,人家芙琳雅一个女孩子不跟你计较。偏你还厚脸皮地死拉着不放。”她一早盯好玛勒格的口袋。偏偏事到临头被玛勒格使下作手段蒙混过去,想起来她就是一肚皮子火。

“好了。过去地事就让它过去,还提它干什么,叫别人看笑话。”见到埃德加和兰德尔都是微笑不语,帕斯特浓密灰眉一皱,只好出来分开这两个一见面就吵架的老小孩。

这两人也不想想自己都什么身份,什么岁数,老像小孩子一样争吵,真难为他们都能修成魔导师,帕斯特无奈的想道。

见两人终于暂息战火,帕斯特说道:“这年轻人听说招惹了鲁德斯那个家伙,还不躲不匿回自由之城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玛勒格,刚刚他们问你的话你还没答,他到底是什么来历?”

这下子玛勒格真是要叫屈了,他苦笑道:“你们也知道地,我梵天地大门是有钱就开,从不管他们的来历身份。”

“哼,别给我在那里装,我就不信你没调查过他和芙琳雅地背景。”贝拉琪一脸的不屑,对玛勒格便想这么蒙混过去很是不满。

“我是调查过,但我不信你们没有动过手脚查他们,我们知道的东西都是那么多,倒是我听说前几天,芙琳雅去拜访我们的兰德尔副院长了。”白发老头说完不怀好意的看向兰德尔。

对玛勒格的转移视线,兰德尔微微一笑,直说道:“她是去拜访过我,不过是想请教皇出手拯救两个可怜的孩子,不过我可是无能为力。只是略尽绵力的为他们施放了两个圣光复原。”说着兰德尔略略解释了当时的情形。

“你可是真会拉关系为以后铺路。”贝拉琪略带嘲讽的说道。

兰德尔微笑不语,让贝拉琪想有心讥刺几句也是无从下手,只好悻悻闭口。

“你们那个教皇,真的是打算一辈子不出来见人了?”帕斯特皱眉问道。

“这个我可不知道,教皇大人的行事自由因由,我也未能有幸在近处亲见一面。”兰德尔一脸的肃穆,对教廷的最高领导可是不敢轻慢。

静默了一阵,总是老好人模样的埃德加说道:“你们怎么看那件事?”

“要是被查出来。定要叫那些家伙尝尝我们地厉害。是不是我们太久没出手,别人都以为我们好算计了。”贝拉琪一脸的忿恨。

其他几人也是面色不渝,显是与贝拉琪有差不多的想法。

贝拉琪咬牙切齿了一阵,灌了一口金黄美液。忽然轻笑说道:“那两个年轻人都是不错,虽然为人冷淡清傲了点,不过倒是真有他们骄傲的资本,这次东方不败杀了那鲁德斯地宝贝孙子,真是让我心情大好,早就看傲龙的那老家伙不顺眼了。”

其他几人均是相视而笑。对那个傲龙帝国的家伙,他们也是不爽很久了。

“这件事你们打算怎么办?”埃德加理了理法袍衣袖,微笑着问道。

“先看看他怎么办再说吧。”帕斯特沉声说道。其他各人均是点了点头。

夜已经深沉,自由之城里一片寂静,白天人来车往的街道空荡无人,蓝色的月光幽幽倾洒在自由之城的大街小巷之中,光亮之中也有着阴影。

一条小巷中地一个小门咿呀一声打了开来,那门正处在阴影之中,看不清是否有什么人走出来。但那小门又吱呀一声合上之后,那小巷的巷口一个身穿长袍的人走了出来,看其身形应是一个男子。

夏夜真是闷热之时,他却连头也用背后的风帽带了起来,月光投射下来,在他的面上形成一片阴影,看不清他的面容。

正在睡眠中的芙琳雅忽然醒了过来。她轻轻的打开房间的们走了出去,随着她一阵低声短促地吟唱。她的身形渐渐虚无起来,在昏黄的走廊灯光之中似乎平空消失了一般。

街上那个戴着风帽的男人不徐不疾的走着,偶有一些夜归的人看到他虽然有点奇怪,却没有多管闲事,毕竟自由之城里龙蛇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好奇心太盛有时会害了自己。

可是还是有一些人还是暗暗地偷偷的跟在那个长袍怪人地后面,打算探一探这人的真面目。可是他们跟着那人转入一条小巷子后。却是再也没有看到那个怪人的身影,不由私下打探,可是还是一无所获,自好知难而退了。

自由之城城外的一处荒郊,那长袍怪人正自徐徐而行,蓝色月光之下,他高瘦的身形在野草坪上投下一个长长地影子,在这半夜时分,在这寂静地地方,他的身影似乎分外地孤单,那形单影只的感觉在幽幽月光之下愈显寂寥。

可是当他在走到一处树林子之前,忽然转过身来如夜枭般嘎嘎笑了几声,尖声说道:“怎么,跟在这里还不想现身啊,真以为我一点不知道啊。”

可是随着他的话音在荒野四散,还是没有半个人影出现,蓝色月光依旧幽美,徐徐林风吹刮而过,寂寥的荒野之中只有他孤单的身影,也不知是那个长袍怪人料错了,还是他只是在讹诈试探些什么。

那长袍怪人并不失望,他似是料定了是有人跟在身后,再次怪笑了几声后,他忽然除下了带着的风帽,露出了一张青白的瘦长面孔,只有一些细细的皱纹,他的头发却是已然灰白稀疏如古稀老人,令人一时猜不透他的年纪。

他从宽大的衣袖中伸出一直干瘦苍白如松枝的手,手上凭空多了一根通体纯黑的魔法杖,法杖顶端镶嵌着一大颗黑亮的魔晶石,在蓝色月光下闪耀着妖魅的光华。

那高瘦怪人嘿嘿怪笑几声,喃喃说道:“既然你不自动出来,看来是要我亲自出手了,还想跑,跑得了吗?”

说完他急速念了几个简单的音节,手中的魔法杖一抬,一大篷黑如墨汁的浓雾打向身旁右侧不远处的空地上。

正文第六十二章蓝黑战争

但见一大团黑如墨汁的浓雾疾速笼罩在那原本似若空无一人的空地上,一些蓝色光点星星闪闪的出现,随着蓝色光点的急速涌现,那些点点蓝色星光瞬间连接成一大片蓝色光华,蓝光流转不休将想要入侵的黑雾挡住。

但那些黑雾轻轻柔柔,看上去似乎风吹便散,但却着实厉害无比,虽然蓝色光华大片纷纷涌现,但却有点抵不上黑雾侵蚀的速度,转眼间便被消蚀得只剩薄薄一层,看上去用不了多久便要被那可怕的黑雾侵蚀一空。

那些蓝色光华似是放弃抵挡,只剩下最后那一圈浅蓝色的透明水膜,隐隐约约之中似有一个窈窕绰约的清冷身影,在已然变淡了一些的诡异黑雾之间,在清亮的蓝色月华之下,显得神秘迷蒙,似幻似梦,让人亟欲驱散黑雾消融蓝光好看过清楚。

不断新生涌现的蓝色光点一齐涌杂进黑雾之中,于是黑雾重重之间闪动着点点蓝色星光,只听一阵低低的吟唱声响起,虽是燥热的夏夜,场中的空气似乎也寒凉了起来,夹杂在黑雾中的蓝色光点忽然大幅闪亮了起来,只见随着更加耀亮的蓝光淡淡蔓延开去,蓝光与黑雾凝成大片大片的鹅毛般的黑雪四下飘散而去。

纷纷扬扬的黑雪花不停飞洒而落,在蓝亮月华之下散射幽光,于徐徐清风之中轻舞飞扬,竟然构成一幅极其美丽妖异的画面。

那些黑雪花一面轻悠悠的纷飞而落,一面随风疾速消融,待落在地面之时已经变成薄薄的一片,等夏夜燥热的空气一碰,也是马上消解不见。

待黑雪落尽,原本浓浓一片的黑雾已经所剩无几,只余丝丝缕缕依旧环绕向那一片浅蓝光幕,被光幕上的涟漪淡淡拂散开来。再也不剩半点,而那一片薄薄浅蓝色光幕中的身影也逐渐清晰起来,却是一个身穿水蓝色魔法袍地蓝色少女,正是半夜外出不见的芙琳雅。

原本之前看不到她的身影。却是因为她一直在练习精微操控身边的水系魔法元素,竟已是操控得纯属自然之极,她只是把身边空气中地水汽几近全部控制在手,然后操弄它们反射扭曲光线,好让人的视觉产生错觉,竟可达到了近乎隐身的效果。

可惜那个身穿灰色长袍的高瘦男人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虽然芙琳雅操控那些水系魔法元素的波动十分隐晦,可是也瞒不过在魔法上有着不凡造诣地他,原本他以为芙琳雅只是一时好奇的跟上来,于是虽然有点惊诧这人操控元素的精妙自然,却也没有多加理会。

但他在暗巷里稍稍施展秘法避开那些好奇的无聊之人后,发现那个操控水系魔法元素隐身的人还是紧缀其后,而且他灵敏地感觉那人看在他身上的目光带着杀意,似乎想等待他放松大意之时痛下杀手。

这令高瘦男人惊怒之余,有意引着紧追其后的芙琳雅来到城外荒僻无人之处。想看看到底是哪一个家伙竟想取他基伯伦的性命,不料他一团黑雾击出之后,现出身形的竟是年纪轻轻地蓝色少女,这可令基伯伦是又惊又疑。

让他惊讶的是这蓝发少女小小年纪,竟然在水系魔法上就有了如此造诣,原本他还以为有这等实力的人年岁至少在三十以上,便是与他一般年纪他也不会惊讶。却万万料不到竟是如此年轻的一个少女。而令基伯伦更疑惑不解的是,他与那蓝发少女从未朝过面。对方却似是与他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一般,此际看着他的冰冷目光中的恨杀之意显露无疑。

芙琳雅眼前似乎又闪过了老师临死地画面,原本老师因为高深的魔法修为而美貌依旧地面容,在静坐正要突破提升魔法修为的关键时刻,被这人暗中突袭以至重伤难愈。支撑不到几刻便魂消玉殒。她亲眼看着老师原本只似三十许人的容颜在魔力溃散之后,转眼之间变得鸡皮鹤发。衰老不堪,好似千年的光阴在她的老师身上一闪而过。

虽然她那时没能亲眼看到这个人地真容,但他被老师还以颜色打伤遁去地时候,她却记得他远遁而去的身影与气息。她地心灵因为近乎纯净无暇,只要她保持灵寂若雪的心境,常能灵敏感知身旁周围的花落鸟惊。今晚在睡眠之际忽然感觉到这人的气息出没,终于忍不住追踪而来,期待可否有机会杀他为老师复仇,没想到却被对方早就看穿了行藏。

见芙琳雅被他击穿行踪之后还是幽然静立在那里,面上不惊不惧,一双蓝眸尽是如雪一般的冰寒。基伯伦桀桀怪笑两声,阴声说道:“想不到竟是个年轻的小丫头,一路跟着我干什么,莫不是看上我这个老头子了吧。”

芙琳雅静然不语,经过刚刚的一阵较量,她便知这人的黑暗魔法实是厉害之极,远非她现在的能力可比,今夜恐怕很难全身而退了。但虽知身陷危局,却还是面色无改,依然一片冰幽寒冷,没有半点忧愁惶急之色。

基伯伦见她不答话,又是嘿嘿阴笑两声,忽然瞄到芙琳雅身前别着的佣兵徽章,见到上面写着的“青鹤”字样,不由面色一变,双目几欲喷出火来,怒声说道:“原来是你就是那个狗屁“青鹤”佣兵团的人,坏我大事,正要找你们算账,想不到你们倒先找上我了,今晚便先解决你这个臭丫头消消气,以后再去灭了你们的狗屁佣兵团。”

见到芙琳雅眉目间惊异之色一闪而过,基伯伦也不解释什么,忽然似是想起些什么,冷声说道:“如此年纪便有如此实力,你便是那个芙琳雅吧,不管你什么来历,今晚便叫葬身此地。”

说完,基伯伦眉间阴狠之色更见浓郁,持着黑色法杖的干瘦右手微微一动,只见四道黑烟凭空冒出,这四道黑烟有成人手臂大小,如四条粗大的黑蛇般不住游动扭转,诡异非常。

随着基伯伦的一声低语,这四道黑烟便疾速向芙琳雅弹射而去。

眼见基伯伦右手一动,芙琳雅便急急念了几个音节,待四道黑烟直扑而来,她的身前白光疾闪,一道一尺来厚的冰墙便凭空生出,直直拦住疾窜过来的诡异黑烟。

但基伯伦的出手又岂是等闲,只听嗤嗤的声音响起,芙琳雅招出的巨厚冰墙瞬间便被那四道诡异之极的黑烟穿蚀而过,似乎根本没能稍缓一下这些黑烟的速度,便是那黑烟的浓度也不见稍减,一如穿过冰墙之前。

可在那四道黑烟穿墙而过后,迎来的是一片蔚蓝的海水,四道黑烟便是窜入蔚蓝水浪之后也不见消散,还是不减速度的游窜而过。水浪迅速凝结,急化为冰,但也没能对那四道黑烟有太大的影响,微微一顿后便一路破冰前进。

待四道黑烟疾窜过凝化为冰的水浪之后,迎头而来的便又是一副厚厚的冰墙,冰墙之后依然是蔚蓝色的海浪。冰墙水浪,水浪冰墙,如此重重叠叠,似是无有穷尽。

于是四道黑烟便一路穿水破冰前进,虽然每一道冰墙,每一波水浪对黑烟的拦阻效果都微乎其微,但待这四道黑烟终于穿过冰墙水浪的封锁扑射到芙琳雅的眼前时,已经虚弱委顿得遥遥欲坠了,被围绕在芙琳雅身边的蓝色水幕轻轻涤荡便消散不见。

虽然最终拦下了这四道诡异狠毒的黑烟,但顷刻之间发动那么多冰墙水浪,芙琳雅持着魔法杖的右手也是微微颤抖,显然她拦截得并不轻松。

见没能一下子取了芙琳雅的性命,甚至没能令她重伤,芙琳雅似乎仅仅是吃力而已,基伯伦也是微有惊诧,冷哼一声,说道:“果然有两下子,看来你和那东方小子的名声也不是白白得来的,不过遇上我,你今晚是死定了。”

在他说话的时候,芙琳雅强自发动了攻击,只见魔杖一挥,大片蓝光便向基伯伦疯涌而去,但基伯伦只是冷笑了一声,墨色法杖一动,大片黑色火焰便狂簇而出,蓝光一遇上那些黑焰便被烧灼一空,继续向芙琳雅疯狂燃去。

一片阴冷的黑色火焰中,芙琳雅一身蓝光水幕环绕,水光流转不休,不住消逝着那些夺命的火焰。那些火焰幽黑诡异,不但全无半点温度,反而是腐蚀狠毒,阴寒无比。

处在一大片黑焰中的芙琳雅如同一只要欲火重生的凤凰,虽然毒火环身,纤手已经颤抖无力,身形也开始微微摇晃,却还是不躁不悲,面容一片平静,蓝光不断急急生现,水纹流转,可是那些黑焰却是厉害无比,虽然蓝色不住涌入水幕,却远比不上黑焰的侵蚀,转眼之间便只剩薄薄一层,只要一个呼吸便会被消蚀一空,到那刻便是她倒下之时。

正文第六十三章云水之剑

那基伯伦的实力却是非同小可,虽然只是随意出手,只是两个呼吸的时间,芙琳雅的蓝光已经消弱虚微得几乎不见。原本流光流转的那一片空间,已然尽被一大片阴毒诡异的黑色火焰铺盖过去,蓝色月光之下,只见芙琳雅原先站立的方圆一丈之内尽是肆虐的黑焰毒火。

这个在魔法上异彩横溢的一朵奇葩,马上就要烟消云散了,基伯伦心内也是不自禁的有些叹息,不过想到芙琳雅看着他的冰冷目光,他又不禁桀桀的怪笑起来,敢得罪触犯他基伯伦的人,没有人能逃过他的阴狠报复,更何况这小丫头不知为什么居然很是仇视他,现在早早的把她扼杀在摇篮之中,免得将来招来麻烦也是好事。

其实便是芙琳雅没有追踪他,看到芙琳雅如此年纪便如此厉害,他也是免不了生出嫉妒之心,这样将来铁定成来大陆上顶尖强者的天才,他是最看不顺眼了,遇不上机会便罢,遇上了说不得要狠手摧折。这种人此时不除,必为他日之患,不乘着她未成长之时趁机灭杀掉,难道要等她真能与自己对抗之时给自己为难不成?

就在基伯伦惺惺作态的叹息又一个未来劲敌要折在自己手下之时,却发现有点不对劲,过了好几个呼吸了,这小丫头怎么还没有被他随手放出的黑焰吞没。正待他要加一把劲给芙琳雅加加料时。却感右侧密林中一道令他微微惊悸地杀气袭来,眼角瞄到一道白色剑光正划破蓝幻月色朝他想挥动墨色法杖的手臂刺来。

基伯伦冷冷一笑,他又不是初出茅庐的新手白痴,在攻击敌人之前早给自己加了一重防御以防不测了,此刻缭绕在他身边的黑色火焰比将芙琳雅笼罩起来的那些黑焰还要幽深厉害几分,而且还有不少浓墨的诡异烟雾笼罩着他。所以他根本不理那朝他疾速刺来地一剑,挥起法杖默念了几个音节便加强了攻击芙琳雅的力度,准备将芙琳雅一瞬击杀。

只见他的嘴唇急速的开合几下之后,那些已经淹没了幽蓝光华的黑色火焰便马上蹿升了几尺,颜色也幽深诡异了好几度。威力已是大大提升了,只听火焰之中地一声闷哼传来,基伯伦便知道芙琳雅这个蓝发少女马上便要被自己的黑焰毒火侵肌蚀骨,最终只会化为一把飞灰。

一想到那个美妙的画面,基伯伦便忍不住想快意笑起来,可他那残忍的变态笑声尚未出口便被转成了一声惊怒交加的低吼。原来他本来并不在意的那一剑竟然毫无阻滞地穿过了他仗已护身地毒火黑烟,狠狠地刺中了轻敌大意的他,虽然他察觉不妥之时已经瞬发了一个小黑盾牌抵挡一下,可是仓促之下也是未能凝好,还是被一剑刺中了他的手臂。

但也好在他瞬发的那一个小黑盾,虽然未能成功拦阻敌人之剑,却也是大大卸缓俩它的速度与力道,仅是划破了他的衣袍。在他的臂膀上刺穿了一点皮肉,否则他的一条手臂很可能便要彻底废了。

这令得基伯伦后怕不已地同时。也是又惊又怒,虽然那一点皮肉之伤在他身边的几道黑烟腾过之后便已痊愈,可谓是完全无碍,但是那一点点伤痛却令他大为震怒,那种被伤害地感觉更是令他心里怒恨欲狂。但这也令他惊惧不已。

他想不通对方的剑怎么悄无声息就越过了他护身的毒火黑烟。他方才眼见那一剑刺来,剑势虽快。但劲道并不怎么强,剑上也是没有附着斗气,所以他才不怎么放在心上,便是对方剑上附着斗气他也不怕,寻常的刀剑便是附着斗气也奈何不了他护身的黑焰毒烟,斗气一进入他毒火黑烟地范围便会急速消解,而兵刃也会被腐蚀性极强地黑焰迅速溶化,所以他一开始才无视那蓦然刺来的一剑。

对方地剑却不是如什么附有光明效果的兵器,根本没有与他护身的毒焰黑烟对抗,简直是无声无息就穿刺而过,根本无视那些侵蚀伤害,直当那些东西虚幻的一般,这令他一时间也是大惑不解。

于是他急急加强自身防御的同时,身边的黑色火焰也一下子扩散开来,逼退了刺来那诡异一剑的人。他百忙之中看向那个竟然刺伤了他的人,竟然又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家伙,一看对方的黑发黑眸,他便知道那蓝衣少年可能就是与芙琳雅一样神秘莫测的东方不败,又是一个他极度厌恨的青鹤佣兵团的核心人物。

东方不败来到此地之后,一眼便知那黑暗法师的黑暗魔法极其厉害,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把在魔法上极有天分的芙琳雅逼到那种境地,他自知自己现在实力并不强,绝非那浑身诡烟异火的法师对手,也没想到能一剑刺中他,只是想打断对方对芙琳雅的攻击而已。

可他没想到竟能一击成功,那些缭绕在黑暗法师身边的诡烟异火竟似毫无作用,只是摆设的虚架子一般,虽然因为那黑暗法师的及时反应未能全功,却也刺伤了他,收到了一点震慑效果。在对方的诡焰毒烟疾速扩散之时也足尖一点,浮光掠影全力展开,转眼便远远飘开了。

基伯伦一双阴狠的小眼睛狠毒地盯着那个疾速飘开的蓝衣少年,眼中直欲喷出火来,这个东方不败不但拿回凤凰之血令他大事难成,还胆敢刺伤了他,简直不可饶恕,他心中转瞬之间便想起几十种残忍杀死这黑发小子的方法。

但想到刚才那凶险诡异的一剑,他的心里也是大为惊悸,对这个据说也是手段诡异的黑发少年大生警惕,尤其是当他想起这个黑发少年据说还毫不在意的杀了剑圣鲁德斯的孙子之后,想着这小子若真不是手有倚仗,断断不敢如此放肆,于是心里对东方不败更是大为忌惮。

这些事说来繁多,也不过是基伯伦的几念之间而已,他正欲再出手试探一下东方不败的虚实时,却感到一股极为讨厌的光明气息正在快速接近,而且来人能力绝不在他之下。

基伯伦不禁面色倏变,狠狠的朝东方不败盯了一眼,一大股黑雾忽地急急散开,他的高瘦身影也开始在林边消失不见。

他又不是傻子,林边还有一个令他莫测高深的东方不败,那拥有强大光明气息的人也绝不在他之下,而且还另有几道令他心惊不已的强者气息也在迅速接近这里,他要是再不走,只怕永远也不用走了。至于那个芙琳雅,在他想来,应该在他的黑焰侵炼之下灰飞烟灭了。

见到那个黑暗法师急急逃走,东方不败自是知道他在害怕忌惮什么,他灵敏的感觉也察觉到那些强者正在全速赶来,也不多想,收起云水剑,足下一点便向芙琳雅那边飞速掠去。

收起云水剑之时,他不禁多看了一下这把随着他一路走来的软剑,剑身还是如云白净,似水情柔,并没有半点改变。对于护在基伯伦身边的黑焰诡烟,他自是不会以为那是对方弄在身边摆着好看的,所以向他刺出一剑之时也是在大加提防,却不料一剑刺出,对方仗以护身的东西居然直如空气一般,令他也是大为意外,略一思索便知缘由是在这把奥林赠送的怪剑身上了。

他自是也不清楚真实原因如何,不过这一下倒是让他知道了这把软剑可能是对魔法伤害免疫,至少是对黑暗魔法的伤害是无视的。不过这也不是他能一时弄懂的问题,也不是现在应该细细推想的时候,所以他只是心间一念转过,便不再理会。

随着那个基伯伦的逃走之后,那些环烧在芙琳雅身边的黑色火焰也慢慢消退了,芙琳雅那一圈薄薄的蓝光水幕已经消失无踪,只是身上还是有着一层蓝光贴身相护,一圈圈的蓝色光环从她的头顶套到脚底,源源不绝,看来正是这些蓝色光环使得她免去了灰飞烟灭的命运。

蓝色光环驱退残留的那一点点黑焰,也转瞬消失不见,芙琳雅的面色苍白得吓人,身形早已摇摇欲坠,只是在靠右手那一支驻地的魔法杖在支撑而已。看到飘掠过来的蓝衣少年后,随着手中法杖的消失,极度损耗精神力的她终于一下子晕了过去,清雅幽冷的身形软软地向地面跌去。东方不败正自飞掠到她的身边,修长的手臂轻轻伸过,稳稳接住了倒向地面的她。

正文第六十四章风雨欲来

东方不败抱住昏迷过去的芙琳雅,往四下里望了一眼,知道从各方赶来的人物已然逼近,身形腾起,待一道火影落在他肩头之后,几个起落之后已经隐没在荒野月色间。

在他的身形刚刚腾起的时候,一朵金云从遥遥天边飞过来,转眼便来到了刚才几人交手的地方,细细一看,竟是一只面相凶悍的金色大鸟,是身形外形神似东方不败前世国度中传的金翅大鹏鸟,一身钢翎针羽金灿黄亮,宽阔的鸟背上隐隐约约坐着一个婀娜曼妙的身影,她侧头看了一下远去的东方不败和已经迫近此地的几个人影。

金色大鸟经过方才黑焰漫布的上空,仅是飞低了一些,却毫不停留,刚猛的一双金翅又是一扇,恶风旋生,压得地上的荒草尽皆伏地,林木全部狂摇摆不止,待那金色大鸟倏然飞过,地上的一些树不少都已经被折断,被摇折刮吹的断枝残叶落了一地,而金色大鸟已经朝着远方的蓝月追逐而去,一个金色点很快便隐没在天边不见。

那金色大鸟飞过之后,一道颀长人影划破长空而来,那白色的斗气极速摩擦空气在他身后形色一道炽眼的白色光焰,给人一种威武凛然之感,待他身形落定光焰消失,却是一个左眼角有一道一寸长狰狞刀痕的灰发老者,健武腰板挺得笔直,目光锐利有若鹰隼,他先是看了那远去的金云一眼才四下扫视一番。

那灰发老者刚刚落定在地,有一慈眉善目的白发老人乘着清风在蓝色月华之下徐徐而来,去势似缓实快,一身魔法袍在风中飘忽翻浪,颇有几分逍遥出尘之感。

地上一个面相平实的黄袍老人在疾速贴地平移而来,若注意一下便会发现他的双脚根本没有动。脚下似有什么东西托着他快速移动,细细一看,原来他脚下的土地在不断翻滚起伏,却是一波波地土浪在轻托着他的身形送他赶路。

紧随在黄袍老者身边的是一团火红身影,略略缀后的是一个充满光明与温暖气息的白色身影,这几人不到片刻便围聚在先前的灰发老者身边。这些人自然便是之前在梵天高塔里品酒地帕斯特、玛勒格、埃德加、贝拉琪和兰德尔了。

“我刚才感应得的那个黑暗法师应该早跑远了。”兰德尔微微扫视过刚才东方不败几人交战的现场道。

“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那个黑发少年抱着个人回城去了。瞧身形穿着似乎是芙琳雅,看样子好像是受伤了。”贝拉琪眉头微蹙,虽然芙琳雅打败了她的得意学生,但她并不为恼,反而对那个惊才绝世地蓝发少女欣赏得很。

兰德尔微微一笑。轻声道:“看现场残留的气息和我之前感应的结果测,这个黑暗法师的实力竟然好似不在我之下。那两个年轻人看样子应该是和他交过手了,东方不败看上去是半点伤没有,芙琳雅据我测应该也是没有什么大碍,能够在一个高阶大魔导士手下全身而退,虽然肯定有着幸运的成分,但他们的能力也再次令我不得不为之惊叹。”

玛勒格看向兰德尔,傲然道:“他们两人都是我梵天学院出来的学生,哪能这么容易死掉,区区一个高阶大魔导士又算得了什么。”

贝拉琪冷笑一声。道:“真是厉害哦,我听他们可从没在你梵天上过课,不知他们的能力跟你梵天学院有什么关系?”

玛勒格面色微微一窘。继而又恢复了笑容,得意的道:“不管怎么样。他们是我梵天的学生总没错,我知道你是嫉妒了,有本事你紫陌学院也出来两个这样地人才。”

贝拉琪一见那玛勒格人得志的模样便来气,之前见他在风中搔首弄姿的摆谱便已是看得极其不顺眼,再被他一激当下气得咬牙切齿。正欲再与他唇枪舌战一番。便见埃德加摇头道:“你们两个真是地,都一把大年纪了还吵。要吵也是回去再吵吧,现在先这里的事吧。”

完埃德加看向最先到达现场地帕斯特,问道:“刚刚好像看到一只金色大鸟飞过,是不是那人来过了?”

听埃德加及那只金色大鸟,其他人都是安静下来,一起看向到现场后没过话的帕斯特。

帕斯特微摇了摇头,道:“刚刚我来到时候那金色大鸟已经飞过去了,但上面坐着的似乎不是那个人,看样子好像只是偶然路经此地的。”

听他完,其他几人虽然有点惊异,却也没有再多作理会,倒是那个实力强劲的黑暗法师令他们很是在意,可惜来迟了一步没能抓住,见已经无事,几人也不再多作停留,只能怏怏离开。

魔法并无好坏之分,只看掌握魔法地人用它来做什么,便如人所武功无好坏之分一样,只看掌握武功地人用它来作什么,但这些都是要其修习方法在不能伤害无辜之人的前提下,所以除了亡灵魔法因惊扰死者被视为极端邪恶不得修习外,其他各系魔法都有人修习。

但黑暗魔法还是被绝大部分人视为恶毒地魔法,黑暗法师也是人们十分惧怕不喜的种群,虽然并不能每一个黑暗法师都是作恶多端的恶徒,但因为黑暗魔法性质比较阴暗诡毒,所以喜欢修习黑暗魔法的人便也多是心性阴暗的人,即便不是,修习也容易受其魔法性质影响,所以黑暗法师大都行事邪恶却也是事实。

而光明魔法是与黑暗魔法相克,虽然也并不能修习光明魔法的人都是好人,也不乏欺世盗名的伪善之徒,但喜欢修习光明魔法的人,自然大多是博爱且向往光明的人,想给人带来光明减少伤痛,心性也容易受其影响,所以教廷的人虽然不能人人都是好人,背后阴险恶毒的人也有,却不能因为一些伪善之徒便全然打翻是不好的,他们的教义也是劝人向善的,他们确实是给民众带来了好处才得以发扬开来。

所以兰德尔一发现黑暗法师的踪迹便要疾速赶来察看一下,而帕斯特等人也因感应到其实力极其强大,想到一件他们十分在意的事后才一起追过来看看。

在帕斯特几人如来时一般疾速离开后,场地之中有先后来了几路人马,也都是细细观看了之前发生打斗的现场,察觉黑暗法师早已远遁后便一一离去了,徒留一地的蓝色月光空寂寥。

旅馆之中,珍妮几人已然发现东方不败和芙琳雅一起不见了,想到东方不败现在的危险处境,几人都是有些隐隐担忧,却又是无法可想,只能坐着干等,希望东方和芙琳雅能够自行回来。

东方不败抱着芙琳雅回到旅店的时候,珍妮、麦特和文森几人的眸中都是神色复杂,但见到芙琳雅似是受了伤的模样,惊诧之余也都不免甚是担心。

待珍妮细细察看了一番,才断定芙琳雅只是因为过度损耗精神力以致昏迷不醒,并无遭受什么不测,令他们放心之余也是暗暗惊讶,芙琳雅和东方一直以来给他们的感觉都是一样的,年少天才,实力远超同辈之人,每次对敌都是轻松从容,似乎轻描淡写之间便能战胜对手,给他们一种近乎永远无敌的错觉。

而且东方抱着她回来,那时应该也是在旁的,芙琳雅竟然还是受伤,虽然不重,还是让他们心有讶异但见东方似乎不想提及,他们也只能将疑问闷在心里。

珍妮在给芙琳雅施展了几个精神回复术后,芙琳雅原本苍白之极的面色才慢慢平复下来,但她的面上还是显得疲惫之极,显然与基伯伦的一场斗法令她真的是耗神极大,可能要休养几天才能尽然复原了。

东方不败回到房间时,凤凰一脸得意的在他身前跳来飞去,它可是救回芙琳雅的大功臣,在它想来,若然不是它一发现不对就来向东方不败报讯,芙琳雅可能就不会能够全身而退了。

可惜东方不败并不理会它的炫耀邀功,看芙琳雅的样子倒是与那黑暗法师有着极大的仇恨,怪不得她以前总是在想着提高实力,那黑暗法师实力如此之强,若然不能有足够的实力对抗,怎能敌得过他。窗外的月色渐渐阴沉下去了,暗云开始漫布天空,正是风雨欲来之时。

正文第六十五章终于来了

一个蓝发少女静静坐在窗前,任由吹刮进来的凉风拂起她一丝丝水蓝色的美丽长发,即使用东方交给的药水洗饰过,依然比别人的发丝要好看几分,珍妮陪着她坐在一旁,看着她一头的美丽蓝发,不自禁的想着如果芙琳雅卸下全部的伪装,她的冰雪风姿将会何等的惊人心魄。

珍妮曾向芙琳雅问过,知道她的肌肤,她的发色,她的身上一切都是经过敛饰的,但即便是不知道那一张不带烟火颜色的雪然美颜,没看过那一双澄胜雪水的眼睛,仅仅是听听那醒人心魂的雪泠之音,便可遥想她的绝世风采,但便是这样完美的芙琳雅,依旧是有她不如意的东西吧。

不然那天晚上芙琳雅不会昏迷着被东方抱回来,也不会醒来之后有那么一瞬的无奈忧伤,也不会从不提起那晚的事情。他们都想知道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又为何过度耗损精神力而昏迷了两天之久,但他们都知道那应该是与芙琳雅的神秘身世有关,见她不想提起,也只能将疑问暗暗闷在心里,只能略略猜想事情的谜底一二。

那一晚,一感应到害死老师的黑暗法师出没,她虽知自己绝不是其对手,却还是不自禁的起身追缀而去,也许她和东方都是一样的人,总是明知对方强大非可抗手,还是要去顺心面对,又也许是因为老师的死已经成了她心间的一个结,若不解开,在一些触动她心结的东西出现时,始终难以安宁冷静的面对,那总是冰净灵寂的心境还是会出现不受控制的波澜。

虽然她已经极其小心,竟还是逃不过对方的感知,在绝对的实力差距下,也许再多的技巧也不可能挽回败局,只不过能多些争取一些有利条件罢了。

自出来遇到东方,已经将近一年过去了。修习魔法从来专注劝奋。并无半分倦怠。在梵天图书馆里,里面浩如烟海的魔法资料也令她获益良多,那些在别处难得一见地魔法资料,那些自末日之战前遗留传下地珍贵孤本,无一不让她有所收获。

在那一年里。她的实力稳步增长,速度绝对是别人不可比拟的,她魔法操控已然熟练自然得令旁人惊叹不已,但这一切还远远不够,在她对上那个黑暗法师时,还是不能捱过多少时刻,若然不是有着老师遗留的魔法物品护身,若不是东方及时的赶来。若不是东方那惊幸得手地一剑与就要赶来的那些强者们令那个人惊惧而退,她可能在那一晚,便要被那那些黑色火焰生生炼蚀成一把飞灰了。

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要休复了两天才完全复原,虽然她还没有用上老师留给她的魔法杖,虽然她并没有穿上老师留给她的魔法袍,虽然她还有不少老师留给她的珍稀魔法物品没用上。但她知道即使用上那些东西,也不可能赢过对方。只会令对方对她忌惮嫉恨更深,只会加速她的死亡而已。

所以她仅是用一个特征并不明显且魔法波动并不强烈的水蓝手环勉强护身,虽然这一切并不能令她心灰若死,却也让知道了自己与那个害死老师之人的实力差距有多远,看来近期之内是不要想着超越对方了。但只要下一次再遇上那人。即便她不出手,对方也不可能放过她这个曾经想杀他地人吧。

而东方呢。对上一个剑圣,结果又会如何呢?她与他两个人,都是有一个几近不可能战胜的对手,他们的命运又会如何呢?芙琳雅不知道最后的结局会如何,她也从未去想过他们两人面对这一切的结局,但她知道,自己是永远忘不了那一个画面,百年的时间瞬间爬过老师的皮肤,那一双抚养她长大地纤手再也无力拂过她的发丝,她缓缓合上了地那双总是如水净柔望着她的清润碧眸,已经永远不复睁开。

那些自各个方向往这边窥探的目光,有恶意的,有好奇的,有担忧地,有幸灾乐祸地,他们也许自以为掩饰得很好,但又怎能逃过芙琳雅心灵的映射,那一双能看透一切假象地眼睛淡淡扫过街下假装忙碌的各色人等。

忽然街上多了穿着紫陌和幽格制服的学生,原来今天是这两个学院的学生难得外出的日子,其中有着一些芙琳雅熟悉面孔,正自向旅馆这边急步走来,应该是来找东方的吧,这两天里,恐怕每一个关注东方之事的人,都知道东方正住在这一间旅馆里。

弗莉蒂丝跟着斯兰特等人前去东方不败和芙琳雅他们住下的旅馆拜访,东方不败杀死鲁德斯剑圣的宝贝孙子的事这些天一直在自由之城里轰传,便是她们在封闭管理的幽格学院之内也是知道得清清楚楚,学院里一直在议论这件事。

毕竟此事双方一个是前不久才在新生大赛上大放异彩的东方不败,许多新生都在把东方不败和芙琳雅当作偶像目标拼搏努力呢,而另一个是坐镇一个帝国的剑圣,虽然对上结局可能无有悬念,而东方不败所属的梵天学院也一直对这事沉默以对,好似是要保持以前的规矩,非在梵天之内的事概不插手,但谁知道神秘莫测的东方不败是不是有什么底牌呢。

以前弗莉蒂丝在逛街之际倒霉碰到那个基诺少爷,那家伙一见她之后就大加纠缠,若不是因为她父亲是帝国的重臣,家族的实力也是不小,怕那个家伙要直接在街上把她强抢回去了,不过既便如此,那基诺也是纠缠得她苦不堪言,若不是因为顾忌他的那个剑圣爷爷,弗莉蒂丝真想用魔法火焰把烧成烤猪。

躲避基诺的纠缠也是弗莉蒂丝那时偷跑出来独自游历大陆的原因之一,所以她一听到那家伙被东方不败杀了的时候,心里是暗自偷笑不已,爽快得不得了,对东方不败的印象也是大为改观。

不过虽然弗莉蒂丝对本国的那个剑圣并不怎么敬服,对他的那个宝贝孙子更是厌恶透顶,但自己身为傲龙帝国的人,在这个风口浪尖之时还是不便直接去拜访东方不败,这时候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这里呢,要是被本国的密探看到,可是会惹来无穷是非的。所以她跟着斯兰特几人来到旅馆门口的时候便停下了,任由斯兰特他们上门找东方不败,她却是在旅馆楼下餐厅坐着而已。

“听说你得罪了一个剑圣。”斯兰特看着还是若无其事的东方不败,浓眉一皱,沉声说道。

“那又如何?”难道他东方不败应该寝食难安,惶惶不可终日么?东方不败淡淡看着这个回城后第一个来拜访他的人。

这刻不知有多少眼睛在盯着他们所在的旅馆,斯兰特他们竟然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关心他的事,这倒是令他有点意外。

“这下我是真的佩服你了,至少我就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卡瑞在一旁喃喃说道,一双大脚微微踢着厚实的地板。

东方不败瞄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旁人是否佩服他对他毫无影响。

斯兰特凝眉说道:“不知有没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如果能帮上你,我们一定会帮忙。”跟在后面克里斯和比尔也默默的点了点头。

“你们说呢?”东方不败微微一笑,淡声说道。

众人默然。

“怎么说你都救过我们一次,我们虽然不能帮上什么忙,但还是想来看看。”琳娜轻叹了一声说道。

斯兰特放在身边重剑的手有点僵硬,他也是早知道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不来看一看总是心难安平,总盼这个神奇的少年会有了什么应对之策,正要问问他要如何面对之时,忽听天空中传来一声魔兽张狂霸道的咆哮声。

那些早得鲁德斯传讯吩咐的人马一直在梵天学院之外严防死守,就怕东方不败趁机躲进梵天学院之内,没料到却是白白紧张的空等了两天,连东方不败的一片衣角都没见到,虽然放心不少却还是不敢松懈半点。

他们在东方不败所住的旅馆那边固然是布置了不少眼线,在梵天学院这边还是高度戒备着,一双双眼睛贼亮的紧盯着,就怕在最后的时刻出现什么纰漏,到时本就极度狂怒的鲁德斯剑圣怪罪下来,他们可是吃罪不起,待听到那声响彻自由之城上空的狂霸咆哮声才真的放下心来。

斯兰特正自惊讶那一道魔兽咆哮声的张狂猛霸,刚想要出去看看是什么凶悍魔兽的时候,便听街道外面响起了一阵惊呼声,有人正自高声惊呼道:“是鲁德斯剑圣来了!”

正文第六十六章自由城主

自由之城的上空正盘旋着一只体型庞大的魔兽,那是一只八阶的黑翼虎,一双刚猛有力的黑色翅膀正不住的急拍着,森然大口不时发出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其凶悍气焰显露无遗,它粗壮的身躯上面跨坐着一个身穿玄黑色武服的老者,一双精光闪烁的利眼正不住搜寻着自由之城的大街小巷,虽然隔得老远,自由之城中的人们还是能感觉得到他凶剽悍武的气息。

虽说魔兽大多野性难驯,越是高阶的越是如此,但对鲁德斯这样的强者来说就不同了,虽说一只八阶的翼虎对他的战斗并无多大助力,但他仅是要它代步以显身份而已,那只翼虎是他的实力步进剑圣之境后亲自到魔兽横行的地方特意找回来的。

这只翼虎被鲁德斯自小驯养长大,虽然比之自然界的实力稍逊,却也是很厉害,且虽经驯养,却还是野性难脱,若不是自它小时鲁德斯便一直以武力威慑,加上亲自喂养安抚,怕是很难降服得了它。

既便如此,它仅是勉强听从鲁德斯的话而已,便是鲁德斯要它驼乘其他人也宁死不肯,所以即便是备受鲁德斯宠爱的基诺少爷,虽然一直想要这只翼虎护身兼且耍威风伤人也没能得逞。也因此自由之城里的一见这只翼虎出现便知道是鲁德斯亲自来了,一阵阵惊呼之声不绝于耳,既是对那不住怒声咆哮的魔兽翼虎地惊悸震撼。也是对他们一直关注的事件终于有大进展而惊呼期待。

听到外面地惊呼之声一浪高过一浪,还在东方不败房间内的斯兰特等人都是面色剧变。仅有芙琳雅和东方不败犹是一片平静之色,芙琳雅支颐于窗。一双天蓝清眸还是淡淡看着窗外,清晨地阳光柔柔的洒落在她的水蓝长发上,炫荡出一种迷离梦幻的浅亮光泽。

她看着那些大街上神色各异的人们,看他们惊呼,看他们期待,看他们兴奋,看他们惊惧。看他们一双双复杂的眼睛与一种种奇异的神情。好像隔着一层看不到地透明光膜,在看着另一个世界地人类。

东方不败还是神色自若的斟酒自饮,今天他的黑发没有再如往常一般披散在脑后。而是用一个浅蓝发环随意地束在脑后,自有洒脱雅致之风,可惜此时旁人个个心焦,眼见强敌便要临门,均在惶惶着急。也没有心思多想其他。倒是好似那个鲁德斯是要来找他们算账的一般。

眼见东方不败犹自在那里浅斟低饮,一派浑若无事的闲雅悠逸姿态。他们也无计可想,只能强自压下心内焦躁,但面色均是十分难看,不时抬头瞧向窗外的动静,内心的煎熬可是着实痛苦,真真是坐立不安,只觉手脚往哪里放都不舒服自在。

别说是麦特和文森他们了,便是往常较为沉得住气地珍妮和斯兰特几人,虽然勉强压抑着自己不要露出慌张地神色,但眼里的焦虑却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地。千歌感受到房内紧张焦急的气氛,也知道是那个据说要追杀东方哥哥的护短剑圣来了,一张小脸吓得阵青阵白,那双童真眼眸也是惶急的看着兀自闭眼似在品酒的东方不败,小手紧紧抓住姐姐素娅的衣袖,好似这样便能给他一些支撑安慰的力量似的。

看着为他焦虑着急的众人,东方不败虽知他们是在为自己担忧,却还是感觉有些好笑,他自己这个鲁德斯真正的目标人物都没有半点着急,他们倒是先为他担忧起来了。

他早知道会有鲁德斯来为他宝贝孙子复仇解恨的一天,听到外面的惊呼之声却是半点神色变化也无,这件事迟早要有一个了结,早来晚来对他而言并无区别,他既不会特意避开鲁德斯,却也不会刻意留在这里等他,若不是前两天芙琳雅昏迷着,他可能已经启程前往精灵森林或是光明圣城了。

鲁德斯正骑乘着他的翼虎在自由之城上空探寻他传讯安排的人马,好早找到那个竟敢杀他宝贝孙子的黑发小子,他绝对要那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受尽极刑却又不得而死,绝对要那个该千刀万剐的家伙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要他永远后悔杀了基诺,永远后悔招惹了他鲁德斯的亲人。

鲁德斯仅有一个儿子名为德里安,曾是傲龙帝国的将军,因太过好色招惹太多女人,被其中一个争风吃醋嫉恨之下弄伤了命根子,虽然打死了那个女人却也是于事无补,已然不能再生育。

鲁德斯虽然杀了所有与那女人有关联的亲人朋友泄恨,德里安也不可能再为他增添后代,所以基诺已是他惟一的孙子,真是宝贝得不得了。至于还有一个德里安与侍女所生的孙女,鲁德斯思想古板得很,虽然宠爱却从没把她当作家族的继承人,所以他把基诺骄纵得无法无天的,他对基诺的宠护是全大陆都知道的事情,所以从不敢相信有谁敢去伤害基诺,更别说是杀死基诺了。

可是基诺真的是被杀了,还是被一个年纪轻轻的后生小子毫不手软的杀掉,还是施展诡毒手段令基诺痛苦一番后死去,鲁德斯一听到基诺被杀的消息真是恨怒欲狂,他不管事情的起因如何,此事又是谁对谁错,他全不在意这些,也从不在意这些,也不管东方不败出自梵天按理来说应是家世显贵,他只知道东方不败是杀了基诺,这便已是他绝不可饶恕的滔天之罪,

在听到东方不败正在返回自由之城后,恨不得马上前往亲自虐杀掉那个杀死基诺的东方不败,可惜他是一个帝国倚以震慑其他国家的精神支柱,一举一动莫不牵连甚多,岂可轻易离开帝都,亚特大帝也不愿意随意让他离开,所以只能一边发放任务让人纠缠住东方不败,一边尽快安排暂离帝都的善后事宜,然后骑着翼虎自遥远的傲龙帝都全速飞往自由之城。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多天,但鲁德斯心中的恨怒不但没有平息半点,反而有越烧越旺的趋势,正当他骑乘着翼虎在自由之城上空盘桓搜寻的时候,一道烈焰火柱忽然冲天而起直直烧向狂声咆哮的翼虎,在翼虎飞速振翼想要避开时,那烈焰火柱却突地飞爆散开化为一朵庞大的火云,把翼虎紧紧包围其中似要连人带虎来个串烧。

翼虎虽然振翼抖出一股劲恶旋风冲开一个缺口闯了出去,但那朵火云蕴含的高温却也炙烤它一阵难受,不由极为狂怒,刚想冲下人群中想发泄怒火却背上的鲁德斯压制住了。

鲁德斯看向不远处的梵天学院,梵天往日里总是光华流转的上空已经一览无余,显然是已将护着梵天的结界收了起来。梵天之内,一座高塔的平台上,正站着一个风韵犹存的银发贵妇人,手里拿着一只通体火红的魔法杖,刚刚那一道烈焰火柱显然就是她施放的,此时一双美眸正甚是不满的望着他。

“鲁德斯,这里是自由之城,不是任由你作威作福耍威风的傲龙帝都,你给我安分识相一点。”那个银发贵妇人见鲁德斯怒视过来的目光,毫不惧怕,冷笑了一声说道。

鲁德斯怒哼了一声,虽然没有立即降下翼虎,却也开始控制翼虎不再怒声咆哮。若然不是为免一会追杀那个东方不败时多生事端,向来蛮横的鲁德斯怕不要立时给那银发贵妇人怒飞一剑过去。

他心急如焚,却是没想什么便骑乘着翼虎在自由之城的上空横冲直撞,实算是对自由之城大有藐视之意,真真是激怒了自由之城的那些老家伙们。现在形势所迫,鲁德斯也只好暂且硬忍一时之气,只能在心里恨骂一声“老妖婆。”

“是紫陌学院的贝拉琪魔导师!”街道上热烈的响起议论之声,自由之城的居民们都是眉开眼笑的,这鲁德斯居然在自由之城的上空如此张狂吵闹,真是太不把自由之城放在眼里了,他们原本便对这个风评极差的剑圣不以为然,经此一事,更是对其印象极差,见贝拉琪出手警戒了他一下,竟不由齐齐欢呼起来,令得鲁德斯的面色更是难看。

一声长笑在贝拉琪的身后响起,一个面目端正的中年男子从高塔内走了出来,一身素色长袍,颇有儒雅之气,他朗笑说道:“本人是自由之城的城主采尼,不知道傲龙帝国的鲁德斯剑圣大驾光临敝处小城,所为何事,不知有没有需要本城主效劳的地方?”

正文第六十七章强者云集

自由之城自来群英荟萃,不但大陆上最负盛名的三大学院聚集于此,便是各个公会行会的总部也都差不多齐齐建在这里,历来是藏龙卧虎之地,加上有帕斯特、玛勒格和贝拉琪这三个大陆上的顶尖强者坐镇,可谓是强者云集。

虽则这等繁华之地私下是免不了有肮脏的阴暗面,但明面上却是治安良好,一切皆是井然有序,绝无什么人敢大肆打斗争闹破坏秩序,便是梵天学院的那些骄纵惯了的权贵子女们在自由之城也是要收敛几分刁蛮霸道,要收拾什么人之前也要多多思虑几分,不然很可能会得罪了什么不好得罪的人也不自知。

因此自由之城的治安秩序是不必花费什么大功夫的,自由之城的城主采尼需要关注的重心也不在于此,便是自由之城的对外防护亦不必他太过操心,他所做的多是一些对外的外交方面和制定一些对自由之城的发展有利的政策而已,平常里是较难见到他的身影的。

此时听到他这一番绵里藏针的明谦实讽,自由之城的民众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声,全然不理鲁德斯的感受,这是是因为这些民众身为有地位超然的自由之城的人,不想去看鲁德斯的面色行事,也可见鲁德斯在别国一般民众间的印象是如何之差了。

在他们想来,这鲁德斯在傲龙帝国横行霸道就算了,此番来到他们的地盘竟然无视他们这里的规则秩序,如此喧宾夺主的狂妄嚣张,对自由之城的当家人可谓是殊无尊敬之心,也是对他们这些自由之城居民的一种藐视,真是令他们心内大为不快,此时见少有露面城主采尼出现讥刺鲁德斯,自又是一番支持欢呼。

鲁德斯对此是怒哼一声,仅是冷声说道:“明知故问。”

他虽然瞧不上采尼的实力,但现在是在人家的地盘里。他也不能不暂且忍耐一下自己的脾气,以免被他们抓住把柄大做文章,碍了自己来此的首要之事。

东方不败所在旅馆地房间方位正佳,恰好面对着梵天学院的方向,站在窗前眺望可是对外面发生的事看得一清二楚。此际尚在东方不败房内的斯兰特等人,全都紧张地看着外面正在和鲁德斯交涉的采尼。

看贝拉琪和采尼地态度,似是对鲁德斯在自由之城要进行追杀东方不败的事很是不满的,毕竟自由之城虽然私下杀戮械斗是免不了的,但在明面上还是有律法规定约束的,不可在大街上随意发生杀戮打斗以免殃及池鱼,他们都希望采尼等人会借此向鲁德斯发难,虽然不可消除后患。但至少能暂且避过一时不是吗?

东方不败懒懒的倚在窗边。看着外面正在发生的事,一双黑眸静若古井之水。无有半点波动,几缕黑色发丝散落在他的额前肩上,愈显得他地慵懒无意。他地神色还是淡淡的无有半点更变。似是在看一出别人演绎地戏码,全无一点身为局中人的自觉。

这事情似乎变得有意思了一点,他静静的想着,兀自把玩着手里地小酒杯,似乎全不把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见到了一个实力远强于他的剑圣就要来追杀自己了。他还有心思在想这些闲事。

而备受斯兰特几人期待的采尼也没有令他们失望,听到毫不客气的一句冷语后。还是毫不在意,依然是儒雅有礼地微笑着,淡声说道:

“如果鲁德斯剑圣是来敝城游览访客地话,采尼当真是无限欢迎,便是鲁德斯剑圣不嫌弃的话,采尼也可亲自奉陪,必定令剑圣满意而归。但采尼也不得不事先提醒一下,本城虽小,但还是有律法约束地,希望鲁德斯剑圣能尊重一下我这个城主。便是不尊重我这个小人物,也希望鲁德斯剑身尊重一下本城三个学院的院长,不要做出什么令大家都不愉快的事。”

鲁德斯本就阴冷的面色更是暗沉了起来,双目圆睁,冷声说道:“自由之城真是好大的规矩,看来你们是摆明要跟我作对了。”

采尼洒然一笑,说道:“不敢,只是事先提醒一下鲁德斯剑圣而已,毕竟小城还是本人在管理的,这里并非是傲龙帝国,也不受任何国家管制。”

鲁德斯气的须发皆张,胯下的翼虎似乎感受到他的怒火,又开始怒声咆哮起来。而此时自由之城的东西方向都有一个人影正自划空而来,浑身浓厚的白色斗气极速摩擦空气,在他们体外形成一股白色光焰,人未至,一股迫人的威压感已然迎面而来。

待两人在城中的两处相隔不远的高塔顶上落下,众人一看,竟然是天鹰帝国的剑圣布伦特和炎阳帝国的剑圣斯坦利,看得自由之城中的人们一阵阵惊呼声连绵不绝,今天是什么日子,加上自由之城本城的三大强者和滞留未归的埃德加魔导师,大陆上的四大魔导师与七个剑圣今天这城里竟然聚集在一起超过了半数之多。

这一下子即令他们意外之极,也是兴奋之极,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盛事,足以给他们留下太多津津乐道的话题,也算给他们制造了这次亲眼所见的绝对难得的炫耀机会。

城中两大帝国的人正在向他们的剑圣欢呼致敬,而傲龙帝国的人也开始为他们的剑圣见礼致意,不过比起另两大帝国剑圣的声势就逊色了不少。

弗莉蒂丝在鲁德斯一来的时候便跑出旅馆来到了街上,以免被人抓住什么把柄攻击她,此际见帝国的人向鲁德斯致意呼喊,还有一些认得她的帝国之人看着她,也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勉强呼叫了几声。虽然弗莉蒂丝知道鲁德斯对帝国的重要性,心里还是有点不情不愿。

不过为何两大帝国的剑圣也赶来了呢?难得也是为了那个东方不败而来,莫非那个神秘的东方不败便是与其中一个帝国的重要人物?还是他们仅是来凑热闹?还是………………?

就在自由之城中的人议论纷纷各自猜测的时候,斯兰特几人也将疑惑的目光放到了他身上,均在想着这会不会便是东方不败之所以毫不惧怕的倚仗,望着他的眼中都是有着期待之色,可东方不败见到那两人似是也无什么欢喜之色,这又令他们有些怅然失望。

“今天这里真是热闹,竟然有这么多老朋友在这里,看来这一趟真是来得值。”一声豪迈大笑之后,天鹰帝国的剑圣布伦特感叹道,身形魁梧雄伟,面上尽是青青的胡渣,虽已也有八十来岁,还似是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模样,一双狭长的鹰眼精光四射,粗犷的声音在自由之城的上空震荡,回音不绝。

“你的反应倒是挺灵敏呢,知道我和老朋友鲁德斯要来这里,这么快就赶来了。”炎阳帝国的剑圣斯坦利朗声大笑着说道,他一张红脸上刚硬胡须密密而生,看上去极是扎眼,亦显得很是粗豪勇武,但看上去却是显得比布伦特年老了许多。

炎阳帝国和天鹰帝国历来不睦,积怨颇深,斯坦利和布伦特是老对头了,此番一见面却是免不了要打打嘴仗。

“是么,鲁德斯可也是我的老朋友,你不也是这么快就赶来了。”布伦特粗声说着,说完与斯坦利相视一眼,各自虚伪的长笑一声作罢。

这里毕竟是公众地方,他们即便恨不得对方立刻死去,却也不便在大庭广众之下争斗得太过出格,毕竟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只是在心里都有点遗憾对方竟能及时赶来。

相对斯坦利和布伦特的暗暗遗恨,鲁德斯倒是高兴得很,这两人的一番话早已表明想要偏帮他的意思,他心知肚明这两人都是想拉拢他这个在傲龙帝国中的重要人物,目的为何不言而喻,不过这时倒是不好得罪了任何一个,对两人都是友善的点点头罢了。

他原本对自由之城想要插手干预他的追杀行动虽是满腔怒火,但是顾忌对方有三个可以与他一拼的棘手人物,自己一个却不是不好应付,这下子凭空得了两个强力外援,登时精神为之一振,怒目看向高塔上的贝拉琪和采尼,冷声说道:“帕斯特和玛勒格想来也在这里吧,怎么都不出来见见客人?”

他见采尼等人摆明了要横插一手,知道不先解决和自由之城间的问题,他是别想安心顺意的追杀那个该死的东方不败了,所以索性将自由之城的关键人物都叫出来说妥了再说,只是他心里也是疑惑不已,不知他们为何硬要为那个东方不败出头,虽说他们应该是看自己不顺眼,但也不至于这样公开来得罪自己。

正文第六十八章是是非非

别说是鲁德斯心里疑惑不解,自由之城里正在关注此事的各路人马都是有些不解,不知道自由之城的几位核心人物为何似是要拼着得罪一个剑圣来维护那个东方不败,又自在心内猜度遥想不已。

这些人但觉越猜越是迷雾重重,不过也均觉今天真是大开眼界了,这一出戏还未正式开场便已隐隐可以窥见其精彩绝伦的端倪,全都是一瞬不眨的紧盯着事情的进展,生怕错过了什么精彩的戏码便得不偿失了。

东方不败不动声色的看着新出现的两个剑圣,心内也是颇有奇异之处,他还不至于认为现在的自己便足以惊动这么多顶尖强者了,里面可能是牵扯到了一些不足以为外人道的利益纠葛吧,想起在梵天图书馆内了解到的一些大陆势力分布,心内也是隐隐有点明白其中缘由,不过对于自由之城的人为何似是要偏帮自己为难鲁德斯,他也是不怎么明白其中的奥妙。

不过既然一时参详不透,便是再多思也是无益,他也懒得多想,不过看着局面似是朝着自己有利的方向进展,他自己并无多大触动,见一旁的斯兰特和麦特等人却是期盼之色显露无疑,知道他们是在自己的安危而焦虑着紧,自己心内也是不免滋生了一点暖意,正在把玩小酒杯的手不禁停了一停,才继续转动起来,看着窗外的一双黑眸亦不禁多了几分注意的神色。

而外面随着鲁德斯地话音一落,梵天的高塔之上又转出了两个人。正是鲁德斯指名的帕斯特和玛勒格,不过帕斯特的一双厉眼却是冷冷地瞄了还是骑着翼虎停在半空的鲁德斯一眼,便转开了眼,自顾俯看着梵天学院之内地幽然风景,对另两个帝国的剑圣也是没有什么友善的面色。根本没有瞧上一眼,似是对这几人都不怎么喜欢。

鲁德斯三人见到帕斯特对他们直如视若不见,简直是大有藐视且不屑为伍之意,均是心内有气,不过此地此刻却是不便发作,只好强压了下来,面上都是不怎么好看。

玛勒格却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慈善面容,笑吟吟的说道:“今天自由之城可真是热闹得很,听说本学院的学生东方不败只是在火舞森林做了点小事。[]想不到竟然惊动了三大帝国的剑圣齐齐聚集在这小城里。真是令这个梵天院长惊奇不已,不知几位要找他意欲何为?”

鲁德斯眉头一皱,怒声说道:“他躲回梵天了?”

玛勒格似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面上一副诧异之极的神色,笑着反问道:“他好像又没做什么坏事。为什么要躲回梵天?”

鲁德斯心下微微一松,双目凶光大盛,右手紧握剑把。恨声说道:“玛勒格,我不管你们是在假装做戏还是真不知道,那小子杀了我地孙子基诺,今天我是势必要斩杀了他,如果你们硬要阻拦地话。别怪我鲁德斯不客气。”

他的魔宠翼虎不住振动的黑色翅膀随着他决绝的话语也怒然狠拍。一股股恶风在它身边呼啸回旋,更添几分威势。

见到他的嚣张气焰。贝拉琪首先忍不住,火红魔杖顿地,一双美眸冷冷地看向鲁德斯,厉言斥道:“鲁德斯,你要是还这么张狂地飞在我自由之城上空耀武扬威的话,也别怪我贝拉琪不客气了。”

鲁德斯原也知道自己这番举动极是不妥,但当时怒火焚腔却是没有注意到,且既然已经被贝拉琪那老妖婆警戒后还盘桓了一段不断的时间,也不算丢了脸面,没有谁可说他是怕了贝拉琪,知道再这样下去终究要彻底激怒自由之城,他不愿在这时多生枝节,微微冷哼一声后还是驱使翼虎在一处巍峨地古堡上落了下来。

贝拉琪见他终于稍微收敛了一点气焰,心内的火气也是微微低熄了一些,但还是冷颜说道:“你说梵天学院的学生杀了你的宝贝孙子,可不知他为什么别人不杀,偏偏要杀他呢?听说你的那个宝贝疙瘩可是素行不良地,有你这个剑圣爷爷撑腰,他地名声可谓是明扬奥维特大陆了,便是我们这些整天呆在这偏僻小城的孤陋寡闻之人也都知道一

听到贝拉琪这一番连嘲带讽地冷言冷语,鲁德斯怒喝道:“我不管他为什么这么做,但只要是他杀了,他便是死一百次都不够。”

“真是好大的威风,可惜这里不是你的傲龙帝国。”出现后一直没说话的帕斯特忽然自梵天学院的幽然美景中抬其头来,一双厉眼看向怒意勃发的鲁德斯,有若实质的目光扫过,那只不住低声咆哮的翼虎也不禁瑟缩了一下,才重新低低怒吼起来。

“当时的情况是如何我们不得而知,即便对质也不过是双方各执一词,但鲁德斯的孙子死了却是事实,据说那个叫东方不败的年轻人也没有辩解过不是他杀的不是么,何况听说还有不少护卫从人是亲眼目睹基诺少爷被他所杀,他便是想狡辩也是不可能推翻事实的吧。”一旁的布伦特剑圣粗声说道,一番话说的极为平实,看似是做为旁观者客观所言,实则却是偏帮鲁德斯的。

“说的也是,即便真是基诺少爷不对在先,也应该由鲁德斯兄弟管教才是,那个东方不败却是一下就取其性命,半点不给机会,也是不给鲁德斯兄弟面子,怎么说都是不对。”斯坦利难得的同意了对头一次,言语中却是自动拉近了和鲁德斯的关系。这下子听得布伦特颇为不满,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不宜在这上面与其相争,仅仅不屑地微哼了一下作罢。

玛勒格闻言微微一笑,说道:“你们不问是非对错的就定下了我梵天学生的死罪,看似两不相帮,实则袒护基诺,不知道是不是也没有给我这个梵天院长的面子?还有鲁德斯如此张狂的在我自由之城上空喧嚣扰民,无视我们自由之城的律法意欲为所欲为,不知是不是也没有给我们自由之城的面子?”

他一开始是微笑着说话,越到后来便面色愈阴沉,到最后声音已经高亢怒冷了起来。

布伦特和斯坦利闻言微微一窒,并未接话,鲁德斯却是正欲怒声相争,却听玛勒格几人身后又响起了话音。

“说到不给面子,我这个老头子正想和他们一样,有件事要跟我们威风凛凛的鲁德斯剑圣讨教一番呢。”一个穿着黄色魔法袍的老人从高塔内走了出来,身旁跟着一个身穿白色衣袍的优雅老者,正是维奇古魔法学院的埃德加院长和神圣学院的兰德尔副院长。

看着新出现的两人,布伦特三人心内均是微微一沉,早听说自由之城、魔法之都和光明圣城这三个独立之地明面上各自为政,暗地里却早已结盟,联结在一起共抗大陆上的各方势力,现在看来果然是如此。但一想到对方又平白增添了两个强手,原本三对三的平衡局面瞬间被打破,如果埃德加也要插手其中,结果却是无有悬念了,何况兰德尔虽然实力比他们稍逊一筹,但他的存在却可以令对方后顾无忧,大大增加对方胜利的筹码。

布伦特和斯坦利都知道埃德加和兰德尔还滞留在自由之城,却没想到这两人竟然也站了出来似要为难鲁德斯,若然单是一个自由之城,如果真能讨好拉拢了傲龙帝国,便是得罪了还是值得,毕竟自由之城虽然可以守得固若金汤,大半年受自身条件所限,却不可能出去征战四方,但如果还要加上一个魔法之都和一个光明圣城,他们却是要真的好好考虑一下了。

鲁德斯一双金眸扫过埃德加和兰德尔两人,最后定在身形优雅神色从容的兰德尔身上,双眼内的憎恨之色愈显浓厚,直欲喷薄而出。他对又要横插一腿的埃德加固然是怒厌不满,但看起来对与埃德加并肩出来并没有说话的兰德尔却是大为憎恨,直如有着什么深仇大恨,简直似若想要飞过在兰德尔胸膛插上一剑方泄其恨一般。

而兰德尔顶着这个傲龙帝国剑圣有若实质的仇憎目光,还是神色如旧,不慌不惊,似是早有所料,简直没有半点被一个剑圣憎恨的自觉,依然是笑容和柔,阳光散落在他身上,神圣博爱的气息自然而生,直如神明一样光辉满身。然而他那常人眼中优雅慈爱的笑容更是看得鲁德斯刺眼之极,差点按捺不住要冲上去真的刺他一剑泄恨。

正文第六十九章一波未平

对于鲁德斯如此仇视兰德尔,似乎直欲把兰德尔用目光钉在原地一般,贝拉琪与布伦特等人都是没有半点意外,个中内情他们都是明白得一清二楚,他们知道鲁德斯仇视的不单是兰德尔,更憎恨的是兰德尔背后所代表的光明圣城或者说光明教廷。

当年鲁德斯的儿子德里安被女人弄伤命根子,伤得还挺重,其时并不在傲龙帝都,而是在一个小城镇中,当地并无太高明的牧师,加上光明系的治疗术大都是对外伤止血有奇效,对精神方面的治疗修复效果也不错,但对一些涉及内在的精微伤势效果就差了不少。

那时德里安找了当地最好的牧师治疗修复,伤势从外表看是好了,但那个牧师说这样的伤势他并无把握全部治疗好而不留后遗症,于是德里安急急赶回傲龙帝都重金找最好的牧师祭祀为他施法再治疗一次,可是因这种牵涉较多的内伤本就不好治疗,加上时间拖延了几天,虽然他们的水平算是不错,亦是无法全面恢复,说是只有去光明圣城可能才有机会。

事关自己后半生的幸福,德里安立马带着重礼全速赶往光明圣城,求见了当时刚当上神圣学院副院长的兰德尔,可是兰德尔却是说因为时日拖延,他也没有办法,只有教皇才有可能把这种糟糕的状况全面恢复,可是教皇从来不见客,叫他离开光明圣城另想他法。

可是德里安一向以风流自诩。贪花好色之名响彻傲龙,哪能这么容易死心,想想自己一向相貌堂堂,加上家世一流,能力也是不错,不知惹下了多少风流债。如果不能生育地事以后传出去,在人前哪还能抬得起头来,于是生平第一次放下倨傲的姿态,装得谦卑无比的前去求见教皇,但被教廷的人毫不例外的礼貌挡回。

面对此时此景,德里安自然会想到他那个已成为剑圣的父亲,想着如果是作为当世强者之一地父亲亲自前来,教廷还少不得要卖个面子,必定会破例接见外客,于是十万火急的传讯请了鲁德斯极速赶来救急。

而鲁德斯当时接到儿子的传讯后。虽然对教皇没有瞧在自己的面子上接见德里安有点不满,但想着事关自己这一脉的子孙传承,还是动了大驾亲身前往光明圣城。

鲁德斯预先以为自己这个剑圣亲自前往拜访。应该算是给足光明圣城的面子,那个宣称从不接见访客的教皇架子再大,亦不得不要破例一次,不料还是被人家客气礼貌的挡回了。回绝的说辞还是那一套,教皇一心侍奉光明神,参研光明的奥妙神圣,谢绝见客,因此不管是谁求见拜访,很抱歉,一概不见。

一向心高气傲地鲁德斯平素受惯他人阿谀奉承。习惯了高高在上,这一次为了儿子他亲身前来光明圣城求见,在他认为已算屈尊了。想不到人家还是没有半点优待给他,当下怒火升腾,但还是强忍住脾气再次投了拜帖,还是被人家原封不动的客气返回,这下子可是令得鲁德斯自觉颜面大失。

他不管人家的规矩是早就定下地。只觉教皇的这个规矩是在针对他。再也压制不住暴躁的脾气,当下怒火勃发。持剑就要硬闯向圣山上教皇所在光明圣殿。这一下子可是捅了马蜂窝,教廷里的光明骑士全数出动,可是尽皆不是鲁德斯的对手,拦截不住。当时要不是鲁德斯还有点顾忌真的触怒教廷真的绝了儿子的后路,加上兰德尔当时又在一旁照应着,那些骑士们说不得竟要损折不少。

可是这样一来,鲁德斯不能尽然放开手脚,而那些骑士们悍不畏死的阻拦着,令他前进的速度也是有所阻缓,眼见教廷地人自四面八方涌出,鲁德斯为了宝贝儿子也顾不了许多,当下出手打伤了不少光明骑士,一时间被重伤的光明骑士躺了一地,而鲁德斯也彻底摆脱他们的纠缠飞快向光明圣山飙去。

可眼见他就要接近圣山地时候,一个人突然横空出现,一剑有若凭空出现逼来,剑势凌厉绝伦,硬是生生拦住了他,那人将鲁德斯逼落地面后,两人你来我往的激烈打斗起来,在百招之后,鲁德斯被对方一剑点在右肩头,最终只得落败认输。

那人便是教廷的护教长老加百利,以前从无人敢在光明圣城惹事,便是真有这种胆大妄为的家伙,不用加百利出手也早被其他人制服,因此大陆上的人虽然猜测教廷内应该是有着剑圣,但并不明确。直到这一次鲁德斯硬闯光明圣山,加百利这个剑圣地存在才真正被人所知,而且其实力显然极强,击败了同为剑圣地鲁德斯。

当然也有人说鲁德斯当时已经和其他人打斗了许久,而加百利却是以逸待劳,这一次胜负并不能说明什么,但至少是让人知道了光明圣城内还存在着一个剑圣。那一次鲁德斯父子被加百利逐出光明圣城,并被表明以后光明圣城也绝不欢迎他们这两人的到来。而这也是当初丹尼尔没有叫东方不败回梵天暂避,而是提议他去光明圣城游玩地原因。

这一下鲁德斯不但未能帮到自己的宝贝儿子,还重伤了不少光明圣城的人,狠狠的得罪了光明圣城,而他自己也是面子丢尽,可谓是得不偿失。这些对于成为剑圣后一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他来说,打击不可谓不大,回到傲龙帝国后,鲁德斯曾经一怒之下想扫平帝国内的所有教堂圣殿泄恨。

但他这一举动却被亚特大帝大力阻止了,光明圣城得知鲁德斯的泄愤打算后也是大怒,明令言说若果傲龙帝国不欢迎光明教廷的存在,可以马上全线撤出傲龙帝国,反而是亚特大帝不得不放下身段苦苦挽留。

毕竟如果少了光明教廷的治疗力量,只怕傲龙帝国的军事力量立马便要下降一大截,以后士兵打仗都没有半点安全感了,征战起来畏首缩脚的太多顾虑,战斗力可是大打折扣,因此亚特大帝不得不抚按住恨怒冲天的鲁德斯,亲自发表声明绝无要对傲龙帝国内的教堂圣殿不利的意思,甚至还不得不许了一些好处来平息光明圣城的怒火。

但从那次之后,鲁德斯对光明圣城可是憎恨已极,对教廷的人也是绝无好感,在傲龙帝国的时候,凡是有他出现的宴会盛典,亚特大帝都不会邀请教廷的人出现,而且其他人在他面前也是识相的不提教廷的事。

但这样一来,鲁德斯对那件事更是耿耿于怀,有时甚至因为别人看他的眼神略有轻视不屑之意,他都觉得是对方是因为他曾败在加百利的手下而看轻他,甚至可能会因此出手取对方的性命,却全不知别人对他的不够恭敬,仅是可能因为他自己的行为不够令人信服而已。

鲁德斯那次败在加百利手下之后,一直因为引为生平最大的耻辱,也曾起意要再去光明圣城一次挑战加百利雪耻,但人家光明圣城早已声明绝不欢迎他的到来,他也不好再厚着脸皮找上门去。

如果他再硬闯进去,可能不但会激怒加百利亲自出手驱逐,便是那个据说早已成为魔导师的教皇估计也要震怒,如果两人一起出手的话,就算鲁德斯再狂妄骄横,也绝不会以为自己能敌得过,估计最后只能又一次丢脸之极的被人家驱逐出来,而且会再次彻底地得罪了教廷,他自己也不好对亚特大帝交代。

鲁德斯也曾向加百利发出过挑战书,可惜人家根本不理会他,挑战书发出有若石沉大海,更是突显自己的失败,好像他是一个无理取闹之人一样,加百利根本是因为不屑所以不理会他。

这一切令鲁德斯对光明圣城的不满憎恨越发积厚起来,他甚至觉得兰德尔当时可能是有意推托,根本就是在针对他所以不肯出手医治德里安,今天再次见到兰德尔,看见他的优雅笑容,鲁德斯更是觉得对方是在嘲笑他,或者是在有意气他,兰德尔那一双温和的眼睛似乎也是在对他说:“我当年便是有意不救他,看你又能奈得我何?”

鲁德斯紧紧的抓住剑柄,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压下了心头的冲动怒火,心口还是微微起伏,显然内心怒火憎恨并没真的平息,鲁德斯强自移眼看向埃德加,说道:“不知道你又是有什么事要讨教?”

埃德加手上的魔杖黄光微微一现,高塔内又走出几个人来,正在窗前冷眼看着一切的东方不败也是微微一怔,麦特等人看向那几个人,又看看东方不败,均是想道:东方的这件事难道与他们还有些关系?可是东方不败还是没有什么特别的神色,这让他们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虽则心内不解,但眼见事情似乎朝着有利的方向发展,心内却均是大为振奋。

正文第七十章一波又起

那走出来几人正是五大学院前些时候联手推出的华丽阵容,亚瑟、丹尼尔、格林森、梅丽尔和菲绮曼先后走出来,即便是距离较远,但那后面四人的出色外表与过人风采,还是非常抢眼的,一些距离较近且眼力较好的人更是直接叫出了这几人的名字。

虽则旅馆所在位置距离梵天学院的那座高塔有着不短的距离,看见高塔上的人也只能看清个大概轮廓,可麦特和斯兰特等人原先观其风采就隐然猜到是这些人,待听到街道下面迅速传开的嘈杂惊嚷声,更是确定了这几人的身份,但心中并不明白这些人与此事有何关系。

东方不败之前在火舞森林的时候,一出来也只是看到基诺少爷一伙人似是与丹尼尔等人因一只白狐而对峙争执,双方之间是否已经有了什么严重冲突却也并未细细了解清楚,他也不关心这等事,所以后来也没有向丹尼尔问起,此刻见丹尼尔等人站出来似乎是要为当日之事与鲁德斯问罪一番,心内也是微微有点意外。

鲁德斯有些疑惑的盯着这新站出来的五个年轻人,并不知悉这五人的身份底细,不明白埃德加把这些人叫他们出来做什么。

当日跟在基诺少爷身边的老者三人虽然觉得丹尼尔几人身份应是不简单,但到底还不清楚丹尼尔几人的身份底细,加上也觉得这五人与基诺少爷地死并无太大关联。所以传讯说明基诺少爷死亡的事情时并未提及丹尼尔这五人,是故鲁德斯事先根本不知道这五人的存在。

丹尼尔几人一出来便是万众瞩目,自由之城里的各方都在暗自想着这五人出现的原因,在全城民众的目光尤其是一众强者地目光之下,这几人虽然都是心性不错又历经过大场面,但还是有点异样的感觉。

尤其是格林森。先前他并不知道本国的剑圣也会来自由之城,而且似乎是准备要偏帮傲龙帝国的鲁德斯剑圣,但现在要他忽然退出他却做不到,不说别的,单是想想菲绮曼她们的目光便能令他不可临时退缩,而且即便事先知道斯坦利剑圣会来。他还会不会出现在这个高塔之上,他自己也是一时想不清楚。

感觉斯坦利剑圣锐利地目光望过来,格林森只觉一股沉重的无形迫力直直向他压将过来,但他仅是避开了眼不敢和斯坦利对看。还是尽力挺直了腰板,微侧过身站在丹尼尔几人的旁边。

斯坦利一开始也不清楚这五人为何要出现在这个场合,但五人中的一个却是令他有点眼熟,见他似乎是很害怕面对自己地样子,不由仔细留心了一下,发现竟然是帝国普鲁斯特大将军的小儿子。

他以前曾见过格林森一面,一下子认了出来,见他似乎准备帮助自由之城得罪傲龙剑圣鲁德斯,心内虽然有点不满,原想他也许并不知道自己的打算便不计较了。可是见格林森的表现应该已经知道自己先前有偏帮鲁德斯的意思,竟还是跟着那些人出来准备为难鲁德斯,心里终究还是稍稍动了气。但又不好当场发作,只好将其先行放到一边去,准备看看他们这些人到底要做些什么再说。

埃德加见鲁德斯几人均是一副疑惑不解的神态,略略解释了一下这五人的学院出身,然后微微笑道:

“我们五个学院的这五个学生出去历练的时候。在火舞森林不巧遇到你的宝贝孙子。但你地宝贝孙子可是够蛮横的,尤其是对我的学生梅丽尔和幽格学院地菲绮曼。可说是无礼之至,相信你应该也能猜到你的好孙子竟会怎么看对她们?不知道鲁德斯你对这件事又怎么看?”

一想到那个基诺少爷平素的德行,碰到梅丽尔和菲绮曼这样的丽色,会发生什么事旁观的众人都能大概猜知一二了,布伦特和斯坦利却是没想到基诺竟然还招惹了五大学院地精英学生,看样子都还是极得埃德加等人器重地学生,不由为基诺惹祸的本事暗地叹息不已。

而熟知自己孙子个性地鲁德斯更是对会发生什么事情了然于,但他只是当自己的孙子运气不怎么好,偏偏惹到五大学院的精英学生,竟是冷冷的侧过了头,愤然说道:“现在基诺都死了,你们说什么都是随便你们高兴编了。”

贝拉琪微微冷笑道:“早知道你这个老家伙会护短了,现在就让你和全城的人都好好看看你好孙子那天的德性吧。”

说着贝拉琪拿出一块微微泛着彩虹颜色的石头,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竟是甚为少见的记忆魔晶石,鲁德斯和布伦特几人都知道大事不妙,看样子这记忆魔晶石里储存的内容定然是那天发生的事,而且内容必定是对基诺不利的。这既可以从对方笃定等着瞧好戏的神色可以看出,也可以从基诺以往的一贯不良表现推测出来。

鲁德斯面色极其难看,但现在是在人家的地盘,就算现在布伦特和斯坦利都肯得罪三大独立之城而讨好帮助自己,自己这边的情势还是不容乐观,只好黑着脸看贝拉琪在那里准备释放记忆魔晶石里储存的内容。

是谁用记忆魔晶石记录下那天的内容呢?东方不败的眼睛淡淡扫过高塔平台上那站着的五个人,最后定在一抹皎洁轻淡的月白身影上。

在自由之城的大街上塞满了等待好戏上演的观众们,麦特和斯兰特等人均是瞪大了眼睛看向梵天学院的上空。

万众期待,贝拉琪的美眸扫过全城的人,手中的记忆魔晶石彩光流转,而火舞森林那一天的场景也开始在梵天学院的上空开始一一上演。

那块记忆魔晶石的属性品质显然非常不错,画面的质量十分优良,一景一物都真实得犹在眼前,但见一片火红的颜色之中,泾渭分明的两方人马分别站在两个方向,中间伏卧着一只可爱的白狐,似是在为这只白狐的归属发生了争执。

可是那个一身白衣的基诺少爷看着梅丽尔和菲绮曼的猥亵眼神,便是对这等事反应迟钝的人都能看得出来,那一双眼睛的淫秽之色毫不遮掩,赤裸裸的用目光侵犯着梅丽尔和菲绮曼的身体,令梅丽尔和菲绮曼今天再看到这画面时还是气怒难平。

随后基诺少爷骄横蛮淫的丑态与德性在梵天学院的上空,在自由之城的万众瞩目下再次一一还原上演,看得自由之城的民众们不时发出阵阵讥嘲哄笑声,丹尼尔和梅丽尔等人的爱慕者甚至破口大骂基诺的无耻行径,鲁德斯的脸面已经黑成一片,布伦特和斯坦利的神色也是颇为尴尬。

鲁德斯早知道自己的孙子是什么性子,对基诺以往的骄横淫恶行为也一清二楚,但他并不放在心上,也从不觉自己的孙子有任何不对之处,可此刻被贝拉琪将基诺的行为一一展现在众目睽睽之下,面对众多不屑鄙视的目光,即便他的脸皮再厚,个性再蛮横,还是羞怒得面上一阵红黑交替。

他虽然恨怒得想杀尽底下自由之城的人,但残存的理智还是极力克制着鲁德斯,他手上握着剑柄的手却越抓越紧,一双凶眼紧紧的盯着手持记忆魔晶石的贝拉琪。但贝拉琪对他的恶毒目光恍如不见,依旧面带冷笑的看着火舞森林中的那一幕幕影像还原上演。

在丹尼尔给基诺台阶下,而基诺却毫不领情,最终反而想要强行掳人以致双方准备大打出手之际,一旁的火红林木间忽然走出一个青衫黑发的人,底下的观众们正自发出一声惊呼,而鲁德斯也知道那人必定是真正杀死基诺的东方不败,一双凶眼狠厉已极地盯着画面中东方不败,目中仿若也被画面里处处染红映得红成一片,贝拉琪在这个关键时刻却忽然收起了手中的记忆魔晶石。

贝拉琪看着城中数十万双眼睛紧紧盯着她,自是知道他们希望她放完记忆魔晶石中储存的内容,但她却并无顺从众人愿望的意思,一双美眸反而毫不惧怕的迎上鲁德斯的一双凶眼,冷声斥道:

“鲁德斯,关于你的好孙子到底怎么死在东方不败的手下,我们一会再和你慢慢讨论不迟,现在我们几个倒是要先和你讨教一下刚刚看到的那些东西,不知你对此到底有什么话好说?我希望你能给我们五个学院一个满意的回答!”

正文第七十一章无题之章

鲁德斯闻言,原本恨怒欲狂的神色倒是意外的平静了下来,颇为冷淡的说道:“你们的学生最终也没有怎么样,现在还好好的站在这里,你们还想怎么样?”

贝拉琪对鲁德斯的话可是极其不满,怒极反笑道:“如果不是后面突然出现了意外,我都不知最终会怎么样呢?但就凭你的好孙子当时的作为,梅丽尔她们便是当场打死他也是他罪有应得!”

见鲁德斯横眉竖目,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贝拉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讥道:“怎么,是你的孙子,性命就金贵了,我们的学院的学生便是不值钱,都好欺负不成?”

斯坦利和布伦特眼见两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模样,只好急急居中调停一下,斯坦利说道:“基诺少爷不是年纪还小么?难免有点处置失当的时候嘛。”

布伦特也劝说道:“再说基诺少爷也不幸离去了,现在我们也不要计较这些了。”

埃德加缓缓说道:“是还小么?那么那个梵天学院的学生好像比他还年小了些,不知这事你们又怎么看?”

玛勒格则是别有意味的看着鲁德斯,说道:“听说有人可是连当事人死了,还是总要把有牵连的人全部赶尽杀绝,如此严于对人却宽于待己的两套标准作为,又怎么能让人服气,不知他又有什么资格来要求享受宽容的对待。”

鲁德斯对梵天高塔上的人全都怒目而视,倨色怒然道:“你们到底想要怎样,要打我鲁德斯也不惧你们任何一个人!”

说罢一拍胯下的翼虎便要飞向梵天学院的上空,翼虎又开始低低咆哮起来,蓄势待发,场面顿时紧张了起来。

面对鲁德斯如此倨狂的表现。同样火气极大地贝拉琪首先按捺不住,通体火红的魔法杖一扬,气得高声怒道:“难道我们便怕你不成?”

眼见两方说僵,马上便要大打出手,自由之城中好战的民众们均是热血沸腾,准备好好观摩一场世纪之战。

而东方不败却知道这些人估计很难打起来。果然另外两位帝国的剑圣一见如此情势,马上开始两边劝解。这时双方实力不均,还是不宜开战的好。

鲁德斯和贝拉琪在两人的劝说下,也都暂时按捺住火爆地脾气,贝拉琪勉强按住心里那股火气,冷笑着说道:

“这件事便暂且放在一旁。一会再和你这个管教不严的老家伙算账,现在我们又来看看你地宝贝孙子究竟是怎么自取灭亡的。”

鲁德斯闻言差点又要狂怒暴走,但见贝拉琪有恃无恐的盯着他,终究知道他们那边有四个能与自己相抗的硬手,自己便是冲过去也只能是自取其辱,只能恨恨的压下心头地暴躁杀意。

他一向为所欲为,何曾这样被人压制得死死的,便是在光明圣城那次,自己还是相争之力。奈何这次对方实力硬压自己一头,兼且在他们的地盘之上。众目之下还明占着道理,即便他再蛮横骄狂也只能收一收他的脾气,暂且忍耐一下。不然最终出丑的还是自己。

见鲁德斯无话可说,贝拉琪露出了胜利的笑容,这次她可是一众人里最兴奋的一个,鲁德斯那个老家伙她已经看不顺眼很久了,那次鲁德斯挫在加百利手下、败离光明圣城之事一传到她的耳朵里。她自己虽然高兴舒爽。但还是有点遗憾不是自己亲眼历经所见,今天可算一偿夙愿了。

压抑住心内的胜利兴奋感。贝拉琪又拿出了那块泛着微微彩光的记忆魔晶石,准备开始续放刚才中断地精彩画面。

麦特等人都是紧张的看着梵天学院的上空,东方不败回来之后对杀了基诺地事仅是一语带过,他们都不清楚期间的内情,此时自是万分紧张的想看个清楚明白,便是芙琳雅那一双正眺望着外面事情进展的天蓝眼眸亦微微流转过了一点亮光。

对于那些自己亲自历经的事情,东方不败早已不放在心上,他侧过头,一双清冷地黑亮眼眸看着窗边种植地一株紫玉香兰,那株紫玉香兰的花朵零星点缀在枝头,花瓣似若白玉为质,幽幽散落晕开了几缕紫色,更添几分神秘幽冷风华,清淡地兰香随着阳光的热辣袅袅附风蔓延,盈鼻愈加浓郁醉人。

几片紫玉香兰的花瓣旋风抖落,飘飘忽忽之间犹记得呈现最美丽的一面,它们捣缠着轻风,妖娆肆意地展现着凋落的风情,没有哀伤自怜,只有满溢的芬芳四送与绝艳的身姿伴风起舞,未来的命运,它们似乎并不懂得要去担忧,仿佛亦从不想去多想,它们好像只记得,在每一时每一刻都要尽情展现自己的独特风采。

东方不败轻轻闭上了眼,似乎已经沉迷在这几许幽幽暗香之间。

梵天学院的上空又开始上演万众期待的好戏,但见红焰火舞之间,一个青衫黑发的身影径自走了出来,步履轻快,意态悠逸,虽则眉目清凡,衣饰便简,但衬着身后的一片红焰火色,竟给人似若自烈火中涅重生的凤凰,一般华贵不凡的错觉。

之后便是基诺的无礼叱喝,而东方不败恍若不闻的想错身而过,从基诺少爷脾气发作的举剑袭杀,东方不败避让过并挥手反打且对其他人的惊呼喊阻和三剑急刺袭身全然不理,右手五指轻轻在基诺的胸前拂打过后,便身若幻影般旋身滑出三剑合击,到最后基诺惨痛哀号并很快断气死亡,不断短短的几个瞬间,但其中的惊心动魄之处已看得全城的人眼都不敢眨,就怕错开了什么精彩关键的情节。

梵天学院上空的精彩还原悄然而止,全城之人静默不已,而亲眼看见自己宝贝孙子被东方不败杀掉的画面,鲁德斯心中的恨怒再次攀升一个高峰,额上青筋暴起,一双眼睛里的杀意狠厉得旁人触眼惊心。

玛勒格对着全城的人,尤其是那两位后面的赶来的剑圣悠然说道:“刚刚的画面,相信大家都看得很清楚,是基诺先行袭杀我学院的学生东方不败,他只是还手反击,并无任何过失之处,若然有人想在自由之城内想恃强欺人,莫怪我们几个老家伙要出手惩戒一下。”说到最后,玛勒格语气强硬,贝拉琪等人均是神色坚定,绝不置有人怀疑他们对这番话的决心。

布伦特和斯坦利都是尴尬不言,现在自由之城里的几十万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基诺的死确实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人,即便硬说东方不败出手无情狠辣,但那也只是基诺出手先行无情狠辣在先,占不得什么理。

人家还以颜色,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只能说基诺自己没有眼色,自己蛮横惯了便以为别人都要容忍他,这天偏偏遇上一个不肯容忍半分的主,那个黑发少爷根本不肯受半点委屈,将自己置身险地还是要打杀了他。

而且他们两人的眼里何等犀利,方才还原的画面之中,丹尼尔等人的好心劝阻,那基诺扈从的威胁制止,竟全动摇不了那黑发少爷一星半点,他挥出的五指根本停留一瞬半瞬,还是直直拂打向基诺的身上,心境是何等的冷硬,心性是何等的决绝。

这样的身手,这样的性格,无怪乎能在新生大赛中技惊全场,无怪乎听自家帝国学院前来参赛的学生提起这人都有一点不自觉的敬畏感,他这次若然能逃得过鲁德斯的怒火而不死,看来大陆上将来的强者席位上必然有他的一份。

而那个芙琳雅听说在魔法上的造诣天分亦是惊人之极,在新生大赛上的表现比之东方不败亦是毫不逊色,相信也不会是什么徒有虚名的人才,梵天学院都不知是走了什么运道,居然一次招到这样两个惊才绝艳的人物,也无怪乎自由之城的几个老家伙要一力保住他了。

布伦特和斯坦利都是有些嫉妒的想着,暗暗叹息这样的人才自己等人却偏偏遇之不上,看着玛勒格几人的目光都是艳羡不已。

其实自新生大赛之后,见到东方不败和芙琳雅的惊人表现,哪一方势力不想延揽麾下,但想到这两人均是出自梵天便先绝了一半心,心想能进梵天的人,大都是身后有着什么显贵的身份,属于哪一方势力早已确定。

所以梵天的学生是甚少有人不知趣去招揽的,而且两人那不可测度的神秘身世也早已表明,皆非是普通人,所以大都只能观望艳羡,或是想挖出两人的秘密心有把握之后方自行动,却也省去了东方不败和芙琳雅的不少麻烦。

正文第七十二章风暴前夕

历经一世生死,东方不败既不轻视自己的生命,所以对基诺等想取他性命的人决绝,狠手无情,但他却又不会为贪恋自己的生命,而去做一些自己绝不喜欢的退让。

所以即便是鲁德斯终于来自由之城追杀他了,他还是神色无改,无惊无惧。他的自斟自饮,他的闲赏窗花,不是故作姿态,不是假装镇定,而是他本来就没有很在意鲁德斯这样的人,他来与不来,他还是做这些事,没有什么刻意而为,不过是他本来就是想做这些事。

文森等人或以为他是在故作镇定吧,毕竟没有谁会相信一个少年人面对剑圣,还是会心不在焉的,他们必定会想着,他即便再骄傲,依然会不可避免的有点紧张或害怕吧。

他们会想着,他的悠闲之态,他没有惶惶不安,不过是不想显露内心的慌乱,不过是倔强任性不肯示人软弱,他们会以为,这是因为他的骄傲不容许,不容许自己出现这样的失态,所以他要矜持着,要掩饰着,要假装着。

东方不败睁开双眸,几双眼睛慌乱错开,担心戳破他们以为的假装而自己会难堪不喜么?东方不败淡淡一笑,另一个人的心思,又有谁能全懂得?

他的眼里映过一双天蓝色的眼眸,或许只有她懂得吧,只因为她的心没有染上太多的尘垢,如一面冰水雪镜。不加什么复杂情绪,所以倒影出地映像不附加任何个人色彩,所以能映出了他真实的心思,所以他们之间总是不需要太多言语,他明她,她懂她,仅此而已。

别人眼里的他。骄傲任性。狂妄无知,但谁能明他真意,而他,也没有太奢望别人能懂。

《葵花宝典》这一本旷世奇书,红叶禅师不能全然禅悟,所以不去加以修炼。而他的弟子渡元禅师林远图,自是不敢以为自己的智慧更胜师父许多,所以他弄了一个取巧的法门,所以他们最终都只能是一个名震江湖的高手,而不是如东方不败一样成了天下第一。

或许他们本身就没有去奢望那个天下第一地名号,那样仅是他们地一种选择,并无什么过失错漏,他们都是世人眼里的聪明之人。

红叶禅师不会为了一点希望就去干冒天大的危险,这样风险高得吓人的事情,任何一个聪明人都不会去尝试的。他走的是一条安稳无险之道。

而林远图亦是不差,截取了《葵花宝典》中自己领悟地觉得可用的地方,并去留下后代子孙后才开始修炼。两者都已经兼顾过,不可谓不聪明,不可谓不会算计,他走的是一条取巧偷天的捷径。

师徒二人各擅胜场,无谓是非对错。可最终都只能是一个名震江湖的高手。而不是如东方不败一样,虽然最终难免因不可挽回的捉弄而失意。却还是成了别人亦不得不公认的天下第一。

东方不败修习的葵花宝典,固然是比起林远图的版本多了一些,可他那种毫不犹豫的决心,那种全不回避地态度,亦是很重要的,最终成就了一个不败的神话。

如果东方不败真会忧心鲁德斯地到来,那他一开始就可以改头换面远遁他处,那样便可以无惊无险的避过一劫,可是他没有,所以他并不会忧心恐惧,他的淡然自若自来如此,可惜文森他们却并不懂得,还是以为他内心必有紧张惊惧。

为何达摩祖师与张三丰等人会成为千古流传的一代宗师,而武功并不弱于张三丰的张无忌等人却只能是一时高手,其间地奥妙又有谁会真正懂得?

武道地顶峰没有安稳的捷径可走,武道地境界不是心有太多阴影挂碍的人可以随意进入,东方不败可以悄然隐匿起来,保准无人可觅其踪。

可这不但会违逆了他不肯受屈的傲性,他没有达到佛家一切皆空的境界,他没有完全领悟道家清静无为的至境。因他的性情,这事会永远成为他心中的一根刺,他不会忘了,他曾经如此惧怕一个人,他永远不会再走到武道的顶峰,无论他以后走得多高,始终有一块石头横亘在他的面前。

如果他直然面对,即使死了,可能亦不过是又来到一个新的世界,如果还是如这一世般留着记忆,那阴影依然会附带在他的心上。

上一世,他不随心快乐,他没能走到最后的顶峰,可是他已然尽力,命运捉弄,自己不明自己的真心,他并不会为此留下太多的阴影。

这一次,他明白了自己,如果交手,他败几近定数。可若果侥幸不死,他亦会记得今天,他没有退缩,他已经直然面对,以现在的他,他不会留下半点阴影,因为他记得自己已经勇敢面对,结果如何,并非现在的他所真正关心。

看完那些被一一还原出来的事情真相,布伦特和斯坦利都知道今次他们是别想有什么讨好拉拢鲁德斯的机会了,因为这次基诺被杀真的可算是咎由自取,而梵天学院高塔上的那干人明显是要横插一手的。

就算鲁德斯真的不顾脸面还是要追杀东方不败,那些人但是为了维护他们之前说过的话,必然要阻拦鲁德斯。

而且鲁德斯因利益关系与他们两个关系还行外,其他的一些强者与他均是没有交情的,甚至有不少是不喜欢鲁德斯为人的,而光明圣城那边更是与他关系恶劣。

兰德尔虽然从出来后就没有说过话,但看他和贝拉琪等人站在一起,也早已表明他的态度,同时表明了光明圣城的态度。

别说这次基诺也惹到了神圣学院的学生,不管光明圣城和自由之城、魔法之都是不是真的暗地结成了联盟,单凭鲁德斯以前硬闯光明圣山并打伤不少光明骑士那笔旧账,兰德尔所代表的光明圣城就绝不会给鲁德斯好过,何况人家现在还是理直气壮的阻止。

布伦特和斯坦利微微叹息了一下,一起看向鲁德斯,面上是爱莫能助的神色,看他如何表态。

鲁德斯一见这两人的神色,怎能不知道他们的打算,同时触怒光明圣城和自由之城、魔法之都的事,那两人自然是不肯干的,到头来还是他自己一个人要孤军奋战。

他终于有点体会那些被他几句话就抄家灭族的人的想法,对方完全压倒性的实力令他往常一贯的蛮横做法不能施行,鲁德斯再一次体会到了当年被光明圣城驱逐出来的痛恨之感。

翼虎似乎也体会到鲁德斯沉重压抑的感觉,原本低低的咆哮声逐渐低沉了下去,不安的刨动着强壮有力的四肢。

全城的人都在看着鲁德斯,看看这个传说中最为护短的剑圣究竟会怎么表态,虽说他的孙子已被万千之众亲眼证实确是咎由自取,但基诺以前做过该死的事岂止一件,但还不是被鲁德斯护着无伤无痛的活到他惹上了那不该惹的人。

但今天鲁德斯要面对的是绝对强势于他的贝拉琪等人,他的蛮不讲理,他的恃强而为已然行不通,但这个以护短闻名的剑圣又会因此改变他一贯的霸道作风么?

全城的人翘首以待着鲁德斯的答案,不管他是就此灰溜溜的离开自由之城,还是依旧蛮横的向玛勒格等人发出挑战武力解决,相信最终难看丢脸的还会是他,都不会缺乏了有趣的谈资。

他们甚至已经在想着,以后要怎么向不在自由之城的亲友们吹嘘今天的所见所闻,想着怎么说说这个护短剑圣第二次大失颜面的精彩轶事,并为他们的不能亲眼目睹为之叹息遗憾。

站在高塔的贝拉琪等人也不着急,或是低声谈论着些什么,或是俯览着全城的风光,间或冷眼看着那个一直沉默不言的傲龙剑圣,如果这个鲁德斯今天还是那么蛮霸猖狂,他们都十分不介意打压打压一下他的嚣张气焰。

而东方不败那边,麦特等人都是紧张万分的看着鲁德斯,虽然距离甚远不能看清楚,但还是一瞬不瞬的仰头远望着那个沉静得怪异的鲁德斯,希冀这个护短剑圣能知难而退,一双双眼睛都紧盯着鲁德斯的身影,仿若这样便能逼他马上走人似的。

鲁德斯沉默良久,就在下面的人都不耐烦的鼓噪起来时,他忽然宏声喝道:“我鲁德斯,向东方不败提出挑战!”他的声音沉静得惊人,任谁都能听得出他压抑的恨怒之意,他的目光暗冷得可怕,透射出仇恨的暴虐之光,有一种暴风雨来临的阴森慑人感。

正文第七十三章走向梵天

鲁德斯的话一出口,全城为之哗然,他们均是想不到,鲁德斯堂堂一个剑圣,居然会如此不顾面皮的向一个年轻后辈主动挑战,一场毫无悬念的挑战,便是胜利了也是毫无光彩可言,徒留恃强凌弱以大欺小的笑柄而已,由此看来,鲁德斯是为了杀东方不败复仇解恨,已经真的是不顾一切了。

贝拉琪等人闻言却是知道要糟了,他们均是料不到一向暴躁的鲁德斯竟会忽然间使出这一着,竟已全然不顾作为剑圣的基本颜面,亦由此可知他要杀掉东方不败的执念之强,他已经不肯再细细等待策划些什么,就此直接的提出了挑战的要求。

贝拉琪气得面色涨红,拿着火红法杖的手都有点抖颤,破口大骂道:“鲁德斯!想不到你到连自己的最后一点脸面都不要了,这种不要脸的话都说得出来!”

玛勒格微微一怔后才回过神来,摇摇头讥道:“想不到傲龙剑圣不但武技厉害绝伦,便连面皮都已经厚到骇人听闻的地步。

他们这种强者,相互之间耍耍手段很是正常,戏弄一下后辈亦是无妨,玛勒格那次想算计东方不败和芙琳雅已经算有点为老不尊,失了高人风度,最后东方不败不给面子的拆他台阶,他只能自认倒霉,算是自食其果,怨不得别人。

但鲁德斯这次却是理亏在先。忌惮帕斯特等人地实力,想退离而不甘心,竟直接跳过这些他顾忌的人物,想要不顾身份,恃仗武力来个名为挑战,实则欲想以暴泄恨,说是欺软怕硬怕是轻了,实在可算无赖无耻之极。

因此贝拉琪和玛勒格都是怒骂冷嘲,帕斯特、埃德加和兰德尔几人亦是一片惊诧忿然,看着鲁德斯的目光有不屑怒然之色。布伦特和斯坦利则是径自别开了脸,眼里复杂之色难以言说。

鲁德斯听着贝拉琪和玛勒格的怒骂冷嘲,看着其他人的惊讶讽色鄙薄不屑,面上还是沉静之极。似乎毫不在意,心底实是在强压着恨怒,他知道自己原本就不好的声誉将跌落至谷底,可要鲁德斯就此离去他却绝不甘

见到布伦特和斯坦利回避的姿态,鲁德斯心底恨恨不已。怒然冷笑,他早知道其他的剑圣和魔导师都不喜欢他,因此他们对他印象就是更差一些鲁德斯亦是顾不得了,他今天一定要杀掉那个东方不败方能平息他心底的恶恨怒火。

听说那个黑发小子为人性子极是倨傲,而且刚刚看了那些记忆魔晶石里存储的内容后,鲁德斯更是明了东方不败不肯退让半分地执傲,所以眼见不能强自闯得过贝拉琪等人那一关后,直言挑战试探一番。想直接逼出东方不败,而且让玛勒格等人也不可横加插手。

鲁德斯神情平静得怪异,环视了一下脚下城中密密麻麻的人群,不理那些讥讽怒骂之声。继续高声喝道:“东方不败,只要你能接住我三剑,我鲁德斯在此保证,我以后,不会再就基诺的事追究。你有胆敢杀我的孙子。就不要胆小不敢应战!”

虽然知道想就此诱出东方不败机会不大。但鲁德斯还是试图努力引惑那个黑发少年一下。可在他想来,毕竟没有谁会自动来送死地。因此最后又加了一句,希望能激出那个杀了他宝贝孙子的东方不败。

“鲁德斯你可不愧是一代剑圣,真是够有风度,仅只要接三剑,这让我梵天学院的那个新生可怎么好意思呢?”玛勒格微笑说道,谁都能听出其中的讽刺之意。

鲁德斯作为一个剑圣,一招便足以令一个剑师毙于剑下,对上一个年纪尚轻的学院新生,三剑与无数剑可说并无什么区别,因为一剑已是绝难逃脱。但鲁德斯为求十拿十稳,竟然还是要限定了三剑,貌似条件宽松容易,实则是要东方不败有死无生。

自由之城中人议论鼓噪不休,鲁德斯不理会玛勒格地嘲讽,强压住心中的怒气,环视全城,看到一个街道附近的人纷纷看向一间旅馆,他心知东方不败应该便是在那里,一双利目定定厉看向那个方向。

原本见到鲁德斯就要被贝拉琪他们逼退,东方不败身边几人正自暗暗松了一口气,待听到鲁德斯的挑战,整个人又自紧绷起来,他们没有看向东方不败,竟纷纷将目光移到了蓝发少女处。

他们知道东方不败多半不会退缩忍让,可他虽然在年轻一辈的武者之中远超他人,目前似乎还无人可及,但真要接一个欲杀他的剑圣的三剑,估计后果还是只有一个,那便是东方不败身死当场,而且鲁德斯多半只用一剑便已足够。

但东方不败性情决绝,所下决定无人可以轻易改变,他们自知不可能劝得他忍让一时,所以只能将希望的目光放在芙琳雅身上,毕竟一直以来,这两人之间,似乎自成了一个神秘世界,无他人可以涉足其中,那么芙琳雅,在东方地心中,应该是很重要的吧。

可他们寄予厚望的芙琳雅,平静若水的面容不起半点波澜,仿若没有看到众人期盼地目光,又似是她早已清楚他们的心思,却还是不言不语,最后仅是黛眉微敛,浅淡看了东方不败浅一眼,还是没有半点阻拦东方做任何决定的意思。

感觉那狂暴汹涌的仇恨直逼过来,东方不败微微抬眸,对上一双欲杀自己方解恨的凶眼,淡淡说道:“你用不着故意激怒我,我东方不败,从没想过要怯战。”

他地声音清清淡淡,没有半点颤抖之音,轻描淡写,如一道夏日里地碧水清溪腾流而过,旅馆附近一直关注着东方不败的人自是知道,便是离着一大段距离地鲁德斯等人亦能听得清楚。

麦特等人面上血色尽退,好似要去接那三剑的人不是东方,而是他们自己一般,皆是怔怔的看着东方不败,半晌没有言语。

斯兰特转头看着那个犹自无有半点紧张惊色的黑发少年,嘴巴微微张了张,终于还是没有说些什么,再回转看着窗外时却是响起了一道轻轻的叹息声。

自由之城好像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埃德加几人互相望了望,皆是微微摇头叹息,事已至此,他们已算是尽过力了,也不算亏欠什么了,接下来只希望那朵惊才绝艳的奇葩,不要未开放便已凋落了,也希望那个东方不败再次给他们一次意外吧。

他们身后的丹尼尔五人神色各异,一齐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了然,不解,惋惜,或者眸中有着更多的隐藏的复杂难明

鲁德斯一听得东方不败的话音,亦是怔了一怔,方自冷言道:“你果然胆子不小。”

“还是在梵天的演武场吧!”玛勒格苦笑了一下,看向那个倨傲依然的黑发少年,虽然隔得很远,但他还是一早就看到东方不败倚在窗边的身影,不是因为太多的目光注视着那里,而是因为那里的人太独特。

随着一声“也好”道出,东方不败转身离开了窗边,麦特等人还是怔怔的看着他,直到东方不败与芙琳雅已经转过房门不见,才后知后觉的紧追上去。

一路走过,原本拥挤的人群纷纷向两旁退开,无数眼光看着那个淡然赴战的黑发少年,无数复杂的情绪浮现在他们的眼底,最多的,还是不解与惋惜。

他们不明白,那个黑发少年为何要答应这样与送死无异的挑战。在基诺之死的事情上,他并无过错,可以心安理得的拒绝,没有人会因此而看轻他,却为何偏偏要应战呢?

谁都明白,他与身边的那个蓝发少女一样的绝世惊才,只要假以时日,必然会成为奥维特大陆上的顶峰存在,为何要逞一时意气,而摧毁自己必将璀璨的未来呢?要知道,这样的资质机遇,整个大陆又有几个能有,为何不好好珍惜呢?

远远看着那个傲然而立的身影走出旅馆闲步而去,在鲁德斯的眼里,那个黑发少年在一步步走向梵天,亦是在一步步走向他的手心,一步步走向必然的死亡!

鲁德斯沉狠一笑,胯下的魔宠翼虎咆哮一声,忽然腾空而起,有力的双翅凶猛一拍,直直飞向那边的高塔方向。

鲁德斯并不怕进了梵天学院的演武场后会遭到贝拉琪等人的插手拦阻,既然是那个黑发小子答应了挑战,那他与他之间的事情,便是一种神圣的约定,已不容其他人横加阻扰,否则不但是对东方不败的轻视,让那个黑发小子从此声名扫地,亦是对全大陆所有武者的尊严发出挑战。

正文第七十四章夺命之剑

又一次走进那扇金光闪闪的富贵大门,东方不败又回到了梵天,不过不是为了躲避追杀,反而是要即将要直面鲁德斯的夺命三剑。

看着那个黑发少年一步步走来,高塔上的人皆是静默无言,眼神复杂无比,终于转身走回塔内,准备下塔行至那个东方不败扬名的演武场。

旧地重游,东方不败和芙琳雅好似初进梵天那时一般,一边赏景一边慢行,两人的身后是一众浩浩荡荡的人潮,两人仿若走在风口浪尖的两朵小水花,在人潮之中既显渺小,亦显独特。

梵天这次难得开放一次,且没有趁机售票赚钱,既是为了显得对这个学院内最出色的学生的一份尊重,亦未尝不是希望这汹涌的人潮能给鲁德斯一点震慑作用,即使这样的希望近似天真过分。

鲁德斯早已站在台上,他已是迫不及待,这一次绝对难得的复仇解恨机会,他是一定会好好把握的,他仿似看到那个正在走来的黑发小子,血花四溅,惨叫痛吼。

他激动得面目都有点僵硬,握着剑的手都有着微不可察的颤抖。他今天一定要那个该死一万次的黑发小子,绝望懊恼,痛苦万状的悔悟,不该招惹了他鲁德斯剑圣护着的人!

又一次站在这台上,东方不败看着满腔恨意的鲁德斯,银白的云水剑自衣袖中如灵蛇般窜了出来。握住那刚柔相济地剑把,软软的剑身在微微颤弹着,似乎一条妖蛇在不安分的扭动着,那反射出来的银亮冷光晃动了台下每一个人的心灵。

小凤凰正站在麦特的肩膀上,它不喜欢芙琳雅身边总是淡淡缭绕的水系魔法元素,珍妮身上的圣洁气息亦是与它不大对路,而素娅千歌两姐弟的根本生机已绝,还是不讨它的喜欢。

在东方不败上台之后,它只能委屈自己一下飞落在麦特肩膀上,以示自己是有主地宠物。否则人多手杂,可能免不了要惹来些麻烦。麦特傻愣愣的看了它一眼,见它一双金红小眼亦是紧张的盯着台上看后,便没有再对小凤凰多加理会。

麦特一双眼睛紧紧的看着那个在村口相遇地神奇少年,全身紧绷得发痛,手心早已濡湿一片,面上有着恐惧,有着期盼。更多的是担忧,和第一次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千歌紧紧地抓住姐姐素娅的手,小脸上一片木然,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眼神恍惚看着台上地哥哥,即使他还不够十分明白,但也知道了哥哥今天的凶险,抓着素娅的小手不自禁越来越紧。好像这样便能给东方不败力量战胜敌人一般。

素娅感受着手上的疼痛,却始终没有出声,仅是轻轻用另一只手抚过千歌柔软浓密的头发,一双水净素眸也是紧紧的看着台上。背脊不自觉的僵直着。

珍妮默默的垂目祈祷着,文森眼眸里地神色很复杂,有着对朋友的关心与担忧,还有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有点不敢看向那个遗世独立的男子。只是怔怔地看着那把微微闪流着银光的软剑。

东方不败淡淡的扫过台下。下面有着许多他认得的人,差不多已经全部到齐。那个沉稳坚毅的斯兰特,如水清柔地琳娜,沉默寡言地比尔,暴躁刚直的卡瑞,还有那个曾经大胆试探他地盗贼克里斯,这些人群聚在一起,默默的看着台上。

在他们的旁边,是弗莉蒂丝和普利斯两兄妹,他们的管家老维森也跟在身后,不远处是野利亚和他的得力手下霍普,这些人都是在他前往梵天的路上认得的,这些人的神色均是颇为怪异,耐人寻味。

而在另一边,则是他来到自由之城后认得的人,梵天学院的老师悉数到场,雅卡恩、爱娜、帕尔老头、乔娜夫人这四个新生引导者也在其中,东方不败甚至看到了那个管理新生宿舍区的猥琐老头。

梵天的学生也都蜂拥而来,那对兽人雷德和安莉正自看着他,眼见他的目光扫过,都是朝他轻轻的点了点头,两双眼眸里竟然都有着明显的友善之意。

曾赶去向芙琳雅报讯的伊莲华,面上神色依然一片恬静柔和,让人看不出她对台上两人的真实情绪。她是傲龙帝国的人,自是不能公开支持东方不败,表露希望东方不败可以撑过三剑的期盼。

但现在她在梵天之内求学,因为一些原因,东方不败在这件事上显然已得绝大部分梵天学生和玛勒格院长的支持,也是不好明目张胆的支持鲁德斯,表露希望东方不败死在鲁德斯剑下的意思。

最后这位傲龙帝国的公主只能是什么情绪都不表露,两边都不得罪,同为傲龙帝国的弗莉蒂丝,情形和她亦是差不多。

丹尼尔、格林森、亚瑟、梅丽尔和菲绮曼还是聚在一块,坐在玛勒格和帕斯特几人后面。

艾薇尔和伊图亦是坐在附近,那个曾被东方不败暗伤的卡密拉小姐正紧紧挤在格林森的身后,一双眼睛看着格林森倒是比看着台上的时候多。

人群之中还混杂着不少东方不败认得的人物,貌似温和的伊比亚,曾在酒馆遇到过的两个,紫陌的安格斯和幽格的莱恩,在角落里还有一抹肃杀的黑色身影。

在这些人中,东方不败还看到了不少面熟的面孔,这些人都一路追随他返回自由之城的人,那个卡尔文亦在其中,甚至他还看到了那个破旧小旅店的主人蜜莎妮,不知道是不是又来凑热闹了。

演武场里的人头密密麻麻的,人贴着人,拥挤的程度比起新生大赛最后决赛那天还要厉害,除了前面一些重量级人物坐着的地方,后面都是一片人压人的态势,极尽压缩空间之能事,后面的大门还在不断涌进人流,好似整个自由之城的人都要挤进来一般。

原本宽大空旷的演武场简直就要挤爆一般,挤压得人手脚都难以转动,便是有一些想要浑水摸鱼揩油或顺手牵羊的手几乎都不能尽听使唤,人潮只能随着一波波推力前后左右的摇晃,一个个似乎均不觉呼吸浑浊空气的难受,都昂高了脑袋使劲往演武台上瞧。

帕斯特、贝拉琪、玛勒格、埃德加和兰德尔这五大学院的代表,加上自由城主采尼与天鹰炎阳的两个剑圣,这便是此次挑战的见证和监判了,这些人却不先看台上即将剧战的两人,反而都是有意无意的瞄了坐在场边的芙琳雅一眼。

东方不败决然应战,他们都是免不了想着这黑发少年是不是有什么保命的手段,所以都看向似是最了解东方不败底细的芙琳雅,希望能先在她脸上瞧出一些端倪。但芙琳雅的神色一如往常的幽冷灵寂,根本看不出半点异样来,这让他们都是有点失望。

这黑发少年前不久就在这个同样的演武台上技惊四座,希望今天能再一次创造惊奇,再一次给他们惊喜吧。

帕斯特几人均是这般想着,他们都不希望这样的一个人物就此消失。因为这样就像明知有一朵烟花,绽放开来必将惊绝尘世,却在即将点燃的那一刻便被销毁了,这种未能看到烟花绽放最惊艳一面的遗憾,实在会令爱看烟花的人难以释怀。

台下有点寂静得诡异,即便是有人要吵嚷些什么,刚刚出声便能发觉全场诡异的寂静,只能自觉的低声甚至闭嘴,静待这一场全城关注的挑战开始。

鲁德斯看着台下的帕斯特几人和越来越多的观众,面上还是那种怪异的平静,但他眼中的狂怒深恨已经愈来愈浓烈,里面的暴怒恨意沉亮得吓人,他看着静立不语的东方不败,说道:“可以开始了吧。”

虽然鲁德斯声音低沉平静,显然已经尽量克制住那有若惊涛骇浪的怒恨之意,但那种咬牙切齿都不足以表达恨怒的仇杀意味,台下的贝拉琪等人都能一听便知,对东方不败的小命能否保全都不抱什么希望了。

“当然。”东方不败微微抖了一下手中的银白软剑,淡淡的说道,面上还是一片平静,一双黑色眼眸内波澜不惊。

鲁德斯的面容都有点扭曲了,握着剑把的手微微僵硬颤抖,今天他被贝拉琪等人差点压得抬不起头来,已经尽然丢掉身为剑圣的脸面,心中积压的怒恨几欲把他逼疯,但他毕竟是剑圣,微微凝神后,至少表面上已经看不出什么异样。

“那你便受死吧。”鲁德斯冷冷的盯着东方不败,沉声说道。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一声细音响起,手中一道炽眼白光便自手中凭空生出,剑光如一道白虹毫无花俏的直刺而出,在台下观众还来不及惊呼的时候,已经直直递到东方不败的胸前,鲁德斯毫不掩饰他的意图,强烈的杀意浓聚在那夺命一剑上,转眼就要朝东方不败的心口狠狠戳刺进去。

正文第七十五章响遏行云

东方不败在那道夺命白虹出现的时候,便已经足尖点地准备借力退开,但鲁德斯的剑何其之快,他身形一动的时候对方的剑尖已经点到他的胸前,剑锋蕴含的可怕劲道逼得东方不败的心口一阵窒息隐痛。

好在鲁德斯虽然已经彻底丢掉剑圣的面皮,但身为剑圣的那一点骄狂还是让他这一剑仅是有了六七成力。

鲁德斯知道,若果对上东方不败这样一个年轻后辈,第一剑就全力以赴,别说是帕斯特这些人,便是那些傲龙帝国的人知道了,怕都要永远暗地鄙视他,以后在傲龙帝国里,只怕真的是没有一个人看得起他了。

虽说东方不败的武技在年轻一辈中已是惊人之极了,而且鲁德斯刚刚也亲眼见到东方不败是怎么杀死基诺和以毫厘之差脱出三剑的合击。

但以鲁德斯看来,这样一剑,若无意外,解决东方不败已经绰绰有余了。

可是东方不败前世的武功便是以快而闻名,那种鬼魅般的身法不知惊骇了多少人,虽则现在还比不上前世的鬼魅身手,可是以他的眼光犹在,他也有自己应付快速攻势的经验见解。

东方不败脚下踏出奇妙花巧的散花步,却是一式“蕊寒香冷”,浮光掠影全力发动,在剑尖堪堪要刺进心口的时候,身形如触电般急急后退,并且在诡异地在左右上下微微摇晃抖动。宛若一朵在风中开放的傲霜寒菊。

他身形摆动地幅度并不大,颤颤巍巍的。似在忍受秋风的凉寒和自伤“蝶难来”的寂冷空虚,在须臾之间便已抖动了数十下,给人一种凄清霜冷的孤独感。

虽然这些似是鲁德斯的夺命一剑全然无用,那可怕的剑尖还是紧紧追随着他的心脏位置不离片刻,而且已经触及他地衣衫了,虽然东方不败已经运气于那夺命的剑尖之下,但那剑尖隐含的斗气劲道已经刺伤了他,他不用看也知道胸口位置必定是渗流出血了。

但在这时。东方不败手中的云水剑也已经诡异的攻了出去,如云白净地柔软剑身在东方不败可迅速刚柔转换的葵花真气精妙控制下,极尽诡异的伸缩颤弹不已,剑尖一点寒光如毒蛇的森寒利牙刺噬向鲁德斯持剑的手腕,与之同时剑身竟然响起一阵妖魅的琴音。那奇诡的琴音入耳似有荡心摇魂、惑人神魄之效。

很多人都知道东方不败的诡异软剑可柔可刚,却没料到竟然可以发出这等妖异地琴音,不说台下的不少人都被这琴音一时惊惑得傻傻出神,便是帕斯特之流在出其不意之下亦是一时微微失神,虽然可忽略不计一般极快摆脱了影响,但终究还是受到了些微影响。这一招名为“响遏行云”,名字出自出自于《列子-汤问》:“抚节悲歌,声振林木。响遏行云。”《滕王阁序》中也有云“纤歌凝而白云遏”来形容歌声嘹亮迷人。

其中还有个典故,说是薛谭学讴于秦青,未穷青之计,自谓尽之。遂辞归。秦青弗止,饯于郊衢,扶节悲歌,声震林木,响遏行云。薛谭乃谢求返。终身不敢言归。大意是说薛谭向秦青学歌艺。自以为学完了要走,而秦青在送他时高声放歌。歌声高妙得白云也驻足倾听,薛潭也终于醒悟歌艺的无有止境。

这又自是创这一门武功的那人仅为风雅而名了,这软剑振颤出地却非是什么陶冶情操的美妙琴音,仅是以妖异的琴音在交战之时作迷人失神之用,重在一个“奇”字,令人有奇峰兀起之感。

这一招可谓是云水剑法中最怪异的一招,是那人听说昆仑派的开山祖师昆仑三圣何足道曾创有一套名为弦中剑地特别剑法,剑法施展时带着琴音,可谓剑中有琴,琴中有剑,有双重攻击地效果,且是十分奇妙高雅,他一时起意之后遥想模拟所作,只是他那时性子可并不真是何足道那样的雅人,于是混入剑中地琴音却是带着妖魅惑人的阴邪诡道。

东方不败虽然也精音律,但却没有钻研过怎么用音律迷惑攻击敌人,当初习练这一招时也没想过要纯用音律制人,而且以他现在的功力,想用妖魅琴音来迷惑鲁德斯这等高手却也是不可能的,仅是作出其不意之用而已。

而鲁德斯猝不及防之下,手上的剑果然微微一顿,虽然这一丁点滞停在台下的观众眼中根本不能察觉,但东方不败的眼光何等犀利,立刻变招专门点截敌人武器以破解攻势的“裁云剪水”,银白软剑立时如灵蛇一般顺着那一点点破绽闪电窜入。

鲁德斯怒哼一下,想不到这黑发小子的武技果然诡异之极,竟然还夹带这种怪异惑人的琴音,令他亦是一时非常轻微的失神了一下,眼见东方不败的怪剑趁着他的剑势那一刹那的微顿之机点截进来,心中恨恨的冷笑一下,手中一道白虹还是继续向前刺出。

东方不败的身形持续颤晃急退的同时,银剑极尽巧妙的点把划截向那道夺命白虹,但那道白虹附带的斗气力量何等坚凝沉稳,虽然那一招是用巧卸之劲,但东方不败的云水剑还是剧烈的乱颤乱抖,几乎已经不受东方不败的控制,差点被震脱手而出。

他持剑右手的虎口已经开裂,点点血花滴将下来,尚未落在地上便被两人之间高速移动的劲气吹化开来,散成淡淡的血雾弥散在空气中,转瞬不知所踪。

体内的葵花真气高速运转着涌入云水剑中,东方不败竭尽所能的控制着那把软剑,终于没有被震得脱手,但他的手臂也是又痛又麻得不行,好若失去知觉不能再随意指挥,直似如断掉了一般。

东方不败早知道这一剑不可能真的能破解鲁德斯的攻势,还是为缓解攻势而施,这一剑过后鲁德斯的夺命白虹再次几不可察的滞顿了一下,原本已经刺破东方不败心口表皮的剑尖回到了皮肤之上。

手中剑再次停滞了瞬间,鲁德斯心下既惊又怒,原本他以为东方不败那自不量力的一剑,唯一下场就是剑断人亡,没料到自己剑上的劲道不仅没用摧毁那把怪剑,连震抛出去都没有。

他察觉到东方不败的那一剑不但果然巧妙,附着的力道虽不够深厚,却是如丝线绵软,韧劲十足,而且那把怪剑也似有些奇特之处,不仅锋锐之极,竟然隐隐似是有助于划割凝附的斗气,虽然他的斗气凝厚之极,在那剑划截之时只是微微振荡了一下,别人不细看根本不能察觉,但他自己却是有着敏锐感觉的。

东方不败连出两剑貌似都没有太大作用,疾速的身形已经快退到演武场边,鲁德斯的那一剑还是紧逼在他的胸前。

在就要退到场边之时,东方不败背后似长了眼睛似的,身形闪电般向内侧滑转的时候,已经快速运气几个来回渐消去手臂的痛麻后,云水剑似乎没有停顿的又舞动了起来,软软的剑身沿着一种奇妙的曲线在周身急速窜动震颤,一朵朵莹白的剑芒梨花绕体环生,净白炫丽之极。

那一朵朵洁白的梨花层层涌出,这些净白的梨花曾经在不久前护着东方不败毫发无损的闯过了一剑两匕首的凶狠夹击,但今天面对的是一个剑圣的一剑,却是刺耳的一声铮响之后便瞬间湮灭不见,但在这一瞬间云水剑竟已经与那道白虹交击数十下不止,但因为太快,竟然只发出了一声尖锐的铮响。

而在那些惑人眼目的剑光梨花刚刚涌出的时候,东方不败的左掌已经从一个诡暗的角度斜上拍出,却是一掌阴狠的“晓风残月”拍向了鲁德斯右腰侧的章门穴,原已经开裂的右手虎口已经被震的血流不止,但东方不败递出的左手手掌却没有停顿半分丝毫。

鲁德斯这下的怒火再次攀升,他怎么说都是一个剑圣,若然真的东方不败拍中,就算有斗气护身可能并不会受伤,但也真的要羞愤欲死了,因此一察觉东方不败这一手阴毒的手法后,鲁德斯左手掌同样急拍而出,带着雄浑之极的劲道,势必要将一掌拍得东方不败手断身亡方才解恨。

可是他这样一来,右手刺向东方不败心口的一剑却是又不免微微挫了气势力道,而东方不败强忍住右手的剧痛,云水剑已经再次疾速游动起来,还是那些净白梨花急生涌现,纷纷簇拥住那一道夺命白虹。

在梨花再次湮灭而白虹刺进东方不败胸口的时候,因为东方不败自知不可能快过鲁德斯的斜拍下的手掌,所以拍出的左掌也没有打算绕开继续攻击,而是于鲁德斯势在必得的一掌拍来时手掌一沾即走。

但在东方不败中剑的时候,他的左掌也正与鲁德斯的左掌若即若离的碰着,但鲁德斯那掌中威猛的斗气力道已经震得他闷哼一声,身形似是被打得向后急飞而出,中剑的胸口同时在空中滑出一道鲜红的血色弧线。

正文第七十六章命悬一线

刚才两人的交战在片刻之间完成,眼力不够的人仅能看到一团黑影和一个青影在高速移动想演武场边,两道人影之间还有一道夺目的白虹连接着,并且不间歇有炫丽的银光剑花在飞舞窜动,有如烟花一般瞬生瞬灭。

不少人根本看不清两人交手的细节,直直紧张得忘记了呼吸,待看到东方不败似是被打了出去才不不由自主的惊呼出声,看到空中的那一道血线划空飞溅,麦特和格林森等人都是面色惨败,心怕东方不败已经真被鲁德斯一剑结果掉了。

而帕斯特等人自是对刚才发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对东方不败那几下子手法均觉有点意外,他们原本已经知道东方不败的剑法身法颇是奇妙。

但他们现在才发现,东方不败的眼光心境、对敌经验和拿捏算计竟然都是如此厉害,根本不像是一个年轻人该表现出来的,反而似是一个看尽风尘身经无数战斗的熟练老手,比起他们自己似乎都绝不逊色,甚至还隐隐超过,心下均是颇为奇异,一时都是想不明白。

但帕斯特等人对东方不败能不能躲过鲁德斯的复仇三剑还是不抱什么希望,毕竟这一战最重要的影响因素还是实力,不过东方不败有这样异常的有利条件,原本必死无疑的局面似乎有了一点微弱的生机。

东方不败身在半空向后飞跌,他看上去似是被鲁德斯一掌狠打了出去,但实则是他的手掌一沾即走,借着鲁德斯掌上发出的雄浑劲道向后飞退,不过鲁德斯掌上的劲力霸道之极。虽然东方不败的手掌仅是轻轻一触且用上卸力手法。他地左手还是剧痛非常,手腕之处直似要断掉一般。

但这一下兵行险着还是令他成功飞离了紧紧逼来地鲁德斯,而且趁机摆脱了刺进他的胸口的夺命剑锋,这也算是接下了鲁德斯的第一剑。

不过鲁德斯的那一道白虹还是在他胸口处留下了一个不浅不深的伤口,剑一抽离便在半空中带出了一道令众人惊呼的血箭,而且鲁德斯剑上附带的斗气劲道也震得他五脏六腑疼痛不已,飞退的身形都是略显狼狈。

身在半空地东方不败强忍着体内与双臂隐隐的剧痛,使出浮光掠影的轻功身法,身体斜斜一个转身。写意自然,有若一片风中落叶一般轻盈灵巧的飘向地面。

脚一触地,东方不败体内的葵花真气便全力运转起来,而随着一道道奇异地葵花真气流转过去,脏腑和双手的剧痛麻木亦快速消退。重新舒畅灵活起来,虽然不可能在片刻之间就尽然全复,但施展武功却是没有太大的问题了。

胸口的那一剑伤得不轻,但好在没有刺伤脏腑,在东方不败灵巧手指的一阵点拂下,原本不住涌血的伤口也止住了,仅在青衫胸前上一块留在一大片的血渍。

看到他虽然受伤,但毕竟是躲过了一剑。而且看上去伤得也不重,麦特几人都是暗暗松了一口气,直到此时才发觉自己的背后湿了一大片,原本一直僵硬紧绷地身体也软松了下来。而小凤凰的爪子已经在麦特肩膀的衣衫抓破,可麦特和小凤凰都是全热无觉。

不过想到后面还有更加凶险的两剑,这几人原本放下去地心又马上吊了起来,一双双眼睛眨都不眨地直直紧望着演武台上。

玛勒格几人又有意无意的瞄了芙琳雅几眼,可还是不能看出什么端倪来。不知道她是真沉得住气还是面对一切都是淡然无波。不禁暗叹她和东方不败真是一个世界的人,东方不败貌似直来直往简单淡漠。而这个蓝发少女看上去如水晶一样纯净透彻,似乎都是很容易看穿的人,偏偏却又总令他们感觉永远捉摸不定看不透。

对于第一剑就这么被东方不败接下了,鲁德斯真是既愤恨又惊怒,愤恨的是没能一剑解决东方不败,惊怒地是自己地一剑无功,不但没能杀死一个年轻后辈,而且竟然连重伤他都没能做到,实在是丢掉了身为剑圣的最基本脸面。

鲁德斯沉声冷道:“果然有点诡异手段,不过这次我看你还能不能侥幸逃脱。”

说完,鲁德斯手中地那道白虹已经再次飞速向东方不败电射而去,速度比之第一剑快了不止一筹,剑招还是平实无奇,直直点向东方不败的脖子咽喉处。

东方不败竟然在足尖点地的同时倏然转身,将整个后背毫不设防的显露在那一道电射而来的白虹之前,青色身形向演武场中急退而去。

眼见东方不败似要纯靠闪躲避开他这一剑,鲁德斯心里怒恨冷笑不止,他早已看出东方不败刚才的身法速度已是竭尽全力,但他那样的速度身法加上诡异的剑法掌法和种种算计,还是被自己刺伤打伤,现在自己的一剑差不多已经全力施为,在这等速度之下,那个黑发小子竟然妄想凭借身法速度还可以躲开。

鲁德斯手中的一道白虹微微一沉,直指东方不败的背心,瞬间便已追上疾速向前飞掠的那一抹青影,看到东方不败右手中的那把怪剑还是没有半点出击的意思,那曾拍出阴毒一掌的左手也是毫无动静,似乎东方不败是真的打算倚仗他那一点过人的速度妄图躲开背后一剑了。

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着,一双嗜血的凶眼泛红,在手中那一道白虹散发出去的微微光华映衬下,鲁德斯的面容都似显得阴森狰狞,他似乎已经看到手中之剑戮进东方不败背心的那一刻,鼻尖似乎也恍惚闻到了那血花飞空的味道,耳边隐隐响起了东方不败惨叫痛嚎的声音,心中只觉快活无比。

看到东方不败如此应对,台下的帕斯特等人都是惊诧无比。他们也看出东方不败刚才地速度已是极限。虽然比起伊图这些年轻人是惊骇之极,而且比之一些大剑师亦是不遑多让。

可是方才鲁德斯只用六七成功力已经稍快一点,东方不败靠着层出不断地怪异手法才接下了那一剑,此刻鲁德斯彻底丢掉剑圣的身份面皮,差不多已是全力施为,东方不败竟然还如此应对,莫不是真的已经无力对抗,所以只是尽尽最后不抱希望的一点努力?这一次他就要死在鲁德斯的剑下了么?

但令鲁德斯和帕斯特等人惊异的事情发生了,鲁德斯的那一剑眼看就要刺入东方不败的后心之时。东方不败的速度竟然瞬间提高了不止一筹,鲁德斯那一剑刺中地只是一个青色残影,而东方不败也靠着那瞬间的提速和鲁德斯一时些微的惊讶失神,竟然与鲁德斯拉开了一小段距离,然后马上又恢复了原本的速度。

鲁德斯心中不解。暗惊这黑发小子的诡异手段果然层出不穷,手中地一道白虹依旧电射指向东方不败的背后,并且转瞬之间又追上了那一抹向前急掠的青色身影,但在那一剑就要触及东方不败的青衫时,他的身形又是瞬间提速拉开一点距离。

演武场上一团黑影拿着一道白虹追着那一抹青影满场游走,看得台下的人都是紧张得摒住呼吸,只见那一道白虹总是追上要刺进青影之内时,那一抹青影便倏然加快。拉开一点距离后又回复原来的速度,那一道白虹刺中的始终只是一个青色残影。

东方不败飞掠地身影自然飘逸,似乎极为悠闲逍遥,直似在逗着身后的鲁德斯戏弄一般。总是在觉察身后的锋锐剑劲要刺入体内之时才蓦然提速,但实际却是有苦自知,胸前的伤口在这样地高速飞掠之下,已经又开始渗出血来,一点点的滴落下来。在演武台的地上晕开了几片淡淡的血色雾气。

这样的情形几个来回之后。别说是看到东方不败面色越来越苍白无血地帕斯特等人,就是在他背后地鲁德斯。也从那点点滴落的血珠和东方不败身形中地微微颤抖猜知,这个黑发少年必然是用了什么诡异秘法来瞬间提速。

但这种秘法必然会伤害使用者的身体,而且看他提速之后还是半点没有反击,只能一心维持着身形的速度,可见就是用了这种秘法之后的东方不败,速度也只是刚够拉开与鲁德斯的一点距离而已,根本无有余力去做其他。

帕斯特几人都知道,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东方不败始终还是不能摆脱鲁德斯的第二剑,而且因为施用秘法而自身伤害也会越来越重,最终东方不败还是要被鲁德斯追上并一剑杀掉。

而鲁德斯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并没有变招使出第三剑,眼看东方不败几次提速之后能与他拉开的那一点距离也越来越近,近到就要快触及东方不败的青衫了,鲁德斯脸上的肌肉再次不自觉的抽动着,狰狞隐然。

而在再一次的倏然提速之后,东方不败已经不能与鲁德斯拉开一点距离了,背后那一道锋锐的剑劲已经划破他的青衫,触及他的皮肤,马上就要刺入他的后心了。帕斯特几人的面色也凝重起来,一瞬不瞬的看着那一道立时就要刺入东方不败后心的夺命白虹,眼神开始黯淡下来。

有不少人反映最近繁琐嗦,确是如此,我好像又犯了写梵天后段时的毛病,但因为每天都要抓紧更新,一时忘乎所以,加上要处理一些关系,不知不觉嗦了起来,敬请原谅,我自己都想尽快结束开新卷,正式展开简介里的内容加快剧情进展。

正文第七十七章血染衣衫

《葵花宝典》的一大特点便是快,浮光掠影是《葵花宝典》里的唯一一套轻功,是撰写《葵花宝典》的那人后期所创,实在是极尽玄奥精妙的轻功身法,“快”便是其中最显著的特点。

只可惜东方不败现在内力未足深厚,并未能发挥其中奥妙轻快的三成,只能凭借宝典中的一种自伤秘法强行瞬间提速,加上原本就惊人之极的速度,才能勉强维持这样一个僵持的局面。

背后的那道白虹已经刺进东方不败的皮肉,剑上附带的斗气劲道已然震得他的脏腑受伤出血,高速流转的葵花真气在极力抵御那些斗气劲力入侵的同时,也让那些经脉几乎不堪重负的要爆裂开来。

加上使用秘法强行提速的伤害,东方不败的身体已经慢慢渗出血汗,胸前背后的两处伤口都开始流血不止,两道血线濡湿了他的青衫之后已经在密密的滴落在台上,晕开了一朵朵殷红的小血花。

麦特几人看不清台上的情形,可如珍妮素娅这些较为细心的人,都注意到了台上那些一点点不断增多的红斑,自然知道是有人受伤在不停流血,而这受伤之人自不会是傲龙剑圣,那么是谁在不断流血,已经不言而喻了,面上均是忧色更浓了,却又毫无办法。

而在帕斯特等人眼里,东方不败似若一直受伤的青色闲鹤,虽然背后有着凶狠搏杀的苍鹰,却还是身姿悠然的转折错落,借着那奇妙的轻身功法、不断的瞬间提速和在转折起落之间的毫无凝滞,暂时没有让背后地一剑再戮进去。

身体内的伤越来越重了,每一次提速的效果都在减弱。再加上在倏然转换方位时地圆转如意,终于没有让鲁德斯那把即将刺进来地剑再进一步,可是东方不败也知道。再这样下去。他终究还是不能接下这一剑。

各种伤害累积在他的体内,东方不败感觉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有几百只毒针狠命刺着,背后的夺命之间有如附骨之蛆,如影随形,不论东方不败怎么移形换位却始终难以摆脱,甚至刺进皮肉也更深了一分。

东方不败眸中的决绝之色一闪而过,随着嘴中抑不住喷出一道血线,他的身形骤然加快一倍。带出一道道残影满场停走,台下的观众好像看到十几个东方不败同时站在台上一般,不由一起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齐齐傻眼的看着台上地那一道道幻影,直疑是自己看花了眼。

他们确实是看花了眼,那一个个残影不过是东方不败在可怕的高速移动下形成的,因为东方不败那瞬息之间的移动速度已经快过了观众肉眼的视觉暂留时间。是人们的眼睛已经远远跟不上他的速度而形成的错觉。

而帕斯特等人也是一齐惊骇地站了起来,这等可怕可怖的速度,便是他们在正常情况下也绝不可能办到,便是真的用了超越自身承受极限的办法,能否做到却也是未知之事。而东方不败这个神秘之极的年轻人竟然做到了这一点,这不能不令他们有种难以置信地惊骇感。

而正在准备加把劲一剑戮进东方不败背心好享受一下那泄恨快感的鲁德斯,也是不自禁一阵心胆俱颤,但他心志坚定,虽然心内惊骇难解。手里的一道白虹却还是疾速的循迹而击。待白虹穿过一道道残影剑势用尽之时,东方不败那带出残影的可怕身形已经站在鲁德斯身后地三丈远处。

待鲁德斯反剑护身急转过来时。看到东方不败面白如纸地静立在那里,心内竟松了一口气。

虽然鲁德斯知道,东方不败就算使出了什么诡秘手段,令身法一时达到了刚才的可怕速度,而自己全身凝练斗气护体,东方不败奇诡则奇诡,攻击力对他而言却是不算什么,只要还有点脑子就不会上来抢攻他,但鲁德斯蓦然惊骇之下竟还是有着微微心悸,对东方不败地恨意也更加疯狂了。

东方不败静静的站在那里,不止是他胸前背后的伤口,其他看似没有伤口的地方都开始从毛孔之中渗出血来,身上青衫已经尽然染血,滴滴点点的血珠自他的衣衫末梢滴落,一道血线自他的手臂流过,沿着手上拿着的银白软剑,一滴滴的坠落向地上。

哒哒的滴血声很细微,演武场中不知挤满了多少人,但竟是鸦雀无声,人们似乎都能听到那血珠子滴落地面的声音,好像那一滴滴的血珠滴在了他们的心头,心内似乎碜得慌,于是不自觉的摒住呼吸,全身收紧,大气都不敢透一口。

血染衣衫,脚下的血迹在悄然蔓延,一头黑发的他似是从血狱深渊中走来,素娅一开始就捂住了千歌的眼睛,她自己也和珍妮等人一样不忍再看,默默的低下了头,而麦特则是紧紧的握住了双手,一双眼睛只是紧紧的看着台上,便是戳破了掌心出血,也似乎忘记了疼痛。

那些认识东方不败的人,见到台上那个一动不动的血色人影,或是低头不忍再看,或是紧紧的看着台上,不论他们以前对那个黑发少年不满或是怎样,在这一刻,他们都在震惊与敬畏,震惊于他的可怕速度,敬畏于他的冷狠决绝。

但他们知道,这个曾经在这个台上技惊四座的黑发少年,这个曾经在这个台上光芒璀璨的傲人天才,今天,还是技惊四座,依旧光芒璀璨,却难免是要技尽光灭,永远不能再展现他的异彩了。但他们也相信,纵然台上这个浑身漫血的人不复存在了,可许多年后,必定还会有许多人记得今天,曾经有这样一个人,在这里,带给了他们怎样的惊畏,怎样的震撼。至少,他们自己是会永远不会忘记的。

帕斯特和贝拉琪等人面面相觑,尽皆无言,显然发方才那一下的可怕速度,已经远远超出了东方不败的承受极限,现在他浑身渗血的可怖模样,便是他为此而付出的沉重代价。

东方不败的全身上下,几乎每一寸皮肤都在急急的渗出鲜血,显然他已经受了极重的内伤,便是现在能不能撑过去都难说,更不要说还有鲁德斯即将而来的最后一剑了,这个天资绝艳的黑发少年,这一朵来历不明的神秘奇葩,终究还是要陨落,要凋零了吗?

这下便是原本要帮助鲁德斯除掉东方不败的布伦特和斯坦利,对着这个如此惊绝世间的黑发少年,心内都不由得涌起了一丝敬意,然后是深深的惋惜。

体内的剧痛无法言说,东方不败感觉五脏六腑都已经碎裂了开来,鲁德斯侵入体内的斗气伤害,还有自己的不断自伤,尤其是最后那一次的惊人提速,令他的身体已经不堪重负,手脚似乎痛得一寸寸的在碎裂,他感觉全身都僵痛难以动弹,自己的身体好像一动就要随时破散开来。还有一剑呢,东方不败也不知道自己能撑到什么时候,淡淡的抬眸看向那个将他逼到如此境地的傲龙剑圣,一双黑眸里还是无尽的漠然,并没有为即将到来的命运而忧虑半分。

东方不败面上不住渗出的血水凝聚成珠,变成几道细细的血线流将下来,衬着他苍白的面色,和那黑色眼睛和眉发,显现出一种诡异的色调,合着那似乎漠然无情毫无波澜的眼神,看得鲁德斯也是微微心惊,不禁紧握了一下手中的剑。

看着这情形,鲁德斯知道自己就算不出最后一剑,这个杀死自己孙子的可恨小子大概也撑不过去了,但想到那个教廷的兰德尔就在台下,想到兰德尔也是和帕斯特他们一起似要保住东方不败的,鲁德斯却是放心不下,而且自己和光明圣城交恶,单就这一点,兰德尔就可能要出手救回自己杀的人。

想到这里,鲁德斯却是万万不打算放弃最后一剑的,而且他要亲手杀死东方不败,亲身感受手中剑狠狠戮进杀死他宝贝孙子之人的身体,才能稍稍缓解他心中满腔的恨意,就算被人耻笑他堂堂一个剑圣,还要对一个将死之人出手,他也全然不管了。

鲁德斯扬起手中的剑,手腕一抖,长剑动处,化作数十道白色长虹朝东方不败全力斩去,虽然东方不败已经似是毫无抵抗之力,但鲁德斯还是全力出手了,道道白色虹影朝着东方不败尖啸而去,似是誓要将那个血色身影斩成几十块才能一泄他胸中的怒气恨火。

正文第七十八章云水流肆

看到鲁德斯还是使出了第三剑,演武场中的许多观众都不忍看到即将血肉纷飞的场面,纷纷闭上了眼睛。

而帕斯特等人虽然也想移开眼睛,但却始终没有移开,他们知道可能的结局,却心内还是隐隐希望出现奇迹,希冀那个曾带给他们一次次意外的黑发少年,再给他们创造一次惊奇吧。

麦特想冲到台上去,不管自己的微薄力量根本不能阻止什么,不管会造成什么后果,他只想冲上去,但他却似是被一种奇异的力量禁锢住一样,双腿动不了分毫,只能绝望的看着那些美丽的白色虹影朝着那个血色身影横扫而去。

想冲上去的并不止他一个,但每一个都是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即将到来的血色惨象。

但人们预料的血肉横飞场面并未出现,看着每一道虹影都带着沉浑之极的力道杀意朝自己尖啸笼罩而来,东方不败的心从未如此平静,他似乎全然不觉周身令常人难以忍受的痛楚,他全身都进入了一个极为玄妙的境地,手中的云水剑在身边斜斜划出了一条条优美玄奥的线条。

他的动作看上去很慢,似乎每一个瞬间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云水剑刚柔相济的银白剑身似是一条有灵性的银蛇在空中沿着一定的轨迹扭曲游动。

台下的观众只看到东方不败的身边有着一条条的银线闪动了,东方不败的动作看起来慢条斯理的,但那些急速扫来的白色虹影尚未及身,他地身边已经用那把怪异的银白软剑化出了那一道道银色曲线。

云水剑在东方不败的手中似乎变成了一只画笔,他在拿着它慢悠悠地勾勒着,似是在作一幅画。悠然写意之极,随着手中软剑游动地速度越来越快,那些看起来怪异玄奥却又极为优美的银色线条越来越多。竟隐隐似是组成了一副山水图画一般。

这一招“云水流肆”是云水剑法中最另类特别的一招。因为它的风格与其他的剑招截然不同,不但没有一点诡异狠辣之处,反而有一种淡泊超尘的意境,它不是其他剑招那样刻意追求新奇追求优美,而是它本身就是那样的,无有一点斧凿痕迹,使将出来自然而然的带着一种超尘绝俗地奇美。

此招是撰写《葵花宝典》那人的后期之作,已经远远超脱了他前期那些武功的水准。隐隐已窥得剑道的真境,本来不应归属于云水剑法的范畴,但因所悟出这一招是与云水有关,几经考虑还是把它放到了云水剑法之中。

这一招“云水流肆”是那人在后期已经隐窥天道之时,在偶然观摩唐朝诗画大家王右丞晚年所做的《辋川图》时忽有所悟,他以前附庸风雅不过是想掩饰出身的粗鄙,到最后许是熏染多了,倒是真的喜欢上那些真风雅地东西。

王摩诘晚年信佛。后世人称诗佛,也是文人画的南山之宗,有人推为盛唐画坛第一人,并且精通音律,是少有的全才。他不论诗画皆是多为山水田园之作。且诗画相溶,常寓禅妙,可谓是“妙谛微言,与世尊拈花,迦叶微笑。等无差别。”

《辋川图》是王摩诘晚年居于蓝田辋川时用破墨法所画名作图绘群山环抱中的别墅。别墅外,云水流肆。偶有舟楫过往,笔法自然,勾线劲爽坚挺,随类敷彩,画面端庄华丽,却令人有意境淡泊、悠然超尘之感。

看着那些云飞水动,感悟那份意出尘外,那人似是也能体会作画人的那种空寂悠远、澄明无蔽地无我之境,一时间只觉物我两忘,色相俱泯,最后观摩画上线条自然所向创出这一招隐含禅妙自然之道的“云水流肆”。

这一招可攻可守,亦攻亦守,没有定势,攻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守则浑然一体无懈可击,端看使用之人的功力而定,而以东方不败现在的功力,自然只能是守势而已,那些银色线条似慢实快的勾勒出来,如云似水,莫可名状,线条并不繁多,寥寥几笔,却让观者尽皆似是隐隐看见了一幅明丽地山水画卷,在那画中,云自悠然,水自灵动,飘逸出尘如在世外。

帕斯特等人都是惊奇地看着东方不败,那似是用画笔沿着一种自然纹路画出的银色线条,实在太过神奇瑰丽,他们实在想不到世上竟然还有这等精妙绝伦地剑招,使出之时悠然如在作画,线条构成竟是如此自然奇景。

虽则不知威力若何,但单凭这一手神奇的表面效果就能令人叹为观止,而且看其似慢实快的手法和自然美妙的线条走向,绝对不会仅是什么华丽花巧的花架子,如果能发挥全部威力,必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但东方不败现在明显还不能尽展其威力,他能否凭此浑若天成的一招全身而退,帕斯特等人却都是没有底,只是紧紧的盯着台上每一瞬的变化发展,希望能够提前探知一二。

看到东方不败还有余力反击,而且竟然又用出如此奇异的剑招,真是让鲁德斯真是惊恨之极,那些银色线条看起来亮丽自然,似若并无半点用处,但鲁德斯身为剑圣自是识货的,虽一时不明其间奥妙,但也知道东方不败这一招与前面所用诡异的剑招非是同一境界。

不过想到东方不败那不足深厚的特别力量,鲁德斯虽然略略有点心惊,却是并不怎么担心,没有足够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完全驾驭得了这样太高境界的剑招。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剑招再精妙亦是没有太多作用。

一道道白色虹影似威猛的恶蛟一样捣入了那一幅简洁奇美的山水画卷之中,刹时间,一朵朵白云急剧的散聚开来,一波波水流断了又续,那些白色虹影极为霸道雄悍,一冲进去就像要将那些银色线条全部撕裂开似的。

但冲散的浮云很快又重新凝聚,打断的河流转瞬就重新连上,那些银色线条看起来简单炫丽,并无太多力量,偏偏却绵韧之极,滑不溜秋,卸力之自然柔美,与白色虹影交接时的灵动刁钻,无一令鲁德斯有种使力不上的错觉。

鲁德斯只感那些线条中的力量绵绵密密,难缠之极,劲力递将进去总是被丝丝拔泻或层层消减,到最后尽皆是莫名其妙的错打到其他方向去了。不过鲁德斯并不着急,因为他知道这样的现象不能持续多久,他全力控制着手中的白色虹影,那些线条也开始快速凝滞起来。

手中云水剑的游动越来越吃力了,东方不败身上渗涌的血也越来越快,直如雨下,他感觉自己的骨头筋脉似乎都在一寸寸的断裂,浮云越来越淡,聚集起来的速度越来越慢,水流愈来愈细,重接的时间愈来愈长,当最后一道耀眼的白虹插将进来,一阵铿锵之声响起,云消水散,银光抛飞。虽然那白虹上的力道已被卸消大半,但却也不是常人所能抵挡的,当那剑尖飞速插进胸口,鲁德斯脸上的显出快意的狰狞。

全身残余的真气力量全部凝聚与一个小小的指尖,东方不败右手食指忽然向那道白虹剑侧点出,正是落星指法中的绝招“一指星灭”,以点击面,剑上白光一荡,然后传来手指断掉的脆响,但鲁德斯手中的剑竟然也被东方不败点得微微一晃,然后贯身而过,直到之时,东方不败被打飞出去的云水剑在铛的一声掉在地面上。

鲁德斯抽回手中之剑,东方不败再也站不住,仰面倒在台上,大股大股的血液在心口位置喷涌而出,浑身浴血,却是一时未死,他的体内已经被震得伤痕累累,筋脉几近全断,骨断的脆响密密响起,已经不知断掉了多少,他却似是毫无知觉一般,并没有哼一声,气息微弱得几乎不存。

看到东方不败还没有立时断气,鲁德斯似是忘了三剑之约,尽在咫尺的长剑再次狠狠的朝着已经不能动弹的东方不败直击而落,他一定要看到东方不败马上死绝才自甘心。

观众早已被刚才一幕惊得呆了,尚自呆呆的看着台上满身是血的东方不败,再见这一幕齐齐惊醒过来,却是眼神方变,那剑已经落到东方不败的身前,而帕斯特几人早就鲁德斯剑动之时便准备出手阻截,可惜距离比之太远,已然不及阻止了。

正文第七十九章走到尽头?

那一道剑光充满疯狂仇恨,极尽凶悍的狠狠袭来,东方不败的身体早已破败不堪,却是再也无法动弹一个手指头,他的一双黑眸只是淡淡的看着那一剑自上而下闪电般直击而落,死亡就在眼前,他却似是并无半点恐惧。

眼见那一剑就要再次凶狠的戮进东方不败的身体,他头上那个用来束发的蓝色发环倏然涌出一道华美高雅之极的水光,瞬间蔓延成一层纯净明蓝的湖水挡住了那力道雄浑之极的一剑。

一个剑圣的全力一剑何等强大,便是光明圣城的那些骑士们身穿的守护圣甲,在这一剑面前也要一捅即破,可是那薄薄的一层水光却似是坚韧得可怕,虽然上面道道波纹急荡疾漾,却并无一点要消散的意思,稳稳的托住了傲龙剑圣的全力一剑。

经过这一番延阻,帕斯特几人已经先后来到演武台上,毫不比鲁德斯逊色的一剑已经横拦住他想再次击出的长剑,在鲁德斯心惊后退之时,大片红、青、黄三色光芒同时闪动,一齐把疾速后退鲁德斯圈在其中。

虽然鲁德斯的速度极快,但三色光芒联合起来,笼罩的地方却是极广,一旦圈住他后便急速收缩起来,然后光芒大盛,牢牢的把鲁德斯套在其中。

只见鲁德斯身上附带着凝厚白色斗气护体,先是强悍的冲破了黄光的封锁,然后硬闯过青光纵横的范围,最后冲出最外面的一圈火光时。身上已是狼狈不堪,身上衣服不知被什么东西切割得破破烂烂,头顶发间犹在直冒白烟,一股被烤焦地味道随风四散。

布伦特和斯坦利嘴角微微抽搐,转过脸去,这一次却是鲁德斯不守规矩在先,他们即使想拉拢声援他。却也是无话可说。在这个时候若然还要明着偏帮鲁德斯说话,别说要大大得罪了代表三大独立之城的埃德加等人,说不定还要赔上一些他们自己的威望名声。

但这两人又是不肯得罪鲁德斯和傲龙帝国的,因此对这一切只作不见。

鲁德斯恨恨的望着贝拉琪几人,身形飞起越过台下密密拥挤的观众,冲出了演武场的大门,没隔多久,自由之城地上空响起了一声滚雷般地咆哮声。随着咆哮声疾速远去,那只凶猛的翼虎已经载着鲁德斯离开了自由之城。

贝拉琪等人对鲁德斯的怒恨目光浑不在意,这鲁德斯在他们这些见证人的面前自毁前言,也怨不得他们一起出手惩戒了,若不是不想得罪死了傲龙帝国,以免引起更多的动乱麻烦,他们便是要把鲁德斯永远留在这里也不为过,见到鲁德斯恨恨而去。他们也没有多加阻拦的意思。

东方不败的眼眸已经闭上,在他的身边,兰德尔正在低声吟唱准备施展“圣光复原”,玛勒格几人却是看了一下那个已经碎成粉末地蓝色发环,又看看正守在东方不败身边不断施展水系中级治疗术来延缓东方不败伤势的芙琳雅。不由默契的对看了几下。

竟然是水神的守护!那个蓝色发环他们之前也有看到,却是一时没有注意到,这种蓝色发环是末日之战前的作品,他们只在一些书籍记载中看到过,没料到现在还有遗存。

水神的守护是种一次性消耗的魔法物品。可以为使用者抵挡一次任何程度的攻击。防护能力十分强悍,便是末日之战前拥有地人都不多。属于十分珍奇少有的魔法物品,有了水神的守护,便等于多了一条命。

据传这种魔法物品便是剑神的全力一击都能挡下,虽不知真假,但现在挡住了一个剑圣的全力一击却是他们亲眼目睹地。他们刚才都察觉到是芙琳雅那边隐晦的魔法波动,知道是她引动了这个蓝色发环,没想到这个蓝发少女果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连这种珍稀少有的魔法物品都有。

白色光流包围住浑身是血的东方不败,那些伤口随着乳白色地光流不住渗入,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在恢复着,待白色光流全部消散,东方不败表面上的伤势已经全部痊愈,但东方不败地气息还是那么弱不可闻。

鲁德斯第三剑从东方不败的胸口位置插入,透背而出,若不是东方不败最后那一招消减了剑上的大部分劲道,而且最后全力一指微微点开了那一剑的方向,只怕他不是被鲁德斯剑上附带的雄浑斗气爆体而亡就是被一剑穿心而死。

但即便这样,东方不败体内的伤势也是不容乐观,若不是靠着葵花真气的绵韧不住的抵挡消融着侵入体内的沉浑斗气,只怕他也早已气绝身亡,但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些,而是东方不败为接下鲁德斯第二剑时所施展残影身法所付出的代价。

兰德尔摇了摇头,对看向他的芙琳雅说道:“很抱歉,我已经尽力了,但他的情况比你上次送来的那两个还糟糕,最后只能希望他再一次展现奇迹了。”

外伤可以全部修复,且以兰德尔的能力,自是不会留有什么后遗症,但圣光复原对内伤作用却不似对外伤那么神奇,那些断掉的骨头也已经一一连接上,但要全部恢复却是需要较长时间的。

那些严重受伤的内脏虽然也勉强修复了,但受损却是难免的,只能靠东方不败慢慢休养好。那些断掉的经脉在那些圣光蕴含的生命力修复下,也是全部续上了,但效果如何就不能保证了。

最令兰德尔无奈的是,东方不败必定是因为强行使用了什么禁法而达到那种令剑圣也追不上的可怕速度,而导致体内生机已绝,竟造成了和千歌素娅差不多的情况,而东方不败比那两个神光一族情况更不妙的是,他不但体内处处受损严重,而且用出最后一剑也几乎耗尽了他身体内残留的那些生气。

在兰德尔看来,就算经过圣光复原修复的东方不败,能拖延的时日也比那两姐弟要短促了许多,若真的没有奇迹出现,可能真的是要无有醒来之日了。

而以鲁德斯的眼力,不可能看不出东方不败的生机已绝,可他竟然还是要使出第四剑甚至第五剑要令东方不败身绝当场,也可见这个傲龙剑圣对东方不败的恨怒之意。

令兰德尔感到可笑的是,鲁德斯第四剑被芙琳雅那绝对珍稀的魔法物品挡住,第五剑又被及时赶到的帕斯特一剑架开,不但没能发泄他的恨意,还赔上了自己全部的尊严名声,相信经此一战后,这个护短剑圣的声誉绝对要跌到谷底了,真是得不偿失。

闻听兰德尔的话,贝拉琪等人虽然也早已看出猜知,但眼中还是有点黯然,这个不断给他们带来惊奇的黑发少年,好不容易接下了那他们以为他不可接下的三剑,在这个台上又一次给他们带来这么多的震撼,终究还是要折在那个傲龙的老家伙手里了吗?

麦特和斯兰特等人都是傻傻的站在那里,他们曾经以为这个实力远超他们的清冷少年,他每一次战斗都是那么轻描淡写,都是那么行有余力,他们以为他永远不会受伤,他们以为他永远都会那么悠然从容的战胜对手,现在却忽然发现,现实如此残酷,事实并非如此。

芙琳雅听完兰德尔的话后,还是一言不发,浅蓝色的湖水浸洗过东方不败身上的血迹,然后留下一大滩的血水在东方不败的身旁,看得旁人触目惊心,芙琳雅抬头看着木然站在那里的麦特,淡淡的说道:“麦特,把东方抱走吧。”

麦特傻傻的站在那里,似是没有听到芙琳雅的话,小凤凰一双流丹小嘴狠狠啄向他的脑袋,被啄醒过来的麦特看向芙琳雅,又傻傻的看着地上焕然一新的东方不败,小心的抱起好像只是睡着了的黑发少年。

接过帕斯特递过来的云水剑,芙琳雅向这几人点了点头,向演武场外走去,原本拥挤的人流默默向左右分开,为他们让出了一条通道,看着那个蓝色少女带着麦特等人离去,场中人的目光都是复杂难言。

“真的不可能吗?”贝拉琪忍不住看向兰德尔轻声问道。

兰德尔缓慢但坚定的摇了摇头,他知道贝拉琪的意思,但他真的没有那个能力。而且鲁德斯这样的强敌,教廷也不是自己喜欢树立的,不可能便是不可能,即使他是神圣学院的副院长,作为一个教廷的核心人员,也还没有那个资格能力。

正文第一章有客来访

夏去秋来,天气渐凉,在自由之城中的一个小院子里,一个白衣黑发的男子睡在一张躺椅上,暖暖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映出他消瘦之极的面庞,他已经沉睡了两个多月,却没有一点要醒转的迹象。

他似乎就要这样一直沉睡下去,永远都不会再睁开那双黑亮漠冷的星眸,他一天天的清减着,体重越来越轻,轻到那个抱他出来透透气的敦厚青年心中一天天沉重起来。

他是不是真的永远醒不过来了?麦特每每一想到这个念头都是马上坚定的摇摇头,好像这样就会甩掉那些不好的东西,但见到东方不败经过了两个多月,不但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还一直以一种可怕的速度消瘦下去,他心中总会不由自主的浮起那种恐惧的心绪。

那天东方不败在演武场上经过兰德尔的施术治疗还是一直昏迷不醒,若不是他那微不可闻的呼吸一直没有断掉,麦特等人还真怕他已经死掉了,可是即便他的细微呼吸虽然始终没有断掉,但也一直没有醒转过来。

面对如此情况,他们自是不能一直住在旅馆里,于是芙琳雅在自由之城里买下了一处小庭院,好方便照顾晕迷不醒的东方不败,珍妮的游历不能中断,文森主动提出陪着她,两人早已经朝着维尔斯公国进发,准备顺道回麦科斯村一趟。虽然不能再陪着妹妹回家,但见有文森随途相护,而且他们又找了不少人一起上路,麦特也算放心不少,留了下来照顾昏迷不醒的东方不败。毕竟芙琳雅是女子,总有不便之处,而素娅和千歌,一个豆蔻少女,一个还是小孩子,也是做不得什么事。

对于东方遇到的险难,麦特一直深疚自己竟然一点忙都帮不上,每天除了勤练不辍的苦练武技,便是在一丝不苟的认真照顾那个沉睡不醒地消瘦男子,从一开始的笨手笨脚。到现在的熟门熟路。他每一天都在希望那人会忽然间睁开双眸,可惜始终未能如愿。

一个素净少女在细细的打扫着落满秋叶的庭院,一个小男孩正趴在东方不败的旁边自言自语,千歌始终相信他的东方哥哥虽然睡着了,但还是能听到他的话,他想如果总没有人和他说说话,他一定会寂寞的。

一道火影从院中的梧桐树上飞下,灵巧地翔落在那个白衣黑发地男子发边。它似乎不敢停落在他的身上,怕自己会加重了那个虚瘦身体的负担。小凤凰的一双金红小眼眨了眨,微俯下脑袋在东方不败的耳边低鸣了几声,看见他还是没有一点动静,不由失望的拍拍翅膀飞开了。

一个蓝发女子自屋里走了出来,庭院中的三人一鸟都停下正在做的事,默默看着她地目光都带着隐含的期盼。

芙琳雅见多了他们这样的目光,也不意外。直直来到东方不败的身边,低低的吟唱声响起,蕴含着生命之机的水蓝光芒星星点点的渗入东方不败的体内,直到最后一点水蓝星芒消失不见,千歌开始了每日地例行一问。

“芙琳雅姐姐。东方哥哥什么时候醒过来?”千歌问道,其他二人一鸟的目光也齐齐看着芙琳雅。

“别担心,东方他总会醒过来。”芙琳雅容色淡静,也循例重复着每天同样的回答。

小凤凰翻翻小眼,其他人的眼神从一开始的期盼恢复到平静无奈。这样地回答他们已经听了许多次。还是不死心的希望芙琳雅能给出不一样的答案。

一开始的时候,麦特虽然知道没有可能。还是心存侥幸的对芙琳雅说过,可不可以试着带昏迷不醒地东方去光明圣城走一趟,而且如果真能幸运地见到教皇并请动他出手,还能把素娅和千歌的隐患一并消除。

但芙琳雅那时摇了摇头,并没有同意,只是叫他们去找一处幽净地庭院好让东方好好静养,麦特他们也知道去光明圣城的提议不过是绝望之下而生的幻想,见芙琳雅毫不犹豫的否决了,以后便都没有再提起,而且珍妮他们明白,芙琳雅不欲离开自由之城,也是自有考量的。

看着东方不败一日日的消瘦下去,已经两个多月,并无有半点好转的迹象,麦特不是不担心,但他只能选择相信芙琳雅,选择相信这个和东方一样神秘的蓝发少女。

当初东方淡淡的留下一句话便一骑轻尘而走,不改原意的独自前往火舞森林,芙琳雅说,他会回来的,然后他真的回来了。当他们在旅馆中苦苦等着东方的消息时,芙琳雅说,他回来了,然后去城门等他,结果他真的回来了。

那么现在芙琳雅说,他会醒来的,他一定会醒来的吧,芙琳雅说的话从没出过错,不是么?敦厚的山村青年这样安慰着自己,他看向那个淡定静然的蓝发少女,略有苦涩茫然的想着。

麦特他们都是毫无办法,只能选择相信与东方如此相似的芙琳雅,毕竟他与她清冷的性情,他与她绝世的容貌,他与她超常的实力,他与她神秘的来历,他与她总是如此惊人的相似,他们之间似若自成一格世界,游离于世人之外。

自由之城里知道东方不败和芙琳雅的每一个人都相信,不论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是他们猜测的兄妹还是恋人,又或是其他的什么,如果他们对这二人的事情有什么是都不了解的,那么最有可能知道清楚的,只能这两个人中的另一个了。

如果有人说出东方不败和芙琳雅只是在一年多前在路上偶然相遇,然后相识,继而相知,但却并不十分明了对方的出身来历,他们必是不敢相信的。他们虽然并不知道东方不败和芙琳雅的许多事,但有一点,是他们当中大部分人都深信不疑的:这两个如此不合常理又走在一起的人,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在这一点上,麦特他们也是一样的,所以也麦特他们都相信,芙琳雅关于东方而说的话,不会有错,所以他们虽然看到东方不败两个多月来没有醒转反而是情状日糟,心中也日渐沉重慌乱,还是愿意相信东方会醒来的断言。

他们也只能相信这个蓝发少女所说的定语不是为了安慰千歌,安慰他们,甚至安慰她自己,而是她真的有这样的断定。他们甚至有些庆幸,芙琳雅是这样幽冷灵寂的性情,因为这样的她,应该不会说假话欺骗他们。

笃笃的敲门声响起,惊落了几朵门前金桂树的黄色小花,芙琳雅转回屋里去了,素娅放下扫把前去开门。

自从兰德尔施展圣光复原尚且不能救醒东方不败后,人们都知道那个带给他们如此多惊奇的黑发少年,只能强撑残延一段时间了,自由之城里的不少人都曾想来看望一下东方不败,或为好奇窥探,或为幸灾乐祸,又或是为了其他,但芙琳雅叫麦特他们以东方需要静养为由一律挡回。

那些一路跟着东方不败回自由之城的人差不多都来到过这个幽静的小庭院外,他们想探见一下那个他们曾经期望能给他们一个意外答案的神奇男子,因为他真的给了他们一个永生难忘的惊异答案,可惜那个带给种种震惊的东方不败,却也因此要永无醒来之日,他们都不由自主的想来看一看,被挡住之后只是在外面叹息一阵便离开了。

一开始的时候,那天出现在梵天高塔上的那些人曾经来过一次,远远的看了一下仅是一息尚存的东方不败便回去了,帕斯特等人似是不想看到这样一个惊世天才一步步走向死亡而没有再来,埃德加和兰德尔甚至已经回到魔法之都和光明圣城了,后来丹尼尔和格林森来过几次,一个月多前两人因为要继续历练便没能再来了。

应该是斯兰特那些人来了吧,素娅一边走向问口,一边静静想道。

这两个多月来,斯兰特一有空就来探望一下东方不败,琳娜几人虽觉东方不败与芙琳雅算是救过他们一次,可他们之间并不算熟悉,但见斯兰特要去,便就跟着去了。

而弗莉蒂丝和普利斯两兄妹也跟着来,不过他们是傲龙帝国的人,可是不敢说是来看东方不败,而且他们也不全真是来探望东方不败,一个说是看望同学麦特,一个说跟着哥哥来看看他的同学。

而在素娅看来,那两兄妹来了之后都没见多看麦特几下,一个老是跟在斯兰特身边,一个眼神不时搜寻芙琳雅的身影,心思如何她是看明白得很,不过没有真的点破而已,一群人之中真的是很有心来探看东方不败的,不过是斯兰特一人而已。

正文第二章白雪纷纷

咿呀的开门声响起,门外站着的果然是斯兰特一行人。

对于斯兰特等人的造访,芙琳雅既不欢迎,也不拒绝,而且她性子好静,除了以前丹尼尔来的时候偶尔和他说上两句,其他时候都是不见客的。

一行人鱼贯而入,庭院里的黄金菊开得正好,素雅清淡的芬芳沁人心脾,让来访的客人们都不由微微停下了脚步。

看到不远处安睡在躺椅上的东方不败,斯兰特转头看向麦特,低声问道:“他还是没有醒过来吗?”

斯兰特的声音很轻,即使明知道那个日渐消瘦的男子不可能听得到,斯兰特还是不自觉的放轻了音量,好像怕是惊扰了那个仅是睡着了的人。

麦特憨憨的摇了摇头,也同样放轻音量说道:“还没有醒过来,不过芙琳雅说他会醒过来的。”

斯兰特一阵无言,以他的眼力,一看到麦特等人的表情,便能知道东方不败还是状况依旧,不过还是不死心的抱着一点希望问了一问。

同样的回答,斯兰特也听过不少次了,现在他和麦特等人一样,只能相信那个应该最了解东方不败的蓝发少女的话。

这样斯兰特才能说服自己,那个已经清减消瘦得可怕的男子,那个两个多月没有动过一下手指头的男子,虽然气若游丝,虽然心跳几停,但他并没有死掉。他还是有机会醒来的。

弗莉蒂丝娇唇微张欲说些什么,但顾忌自己地身份,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其实对于那个昏迷不醒的人,她的情绪是比较复杂地。

虽然东方不败的无视曾让颇为自傲的她很有些不满,但后来明白他的淡漠性情后便也释然了,对他和芙琳雅这样的人,她是既不欣赏也不讨厌,只是当作一个陌路人而已。

后来东方不败和芙琳雅出手救了她们一行人,她虽然有点感谢,却也没有很感激。毕竟那是野利亚付出了大笔金钱为代价换来的,只算是一笔交易而已,她不懂斯兰特为何要如此感激。

“怎么不见芙琳雅姐姐?”弗莉蒂丝环视了一圈。看着手脚灵快的倒了几杯花茶出来待客的素净少女,状若随意问道。

东方不败杀了那个她极为厌恨地基诺少爷固是令她大感痛快,但帝国的剑圣为了这事而声誉降至谷底,也累及了傲龙帝国的名声,她可也不高兴看到自己国家地声誉因此受损。

所以对于东方不败能不能醒来,弗莉蒂丝并不怎么关心,她跟来只是因为斯兰特来,她不论说希望东方不败醒来或是死去,都不是她自己的心声,说出来都也不妥当,所以从来对这事都只能是不置一词。素娅看了那个似是在四下观望风景的普利斯一眼。柔笑说道:“芙琳雅在后院,正在静心看书研习魔法,不能打扰。”

弗莉蒂丝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她那个哥哥都不知着了什么魔,偏偏就似真的喜欢上了那个性情雪冷的清秀女子。明知不可能,过了这么久,却还是不死心的抱着一丝幻想。

普利斯也早知道芙琳雅不可能喜欢自己,甚至自己都没能和她说过几句话,甚至那个女子除了一个东方不败。普利斯也没见她对谁太特别过。可他总忘不了当初在舒尔城里的旅馆中,她走过自己身边时的那一阵淡雅自然的馨香。

见到普利斯有点黯然失落的表情。早知他想法地克里斯等人都是对他有点同情,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上那个和东方不败一样漠冷于世的芙琳雅,这是一场注定是没有结果的暗恋,只能自尝苦果了。

虽然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普利斯的外表自然是出色的,温文尔雅,而且看其穿着举止就知道家世定是不凡,但一想到普利斯对那个如冰雪净地女子有着爱慕,素娅便实在难对他有什么好感,不过她自有教养礼仪,不会在面上表现出什么不喜便是。

至于文森的心事,素娅也有察觉几分,不过文森总是苦苦的压制着自己的情感,平时并无什么明显的逾越,素娅倒是没有太多感觉,反而有点同情文森地飞蛾投火,想必他每一次见到芙琳雅,都是一种痛苦地煎熬,所以他才自动要保护珍妮前去游历的吧。

那个如雪水一样澄明清泠地芙琳雅,若不是她遮掩了自己那不属凡尘的雪然美颜,不知还要有多少人为了她而神魂颠倒,但这碌碌世间又有谁能配得上她那样的冰雪之姿?

素净少女不禁看向了那个沉睡不醒的男子,据说他也是遮掩了容貌,可惜她并未看过,便是有时想偷偷揭开他还戴着的神奇面具看一看,但看着他即便就这样不会动弹的躺在那里,还是心存敬畏的不敢冒犯。

东方不败那薄如蝉翼的面具还是戴着的,即便他的脸庞已经消瘦许多,还是看不出什么异样,如此神奇的面具常常令素娅心内惊叹不已。

斯兰特移步走向那个似若沉睡中的身影,弗莉蒂丝亦步亦趋的跟上,克里斯和比尔淡淡的看向琳娜,而一向较为粗枝大叶的瑞卡却是并没有发觉。

弗莉蒂丝对斯兰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而琳娜虽然一直没有看上去很平静,但他们一直感觉琳娜应是爱慕着斯兰特的,但不知为何却一直没有明显表露过什么,好在斯兰特似乎还没有对弗莉蒂丝动心的样子,对弗莉蒂丝越来越明显的示爱乔痴作呆,只做不懂。

东方不败的头微微侧着,似在闭目酣睡。他地黑发柔顺整齐地散落在他的脑后脸侧,神色极为平静安详,倒是少了往日那种清冷的疏离感。好像一个孩子般安睡着,千歌地小脑袋轻轻的靠在他的身边,还在低低的说着爷爷告诉他的故事。

众人不自觉的放轻脚步,看着那一幅简单自得的安静画面,若不是东方那清瘦之极的面容与宽大衣袍下更显干瘦地身形令人触目惊心,一切看起来都很美好。

他更瘦了!这是斯兰特等人近距离看到东方不败后心中浮起的第一个念头。但一想起东方不败以前那似若万物万事不放在心间的睥睨轻冷,再看到他现在命悬一线地垂垂一息,众人心内都不由自主的升起了隐隐的悲凉之感。

每一次来前。斯兰特都希望看到的是那个曾对着满坡蓝色鸢尾飒然饮酒的英气人物,而不是如现在这般总是静静的闭目安睡着,这样的他不会给他疏离清冷的感觉。不会令他莫名不自在,可是他还是希望看到的是那个会冷颜冷语但也会笑会饮酒的清傲少年。

斯兰特有时总会想着,东方不败真地还会醒来么,这样看起来日复一日糟糕的他,没有一个正常人会觉得他还会醒过来。每一次都带着希望而来,每一次都是心更沉重的离开,芙琳雅的话已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呆了半晌,斯兰特带着人告辞而去,普利斯最后一次恋恋不舍地看了一下这个清幽的小庭院,与斯兰特等人一起离开了。

时间匆匆自指缝间溜走。离那场震惊整个自由之城的挑战已经过去了近半年,但人们还是不时的在谈论着那一天的惊奇,而那个据说已经只余一口气地黑发少年直至现在都还没有传出死讯,自由之城地人们都在期待着他又一次给他们创造惊奇。

雪纷纷扬扬的下,小院子里是一片纯净地白。冰凉的白,又是一年就要过去,便是这里较为僻静,也听到了街上喧闹喜庆的声音,屋里经过麦特的努力和素娅的巧手。已经装饰一新。处处洋溢温暖喜庆的味道。

可惜这一切东方都看不到,看着那个穿着厚厚的雪狐衣袍还是显得瘦小的身影。麦特心里忽然难受得紧,急忙转开眼去。

东方不败后来的消瘦速度减了下来,不是有了什么突破性的好转,而是他已经几乎没有什么可以消瘦的了,整个人乍然一看,直似干尸一般,每一天都看得麦特心惊肉跳,总要拿一根手指颤颤的放在他的鼻下,待感受到那微弱的气息并没有消失,方才放松一下那紧绷的身体,大大的喘上一口气。

斯兰特等人又来探访了一下东方不败,芙琳雅让麦特和素娅带上千歌出去走走,这半年来,麦特每天都在战战兢兢的照顾着昏睡的东方,也该出去放松一下了,而素娅和千歌也可以出去看看热闹。

临出门前,麦特还一次回过身来,呐呐说道:“要不,还是我留下来看着东方吧。”

芙琳雅淡淡一笑,说道:“我不喜欢热闹,你们去吧。如果不放心,早点回来就好。”

她确实是喜静的人,而且她以前出游一直都是和东方一起的,现在东方不能出去,她自是也不会出去的了。

麦特几人只好和斯兰特他们出门去了。看着一路极为兴奋的千歌,斯兰特等人都有点奇怪,不知道下午时还在担心东方不败的他为何忽然间这么兴奋。

素娅亦有点奇怪,问道:“千歌,你怎么好像特别高

千歌奇怪的说道:“因为东方哥哥快醒了啊!”说完有点惊讶的看着姐姐。

“东方快醒了?”众人都是惊诧的看着一脸不解的小男孩。

“芙琳雅姐姐说的,刚才出门前我又悄悄问过她一次,她说哥哥在院子里的花开的时候就会醒了。”千歌兴奋地抓抓自己浓密的头发说道。我还是不适合虐人

正文第三章雪夜漫漫

街道上的魔法宫灯一如去年的异彩迷离,梦幻绚丽的色彩映得不时飘落的雪花有若一朵朵七彩的绒花,游人如织,不时停下脚步驻足观赏,面上尽皆是沉浸在欢乐中的迷醉满足。

斯兰特和麦特他们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美景当前,亦是无有什么心思观赏。虽然便算东方真如芙琳雅所说就快醒来,可也不会在这一两天就醒转,更不会在今晚,但他们还是想快点回去看看,看看他是否真有了什么要醒转过来的迹象。

春暖花开的时候,便是他醒来的时候么?斯兰特默默的想着,伸手接住了一朵落在眼前的雪花,当冰凉的感觉自指尖处传来,他的神智为之一清,雪已化水,自他的指间滴落,没入地上消失无踪。

他不希望他死掉,是因为什么呢?因为他曾经救过他们吗,不是的,在那个偏僻的小山村中,在村口的树林里,见他似若谪仙的飘然而去,他便已不会忘记这个人的风采,那天在那个开满蓝色鸢尾的山坡上,他说“不管怎么样,你们两位是救了我们,我们会记住的。”

但为何他对真算是他们救命恩人的野利亚,却并不怎么惦念,为何却总是要记得他们?他记得他们,似乎却不是因为感恩,而是因为是他们那两个人。

他们的实力是令他惊异,但令他记得他们的,是因为他们的态度,他们对谁都是不假辞色,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不会敷衍乔言。不会稍作伪色,他们的我行我素,他们的自我才是真正令许多人羡慕嫉妒的吧。

他们不会想我们一样,总要顾虑得太多。他们太过洒脱不拘,令他嫉妒地同时,也不得不羡慕钦敬,若然世间少了他们,总会逊色许多的吧,他的生命也会无趣许多的吧。他做不到他们地超然世外,但看着世间还有着这样的人,是不是也可以聊以自慰呢?我做不到的。寄托在了他们身上。

“斯兰特,你在想什么呢?”弗莉蒂丝拉着他的手臂摇了摇,一双美眸疑惑的看着他。

“没什么?那边的魔法灯好像比较好看。我们过去看看吧?”说完,斯兰特不着痕迹的抽开了手臂,带着众人向他指着的方向走去。

斯兰特一边走着,一边默默想道,也许,我也该试着不要顾虑太多地去做一些事,而不是总要压抑着自己的真实心意去附从什么。

弗莉蒂丝疑惑的看看那边地魔法灯,没有什么出奇的啊?但见琳娜等人紧跟着斯兰特走去,也只好将那一点疑惑抛开疾步追上。

同样的高塔之上,一个风韵犹存的银发妇人看向那个幽静小院的方向。说道:“我们当初不是以为他撑不了几天吗?没想到半年过去了,他又一次给了我们创造了意外的惊奇。”

“听说虽然还是气若游丝,但既然那个芙琳雅说他会醒来,想来他多半是会没事的,想不到我们的眼光竟还不如一个年轻后辈了。”精神矍铄的白发老人感叹道。

“其实不是我们眼光太差。而是他们那两个人太超脱常理,这样不是挺好么,至少以后这个大陆不会更过沉闷逊色,他们两个,少了一个都会是让我们大为失望的事情。”一个目光锐利地灰发老人静静坐在角落里。忽然低声开口说道。

三人一起静默了一阵。贝拉琪看向脸上颇有得色的玛勒格,心头微觉有气。笑吟吟的说道:“听说今年梵天招收的学生人数大有增长,想必玛勒格你也赚得盘溢钵满的了。”

这个老家伙借着东方不败和芙琳雅那两个惊世天才创下地名头,今年招生硬是又把价钱提升了一大截,但还是有许多富贵子弟砸了大笔天价学费蜂拥而进,创下了历年招生人数的最高纪录,把贝拉琪是气得牙痒痒的,一想到这事就是心头一阵添堵。

新生大赛中,东方不败和芙琳雅把其他参赛者的风采尽压了下去,而后东方不败又一次次在观者的震惊之下,施展种种神奇手段接下了一个剑圣地夺命三剑。

而挡住傲龙剑圣违诺击出第四剑地蓝色水光,明显是水系魔法的效果,而那个一直与东方不败走在一起地蓝发少女恰恰是个水系魔法师,虽然许多人都猜测那应该是什么魔法物品的效果,但也有一些人认为那说不定是芙琳雅的出手。

总之他们认为鲁德斯的第四剑无功而返,必是与芙琳雅脱不了关系便是,也算是猜中了事情的真相。经此一战,东方不败与芙琳雅已然成为奥维特大陆年轻一辈的偶像级人物,武者以东方不败为超越目标,魔法师以芙琳雅为奋斗标准。

而这两人出身的梵天学院,也成为大陆上的有钱子弟们向往的地方,纷纷砸钱涌进去,好像只要循着那两人的路线进发,也进梵天学院走一圈,就能达成那两人取得的惊人成绩一般。

年轻的少男少女们,正是意气飞扬踌躇满志的时候,即使有钱有势,还是热血澎湃的想靠自己的实力扬名威风一番的。

玛勒格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要说不是,那就太假了,要说是,那就更要激怒贝拉琪了,所以他干脆默然不语。

今年来梵天的新生就像一只只白白嫩嫩的大肥羊,可是让梵天学院刮得油水满溢,尽兴不已,每一个走进那扇宝光四耀的富贵大门,身后都留下了一大堆金光闪闪的金币。

见玛勒格默认了,贝拉琪心头更觉来气,笑眯眯的说道:“不如我们继续去年的赌约如何?”

玛勒格可不会上当,淡淡的说道:“这没有什么好赌的。”他今年特意的看了一下那些新招收的学生,虽然还有几个不错,但可没有发现东方不败和芙琳雅那样的绝世之才。

贝拉琪嗤笑一下,说道:“你去年都敢赌,梵天今年不是招了更多学生么,怎么反而不敢了,莫不真是越老越胆小了?”

“那你说是便是吧。”玛勒格无所谓的说道。

上一次虽然没输掉,但玛勒格自己可是也赔出了不少东西请动那些富贵精英们,念及那一次的教训,他可是不会再作一时意气之争了,任凭贝拉琪如何鼓动刺激,他便是谨守最后的防线不答应。

贝拉琪恨恨的骂了几句,知道玛勒格是铁了心便只能放弃了,帕斯特犹自在一旁静静的品酒,而玛勒格已经在想着怎么保护好那两个年轻人住过的宿舍,准备等那两人日后真的成为大陆上的顶峰存在时,再怎么好好就这个做文章狠捞一笔。

白雪纷纷何所似,是撒盐空中差可拟还是未若柳絮因风起?还是鹅毛飘飞梨花纷落,片片飞雪翩翩飞,惜无梅花飞入飞不见。人说有雪无梅俗了人,庭院里并无半点梅花的清香,但片片雪花自遥远的夜空盛开飞落,飘落在这幽静的庭院中,冷光映夜,自有一种清寂空灵的美,若然真多了梅,倒显得不够纯粹雪净了。

芙琳雅静立在窗前,看着庭院外的烟花璀璨,星落如雨,转眼看看那个依旧闭目长睡的人,心间一片平静。烟花再美,但惜今年却是无人可共赏,却是及不上去年的烟花色彩多姿了。

墙外的花开千树,欢声笑语,似乎都不能侵入这个小院子中,墙内的小院自成一个世界,空寂寒冷,但也纯粹雪净,幽幽的平静之中,自是一种出尘的安宁淡泊。

芙琳雅一只素手覆上面庞,除了那薄如蝉翼的面具,窗外的飞雪飘落,清冷的雪光映在她的容颜上,雪颜与冷光相溶相掩,竟是看不出半点颜色,她似是黑夜中走来的冰雪精灵,映衬得这个小庭院绝俗而空灵。

蓝发女子回眸看了一下闭目睡在壁炉边的人,熊熊的火光驱散了屋里的寒意,也映亮了他的面容,不规则跳动的光影在他的面上摇曳晃动,却散不去他消瘦面容上合眼静睡的安宁。

芙琳雅一步步的自他身边走过,轻灵无声,似是也怕惊扰了他。

她徐步走进小院中站定,抬眸看着那一片片零落飞扬的雪花,素手微动,那一片片的雪花若有灵性的在她身边环绕起落,一片片的冷雪似若一只只白玉轻蝶在扇动它们的翅膀,无风却不落,翩翩绕着那个雪夜精灵的蓝发女子轻舞飞扬。

正文第四章冷光融融

夜空中的烟花依旧灿烂,不断的绽放着光怪陆离的姿态颜色,那一闪一闪的刹那芳华不停的影动着小院子里的夜色,也让那个雪花纷绕的身影越发迷离虚奇,如梦似幻。

雪花越聚越多,片片飞雪快要把她淹没,她闭上眼,似在感受雪的冰冷,雪的明净,芙琳雅低低的吟唱着,似在与雪花喃喃低语,一片片的雪花循着一定的轨迹在她的身边环绕飞舞,每一片雪花都没有与另一片雪花稍稍相触。

每一片落在小院里的雪花,都有意识一般在向那个飞雪掩身的身影飘落,它们好似一个个调皮好动的小精灵,看到那里有着太多的伙伴,看到它们似在游戏嬉闹,于是自觉自动的往那里飞去。

飞舞的雪花已经把芙琳雅的身影完全的遮住,在外面看来,只见一大团的雪花似若都有了灵性一般上下游扬穿梭,随着天上飘落的雪花越积越多,那一大团雪花如同一洼雪水一般在浑然转动,然后忽然间凝成一个厚厚的冰壳,把芙琳雅包在了里面。

一团火影自屋内壁炉里窜飞而出,小凤凰停在窗台上,它的羽毛比初出火舞森林时更加红艳了,直似要喷出火焰来,它整个身体也似乎大了一圈,看上去却更是神骏可爱了。

它从透明的水晶窗前往外望去,见到那一大团凝结坚固的冰壳时。小凤凰微侧着小脑袋,困惑地眨眨眼,它早就察觉芙琳雅在小院中,也感知到小院里那些隐晦的魔法波动,却是不明白她在干什么。

那个由一片片飞雪凝成的冰壳忽然又松动起来,然后有如时间倒退一般,那一大团雪花又开始慢慢旋转起来,一片片的飞了出去,随着一片片雪花的减少。芙琳雅的身影又开始朦胧可见。

如果有另一个精通水系魔法的魔法师在场,必定能看出。一片片的雪花经过芙琳雅的混合凝结后,竟然又一分不差地被她还原出来了。雪花的片数没有减少,也没有增多,甚至每一片都是原来地模样,如此精细微妙的控制,便是一个大魔导士可能都不能做到。

环绕在芙琳雅身边地雪花越来越少了,只余一百来片,她的身影在满园雪光的映照下,又开始清晰可见,她依然闭着双眼,似在细细聆听身边那些雪花的细语。她身边的魔法波动在渐渐消失,微弱到对水系元素极为敏感的小凤凰,若不高度凝神感探,已经不能察觉了。

一只洁白如雪的玉手轻轻伸出,那些剩余飞舞的雪花好似一个个听话的孩子般飞往她的手掌心。并且一个个自觉按照一定地位置堆叠起来,到最后竟然凝聚成小凤凰的模样,看得水晶窗后的小凤凰一呆,傻傻的看着那只冰雪凝成的自己模样,它竟然一点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好像那些雪花本就该那样堆叠冰凝似地。

芙琳雅轻轻一笑。转身看到那抹窗后的红影,手里的那只小凤凰模型好似活了一般。忽然扬翅飞了起来,在绕着芙琳雅飞了几圈后竟然落在了她的右肩上,十足模拟小凤凰以前的模样。

小凤凰火翅一展,急急地从屋里飞了出来,然后微微振翅悬束翼停在芙琳雅跟前不远处地一根细细枝桠上,探头探脑的看着那只冰雪凝成地小凤凰,最后疑惑的看看芙琳雅,不知她此举用意何在。

芙琳雅轻声说道:“你闷了很久吧,东方要一段时间才能醒,你和它玩玩吧。”说着她肩头上的那只冰雪小凤凰忽然疾速飞了出去。

小凤凰犹豫了一下,自从东方昏睡不醒后,它确实十分沉闷,没人带着它不能随意出去玩耍,只能来来回回的在小院子附近兜圈,其他人又不知它的身份,它自己也不会随便表露身份,每天都过得无聊之极。

而麦特曾经傻傻的找了好些食物要喂它,它一脸不屑的飞走了,最后麦特怕真饿死了它,还曾经想强硬的抓住它喂食,被小凤凰用小嘴狠狠的啄了好几下脑袋。

麦特不明所以,以为自己找的东西不合它的胃口,最后逼于无奈只好向芙琳雅求教,芙琳雅说这小东西不用管它,如果它想吃东西自己会找,当时麦特只能半信半疑的走了,到后来见到小凤凰真的不用喂养还是活得好好的,虽然心下一直奇怪纳闷,但也放心的不管它了。

那时小凤凰才知道芙琳雅可能看出了它的身份,但芙琳雅一直没有跟它明说过,所以小凤凰也并不十分确定,此刻见她对自己说话,分明是知道自己听得懂人语,那么说她是真的猜知了自己的身份。

不过相处了大半年,小凤凰也清楚芙琳雅的灵寂性情,即便她知道了也无大碍,于是不再犹豫,红艳翅膀一震,开始追逐着那只冰雪凝成的自己玩耍起来。

小凤凰的速度可是比在火舞森林之时快了不少,因此芙琳雅凝成的那只冰雪小凤凰自然不可能快得过它,小凤凰只是来回伴着它满园乱飞,并且在它耳边不住的鸣叫,还似它真的是自己的同类伙伴一般。

尽兴之后,小凤凰朝着芙琳雅低鸣几声表示感谢后疾速飞回了屋内,这个冰天雪地的小院子,它可不喜欢多呆。

看到小凤凰还是停在水晶窗后瞅着她,芙琳雅浅浅一笑,也不再管它,那只冰雪小凤凰轻轻的停落在她的掌心,突然融成一滩清水,然后有了灵性一般流转起来,在她的说掌心里灵活的变幻起来。

那滩清水忽而是一尾跳动扭身的鱼儿,忽而是一朵清灵秀雅的小花,忽而是一只展翅欲翔的小鸟,忽而是一个奇形怪状的海螺,活灵活现,变幻百端,那股水流在芙琳雅的手中似若有了生命一样,看得小凤凰的金红小眼里满是惊叹。

绚丽的魔法烟花还在夜空中不断炫耀它那瞬间的绝命华美,芙琳雅手中的清水再次化成片片飞雪落在地上,芙琳雅再次低低的吟唱起来,她闭着眼,神色平静如水,似在感悟着小院子里无处不在的水元素精灵。

地上的积雪一片片的飞扬起来,小院子里每个角落都有雪花在飞舞,满院都是雪花飘飞的景象,好似天上忽然下起来了百年难遇的大雪一样,芙琳雅的身影再次淹没在漫天的风雪之中,她的吟唱声也掩盖在雪花飞舞的声音之下。

一片一片的飞雪在院子里自然而然的按着优美的轨迹来回飞旋,好似一个个小精灵在跳着空灵的舞蹈,或是斜上轻扬,或是逸飘而落,或是左右灵绕,或是原地旋身,它们都在芙琳雅的指挥下跳着轻灵无华的雪花之舞。

过了一会,这些雪花纷纷朝着芙琳雅飞将过来,同时化成一点点洁净的清水,在接近芙琳雅的时候再化成一片片水汽弥散开来,一时间院子里浓雾滚滚不见人影,断断续续飘落在小院子里的雪花没入在雾中,冷光融融,雪光在浓雾之中不时映出一小道一小道的彩虹颜色,比起夜空还在燃放的魔法烟花别有一番趣味。

小凤凰一时看看夜空中的魔法烟花,一时看看浓雾中闪现的奇光异彩,回头瞅瞅闭目安睡的东方不败时,溘然发现有一个人正守在东方不败的身边,定睛一看,竟是芙琳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进来,而它竟然一点没有发觉。

见到芙琳雅看着它,小凤凰才想到这个蓝发女子的魔法操控必是大有进步了,竟然瞒过了一向极为警觉的它,要知道上一次芙琳雅操控水系魔法元素隐身的时候,它可是也识破了的,而且看芙琳雅刚才在小院子的表现,便是魔法力精神力显然也大有增长。

虽然是因为它在看着外面的东西有些着迷,但小凤凰还是感到有点丢脸,有点沮丧的飞回东方不败的身边,和芙琳雅一起守着那个睡了半年的人。

去年今日的时候,她和他一起走在自由之城的街上看魔法宫灯,看魔法烟花,而在今年今日,东方却是形容枯槁的闭目睡在这里,不能再与她一起去静静的观灯赏花,此事当时却是不可料见,他与她,是那么相似的人,只想过简单自我的生活,而这一点,却还是如此难以达成。

东方说,他们的性子,他们的许多东西,都是难容于世,可是他们都不想向世俗屈服低头,都不想改变自己去迎合什么,而不想改变自己适应世俗,便只能自己掌握超越世俗的力量。

大半年来,她又有了较大的进步,而东方,待春暖花开,醒来后的他,也必是大有收获的。他与她,都知道自己的性情不合世情,最后必是要超越俗世的人。否则,不能见容于俗世的他们,最终只能惟死而已。

正文第五章春暖花开

熊熊的火光在默默的跳动着,室内只有柴木燃烧的声音,小凤凰看着静思心事的蓝发女子,似是有点不喜欢这种太过安静的感觉,朝着她唧唧鸣叫了几声。

芙琳雅回过神来,望着开始在东方不败身边不住跳来跳去的小凤凰,淡笑说道:“你想要我说说话么,不知道你想听些什么?”

小凤凰先是看看昏睡不醒的东方不败,又回眸看看微笑着望它的芙琳雅,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游荡了几下,然后眨眨眼睛看着芙琳雅,又是低低鸣叫了几声。

“要我说说和他的事吗?”芙琳雅看着小凤凰,微笑问道。

小凤凰点了点头,既然芙琳雅已经知道了它的身份,那它以后在她面前也不比掩饰什么了,它已经闷了许久,实在想好好放松解闷一下。

但一般的人小凤凰却是看不上眼,便是见到贝拉琪那些人的时候,它虽然较为顾忌,却是也没有什么敬重之意,它生来高傲,世上无有什么人能令它放下它与生俱来的傲气,东方不败也只是因为面对凤凰的诱惑,有着有利的诱惑要挟,但还是诚信不贪的作为赢得它的尊敬而已。

平日里除了亲近东方不败外,它也就啄过麦特那傻小子几下,其他时候根本不许别人碰它一根羽毛。因为芙琳雅灵净胜雪的品性,小凤凰对她倒也较为尊敬,不过因为气息相斥,它也不会很亲近芙琳雅。

“我是在一年多前,才认识东方的。”芙琳雅看着静然不动的消瘦男子,轻声说道

小凤凰则是惊奇的看着芙琳雅,它和许多人一样,都似以为这两个人是来自同一个地方,应该是早已相识,没料到竟是一年多前才刚刚相识。

小凤凰不由好奇的向芙琳雅靠近了一点,它虽然还是不喜欢芙琳雅身边与它相冲的水系魔法气息。但此时芙琳雅身边的那种气息已经消淡了一点,它靠近一点却是感觉无妨。

有客人来探看东方不败时,也曾有人见小凤凰太过神骏惹人喜欢想摸摸它的,可是无一例外的被它一脸不屑的飞开了,最后人们也知道东方不败地这只小宠物和它的主人一样。倨傲不喜人近,也就不再试图去碰触它。

芙琳雅自然不会像那些人那样,以为小凤凰真是什么好接近的小火雀,小宠物,所以虽然对小凤凰的聪明神骏也是喜爱,却并没有想过要去碰触它,若不是小凤凰怕曝露身份兼且为东方惹来麻烦,那些试图碰触它的人少不得都要被小凤凰灼伤一下。

见到小凤凰看看东方不败,有用疑惑地眼神看着自己。芙琳雅浅声说道:“东方他自有自己的故事,他的过往我也不知,不过我想不会是什么愉快有趣的经历。所以我也从没有问过他。”

原本兴致勃勃抬起的小脑袋微微低了下去,小凤凰有点失望,它对东方的往事可是很感兴趣的,不过对于东方和芙琳雅之间的事,它也是很感兴趣的,于是马上又开始兴致高昂起来,微眯着眼,一副准备好好听故事地模样。

见它如此,芙琳雅有点忍俊不禁,微微一笑后开始看着看着那个昏睡的消瘦男子。淡淡述说着她和东方之间的那点滴前事,而小凤凰则是不时低鸣几声以示赞同激赏。

一人一鸟就这样静静地交流着,陪伴着那个似是闭目酣睡的黑发男子,映着熊熊的火光,满室安宁。待到院外响起一串脚步声,芙琳雅也正好给小凤凰说完那些前事,随手覆上面具,小凤凰满足的点点头飞到壁炉的火边,又开始眯上双眼享受那点点火的温暖。

教堂的钟声还未敲响。一行人已经迫不及待的转回来了。弗莉蒂丝虽然很是不情愿,但斯兰特等人都是无心赏景悦目。她也只好跟着回到了这个幽静冷清的小院。

先是看看那个依然长睡不动的身影,虽然明知道他不可能就是今晚醒来,斯兰特等人心里还是有点失望。看到守在一旁地芙琳雅,麦特紧张的问道:“千歌说他就快醒来了,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芙琳雅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淡声说道。

芙琳雅肯定的回答令他们都松了一口气,以前芙琳雅说东方不败会醒来,他们虽然相信芙琳雅不会骗人,但还是有着忐忑不安,现在听到她给出了一个时间,众人都觉得好像希望就在眼前,一切都最令人信服不过。

“我先回房去了。”芙琳雅说完便起身走了。

普利斯张口欲言,却又不知说些什么,看到佳人芳影转眼不见,失望之色溢于言表。芙琳雅根本没有对他多看一眼,似是从没见过他一般。

弗莉蒂丝微微叹了一口气,她早就劝过哥哥,但普利斯却全没把她地话当真,怕是注定要伤心一场了,不过自己的似乎也不好,斯兰特今晚似乎开始有意的疏离她了,这令她心乱不已,也顾不上她那不听劝告的哥哥了。

琳娜和斯兰特几人仔细打量那个依然像一具干尸的东方不败,还是没看出他有了那一点好转,那气息还是像风中地蜡烛一样,细弱得令人担心在下一刻会不会就忽然地断了气。

他们都曾经仔细的观察过这个日渐消瘦地黑发男子,始终不知道芙琳雅为何断定他一定会醒来,现在更是看不出他有那一点要苏醒的迹象。对芙琳雅的判断,他们除了迷惑不解还是迷惑不解。

看到瑞卡不耐的面孔,斯兰特带着他们告辞而去,麦特则是喜孜孜的守在一旁,好像东方不败就会马上醒过来一般。

直到教堂的钟声敲响,旧的一年已成过去,新的一年正式开始,麦特脸上的喜色还是消不去,想着想着不时憨笑几下,千歌也是兴奋的守在一边,毫无睡意,看得一旁的素娅不由摇头轻笑不已。

漫漫寒冬在麦特和千歌等人日复一日的强烈希望中终于逐渐远去,院子里的寒冰冷雪在春阳的温暖下慢慢消解融化,雪水渗入地下,汇入解封的池塘,树枝上的积雪化成一股股的清水流下,滴滴答答的声音在麦特他们听来,便是最美妙动听的音符。

许多自由之城中的贵妇小姐们,都在准备着最亮丽新款的春装,等着出去郊游赏春透透气,顺便秀一秀她们的美丽新衣裳。

这一年的春天,自由之城里的关注度明显比往年高了许多,一些平时并无附庸风雅之心的人,都开始有意无意的注意着户外的花木,似是忽然有了那份等春归来的雅兴,他们都在等待着春暖花开之时。

自由之城里,有一个十分热门的流言,许多人都在谈论着,在窃窃私语故作神秘,在高谈阔论炫耀消息灵通。据说,春暖花开之日,便是那个黑发少年醒来之时。

于是,一时间,等春归来,候花初开,成了自由之城里十分时兴的事情,他们开始关注平时并不注意的季节变化,开始留心身边的花花草草,他们在等待着,等待着枝头的第一朵花盛开。

一开始,他们以为那个东方不败必死无疑,他们一天天的等待着,却始终没有听到那个给他们带来一次次惊奇的黑发少年的死讯,于是心里开始猜想着,这一次,难道他还能给他们带来意外吗?

当日子一天天过去,一个月,两个月,到半年,到了去年的最后一天,却始终没有听说那个黑发少年已经气断身亡。

有时有些人看到住在那个小院子的人,问起那个神奇少年的消息,对方却始终说他一定会醒来,他们从一开始的摇头叹息,到最后的默默认同期待,终于在听到一个确切的醒来时间传出后,心里竟是充满了期待,他们像是在观看一出戏,隐隐希望能见证一个传奇的诞生。

小院子,麦特和千歌差不多天天都在仔细的观望满园的树木花草,恨不得能给它们鼓劲出力一般,希望它们能早早冒苞开花,好似只要真的是一有花开,那个沉睡了半年多的男子便能马上醒来,时常看得素娅掩口轻笑不已,不过她自己却也总是有心无心的看着那些花花草草。小凤凰对他们幼稚的举动是不屑一顾,每每看到他们在满院子观寻花木,便是小眼一翻,以一种极度鄙视的眼神看着他们,好似在看着一个个弱智人士一样,不过芙琳雅却是每天黎明前都能看到一团小小的红影在满院子的花草树木间乱转一痛,却不是玩耍,也不是在找什么食物。

绿芽蔓延枝头,当麦特终于在满目的枝条间找到一个小小的花蕾时,不由呵呵傻笑不止,看得千歌和素娅也是兴奋不已,一向傲气的小凤凰急急飞近去探看一眼。而在这时,一双已经闭上了大半年的眼睛终于颤动了几下,慢慢的张开了。

正文第六章超然世外

院子里春意盎然,嫩绿的枝芽,娇美的花瓣,点缀得这个小庭院清新自然,但这一切都不及伫立在绿枝娇花下的那一个出尘身影。

白衣黑发的他静静的站在庭院中的小池塘边,仅仅十来天的时间,自他张开那双大半年合着的眼睛,原本干瘦得可怕的他,便似是脱茧的蝴蝶一般,以一种令人惊奇的速度变化着,现在的他一点也看不出重伤初愈的模样。

那个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他并没有戴着。此时的东方不败,与之前的他简直判若两人,以前他的容貌俊美得近乎妖异,俊美则俊美,却总带着几分妖魅之感,直似他前世国度里传说的狐妖一般。

现在的他,墨黑的头发,眉毛,眼睛,直似用浓墨画出来的,而身体肌肤却是温净有如白玉,在他的身上,竟只有黑白两种颜色,黑便是黑,白便是白,黑与白的对比,如此强烈,如此泾渭分明,狠狠的震撼着每一个见到他的人。

东方不败整个人便似是他前世国度里传说中的天上仙人,仿佛与这个世界有着一层看不见的隔离,似若只是在这个凡尘之地短暂停留一下,好像随时都要转身离开这个凡间世界一般。

他似是从一副泼墨人物图走出来的,身上的每一处都好似是一个丹青妙手用毛笔蘸起浓墨,然后遥想那些传说中飘然世外的修道高人在一张雪白宣纸上勾勒出来的,绝然出尘,有种超越了血肉形相的奇异感觉,似乎在明白告诉每一个看到他的人:他,不属于这个凡尘俗世。

看着这样的东方不败,无人再注意他的容貌是否俊美,只会自然而然的觉得这个人直似凭空描绘出来的,虚幻得没有一丝尘世之气,常常令看到他的麦特有种想伸出手确定他是否真是存在地感觉,但总是手伸到一半又自感会触犯亵渎了这样的超尘人物。常自尴尬困窘不已。

不但是麦特,除了芙琳雅和千歌,便是其他看到现在的东方不败的人,都会常常犯这样的尴尬错误,心中总是矛盾不已。常常想确定一下东方不败地真假,却又不敢轻易触碰冒犯,这令得他们看到东方不败时总是万分紧张,脑中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就怕又会犯同样的错误出

千歌则是每一次看到东方不败,都要真的伸出小手触碰一下,待察觉到手掌心下真实的触感后才喃喃说道:“原来哥哥你真的在这里。”而芙琳雅则仅是初次看到这样的东方时微微有点恍惚,然后便一直视若平常,对待东方不败也一如从前。从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感觉难以自处。

至于小凤凰,虽然审美观与人类并不相同,但也感觉东方不败的气息已经大大改变。与醒来之前的他大有不同,初时小凤凰要飞近他身边时,也是有点恍惚迟疑,但经过三四次后便也习以为常了。

东方不败静立在小池塘边,望着清波水镜倒影出自己的身影,默默想着前些时候地那些事情。

那一天,他在头上的蓝色发环涌出那股华美高雅的水光时,便因身体地承受超出极限而昏睡了过去,到他醒来之时已是过去了大半年,颇有点一梦千年的感觉。

他体内的大部分伤势。经由兰德尔这个神圣学院的实际领导人亲自施展圣光复原之后,都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但惟独是他强行施展残影速度所造成的伤势极为严重,若不是靠着葵花心法的神奇修复力,他可能真的撑不了几天便要气绝身亡了。

他之所以要昏睡大半年之久。大部分时间便是要靠着葵花心法自带的神奇修复力,重新点燃他体内的那一点生机,然后再一一修复体内那些几乎寸寸断掉的经脉。

虽然那些筋脉经过兰德尔地圣光复原后已经接上,但还是没能完全恢复原来的最佳状态,若然没有经过他体内的葵花真气慢慢温养。必然还是要留下不少后患。

葵花心法的这种神奇修复力却是不能外用的。只有修习《葵花宝典》地人才能消受这种神奇的疗伤能力,所以当初东方不败见素娅和千歌一样的生机断绝时。虽有起意想过若然修习《葵花宝典》,那神光一族的最后两人应是可以得以保全,但很可惜的是,那姐弟两人都不是能修习《葵花宝典》地人。

葵花心法总分三重境界,每一重境界细分四层意境,共有十二层。第一重境界是凡尘俗世,依序有贪生、苦病、悲老、哀死四层,第二重境界是超然世外,逐次有明心、见性、淡泊、致远四层,第三重境界是自然之道,循进有返璞、归真、真我、自然四层。

东方不败在走出幽寂森林之时便已达到葵花心法地第四层,经过一年的修习,他接下傲龙剑圣地三剑之前,已经隐隐有踏进第二重境界的修为,所以在最后他才能勉强施展出那根本不是第一重境界能使用的一招“云水流肆”。

而经过大半年的昏睡休养之后,东方不败已经借此契机稳稳的踏进了葵花心法的第二重境界——超然世外,所以他的容貌气质才会大为改变,变得虚幻出尘起来,令得每一个看到他的人都是惊奇不已。

其实《葵花宝典》固然是一本能令修习者越过第一个难关之后便进步神速的奇书,但东方不败能在两年之内修到第五层,固然是有心法本身的神效加上他以前接触过一部分,但也有着另一个原因,那便是他的经历使他的心灵早已堪破第一重境界凡尘俗世,直接进入了第二重境界超然世外,他以前差的不过是内力的积累而已。

也因为这一个原因,东方不败以后修习葵花心法,要达到第三重的境界自然之道,要花的时间必然要比达到第二重境界时所花的时间要长,但好在葵花心法还有另一个神奇的作用,那便是它的每一层心法都有助于修习者领悟下一层的意境,修习到上一层之时,自然而然的便会窥见下一层的门槛。

天下武功大多都是循序渐进,越是到后面越难,概因是其意境越来越高深,难以领会,而这《葵花宝典》却是恰恰相反,最艰难之处却是在第一步,只要能把第一关打通,后面的只要不出太大的差错,就可慢慢练成便是这个原因。

这也是无数爱武之人一见《葵花宝典》,无不欣喜如狂,若无足够定力必定要苦苦参研甚至冒险修习的原因,也是红叶禅师要毁掉它的根源之一,因为他自觉世上无人能越过那道死关,这种自相矛盾的奇书简直是笔下画饼,止渴望梅,成了一种最致命的天魔诱惑。

这等跨过一道死关后便是一片坦途的奇书,足够令无数武林中人为之疯狂,便是一本残本已经令得任我行这等人物都要差点动心,原书的神奇之处可见一斑。

其实红叶禅师自己想先从理论上参悟破解《葵花宝典》的奥妙,固然是谨慎稳妥,但苦苦参演一辈子还是未能全然领悟,已是身在局中疑有着相,所以到最后断定《葵花宝典》中许多关键之处,当年的撰作人并未能妥为参通解透。

东方不败现在已达到葵花心法的第二重境界,内力修为是大为增长,现在葵花真气达到第五层的他,虽然比起前世顶峰时期的他尚有差距,但已经小了许多,现在的他虽然还是比不得奥维特大陆的剑圣,但如果是去接当初鲁德斯击出的三剑,也必然不会如当日的凄惨了。

据东方不败现在推算,大约他达到第七层的淡泊意境时便能与傲龙剑圣相争不败,到第八层的致远意境时,便能恢复他前世的超绝身手了,甚至大有可能犹有过之,而到了第三重境界的自然之道,便非是他现在可以准确揣测的了。

东方不败还是静立在那个小池塘边,他缓缓的闭上眼,已然全部恢复体内伤势的他开始运转体内已经颇为深厚的葵花真气,随着时间一下一下过去,正在注意他的几人忽然发现,那个黑白分明得虚幻的东方不败开始在慢慢的变化着。

当东方不败收敛好全身外溢的气息后,麦特等人惊奇的发现,东方不败身上的黑白之色好似经过一层水汽雾化一样,已经不再那么分明得惊艳尘世,骤然看去,虽然还是一样不会再那么注意他的五官容貌,但也是只觉他看起来淡逸出尘,不会再给他们那种偏偏颜色素朴简单却虚幻得尊贵有天华的感觉了。

正文第七章骤见真容

弗莉蒂丝和普利斯两兄妹有事没能前来,当斯兰特等人看到静立花枝下池塘边的东方不败时,都是疑似自己看花了眼,竟齐齐转首看了一下自己的同伴们,见到同伴们也是带着惊疑的目光在寻求确定,才知道自己看到的那个黑白明色的身影便真的是东方不败。

前些时候,当院子的花开之时,他们曾经几次来拜访过,想看看东方不败是不是真的醒了,但被芙琳雅让麦特雅挡住了,说是东方不败虽然醒了,却是还未尽复需要静养一阵,而东方不败确实是想好好静修体悟一下,顺便尽快修复自己体内的隐伤和枯瘦的身子。

自由之城里自是有许多眼睛在注意这着这个僻静的小院子,但芙琳雅一开始就在院子里布置了一个水系结界挡住了那些窥探的目光,而要想瞒过芙琳雅的感知偷偷探测到小院子里的情形,以芙琳雅现在大有长进的实力和对水系魔法元素的操控更为自然纯熟,便是贝拉琪那个等级的人物也是没有十足的把握。

因此对于东方不败醒来的事情,自由之城许多关注着春暖花开的人都没有很确定真假,对于他醒来后的情形更是一无所知,曾有忍不住来打探消息的都被麦特挡住了,除了确认东方不败真的醒来了,其他都是不多说一言半语,毕竟他也不知道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斯兰特等人今天再度前来时,终于可以进入这个小院子探访一下,看到那个只有墨黑与玉白两种颜色的出尘身影。也似麦特初见时一样想触摸一下确定真实感,但刚伸出又感觉自己的手会弄污了那样纯粹分明地颜色,心中实在矛盾得紧。

待看到东方不败静立不动给人的感觉却在慢慢变化时,斯兰特等人都是惊愕不已。他们忽然想起初始在那个偏僻的山村时,他们见到那个俊美有若神子的东方不败,在后来再见面却突兀的变得清秀无奇起来,他们一直心中不解,此际看见此事才有恍然大悟的感觉,心中揣度着必是东方不败习练的武技有可以变化容貌气质的原因。

东方不败转身走过来,那种简单明了却华贵自成的气息已经隐没无踪。身边反而似是多了一种若有若无的迷蒙之色,斯兰特和麦特几人初时使劲凝神细看,还能隐隐约约地看到东方不败那种黑便是黑,白便是白的诡幻色彩。

但随着东方不败越走越近,他已经能越来越纯熟的维持着那种奇特的状态,便是斯兰特等人便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暗自察看,也已经不能看出东方不败刚才那种惊艳诡幻的样子了,现在他们能看到的便是一个有着淡淡悠然气息的出尘人物,不会太注意他的五官容貌长得如何。只觉得他如一阵轻烟淡云,自在逍遥。

瑞卡瞪大双眼,还是不能在东方不败身上看出一点异样。虽然他不喜欢东方不败这样的冷然人物,但还是不得不佩服这个黑发少年地本事不但十分厉害,而且还有着许许多多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神奇手法。

比尔和克里斯一个是弓箭手,一个是盗贼,眼睛自是十分锐利,但他们暗自看了半天,最后都是紧皱眉头,心里微微叹气,还是不能在东方不败身上看出什么突兀的地方。最后地结论只能是,他似乎看起来就本该是那样,若不是他们刚才看花了眼,那就是对方的手法太过高明,实不是自己等人可以探析窥知的。

至于斯兰特和琳娜、麦特、素娅他们。则是为了以后再见到东方不败之时,不用再那么紧张而松了一口气,但一想到这样简单分明得奇艳的颜色,竟是不能看到了,心里更多的还是遗憾。

站在窗边的芙琳雅先是微微一怔。那双天蓝眼眸一波冷光流过。然后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但芙琳雅却是微微一笑。她的眼睛已经穿过迷惑世人的那层无形气息,看到的还是那个黑白之色绝然分明地东方不败。

不过,她或许也可以不戴面具,不搽药水了呢?想到这里,芙琳雅天蓝眼眸里的笑意更盛了一些。

东方不败转眼看向那个站在窗前的蓝发少女,见到她眼里的澄明一片与脸上的淡淡微笑,轻笑了一下,知道自己身边那些能给世人错觉地虚幻气息,果然是瞒不过她有如无色雪镜的眼睛。

呐呐的说了几句祝贺东方不败度过险关且重伤痊愈的话后,斯兰特等人便告辞而去了。

看到东方不败的变化之后,斯兰特等人都突然忍不住想道:东方不败是如此,那么,那个芙琳雅与东方不败自成一个无人探知地世界,她地容貌会不会又是他们看到的假象呢?

他们忽然间发觉,自己与那两个人地距离似乎更远了,不单是心境,也是实力,还有许多的东西,原本颇为自傲的他们,没有一样东西值得在他们面前炫耀。看来他们现在最应该做的是,不要让那段距离更遥远了,不要远得自己等人都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那两个人,其实永远游走在俗世之外,而世俗的他们,能有什么可以回报所谓铭记的恩情呢?不过是想与他们接近一点,再接近一点,接近自己心中最美好的梦想更近一点,这样是不是可以令他们幻想着,他们其实离那些美好如此之近,他们其实依然纯净无有瑕垢,他们也拥有着最真实的自我。

过了两天,自由城主和三大学院的院长亲自联袂出动来到这个幽静小院里,骤然间如此看到这些个大人物,前去开门的麦特紧张得有点手足无措,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见到东方不败和芙琳雅的时候,帕斯特、玛勒格和贝拉琪这三个顶尖强者即使活了大半辈子见多各色人物,早已练得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但这时还是脚步一顿,不自禁的一阵失神惊讶。

见到这三人少有的在外面这样失常,采尼城主忍不住疑惑的看看那两个年轻人,但见芙琳雅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而那个东方不败虽然看起来变得淡逸出尘起来,但这也不应该能令那三位这样失态啊?

看看转眼已经回过神的帕斯特三人,便是采尼善察颜色心思玲珑,一时也猜不透其中的古怪。

采尼身边的手下已经引领着麦特几人出去交流聊天了,帕斯特三人坐下后还是颇为惊讶的看着东方不败和芙琳雅,令得采尼心内的疑惑越来越浓,但此时又不好出言相询,只好暂且压抑住心里的不解。

对于采尼的迷惑,东方不败和芙琳雅却是心里明了,不过还是神色如常的坐在那里,对帕斯特三人的异样眼神直如不见。

芙琳雅经过一大段的用功领悟,魔法实力也是大有跃进,去年最后一天的晚上,她在这个小院子试着检验了一下,结果自是令她甚是满意,她以前便能精微操控身边的水汽折射扭曲光线达到隐身的效果,那天看到东方不败身边那迷惑世人的气息时,心有灵触,于是开始试着操控身边的水系元素迷惑别人的眼睛达到易容一样的效果。

但这个可比隐身难了许多,要求操控的精微程度也是大大加强,但经过那天在院子试验与飞雪的亲近感悟后,芙琳雅对水系魔法元素的操控已是大有长进,经过一天的试验后,她已经能令身边的那点水系魔法元素自然而然的按照一定的顺序环绕在她的身边,达到了东方不败身边那些虚幻气息一样的效果。

但东方不败和芙琳雅这样的奇幻手法可以给一般人造成错觉,对帕斯特三人这样等级的高手强者来说却是瞒不过的,因此他们一见到东方不败和芙琳雅便察觉了这两人身边的异样,直接穿过那层虚幻的假象第一次看到了这两人的真容。

东方不败和芙琳雅自然也知道这点手法是瞒不过这三人的,也没打算要隐瞒他们,因此见到他们的表现也不惊讶,神色自若的静静等待他们说明来意。

对于在傲龙剑圣来找自己报仇泄恨时,自由城主和三大独立之城似乎有意为自己撑腰,东方不败自不会以为是自己魅力太大让这些人都来帮助自己,对于他们为何有此举动心中也是隐隐明白,“凤凰之血”应该便是其中一个原因吧,不过那是自己收了酬金的,他们也不会太在意,他自己也没有什么兴趣知道清楚,他们最大原因的不外乎为利益考虑为多,想必他们今次也是为此而来吧。

正文第八章别离时分

毕竟帕斯特三人能有今天的成就,自是心志不凡,稍稍失神后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模样,但心底的惊诧却是始终难以平息下去。

他们的惊诧自是为了骤然见到这两人的庐山真面目,既是对这样的容貌大为震惊,也是对自己以前没看出这两人的容貌经过掩饰而惊诧,若不是东方不败和芙琳雅这两个人的独特风华非是他人可以模仿,他们差点以为看到的是另外两个人。

而东方不败和芙琳雅明显的实力大有长进,也是令他们极为惊讶,虽然早知道这两个年轻人资材非凡,但这短短的半年时间不见,这两人竟然明显的大有突破,还是令他们始料未及。

以东方不败和芙琳雅这样的进步来看,这两人要达到他们的程度是迟早的事,而超越他们也是大有可能的事。想到这里,帕斯特、玛勒格和贝拉琪这三个现今大陆上的顶尖人物竟是都对东方不败和芙琳雅有点羡嫉起来。

采尼见那三个自由之城的精神领袖和重要支柱们虽然还是不时有意无意的看着那两个年轻人出神,但较之方才已经算是恢复正常了,于是微微咳嗽一下后,含笑对东方不败说道:

“本人听说东方醒过来后,心里很是高兴,你果然让我们失望啊,又一次带给我们这么大的惊喜。”

东方不败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采尼见他如此,也知道东方不败这样性情的人不耐这些客套说辞,于是微微沉吟了一下,说道:“芙琳雅在本城买下了这个小院子,不知道两位有没有准备在自由之城里长久居住或者说定居?”

东方不败和芙琳雅均是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他们却是没有打算一直留在这里,也不打算掺和大陆上的任何势力。

东方不败淡言说道:“我们打算过段日子就离开了。”

贝拉琪三人闻言均是颇为失望。他们虽然早知道这两个人的可能回答,但今天又见到现在的东方不败和芙琳雅之后,心中的遗憾却是更大了。

贝拉琪本来想说些什么,但考虑到这两个的性子,已经冲到口边地话终于还是没有说。东方不败连鲁德斯的亲自追杀都不怕,还会顾忌什么么?

采尼听说过东方不败和芙琳雅在梵天学院时的行事,对他们的性子也是颇为清楚,对这样的回答虽然亦是有点失望,但并不意外,微笑说道:

“那以后有时间的话多来本城走走。自由之城永远欢迎你们二人的到来。如果你们两位以后想定下来,也可以优先考虑一下本城,相信自由之城绝对会让你们满意。”

贝拉琪终于忍不住了,见芙琳雅似乎好说话一些,甚是亲热的拉着芙琳雅的手道:“你们有时间也可以去紫陌学院走走的,麦特那憨厚小子就在那里学习过地,我这个院长随时欢迎你们来紫陌学院玩,不嫌我嗦的话可以去找我聊聊天。”

帕斯特少有的笑了笑,说道:“来幽格学院走走的话,我也是很高兴的。如果有事。我这个老家伙说不定还能帮上一两下”

玛勒格的双眼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最后说道:“梵天学院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你们可以随时回来,绝对免费,可以让你们住一辈子都不成问题,我这个院长也是一直希望你们能回来的。”

采尼看着玛勒格三人,心里压下去的疑惑又升了起来,他们这样虽然也是很正常,但似乎都有点过分热情了,他感觉玛勒格三人今天又见到东方不败和芙琳雅后都有一点不对劲,但他左思右想却始终是不明所以。

芙琳雅不着痕迹的抽回了自己地手,然后轻声说道:“谢谢。如果我们有兴致的时候,我们会去的。”除了东方或是千歌这样地小孩子,她还是不太习惯和别人有着肌肤接触。

贝拉琪有些不舍看着芙琳雅抽开的手,这样的冰晶人儿,为什么偏偏不是自己的学生呢?如果她有芙琳雅这样的学生。感觉这辈子都值了。贝拉琪身为女子又是长者,那样的举止算是较为自然,竟然让她可以借机碰触了一下芙琳雅,至于那个虚幻得诡艳的东方不败,贝拉琪却是下意识的不去碰他。那个黑白明色的少年实际上可是比芙琳雅更冷狠的人物。比芙琳雅难说话接近得多。

帕斯特和玛勒格都是有些羡慕地看着贝拉琪,他们虽然一样想去触碰一下那样惊艳尘世的人物。不过他们两个却是不便做出那样的举止,而且东方不败绝对不会让他们随便接触,更不会因为他们的身份特别而给什么面子,而芙琳雅虽然比东方不败好说话一些,但却是一个后辈少女,而且估计也不会再让他们随便碰到。

采尼几人又坐了一阵,随便说了些闲话后便告辞而去,临出门前,贝拉琪三人都有些遗憾的神色,却又各自惊诧着,原本世间竟然真有这样地人物,外貌资质风采样样超绝世人,当真教人难免羡嫉的同时,也是如此想要接近她们一些。

只可惜,这样的人物,却不是他们的学生,也不会跟他们走在一起,贝拉琪三人均是这般想道,但想到这片大陆上,毕竟还是有着这样独特风采的人物,不也是一件愉快地事情吗?

这两个人就是两朵尘世间最美地异花奇葩,虽然尚未开放露出最惊艳的一面,但已经令他们震撼如此,若然花开了,展现了最美地风采,不知何等颜色?虽然只能欣赏而不能亲近接触,但他们还是很期待,他们都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难得的期待了,他们心情很是愉悦,因为这种期待本身就是一种难得的满足。

对于采尼城主和帕斯特三人就这样离开,东方不败还是较为畅意的,这一次倒是令他对这几个人有了点敬意,不论他们是因为顾忌着什么还是真的心想如此,他们的举动却是甚为难得的。

他们本身也是有着不必顾忌太多的强横力量,但对于自己势力有价值的人,却是足够尊重的,不用强硬武力手段,不耍什么温情把戏,没有刻意套近乎,仅为真的欣赏而已。

有示好但自己不接受,他们也不恼怒自己的不识抬举,见自己和芙琳雅性情清冷,能接受而不是自以为是的想改变他们,相邀参与被拒绝,他们也不会再多加纠缠,这样的他们,比起他们的实力更能赢得自己的一点尊敬。

日子在平淡中过去,麦特一天天的勤练武技,但笑容也一天天的少了起来,甚至越来越沉默寡言起来了。

东方不败远远看着他在池塘边苦练剑术,麦特习练的还是他以前随手给他改良的那一套,虽然是比之大半年前自是更加纯熟自如,但习练的斗气增长却是不快,挥剑出去的力道也没有很大的增长,所以总体实力虽有提升,但并不是很大。

敲门声响起,素娅前去开门,却原来是珍妮与文森已经赶回来了,见到淡逸出尘的东方不败,虽然早听芙琳雅说过他会醒来,但此际见到还是很为之惊奇,毕竟那时的东方不败气若游丝,没有谁敢相信他一定能醒来,而且竟然整个人的气质大为改变。

因为一年的游历时间已然快到,所以珍妮已经准备回光明圣城继续在老师身边学习,准备以后做个光明祭祀,一心在光明圣城虔诚侍奉神明,将一生的时间都献给光明的参悟与散播,不知何年何月才会再出来了。

麦特早就知道了珍妮的打算,虽然很是不舍,但还是没有反对妹妹的选择,他知道妹妹虽然看上去性子温和,但下定的决心也是不易改变的,他不愿珍妮为难。

东方不败和芙琳雅正准备带着素娅千歌两姐弟前往光明圣城,珍妮要回光明圣城,麦特自是也要一路护送的,在临出发的前一天晚上,文森忽然说道:“你们去吧,我想自己出去闯一闯。还有,我已经想清楚了,我想离开青鹤佣兵团。”

珍妮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心内微微叹息着,没有说话,她回去光明圣城后自然也是会离开青鹤佣兵团的,而且她也能明白文森离开的原因。

麦特沉默着没有说话,没有出言挽留他在学院里结识的朋友,因为一向对许多事都是较为迟钝不够敏感的他,心内也忽然明白了文森为什么要离开,并且感同身受。

嗦提醒几句,我知道很多人看书时喜欢把自己代入进去,然后看主角一一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感到爽快满足,但我建议读者不要在我的这本书也这样做,因为我的主角是有着不寻常经历的人,想要的东西可能与我们这些普通人想要的东西是有些不一样的。

正文第九章凤凰之说

东方不败和芙琳雅自然也明白文森要离开的原因,当初一时兴起要接“凤凰之血”的任务而组建青鹤佣兵团,对于文森这个原本较为灵活世敏的盗贼,东方不败和芙琳雅都是没有不喜欢,但也没有很喜欢,只是感觉并不算讨厌。

此际文森提出离开,东方不败和芙琳雅均是没有太意外,东方不败没有问他离开的原因,只是清声说道:“既然你决定离开了,那我们也尊重你的意愿,希望再见到你的时候,你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吧。”

芙琳雅转眸看向正望着她的文森,微微迟疑了一下,还是淡声说道:“其实不用太难为自己,你想要离开,那便离开。以后,自己对自己好一点吧。”

文森默默的看了看曾经同行的几人,嘴唇微微张合,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用力的点了点头,无声的说了一句“谢谢。”

离开以后,自己是否便能解脱呢?文森不知道,但他知道,如果不离开,他只会越沉溺越痛苦,听说时间能冲淡一切,能抹杀一切,他希望这是真的。

自己原本就不该,不该加入那两个人的行列,更不该太过痴妄侥幸,如今那两个人已经越走越远,自己离开,也是因为自己与他们,早已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一点萤火,虽然自有美丽,但何必要和日月硬挤在一个高高的星空之上呢。

许是怕自己犹豫迟疑,文森当晚便离开了,离开时神伤而决然,他真的怕自己会太过留恋不舍,他真的怕自己会忽然间改变初衷。看到文森的背影急冲一般的出门口,很快便消失在寂寂夜色中,麦特的眼神也暗淡了下来。怔怔地立在原地许久一动不动。

夜色已深,东方不败看着庭院中那个落落寡欢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这个他在异界第一个认识的山村青年,实在太过淳朴。

轻轻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却是清晰可闻,听到身后跫音响起,正自呆呆的坐在池边石上的麦特回过头来,看到那个飘逸出尘的身影正自踏着月色悠然而来。

轻然洒脱地坐在麦特身旁近处的一块白石上。东方不败出声问道:“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麦特微低着头,好半晌方才闷声说道:“睡不着。”

东方不败转首看着他,说道:“是因为朋友文森的离开,还有妹妹珍妮的即将分开吗?”

麦特怔忡了一下,才默默的点了点头,这也是他难以成眠的原因。

东方不败忽而说道:“你也在想着离开青鹤佣兵团吧。”他的眼中目光凝练,一片肯定了然之色。

几片春花凋落,东方不败随手接住打出,随着啪啪的声响。池塘另一边的几株碗大地花树枝干大震,摇落了一池的落红残花打在水面上,一时间池塘上的水面荡开一圈圈地暗色水波。

麦特傻傻的望着那些花落水开。头更是低垂了下去,文森走了,珍妮回到光明圣城后也要离开青鹤佣兵团了,他也应该离开了,虽然不舍,但他们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和那两个人站在一起呢?

见他来个低头默认,东方不败低笑起来,麦特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不知他为何发笑。

“是不是觉得不配和我们站在一起。所以想要离开了?”东方不败一双黑眸满是笑意的看着他,这个憨朴青年并不是很会掩藏自己的心事。

难道不是吗,这样出色的东方和芙琳雅,他们已经离自己这些人越来越远,自己这些人有什么地方能够在他们面前稍稍拿得出手的。有什么脸面和他们站在一起呢?

麦特点了点头,一脸茫然的看着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也不管他眼里的满满迷惑,只是淡淡问了一句,说道:“既然你觉得自己不配,那你觉得。在和我们年纪相当地人之中。又是谁比较有资格和我与芙琳雅一起行走呢?”

麦特迟疑起来,在年轻一辈之中。又有谁的实力比得上东方和芙琳雅呢,又有谁的容貌风采能及得上他们的一半呢?麦特初时想起那个五大学院推出的华丽阵容,但在他地心目中也清楚明白,便是这些年轻一代中的天之骄子,还是比不上东方与芙琳雅这样的绝世人物。

东方不败看着已然恢复平静的水面,淡淡的说道:“我和芙琳雅让你们觉得追之不上,望尘莫及,但你又怎知道我们付出地代价,其实你自己有自己地好,何必要在这些方面来和我们比较,如果我要和芙琳雅比较魔法,芙琳雅要和我比较武技,我们两个是不是也不应该站在一起?”

“但我们感觉要和你们在一起,好像是一只平凡的鸟儿,硬是要和尊贵地凤凰走在一起一样。”麦特呐呐说道,虽然稍稍释怀了一些,但他还是不能放下心里的莫名重压,他不想自己太过逾越,令人觉得没有一点自知之明。不去比较,差距依然存在,明显得他不用多想便能时时记得,难受得他不舍却是不敢想不舍。

池边的花枝飞出一道红影,轻盈的翔落在东方不败的肩头,小凤凰昂首挺胸的瞅着麦特,神气的亮鸣了几声,看到麦特赞美它凤凰的尊贵,小凤凰决定以后这个傻傻的家伙惹恼自己时少啄他几下。

东方不败笑看着这个小家伙的神气模样,依然淡淡的说道:“如果你眼里的凤凰,并不介意凡鸟的接近,凡鸟又何必要介怀自己是否有资格接近?又何必觉得自己便是凡鸟呢,焉知自己在别人的眼里就一定不是一只特别的凤凰?”

小凤凰不满的鸣叫了几声,凤凰可是很介意凡鸟接近的,当然凤凰眼中有若凤凰的存在,也是可以接近的啦。

东方不败可不管它的不满,这小家伙不满的事情太多了,他可是懒得理会,起身离开前,看着低头沉思的麦特,再说了一句:“总之,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如果你还是要离开青鹤佣兵团,那我和芙琳雅也不会阻拦,如果你要留下来,我们也不介意,你自己决定吧。”

小凤凰一听到青鹤的名字,便又是一阵不满的鸣叫,金红小眼中既是骄傲,又是委屈,然后转过小脑袋不再看着东方不败,以示不屑。

它对东方那次说它不及青鹤的事可是耿耿于怀,每次想到东方不败把佣兵团命名为青鹤,心内始终是气闷得紧,难道凤凰不是更威风吗,有什么比不上青鹤的,以后一定要让东方看看它凤凰的厉害风采?想到这里,小凤凰原本抬高的小脑袋更是昂起了几分。

东方不败转身走开,看到小凤凰的不满,低声嘀咕道:“真是个小心眼的小家伙。”

小凤凰气得羽毛轻抖,在东方不败的耳边又是一阵急鸣抗议,唧唧的鸣声在夜里格外清脆。

东方不败一边走着,一边轻笑低声道:“你在承认自己就是那个小家伙吗?”

小凤凰闻言微微一僵,气哼哼的振翅就要飞走,随着东方不败轻轻的一句“我是不会改佣兵团名字的”疑似微微顿了一下,在半空差点忘记振动翅膀掉了下去,最后终于气咻咻的飞入池塘边的花枝中去了。它决定两天不要理会东方了,算了,还是大度一点,一天好了,小凤凰气闷的想道。

麦特看着东方不败走回屋内,默默的坐了一会也起身返回自己的房里,却还是辗转难眠。

他不想离开,他知道文森也是留恋不舍的,但文森还是离开了,凤凰虽然不介意,但文森应该是始终觉得,凡鸟还始终是凡鸟。

他也是想要离开的,因为世人始终认为凤凰便该是那样的,而他亦不能免俗,他本就是这样一个不够超脱的俗人,事实便是事实,他还是不能如他们的超脱。

也许文森是对的,凡鸟之所以是凡鸟,首先便是因为他们自己的不够超脱,但为何想到要离开,心里却是如此的难舍难受。离开还是留下,这是一个难题,麦特心中矛盾的想着。

但文森既然已经离开,珍妮回到光明圣城后也是要离开的,青鹤佣兵团这个从G级一下子升到C级的传奇佣兵团,即便他不离开,不也是仅剩三个,不也是要被强迫解散吗?麦特忽然间想到,佣兵团的最低人数是五个,而不是三个。

正文第十章杀机森然

第二天一早,幽静的小院子里又来了两个客人,正是以前来小院子里探访过东方不败的丹尼尔和格林森。

五大学院推出的华丽阵容,昨天回到自由之城后便已解散,各自回自家的学院汇报一下自己的情况,梅丽尔已经和埃德加留下接应她的人出发前往魔法之都,而丹尼尔却是准备前来探访一下醒转恢复的东方,顺便看看珍妮是否已经回来,也好一起返回光明圣城。

丹尼尔和格林森看到东方不败的时候都是有些惊讶,料不到东方不败不仅全然尽复,看不出一星半点他曾经垂垂一息的模样,而且竟然气质大为改变,从以前的孤光自照变得超尘脱俗起来。

见丹尼尔一时看看自己,一时看看芙琳雅,然后眉头微凝,似是有些不解的模样,东方不败和芙琳雅相视一笑,问道:“怎么了,不认识我们了吗?”

格林森也已经发现丹尼尔的异样,原本以为丹尼尔是在惊讶东方不败的改变,但见他似是对芙琳雅也是一样的态度,心中正是极为纳闷,听到东方不败似乎隐有深意的问话,格林森一脸迷惑茫然状。

丹尼尔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微微摇头一笑,自嘲说道:“可惜了我的实力远远不够,又没有一双看清迷雾的慧眼,倒是看不清山里湖间的风景了。”

东方不败和芙琳雅两人都是为之莞尔,倒是素娅和麦特几人都是有些惊疑的看着丹尼尔,明白他可能是发现了东方和芙琳雅的一些异样。

珍妮也已经知道东方和芙琳雅都是不戴面具、纯粹用自己奇特地方式掩饰外貌的事。见到丹尼尔发现异样倒是没有太过惊讶,毕竟她对这个皎洁若月的男子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东方不败看向有些遗憾的丹尼尔,说道:“有些东西罩上一层雾才好看呢,可以遮掩一些不好的地方,完全掀开了倒真教人失望了。”

丹尼尔可不肯信,他看着东方和芙琳雅,初时没有发现,细细一看之下,便发现这两人身边似乎都有着一层无形的迷雾,但无论他怎么看都看不清雾里的真容。于是稍稍出言相询,待东方不败回答后他便知自己没有看错。但对于东方不败随口的戏言他可不信,摇头说道:

“听说因为大自然的一些美丽不肯随便让俗人看到,这个大陆上有些不是常人可以到达地绝地禁地,那里的风景才是最醉人心魂地,我相信我想看到的那部分,必定是最惊艳世间的那一种。”

东方不败不置对否的笑笑,芙琳雅浅声说道:“你说的那些绝地禁地里的惊艳风光,看不到其实也很不错的。毕竟有时候保持一种向往也是一件好事。丹尼尔见他们如此,虽有些遗憾却也不再多说什么,看到厅里准备好的一些行李,说道:“你们准备今天就走了吧,如果不介意,我想和你们一起走。对了,珍妮要回圣城,你们也是要去圣城地吧?”

东方不败说道:“我们是要去光明圣城。如果你想一起,那就一起走吧。”他自到这个异世大陆后,看得上眼的人物并不多,这个丹尼尔便算是其中之

丹尼尔看向珍妮,忽而想起一事,说道:“珍妮回到光明圣城后,你们青鹤佣兵团岂不是少了一人?我该学习的东西都学习了,回神圣学院汇报一下后还是要出来历练的。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加入你们青鹤佣兵团。”他还不知道文森已经离开青鹤佣兵团。

东方不败说道:“我和芙琳雅只是想在游历天下的时候,顺便接一些感兴趣的任务,你觉得可以的话就加进来吧。”

格林森原本还在一脸迷惑地想着东方不败、芙琳雅和丹尼尔三人之间的对话呢,见丹尼尔被许可加入青鹤佣兵团后。踌躇了一下。虽然怕被拒绝伤面子,但想到既然已经被东方不败和芙琳雅伤过几次面子了。还是狠了狠心,闷声说道:“我也想加入青鹤佣兵团。”

丹尼尔和他相处了一段时间,倒是有些明白他的性情,麦特和珍妮闻言则是有点讶异的看着竟然略显紧张的格林森。

他们都知道这个格林森可是炎阳帝国大将军家的小公子,绝对的家世显赫,有钱有势的贵少爷,没想到他不在梵天学院地富贵环境里好好的呆着,竟然想跟着他们做个佣兵到处跑,不怕吃苦受罪吗?

见到东方不败和芙琳雅的目光看过来,一向意气飞扬的格林森却是有点不看向他们,低低沉声说道:“上一次和丹尼尔他们一起组团历练让我觉得大有收获,加上我觉得在学院里学得到的东西不多了,我想再出去游历一番,我一直都比较喜欢到处冒险闯荡,我家里也不会反对地,我想跟你们在一起行走天下。”

东方不败说道:“青鹤佣兵团还走了一个人,如果你不怕后悔地话就加进来吧。”

“不加进来的话可能才真地后悔。”丹尼尔笑道。格林森也点了点头,他们都不相信自己会后悔,毕竟能和东方与芙琳雅这样的人物一起行走,至少一定会见识到他们一次次创造的惊奇,一定会让他们眼界大开。

既然又有两个人加了进来,麦特也就没有了离开的心思,各自准备好行李,安排后各种事宜后,一行人先到自由之城的佣兵公会去,麦特以青鹤佣兵团团长的名义,先是撤去了毅然离去的文森和必定要离开的珍妮的成员记录,然后把丹尼尔和格林森的名字加了进去。

丹尼尔和格林森的风采可是十分显眼的,而芙琳雅和东方不败也是自由之城里近期的热门人物,尤其是东方不败,自从去年伤重垂危之后便没再出现过,虽然自由之城里传说他早已醒来,但毕竟没能亲眼所见,这一次公开露面,也是十分引人瞩目,见他整个人气质大变,都是讶然不已。

在发现丹尼尔和格林森这两个在新生大赛中最受女子欢迎的男子,竟然开始与东方不败和芙琳雅这两个绝对是新生代实力最强劲的人物走在一起,佣兵大厅里的人在暗自揣测,看着这一行人的目光带着疑问。

东方不败和芙琳雅对这样的目光自是毫不在意,丹尼尔和格林森也是见惯多了,便是麦特等人跟着东方不败和芙琳雅后,对这种场面也适应了许多,一行人等快速的离开了佣兵公会。

春天的气温还是带着点微凉,风中犹带着寒意,但对于缓缓策马而行的东方不败和格林森来说,都是浑不在意的,麦特驾着一辆做工巧乘的大马车在后。

在佣兵大厅的任务栏里,东方不败没看到什么随途可做的有趣任务,于是这一行人便这样轻装上阵,慢悠悠有如郊游一般地踏上了前往光明圣城的道路,为了更好的欣赏沿途的山野风光,他们选择了走一条相对较少人走的小道。

春天正是百花娇盛,万物展华的季节,一路上,即便是往日看似平常的地方,都有着一番特别的意趣,那一朵朵不知名的野花,管若娇艳还是朴素,但都带着清新的生命气息,枝头处处是嫩绿的新芽碧叶,掐一把都能拧出水来。

在这等清新涤尘的山水风光之中,小凤凰似乎忘了要跟东方不败怄气的事情,不时欢欣雀跃的飞前飞后,似乎要把前些日子的沉闷无聊一一宣泄出去,然后又停留在东方不败的肩头上,在他耳边聒噪不已,啼鸣不休的诉说着它的兴奋,把这一路原本有点过于宁静的气氛赶到了九霄云外去。

格林森正自有些惊喜此等以前错过的自然美景时,东方不败的面上闪过一丝冷意,忽然侧首对他说道:“可能马上就要有一场惊喜等着你和丹尼尔,不知道你们还会不会认为跟着我和芙琳雅行走,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就在格林森还在有点惊疑之时,道路两旁看似无人的枝叶之间,忽然窜出六道人影,六把暗淡无光的森冷长剑带着凛冽的杀意,有如惊虹闪电一般指向了东方不败的全身上下。

六把长剑中,六把长剑的力道速度都达到了高级剑师的水准,加上出其不意之下的突然同时出手,其势要把东方不败灭在剑下的意图显露无遗,这六剑,剑剑狠辣无前,都带着一种一往无回的腾腾凶意,尚未打到东方不败的身上,已经看得一旁的格林森骇然不已。

正文第十一章险之又险

两把长剑自正面如两条恶龙一般杀气腾腾的袭来,一剑直取东方不败的心脏位置,欲要一击毙命,一剑则是凶戮向东方不败的小腹,也是煞气森森,剑上斗气为暗色,极为黯淡,乍然看去甚不显眼,但其蕴含的劲力杀意,却是浓烈得让一旁的格林森不自禁的为之心胆俱颤。

与之同时,还有一把长剑自左面凶悍的斩向东方不败的脖子,剑似闪电劈空而来,如有万钧之势,一把长剑从右边险狠的向东方不败拦腰砍来,伴着尖锐的破空之声,直要把东方不败拦腰砍成两半,一把长剑自东方不败的头顶狠击而落,一往无前的决绝,最后一剑从东方不败的背后悄然刺出,阴森地有如毒蛇一般极速噬来。

格林森骇然之下正欲示警,已听到东方不败轻笑一声,但见一道白光凭空斜斜划过,紧随着金铁交击的锵的一声鸣响,白影红光一闪,原本安坐马上的东方不败和他肩头上的小凤凰已经自右边斜飞出去,六把势在必得的长剑一击落空,极为迅捷的齐齐转向急刺那个斜飞出去的白影,至于那飞回马车上的那道小红影,却是无人理会。

但那白影的速度何等之快,六剑一时却是追之不及,但它们依旧没有放弃的紧追了过去,当东方不败的身影正要落在路旁的一株青柏树上时,一旁大树的枝叶中遽然又疾窜出一个颀长人影。一道幽冷暗光从半空中向东方不败地黑发脑袋极尽狠辣的挥斩而来,看其来势速度竟是比先前六剑还要快上许多。竟是有初阶大剑师地水准,而且在东方不败身处半空无法借力时杀来,拿捏可谓极是精准阴毒。

面对这突如其来般的一剑,东方不败却是并无惊色,犹自不慌不忙,身形如流星急向下坠,那凭空冒出的一剑自他的头顶险险削过,并未能削下东方不败的一根头发。

然而东方不败并没有因此便身脱险境,因为他才刚刚脱开的六把长剑,早已在地上面杀气直冒的等着他的光临献身了。而头顶躲开的一剑也已极为快速的改变方位,自上而下向东方不败地黑发头颅直击而下。

看到东方不败身陷险局时,格林森刚欲上前帮把手,稍后两步的马车已经赶到他的身边,坐在马车里的丹尼尔探头出来,向格林森说道:“不要上去。”

见他欲要反对,丹尼尔立时加了一句,说道:“你觉得自己上去能帮到忙吗?”

格林森闻言一愣,刚欲冲出去的身形马上僵停了起来,心内各种滋味杂陈。虽然知道丹尼尔的话很是合理,但这样明显的事实被指了出来,还是令他一阵气闷难受。

他这时才想到,别说是最后出现的那一剑,便是先前袭杀东方不败的六把长剑,他自问躲开一剑都是极难,两剑要受重伤,三剑。必死无疑!但东方竟然在毫发无伤的闯出了六剑地合击后,还能从容躲开最后凭空而来更迅捷厉害的一剑,这样的东方,自己上去确实只能添乱而已。

但这样却令格林森感觉自己一无是处,只感心里堵塞得慌,最后和麦特一样,虽然都是极想上前相助,但也只能紧张的看着那边进行的惊险战斗。心里都是安慰着自己,涩然想道:芙琳雅并没有出手,那么,东方应该暂时还没危险。

地上六把长剑剑光纵横的正等着鱼儿落网,他们相信。便是这个东方不败再怎么厉害。一旦从半空落入他们的剑网之中,不死也要重伤。而且他们当中最厉害的一个还在顶上紧紧追击而来,想必他们地这个目标人物今次是在劫难逃了。

不过想到这个东方不败一贯出人意料的诡异表现,他们的长剑并无没有一点松弛的交错击出,全身上下没有一点防护之意,每一剑都是倾尽全力的狠辣施为。其实便是一个他们以为不堪一击的目标,他们一样会全力以赴的,何况这种能在一个剑圣手下逃开三剑而不死的怪异角色。

下有剑光纵横,若然落入其中,以那六人不要命地狠劲,便是以东方不败此时的身法,也是难以全身而退,上有更为凌厉绝寰的一剑不离片刻的追击而来,一剑剑势比起下面的六剑合而交击,险恶狠厉之处亦是毫不逊色。

面对此等似若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地险恶境地,便是旁观地格林森等人都是紧张得手心直冒冷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嘴唇愕张,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那边局势地发展。

身在其中的东方不败却依然不惊不惧,淡定依旧,手中的云水剑极其迅捷巧妙的挥出一搭,银白剑身已经在下面六剑中的其中一剑上借力一按,整个人有如一朵轻云般的向前疾速斜飞出去,再次以毫厘之差躲开了七剑杀身的危机。

然而危局还是未解,八道劲箭突然从路旁的枝叶间夹带雷霆之威呼啸而来,声势骇人之极,这八道劲箭从各个方向把飘飞出去的东方不败围杀了起来,将他全身上下的要害都笼罩了进去,尖锐的破空声甚至让格林森等人的耳膜都震得嗡嗡作响。

东方不败的身形依然飘逸如白云,手中的云水剑瞬间化作一条柔软的云带向身后拂去,一支无声无息射到后背的箭矢被东方不败的云水剑缠住拂带开来,而手中的云水剑竟也被震得微微作响之时,东方不败借着这一下暗箭的劲势向斜上方冲飞出去,左手抓住一枝横伸出来的树枝翻身一荡,八道劲箭紧接着在他身下嗖嗖飞过。

看到这样的可怖惊险,格林森等人惊紧连呼吸都忘记了,看到东方不败又险之又险地避开八道夺命悍箭,几人刚自想松一口气,便听到一声闷响传来,一支幽暗无光的箭矢已经射断了东方不败抓住的那杆树枝,八支劲箭再次电射向忽然失去借力之物的东方不败。

疾提一口真气,东方不败的身形却是不降反升,不但将八道急箭再次避让开去,让原本料定东方不败坠下身形的一支劲疾暗箭也落了空,劲箭刚自尖啸而过,东方不败的身形便开始急急向下飞坠,半空中一剑毫不放过机会的又已飞刺而来,地上迎接他的又是六把狠命杀来的长剑。

脚下在正向地上跌落的树枝上用力一点,断枝急坠,东方不败却是身形如电,微一斜上窜高后转身飞掠向道路旁的荒野上,身后七剑又一次的期待落空。

东方不败的双脚尚未着地,两把匕首已经如两枚毒蛇的獠牙自背后悄无声息地刺噬向他的后背心,然而东方不败似是早有所料,手中的云水软剑如一条灵蛇般向后飞窜,一道银白光带交织而过,牢牢的缠住了那两把匕首巧力向一旁拂带,脚踏实地的同时转身看向那两个偷袭的盗贼。

这一伙人明显是冲着东方不败来的,个个实力强横,而且一个个煞气极重,看起来都是些不要命的狠命杀手,一个水蓝色的结界早已将马车周围围圈起来,为免被流矢误伤。

每一次看着东方不败险险的避过险境,格林森和麦特都是想要微松一口气,但东方不败总是马上又陷入新的险局中,这令得他们的一颗心也总是七上八下的,始终不敢放松片刻,但他们心中同时都有着一点疑惑,他们是真的帮不上忙,但为什么芙琳雅仅是用水系结界护着马车却不出手?

如果与东方不败一样实力强悍的芙琳雅出手相助,那么东方应该能很快脱离险境,就算平时他们都觉得东方的实力总是难以测度,他们都很相信东方总会给他们带来惊奇,相信东方绝不会这么容易被打败,但这样看着他一次次的度过危机,心里却总是紧张得全身紧绷,难道芙琳雅出手让这场险恶的杀战早点结束不好么?

然而芙琳雅若如并不知解他们的心思,她似是铁了心的不出手,最后忽然闭上那双天蓝眼眸,不再观看外面东方一次次面临的险境,仅是用一点魔力维持着水系结界的运转,在淡蓝色的水光映照下,她的面上始终是一片平静无波,似若进入了冥想一般。

看到芙琳雅似是全然不管外面的激烈凶险一般,丹尼尔虽然神色如常,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似是对芙琳雅的举动亦是有些不解,但没过多久,丹尼尔的神色开始有点凝重了起来。

正文第十二章血影之人

眼见匕首被缠住,那两个盗贼竟是一起决然的松手,在那两把匕首被东方不败用云水剑缠住甩落向一旁的草丛中时,那两个盗贼的手中又各自翻出了一把寒意森森的匕首,悍不畏死的捅向已然转过身来的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似乎几次都是死里逃生,但竟是并无有手忙脚乱之感,一举手一投足尽是写意淡然,几次闪躲虽是惊险之极,但却似是面对何等境地均是早有所料一般,应付起来虽则险之又险,但始终是从容自若一如山里轻烟、天上闲云。

两把匕首就这么凶狠冷绝的捅向东方不败的心口与小腹,而三次在半空中袭击东方不败的那人在东方不败落地之时,便已经脚下猛一蹬地,合身向东方不败飞速扑去,手中长剑如一道暗色流光直指东方不败的颈脖要害。

另外六人也是急分两队左右绕行,齐齐仗剑疾步紧追而上,六把杀气凛凛的长剑直冲着落地的东方不败冲击而来。

手中的云水剑蓦然曲身一弹,铮的一声快响,两把凶悍险极的匕首被东方不败拂打开去,而他自己轻巧的一身转身,把往他脖子刺来的迅捷一剑简单利落的避了开去。

正在此时,那六把后发而至的长剑恰巧把转身开来的东方不败围成一圈,六道长剑泛起蒙蒙血色光华,毫不停留半瞬的往***中的东方不败各自极尽凶险地招呼而去。

六道剑光陡然化作数十道血色线条,织成了一片绵密无比的血色剑网,而身处其中的东方不败便似是一条即将被网住的鱼儿,不论他准备自那一处闯出,都要面临被剑网兜住的危险,看得身在水蓝结界地格林森几人骇然不已。

东方不败旋身一转。云水剑幻出一道道银光如雪花往四下纷卷,铮然之声叮叮锵锵的密集响起,道道暗血剑影密密层层,直如泼水不进,六把长剑剑剑直往无前的凶悍而刺,但竟是始终无有一剑能插进那个雪花纷飞的地方。

随着更为凌厉的一剑自密密剑网中插将进来,东方不败左手一样。道道幽微光影循着剑网的细微之隙打将出去,右手云水剑迎着插进剑网中的那一道剑光一卷一绞。止住对方地剑势之时,身影如惊鸿一晃,已经自被道道幽微光影逼得微微一滞的剑网中飘闪而出。

面对东方不败如此灵巧多变地身法,这些要来击杀他的几人都是甚为意外,他们在下手伏击前早就搜集过这个有关这个目标人物的一切能打听到的资料,虽然知道东方不败之前有过的数场战斗,据闻身法剑法尽皆诡异无比。这也是他能接下傲龙剑圣三剑却不死的最大原因。

不过以他们现在看来,东方不败的剑法实是精妙绝伦,每一剑都是仅花最少地力量,便能达到他想要的效果,简明轻快中又妙到毫巅,而且最怪异的是,他似是并无要与他们拼命的意思,大多时候都是用那一样超出他们预计的灵逸身法避让,每次出剑仅是为了解除临身的危险而已。

最令他们心惊迷惑的是,那个据说亦是十分厉害的芙琳雅。竟然没有一点想要出手相助东方不败的意思,自始至终都是在那边维持着一个水蓝结界以作防备而已,竟似是要来个作壁上观,全然不管东方不败的死活,这与他们原本准备要同时抵抗两人地料想大相径庭。

不过他们虽然心下一直惊疑不定,但既然那个蓝发女子始终没有半点动静,其他人亦是没有不自量的上来搅局,那他们便也自顾全力对付那个他们的目标人物。

见到东方不败闪身而出。七剑毫无停滞的急追而上,而东方不败刚一脱出剑网,又是一道人影自草丛中窜出,右手一扬,一道黑乎乎的鞭影朝着东方不败迎面而来。

那道长鞭如一条夭矫毒蛇一般。灵活疾准的窜向东方不败的脖子。眼见就要把他的脖子勾缠勒住,东方不败眼神微微一凝。手中软剑银光疾闪窜出,与那道黑色鞭影交缠在一起。

脚下错步向左边侧身让开两个盗贼伺机刺来地阴险匕首之时,东方不败右手手腕轻巧一转,将手中与鞭子搅缠在一起的云水剑往后一引,然后将云水剑疾速松开后撤。

持鞭那人料不到东方不败引力手法如此巧妙,鞭子被东方不败缠住后面巧引之时,身子微一摇晃后,脚下略一跄踉往前跌去,而后面紧追东方不败背后杀来的七剑便直直刺向了那个向前扑来的身影,而东方不败脚下一点,又一次轻轻巧巧的趁机脱身而出了。

这一下变生不测,却是令这些人都是意料不及,那七剑杀向东方不败时可是剑剑凶狠,人人全力施为,只是生怕东方不败能逃脱,根本没有留一点余地地意味,哪想到此际竟是全部往自己人身上招呼而去了。

那用鞭之人固然是大吃一惊,低声惊呼了一下,这些人虽然全部劲装遮面,但最后出现这人一看身形便知是一个女子。东方不败这几下疾如旋踵,后面七人也是意料不到,眼见这个用鞭地女人没有死在东方不败的手里,却要丧命于自己人地剑下了。

但后面七人中的那个初阶大剑师却是反应极快,原本疾速前刺的长剑忽地横空一封,竟是拦截住了另外六剑中的四剑,而那个用鞭女子虽然陷身如此危局却也是虽惊不惧,见到四剑被同伴中最厉害的那人巧妙拦住,手中的软鞭一阵急速抖动,长鞭如恶龙搅海,一阵鞭影纵横,总算是在最后两剑及身前奋力接下,仅仅是被刺破了衣衫。

而东方不败在飞闪出去后,那些埋伏在暗处的弓箭手又是一阵劲箭激射,那一道道的劲箭之中不时夹杂着几道阴险的暗箭,但总是被东方不败险之又险的避让开去。无论他们的箭矢多么刁钻凶悍,但东方不败却似背后都长有眼睛一样,总是身形飘逸地在荒野地里漫不经心般游走,但那些箭却始终没有一只能射到他身上,便是稍稍令他手忙脚乱都没有。

这几人解开险局,看见此等情形刚欲再悍不畏死的冲上去,但那个有着初级大剑师的人似是这些人中的首领。蓦地沉喝了一声住手,霎时间。原本剑光纵横劲箭猛急的场面为之一清,东方不败静静的站在路旁的草野之中,而那些也默默地退回那个出声喝令之人的身边。

那人一样是全身暗血色地紧身劲装,面巾覆面,只露出一双精光湛然的眼睛,他看向那个静然而立的东方不败,深寒冷漠中掩不住几分惊异之意。这个东方不败实在比他们意料中的还要难缠许多。

他原本以为出动这么精英,已经算是很高估了东方不败的实力,但经过一系列的伏击算计之后,竟然还是没能摸得着他的一片衣角,而且看东方不败现在气定神闲地模样,刚刚很显然并没有使出全部实力,否则他们这些人中说不得可能要倒下一两个了。

“果然不愧是能接下剑圣三剑的人物,看来我们血影这次是注定无功而返了。”那人冷声说道,他的声音苍老,粗戛嘶哑。甚是难听。

东方不败从这些人的手法装扮中,早就对他们的身份有所意料,闻言仅是淡然一笑,并没有说话。倒是水蓝结界里的格林森几人听到了,却是一阵不自禁的后怕,“血影”可是隐隐能与杀手组织的头牌“暗夜”抗衡的新生杀手组织,据说鲜少有任务失手的,其可怕地程度足以令人闻风丧胆。

“你是不是在绿甸草原杀了我们的人?”那人接着问道。

“是又如何?”东方不败看向他。微微抖了一下手中的软剑说道。

“并不如何,他们没能力还来招惹你倒是死得应该,只是想弄清楚罢了。”那人冷冷的说道。

东方不败微微一笑,说道:“那现在弄清楚了,你们还有什么事么?”

那人稍稍一愣。随即说道:“无事。我们走。”说完微一挥手领着那些人转身离去,那些一直暗藏在枝叶草丛中的弓箭手们也跟着一起悄然退去了。看得格林森等人一阵愕然。下面的话不是正文,不计字数的,随便说说关于东方为何不以原原本本的样貌出现世人眼前,没有此疑问地不用看,不影响正文的,不喜欢的请无视直接跳过吧。

貌似有些读者很不喜欢东方总是不让世人看到真面目,觉得以前清傲的他既然骄傲,那就不必在意他人的目光,不用戴面具,现在说他既然超然世外,亦不应该又弄了一层令世人错觉地气息。

我想说骄傲如黄药师还是戴面具地,超然世外如神仙在凡间行走时,传说亦是经常变化容貌的,他们是不在意世人地眼光,但那并非是他们要不要戴面具或变化容貌的依据。

什么都不在意,是没有自我的人,骄傲或超然世外,只是不想理会一些会令他们感觉不乐意的东西,隔离一些他们不喜欢不想要的东西,但他们还是有着自己喜好的,还是有着自己想法的,只是率性随心而为,东方不怕麻烦并不代表他喜欢,他既然不喜欢有麻烦打搅他兴致,那便那样做了。

而这也是东方经历前世的种种,又遇到死后重生这种异事后现阶段的心态。或许有人有这样的疑问,即然这样,何必要写他有这样的容貌呢?

我想说,这并非是我想这样写,而是我认为《葵花宝典》的境界功能等等便是这样,所以便就这样写,就好像自宫的问题一样,我并非是想要主角不自宫就这样写,而是我认为《葵花宝典》的全本就是应该用不着自宫,所以便也就那样写了。

有些东西我也不喜欢,但不会无事那些客观的存在,有一些东西觉得应该会那样,便就那样写了,我是一个想活得不现实但又总会看到现实的人。

有说“真人不露相”,“有眼不识泰山”,如果世人没有芙琳雅那样雪净的心灵眼睛,又或是实力不能远超东方,若非有缘误打误撞,那便是只能错过真人,不识泰山,看不到雾中庐山的真面目了,这就是我构思第二阶段东方的容貌气质之变化部分。

正是因为东方不在意于己无关的他人,所以别人看到的是不是他全部的面貌东方并不关心,他身边有着一层令人不易看透的无形迷雾,只不过是他多穿了一件挡风尘的衣服,毕竟再冷傲或超然世外的人,他们不会在意世人的眼光,但也不会不穿衣服的招摇过市。

东方那样做不过是因为他觉得那样将会较为舒适而已,也正因他亦不在意自己的容貌,所以别人能不能看到他的真容,他也不会很在意,也不会觉得在外面多穿了一件无形的衣服而感觉心里不畅快。那种不易看透的无形迷雾,其实可说亦是他的一部分,如他的发环或衣服一样,不过是随手打理自己的东西,并不很重要。

正文第十三章暗处危机

虽然早已料知东方不败不好对付,并针对他的灵巧身法准备种种安排伏击,但那些人的首领还是没料到,他们最后居然没能扫到过东方不败的一根发丝,一片衣角。

六个高阶剑师突袭合而围杀,自己躲在一旁伺机而动,几个神弓手隐在暗处以防意外和其他人的援手,原本以为这样已经是极为慎重,绝对是万无一失。

他甚至还十分谨慎的安排了两个灵盗和那个极擅使用长鞭的女子,以作东方不败可能困兽犹斗的拼命闯出合击时做阻缠之用,否则被他狠命施展那种据说十分骇人可怕的速度时,便十分有可能成功逃命而去。

但没想这样慎密的安排,最后竟然总是被东方不败貌似惊险实则轻巧悠然避让开去,一开始他总以为只要下一刻,那个淡逸出尘的男子便要命丧此地,但几个回合下来,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这样种种的攻击,并不能给那个轻然自若的身影带来什么致命危机。

但对于东方不败的反应,他也是颇为奇怪,好几次面临险局,东方不败都只是解开危急之机而已,并没有想要回击的意思,在最后之时可能是真有点不高兴了,才缠引用鞭女子向前扑跌令他们险些闹出自相残杀的戏码。

虽然他并不惧怕东方不败的反击,但对方的速度果如资料所述那般极是惊人,竟然比他犹快几分,若然他并不与自己纠缠而去击杀其他人,以他那种可怕的身法,自己却是无可奈何,极有可能到最后没有几个人能全身而退。

一边疾速远去。那些血影杀手的头领一边分想着方才的那一幕战况,他此时才能真正体会许多人对上东方不败的郁闷心态。

这个年纪轻轻便厉害得惊人的神秘人物,他地实力大概只是与自己相当,但却仗着身法速度的优势和可怕的眼光心境,若不是碰上实力远超他的人,要想击杀他却是极难,人数优势对上这个总是给人意外惊奇的年轻人。并无多大的作用,反而只会有可能被他各个击破而已。

那头领不管其他杀手眼中隐含的疑惑。决然地带着其他手下引退,这些人都是血影中的精英力量,血影地杀人手法大多凶残血腥,不杀死目标决不罢休,但他们这一股并不是,既然拼死都不能完成任务,那么也没必要白白牺牲了这些精锐好手。

何况现在组织正与“暗夜”争斗得紧。若是损失这一批人,绝对是有伤元气,可谓得不偿失,至于任务完成,现在并非是第一考量,而且他回去汇报会长后,这一个任务极有可能会被取消,他现在也终于明白了,为何这个东方不败竟能接下傲龙剑圣的三剑。但令那头领一直迷惑不解的是,资料中说那个同样是惊人天才的芙琳雅。为何从头到尾都没有出手相助东方不败呢,要知道他们可是为了防备这个天才魔法师出手阻扰,曾做过甚为详细严密的安排,但始终没能用上,这也是他要撤退的原因之一。

“血影”的人已经疾速远去不见踪影,格林森几人都有些惊愕,这样一个传说中极为凶悍残忍地名牌杀手组织,虽然攻击东方不败确实凶狠搏命。全然不顾自己的安危一般,而且种种袭杀一环扣着一环,狠毒兼且严密无比,确实颇有传闻中的作风,但最后居然还没有损失一个人就这样认栽撤退了。实在是与传闻相去甚远。

至于这些“血影”的杀手们为何要来袭杀东方不败。格林森初时紧张着场中的惊险局势,倒是没有细细虑想。现在稍稍放松后只要略略转念便能知道。

对东方最为仇恨的莫过于那个傲龙剑圣了,必是他得知东方最后竟然未死之时,因为自己在万众之前说过不会再追杀东方不败,若然还要明目张胆的再次毁诺追杀东方,他那已经跌至谷底的名声可能就荡然无存了,身败名裂可能会是其唯一的下场,于是便只能暗地里重金聘请那些杀手组织去杀掉他的杀孙仇人了,这样他绝对不会留下什么把柄,就算有人怀疑,但也只能是怀疑而已。

“血影”地可怕杀手们甚是怪异的就这样虎头蛇尾的半途退走了,麦特和格林森都是暗暗松了一口气,正准备放松一下紧绷的精神,却是看到丹尼尔极是凝重的面色,而芙琳雅还是奇怪地没有撤掉水蓝结界的意思,心里咯噔一下又提了起来。

东方不败的一双黑眸淡淡看向不远处一株大树下的草丛处,那里地树荫里嫩草青青,几朵野花零星点缀其中,并无什么奇特之处,但东方不败竟似是对那里极感兴趣,不但一动不动的望着那里观看良久,面上似是还露出了奇异的笑意。

格林森和麦特等人都是顺着东方不败的目光,甚是奇怪的凝神望着那里,但看了半天还是没能看出什么奇特之处来,正欲开口相询时,那个地方地光线蓦地一暗,令得格林森几人心下悚然一惊。

一阵黑色雾影忽然笼罩住东方不败原本地目光所在地方,随着一阵诡异的黑色火焰凭空弥散,一个穿着黑色法师长袍地人出现在那些黑色火焰的中间,他带着一个遮住大半面孔的风帽,身边用黑暗元素凝有几块蝙蝠形状的防御盾,一只干枯如松枝的苍白之手拄着一根通体纯黑的魔法杖,暗色光华在法杖上流转不休,法杖顶端的一大颗墨黑色的魔晶石,像一只恶魔的眼睛在闪耀这妖异的光华。

看到凭空出现的黑暗法师,东方不败淡定如故,并无一点惊色,显然是早就知道那里有人,而芙琳雅和丹尼尔的面上亦是没有什么意外之色,而其他人却被这个像从地底冒出来的诡异法师吓了一跳,没想到东方紧望着的那里竟是真的有着一个人。

一双几近全白的邪浊眼珠阴阴的看着东方不败,基伯伦桀桀的怪笑了两声,在吓得千歌面色惨白而素娅几人亦是微有惊悸后,才尖声说道:“想不到你小子不但命挺大,眼睛也挺厉害的,居然看出了本法师的存在,不过你的好运就到今天为止了,没死在傲龙剑圣的剑下,今天倒是走运要死在我这个伟大的黑暗法师手里了。”

东方不败神色自若的看着基伯伦,这个上次被惊走的黑暗魔法师实力确实不容小觑,虽然尚不及贝拉琪等人的级数,但比之兰德尔已是毫不逊色,但他始终没有半点惊惧之意,淡然说道:“你刚才那一套手法好像是偷学别人的吧。”

黑暗魔法师闻言脸上亦是不禁微微一红,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一双邪浊眼眸里涌上羞恼之意,狠狠地尖声叫道:“废话少说,今天便是你们青鹤佣兵团的灭团之日。”

基伯伦刚才那一下隐身手法确实是偷师自芙琳雅的创意,不过芙琳雅是利用蕴含水系魔法元素的水汽扭曲折射光线达成隐身效果,而基伯伦则是凝聚黑暗系的魔法元素吞噬消融光线而达到隐身的效果,不过若是细细察看还是能在地上发现一个虚淡的阴影的,所以他才会躲在树荫下,没料到还是被感觉日渐灵敏的东方不败察觉了。

他上次被那些赶来的强者惊走,之后自由之城里暗自戒备森严起来,三大院长每天轮流注意着自由之城中的情况,让基伯伦虽然恨极青鹤佣兵团的人,却也不敢贸然再进入自由之城中,今天一知道这些人要离开自由之城,便一直追蹑着这一行人的行踪,不过他在自由之城附近却是不敢动手,怕惊动了帕斯特等人,于是便想等远些时再动手不迟。

后来“血影”组织的人出现,基伯伦更是高兴,虽然他自觉对上这些年轻小辈绰绰有余,但能不动手坐收渔翁之利,他还是十分乐意的,于是兴奋地准备坐山观虎斗,谁知结局大出他的意料。

一开始芙琳雅等人不上前出手相助已令他颇为失望,随后见东方不败仅是与那些血影杀手游斗,并不拼命,基伯伦更是兴奋度大减,但最后血影杀手奇怪的退去,他心中大骂血影名不副实的同时,心内极为失望。

但基伯伦还是打算隐身找个好时机偷袭一下,准备将他痛恨的青鹤佣兵团一举轻松灭掉,他虽然是接近魔导师的高手,但却是没有什么身为高手的自觉,对他来说,偷袭并不是什么有失身份的事,但没料到他最后的这个打算还是被东方不败戳破了。

正文第十四章眉目如画

“灭团之日?阁下可能言之尚早吧。”丹尼尔从马车上走下来,随手在水蓝结界内撑开一个圣光结界加强防备后,对着放下狠话的基伯伦说道。

说完也不待基伯伦回话,丹尼尔转首看向一旁的东方不败,有点无奈的笑道:“东方,今天的惊喜可是不少,不知道还没有呢?不过我虽然不想期待这种惊喜,但还是认为加入你们是一件好事。”

刚才东方不败对格林森的说话,丹尼尔自是也听到了,不过他还是不会后悔就是了。“血影”的人自是冲着东方不败而来,丹尼尔不用细想便知必是那个鲁德斯暗地请了血影的杀手欲杀掉东方不败,如果那个深恨东方的傲龙剑圣,知道了那些血影的杀手们根本没死伤一个人就决定撤退,丹尼尔估计那个护短剑圣又要气得吐血一场。

而此时这个明显不是简单人物的黑暗法师,就是冲着整个青鹤佣兵团而来了,看来也是因为东方他们完成了的那一个“凤凰之血”的任务,必是大大得罪了这个厉害的黑暗法师了。

丹尼尔也听兰德尔副院长提起过,东方和芙琳雅在傲龙剑圣来自由之城前的几天晚上,有和一个黑暗系的高阶大魔导士交过手,而且芙琳雅还受了点伤,看来那个黑暗系的高阶大魔导士就是眼前的这位诡异阴森的人士了,想及于此,丹尼尔的心中亦是有点沉重了起来。

听到丹尼尔的话,基伯伦怒极反笑,阴声说道:“原来还有个教廷的小子,你们今天是难逃一死,该死的青鹤佣兵团,今天不把你们灭团。我绝不罢休,现在就先给你们点厉害尝尝。”

后来得知芙琳雅竟然没有化成飞灰。并且仅是休养了两天便全然尽复。基伯伦已是大为意外,心中极是难受不快,而东方不败亦没有如他所愿的死在傲龙剑圣的手里,又令得基伯伦大失所望,这两个都是青鹤佣兵团地核心人物,而且还是他最讨厌嫉恨的傲人天才,心中对这两人真是痛恨无比,每一刻想起来都是欲要杀之而后快。

对着几个年轻人,基伯伦只是对东方不败微有顾忌,但也是对其最为痛恨入骨。标记1上一次被东方不败刺伤了一下,对基伯伦来说可是奇耻大辱,每每念及都是咬牙切齿地怨毒无比,当时他对东方不败能一剑穿过黑焰刺伤自己甚是忌惮不解,但后来回去细细一想,也隐约猜知并非东方不败太过厉害,只是那把诡异软剑可能因其材质特别,不惧黑暗魔法地伤害而已。

于是今天基伯伦可是有备而来,那些蝙蝠形状的防御盾便是针对云水剑的特性而来,无视黑暗魔法的腐蚀熔烧伤害。但黑暗魔法凝成护盾的物理防御能力还是可以挡住的。

而且那把怪剑不怕黑暗系的魔法伤害,东方不败自己却是不能无视那些黑焰的伤害,所以基伯伦特地也把身遭的黑焰范围扩大了,并且现在再谨慎的为自己加了一个黑暗结界。基伯伦感觉可是万无一失后,正想先给点厉害这些小家伙们尝尝过瘾,自己也好泄一泄恨,忽然双目微眯,邪浊怪眼一翻。回首看向路旁地山林之中。

与之同时,东方不败亦是转首看向不远处的山野之间,淡淡的对丹尼尔说道:“好像还有一个,你很快就可以看到了。”

丹尼尔几人均是微微一怔,一齐顺着东方不败和基伯伦注意的目光看去。然后面上均是微微露出惊奇之色。

只见那些正是碧嫩粉红一片的山林之间。一道人影正自疾速向这边赶来。虽然正在赶路,但那人的身影却是优雅自然之极。并不给人急促的感觉,放佛那人是在边走路便赏景般的悠然自得,矫健修长的身躯轻灵优雅,每一举手每一投足,莫不给人自然清雅之感,每一瞬间都与其身边的新花碧树相融相掩,整个人便如同是在这青山绿水间孕育出来地自然宠儿一般。

随着那人愈奔愈近,丹尼尔几人已经能看清那人的样子,却是一个颇为清俊的年青人,看其年纪正是与自己等人差相仿佛,手里拿着一把青绿色的长弓,但观其背后却是并没有背着箭筒,甚是奇怪,便是基伯伦也是有点惊疑的看着那人疾速接近,竟是一时没有动手的意思。

待那清俊男子来到近处,正自打量他的各人都是有点惊诧,这个男子并不是长得十分英俊耀眼,也没有光芒四射,浅青色的长发,碧绿色地眼睛,面上带着清淡的笑容,他穿着带有淡微青色的弓箭手衣装,上面三三两两的绣有几片青竹叶子,初时看去,只觉这人长得甚是清俊,穿着打扮亦是清淡中带着雅意,令人感觉看着舒适清目,有颇为放松惬意之感,但并不会给人带来太多的冲击震撼之感。

可是只要凝神仔细察看一下,便会发觉这人地五官便是分开了看,每一样还是会给人俊雅之感,组合起来后,竟是有如一副大自然里地山水图画一样,意蕴无有穷尽,永远不会令人看得清透而尽,永远不会令人心生倦厌。

在他的清俊面容上,竟能令人有如看到大自然里地青山绿水一般,“眉目如画”这四个词便是为这人而生。意态由来画不成,这人本身就是一幅自然的山水画,再高明的丹青妙手,也不可能把其中自然清雅的意态画出几分来。

即便有自负的画师,初时觉得可以画出来,但画出来后略一品味,马上便会发觉不对,自己还是没能画出他的几分意态,自己画的,即使样貌处处相同,但根本远远比不上那个人的十分之一,便是不懂画的人看了,也不会认为画中人便是他。

那人看着场中显然一触即发的情势,还是没有半点惊色,眉目间犹带着些清淡的笑意,他先是看了看也是颇为惊疑地打量着他的基伯伦,只见那些黑色火焰弥漫差不多有方圆两三丈之大,把原地的碧草新花都早已尽皆溶蚀一空,而且周围的植物似乎都开始受到了影响,很快开始变得焉败干枯起来。

见此情景,他眉目间的清淡悠然一下散去,双眉稍稍凝敛,好似他眉间中的山水也受到了那些黑焰的侵害一样,变得暗沉了一些,他似是对基伯伦的行径颇为不喜之意,于是转眼看向淡逸出尘的东方不败,眸中有着清光流过,然后他忽然间有如传说中迦叶拈花般的一笑,双眉轻动散开,令人感觉他眉目间的山水又恢复了青山绿水的清雅。

他又看向处在圣光结界内的几人,见到一身月白风清的丹尼尔时微微一顿,最后看向已经走出马车的芙琳雅,双眼清澈无比,里面有着欣赏之光,好像在观赏自然美景一般,并无半点杂念瑕质,然后转眸又看了看站在草野中的东方不败,清声说道:“这两位想必就是东方不败和芙琳雅吧。”

东方不败和芙琳雅闻言都是点了点头,双目有意无意的注意那个说是要灭掉青鹤佣兵团的基伯伦,这个黑暗法师可不会自持什么高人身份,即使面对一个认为可轻易战胜的对手,若有什么便宜可捡都是不会放过的,说不定还会冷不防的暗中偷袭,两人虽然并不惊惧,但却也不会掉以轻心。

而芙琳雅第二次面对基伯伦,虽然欲为老师报仇的心并无半点更改,但已比第一次时平静了许多,她虽则心境还是大受影响,已不能保持平时的雪净灵寂之境,但面上却是止水无波,惟有眼里不时有着些微厌恨之色隐现。

那个俊雅青年说道:“刚刚在那边听到有人说要灭掉青鹤佣兵团,就知道你们在这边,没想到果然不错,我也想加入你们的行列,不知可不可以?”

东方不败微微一笑,和芙琳雅相视一眼后,意甚闲淡的看着那些诡异的黑色火焰,口中淡然说道:“可以。”

丹尼尔亦是温颜说道:“欢迎。”麦特和格林森亦是愣愣的跟着说了一句:“欢迎。”

俊雅青年闻言颇为高兴,对着基伯伦浅笑道:“你好像说要今天让青鹤佣兵团灭团,不知道我这样算不算自取灭亡啊?”

对俊雅青年的讽意之语,基伯伦却是恍若未闻一般,一语不发,仅是惊疑不定的看着那俊雅青年手中的青绿色长弓,眼神微凝,似是在思虑些什么东西一样。

丹尼尔却是对那俊雅青年说道:“我是丹尼尔,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那俊雅青年微扬了一下左手拿着的青绿色长弓,清声说道:“我是莱斯利-卓尔。”

正文第十五章黑色蝙蝠

闻听俊雅青年报出名字之后,基伯伦的邪浊怪眼中浮现出果然如此的神色,显然是心中早已猜知那清俊男子的来历。

基伯伦微微一顿手中的黑色法杖,狠哼一声,也不再注意他手里那把青绿色的长弓,桀桀怪笑两声后,对那眉目如画的俊雅青年说道:“你不要以为我怕了你,既然是你自己要来找死,那也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说完基伯伦手中通体纯黑的魔杖微微一扬,大片黑色火焰便朝着青鹤佣兵团的人狂卷而去,那些黑色火焰掠过的花草枝叶,尽都被消融腐蚀,化为飞灰零散微飞,看得结界内的格林森几人一阵心胆俱颤,只觉体内寒气直冒。

面对疯涌而来的黑色火焰,东方不败身形一动,有若一只白鹤飞空而起,姿态悠然闲逸,大片的黑焰毒火如汹涌的洪水一般,从他脚下迅猛奔泻而过,并没有一点火花能沾到他的身上,但黑色火焰之中忽然窜出了道道手臂大小的怪诡黑烟,夭矫灵动有如一条条妖异的黑蛇,直往半空中的东方不败飞窜疾缠而去。

东方不败手中的云水剑绕身急削而出,道道银光旋身闪耀,有若银电破空,顿时把那些欲要缠绕上来的邪异黑蛇切割得支离破碎。

那些黑烟被东方不败被东方不败割成好几段后,好似真的毒蛇被杀死了一般微微一顿,当它们正欲扭动接连起来继续缠绕之时,东方不败左手衣袖用力一挥,一股柔和的暗劲已经把那些诡谲黑烟吹退开来,而东方不败则是一个轻盈的转身,疾速飞掠向那个放出毒烟黑焰的黑暗法师。

而莱斯利面对大片涌来的黑色毒焰亦是静定自如,他左脚踏前弓步,身子微微后倾,左手拿着他那把青绿色的长弓,右手急挽弓弦。姿态矫健潇洒,但手中竟是并无一支箭矢,看得一旁的麦特几人心里极是迷惑不解。

但是随着莱斯利紧拉弓弦的手猛地松开,整个长弓之上忽然一阵清光流转,弓弦清声而响,大片的青色风刃刹时狂涌而出,风声急急呼啸,那些青色风刃竟然把卷向俊雅青年的汹涌毒焰打得微微散乱,奔腾地势头气焰被打压得缓滞了些。

紧随着莱斯利紧密快速的几下挽弓松弦,那些原本有若迅猛洪水的黑色火焰已被他的青色风刃打压得摇摇欲坠了。在莱斯利最后一次绷弦松手之时,青绿色长弓光华流转。一股旋风便在俊雅青年的面前急速成形,向着已经扑到眼前的黑焰诡烟旋卷而去,而莱斯利矫健敏捷的身形也自身边那些残余的剩焰散烟之间疾闪而出,身形急急向后退却。

而其中大部分的黑焰毒火却是朝着那个水系结界狂涌而去。外面的蓝色水光被急速消蚀。结界上地水光一阵摇荡晃动,但随着芙琳雅轻吟几声,魔法结界外霎时间蓝光大盛,凝聚的湖水如若有了生命一般分成一道道水流窜入黑色火焰之间,虽然大部分都被消蚀掉,但也抵消了不少黑色火焰,剩下地化成细细的水雾弥散在黑色火焰的空隙之间。林雷

随着那些水雾凝化成细细雪花滞缓那些黑焰重新合拢之时,一道道清波水流已经循着那些缝隙灵活的倾泻而入,它们有了生命地灵性一般游动铺窜着。一下下地把那些分散开来地黑焰流转包围起来,同时凝化一块块的冰中黑火坠落在地。

黑色的诡异火焰被包在透明纯净的冰晶之中,宛如一朵朵肆魅的妖异黑花被寒冰冻结禁锢了了起来,一眼望去,倒是有一种诡魅迷离的美丽。那些黑焰腐蚀掉寒冰包围之后。大多已经失去了往前奔涌的动力。在芙琳雅又一波的水流覆过冰化之后便是消散一空了。

而看到芙琳雅可以独自挡住那些黑色火焰后,丹尼尔便闭目虔诚吟唱起来。基伯伦头顶上空开始有白色光华疾速凝聚而来,蕴含洁净力量的圣光,开始朝着处于一片诡异黑色之中地基伯伦柔柔倾洒而落。

而珍妮也开始配合着丹尼尔低声吟唱起来,那些白色光华凝聚得更多了一些,洒落的圣光也是更显洁净光亮了,神圣的白光将基伯伦身边仗以护身的阴焰黑烟消融了不少,连护身的黑暗结界都弄得微微震晃了一下。

基伯伦自然不会以为他随手放出地毒焰妖烟,可以一下子把东方不败等人全部灭掉,要知道上一次单凭芙琳雅一个人就撑住了不少时间,而且他这次放出地,并没有比上次一开始时放出的厉害几分。

他在让大片黑色火焰如江坝决堤般狂涌而出后,嘴里开始疾速地念了一长串发音怪异的音节。在感到头上的圣光普照之时,虽然基伯伦并不担心这点强度的圣光会打破自己的防护伤到自己,但这种天性相克的圣光还是让他心里升起了难言的厌恶感,他心中对丹尼尔的痛恨,登时达到了他对东方不败和芙琳雅两人一样痛恨的程度。

眼见东方不败持剑飞掠过来,基伯伦的邪浊怪眼中露出了恶意的阴毒光芒,手中黑色魔杖顶端的那一颗墨黑魔晶石猛地泛起暗色光华急盛流转,同时从环绕他身边的黑焰诡烟之中,忽然飞出了黑压压的一大群蝙蝠,那些蝙蝠有大有小,大若脸盘的凶悍狞恶,小如双指的阴巧诡变,一起密密麻麻的猛恶飞将过来,直有遮天蔽日之势。

这些蝙蝠全由深黑色的火焰构成,颜色比起先前的那些火焰可是幽深浓黑许多,看起来腐蚀灼烧的能力也是大有提高。

这些黑色蝙蝠身边全都缭绕着一层层轻薄的黑烟,在从黑焰墨烟之中飞出之时,被丹尼尔和珍妮合力施展的净洁圣光照到,身上的黑烟便来回游窜逸散挡住白色圣光的灼烧,仅是稍稍停顿了一下,便齐齐展翼往青鹤佣兵团的人凶狠冲击而去。

东方不败首当其冲,眼见这些魔法蝙蝠疾速凶猛的群飞过来,原本往前急速飞掠的淡逸身影蓦然停下,竟是没有半点勉强之态,轻巧洒脱便如他原本便是要飞停在那里似的。手中的云水剑凭空消失,双掌往前徐缓一推,轻轻地交错拍出,那些直要冲到他面前的黑色蝙蝠便被一股柔暗之劲打得溃散开来。

然而那些黑暗魔法凝聚而生的蝙蝠密密麻麻,直似无有穷尽一般,它们毫不停断的向东方不败冲击着,不单从正面猛冲,许多黑色蝙蝠如同有人指挥一般,开始灵巧的飞行绕开,从东方不败的头顶、背后、身侧等各个方位疯狂攻击。霎时间,东方不败的白色身影似若要淹没在这些黑色蝙蝠的海洋之中。

虽然面对如此险恶恐怖的情形。东方不败却是神色自若,黑色眼眸之中并无一点惊慌之意,他的双掌不时轻轻拍出,或是斜而柔拍。或是正面轻打。或是反掌后击,或是向上巧托,每一掌看起来都是浑轻描淡写地打出,从容自如之极。

他似是漫不经心的轻转着身形,不疾不徐地左一掌右一掌拍打着,姿势简单明了,并不花俏,却甚是清淡旷达,那些黑色蝙蝠虽然一直接连不断的从四面八方疯狂冲击而来。但始终没能碰到东方不败的一片衣角,他身边的一丈之地成了一个空旷地带。

而此时已经身在结界之内地莱斯利,手中握着青绿色地长弓清光流转不休,弓弦连连震颤,密密麻麻的青色风刃有如漫天风雪飞舞。迎上了铺天盖地而来的蝙蝠黑云。

虽然这一大群黑压压的蝙蝠只是用黑暗魔法凝聚而成。但比真的蝙蝠可是难缠了许多,至少要三道风刃才能打散一只黑色蝙蝠。虽然不少黑色蝙蝠被风刃切割得离离散散的,在空中碎成一股黑烟星火袅袅而散,但有更多的黑色蝙蝠无有穷尽般密密飞来,始终是毁之不清,声势惊人之极。

没有被莱斯利打散的魔法蝙蝠一只只悍猛地扑击在水蓝色结界之上,在把水蓝结界撞击得微微晃动的同时,也消蚀了不少蓝色水光,在上面腾起一阵阵地烟雾水汽,很快便消散在空气之中。

黑色蝙蝠前赴后继的急扑上来,蓝光不住新生漫涌,魔法结界上水光来回涤荡流转,但没过片刻,在一大群黑色蝙蝠的冲击之下,水蓝结界开始震颤得越来越厉害了,格里森和麦特都在结界内奋力地挥剑拍打着那些扑击上来的黑暗蝙蝠。

那些扑击到水蓝结界外的黑色蝙蝠越来越多,密密麻麻地直欲天空地光线都遮住了,让人几乎看不清外面的情形,一旦那层薄薄地水蓝结界被打破,疾飞进来的黑色蝙蝠就能把里面的人淹没,看得素娅千歌两姐弟面上都是一片紧张的神色,心中怦怦而跳。

丹尼尔开始加强了吟唱的力度,面上的神色愈加虔诚肃穆,笼罩在基伯伦头顶上空的圣光蓦然大盛,神圣洁净的白光再次把基伯伦护身的黑焰墨烟消融了不少,那些不断从黑色火焰之中不断飞出的黑色蝙蝠也开始减少了一些,而且在飞出来时被愈加纯净洁白的圣光一照灼,又有一部分直接被圣光消散湮灭了。

莱斯利碧绿色的眼眸微微一凝,看着那些飞扑不绝的黑色蝙蝠,他再次绷紧弓弦,青绿色的长弓之上,清光流转更急更亮,弓弦震响,道道青色风箭密如蝗虫的呼啸而出,每道青色风箭都能打散一只黑色魔法蝙蝠,无有一箭落空,但见一阵黑焰零散如花而落,天空中霎时为之一清。

但那一片的空白很快就被新的黑色蝙蝠填满,而莱斯利手中的长弓也开始不断的清光闪耀,弓弦不间断的鸣鸣清响,填满空白的黑色蝙蝠很快便又被射清一空,朵朵黑色火焰似如流星火雨一般密密而下,诡魅中带着一种魔幻的妖艳。

“我看你们能撑多久,你们这些该死的家伙今天是要死定了!”基伯伦开始有如一直夜枭般怪笑起来,话音充满了宣泄仇恨的快意,他已经开始期待着这些人一个个被他的黑暗魔法侵蚀而死的场面。

格林森和麦特站在水蓝结界之内,看着那些遮天蔽日的可怕蝙蝠,只觉头皮一阵发麻,心里均是微有不寒而栗的惊悚之感。

两人一剑又一剑的击打着那些恐怖的黑色蝙蝠,虽然能打散一些,但那些诡异恐怖的蝙蝠却是杀不胜杀,剑上附着的斗气也很容易被那些黑色蝙蝠消蚀掉,他们只能不停地补充着剑上凝附的斗气,没过一会,两人就已经疲态毕露了。

但想到这些恐怖的东西若不是有芙琳雅和丹尼尔、莱斯利他们在主撑顶着,自己怕还不要马上就被那个可怕的黑暗法师化成飞灰了,想到这里两人虽然有点气馁丧气,但更多的是激起了心中的一股拼命劲头,始终狠命奋力的击打着那些不断涌上来的可怕蝙蝠。

两人极力平静心态,目光凝聚专注的看着那些杀之不尽的魔法蝙蝠,开始努力尝试着怎么尽可能多的击杀掉那些扑过来的恐怖蝙蝠,好尽量减轻一下芙琳雅的负担。

至于在外面的东方不败,看到他身陷在遮天蔽日的黑色蝙蝠之间,麦特和格林森虽然很觉心惊忧虑,但见到东方不败那抹白影周围始终尚有一点空白地带,两人都微微松了一口气。

东方不败接连不断的拍掌击阻着那些不绝涌来的黑色蝙蝠,他知道这样下去并不能撑多久,眼神微凝,双手疾速拍出几掌少时逼退那些黑色蝙蝠之后,左手继续拍掌逼退震散那些飞拥而来的魔法蝙蝠,脚下一滑,身形不住晃动而进的同时,右手中重新出现的云水剑也幻成一团白光杀向正自得意的黑暗法师那边。

正文第十六章落荒而逃

密密麻麻的黑焰蝙蝠前赴后继地疯扑而来,东方不败的白色身影在这些黑色蝙蝠之间不住游走,在漫空飞舞的蝙蝠群中遗世独立,一只一只的黑焰蝙蝠在绕着他飞旋,在从四面八方飞拥而进,但在东方不败的掌拍剑绞之下,这些黑焰蝙蝠一一化作黑色火雨零落而下,衬着它们之间的那一抹悠然白色愈加显眼起来。

黑焰蝙蝠犹在不停飞扑而来,东方不败的身形却在朝着那个周身环绕黑焰诡烟的基伯伦飞快移动,云水剑抖成一团银光冷影在前面搅散落无数黑焰火花开路,左手掌拍袖挥打出一股股柔暗之劲震退那些如要寻隙而进的幽黑蝙蝠,他就这样硬生生的杀出了一条通往基伯伦那边的黑雨纷下之路。

眼见东方不败仗着那把银白软剑不惧黑焰的侵蚀,不住的行若无事一般轻松搅散一只只黑焰蝙蝠往自己这边杀来,基伯伦心里虽是震恨,却是并不惊惧,打半遮在风帽之中的面上露出了恶嘲的神色,这个黑发小子竟还想冲过来杀掉自己,上一次是自己大意,今天还会让他得手吗,基伯伦不屑的阴笑着想道。

而芙琳雅和丹尼尔手中的魔法杖不知何时已经换了一根,两人手中此际拿着的都不再是往日里使用的那根平平无奇的普通法杖。

芙琳雅手中的魔法杖通体纯蓝,约莫五尺来长,整枝魔杖线条畅滑优雅,有如一天地间最纯净的湖水凝结而成。瞧不出任何雕琢的痕迹,看上去却是有形无质一般,浑身幽幽散发着迷人地水蓝之光。

而丹尼尔手中的魔法杖则是通体纯白,同样约莫五尺来长,直如圣光凝聚而成一般,杖身有着蒙蒙的白色光晕。竟是一时看不清它的形态模样,单从外表看来。便知道他的这根魔法杖跟芙琳雅的那根一样,都不是什么凡品。

芙琳雅和丹尼尔同时开始低声吟唱起来,而莱斯利再一次地拉开了那把青绿色的长弓,这一次他拉弦地动作虽然还是如同先前那般姿态优雅。但没了那种轻灵迅捷之感。他眉目间还是带着清淡的笑意,但碧绿色的眼睛微微眯起,绷弦拉弓的动作也似是放慢了许多,身形也自方才地若流水写意变成如青山端凝。林雷

东方不败往着基伯伦那边直杀而去,随着距离地疾速拉近,他手中的云水剑忽然不徐不疾般的在身边斜斜画出一道道银色线条,那些银色线条若如一条条有生命灵性的水流般蔓延开来,道道银线交织游窜,勾成一朵朵浮动的白云。汇成一条条舒缓的清流,组成了一副意境淡泊、悠然超尘的山水描图。

在那简洁奇美的山水图卷中,云的悠然,水地灵动,莫不令人感觉意出尘外。那一只只黑焰蝙蝠不管不顾般。争先恐后的撞进了那明丽的画面之中,仿若要一窥那奇妙的画中世界似的。

然而那一幅灵动地画面中似是蕴含着无限地空间。密集的黑焰蝙蝠扑将上去,却始终是石沉大海一般填之不尽,一朵朵白云将它们遮住了,一波波水流将它们淹没了,这些密密扑将上来地黑焰蝙蝠们便这么消失不见了,只有那副图画外不住飞洒而下的朵朵黑色火花与袅袅逸散的墨烟在诉说着它们的命运。

这一招“云水流肆”在现在的东方不败使来,更是飘逸出尘,那一只只可怕的黑焰蝙蝠在那些云飞水动之间,便轻轻淡淡的无功而散,这份悠然淡雅使他在漫天飞舞的黑色蝙蝠之中,看起来还是那么行若无事,亦使得基伯伦惊怒不已。

眼见东方不败便要杀到近前,基伯伦的邪浊怪眼中射出阴毒的目光,欲杀掉东方不败的念头更加强烈了,这样将来必定成为自己强敌的祸胎,此时不除,更待何时。他微微垂目低头正欲吟唱准备些厉害给这个黑发小子尝一尝,却没料想忽然间奇变陡生。

随着芙琳雅吟唱完毕的一声“冰雪之怒”落下,手中通体纯蓝的魔法杖光芒大盛,水蓝结界外刹时有漫天的冰凌雪花狂乱飞舞,并纷纷朝着基伯伦身边用来隔绝东方不败的黑色火焰席卷而去。

那些黑色的火焰虽然厉害,但那些冰凌雪花夹带着排山倒海之势疯狂涌入,竟然把那方圆三丈的黑焰诡烟压得零零落落的,并且余势不消的狠狠拍打在基伯伦凝成的黑暗结界上,竟然把那道看似稳固如山的黑暗结界撞得微微一晃。

基伯伦原本并未怎么注意芙琳雅等人,加上那些黑色蝙蝠遮挡视线,并未发现芙琳雅和丹尼尔换了明显不是凡品的魔法杖,对此结果心中大为惊怒。

他心中极是恼火,知道是自己低估了那蓝发少女的能力,不过仗着自己的黑暗结界坚挺无比,虽然心中惊怒芙琳雅竟有如此厉害的反攻,但是并无半分惧意,他对自己仗以保命的黑暗结界的防护能力可是自信得很。

而在冰凌雪花疯狂扑压黑色火焰的时候,莱斯利手中的长弓清光猛烈闪耀,弓上一支青色的长箭正在隐隐成形,箭身全由青色光华凝结而成,表面上青光蒙蒙,看上去便是什么真实有形的宝箭灵矢一般。

随着莱斯利松开紧绷的弓弦,长箭便如一道青色闪电猛地破空而去,那些残存飞舞在空中的黑焰蝙蝠根本没能稍挡一下,便就凌厉异常的撞上了被芙琳雅弄得微微一晃的黑暗结界上,而在此时才听到那把青绿色长弓的弓弦剧烈震颤的嗡嗡之声。

基伯伦原本正自惊怒芙琳雅的实力大尽,便见一道青色亮光闪电打来,还未回过神来,原已微微晃动的黑暗结界便被打得狠狠一颤,黑色结界上迅速泛起道道暗色波纹疾速弥散开来。

然而事情并未完结,随着丹尼尔的一声“圣光降临”,原本便就笼罩在基伯伦头顶的白色光华瞬间明亮了一倍不止,一道蕴含着庞大神圣力量的光柱便自狠狠打在那个黑暗结界上,顿时将基伯伦的黑暗结界打得剧烈震荡起来。

这几下子将基伯伦打了个猝不及防,可是事情并没完结,基伯伦正自惊恨欲狂之时,东方不败已经杀到他的面前,云水剑化作道道银色闪电朝着那个黑暗结界直劈过去,云水剑剧烈震颤的同时,那个剧烈震荡的黑暗结界也啵的一声消散了。

银色闪电继续往前飞奔,凌厉绝伦,这一下可把基伯伦骇得心胆俱颤,没想到情势转瞬之间急变直下,对方几人好像一个个忽然间实力大进一般,一波波强攻接连而来,把他保命的护身结界都打破了,身边的蝙蝠护盾开始急急挡在那些那些银色闪电之前。

东方不败足下一点,身形拔地而起,根本没理会那些蝙蝠形状的魔法护盾,手中的软剑幻出道道云光朝着基伯伦的脑袋直罩而下。

感觉到头顶的剑影卷下,只把基伯伦吓得魂飞魄散,一面面小黑盾疯狂瞬发而出,虽然缓了一缓东方不败的恐怖剑光,但他的面上脖子上已被云水剑的余劲割出一道道血痕,头上的风帽被割成片片破布,伴随着他的灰白碎发飞散而落与一道道的血线飞溅而起。

基伯伦痛嚎一声,手中黑色法杖顶端那一颗墨黑色的魔晶石黑光大盛,重新张起的黑暗结界挡开原本要深划而下的锋锐剑刃,身边的黑色火焰重新疯狂蔓延,身在半空的东方不败轻盈地一个转身,斜斜飞掠向一旁的青柏树上。

一道道黑色快速的游过基伯伦的伤口,止住了他飞溅而出的血水,但基伯伦心中的惊骇却是一时难平,一时间只觉这一次不像是自己在来向东方不败几人泄恨,而是这些人似是在设置陷阱等着灭掉他一般。

看到芙琳雅那边又是几色光芒大闪,而东方不败在青柏树上借力一点后又已飞杀而来,基伯伦却是心中一时大为惊怕起来,身边一大股浓墨黑雾四下疯狂而散,霎时场间伸手不见五指,尽是黑茫茫的一片,基伯伦却是要落荒而逃了。

身在半空的东方不败左掌拍出一股劲风吹散身边的黑雾,有若一朵白云悠然飘落地面,神色依旧,那些黑雾在一阵圣光的照耀下也很快湮灭一空,那个黑暗法师已是不见踪影,想是早已逃得远了。

芙琳雅撤去水蓝结界,那根如若湖水凝成的水蓝法杖蓦地凭空消失,丹尼尔的纯白法杖和莱斯利的长弓也是直接凭空消失不见,看得麦特和格林森是目瞪口呆。而芙琳雅的身影微晃了一下,丹尼尔与莱斯利的手也是微微颤抖着,方才令基伯伦大为意外的一击对他们来说并非容易。

正文第十七章完美世家

格林森看着东方不败手中的银白软剑一样蓦地消失一空时,心里可是更添无力之感,他直到此时方知,不单是总是令他们时有惊奇的东方与芙琳雅,便是曾与他一起组团历练的丹尼尔和才第一次见面的莱斯利,竟是全都有着珍稀少有的空间戒指!

空间戒指已经如此泛滥成灾了吗,格林森感觉自己有点精神恍惚起来,自己家族在炎阳帝国的权倾一时,却也不过是拥有一枚而已,自己这一行人中竟然有四个人拥有?这忽然间的变化令格林森措手不及,愣愣的回不过神来。

同样心有无力之感的还有麦特,方才的战斗他根本没能帮上什么忙,若不是有芙琳雅的结界护着,自己怕是早已似在那些黑焰蝙蝠之下了吧,而那个恐怖可怕的黑暗法师,根本是被东方、芙琳雅、丹尼尔和莱斯利四人的联手惊退。

丹尼尔和莱斯利均是样貌不俗,实力更是远超同辈之人,他们方才和东方与芙琳雅联手退敌,根本无需太多言语,却已是如此心有默契,谁都能看出这几人之间的合作无间,这样的两人,才是有资格和东方与芙琳雅行走在一起的吧。

无怪乎丹尼尔会一开始就得到东方与芙琳雅的另眼相看,而莱斯利亦是甫一出现便已得到了东方和芙琳雅的认可,他们走在一起,是如此自然而然的事。他们四人似乎是一个世界里地人,而自己几人的存在,却是显得如此的突兀,也许该如文森决然的离开,才是正确的选择吧,麦特涩然想道。

地面一片狼藉,除了被芙琳雅的水蓝结界护住的这个***。到处是被黑焰腐蚀烧灼地痕迹,原本生机盎然的地方。转瞬之间已成黑沉死地一样,对照起不远处地新花碧草,青山绿水,却是如此的刺目碍眼。如此的令人难以忍受。

蓝、白、青三色光芒闪动过后。原本死沉一片的狼藉之地变得清净顺眼了许多,众人再次驱车策马上路。

麦特和格林森都有点意志消沉,东方不败和莱斯利纵马轻驰在马车之前,犹带春寒意地徐徐清风迎面而来,吹得两人地单薄衣衫微微往后飘拂,他们却是并不在意这点料峭春寒,东方不败斜首看向身侧的俊雅青年说道:“卓尔?完美世家的人。林雷”

莱斯利洒然一笑,他的眉目间总是散发清雅之意,并不奇怪东方不败能一下子猜出他的来历。从容答道:“是的。”

东方不败目中有着赞赏之色,悠然说道:“却也是名副其实,看来完美世家的确不同凡俗。”

莱斯利微笑摇头,说道:“世间哪有完美之人,比之于你。我且尚有不及。不过我们家族的人,天性追求完美倒是真的。”

听着前面两人地对话。格林森几人却是震惊不已,接着是有恍然大悟之感,难怪那个莱斯利有着如此风采实力,若然他是完美世家的人,有着这般卓尔不凡的容貌品性,却是不显得奇怪了。

完美世家是奥维特大陆上最为神秘独特的世家,无人知道他们位于大陆的那一个地方,即便是大陆上最出色地探子,亦是查不出完美世家地家族所在之地,更遑论是关于完美世家内部的资料了。

但完美世家地人偶有出来在大陆上行走的,无一不是资质容貌样样超绝的人,这个卓尔家族的人,全都是追求完美的人,他们的言行举止总是优雅自然,谈吐见闻亦是广博之极,时常令人心有惊讶,不明白世间怎么会有这样接近完美的存在,于是完美世家便成了人们对卓尔家族的称呼。

开始时大陆上的人曾猜测完美世家的人会不会是神光一族,但感觉他们的个性与神光一族却又是大有不同,神光一族虽然一样都是外貌不俗的人,但他们仅是热爱艺术,并不会想要诸般追求完美,与完美世家差不多各种学问皆有涉猎并且样样精通的怪物来说,却是大相径庭的。

其实也曾有人怀疑过东方不败和芙琳雅是出自这个神秘的家族,但只要略一对比这两人与卓尔家族以往出现之人的种种,便知道以那两个人的性子行事来看,绝不会是完美世家的人。

完美世家是唯一与精灵族交好的人类家族,据传完美世家的人有着精灵族的血统,不过真假却是无人能知,完美世家出来行走的人并不会与别人谈论他们家族的种种,所以虽然很多人对这个独特的家族好奇,但人们对这个神秘家族的资料知道得并不多,东方不败也是在梵天图书馆了解大陆情势时才知道的,听莱斯利报上名字后便一猜而知了。

丹尼尔从车窗略一探头出去,看着那个清俊挺拔的背影笑言道:“那刚才你所用的那把青绿色长弓,便是闻名遐迩的风神之弓了吧,不知我们可否有幸仔细观摩一番?”

“有何不可?”莱斯利回头看向那个如皎皎白月的温颜男子,眉目间带着爽朗的笑意,那把青绿色的长弓再次出现在他的手里。

见东方不败斜首看来,莱斯利笑道:“东方若对这把弓有兴趣,不妨先看看。”说着把手中的长弓递将过去。

东方不败淡然一笑,也不多言,接过了长弓便凝神端详起来。

这把风神之弓东方不败在梵天图书馆的资料里看过描述,据言是完美世家的人出来行走之时必带的东西,先前那个黑暗法师总是注意着这把长弓,便可知道他必是由此而猜出了莱斯利的背景来历。

东方不败仔细端凝了一下手中的长弓,他之前接过来之时便是有点惊讶,因为这把长弓竟是轻若无物一般,拿出手里便似是抓住一股清风的感觉,弓身似是由一种奇特的木材制成,上面有着许多自然生成的优美纹路,有简略清淡的,若一阵轻风,有繁复玄奥的,如狂烈风暴,难以一言尽说。

这把弓被称为风神之弓,自不会是什么简单普通的东西,甚是可说是神器一流的东西,自是会有不少贪妄之徒觊觎,曾经有不少人出手抢夺,然而即使出手夺弓之人比当时完美世家出来行走的人强上许多,能一时把弓夺走,最后这把弓始终会回到原本完美世家之人的手里。

因为那些出手抢夺到宝弓的人,即使能把长弓夺走,却总是不能把持弓之人杀死,疑似完美世家的人都有一种终极的保命手段,而夺弓之人最后也总是会很快莫名其妙的死掉,然后原本的持弓之人便会轻轻巧巧的把风神之弓拿回来。

据传是因为完美世家的人能感应到风神之弓的存在,如果宝弓被夺,他们最终必定能找回来,而且完美世家的强者会出来把抢弓之人杀死以示惩戒,不论你躲到那里,始终不能避过他们的追踪,从无一个夺弓之人能最终幸免于难。因此后来完美世家的人出来行走之时,只要有点眼色见闻的,即便再对那把神弓心有贪念,也不敢恃强而夺,亦不敢对完美世家的人先行无礼。当然也有很多人不信邪的,最终便都会一个个成为印证那些传言的证据,而基伯伦则是一方面恃仗自己实力高强,一方面是因为莱斯利硬要撞上来的,所以才敢对其出手。

东方不败看向这把充满传奇色彩的奇弓,试着轻碰了一下那细细的青色弓弦,那弓弦也不知是何等物事所制,看上去极是清嫩柔韧,只觉手里似是在捻着一缕清风,感觉极是奇妙。

稍稍端凝一番后,东方不败微微一笑,将这把神弓还递给俊雅青年,赞叹说道:“确实是神奇玄妙,很适合你,也只适合你。”

莱斯利接过长弓,递给车窗旁的丹尼尔,朗声言道:“果然是慧眼如炬,它也只适合我们家族的人使用,那些想要抢夺它的人,却总是不明白这个道理。”

丹尼尔几人轮流观赏着这把传闻中的神弓,格林森赞赏之余,心里更是无力起来,按理说他身为一个帝国大将军家的小公子,家世显赫,应是这一群人中最显贵的一个,然而他却总是感觉自己似是一个穷光蛋一样。

别说是莱斯利这把传奇的风神之弓,便是芙琳雅与丹尼尔之前使用的那两根魔法杖,也明显不是什么平凡之物,而东方手中的云水剑可刚可软,不惧黑暗魔法的侵蚀,自然也不会是普通货色,加上四人都有空间戒指,个个实力非凡,令格林森感觉自己在他们面前,简直没有半点拿得出手的东西,曾经的自傲得意在此际被打压得丝毫不剩,心里也是隐隐有了离开青鹤佣兵团的意思。

正文第十八章月下梨花

天色渐渐微阴,天空飘起绵绵蒙蒙的细水雨丝,东方不败和莱斯利并骑悠悠而行。斜风细雨之中,两人回望马车,相看淡笑,却也不想须归。蹄声踏踏,随途漫看路旁春色,他们自顾赏春而行。

浅草时没马蹄,两人偶谈几句,多是闲望迷眼乱花,似是踏青出行的游人,间或有轻笑声传来,直如是多年好友一般,断断让旁人意想不到,这二人却是今天方才新识。

明透清波中,水荇牵风,水面弥散涟漪,漾荡着碧流的灵动生机。林花渐带著雨,如胭脂晕湿,更增了几分水润娇艳,若美人醉酒。过不多久,雨点疏疏散散的打,道旁清溪的翠带之上,时有落花零飘而至,芳露点点洒坠,随春水溢芬漫香,欢腾着奔流遥遥远方。

峨巍青山脚下,嫩青枝条扶风徐动,柔绾雨雾,似精灵于梦中轻盈起舞。氤氲的水汽袅袅娜娜,悄然蔓延飘散,浸娇花,润绿芽,朦胧天地一片。远方的雾气愈来愈浓了,疏影横斜之间,简简单单的隐掩出几朵清雅新花,如清丽的少女在欲语还羞,如斯清新画境,令马上两位观者尽有神清灵明之感。

道由白云欲尽,春与青溪而长,在这野外荒郊,在这雾遮雨掩之中,时时山穷水尽已疑无路,然则继续前行欲至天涯绝路时,总是柳暗花明又见一村。一行人约莫行了二三里路。待雨消云散,天光渐亮之时。已是过了山村四五家。

料峭春风吹人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东方不败和莱斯利继续驱马慢慢而行,方才冒雨前行了许久,两人身上竟然皆是清爽无比,无有半点湿意,让人不禁啧啧称奇。时有遇见一些山村农人,看着风采各异地一行人纵马驾车而过,因少见外客。都是齐齐注目观望了一番。

云霞出碧山,绿枝渡溪春,淑气催青鸟,晴光转翠苹。橘红的夕阳余光投照这青山绿水之中,花枝间,草尖上,尽皆凝含着一粒粒晶莹地透明水珠。在残阳余晖之中散射着各色光芒,流光溢彩,眩人眼目之极。

过春风十里,尽荠麦青青,天色已近黄昏,前面不远处是一片玉雪梨花林,东方不败回首看向身后紧随着的大马车,淡声说道:“我们今晚便就在那里过夜吧。林雷”

说完东方不败和莱斯利一夹胯下骏马,纵而疾驰,但见两匹骏马各自四蹄翻飞。欢快的飞跑了起来,随着踏踏的马蹄声响起,小路上的积水也被踩得四处飞溅,两人转眼便已经跑开了一大段距离,麦特疾忙扬起马鞭驱车赶上。

遥望那片梨花山林,众人便已尽是惊艳,只见那背阳而生的梨花林中,早是满树繁开宛若白蝶群缀枝头,时值空山雨后,梨花林中犹自泛笼着轻烟薄雾。放眼望去,那一株株的梨花树玉肌花容,当林风徐过,云雾轻绕,令人几疑是一个个身着云霓衣裳的素娥仙子正自顾影自赏。尽展绰约风姿。

车门布帘已被掀开。珍妮和素娅几人在深深迷醉那梨花山林霜洁无暇的绝尘美姿时,亦是情不自禁地回望了芙琳雅一眼。她们一直不知道芙琳雅出自何处。然而在这一刻,她们竟是不约而同的想道,那个有着雪灵霜姿的蓝发女子,却是很适合住在这样清灵绝俗的去处,并且也应该是出自这样不带烟火颜色的地方。

行至近处,众人更是为那满树雪白的繁盛奇景所惊撼,那一树树的梨花白锦无纹香烂漫,直若玉树琼葩堆雪。但见那些已然纷开地朵朵玉雪梨花,可谓是冰质肌肤雪为神,云凝清韵天成姿,玉树上枝枝香蕴细细,疑自有仙风缭绕,似如雪边蝴蝶朝寒而抖翅。

春风抚过,纤纤雪蕊颤舞娇怜妍态,惑因几经暮雨,片片梨花雪瓣洗尽残妆,故正如美人素颜,别无颜色。在那花瓣玉容之上,含附有明露点点,若尽空谷幽居之佳人寂寞自伤,轻风过后吹泪粉兰干,粗看芳姿似嫌雅淡,却为素质正恰,不宜乱添彩色,实非是造物懒悭,天地不宠。这朵朵梨花总向风尘,却偏是俗色难染,更堪知心人爱敬肆怜。

众人自顾迷赏梨花胜景,竟是延拖许久时间,待残阳无踪天色暗沉,方自开始有条不紊的安顿马匹车辆,找个地势较高之处各搭帐篷,并取出各种烹煮之具准备他们的晚餐,但行动之间竟是不自觉的轻灵起来,说话声气也是文雅温和,似若怕破坏这梨花山林的灵寂静谧,惊动了可能幽居林中的梨花精灵。

待众人用过晚饭,皎洁的白月已经悄挂枝头,几人围坐起来,一边闻着梨香观赏月色,一边谈说些闲事见闻,莱斯利虽然今天第一次才和众人相识,但他风采过人,举止优雅自然,本就容易吸引人,加上他谈吐得体,待人是如春风和煦,并无什么距离之感,不会令人感觉拘谨,所以很快便和格林森几人倾谈起来。

芙琳雅静默了一阵后,忽而说道:“我想去走一走,你们谈吧。”说完她微微颔首后起身退开,似是迟疑了一阵,举步走向梨花林中,东方不败看着那个略显清寂灵冷的身影慢慢变小,对着众人淡淡一笑后也是起身走开。

看着这两人走开,格林森几人不禁齐齐看向那边,丹尼尔和莱斯利却似是对这两人的离开并无什么感觉,只是各自继续低声说些闲闻逸事。东方不败足下轻飘飘的似是缓步而行,但转眼间便赶上了先前走向梨花林中地蓝发女子。芙琳雅站在一株梨花树下,见到东方不败走了过来也并不意外,兀自望着眼前不远处一枝开得繁盛的梨花怔怔出神。

轻舒长臂折下那一枝梨花,东方不败随手递给望着它出神的蓝发女子,看得正自注意着这边的格林森几人神色各异,一双双眼睛都是有意无意的直望着那边,至于丹尼尔和莱斯利说了些什么,都是没有怎么听清楚。

芙琳雅接过那一枝莹白梨花把玩了一下,素手微微一抖,点点露水从上面飞洒而下,便似她那时落下的泪珠,令得她的眸色微微一暗,默然回首看向那个一路陪她走来的黑发男子。

东方不败指向不远处的一块斜斜立在几株梨花树间的巨石,说道:“去那里坐一坐吧。”

芙琳雅螓首微点,回首看了一下那边地篝火熊熊,与东方不败一起走到那块巨石上静然坐下,在株株疏密不定的梨花树之间,在漫泻到林间的淡淡月色之下,留给麦特几人两个淡淡模糊的剪影。

东方不败和芙琳雅面前便斜伸着几枝玉雪梨花,上面多是未开的梨花蓓蕾,点点霜躯盈含絮泪,纤苞淡贮幽香,随风袅袅而散。在柔柔地白月光映照之下,梨花林间慢慢漂浮起一层轻烟薄雾,却显月色朦胧。静夜沈沈无声,浮光霭霭,洁白梨花幽然散光,冷浸溶溶月,一时人间天上,又似烂银霞照通彻。

两人都是没有说话,似是只为来这里静静欣赏月光下地梨花妙境而已。昂首遥望,看西岭霜风约树,雨霁月明,晚风过境,下有芳影摇无数,自是梨花满枝,轻惹孤芳清趣。近看眼前,朵朵梨花游丝萦绕,并宿烟环,疑似仙材卓荦,东风吹而不散,竟应是为护轻寒。

月光幽幽而洒,那些烟雾中的洁白梨花更显天姿灵秀,清灵绝俗,似若朵朵蕴含意气,浩凝清英,自舒高洁霜韵,不爱与群芳同列。芙琳雅素手轻轻抚过手中那枝梨花,感触着那润滑滋琼酒晕脂地奇特触感,几片雪白花瓣在月色轻雾之间曼舞而落,泥淖淄尘却是暗香不绝,林风忽而吹过,翻起如玉冰凝的花瓣,淤水腻滑,依然洁心一片。

月色越见皎白,似与一片梨花雪云融合,梨花林上若有清光流转,随着夜色更静,幽幽梨香漫风四溢,更是清雅沁人,片片洁白若雪的梨花从顶上的那一片梨花雪云间飘飘洒洒而落,似是片片飞雪翩翩飞,它们在夜色中如同一个个小小的白精灵在凌空而舞,如此梦幻出尘,不见人间之气。

芙琳雅忽而轻声说道:“我以前住的地方,也是种有一片梨树林,老师曾带着我在梨花林中,静静的闻着那些梨花香,一起观赏梨花与月色。”

正文第十九章不想追寻

正值乍暖还寒时候,夜色渐深,梨花林中寒气袭人,芙琳雅和东方不败虽是衣衫轻简,却都是对这点寒意恍若未觉。

许是微觉倦慵,芙琳雅自然而然地靠在东方不败的肩头,水蓝秀发与墨黑发丝披泻在两人的背后,在清冷的月色下流泛着幽亮的光泽。

看到芙琳雅的螓首靠在东方不败的肩膀,正自注意那边几人均是为之一怔,他们一直不知东方和芙琳雅的真实关系,心内虽有不少猜测,但总觉得放到那两个太过特别的人身上,却是未必合适。

虽然东方和芙琳雅两人平时看似自成一个世界,但这几人却并无见过他们这般亲密的举动,因而此时远远看到,都是不自禁的有点呆愕,随之而来的却是心里各味杂陈,一双双眼眸中的泛涌着的,是惊诧,是欣喜,是了然,是酸涩,还是什么,却是各人心内自知了。

那两人在梨花玉树间,在皎皎月色下,并坐而谈,那背影如诗,是如此的相融相洽,浑若天成,为何自己眼中感觉到莫名的酸涩,黯然难挡?有人这样自问着;那两人在淡烟轻雾里,在徐徐夜风中,相倚相靠,那境状若画,是如此的恍然若梦,遥不可及,为何自己胸里溢荡着浓浓的不舍,气闷难言?有人如此疑惑着……………

对芙琳雅的轻轻靠首,东方不败似是也没有半点意外之色,好像那有如清风明月一般的自然,他淡淡地看着眼前低垂的梨花枝头,如是要与身旁的那个蓝发女子一般,就这样安安静静在月下赏花而已。

两人之间的际遇可是甚为奇妙,初时东方不败巧遇被迷昏的芙琳雅,出手相救。而在他面对傲龙剑圣不守前言而击出的第四剑时,却是芙琳雅引动那个赠让给东方不败束发地蓝色发环挡住了那一剑,算是救回东方不败一条命。

否则便是葵花心法再厉害,也不可能让一个气绝身亡的人能醒转过来。

而当东方不败在那个开满蓝色鸢尾的山坡上,迷茫惘然几近心生执念之时,是芙琳雅那一声雪灵惊冷的东方令他的迷茫消去,蓦然惊醒。

在今天,却是芙琳雅又再次见到那个黑暗法师,且又来到一片似曾相识的梨花林。而至心湖止水起波,忽觉微有烦乱,于是起步走入梨花山林间以缅怀追思,难免怅然黯色。幸有东方相伴,芙琳雅始觉心境渐归清净灵寂。

想到这些事,东方不败却觉颇为有趣,对于身后的那道道关切的目光,他虽然没有回头却也是尽然知道,但是管若不知。除了那两个见而相知的人,估计都在注意着他们两个吧。东方不败默默想道。

这时一道火影鬼鬼祟祟地飞到了两人身后的一株梨花树上,它躲在那一朵朵洁如白雪的梨花之中。一阵探头探脑之后,它微偏着小脑袋,一双金红小眼透过花叶之间的缝隙直直看向那两个并坐相靠的背影。

东方不败和芙琳雅眸里均是浮起一丝笑意,他们不用回头,也能知道身后的梨花树上躲着什么东西,欲要偷窥窃听。不过两人都是没有想要去揭穿它的意思。

万白丛中一点红,那一团朱影在一片梨花雪云间如此显目,冷与热的两种颜色对比如此浓烈,甚是明眼。小凤凰的身上散发着暖热之气,它身旁梨花上凝附的点点冷露被这热气一熏,慢慢化成水汽蒸腾而起,小凤凰被浓浓水雾绕身遮掩,看上起倒是不如初时地显眼了。

小凤凰自是没想过能瞒过东方不败和芙琳雅,这两人明显是要私下相处而谈,但它却是想知道这两个的事情。于是便偷偷跟过来,见东方和芙琳雅都没有要回避它的意思,它也就心安理得的停在那里观望倾闻了。

芙琳雅缓缓的闭上眼睛,一边默默回思那些与老师相处的时光,一边简单的与东方不败说起了那些曾经美好地日子,东方不败偶或说上几句,气氛极是安宁平静。两人自行喁喁私语,小凤凰凝神细听,那一堆篝火旁边,有人还是有意无意的观望。有人却是垂首不语……

随着芙琳雅的话语,她的过往也一一展现开来。十多年前,也是在春雨朦胧的时候,一个穿着法师袍的女子走过一个小湖边,发现那里竟然有着一个处在襁褓之中的小小婴儿。凉凉的雨丝落在她的面上。竟是不哭也不闹,身旁放着一束代表遗弃的离草。

当那女魔法师走近过去地时候。她便静望着那个有着美丽容颜的女子,那一双天蓝色的无暇眼眸极是朦胧水润,见到那些柔细雨丝竟是全都自动绕开那个女魔法师,她的小小眼眸中似是也有着好奇不解之意。

那小小的婴儿面容精致,水蓝色的幼发上凝附了点点细小的水珠,乍然望去,便是一朵初初绽放的小蓝玫瑰,看得那个女魔法师亦是微微一怔,几疑是身边那一汪浅蓝湖水凝化而成的小小精灵。

在微寒的春风中,那婴儿小小地身子冷得不住颤抖着,面上娇嫩的肌肤也是泛着青白之色。看到那婴儿犹自不哭闹,仅是对着自己咿呀了几声,女魔法师的心瞬间柔化成一汪春水,并心生无限怜惜之意。

于是女魔法师轻轻的把婴儿抱了起来,当浅蓝色的光芒流过女婴地躯体,小婴儿身上洒落一阵清水,瞬间变得干干爽爽地。寒气退去之后,小婴儿便就安静的在女魔法师暖暖地怀里睡着了,看着这个乖巧精致的女婴,女魔法师决定把她抱回去抚养,并取名为芙琳雅,意为自由自在的蓝色水精灵。

后来跟芙琳雅说起此事时,她的老师犹自颇有些不解怨愤之意,那样有若水之女神赐予的瑰宝,珍惜爱护尚且来不及,不明白芙琳雅的亲人为何要舍弃她,反倒是芙琳雅听到她的老师微微慨叹之时,总是平静安宁,却没有什么怨恨之意。

因为那些可能存在的家人对于芙琳雅来说,都是很遥远模糊的,她从没见过他们,她被老师抚养长大,早已把老师当作她的亲人,而且她性子灵寂喜静,喜爱亲近自然,所以对那些可能还自存在的血缘亲人,从没有过孺慕之情,也谈不上什么怨恨之意了。

那些人在芙琳雅的心中,与陌路人无异,既然是他们遗弃了她,那么她与他们都已经没有关系了,至于为何遗弃自己,不管是何种因由,她不想追究,也不想知道,便当自己从没有那些亲人存在一样。

芙琳雅甚至从不问老师,那个小湖是在哪里,因为她从不想去追寻自己的出身来历,不是为了逃避什么,只是她并不想要知道而已。

而且后来她的老师,看出她是真的不在意那些可能存在的家人时,曾经提过,那一束代表遗弃的离草中,还夹带着一株红艳的绝情花,明确表示了遗弃的人,并不想要以后寻回她,那么且不说她是真的不在意,不想找回,便是她要去追寻,也是不受欢迎的吧。

至于说可能不是她的亲人真的遗弃她,仅是别人将她抱来遗弃掉之类的可能,芙琳雅自是不会没有想过,但她对自己可能存在的家人真的是没有什么感觉。从不知道见过,从未在意过,所以从不想要知道见到,从不想要去追寻找回。

但是她的老师始终不能放心此事,后来还是出去查访了一下,回来之后便再没向芙琳雅提起过要找回家人之时,而心如雪镜的芙琳雅自是知道结果如何,仅仅是淡然一笑而已,她从不在意从不知道的人,便如那山间的杂草,在她心内留不下一点痕迹,对她毫无影响。

在芙琳雅的心中,她的老师,才是她的亲人,打她自有记忆起,便是那个永远年轻的女魔法师在照顾着她,那个十几年如一如的美丽容颜伴着她看每一天的林间晨光,那个一直窈窕曼妙的身形在领着她走过了一年又一年,她循循善诱的教她知识学问,她温柔细心的教她种种事情,怎能忘却。

从老师的口中,芙琳雅知道自己是如何牙牙学语,老师是怎样细心耐意的教她说出第一声“老师”。芙琳雅知道自己是如何一步步学会走路,老师是怎样牵着她走过那林间安安静静的石板路。老师说她乖巧听话,天资灵秀,从不会哭闹不休,学样样东西都快,让她总是省心省事,让她时常心内骄喜,但那如春阳暖和的日日夜夜,那细心呵护的点点滴滴,怎会遗忘。

正文第二十章四时素华

月光越来越霜白,林间的雾气也愈来愈浓了,两个人的身影更显得飘渺朦胧起来,如幻光蜃影,如此不真实,如此遥不可及。

夜风吹过,梨花香气四下漫溢,融融篝火旁,几人见到梨花林间的浓雾如波浪翻动,那两人的背影时隐时现,似梦中的美景,随时都要消失一般。

鼻尖下是萦绕着梨花那淡淡的清寒香气,芙琳雅似觉又回到了那个她长大的地方,那里也种着一片梨花林,在花开的月夜里,她和老师曾经一起漫步在梨花林间,那画面恍在昨日,如此难以忘记。

她的老师喜欢素雅的花朵,她们住的地方一年四季都有花开,小屋上爬满四时常绿的藤蔓,屋前围有一圈篱笆,篱笆之内有两个小池塘,一弯清水绕着小屋从篱笆门前流过,那里架着一座小小的木桥,桥边是一丛丛长青的芳草。

当春临之后,小屋左右两边的梨花林便会枝枝开满雪白的梨花,在清晨薄雾之间,那一朵朵梨花如云似烟,若隐还现,虚幻飘渺若梦中玉蝶;在春阳初照之下,那一朵朵梨花洁白如玉,不染风尘,意蕴高洁如白雪翩飞;在细雨蒙蒙之中,那一朵朵梨花肌肤胜雪,盈含清泪,娇怜妩媚似美人垂泪。

不同的时候,梨花林展现不同的风情。不同的天气,她们看到的,是不同的风景。当梨花树上冒出第一个花苞,她地老师便会开始静候第一朵梨花的盛开。

自那之后,老师便会时常带着她在梨花林中,一边闻着梨花清香,一边望着一朵朵的梨花。教她感悟水系魔法元素的存在,教她念那些音节有着独特韵味的咒语,教她凝出第一个小水球。

当那些雪白地花瓣一片片的飘落,老师和她总是默默的看着,看着这些伴着她们度过不少时光的花瓣一片片的泥淖淄尘,化作春泥,徒留残香。她们微笑地看着梨花林间的最后一朵梨花的暗色凋零,体悟自然的花开花落,不为人改。

当夏花灿烂。小院中的两个小池塘里,绿水碧叶之间,小荷开始不经意间探露尖角,自有蜻蜓蝴蝶徘徊不去,争相欲立上头。

此时她地老师总会带着她坐在门前,继续教导她冥想亲近水系元素之时,静静的守候那一个个含羞带怯的白色精灵悄然展颜。

当那些洁白如云的花苞一个个的颤抖霜躯舒展玉容。银囊破而泄香,清幽弥散芳馨,可见那重重青盖下,千娇照水,花叶相映,最是迷眼醉人。

那一朵朵的玉白莲花,不蔓不枝,疏简净立,如一个个娉娉婷婷的白衣少女,清清静静地安立在一波波绿云之间。不染淤泥,香远益清,玉容静然无有纤瑕,圣洁清傲仿似不沾红尘,令人不敢亵玩。

夏季总是容易早醒,她和老师时常在清晨之时,坐在门前小院池塘边冥想,那时的荷塘之中,白莲湛露蒙蒙,润湿未消。直若美人香汗凝染白绡,那层层绿叶轻摇浅动,密罗青烟,清香幽幽细细,最易消去杂念安定神志。让她和老师冥想效果可达最佳之境。

至晨光金灿。初阳渐消叶上宿雨,水汽徐徐袅娜而散。水面碧绿荷叶一一托举点点清圆。轻风拂过之时,翠叶如绿波微荡,可稍窥风前翩翩清态,大珠小珠滴溜溜滚转,倾落翡翠玉盘,声声妙响点濯清涟,波光潋滟,朵朵白莲微微一低头,柔情怯怯,仿如情怀皆是诗的花季少女,不胜凉风的娇羞,妙美不可言。

老师闲暇之时,目光总爱停驻在那两个荷池之上,赏看那碧叶白花,她也时常陪着老师静静而望,看那朵朵洁白无暇的玉花出于清水,天然灵姿脱凡尘,绝无雕饰。看那白花翠叶卷舒开合,天真任意,无有半点矫揉之态,看那莲叶田田鱼戏其间,风来之时碧浪翻滚,自有忘我情趣。

在夏之际,若有乌云忽聚,乱雨骤落,那便且看萧萧疏风乱拨雨荷。当值夜色渐深,庭院寂然无声,明月流空,万影横斜,可观荷塘月色,看那夜风中片片剪影摇乱,那一朵朵玉白莲花,便是一个个芰荷为衣芙蓉作裳的暗夜精灵,偷现此间。如是潇潇雨夜,她和老师更可临窗听雨打荷叶之声,与那白花碧叶一同入梦。

当玉藕香残秋风起,她的老师便会观赏那一株株如云雅白的云霜菊,那些云霜菊遍绕篱边,开满小院,乍然望去,是朵朵绵厚白云铺展其中。飒飒西风之中,这朵朵云霜菊抱香枝上肆放,并不漫随黄叶闲舞秋风,许是蕊寒香冷,以致彩蝶难来,但这些云霜菊依旧孤芳静开,自赏风姿。

每天破晓之时,这朵朵云霜菊总是凝含霜露,轻肌弱骨,却在熹微晨光之中幽幽静静的傲然直立,随风暗送的菊花香盈盈清清,弥久不散。她地老师喜欢带着她在黄昏之时,沿着篱笆漫步赏花,归去之时,总是暗香盈袖,发带菊芳。

云霜菊花期较长,久开不谢,于是秋日的小院子里总是清香不去,地面门扉样样齐染馨芬,颇是独特。秋日中的云霜菊清清雅雅,融融冶冶,如云似霞,若白衣素娥。秋雨中的云霜菊玉面凝霜,倔含清泪,傲骨挺直,更显清冷风情。当夜幕低垂,伴着她和老师静坐的,还是有着那不绝于鼻的素冷香。

自寒风萧瑟,便是她和老师习练冰雪魔法的大好时机。寒冬时节对她领悟冰雪魔法大有增益,她的老师那时便经常带着她在冰天雪地里体悟雪的冰冷,雪的形态。

在这时,在这样地冰冷之中,山上众芳摇落,惟有小屋后栽种的那一片雪梅独自暄妍,占尽冬季风情。那一株株雪梅树,在凛凛北风之中,经历一番寒彻骨后,溢漫出令人精神一振的梅花清香。

那一片雪梅林,便是她和老师在冬季时经常踏足的地方。当夜里飞雪纷纷,伴随着幽香细细同眠,第二天她们总会看到几枝雪梅花,在昨夜风雪里已是不知不觉的盛开。每当此时,老师总是要对着那些雪梅仔细观赏一阵,轻嗅清香,然后才再与她继续昨天地功课。

随着白雪不绝飘落,寒气自是更盛,那一片雪梅林便会在短短几天内迅速繁开。地上冰雪覆盖,那一株株傲骨嶙峋地雪梅树疏影横斜,在这显得更为空旷的天地之间,总是那么显眼夺目,那一片片地雪花飞入朵朵雪梅之间,总是悄然不见,那雪梅树上的点点白花,是雪是梅,遥遥望去,竟是分不清了。

在浅暮渐夜时,她的老师经常徜徉在雪梅林间,而她有时也跟在老师的身边,在明月光辉洒满天,天色似水之时,看那疏技横挂朵朵玉瘦之花,与片片飞雪相掩容,那雪梅花袅袅散香萦绕林间,暗香浮动,沁人心脾,细细微辨几回,似若香中别有意韵,清极不知寒气,甚是难穷其间奇妙。

那些香气总是在雪梅林附近之下徘徊来去,便是在小屋前院里,即若不仔细嗅闻,也可感知那幽幽暗香,身心俱畅。她和老师在月下行走雪梅林间时,偶有碰触树身,时常摇下落梅几朵如雪轻扬,荡下积雪片片若梅含香,拂了一身的雪花梅香后,继续前行浅看,那一片片的雪梅花瓣零落在地,被她和老师的脚步碾踏成泥,总是清香如故。

当雪梅消融,梨花再开,她和老师在梨花树下,可能正轻尝着着特制过的青梅子。当梨花凋零,白莲盛开,她和老师在荷塘之畔,可能正品味着清甜多汁的玉雪梨。当荷叶枯残,云菊凌霜,她和老师在小屋门前,可能正在啜饮着清淡可口的莲藕汤。当菊瓣尽落,雪梅傲寒,她和老师在绿窗之后,可能正在试喝着香气四溢的菊花茶。

那个深山之中的小屋里,留下了她的十几年时间,让她总不会忘记那里的四时季节变化,不会忘记那一片梨花林,那一朵朵白玉莲,不会忘记那一丛丛云霜菊,那一枝枝雪梅花,她不会忘记那一弯绕过小屋的流水,那一座简朴自然的小桥,她不会忘记那一圈疏密有间的篱笆,那一幕长青不败的绿藤。那里是她成长的地方,那里有着她的十几年岁月,她在那里留下太多的痕迹。那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藤,似乎都已经深深记在了她的心间。小屋中的一桌一椅,放在哪里,她都能自然而然的说出,那一间山林中的小屋,承载了她太多的记忆,最终也在她的记忆里蓦然消失了。

正文第二十一章世界忽变

四季变换,年复一年,芙琳雅曾经以为自己会和老师就这样一直的生活下去,一起在那个远离凡尘喧嚣的地方静看花开花闭,日升月落。

她从不曾想过老师有一天会不在,她以为老师会一直带着她在梨花林间随意漫步,在荷塘之畔静坐冥想。她以为老师会一直伴着她在东篱黄昏时赏菊带香归,在北风萧萧时嗅梅观雪落。

她的悟性资质,得天独厚,她的容颜天成灵姿,外貌内在无一不灵奇美绝,她的老师对这些自是满意惊喜,常自以此为傲,独是对她有一样颇有忧心,那便是她性子太过灵寂冷然,清淡自在,生怕她以后会难得快乐。

为此老师曾想过要改变一下她的性情,但芙琳雅感觉自己这样便是自我自在,自己性情便是喜欢安宁平静,并无什么不好,因此从不想改变过,她的老师最后见她只是不愿接触那些她不喜的人事,非是因为惧怕什么,却是只为喜欢那份平淡清寂,便也不再勉强她去改变。

芙琳雅总是忘不了老师遇害的那一天,那段时间正是老师感觉就要突破魔法修为的关键时刻,她一大早就去小屋后山的小湖边练习水系魔法,也好让老师免受什么打扰,能顺利的突破眼前的藩篱好更进一大步。

没想到的是,对魔法元素感觉极为灵敏的她,在感觉到小屋附近极其不正常的魔法波动而赶回来时,小屋周围一片都是狼藉无比,她看到的只是一个飞速逃逸而去的狼狈黑影,而她的老师亦是面色惨败,闭目委顿在地,身边尚有丝丝缕缕的黑色烟气萦绕不散。

随着一波波的蓝光淹没过老师的身体,残余的黑气快速消退,然而老师地面色却是灰败之极,并无半点起色。她那时心里头一次感到慌乱彷徨。疾奔到老师的身边后,用她所学会的疗伤魔法一个个施展在老师的身上,然而却是全然无功。

“没用的,芙琳雅,不必这样。”老师微笑的看着她,吃力地抬手制止她的举动,说道:“你不是一向都灵冷明事地吗。不要这样,你该知道结果的,不要让悲伤蒙蔽了你那灵明如镜的

然而她却是没听到一般,继续吟唱着疗伤的魔法,蓝光无休止一般流过老师的身体。却是如雨过鸭背,却无半点痕迹遗留,她地手开始颤抖,却还是固执的坚持着,她第一次要用心的控制住她的身体,她的嘴唇,她第一次要用力让自己镇静下来。消除杂念,最后方能顺利的施展出疗伤魔法。

而老师仅是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目光柔和地看着她,眼里有着喜慰满足,更多的是怜惜不舍,也没有再出言制止她,只是自知命将不久,自顾交代后事,最后将空间戒指递给她,说是重要的的东西都在里面。

看着那一枚闪着银光的戒指递将过来。她的身体终于忍不住的微微颤抖着,她终于不再无视心中明白知道的,那剔骨锥心一般难以承受的事实。

她轻轻抱住面色惨败之极的老师,这个美丽地女魔法师养护了她十几年,教导了她十几年,也陪伴了她十几年,却终于要在这一天离开了吗,她的眼睛忽然间酸涩得难受,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流出了她的眼眸,滑过她的脸颊。点点滴滴的洒落在老师的身上。

看着那点点水珠滴落在老师的魔法袍上,晕开了一点点的湿渍,她恍然间忽而明白,那便是她所知道听说过的眼泪。

她的老师说,在她无有半点记忆地小时。甚少哭过。而她自记事以来,从来不曾哭过。老师待她自是极好。但在教习魔法这方面却是颇为严格要求的,从不许她懈怠半分,即便她在魔法方面似是受到水之女神的祝福一样,悟性极好,举一知三,老师总是稍加点拨便能领会其意,但必要的练习还是不可少的。

老师第一次要她静坐冥想,感知魔法元素地存在时,一坐不动便是大半天,极是枯燥乏味,没有几个小孩子能忍受得了,但她偏是毫无怨言,就那么听话地跟着老师静坐冥想。

但即便是她很快就能感知水系魔法元素地存在,老师虽然惊喜有加,还是没有开始教她怎样施展那些绚丽好看的魔法,还是叫她这样每天静坐冥想着,去感悟水系魔法元素地灵性。

这样日复一日的枯燥工作,她就这样忽忽坚持了三年有多,便是让一个成年人去做这样的坚持,也难以做到,对一个小孩子来说,期间的艰辛可想而知,但她从没哭着求老师改变主意,就这样默默的坚持了下来。

当老师觉得她的静坐冥想效果已经远远超到她所期许的要求,开始教导她怎样去施展那些外人看来奇幻美妙的魔法时,老师教她凝出了第一个小水球,放出第一个冰环,并且要她就这样每天进行乏味的重复练习。

当魔力耗尽,便静坐冥想,当魔力恢复,继续进行习练凝小水球,放小冰环,如此循环往复,无有止尽一般,便是后来教导她新的魔法知识,放出新的魔法招式,还是每一样都要时时重复习练,并不因为学了新的厉害手法便可以放弃前面所习练的东西,不管哪一样东西她已经能娴熟自如的运用施展,还是不能放弃习练。

她可以有着今天的成绩,除了她那个过人的天资,更是因为有着一颗可以忍受枯燥寂寞的心,可以每天无休止一般重复习练着。再有意思的东西,经过成千上万次的重复,都会腻厌倦怠,都会麻木不堪,但她可以令自己心静若雪,试着感受出每一次的些微不同,领悟出一点点不同的新意。

这些单调的东西,无限重复的习练着,她从不说厌诉苦,即便有时几个月无有半点进展,即便有时疲累得摇摇欲坠,她也从没哭过。她那一刹那终于明白,她以前的无泪,只是因为她并没有真的悲伤,她一直不知道流泪的滋味,但她宁可永远不要知道。

芙琳雅倚靠在东方不败的身边,闭着的眼睛微微颤动,即使闭了眼,那些过去的画面还是依稀如在昨日,那么清晰可见,那么无法忘怀。

没了魔力的维持,那被停滞了的漫长时间有着生命一般,瞬间爬过老师的皮肤,老师那十几年不改的美丽容颜如烟云散去,而老师也是安然的闭上了那双如秋水般净柔的眼眸。

看到老师溘然长逝,她静静怔怔的坐在那里,犹是感觉恍然如梦,十几年不变的世界,一瞬间被摧毁了。

她看着身边的荷塘,早上还是生气盎然的白莲碧叶,早已枯败一片,那里还有半点不沾红尘的清韵,池上飘着片片浮冰,在夏日热光的映耀下,竟是泛起阴冷的水汽,连着那一片黯然黑沉的枯叶败花,便是一个幽冷的死地。

她默默看着这个住了十几年的地方,爬满小屋的青色藤蔓,小桥边常绿不败的芳草,都是看不出半点原来的颜色,四季常青已不复。院里篱边一丛丛的云霜菊,秋日里不会再凌霜而开,屋后的雪梅林,待飞雪降临时,雪花也只能寂寞而舞。小屋旁边的梨花林,暗黑的败叶犹自飘零,枝丫上渐渐的空朗起来,笃笃坠地的,是一个个青梨。

须臾之间,她的天地已变。老师临终前说,那人受伤而去,尚有可能再行折回查探,对方实力高强,非是现在的她可以抗手,要她离开此地远避,她茫然不知该往何方,只是见路便行,心境凌乱,差点落在奴隶贩子之手,幸遇东方相救,才能免去劫难。

知道芙琳雅的过往之后,东方不败并没有说些什么,没有因她的勤奋习练出言鼓励,没有对她的为师暗伤浅声抚慰,也没有为她的身世堪怜叹息惆怅,更没有表示要相助复仇的激昂豪气,只因为他知道,芙琳雅并不想要这些,也不需要这些。

夜越深,万籁无声,林间的梨花香气更显清幽了,芙琳雅睁眼看去,是有轻烟薄雾,月色朦胧,梨花若云浮于空。这眼前的一切,与那小屋旁的梨花林何等相似,然而不是便不是,再相似又如何,勾起怅然回忆,止水微波后,便又是船过水无痕,芙琳雅淡淡的述说着她的过往,虽睫毛偶有颤动,心有怃然之意,但神色始终是平静的,过去不可追,记着却不可沉溺。

正文第二十二章离思又起

芙琳雅默默的倚靠着东方不败,便似是依靠着一方青石,一株芳树,自然而然,神色微显倦累。静静地休憩了一阵,芙琳雅才与东方不败并肩走出那片梨花山林,小凤凰火翅一展,轻盈的翔落在东方不败的肩膀,毫不隐瞒它偷窥的踪迹,它也知道东方不败和芙琳雅两人早知道它的存在,所以索性大大方方的飞出来。

素娅与千歌已经在他们的帐篷里入睡,看着那两人慢悠悠的走来,麦特几人都是收回一直关注的目光,低眉垂目貌似继续在认真聆听丹尼尔和莱斯利的低声谈话,实则是在各自思虑,神游天外,根本没听清丹尼尔两人的说话,不过丹尼尔两人早以洞悉他们的心不在焉,也不在意,仍旧是在徐徐而谈。

是该离开了,也是快离开了,珍妮默默的想着,她甚至有点庆幸自己的离开,是如此的自然而然,合乎情理,不必多想什么借口,不用思虑得太多,但为何自己心中还是有着莫名的惆怅不舍呢?

文森离开时的黯然决绝,又一次映上她的心头,其实自己和哥哥,与文森又何尝有太多的不同,都是那么的留恋不舍,但最后终究还是要离开的吧。与那两个站在一起的,怕只有丹尼尔和莱斯利这样会初相见便相知的的人物,他们才有资格,他们在一起才会自然而非不自在。刚离开自由之城一天,刚接近光明圣城近一点,她却已经如此涩然难舍,若真的到了光明圣城,她还会有初时定下的决心吗?还会那种壮士断腕的决绝吗?珍妮秀眉微蹙。对自己当初笃定的坚持有了点动摇,她不知道自己在最后地关头,能否冷静理智,能否像文森那样头也不回的走掉。

她忽然间想起,当蜜莎妮跳起那醉生梦死的迷舞,她为什么也会被迷住呢?不单是因为她没有芙琳雅那种灵寂若雪的心境,也是因为她和文森他们一样。心里有了渴望却绝望的一点念想,有了得不到而放不下的痴妄。

因为她们这些人有了挥之不去斩之不断的执念,有了不想醒来地虚幻美梦,所以他们眷恋不止。终于不可救药般沉溺了,所以他们最终被蜜莎妮那舞尽红尘种种诱惑的舞姿所迷惑,沉醉在了那美妙的梦境之中。这一切只因为,他们的心想要,太想抓住那一点遥远飘渺地希冀。

人都是有着要追求的梦想,都是有眷恋的过往,但却都容易沉溺以致成为一种执念。这并无什么好坏之说。只是这一种执念能合乎心意的达成时,便是身心俱登极乐之境,不是神仙胜似神仙,颇有人生如此夫复何求之感。

然而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世事岂能尽如人意,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便是此意。人力终有所尽之时,潜力亦非无穷,便如沧海桑田之变,便如时间之不可违逆。许多事只能尽力而为。有些事可改可减弱,有些事却无法减弱无法改变。至少在这天之前,不可避免不可改变。

有说人定胜天却是太过狂妄,有些事,求不得便是求不得。于是执念变成了最痛苦的魔咒。常自成为各种凄艳悲剧的根本原因。有了执念而不可超脱之时,于是便要历经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的人生七苦。

然而人之所以为人。便是因为不可超脱这些种种,便是因为他们有了喜怒哀乐,他们或笑或恨,或癫或狂,在滚滚红尘中上演了种种悲欢离合,所以他们便是人,而不是那些非人地存在,譬如那满天地仙佛神灵。

这人嘛,说不好,也不全是,说很好,也不见得,天地看来终究还是公平的,没有样样皆公认最美好的东西,均看你何选择而已。当达成心中想要的,便是意念里觉得最美的,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念之间,可惜可悲的是,没有谁可以完全控制自己的思想,也不必要完全控制自己的思想,于是便有了矛盾,于是便有有了残缺。于是,这便是人。

转瞬之间,珍妮地心间便是万千思绪乱飞,她恍惚间想起那个美妙的梦境,那时她回到了小时候贫穷却温暖的家,她看到的,有那些既显熟悉又显陌生的乡亲们,有一力抚养她与哥哥长大地叔叔,有笨拙却什么好东西都让给自己地哥哥,还有那一个从哥哥背后走出的身影。

那时她还是隐隐约约知道自己看到地一切都是假象,自己是处在一个美丽得真实一般的幻境里,但幻境就是幻境,她知道这不是真的,但看到那个身影出现在幻境之中,她竟是丝毫不感突兀,只因为她心里早已隐隐知道,若然自己是处在一个自己心中编织的美梦中时,便必然会看到那个身影的。

她试图打破那个幻境,她唱起神圣的赞美诗,只是因为她也在试图放下心里开始滋生的执念,于是她看到了她原本心中向往的圣景,她的老师在一片光明之中出现,那些圣洁的天使扇动背后洁白的羽翼飞向她,但那时她的心中,为何还是朦朦胧胧的浮起一个虚幻的影子?

静静看向身边的哥哥,见他闷闷的低头想着些什么,面上神色一片黯然,珍妮心中微微叹息。

当初她以为,自己回到光明圣城之后,哥哥还是会跟东方与芙琳雅他们一起,虽然她也为哥哥心中黯然之事心伤,但以为他的安危至少以后自己是不必担忧的了,但此时此刻,她已经明了,麦特也必是要与她和文森一样,可能终究还是要离开那个不属于他们的世界了。

在珍妮心乱如柳絮纷飞之际,麦特的心里又何尝平静得了,那两个在月光下走来的人影,便如自另一个世界走来,天造地设。珠联璧合,组成的画面便是最完美无暇不过,那两人超然世外地世界,凡夫俗子怎堪涉足其间。

他们的世界有丹尼尔那样的明月,有莱斯利那般的清风,都是十分自然的事。便是格林森这个帝国大将军家的少爷公子,不说容貌家世。便是实力也都比他好些,他不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面目站在他们之间。

若是之前因为佣兵团的人数限制,所以他暂时打消了离开地念头,那么今时今日。有了莱斯利的加入,他这一条理由,便已经不复存在。麦特知道自己是不想离开的,因为当初他给自己说,若自己离开便人数不够时,心里竟是有着窃喜的,因为他有着这样一个光明地理由可以安慰自己。

但是。在这一天。这一个让他欺骗自己的理由,这一根他给自己最后抓住一点希望的稻草,明白无误的不存在了,他想假装忘记这一事实,但却始终不能再欺骗自己,与他们在一起,自己便如一个雪白墙壁上的黑脚印一样,是那么的显眼,那么的刺目。

丑小鸭本就不该与天鹅混在一起。而麻雀更不应该与凤凰一起飞翔,因为天鹅地高洁华美,总是突显丑小鸭地平凡不堪,而凤凰的雍容华贵,更是衬出麻雀的卑微渺小。他们不会因为与天鹅在一起便变成天鹅。也不会因为与凤凰一起飞翔而变得高贵几分。飞蛾投火终还是不能与蝴蝶共舞,乌鸦染羽终还是不能与孔雀齐飞。

忽然间麦特想起已经离去的文森。他第一次如此真实的感触到文森的想法,他想起文森离去的那晚,想起那个急急冲出门口的背影,心里隐隐泛起悲伤之感。那一个决然离去的背影,麦特恍恍觉得便是他自己,也该要离去地自己,也快要离去的自己。

那一天的村口的相遇,东方的风采便已令他难忘,衣衫破烂却是风华不减,那一天在后山地几次一招而败,他便对那个俊美少年折服不已。他对东方那一天地指点剑术,心感铭记,他对那一个御风而行的身影,不曾或忘。

他惊讶东方地绝世风华,他羡慕东方的自在逍遥,他自此开始向往外面的天地,于是他走出那个偏僻的山村,来到了奥维特大陆的中心自由之城,那一年的最后一天,在那那教堂的钟声敲响,他蓦然回首,他的眼角掠过那熟悉的孤傲身影,遍寻不着,终于怅然若失。

在新生大赛的最后决战之际,他又见到了东方,并第一次见到与东方走在一起的芙琳雅,这两个人在那一天技惊四座,大放异彩,他想出去追寻,却还是错失而过。

在自由之城的佣兵大厅,他又一次见到那两个遗世独立的人物,并与他们组成佣兵团出去行走,在那间破旧的小旅店中,见识到那神奇的人皮面具,还有两张惊艳尘世的容颜。

还是在那个梵天的演武台上,看东方施展种种手段接下三剑,看芙琳雅挡下傲龙剑圣违诺的第四剑,看他们又一次的震惊全城,创下又一次的惊奇。

在今天,在漫天黑焰毒烟之中,在那些黑色蝙蝠之间,看他们与丹尼尔、莱斯利一起惊走那个黑暗法师,终于彻底明白,他与他们之间的距离到底有多遥远,他是多么的不适合呆在他们之间。

这些过往的旧影一一飞快掠过麦特的脑海,令他心灰意冷,黯然难受,他第一次这么迫切的想要离开这里,他忽然间感觉自己在这里是如此狼狈,如此格格不入。麦特暗暗对自己说,当送珍妮回到光明圣城,但珍妮也彻底离开那一个触之不及的世界,他也要离开,即使心里不舍难受,还是要离开。

格林森看着面前熊熊燃烧的火堆,心里乱成一片,当初丹尼尔说要加入青鹤佣兵团且获得东方不败和芙琳雅首肯时,他亦是硬着头皮请求加入,结果并没有被拒绝,这令他极是心喜,那时他想跟那两个人走在一起,想跟上他们的脚步,但经过今天的事后,格林森对那天的举动竟是颇有后悔之意。

那时东方不败说他不怕后悔的话可以加进来,他还只觉东方不败说在说笑而已。没想到才第一天而已,他便已经对当初地决定生出懊悔之意了,这当真是他那时万万意想不到的事情,丹尼尔此际与莱斯利相谈甚欢,而且与东方不败他们亦是早已相交甚笃,加进他们的行列自是不会后悔,而自己呢。格林森默默的想着,现在却是只觉满嘴满心的涩然低闷。

格林森想起那次在火舞森林里,他问东方不败,如果自己仅是格林森。他可否愿意想对丹尼尔一样,接受自己这个朋友,但东方不败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他是不是确定自己能做到如丹尼尔一般,他那时很想冲口而出的说能做到,但莫名的却是说不出口。

现在他终于知道,他终究不是丹尼尔。也不如丹尼尔。丹尼尔地实力固然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但他明白,这并非是丹尼尔可以和东方不败他们相处自然的原因。

和丹尼尔共事过一阵日子,他隐隐明白那个如月皎洁的男子,有着自己地坚持,不允许自己的灵魂沾染一点污垢,虽然不是一个博爱世人的慈悲之人,却绝对是一个洁身自好的人,而且重点是。这个男子也敢于坚持做一个自己想要的人,不会去与他人比较高下,只会在意自己是否能坚持做一个自己想要的人。

而他自己,现在却是至少做不到这一点的,他已经习惯要去与别人比较。他想要追上别人地脚步。他心中有着要分出胜负地念头,所以容易患得患失。他容易计较太多。

他看到东方不败和芙琳雅的实力远超同辈,心有羡嫉,他看到他们有着自己没有的空间戒指,心有黯然,他甚至看到才第一次相识的莱斯利和丹尼尔,可以与他们自然而然的说笑有若多年知交,而觉得自己做人太过失败。

或许是他太多贪心,样样都想要赢过别人,却又发现自己在他们面前却总是样样皆输,是的,他要比较,战斗实力不如人,手中的装备兵器不如人,风华气度还是不如人。

他曾以为自己的外貌是稍稍能在他们面前能稍胜的地方,但忽然间想起丹尼尔那天莫名其妙地言语,还有今天莱斯利看到他们时的表现,虽则不能确知为何,但他也不是蠢笨的人物,心里已是隐隐知道,便是外在条件自己还是不如人的。今天那些血影的人来袭杀东方不败,自己便连那些杀手潜伏一旁都未能察觉,而东方不败却是可以毫不费力一般让那些可怕地杀手们无功而返,差距何其之大。

那个黑暗法师隐在一旁,亦是东方一眼看出,而芙琳雅亦是早早就察觉而防备,他与他们地高下可以立判,他与他们走在一起,便如无用的累赘一般,有何颜面可以与他们继续前行呢?

丹尼尔和莱斯利可以与他们仿若经过多年地训练一般,合作无间,接连出其不意之下惊走那个厉害之极的黑暗法师,他却是只能躲在芙琳雅的结界内略尽绵薄之力,这让他感觉不到自己能在这个佣兵团里发挥什么作用,他的角色完全多余。

为何自己当初偏偏要挤进他们之间呢,徒让自己更看清自己与他们的差距而已,格林森有点自嘲的想道,他曾想要追上他们的脚步,现在想想,却发觉这个想法是如此的无力,如此的绝望。

他想要逃开,他没有他们的心境,他追不上他们的脚步,但第一天就要退出,是否让自己看起来太逊,自己是不是太过怯懦,自己是不是应该硬着头皮继续撑下去呢,格林森痛苦的想着,也许,等到了光明圣城之后,他也应该如珍妮一样,默默退出来了。

看着自行轻声交谈的莱斯利与丹尼尔,还有那两个越走越近的身影,格林森第一次感觉到这四个人,与自己多么的不同,他明明想要退开,但心里为何却是如此的不甘心,如此的涩然难挡。

那脚步声愈来愈近了,格林森低垂的眼角甚至已经看到那摇晃而来的影子,心里却是闷闷的难受,随风跳动的火影照在他地面上,却是暗沉沉的一片。浓眉低敛,殊无半分清夜闲谈的轻松自在。

丹尼尔和莱斯利虽然自顾说些闲话,但对于身边那几人的心思还是都能猜出几分的,但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的道路,他们并不想太多干涉。

每个人都要对自己地人生负责,最终决定自己人生的也应该是自己。因为每人想要的东西都不一样,没有谁能一定能完全的了解别人。没有谁知道哪一个生活一定适合哪一个人,哪一条道路地最后,他们看到的风景,会觉得是自己心内的最美。

东方不败和芙琳雅轻轻走近。随风徐徐带来梨花林中的淡淡梨花香,看到围坐在火堆旁的几人微微侧目,东方不败微微一笑,与芙琳雅坐下后,对丹尼尔说道:“方才你们在说些什么呢?”

“在和莱斯利随便谈些闲闻逸事呢,不过他们不怎么想听,好像想听些别的什么。”丹尼尔看向格林森几人。别有意味的微笑说道。格林森几人闻言微窘。刚才他们却是自顾注意看东方不败和芙琳雅那边地动静自想心事了,对于丹尼尔和莱斯利说些什么却是并没有怎么在意听,神游在外,也不知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可算颇为失礼,虽然丹尼尔两人应该是早注意到他们地心不在焉,并不介意,但他们还是微感尴尬。

东方不败的黑眸淡淡的扫过格林森几人,也隐略猜知他们的心事。并没有多说什么,却是对身旁的莱斯利说道:“听闻完美世家出来的人,均是见闻广博,想来你们说的必是平常难得一闻的密事了。”

莱斯利微微摇头说道:“听说你和芙琳雅在梵天学院之时,都是在图书馆里看书。梵天的图书馆号称奥维特大陆收藏量最丰却非是虚名。里面地图书据说包罗万象,信息十分齐全。我知道的事对你们来说可能也是早已知道的。”

“我和东方有大半年的时间都是在自由之城的一个小院子里静休,大陆上最近发生地新鲜事都是不怎么知道地。”芙琳雅在旁随口说道。

莱斯利想起东方不败受伤后休养了大半年最近才复原的事,正想说些什么,丹尼尔忽而接口道:“说起奥维特大陆最近地发生的闲闻逸事,倒是有一桩有些意思,还和你们三个都有点关系的。”说完丹尼尔看向东方不败、芙琳雅和莱斯利三人。

莱斯利微挑眉头,似是已经知道丹尼尔要说的是什么,东方不败和芙琳雅心内则是有点讶异,不知道最近又有了什么有关他们的事情,格林森几人则是静望着丹尼尔,等着他说明事情。

“我听说大陆上最近暗暗流传一种说法,有人排出了奥维特大陆上年轻一辈中最厉害的四个人,论武技自然是能接下剑圣三剑的东方了,而芙琳雅一向被人们跟东方相提并论的,魔法实力也是有目共睹,因此论魔法最厉害的自然便是她。”

丹尼尔说着微停了一下,看向东方不败和芙琳雅,见他们神色不变不为所动,也不意外,他知道这两人是并不在意这些虚名的。看向身旁的俊雅青年,丹尼尔继续说道:

“而我们的莱斯利,论箭法在年轻一辈之中无人可及,虽然才出来不过两三个月,但单凭完美世家的名头,算他一个便也是理所当然的,要知道风神之弓的主人,从来都是弓箭手们不可逾越的高峰。至于最后一个,却是一个盗贼,还不知道名字,听说是一个盗圣的学生,最近也是风头颇盛,闹出了不少事情。”

丹尼尔接着说了一些那个盗贼闹出的事情,格林森听着心里却是颇有点不以为然,完美世家的莱斯利,跟那两个人相提并论他可以接受,但那个什么盗贼却是凭什么跟那那个臻至完美、远超同辈世人的惊世奇葩相提并论?

东方不败和芙琳雅并不怎么在意别人的评论,因此丹尼尔也仅是把这当作闲闻逸事说给他们听听罢了,最后丹尼尔说道:“我初时听到这种说法还有点担心,怕有人会因此挑衅你们好借此扬名,但转念一想便释然了,想来东方的决绝手段许多人都是知道的,而完美世家的人也不会有什么人敢来无故招惹

,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烦。”

格林森几人想想也是,想东方不败连梵天院长的面子都不给的我行我素,连杀了护短剑圣的宝贝孙子尚且不避不逃的倨傲决绝,那些想趁机来招惹挑战好借此扬威的人,倒要先考虑一下是不是值得拿自己的小命去冒险一试了。

而芙琳雅与东方的实力性情都是相似,加上向来是与东方不败一起行走的,想要来踏着芙琳雅往上爬的家伙,也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再说了。至于完美世家的莱斯利,除了想出名疯了的人或是那些不信邪想印证完美世家传奇的勇士,相信不会有什么人胆敢先行对完美世家的人无礼挑衅。

不过东方不败和芙琳雅对这些事情都是不怎么感兴趣,仅是听听便罢,如果真有什么人想来找他们的麻烦,以借他们扬名的话,他们虽然讨厌麻烦,但也绝不会退让什么,定要教那些妄图踩着他们往上爬的家伙跌得凄惨便是。

想到莱斯利出自的完美世家,必是持着那把风神之弓,应是对风系魔法的事情较为了解,东方不败忽而想起有过一面之缘的青鹤,随口向莱斯利问道:“关于风系的圣兽青鹤,不知道你们完美世家可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记载么?”

正文第二十三章长夜闲说

听到东方不败提到青鹤,除了芙琳雅,其他人都是有点好奇,因为他们这个佣兵团的名字便是青鹤,但却并不知道东方不败为何以此命名,是否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莱斯利也是有点奇怪的看向东方不败,东方不败望望肩膀上一脸倨傲的小凤凰,简略的说了他见过青鹤的事情。

虽然此事已然过去甚久,但东方不败对那只青色大鸟的印象极为深刻,青鹤那一种见而忘尘的风采便是谁见了都不会忘记,也不会有人见着青鹤的时候会将它与其他事物相比较,因为那只青鸟是如此的独特,那份独一无二的风华便是它超然于其他魔兽的凭证。

在东方不败回思过往对月长啸之际,它自他的身边轻轻飞过,竟让东方不败在看到它的那一瞬间忘了所有事,好似一切的悲喜怒乐在看到那个高清古雅的身影时都会烟消云散,便如一切的红尘俗事在那只修长润瘦的青鹤面前都是自动消逝。

它在轻盈飞过他的身边时,那灵性睿智的回头一瞥,却是令他至今不忘,猜度不透,那碧青色的眼眸自然清亮,看着他的眼神似是平平淡淡别无意味,又似是蕴含着些什么,便如一波古井止水,看起来幽清简淡,但你看进去时有总感觉里面映射着什么,难以尽穷其间意蕴。

听东方不败说完他见到青鹤的事,莱斯利微微沉吟了一下,摇头说道:“青鹤作为风系的顶级圣兽,历来神秘得很,便如芙琳雅所说的,听闻常自翱翔于青云之上,速度更是快得无与伦比,所以若非它有心。没人可以看清它的样子,我所知并不比芙琳雅多,如果不是你的描述,我想也没什么人知道它的外形,据说青鹤和九尾银狐一样都是不喜人类的。倒是不知道它怎么会让你看到它地样子。”

东方不败问起这个不过是因为一时想起才问起,也没想着能得到什么意外的答案,听了莱斯利的话后并没有什么失望之感。

他对这只奇特的青色大鸟倒是确实很有兴趣,曾在梵天的图书馆里找过关于青鹤地资料,却并没有找到什么新的东西。梵天图书馆对顶级圣兽这方面的资料都很是缺乏,尤其是最为神秘风系的青鹤与空间系的九尾银狐,对他们地描述翻来覆去都是那寥寥几笔。

不过想到那些成年后的顶级圣兽实力都是极为强横恐怖,且都是独来独往高傲超然,大陆上从少有人类与之交好的记载,偶有的都是难辨真假有待商榷。

而幼年期的根本无人见过,或者见过却不自知。所以从没相关描述。若非一时巧合,他自己也会错过那只小家伙呢?想到这里,东方不败不禁又看了看犹自昂着小脑袋一副神气模样的小凤凰。

这小家伙每次一听到提到青鹤的事情,不是故作倨傲不屑便是要与什么东西较劲似地,斗志昂扬,大有要与青鹤一决高下地意味,倒是颇为有趣。

不过梵天图书馆里关于凤凰的记载虽然比青鹤多了一些,但也没有什么关于凤凰本身详细的描述,所以东方不败也不知道小凤凰要经过多久才能长大到到成年期。而服食了火灵之实的小凤凰,成长期又可以缩短多少,他都并不清楚。

丹尼尔对东方不败说道:“奥维特大陆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对青鹤这等圣兽心存妄想,所以这便是青鹤这些圣兽们不喜看见人类的原因吧,没想到东方却是不但见过凤凰。便连青鹤也都见过。不过似你这样对他们无贪念的人,青鹤愿意让你看到真容。细细想来倒也是合乎情理的事。”

其他人都知道东方不败曾拿到过凤凰之血,所以对丹尼尔说他见过凤凰倒也不意外,而东方不败却是淡淡一笑看着小凤凰没有说话。别说那风中的精灵青鹤,便是对这只小家伙,他也从未有过什么不该有的妄想,也不可能贪图到什么。

他从未想过要借助凤凰之力做些什么,所以对于小凤凰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成为传说中威压四方地凤凰,也并不在意,而且凤凰作为火系魔兽的顶级圣兽,也必定是一种有着独立思想的存在,与之交好或许可以,却绝不会服从哪一个存在。

所以也不必妄想要它对谁言听计从,所以那些做梦都想要指挥收服圣兽的人,都只是在异想天开而已,如果那些圣兽会被收服如同奴隶,那也便不是威压各系魔兽的圣兽了,只因为真正地王者,是不可能向任何存在屈服地。

小凤凰现在跟着他到处跑,不过是天性好玩使然,待它长大之后必是自有天地的,或许它还会喜欢跟他一起行走,或许也会毫不眷恋地离去,但不管怎么样,小凤凰都不会成为他的宠物,也不可能成为谁的魔宠,不会只为别人而活,若果是失去了自我的凤凰,他倒是不怎么看得上眼了。

莱斯利与丹尼尔虽然都一样感觉得到小凤凰的特别,但也却万万想不到这便是传说中的凤凰,初时见到它跟在东方不败的左右,还以为是东方不败的宠物,心里还有点奇怪东方不败这样的人物怎么会养一个小火雀做宠物。

待后来见小凤凰果然如东方不败所说,只是跟着他而非是宠物,经常独自飞出去,而东方不败也并不操心它的食宿,丹尼尔两人才知东方所言非虚,而见到小凤凰的独特灵性后,也开始明白东方何以愿意让这小东西跟在身边不过对于小凤凰只肯跟东方不败亲近,丹尼尔和莱斯利两人都是有点遗憾,这小家伙那一身的丹火羽毛已经日渐红亮起来,便似有世间最纯粹的红色凝成一般,看上起神骏之极,加上那灵性的举止眼眸,每每让其他人都想要碰触它一下,而这小东西却总是一脸傲气的飞开,让众人惋惜不已。

芙琳雅知道小凤凰的底细,自然明白莱斯利几人看着小凤凰的目光,她想起关于完美世家的一些传言,忽而说道:“听闻完美世家是与精灵族交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莱斯利看向素娅和千歌的帐篷,点了点头,说道:“我们确实是与精灵一族有着不错的关系,不过若是想凭此取得生命之水,却是不可能的。”他在下午与东方闲谈时便知道那两姐弟的来历,也知道了他们的情况,虽为神光一族的遭遇感慨,虽对神光一族的人欣赏,但他对这件事也是无能为力。

芙琳雅闻言虽是神色不变,但心内还是有点失望的,这次带着素娅和千歌两姐弟前往光明圣城,对于想请那个据说从不见客的教皇出手为那两姐弟施展“神之祝福”,她并不抱什么希望。

那个教皇每年也不知道有多少大人物求见,但从无人能得到他的特例接见,便连剑圣之类的强者或一个帝国的帝王求见都一律挡回,由此可知这个人有多难见,大陆上关于这个教皇的传言也是不少。

关于这个教皇从不见外客,便连光明教廷里也没有几人见过的异事,光明圣城的说法自是教皇要专心侍奉光明神,一心参悟光明奥妙,不愿沾染俗世红尘。

但大陆上之上却是渐渐有对这个教皇不利的言论流传,甚至有说这个教皇其实实力太低以致不能在人前出现,所以也从无人见过他出手,这样故作神秘不过是为了维持光明教廷的面子,那个教皇不过是一个虚有其名的傀儡而已,关于教皇早已达到魔导师实力的传言也不过是光明教廷有意散播出来的,是为了震慑其他对光明圣城有敌对之心的势力。

不过对于这种不利的言论,光明教廷虽然是严词斥责,但那个教皇也始终没有出来澄清的意思,还是坚持以往的惯例行事,不管是假意刺探还是诚心拜访又或是有事请求,也不管是帝王权贵还是顶尖强者,所有求见还是被一律挡回,越显得此事真相扑溯迷离。

不过慑于光明圣城的实力,却也无人会去证实这种流言的真假,不论那个震慑各方的护教长老加百利和那些神圣学院里的大批强者高手,又或是光明教廷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力量,单是光明圣城那些密密麻麻的光明骑士光明守卫和那全城里虔诚的光明教徒,就足以让那些想要在光明圣城里搞小动作闹事的人为之却步。

正文第二十四章那些日子

芙琳雅忽然有点意兴阑珊之感,千歌戴着的那一个水仙吊坠便是老师留下的一个承诺,老师的离去她无能为力,难道便连完成老师的一点嘱托她都不能做到了吗?她对素娅千歌说她会想办法救回他们,但是否能做到,她自己却也是心里一点底没有

去到光明圣城又怎样呢?正正常常规规矩矩的求见,等到的必定是人家客客气气毫不例外的挡回,那个多年不变的规矩又岂会因为他们而例外,要如那个傲龙剑圣一样硬闯吗?轻则被人家扫地出门,重则命丧当场吧,可能还用不着那个剑圣加百利出手,他们便已经被那些光明圣城的人乱棍打死吧。

若是转去精灵森林呢?结果又能乐观几分呢?别说要从不喜人类的精灵女王手中拿到她们自己都视若珍宝的生命之水,便是走进那茫茫无边的精灵森林,又该如何找到精灵一族的所在地呢?

在精灵森林里,那便是精灵们的天下,若然精灵们不肯见他们,他们又能在里面走到哪里呢?虽说有莱斯利这个完美世家的人,可能得到精灵一族相对好一点的待遇,但莱斯利的话已经掐灭了那一点飘渺的希望。

芙琳雅心里有点无奈苦涩,千歌那双童真的眼眸便是那么信任的望着她,素娅也开始盲目以为她一定能让她们逃过犯禁必死的劫难,但实际上她自己却是一点救回她们的把握都没有,她们都忘了,她只是说会想办法救回她们,却没能说出一定会救回她们。

她终究不是神,她也不可能什么事都尽如心意。她不能使时间倒流让她的老师重新站起来,她不能阻止那时间瞬间爬过老师的皮肤,她还不能杀掉那个黑暗法师为老师报仇,她甚至连老师留下的一个承诺都做不到,说到底,她也是如此地渺小,面对许多事都是如此的无能为力,而别人偏总是以为她与东方都是神一般的无所不能。如此的遥不可及。

莱斯利看着芙琳雅略显暗淡的眼眸,想了一下笑道:“东方既然连青鹤这等极少人见到的风系圣兽都能见到,说不定我们到了光明圣城之后。也能见到平常无人见到的教皇呢。”

东方不败轻轻一笑没有说话,而丹尼尔和珍妮却是神色沉重,他们两个身为光明教廷的人,自是更清楚此行前往光明圣城地目的是万难达成的,便如莱斯利正因为完美世家与精灵族交好,所以对想取得生命之水地难处更是了解一样。

正因为了解得更多,所以更明了其中的难处。便如人说知道得越多。便越知道自己的无知一样,素娅和千歌他们对东方不败和芙琳雅的盲目信任便是如此,若是东方对千歌说,他能在下一刻就能根除他体内的死亡隐患,估计千歌也会深信不疑。

场中一时之间静默了下来,只余火光在夜风中跳跃摇曳。神光一族,得天独宠,也遭天妒,艺术天赋惊艳世人。不知羡煞多少喜爱艺术的人,他们为这个大陆上留下太多的美丽,却换来太多地丑陋。

天性喜欢艺术地他们,追寻世间的各种美,沉溺世间的各种美。他们以他们眼中见到的心中感悟的绘成一幅幅流传千古的画卷。谱成一首首万世传承的曲子,编成一支支美绝世间的舞蹈。

他们用他们的画笔。或轻描淡色,或浓抹重彩,勾绘了世间最美丽地风景,他们用他们的声音,或浅吟低唱,或慷慨高歌,唱出了世间最美妙的歌声,他们用他们的舞姿,或柔腰百转,或激步烈舞,舞出了世间最绝美的姿态。

正因为他们醉心与他们地画,他们地歌,他们的舞,他们只爱执一支画笔纵横画纸之上,他们只爱拿一样乐器啼音山水之中,他们只爱穿一件羽衣起舞天地之间,他们这般顺从他们心灵深处最真切地追求,他们拿出满腔的热情奉献于最高尚无止境的艺术。

于是他们无意那些杀伐之术,他们厌憎那些虚伪丑陋的政治交际,他们一心要留下最美的艺术,他们一心创造最美的艺术,他们只想要沉浸在他们的世界里,不想理会其他事,他们只想为他们的追求而活着,全心全意,沉溺至底。

然而神的光辉照耀了他们,却并没有保护他们。当他们出现在人类面前,他们的天赋是人们羡慕的源泉,是人们嫉妒的根源,他们总是不陋的姿貌,他们总是轻易超越人类的艺术天分,变成了有心人想要以之利用来获取利益的工具,甚至他们的简单快乐都令人嫉恨得心里滴血,于是有人想要打算劫掠他们留下的艺术品,想要虏获他们当作生钱的奴隶,甚至,想毁去自己不能拥有的美好。

当神光一族的人看到那些罪恶的人露出狰狞真面目,他们没有学习过杀敌之术,没有结交什么盟军可以求救,他们彷徨无助,他们不知所措,只觉心中一片茫然,满腔厌恨。

当他们被逼至无路可走,他们点了一把火,那些烈火红焰吞噬了他们呕心沥血创造的艺术品,他们宁愿这些稀世珍品化为飞灰,也不愿他们落在肮脏之人的手上,只因为他们觉得,他们创造的美好附有他们的灵魂,不能被那些人轻碰亵渎,他们心血凝成的结晶,不愿被那些罪恶的灵魂稍触玷污。他们宁愿那些东西消失在尘世之间,只能永远留在他们的心底。

他们第一次在人前展开背后的光之翼,双脚离地飞空而去,那一双双流光溢彩的光翼翅膀在下面的熊熊火光里升空,映着天上洒下的阳光,衬着地上燃起的火光,如此美丽炫目,如此动人心魄,那一个个面带悲伤的神光族人,如一只只彩蝶飞天,似一个个精灵凌空,那一幅画面不知道震撼了多少人的心灵,也埋下神光一族几近灭族的祸根。

自此开始,神光一族开始遭受无数人疯狂的明追暗捕,一个个姿貌出色的神光族人成为人们笼中的金丝雀,他们的艺术天赋成为人们赚钱赏乐的工具,他们的光之翼是人们猎奇意淫的装饰,这些传为艺术之神的后裔们数量锐减,不得不开始远避人类,不得不隐藏起自己的身份,不再相信人类,也由此开始拉开末日之战的序幕。

人类常常看见一朵美丽的花,便想折下来独自占有,可是花被折下来后总是很快就凋谢了,而神光一族便如那一朵被贪婪的人类折下的鲜花,从鼎盛到衰落的转变是如此的快,并且人数在一次次的锐减着,稀少的神光一族更显珍贵了,于是贪婪的捕奴队们对神光一族的捕捉始终毫不放松。

当大陆上再难找到一个神光一族的人,当神光一族遗留下来的艺术珍品价值越来越高,人们开始歌颂咏叹这个种族的美好与伟大,人们一边追忆那些似是为艺术而存在的神光族人,一边依旧疯狂的搜索着大陆的每一个角落,只为找出一个地下拍卖价越来越高的神光族人。

当人们遍寻不着,无奈宣布这个种族可能已经灭族之时,这个大陆上不知响起了多少的叹息声,在叹息着一个种族的消失,在叹息着又一个种族在人类的手中消亡,他们在遗憾着,是遗憾没能见到那种单纯的美好,还是在遗憾着以后那些会被现在的人类追捧的艺术品不再增多,他们可能都分不清了,只是觉得颇为遗憾而已。

人们翻开奥维特大陆的历史时,对着那些消失在时间长河里的一个个种族们,总是心生感叹,尤其是对神光一族这样的存在,总是有些追悔莫及的感慨,他们在为那些葬身火海的艺术珍品可惜着,遥遥追忆,不知那早已化作飞灰的艺术品,该是何等的高雅,该是何等的美妙,他们总是在为光翼飞空烈火熊熊的那一幕惋惜着。

他们总会这般想着,要是当时,我们都在那里,必定不会让那一幕发生,然后这个世界必定朝着更美好的方向发展,末日之战或许可以避免,他们的文明或许不会倒退,只是一切都没有如果,便是那时换了他们,结果便会变得美好吗?

这一点自素娅千歌的光之翼再次引起捕奴队的追杀便可知道,即便再重头来过,人类的劣根性还是不会消除,千年之前的悲剧还是必然上演,而神光一族依然难以逃脱那悲惨的结局,只要还是有着贪念,便还是会有悲剧不断上演,永无止境。

正文第二十五章幸而有你

在时间长河中,有多少喜怒哀乐的故事,有多少悲欢离合的传奇,然而又有什么能留下来呢,那一滴滴眼泪,那一个个笑容,都湮灭在千年的时光之中,只留下一个个不知真假的美丽传说。

那些遥远的凄美故事,动人传说,一代代的流传下来,真假早已不得而知。若是真的,又是否经过一次次的修改,已被篡改得面目全非?还是真有人能忠于事实,不增一词不减一句的传递着?

许多事的真相总是无从考究,人类的历史,由人类记载,而人是容易有情绪偏向的物种,否则便难以称之为所谓的人,所以他们记载的内容并非一定可靠,但关于神光一族的传说,历经无数痴狂艺术之人的考证,再联系一下人类的劣根性与奥维特大陆的现状,想来真相与记载的传说,还是相差不远的。

想起素娅千歌两姐弟的身份,知悉那段往事的人便总是不由自主的想到关于他们种族的那些记载,也颇想为这个种族的人尽些力,但又发觉如此难以做到,不论是神之祝福还是生命之水,都不能能轻易得到的。

虽则光明圣城是东方不败原本计划游历天下时就预计要走一趟的地方,但此次前往或多或少也是为了素娅千歌两姐弟的问题,他不知道是因为千歌那童真的眼眸,还是那个种族的悲色历史触动了他。又或仅因为别地什么,他都是有了要帮助那两姐弟脱离苦难的念头。

经历许多事。他地许多东西早已模糊掉,他可以为了不欠那个山村少年的情而指点他的剑术,也可以为了克里斯的一下试探而打得他重伤,他非要野利亚等人肯为他和芙琳雅垫付梵天的昂贵学费才肯出手救人,他会毫不留情的杀掉那些想要对他不利的人。

他肯尊敬一下声名不显的老奥林,却不给算计自己地梵天院长留半点情面。对于出身完美世家和光明教廷的莱斯利和丹尼尔,他能相交,对于梵天的那些同样出身不凡的人。却又懒得多说几句。对于人类讨厌的兽人,他并不会有什么异样的目光,对于那些备受人们拥护的大人物,他也不会因而高看几分。

忽然之间回想起来到这个大陆后地一些事情,东方不败却是略微有点失神,韶华易逝,不知不觉之间。他竟是已经来到这个不一样地世界两年有多。然而这两年多的时间,竟感觉只是一瞬间的恍惚。

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是在幽寂森林里,是在那一个甚是奇特的小山谷,在那里,他白天专心研习《葵花宝典》,自不觉时光流逝,闲暇之时观小湖里的那些银鱼悠游,听它们拨动湖水的声响。看山谷的一花一草,一树一藤,看花开花落,看枝头的新冒出地一丛新叶。

在暮色降临,他听蟋虫清鸣。听林风吹过树梢的声音。听那些花花草草的喁喁低语,听它们悄然舒展腰肢。伴着清风明月入眠。在那个有些冷清得诡异的小山谷中,在时光悄然走过,他的心情一天天地平淡着,那些前尘往事在慢慢地远去着,甚至有些令他悄无知觉,便就那么淡淡的远去了。

在梵天那个满是富贵子女地学院里面,他和芙琳雅就那么平平淡淡的生活了大半年,在那个图书馆里消磨的一天又一天,他们便这么安静的畅游在那一本本或新编或古老的书籍中,直至那个新生大赛的最后一天,直至终于决定离开那里。

当他在那个满目皆朱红的火舞森林,决然击毙了那个袭杀自己的基诺而惹来傲龙剑圣的追杀,当他终于惨然的接下三剑,接来的却是大半年的沉睡,他一天天的消瘦,麦特的一天天照料,千歌一天天的说话,甚至小凤凰一天天的聒噪,他从无知觉,直至那一天醒来,宛如梦一场。

细细想来,那么多的日子里,自己在这个大陆上四处行走的时间却是并不太多呢,东方不败默默的想道。

“或许真如莱斯利所言吧,现在说这些却是无用,只能等到了光明之城看看再说。”东方不败略略昂首,轻轻的说了一句。

芙琳雅微微点头,这也是实情,现在空想许多亦是没有半点用处,她自是不会为此耿耿于心,见莱斯利明确表示不可能拿到生命之水后便没再放在心上。

众人又闲谈了几句,见夜色渐深,寒意渐浓,众人便各自回去歇息,原本清寂的夜便更安静起来,只有那月下的梨花林中,偶有传来野鸟低低的几声鸣叫,更添夜色的宁静,当人静睡,不知是否一切不喜之事都烟消云散,是否一切梦想之事都会梦中尽现,是否只能梦中出现?

当晨光破晓,那梨花林中的雾气溢显浓厚,那枝枝梨花欲遮还掩,若美人蒙上白纱,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但更感神秘美艳,雾里看花,却是别有一番美感。但看林风拂过,烟雾浮动,那一朵朵如云似雪的梨花便如一只只白蝴蝶在烟云之间飞舞振翅,奇绝美绝。

东方不败转头看向身边的芙琳雅,只见那一双清泠明净的眼眸并无半点怅然之色,只是一片单纯的欣赏目光,不由微微一笑,她会记得那一片曾经走过许多次的梨花林,她会眷恋她与她的老师在梨花林中的点滴时光,但却不会沉溺不醒,不会把这眼前梨花林当作她记忆中的那一片。

芙琳雅看到侧首望来的东方,心里微微有着暖意,自从老师离去,天地虽大,她却感觉世界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虽则她并不爱繁华尘世,虽则她性子灵寂喜静,但总有偶感怅寥之时,终觉世界里缺少了一点什么。

然而东方出现了,在她被了“女神的沉睡”之后,在她从无如此厌恶这个凡尘俗世之时,在她从无如此憎恨这个世界的人类之时,在她不甘的闭目睡去之时,她看到一个人影遥遥走来,却转瞬接近,带给她安然的颜色与气息。

她与东方第一次相见,无需太多的言语,却是默然相知,此事如此奇妙,如此令人难以相信,在他们的心中,却觉得如此自然而然,便如日落月升,便如春花静放,只觉本该如此,没有太多的意外惊诧,然后她与他开始走在一起,走向梵天。

东方从不追问她的来历过往,她背后隐藏的故事,而她也从未想过,要探问东方的过去,不是因为怕对方不高兴或别的什么,只是因为他们相知,仅此而已。她知道东方的过往必定是不够美好的,从她初叫他“东方”时的感伤,从那一晚在开满蓝色鸢尾的山坡上东方的迷茫,甚至无需从什么地方感觉,她便莫名的知道。

她与他是相似的,他与她又是不同的,但他们却是如此神奇的相知,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对方的人,这种感觉是如此的不可言道,是这么的难以置信,却发生在他们的身上,却感觉是这般的合情合理,如此的自然而不突兀。

两人相视一眼,便又错开,但心中却是都能感觉明白对方眼中的哪一丝意味,虽然我们都不怕寂寞,但这个世界有了你,却又是一些不同,便如是走在青山之中,看到了一汪清泉,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快乐。这个世界,幸而有你,所以我不会太过寂寞,虽然我们并不怕那样。

众人收拾停当,再次踏上前往光明圣城的道路,回首看去,那一片梨花山林已经渐渐远去,直至再也看不见半点痕迹。此后一连几日,众人没有再遇上什么特别的事情,那个黑暗法师没有再出现过,那些血影的杀手们也不见半点踪迹,仿似那一天的凶险都已经附随春水远去。

他们走的是一条偏僻的小路,除了遇到一些山野乡村的村民,甚少遇见别的佣兵商旅,一路上游山玩水般,一边赶往光明圣城,一边玩赏随途山色水光,便似专门出来踏青郊游的游人一般,莱斯利本就是要在这大陆上到处走走,并无什么特定的目标,所以对于前往光明圣城也无意见。

光明之城与自由之城的距离并不算远,但似他们这般的速度赶路,大约也要将近一个月才能到达光明之城。一行人一路上赏春而行,日子倒是过得极为悠闲写意,这天还是东方不败和莱斯利骑马不徐不疾的走在前头,后面是麦特和格林森轮流驾驶的马车缓缓跟着。

正文第二十六章江水滔滔

东方不败和莱斯利策马在前,踏踏的马蹄声遵循着一种舒缓的频率在山间小路上蜿蜒而过,又随着点点扬起的泥粒落下,渐渐消逝在道路旁的青草间,迎面而来的杨柳风中携带着微凉的寒意,拂在脸上令人感觉分外的清醒,慵懒的倦意一扫而去。

行了将近半天路程,前面渐渐响起雄浑的声响,似是有万马在峡谷中奔腾而过,它们奋力震踏大地,让大地也为之颤抖。随着越走越近,轰隆隆的声响也愈发清晰可闻,在再转过一个小弯道后,少了那些葱郁林木的遮挡,众人眼前的景象为之一清,却见一条汹涌奔流的大江如传说中的巨龙般横亘在众人面前。

这便是奥维特大陆上三大江河之一的维思雅兰江,维思雅兰江的发源地是奥维特大陆的极西之地,传说那里以前是众神在人间的聚居之地,集天地之美于一处,后来不明原因的被天上众神遗弃。

那里的自然环境现在已经变得恶劣之至,并且厉害神秘之处自是不少,令众魔法师们闻风丧胆的元素风暴在那里都时有发生,尚未有人可以揭开其神秘莫测的面纱,妄想涉足其间窥探的人都是一去无回,从未例外。

江流边上乱石穿空,岩裂遍布,时有惊涛拍岸,怒声呼啸之际卷起千堆雪,泡沫四散之后又复卷土重来,似有滔天怒恨不能尽泻,只能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次又一次的重复拍打着岸边的岩壁,拍打着这些阻挡了它们尽情倾泻的障碍。

维思雅兰江便这么众人面前咆哮着奔涌而过,劲疾的江风卷起一波波狂澜巨浪,江面之上江水激荡起伏,水面之下也是暗流汹涌。它们烦躁不安地,不时拍打在江边的石岩上,发生震耳欲聋的轰鸣之声。

江水尚未自岩壁上全部滑将下来,新涌起地一波巨浪便又开始疯狂地向岩壁上扑去,前仆后继,始终没有断绝。维思雅兰江便似是一条被禁锢在狭窄河道中的巨龙一般,桀骜不驯的扭动着它庞大的身躯,似是想要挣脱不能让它任意肆虐奔流的牢笼。

马车上的人早已走了下来,面对着这等不可抗拒的自然之威,格林森等人心有敬畏之余。均是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素娅和千歌的面色都是有点苍白,第一次看到这等宏大险急的大江河在自己眼前奔肆而过,他们心感自己地渺小之时,瘦小的身躯亦是微微颤抖着。

东方不败牵着骏马,默默站在江边的峭壁之旁。再稍稍往前半步便是踏空之处,脚下便是那汹涌翻滚而过的滔滔江水,那汹涌的波浪来回肆虐翻卷,一下又一下的涌起千百浪花四下飞落,惊心动魄之极。千百年如一日地扑到岩壁上的巨浪令他足下之地都似有震颤之感,加上那雷鸣般的轰响,让他可以充分感受到那一波波江浪拍打在岩壁上的威猛力道。

俯看着脚下急涌而过的江水。东方不败一时间静然起来。他站得离江边如此之近,似若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坠入那汹涌激荡的江流之中,然后转瞬间便会被卷得不知所踪。

江风疾急,带着浓浓的水汽,有着润湿地味道,吹得众人都不由自主的微微眯起眼睛,东方不败的衣衫猎猎飞舞,给人有点站立不稳的错觉,似是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大风吹落悬崖,危险之至。虽然知道以东方的能耐自不会就这么轻易地跌坠江中。但看到他站在悬崖峭壁之前,麦特几人还是禁不住有点胆颤心惊之感。

看着眼前的大江东去。东方不败忽然之间若有感触,在那个早已遥远的国度里,也有着一条雄伟如斯的江河,也有着一条同样奔流到海不复回的河流,任是河里一颗沙粒还是千古风流人物,皆被那一朵朵浪花淘尽。

有人曾经这样吟唱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东方不败微微沉吟着,既不是慨叹,也非是怀缅,他的黑眸中一片幽静,神色平和,没有伤感,亦没有遗恨,只是忽然之间,勾起了一点对过往地回忆。

他于那个前世国度里的是非成败,在这里已然成空。这里青山依旧有,他也曾惯看夕阳几度,却已人是物非事事休。物换星移几度秋,所谓事过境迁,亦不过如此而已,蓦然回首,却是古今多少事,只怕都已尽付笑谈中。

“都付笑谈中。”东方不败低声轻言着。他并不知道自己在那个国度里死后,江湖里会如何看待他,那些人说起他这个曾经地一教之主,曾经威慑江湖的存在,又会何种态度呢?但只怕大多是一种恶毒嘲笑的口吻吧。

刚在幽寂森林醒来的时候,他曾经想过这个问题,并有着隐隐的难受,但到如今,到他早已看开,那些事便如梦境般,记得却无有太多感觉。他并未曾遗忘掉前尘往事,并非是因为他放不下,却正是因为他已经放下,所以不会再去刻意遗忘,那些事虽然远去了,淡去了,但并不是被他忘却了。

江面上约莫有三十多丈宽,上面架有着一座长长的索桥,索桥用婴儿手臂大小的铁链勾连于维思雅兰江两边地峭壁之上,离江面有十几丈高,上面铺着大块厚实地木板,桥面颇宽,只要不是太过庞大的马车,要通过索桥却也不是什么问题。

看到素娅和千歌望着桥下湍急江流略带恐惧地眼神,莱斯利对着他们微微一笑,意示放松,然后牵着所自己骑乘的骏马当先踏上索桥之上,麦特小心的安抚着驾车的马匹,牵引着它们踏上索桥,丹尼尔和珍妮则分别牵着千歌与素娅的手紧随其后。

格林森看了站在峭壁边的东方不败和等在桥头旁的芙琳雅一眼,紧跟着丹尼尔的脚步踏上了索桥。小凤凰看到东方不败犹自站在崖边,飞到他的肩膀上轻轻的啄了那些随风飞舞的黑发一下,然后唧唧的清鸣了几声,算是提醒着他应该要过桥了。

东方不败回首看了一眼,莱斯利他们都已经离开一段距离了,而身旁不远处的那个蓝发女子还是静静的守候在桥头旁,她蓝色的发丝在渐缓的江风中微微浮起,在初春的阳光照耀下,泛着宝蓝色的光泽,让她总是平静若水的脸上看起来倒是多了几分柔和恬淡之意。

牵着骏马,东方不败和芙琳雅并肩走在众人之后,脚步不疾不徐的,虽然索桥颇有点摇摇晃晃,但两人都走得平稳无比,便如走在平地之上一样。小凤凰则早已停落在马背之上,小小的身子随着马匹的高低起伏上上下下,金红的小眼睛微微眯着,似是在享受春阳的暖意。

桥下的江水在肆意的咆哮着,气势汹汹的奔腾着,一个又一个漩涡在江面上来回旋转着,隐藏着它们致命的危险,有时两个漩涡碰撞着了,便会掀起一波波几尺高的水浪,狂澜迭生,白浪四飙,从桥上望下去实在容易令人腿脚发软,心生寒意。

在莱斯利他们已经走过索桥的大半段之时,走在最后的东方不败和芙琳雅才刚刚走到索桥的中间地段,两人原本正自慢慢悠悠的走着,忽然间东方不败和芙琳雅的脚步都是微微一顿,一把纯黑色的匕首如同凭空出现一样极速向东方不败的后背刺去,无声无息,没有激起一点风声,或许是有的,但都淹没在呼呼的江风之中了。

这把黑色的匕首颇为奇特,似乎能吸收光线一般,竟是没有泛起一丝光芒,没有一点反光的地方,可以很好的避免引起被刺者的注意,加上刺出之际的悄无声息,这把黑色匕首曾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取走了不知多少人的性命,可谓是成绩超卓。

而在黑色匕首刺向东方不败的后背之时,一把细长黑剑也自索桥所铺设木板的间隙之中悄然刺出,同样的无声无息,难以知觉,同样的没有半点反光之处,剑尖所指的方向正是芙琳雅右脚正要踏落之处,剑出又快又稳,在黑色匕首将要刺中东方不败的后心时,也稳稳的对准了芙琳雅的右脚脚心。

现实之事多烦忧,暂还不能稳定更新,很是抱歉,看到还有人投票,更是惭愧,我只能说不会TJ,毕竟这样对不起支持这本书的读者们,尤其是那些订阅的读者们,我至少不能让你们花钱了,最后得到的却是TJ的结局。

正文第二十八章断桥之厄

眼见事不可为,那两个偷袭者却是没有半分犹豫迟疑,两道身影甚为默契的一同转身向后飞快退开,两人脚下分别在桥面上早有布置的某处用力一踩之后,又同时从身上拿出一张魔法卷轴一下了撕裂开来。就在这时,只听得嘣嘣的几声连响,连接于维思雅兰江两岸那几条铁链竟然同时断裂开来,而那两个偷袭者身旁的空间也如同水面一般泛起一道道扭曲的诡异波纹。

感觉脚下桥板微微一颤后再无承托之力,东方不败之前一直冷淡无波的黑眸亦是闪过了一丝怒意,又看见那两人身边那种如奥林.比克当初在树林中闪避他攻击时那类似的空间波动,哪还不知道这两人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双眸里顿时杀意如冰,左手微捻一下后,闪电般扬起屈指一弹,两枚小针便已经无声无息的疾飞而出,瞬间射到那两人脑后的玉枕穴处。

那两人因为已经启动手中的魔法卷轴,心神不由得微微一松,要知道这两张“空间之门”的魔法卷轴却是两人压箱底的保命绝招,这种空间类的魔法卷轴即使在整个奥维特大陆也并不多见,可谓珍稀之至,若非如今境况危急,两人也不想这么用掉。

可是这两人正自为用掉手中弥足珍贵的魔法卷轴而心痛之时,多年的暗杀经验让两人都感觉到身后有两道细微恐怖的危险气息正在极速接近,刚想有所动作便感觉颈后微微一痛,身体一下变得僵直之后便再无知觉了,而两人的身体也在这时蓦然消失在那些奇异的空间波纹之中。

察觉脚下桥板蓦地一松向下坠落,东方不败脸上是依然不见慌乱之色,淡定自如。射出两针之后便一把拉住芙琳雅的右手,脚下同时向江面上掉落的那块木板上略略借力一点,体内的葵花真气高速运转起来,浮光掠影全力发动,便要带着芙琳雅踏着那些正自纷纷坠向江面地桥板向对岸飞去。

然而此时对岸一个隐秘的树林中。随着一个老者举起的右手果断利落的划下,弓弦之声嗡嗡震响,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劲箭便朝着东方不败和芙琳雅呼啸而去。于此同时,十几个穿着各色魔法袍地魔法师也一齐低声默诵魔法咒语,各种魔法元素也开始在东方不败和芙琳雅的周围急剧聚集起来。*****

却说莱斯利和丹尼尔两人在东方不败和芙琳雅遇袭之时也察觉身后发生了变故,但因为对东方不败和芙琳雅两人实力的了解。两人并不怎么担心,却是趁着东方不败和芙琳雅和偷袭者交手之时加快了前进的速度,险险赶在索桥铁链断开之时到达了另一边的桥头。

看到索桥忽然从中间断开,即便以莱斯利两人的镇定,也不由一阵心惊后怕。毕竟若非及时赶到了桥头。在断桥时他们自己或许有着些保命手段,而素娅千歌等人却是绝对难以幸免。

密密麻麻地利箭,如蝗虫过境一般遮天蔽日,那嗖嗖的破空之声尖锐刺耳,掩过了江面上呼呼的狂风之声。除了一小部分是朝着已经到达桥头的莱斯利等人呼啸而去之外,绝大部分箭矢都是朝桥断之后正自携带着芙琳雅踏板飞掠的东方不败而去,若是能射中,绝对能把东方不败两人瞬间变成刺猬。\\\\\\

狂浪排空地江面之上。索桥从中断开之后,两段断桥便从中间断开之处各自斜向江面坠落,东方不败展开葵花绝学浮光掠影之后,身若虚影,竟好似毫无重量一般。轻飘飘的御风而行。以他现在的境界功力,即便带着芙琳雅。依然一般的轻松自若,疾急的江风吹拂而过。两人的衣袍发丝飘忽舞动,起伏不定,似若仙神临世,超尘忘俗,飘逸之气难以掩饰。

看到那密密麻麻尖啸而来的箭矢,东方不败眸中冷意更盛,正朝着一块桥板踏下的右脚猛地一点,那片正向江面坠落地木板便忽然碎成粉末随风四散,而东方不败却拉着芙琳雅瞬间窜高将近一丈,同时右手便随着宽大的衣袖在身前举轻若重地划出一个半圆,带起了一股看不到的汹涌暗劲,把将要射到两人身上的大部分劲箭拂了开去,剩下的一部分也是歪歪扭扭地,滞消了绝大部分力道,全成了强弩之末,然后射在芙琳雅随手挥出地淡蓝水幕上滑落在江水之中。===

虽然躲过了这一波凶险猛急的劲箭,但芙琳雅向来淡静无波地脸上毫无放松之色,反而黛眉轻敛,神色之间却似是显得心情愈加凝重了。感觉到周围疯狂聚集的各系魔法元素,芙琳雅却是默然闭起双眼,芳唇微微颤动,开始快速地念诵起那音节古怪独特的魔法咒语。

索桥忽断,劲箭袭身,身处如此险境,芙琳雅心里却是自始至终都无有半分惶急之情,如平湖秋水,波澜不惊。自东方的左手一拉着她,她便感觉到有一股轻柔的力量从那修长温暖的手掌传来,任由那股怪异的柔韧力量侵入她的体内,然后她便感觉自己竟是身轻若如鸿毛,可以毫不费力的随着东方踏板掠空而飞,看来所谓携手并肩,便是如此了罢。

随着东方不败重新踏着一块飞落的桥板借力飞起,那些对岸隐秘树林里的魔法师们也停止了吟唱,与之同时,大片的风刃,冰箭,火龙,土刺便自四面八方携带着毁天灭地般的声势向东方不败和芙琳雅轰击而去,虽是色彩缤纷,绚丽夺目,却更是蕴含着致命的危险,似要把这两人一举轰杀成渣。****

感受到那种恐怖的毁灭气息,芙琳雅的嘴唇颤动得更快了,在那些魔法攻击便要近身之时,终于完成了那晦涩的咒语,随着手中的魔法杖微微一扬,一朵朵大小不一的冰晶莲花凭空而现,在阳光下折射出一道道七彩的光芒,清冷而美丽,一时间把那些攻击魔法的光芒都掩盖了下去。

那一朵朵冰清雪净的水晶莲花分毫不差的对上那一道道攻击魔法,并倏然化作一点点蓝色星芒融入那些风刃火龙之中,一时间,只见异色纷呈,彩光乱闪,却又无声无息,并没有平常时那种魔法轰击对上的巨响,那铺天盖地而来的各式魔法攻击竟然是被那一朵朵奇异的冰晶莲花于悄无声息之间消解开来,还原成了各种魔法元素逸散在空气之中。

时间都放佛在这一刻停住,那隐秘树林中的弓箭手和魔法师们都是目瞪口呆,之前那两个盗贼袭击失手,并无须臾之间便受伤送命便已让他们心有讶异,待看到东方不败竟然可以在桥断之后带着芙琳雅在散落的木板间身姿飘逸的借力飞掠时,虽然早听说这个黑发青年身法力量甚为诡异奇妙,亦是颇为意外。

但这还不是最令他们感到震惊的画面,最让他们感到震惊甚至恐惧的是,他们一大群弓箭手用强弓猛弩射出的劲矢利箭,居然被东方不败在没有脚踏实地甚而还带着一个人之时,仿若漫不经心的轻轻一挥袖间,便如微尘轻灰一般拂开了,举重若轻,潇洒自如,犹似浑不费力一般。

而那个向来与东方不败并肩而在的蓝发女子芙琳雅,带给他们的震撼相比东方不败亦是毫不逊色,之前他们还以为这个在魔法领域中的惊艳天才,在桥断之后必定会失去战力成为东方不败的拖累,毕竟魔法师只有在安稳的环境中才能发挥最大的战斗力,而芙琳雅在忽然桥断之后,能镇定的施法保护自己就算不错了,孰料到事情的发生却是一再出乎他们的意料。

那些不太了解魔法的人便也罢了,那十几个施法攻击东方不败和芙琳雅的高级魔法师们却是最为震惊的,虽然早已听闻那个与东方不败一样蜚声奥维特大陆的蓝发女子在魔法中的悟性惊艳之至,便连见过她的那几个魔法大师都是惊叹艳赞,但总想着那个蓝发女子年岁轻轻的,便是魔法造诣再厉害,也厉害不到哪里去。

现在他们方才知道,这个蓝发女子却是名不虚传,这样轻轻松松的消解他们十几个人联合发出的各系魔法,这样精细巧妙的魔法控制力,便是现在那几位奥维特大陆上的魔导师们,在这一方面能做到的,恐怕也不过如此了。

这些隐藏在密林中的人先前对于那些关于东方不败和芙琳雅的传言总是有些不信,觉得肯定有夸大其词之处,现在他们却是深深的感到,对于这两个奥维特大陆的新起之秀,之前那些传言非但没有丝毫夸大,反而是并没有充分把这两个怪物的恐怖之处说出来。

江面之上依旧是巨浪翻滚,漩涡密布,泡沫浪花四下翻飞,汹涌湍急的江水咆哮着奔腾而去,江面上空,东方不败和芙琳雅一白一蓝两条身影,便是江面上散落的断桥中最亮丽的两抹色彩,悠然清逸,似慢实快的踏着那一片片飞落的桥板向对岸飞去。

正文第二十九章黯然失色

随着一枝枝漫天散落在江面上空的箭矢。东方不败左携带着芙琳雅飞空而掠。身旁是那一朵朵盛开消逝在各色魔法光彩中冰雪莲花。他的右手衣袖此时却是不带丝毫烟火气地。自下而上往前轻轻一。 只见因为之前猛箭密袭和魔法狂轰时的略微阻滞。那些已然往下坠落不少距离的桥板。竟是又纷纷开始往上凌乱飞起。而东方不败就这样的带着芙琳雅。双足轻点那些好像自动送到他脚底的木板。不过片刻功夫。已经来到莱斯利等人所在的桥头之处。 在丹尼尔及时释放出圣光结界后。那一小部分射向这几人的箭自是没能造成|么危害。仅是让那白色的结界泛起一道道的波纹。然后渐渐消失无踪而看到东方两人身陷险境的人。直到他们真的踏上了桥头。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略略的放下了心。毕竟。现在还要集中精神面对。那些犹躲在暗处的袭击者们。 脚踏实地。放开芙琳雅之后。东方不败没有稍稍停留一瞬。也没有对众人多说什么便飞身离开。绝顶轻浮光掠影一经全力展开。东方不败身轻似云。疾若幻影。却是扑向了桥头一侧的山林之中。而芙琳雅也没有半点迟疑的提着法杖走向那个地方。 随着一连串没有间断的闷哼声在树林中响起。东方不败身法如电。白色快影几乎没有受到半点阻碍地飞掠过几十丈的距离。须臾片刻之间。便来到了山林中一处较为空阔的地方。而在他身后略显阴暗的密林之中。这时才传来一声声重物坠地的沉闷声响。 冷的黑眸淡淡扫过眼前衣饰各异的几十个人。东方不败的眼睛定在其中一个黑衣老者身上。那黑衣老衣服上绣有暗金色繁复花纹。看上去甚有些贵族风范。但面容却颇是阴沉冷厉。一双精光隐敛的眼睛微微眯起。看着缓步走过来的白衫少年。瞳孔却是不由猛地一缩。 |不说东方不败先前在索桥断裂之后那举手投足之间的轻然自若。便是仅仅凭着刚刚东方不败穿掠树林时几乎没有瞬息停顿的表现。也不不令他对这个近来在奥维特大陆声名鹊起的黑发男子重新估量一番。 要知道。那片小小树林之中可是埋伏着十几个身手不俗的盗贼们。但这一股绝对不算普通的隐秘力量。却是连对方脚步都没能稍稍阻滞多少。竟然便被这个速度奇诡绝快的黑发少年举手似若掸去灰尘般随便打发了。便是换了他自己。可能也做不到这般的轻松写意。 东方不败一身白衣黑发。神色淡然无波。举止从容自若。如是闲庭信步。但他身旁大大小小的几十号人。却是没有一个敢看轻这么一个姿态轻松的年青男子。因为他们都已经听过太多关于这个黑发少年的神秘莫测。奇诡恐怖。便在方才。他们更亲眼目睹了眼前这个白衣少年的莫测神异。明白了有关于这个神秘男子的那些传言并无夸大之处。 仿似没有注意这些人悄然转移方位把他包围起来。好像也没有留意到那些魔法师们微微颤动的嘴唇在酝酿着什么。东方不败还是没有作出什么防备之举。全身上下破绽处处。似乎只要有人出其不意的发出雷霆一击。便能轻轻巧巧的解决了这个传说中极为厉害的天才少年。他不紧不慢的走进了那些人的包围圈之中。貌似已经成为那是只能束手待毙的中之鳖。 “鲁德斯家族的人么。终于自己动手了?”东方不败的目光落在明显是这些人中的主事者黑衣老者身上。虽是在问着那黑衣老人。但他颇是冷淡的黑色明眸之中却是并无半丝疑惑之色。只是要确定一下罢了。 毕竟。他杀死了鲁德斯家族的继承人。那个冒犯他的纨绔子弟基诺少爷。他从一开始。就并没有天真的为。只要他真的接下了鲁德斯剑圣的三剑。那个以护短闻名的傲龙剑圣便会真的揭过此事放过他。自此天下太平。 所以。不论之前遭遇血影杀手。还是今天再遇鲁德斯家族的人。他都没有太过惊讶。他知道。只要鲁德剑圣还活着一天。他们之间的仇怨便没有完结的一天。 “是的。你以为你杀死基诺少爷后。还可以继续逍遥自在的活着么?”那黑衣老者看着静静站在众人包围之中的东方不败。冷冷的说道:“虽然剑圣大人已经说过不会再亲自追杀你。但鲁德斯家族的人却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放过 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我还没有那么天真。刚才只是想确定一下。”东方不败看着黑衣老者。神色冷淡。轻声说道。“此外。我的死期。绝不是你可以决定的。” 说完。东方不败身形一晃后退一步。右手斜上一扬。一道亮丽银光有如冷电裂空。不知何时出现在手里的云水剑。没有半分偏斜地点在了一个忽然袭来的剑士眉心之上。在那剑士的眉心留下一点殷红之时。没有稍作停留又是疾若闪电般的反手随意一划。在左手边悄然袭来的那个剑手脖子上开出了一朵艳丽的血花。 “你们还是一起直接杀上来罢。这种小把戏是没有用的。还是不要继续在眼前卖弄了。”东方不败似笑非笑的看了黑衣者一眼。与之同时。虽然没有回头。但手中银剑却是半分手软。毫厘不差地刺入了潜行到他身后的盗贼心口。 白色的悠然身影再次默然一动。疾若浮光掠影。转瞬之间东方不败便已掠出三丈之地。而他原来站立的地方却是轰然大响。地火风水等魔法元素齐齐疯狂涌动。焰火冰棱四下激散。黄色尘土漫天飞扬。待一切尘埃落定。那里已被轰成一个深达两米多的大土坑。并且到处是魔法肆虐过后的痕迹。若是方才有人站在那里。恐怕也会被轰杀成渣。 黑衣老者脸色阴沉。看向不远处的东方不败。原本冷厉的双眸之中有着失望。惊讶和深深的嫉恨。在看到东方不败犹自是毫发无伤衣不染尘之后。更是多了一层忌惮之色。 “我早说过。那些小把戏是无用的。”东方不败清清冷冷的声音传来。令黑衣老者的脸色瞬间铁青。而其他人看着依旧一脸云淡风轻的东方不败。脸上都是有了一点莫名忧虑恐惧的神色。 “果然是有些本领。但你恐怕也只能技尽于此了。”黑衣老者很快便恢复面无表情的模样。似乎东方不败的表现虽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也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大的震动。他依然是有把握将东方不败灭杀于此。让他原本失望震惊的那些手下们稍稍平复了一下暗自惊惧的心情。 如若一鹤冲天。东方不败足下轻点。白色闲逸的身影优雅飞空。轻轻巧巧的避过朝他悄然递来的几把狠辣长剑。手中的云水剑消失不见。他的右手随意一挽。五指微开又拢。似是在抓捻住些什么东西。然后往那些弓箭手站立之处轻轻一扬。 早听过且亲眼见过东方不败各种诡异武功的弓箭手们。哪里还不知道东方不败这种动作意味着什么。这下子只吓的个个魂飞魄散。原本瞄向东方不败的弓箭此刻也顾不的是否已然瞄准纷纷放开。霎时间真的可谓是乱箭飞空。而他们也是一个个准备躲开那一枚枚传说中要命的小针。 但是东方不败的出手又岂是等闲。哪里他们这种水平的人可以避开的。在东方不败迅捷的几下扬手之间。恍惚之中他们似乎只看到丝丝细微寒光闪过。然后便已经是人事不知了。只有在他们的眉心。心口等要害之处。残留着一点妖异美丽的胭脂红。似是在诉说着他们瞬间失去性命的原因。 看到那十几弓箭手瞬间倒地毙命。剩下的人一个个皆是心胆俱寒。魔法师们慌慌张张的放出色彩缤纷的护身结界。仅余的几个盗贼如同一只只受惊的青灵鼠迅速的窜入各式可以隐匿的地方中暂时掩藏起来。而剑士们则是一个个全神贯注。体内斗气随时准备激发。并且除了黑衣老者外都迅速朝尚在半空中无处借力的东方不败杀去。 看着各色剑光匹练横扫而来。东方不败依旧悠然有如一朵白云。轻盈飘逸。身形斜冲而下。瞬间出现在手中的云水剑剑光大盛。一招“寒月似水”施展开来。有如银瓶乍破。寒月蓦现。一道道雪白冷冽的剑光迸射而出。耀眼灿烂。冷光沁人。一股刺骨寒意瞬间涌现。然后剑光如水银地。绕过道道长剑。照向那些持剑而来的剑士们。 那一道道剑光乍然闪现。如是火树银花。带着凛冽的雪冷白光。华美却无情。这一瞬间的闪现却是又带走了八条鲜活的生命。那些剑士们凝练出的薄薄斗气五光十色。甚是好看。然而在东方不败信手挥出的那一剑寒白光华之下。黯然失色。

正文第三十章声东击西

多年后,皮特依然清楚的记得那天发生的事,因为那的事对于他来说,实在是觉得有些太过匪夷所思了。()要去对付两个得罪家族的少年男女,他们这些鲁德斯剑圣家族的精英们居然出动了几十个人,这让他在一开始之时实在难以理解,便是听说那两个人并不好对付,他也还是觉得实在是太过小题大作了,但更令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们的行动最后居然竟然失败了。

“那一道道雪冷雪冷的剑光,仿佛最明亮的白月光映照在冰雪之上绽放,莹白璀璨,华美悸人,但便是这些美丽的光华,轻而易举的摧毁了我们护身的斗气,并且带走了我八个同伴的命皮特以后每次跟别人说起这段往事时,梦呓一般的语气中都总是带着那么一丝惊惧,放佛依旧心有余悸。

是的,东方不败总是用一种奇异的漫不经心般的态度,用一种大陆上罕见的奇妙玄幻的手法,好似只是毫不在意的轻轻拂去灰尘一样,取走了那些敢于触犯他的人的性命。

剑光璀璨,如烟花般绚烂,又转眼即逝。待剑光消失时,在这一剑之下,地上已经新添了八具体温犹存的尸体,而幸免于难的几个剑士却依旧保持继续前冲的姿态,脸上刚刚浮起恐惧的表情,尚且来不及思考得更多,便看到东方不败手中的那把银白软剑,却是又开始挥洒出跟之前一模一样的雪冷剑光,心中皆是不由自主地升起了浓浓的恐惧绝望。

之前看到东方不败挥出那华美绚烂地一剑时,那明显是领头之人的黑衣老人,鲁德斯剑圣的得力手下——坎培德便已经是脸上变色,以他的眼光,自然知道自己的这些手下,不但恐怕很难建功伤到东方不败,便是自身性命怕是也难以逃脱,心下不由大急,手中一直紧握的长剑锵然出击,希冀能拦下东方不败那华美绝丽的一剑。.COM)

但东方不败的剑招迅捷若火光电影,何其之快,坎培德仓促间击出的一剑只赶得及东方不败挥出地第二剑,只见一片莹白寒冷的剑光之中,突兀的出现了一把喷薄着纯蓝斗气地长剑,长剑如重山沉凝,软剑若游龙婉转,两剑交击之声夹杂着几声惨叫密密响起,待得光逝声落,除了坎培德身边的一个年青剑士,方才一拥而上的剑士们已经全部躺在地上了。

硕果仅存的青年剑士皮特放佛被施展了定身术一般,作为剑圣家族的人,他们一向都是顺风顺水的,但死亡这一次却离他这么近,近得他好像能闻到死亡那窒息般**的味道。他呆呆的站着,双眼呆滞,手中的长剑早已掉在地上,却也已然忘记拾起,只觉天地都已经在这一刻停滞,脑中好像成了一片空白,无法思考,而双手甚至全身却都不能控制地开始颤抖起来。

坎培德原本阴沉冷厉的脸变得更加的阴沉了,灰绿色的眼眸更加暗沉了些,冷冷地看着已经飘然退开的东方不败,一言不发,却也不知心里在想着什么。

还要继续吗,坎培德顺着东方不败的目光,已经看着已经来到林边的芙琳雅,心下有些拿捏不定。

到了这时,坎培德已然知道这次的行动可以算是彻底的失败了。如果此时果断撤退,这次行动的几十个人或许还可以保下一些,否则到最后,估计除了自己,无人可以幸免。

但坎培德暗暗叹了口气,却又不得不留下,因为他如果就这样撤退回去,鲁德斯剑圣大人必然大怒,估计自己回去之后也是难逃罪责。虽然经过方才短暂地交手,坎培德便已经知道,自己难以奈何得了那个厉害得有些诡异的黑发少年,何况现在又来了一个并不逊色于那黑发少年地芙琳雅,但他却不得不做出这个决定,更何况,他心里也未尝没有一点侥幸之心。

须臾之间,坎培德的心里已经转过许多念头,背在身后地左手悄悄比了个手势,然后双眼紧盯着不远处的东方不败,脚下猛地一蹬,右手长剑闪电般一扬,同时厉喝一声:“黑发小子,去死吧!”说着凌厉无匹地斗气喷薄运转,手中长剑已经化作一道蓝色闪电向东方不败狠狠刺去。

东方不败冷眼看着坎培德气势汹汹刺来的一剑,脸上依然是冷冷淡淡的神色,但黑得发亮的眼眸中却是闪过一丝嘲讽之意。

而那原本气势惊人地刺向东方不败的坎培德,却是人刚冲到半路竟然便转折了方向,手中泛着

气的长剑也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带着尖锐的破空刚刚来到树林边的芙琳雅。

对于坎培德的突然转向,东方不败的脸上却是没有半点惊讶之意。.COM)

坎培德刚才第一眼看到出现林边的芙琳雅时,眼中迅速闪现算计之色光,虽然他很快便移开了眼睛只是紧盯着东方不败,似乎并不注意新出现的芙琳雅,但这哪能逃过东方不败毒辣的眼光,更别说坎培德之后暗地做的小动作,虽然隐蔽,但却也逃不过东方不败的注意。而且坎培德刺向他的那一剑看起来来势汹汹,却无后劲,也并没有锁定东方不败,东方不败哪还能不知道坎培德不过是虚张声势,意图声东击西。

不过东方不败虽然一早便看穿了坎培德的心思,却也并没有什么揭穿他的意思,甚至在坎培德半途转向突袭芙琳雅时,既没有赶忙出手救援的打算,也没有半分担心着急的意思。只见他淡淡一笑,足下微一发力,身移影动,避开了地上突然出现的泥沼陷阱和轰然袭来的两条狂暴火龙。

脚下轻点借力飞起,东方不败的身形再次飞空而掠,一袭白衣激烈飞扬,让开面前那震动的土地和一根根极速涌起的锋锐土刺的同时,手上云水剑银光粲然,如同游龙翻卷,绞散了右手边不少凭空凝现的水蓝冰箭,而左手衣袖却是自前向后猛力一挥,一股柔和雄浑的气劲迸发而出,击散那大片涌来的青色风刃。懒得应付那些继续疯狂袭来的魔法攻击,轻轻一掌击散拦在前面的一幅冰墙,随着大把大把的碎小冰晶漫空洒下,东方不败身形疾闪,已经掠出了那大片绚丽魔法轰击的范围,向着那些疯狂摇动魔杖施展魔法的十几个魔法师杀去。

却说那坎培德一看到芙琳雅出现时,便已打定主意,想要先行解决掉这个也算是得罪了鲁德斯剑圣大人的蓝发少女。东方不败实力不弱于他,而且武技新奇灵巧,花样百出,实在是诡异莫测,难以对付。坎培德知道今天想要击杀东方不败的打算已经注定成空,又怕受到鲁德斯剑圣的责罚,于是便将主意打到了芙琳雅的头上。

芙琳雅的出现固然是让他更难以击杀东方不败,但他自知东方不败原本便是不可能击杀的了,所以芙琳雅会不会出手增加难度已经无所谓了,重要的是,只要自己能出其不意的欺近芙琳雅,那么,即使这个蓝发少女的实力不逊色于东方不败又如何,一个魔法师被一个实力强劲的武者近身的后果,似乎已经不言而喻了。这样,即使这次不能击杀东方不败这个主要目标,也能杀了这个一样得罪了鲁德斯剑圣的魔法天才,也算为这次行动取得了一点成果,也可以向鲁德斯剑圣大人交代了。

顾忌着东方不败那不输于自己的实力和那更快于自己的诡异速度,坎培德为了防止东方不败在最后关头看破自己的真实意图并出手截阻,坎培德暗暗指示那些魔法师们出手轰击东方不败,他知道凭借东方不败的速度和实力,那些魔法师们的攻击恐怕很难杀得了这个可怕的黑发少年,但他也并不妄想就这样能解决得了东方不败,他只要那些魔法师们暂时困住那个有个诡异速度的黑发少年,不要来阻扰自己击杀芙琳雅的行动就行了。

从眼角瞥到东方不败在他忽然转向袭击芙琳雅时,似乎并没有反应过来阻止自己,接着那些魔法师们集体发动的魔法轰击也如期而至,知道那个诡异的黑发少年便要淹没在那些绚丽好看的魔法攻击之下,至少一时脱身不开,无了后顾之忧的坎培德便放心地朝着迅速拉近了距离的芙琳雅杀去。

眼见半途突然杀向自己的坎培德,刚刚赶到林边的芙琳雅似乎也来不及做出太多反应,直愣愣的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那道耀眼夺目的纯蓝剑光闪电般当胸刺来,只能坐以待毙。

仓促之间,芙琳雅好像也只能聊尽人事的使出了一个初级魔法师便能瞬间默发的水系魔法,一个简单的迷雾术,芙琳雅的身边突然泛起淡淡的水雾,迅速迷漫开来。看到芙琳雅只能发出这种于事无补的小魔法,坎培德一直阴沉着的脸上终于泛起了一丝满意的笑容,手中长剑毫不留情地穿过正在弥散的淡淡水雾,狠狠地刺入了芙琳雅的胸膛。

正文第三十一章冰冷绝望

带着浓浓杀气的剑尖便要刺入毫无防备的芙琳雅。虽然坎培德竭力保持冷静,但一直阴沉的脸上,终于还是忍不住浮现了一丝计谋得逞的快意。在他想来,以他这一下出其不意的突袭,这个大陆上盛传说是百年难见的魔法天才芙琳雅,必定是难逃一死。而铲除了这么一个很有可能给他造成麻烦的魔法师,若是运气好的话,自己再联合剩下的那些魔法师,拿下那个诡异莫测的东方不败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越接近那个蓝发少女,坎培德心里越便是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对劲,透过越来越稀薄的清淡水雾,他发现那个面临突然袭击的蓝发女子似乎有些太过镇定了,即使他也听说过这个芙琳雅总是一副冷淡无波的样子,但面临如此状况,还是这么凶险的局面,她还是表现得这样平静无比,好像没有一丝惊讶,没有半点害怕,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怪异。

很快地,坎培德的不安得到了验证。他那充盈着浑厚斗气的长剑毫无意外的刺进了那个蓝发女子的胸膛。但意外的是,手中长剑并没有给他传来那种刺中人体的感觉,他的长剑触处毫不受力,好像刺进了一团幻雾之中。

“镜像术!”坎培德忍不住惊呼一声。在强大斗气的冲击下,坎培德刺中的芙琳雅便如晨雾遇到狂风,一阵扭曲变幻之后便已消散得无影无踪。

在发现自己竟被芙琳雅弄出的假象蒙蔽后,经验丰富的坎培德已察觉不妙,疾忙全力运转斗气护身的同时拼命往后撤退,但还是没有来得及。只见一阵柔和亮丽的水蓝色光芒在疾速闪现之后,无数的晶莹雪花凭空纷涌,围绕在坎培德的身边疯狂旋转飞舞。

坎培德先是有点惊疑不定,但很快就察觉到那一片片美丽的雪花,竟然有如一把把薄薄的刀片一般,高速旋转地切割着自己的护身斗气,而因为被无数呼啸飞舞的雪花遮挡了视线,影响了听觉,他也无法准确发现那些隐藏在片片雪花中高速旋转的尖锐冰凌,护身斗气转瞬之间竟便被重重的撞击了几十下摇摇欲坠。更为糟糕的是,坎培德察觉到空气中莫名的压力在急速加重,令他飞速后退的身形凝滞了起来,似乎自己正在被冰冻起来,举步维艰。

面临如此危急的局面,坎培德也顾不了那么多,脸上涌现一阵潮红,强行提升自身斗气强度,全力冲击,纯蓝的斗气四下迸射。一时雪花乱舞,冰屑四飞,猛地冲出了芙琳雅的魔法封锁区域。但经此一遭,坎培德已经是发丝凌乱,衣衫残破,面色苍白,哪里还有一点先前的那副贵族派头,再加上一身虽算不上重却也并不少的伤口,呈现一副落魄可怜的心酸之相,让人不忍目睹。

此时迷雾术的魔法效果已经消退,坎培德已经看到另一处林边的芙琳雅,那个刚刚令他吃了大亏的蓝发女子右手持着一根寻常的魔法杖,一袭普普通通的淡蓝魔法袍,看起来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出彩的地方,容色冷淡,一双天蓝色的眸子正漠然的看着他。

但于此时此刻,坎培德已经决不敢再有任何一丝看轻这个最近蜚声奥维特大陆的魔法天才。镜像术并不是一个要求很高的高级魔法,但绝大部分水系魔法师所用出的镜像术都甚是呆板粗糙,一般也只能骗一骗那些毫无战斗经验的菜鸟或是没有什么智商的魔兽。

但芙琳雅方才释放的这个镜像术却是惟妙惟肖,跟真人一般摸样,即便还有什么细微的缺陷。也都被那淡淡的雾气遮掩了去,最后连坎培德这样经验丰富的战斗老手,竟然也不免着了道。

释放魔法时的自然纯熟,难以发觉,可怕的魔法细微操控能力和那冷静机巧的灵寂心思,这一切都足以令坎培德对这个看似普通的蓝发女孩暗暗惊心。看着身上残破的黑色衣衫,再想起方才隐隐听到的十几下惨叫,转头看去,坎培德的心里沉重得有些发冷,他甚至感觉自己有点恍惚了:以自己如此实力,带着家族的一批精英,伏击这样几个少年男女,失败了不说,自己带来的人竟是死伤了一大片,最让他难以置信的是,造成这一切的,只是一个人,那个黑眉黑眼黑发的白衣少年。

浮光掠影的轻功是神妙无双的,由东方不败施展开来更是不带一丝烟火气,姿态优雅,有如仙人蹑云凌空而来,但那些方才合力施放魔法的魔法师们却是无心欣赏,看到东方不败悠然飘逸的飞掠过来,一个个吓得唇青面白,握着魔杖的手更加用力,好似这样便能够给他们增加一点勇气,让双手颤抖得不那么厉害,与之同时,各种防御魔法纷纷被加持于自己身上。更有些又开始仓促释放魔法攻击飞掠而来的东方不败。

但之前他们一起合力精心准备的魔法尚且未能伤到东方不败的一根头发,此时仓促之下施放的魔法又怎么能让东方不败放在眼里,悠然轻松的几个转身,再拂去灰尘般的挥一挥衣袖,便让那些魔法攻击不是落空便是被击退,转眼烟消云散,看得那些魔法师们更是惊恐万分。

依旧是那招“寒月似水”,依旧那么华美灿烂,依旧那么冷光沁人,东方不败似是不屑再用别的剑招,云水剑上白光雪冷,似银瓶乍破,如寒月蓦现,那些如莹白梨花盛开的剑光美得令人窒息,却让面对这些绝美白光的魔法师们惊恐更甚,不要命一般疯狂抽取身上魔力加强护身的魔法结界。

但让那些魔法师们绝望的是,一如之前的画面重演一般,魔法的光辉再怎么灿烂,却还是像刚才那些五光十色的斗气一样,在东方不败信手挥出的那一剑寒白光华之下,黯然失色。雪冷如月的剑光如寒水潮涌,无孔不入,无可阻挡。片刻之后,绚丽魔法的防御便被攻破,能够支撑的时间有长有短,但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样,无情的剑光转瞬之间便收割了魔法师们的生命,毫不留情。

美如冰雪梨花般的剑光消失了,留下地上的十几具体温尚存的尸体,他们眼里还带着死亡之时的恐惧,不甘,疑惑与不敢置信。坎培德阴沉的面孔微微抽动,眼睛变得通红。握着长剑的手竟不自觉的颤动了几下,场间一度竟似安静了起来,没有魔法制造的动静,没有长剑斗气呼啸之声,坎培德看着不远处那个依旧从容淡定的年轻男子,心间一片冰凉。

转头看到那个容色冷淡的蓝发女子依旧静静地站在林边,坎培德咬了咬牙,长剑一动,再次向芙琳雅冲了过去。虽然他心里更痛恨更想一剑杀掉东方不败,但他现在更加清楚的知道,以他的能力,对上那个身法诡异剑术可怕的黑发男子,并无什么机会,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的杀向芙琳雅。

发现坎培德的举动后,东方不败依旧没有半点阻止的意思,静立原地,脸上微微冷笑,只是说道:“还真是不死心吗。”

看到坎培德手持长剑杀过来,芙琳雅黛眉轻敛,手中的魔杖微微一动,霎时间只见寒雾涌动,雪花纷飞,林边的那片空地放佛成了冰原之境,寒意大起,而芙琳雅的身影却在那漫天飞雪间渐渐隐去,再也不见踪迹。

刚吃过一次亏的坎培德见此情形,疾忙停下急冲的身形,凝神看着那四下弥散的冰寒雾气与那些凌空飞舞的雪花,试图搜索着那个蓝发女子的身影,却是失望的发现一无所获,心里再也不敢丝毫小觑那个年纪轻轻的冷淡女子。

看着前面那些轻舞飞扬的美丽雪花,坎培德却竟是不敢轻举妄动,越美丽的东西也许便越是危险,这是自然界的一个规律,也许同样也适合于眼前的场景,东方不败那些华美绝伦的雪冷剑光,便是那样轻轻地划去了那么多的生命。美丽却无情,让他们这些看到的人都是心里冰冷,凉气直冒,害怕它的再度盛开。

而眼前的这些四散的雾气,飞舞的雪花,同样也让之前想声东击西的坎培德,不但精心打算全盘落空,自己也是吃了不少的苦头。前车之鉴不远,坎培德自是不敢再次掉以轻心,再加上芙琳雅竟然诡异地消失得无影无踪,令他怎么凝神搜寻也没有半点发现,心里更是沉重冰凉,毫不放松凝神搜寻的同时更是提高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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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不擅写异界的东西,写得很吃力,苦恼,不知怎么办,唉。

正文第三十二章惊鸿一瞥

坎培德看着眼前飞舞的雪花。心里诸般想法走马灯一样闪过,最终在心中绝望颓废的一叹,终于彻底的明白,不论是那个诡异莫测的白衣男子,还是这个容色淡漠的蓝发女孩,都不是自己可以打败的。

几十年的苦练,竟对付不了两个年纪轻轻的少年男女,坎培德心里充满挫败感,忽然之间竟而有些意兴阑珊。在知道今天是绝对不可能再完成任务之后,他虽然对面前那些寒雾雪花警惕依旧,却是已经准备离开。

一抹白影闪过,东方不败已是立在坎培德准备离去的方向上,初春的阳光映在他的身上,令他整个人都似镀了一层柔和的光泽,沉静依旧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略带讽刺的说道:“你准备就这么走了么?”

“怎么,虽然我杀不了你们两个,但你以为你们便能留下我吗?”坎培德手持长剑,冷哼了一下说道。他毕竟也算一个强者,依旧有着他的傲气,就算知道自己对付不了东方不败和芙琳雅。但认为自己一心要走,那两个年轻人却未必能留下他。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一个清润悦耳的声音在另一处的林边响起,却是不知何时赶了过来的莱斯利,他一边面带笑容的说着话,一边拉开手中的青绿色长弓,一道道青翠的魔法箭转眼便没入四周的树林之中,紧接着林中或远或近便传来几声惨叫,最后归于一片寂静。很显然,坎培德带来的人之中,除了他自己和尚自呆立在原地的青年剑士皮特,已经全军覆没。

看着那眉目如画的俊雅青年和他手中那把明显非是凡品的青绿色长弓,坎培德脸色颇为难看,皱着眉说道:“难道完美世家也要跟鲁德斯剑圣为难么?虽然剑圣大人一向对完美世家尊崇有加,但也并不表示就怕了你们,鲁德斯家族自问没有并没有主动招惹你们完美世家的人。”

“看来你还真是健忘,方才索桥边袭击我的箭雨,难道不是你们鲁德斯家族的杰作吗?”莱斯利把玩着手中的长弓,漫不经心般言道,脸上笑容依旧,虽然多了些讽刺的意味,却还是显得那么优雅。

坎培德闻言微微一窒,低哼了一下,说道:“我们刚才并不知道有你们卓尔家族的人,而且以你们你们完美世家之人的实力,那些箭雨对你们完美世家德人而言也不过是班门弄斧,构不成什么威胁,你现在不就安然无恙吗?”

虽然对那些关于完美世家传得神乎其神的传言有些不以为然。但坎培德虽然自问如果一心要走,东方不败和芙琳雅也难以留下自己,可如果再加上一个手持风神之弓的莱斯利,他也是没有什么把握了,毕竟他刚刚也见识了一下莱斯利所展现的实力。

“刚刚你们对我的冒犯,我也刚刚要了回来,你不要用心我会出手对付你,而且,我想芙琳雅也不会,因为,你根本不会是东方的对手。”莱斯利哪会不清楚坎培德的心思,似笑非笑的看着衣衫破烂形容狼狈的坎培德,让其不禁羞愤难当,脸孔都涨成了猪肝色,却又无言反驳。

坎培德转头看向刚才那雪花飞舞的林边,那些寒雾与雪花不知何时已然消散,那个总是容色冷然的蓝发少女又已经重新出现,天蓝色的眸子只是淡淡的看着他,看样子果真也没有要与东方不败联手对付他的意思,让坎培德心里不禁又放松了一分。

“哼,虽然你们都是难得一见的天才。但我几十年的苦练又岂是白费的。”坎培德心里暗自说道,觉得东方不败几人因天资过人便目空一切,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虽然心里激愤不已,却也不想替自己找麻烦,于是手中长剑指向站在他前方的东方不败,作势欲发,开口冷声道:“那我就看看你小崽子怎么留下我。”

“那你便试试吧,让我看看鲁德斯家族的人还有几分能耐。”东方不败淡声说着,浮光掠影已经发动,手中云水剑一抖,锵然作响,依旧是那招“寒月似水”,银白剑身幻出道道雪光冷影,如一朵冰雪梨花的盛开,悍然罩向坎培德的头颅。

坎培德本已凝神以待,待见东方不败迅如鬼魅的欺近身来,还是为那恐怖的速度惊了一下。虽然他早已听说过东方不败的速度远胜他人,曾经靠那过人的速度与剑圣大人周旋许久,刚才也见过他施展身法,觉得虽然甚是惊人,但并没有传言中的那么可怕,此刻面对东方不败的攻势,才发现传言并没有夸大,刚才却是对方并没有全力施展而已。

虽然觉得东方不败用刚刚施展过两次的剑招同样对付自己意存轻藐,坎培德心里极是痛恨,但一来为东方不败的可怕速度所惊,二来这同样的剑招造成的恐怖后果犹自历历在目,坎培德对这些罩向自己脑袋的奇美剑光绝对是不敢有半分轻忽。早已蓄势待发的长剑迅速斜上绕身击出。

凝附着浑厚斗气的长剑与妖娆游窜的软剑疾速交击,叮叮当当的声音犹如雨打芭蕉般密密响起,坎培德防守得不可谓不严密,但令他为之惊心的是,东方不败的那把诡异软剑竟如一条不具刀剑的妖蛇一般,他虽然击中了剑身,但那灵活的剑尖竟然会四下游动探钻,毫不停留的攻向任何可以攻击的地方,逼得他不得不催起斗气护住全身。

果不其然,坎培德的护身斗气刚一催动,东方不败的云水剑剑尖片刻之间已经几次突破坎培德的长剑封锁窜了进去,虽有斗气护体,但由于只是刚刚发动尚未稳定,加上云水剑的奇异特性,这一招之下也让坎培德的身上添了几个小伤口。

这一下却是令坎培德更为惊怕,心里不禁笼上了一层阴影,这个黑发少年的剑法如此奇诡难测,速度有这么惊人,简直是防不胜防,如果自己一直维持着斗气护身的话,固然稳妥许多,但消耗斗气的速度也必将大大加快,一时之间却竟是有些难以抉择。

但东方不败却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一招过后,东方不败精微控制着输入软剑中的葵花真气,云水剑更是柔韧滑溜,不再与坎培德的常见纠缠,嘶的一下窜了出来,然后在坎培德的眼里就这么诡异的消失无踪。

这一招自是东方不败之前才在索桥上展现过的“无色无相”,剑身利用对手的视线死角兼且借由光线的角度掩护,完美无瑕的消失在对方的视野之中暗施突袭,实在是让对手颇为头疼,由东方不败这样眼光毒辣经验丰富的人施展,更是令人防不胜防。

坎培德刚刚只是在远处远远看过东方不败用此招对付那个偷袭的盗贼。对此招的奥妙自是不甚明了,此刻面对如此诡异的剑招,更是感觉头皮发麻,手中长剑狂乱挥封向身上的致命之处,同时护身斗气更是全力催发,纯蓝斗气耀眼非常。

闪着寒光的剑尖如最阴诡的毒蛇已经绕过坎培德的长剑,竟是噬向他持剑的手腕这个此时最不好用剑阻挡的地方,待到坎培德发现后哪里还来得及阻挡,尖锐的剑尖稍一停顿之后便狠狠刺了进去,带起了一道艳红的血光。

坎培德持剑的手痛得微一哆嗦,心里的暗影更是浓了几分。斗气护住全身固然稳妥,实际上却也分散了力量,加上碰到云水剑这样奇诡的锋锐利剑,以坎培德的斗气实力,更是难以完全抵挡得住。、

几点鲜红的血滴滴落下来,坎培德心知这样一味的防守下去,在东方不败这么可怕的高速度和奇诡的剑法下,自己必败无疑,而东方不败的武功虽然奇诡,但据他所知并无修炼斗气,与人打斗之际除了格挡,全靠身法闪避,只要能击中便能伤得了他,于是强忍着手腕的痛楚不适挥剑反击,长剑附着凝厚的斗气如雷霆出击,狠狠的划向东方不败的脖子。

浮光掠影的轻功何等轻快,再加上那奇巧无比的身法,以坎培德的速度和剑术又怎么能伤到他,东方不败冷笑一下,脚下轻轻一滑,一个转身,已是身似幻影般头也不回地斜退而飞,手中云水剑却若一道银色闪电裂空乍现,毫厘不差的再次划向坎培德的手腕,招式极是迅捷凌厉,可东方不败的身形身姿却又十分高清古雅,甚是奇特惊艳。正是一招“惊鸿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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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前面的重新看了一下,许多地方我自己都不满意,不少写得甚是粗糙,不管怎样,写完后总要全文重新修改一次,把所以不满意的地方都尽自己最大能力改得好些吧,不然自己看着都不舒服。

正文第三十三章千转百回

白衣激荡,黑发飞扬。东方不败的翩然转身飞起,如若飞鸿踏泥忽惊而掠,姿态优美难言,更难得的是还自然而然带着一股悠然忘尘的气度,曹子建所赋的“翩若惊鸿”,却也不外如是了。

银色闪电般的软剑划过坎培德执剑的手腕,奇特的葵花真气高速流过锋利之极的剑刃,再次稍一受阻后便划开了坎培德的斗气保护,在他原本的伤口上又一次开出艳丽血花,坎培德狠狠挥斩向东方不败的长剑禁不住微微一顿,急速隔开诡异难测的银色软剑之后以毫厘之差在那些逆风飞扬的黑发之后划过长空,却是未能取得半点成果。

在同一处部位接连两次受伤,坎培德感觉手腕似乎都已被那锋利之极的软剑断裂开来,握剑的手竟开始禁不住微微抽搐发抖,不再如之前那么沉稳有力了。

然而东方不败的反击并未就此而止,借着云水剑与坎培德长剑交击的那一点反击之力,原本斜上而飞的优雅身形倏然反转,似若仙鹤忽而回翔,轻灵迅捷,圆转如意。除了没有半点僵硬阻滞,甚是潇洒自然之外。却又彷佛苍鹰搏兔般凌厉迅捷,紧接着一式云水剑法的“行云流水”使出,银白软剑霎时化作一抹电光流影,乍然刺向坎培德的胸膛。

以东方不败现在的境界功力,这一招“行云流水”使出,当真是使得如行云流水,无可挑剔,毫无凝滞可言,威力却是比以前高出一倍不止,只见那人如流影,剑若电光,银白色的软剑在阳光下爆闪出刺目的寒光,极是慑人心魄,令人胆颤心惊。

坎培德没料到东方不败竟然能于半空中倏然反身,眼见那银剑剑尖又已闪着寒芒如流星般斜击而来,脸色更见苍白,只得强忍住手腕剧痛迅速挥剑拦封。但银白软剑剑尖的那一点寒星却是讯若雷电,坎培德的长剑才刚刚挥起,便已带着刺骨的森寒奔袭至他的胸前,骤起格挡的长剑疾速击中了云水剑的剑身,可并未能击退这奇诡非常的软剑。

只见随着东方不败随手变招“浮云舒卷”,云水剑的银白剑身忽地一折,竟是变得软曲如蛇,软剑弯成一个半圆的弧形,绕过坎培德拦截的长剑,剑尖竟是又狠狠刺向了坎培德两度受伤的手腕,再次成功挑起一抹血艳的猩红。然后在长剑追击而来时疾速窜回,绕身一阵急速抖动游窜,顿时在东方不败身边幻出千百点银白星光,宛若满天繁星齐齐闪烁,巧妙挡住了坎培德惊急之下斩来的长剑。

但听一阵铮铮的金铁交鸣之声如急雨打在荷叶上的骤急声响起,坎培德的反击自然又是无功而返,而东方不败又已变招“云梦闲情”再度进击,只见那云水剑剑光莫名颤动起来,却又纷乱无序,变幻缥缈,直如小儿在拿剑胡乱挥削,让人难以琢磨,竟又几无破绽,剑尖指向飘忽不定,让坎培德浑不知他将从何处攻来,只好咬牙强忍手腕钻心般的剧痛急急向后退去。

但坎培德退得再快,又岂能快得过东方不败手中的软剑,随着妙手剑法中的一招“千回百转”,银白的剑身在葵花真气的充斥激荡下泛起一阵刺目的白光,让在一旁观战的芙琳雅和莱斯利都不由自主的微微眯起了双眼,只见云水剑如一条出水的蛟龙久困得脱。肆游狂扭,以迅雷之势向后退的坎培德疾速猝然噬去。

云水剑在葵花真气的控制之下便似有了生命一般,刚柔相济,夭矫灵动,无论坎培德如何腾挪闪躲,都被那柔软中又带着刚劲威猛的软剑若跗骨之蛆一般,如影随形的紧逼而来。无论他怎样挥剑拦封截挡,那银白蛟龙般的软剑却是百折千回,扭曲游窜,屡屡突破他长剑的封锁击刺进来,眨眼之下,坎培德的身上又是新添了几道伤口。

又惊又怕且又怒又恨得坎培德心下发狠,终于不顾那肆意击来的银蛟剑光,手中长剑不顾一切地向东方不败的脖子狠命斩去,却是想要来个以攻对攻,两败俱伤。看到坎培德状若疯虎,不要命一样疯狂扑来,东方不败的黑眸微微一转,手中的云水剑却是趁着坎培德此刻流出的破绽乘隙疾窜而进,再次狠狠地扎在了坎培德持剑的手腕上。

与之同时,东方不败的身形骤然向后疾仰,整个身体与地面弯成一个斜斜的坡度,足下略一蹬地,整个人便猛地向后斜飞纵出,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坎培德全力斩来的长剑,落在一丈开外的空地上。

“铛”的一下,坎培德的长剑掉在地上,激起了几点烟尘。四次被东方不败的云水剑刺中同一个地方,虽有斗气护体。但坎培德的右手腕已是鲜血淋漓,算是被彻底的废了,连手中长剑都已经握不住。眼中的倨傲不再,虽然手腕剧痛钻心,坎培德却哼都不哼一声,脸色灰败之极,忽然迅速向一旁的树林中纵跃而去。

东方不败微微冷笑,脚下轻点,白影动处,坎培德尚未窜入林中,他转瞬之间竟已飞掠至坎培德的跟前,手中一掌轻轻拍出,似是轻柔无力,却一下子又将坎培德逼回了原地。

转眼看了一下林边的芙琳雅和莱斯利,坎培德最后将目光定在身前不远的那个目光漠然的黑发少年身上,心间一阵绝望,心知就是芙琳雅和莱斯利皆不插手,单以那个东方不败的速度,自己也根本不可能逃脱得了。

不甘,苦涩,绝望,恐惧等诸般情绪在心中以光速蔓延,坎培德手腕的伤口深可见骨。流血不止,他却不管不理,甚至没有多望上一眼,似乎毫不觉得疼痛,只是木然的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那个白衣黑发的少年慢慢的走过来,看着那白色的衣衫依旧洁净如故,点尘不染,让那死水般的眼神再度黯然。

五步,四步………..东方不败离他的距离越来越近了,在只有两步之距时。一直木然不动的坎培德却忽然暴起发难,尚且完好的左手一掌全力向近在跟前的黑发少年狠狠拍去,不留半分后劲变化,劲急的掌风打得东方不败的衣衫贴身向后飞扬。

还不死心么,东方不败目光漠然,手中云水剑猛然一阵抖撩,幻成一团白光向坎培德的左手急速迎上。坎培德退缩不及的左手被云水剑紧紧缠住,东方不败随手一绞,但见银光闪动,血花飞溅,随着一声惨叫响彻林间,坎培德也被东方不败悄然探出的左手轻轻一掌打了出去。

噗的一下,坎培德如败革般摔落在地,左手一片血肉模糊,伤口深可见森森白骨,脸上血色尽无,苍白之至,曾精光隐然的眼中再无半点光彩,口角溢血,气息弱不可闻,显然已被东方不败一掌重伤脏腑,命将尽矣。他嘴唇微微颤动,含糊不清的说了几句什么,终于气息全然断绝,脑袋无力的垂了下去。

场边一直呆若木鸡的青年剑士皮特,眼见昔日不可一世的同伙们竟是在短短的时间之内接连被杀,只余自己一人,便是在他眼中厉害之极的坎培德管事,也被那看起来淡逸出尘却毫不手软的黑发少年于片刻之间击杀当场,连逃都逃不掉。尤其是东方不败那种轻描淡写间取人性命的冷然态度,更是令其霎时间只觉心内凉气直冒,遍体冰寒,看到东方不败举步向他走来,更是心惊肉跳,两腿筛糠,直欲晕倒过去。

只可惜,他越想晕倒。脑袋却反而越是清醒,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东方不败一步一步的清走过来。简简单单的一袭白衫,少见的一头黑发,刚刚历经一场以少对多的战斗,却犹自衣不染尘,发不凌乱,脸上平静依然,显得甚是淡定从容,但这样简单而且有着淡淡出尘气息的姿态,在青年剑士的眼中却是比最凶狠的强盗都来得恐怖可怕。那银白软剑在阳光下流转着亮丽的白光,灿烂夺目,光辉耀眼,落在青年剑士的眼里,却是比起黑暗法师施法时的黑光更加令其惊怕。

哆哆嗦嗦的紧握手中长剑,但刚刚亲眼目睹过东方不败毫不费力一般收割掉那么多人的生命,这青年剑士却是根本提不起一战的勇气,背上脸上均是冷汗涔涔,他甚至连逃跑的念头亦不敢稍稍生起,因为他心底却是清楚的明白了,以那黑发少年的奇异恐怖,要杀掉他这样水平的对手,不过是举手之间的事情,更不要说,林边还站着两个比起这可怕的黑发少年,实力应该也差不了多少的蓝发少女与俊雅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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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群里看到有说我可能是对自己要求过高导致更新一再受阻,不可否认,写得这么慢这的确是一方面的原因,但我觉得自己并不算要求很高吧,毕竟写出来的东西连自己都看不过去的话,我也没有勇气发出去。

水平所限,不得不如此,关于前面所写,确有许多不好的地方,便如有些读者喜欢有些读者厌烦的写景,用词遣句的方式等等,所以才说过写完以后一定会全部重新审视一遍,尽量把这篇小说中不尽人意的地方处理好,或删繁就简,或查缺补漏。所以对一些要求比较高的读者,最好如我在公告里说的一样,等我全写完再看吧。

正文第三十四章信手施为

看着眼前那个想要强自镇定却腿脚抖得厉害的青年男子。东方不败却似是并没有注意到他的惊惧,只是淡淡的打量了他一下,然后冷声说道:“回去告诉鲁德斯,让他想派人来送死的话,尽管送来。”说完,不再理会恐惧得要死的皮特,抬头望着天上的云卷云舒,又淡淡补充了一句:“还有,告诉他,我总有一天会去亲自去找他的。”

皮特的精神绷得紧紧的,一直紧张地注意着东方不败那看似白净无力的双手,心里犹在想着便是明知不敌也要拼死一搏时,忽然听到东方不败的说话,不由呆呆的愣在那里,一时间竟是不知如何是好。过了半晌,方才反应过来,那个恐怖的黑发少年,却似是要他传话给剑圣大人,也就是说并没有要取他性命之意。

虽然有点惊于这个东方不败话语中的大胆肆意,但想起这个奇诡的黑发少年在面对剑圣大人的挑战时尚且不避不退,现在所说的话倒也不是那么令人惊异了。突然间知道自己并不是必死无疑了。皮特虽然想强撑着说两句强硬话撑面子,但又怕不小心激怒了那个冷狠决绝的少年,把自己好不容易捡回的一条小命又送了回去,所以嘴唇嗫动了几下,终究还是不敢那自己的命冒险,拿着手中长剑默默地转向树林,然后狂奔而去,转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东方不怕要激怒鲁得斯么?”莱斯利一边轻笑着说道,一边向东方不败慢慢走来。

东方不败哂笑了一下,轻拈着一片慢悠悠飘落的枯叶,说道:“难道我不去惹他,他便会放过我不成?”

“那倒也是,你在火舞森林杀了他唯一的孙子,在自由之城又大大的损了他的面子,估计他是怎么样都不会放过你了。”莱斯利笑言道。

“不死不休罢了,我何曾惧过谁?”东方不败缓缓闭上眼,言语轻轻,却是睥睨天下的冷傲。便是世界已变又如何,心间的骄傲依然不改。

芙林雅和莱斯利向东方不败徐步漫来的步伐忽然略略一顿,然后便不再前行,停在了原地看向东方不败的背后。便正在这时,异变忽生,一抹浅灰色的暗影在东方不败的身后悄然浮现,无声无息,一把在阳光下还是黯然无光的匕首迅捷地向东方不败的后背刺出,没有带起半点风声。

东方不败无声冷笑了一下,清眉间煞气凝聚,淡漠的黑眸中泛过一丝着恼的杀意。脚下一步“风卷花残”,整个身体忽然向右侧斜斜划转,轻灵迅捷兼而有之,以毫厘之差避开那紧刺而来的匕首后身形向后疾电般飞退,斜斜画了个半圆的右手忽地往前一甩,原本手中轻拈着的枯叶便化作一道凌厉的刀片凶狠地飞割向已浮现出来那个身影的眼睛。

发现东方不败的身形一动避开匕首,那人轻咦了一声,似是有些惊讶,待看到东方不败的手一扬起,那人便察觉一道暗线朝自己的双眼飞来,连忙机警的侧头一闪,凌厉的叶片便在他的眼前飞过,喀的一声打下了他身后树木一根小指粗的短枝,倒吓得那人也是心中一凛,微微一顿后继续往前窜去。

东方不败转身飞退时,一旁的芙琳雅和莱斯利两人便已看清那暗地偷袭东方的人,却是一个看起来跟麦特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身形瘦长,灰黑色的眉发,相貌有几分俊俏,墨绿的眼珠灵活转动。此刻虽然进行着偷袭刺杀之事,眸中却也带着一抹轻佻,嘴角微微上挑,带着几分不羁和邪气。

看着那人犹自继续追击而来,东方不败眸中冷意大盛,疾退的身形猛地停住,静静看着脸带邪气的青年手持匕首追来,一言不发。

眼见东方不败那疾速飞退的身形竟是说停便停,且没有看出半分勉强之态,那邪气青年心中也是一惊,但脚下却不稍停,转瞬之间便逼近东方不败的身前,手中没有反光的匕首再次扬起,划过一个诡异的弧线猛地刺向东方不败的右腰侧。

见到匕首近身袭来,东方不败既没有取出云水剑迎敌,也没有使用轻功身法避闪,而是轻轻的探出一只温玉般的手掌,悠闲得如在采花一般,五指分开,轻轻拂向邪气青年右手手腕处的‘神门’‘太渊’两穴。

那些白净的手指若兰花初放,姿态曼妙难言,看上去轻柔无力,并无什么厉害之处,但那邪气青年却似乎并不这么认为,只见他眉头微皱,似是对东方不败那些于微风中微微颤抖的手指颇为忌惮,原本往前疾刺的匕首迅速回转,手腕一阵转动,幻起道道暗影。朝东方不败拂来的那些手指挥削而去。

东方不败神色不变,左手负在身后,右手臂轻巧一转便绕开了那人削来的匕首,身形不退反进,欺近对方身前,手上五指再次变幻,五根手指有若莲花开落,闪电般按向那人身前的气关、血瘦、膻中、巨阙、华盖五大穴位。

邪气青年脸色微变,在火舞森林之时,东方不败便是用这一式看起来美妙无比的“星光明灭”,轻而易举地送掉了那个剑圣孙子的小命,也让奥维特大陆上的人们见识到了东方不败指法的阴狠可怕之处,现在这邪气青年心里不由一惊,但因以前便知道了东方不败的这一下手法,早有演练过应对之法,所以虽然东方不败此刻使出之时更是奇妙迅捷,倒也不慌不忙,身形十分灵巧地向一旁侧避,同时右手一挥,匕首化作一道暗色闪电般划向东方不败的手腕。

疾速指拢为掌,东方不败翻掌回转,避开挥来的匕首后小臂一转,手掌再次绕开邪气青年的右手悄然拍向对方的胸膛。在邪气青年急忙挥匕首回救时又化掌为指,五根白净的手指宛如异花开放,看似颤颤巍巍,却又疾速无比的点向邪气青年持着匕首的手腕。

两人近身相斗,虽然打斗的范围没有方才那一战的大,看起来也没有那么激烈,但两人交手如兔起鹘落,迅捷无比,须臾之间已是变转十多下手法,更显凶险几分。

只见东方不败指化为掌,掌化为指。落星指法和清风掌法便这样交互替用,信手施为,指出处若葳蕤春兰,掌拍时如轻风拂面,招招凶险凌厉,却又招招姿态妍丽,曼妙无双,让一旁的芙琳雅和莱斯利看得赏心悦目,却让那邪气青年招架得极为吃力,只觉对手指掌变化精微,奥妙无比,有时眼见东方不败招出时虽则姿态美妙,但威胁力似是平平无奇,待他要持匕迎上,对方却忽然方向部位斗然大变,常自令其措手不及,大为头疼。

虽然东方不败和那青年盗贼看起来都是走的灵巧路线,但那邪气青年却是明显比不上东方不败,应付得极是艰难,但他显然精心研究过东方不败的武功路数,而且身手极为灵巧,闪避攻击都颇有特异可采之处,因此虽然现在已经抵挡得颇为狼狈,但还能靠着极为过人的灵巧身手周旋着不至于马上落败。

察觉那青年盗贼身手颇有独到之处,比起自己以前所见过的盗贼都更为高明,东方不败眉头一动,神色颇有点不耐,不欲再纠缠下去,身形一动,速度不知比方才快了多少。以东方不败现时的功力,浮光掠影的轻功结合诡异阴毒却花妙无比的落星指与清风掌,更显其招式精微,神妙无方,那邪气青年只觉霎时间漫天都是东方不败的手指手掌,四面八方都是东方不败的白色身影,一时间压力大增,心下大惊。手中匕首极速变幻,化成一道道暗色流光,原本眼中的轻佻之色早已不见,皱着眉一脸凝重。

邪气青年勉力抵挡了几下,已是一身冷汗涔涔,形容狼狈,心中叫苦不迭,自知再这样下去,虽然东方不败两手空空自己却手持兵刃,看似占着便宜,但自己可能用不了几下子就要被东方不败的指掌打到身上,别看那些指掌看起来轻柔无比,但他却是不敢轻易试着挨一下子,因为他知道得很清楚,一旦被那些指掌碰着一下,恐怕他也要步那剑圣之孙的后尘了。

风声飒然,东方不败展开浮光掠影之后,绕着那青年盗贼急掠疾飞,身形忽左忽右,或上或上活下,一双手掌变幻无方,忽指忽掌,或点拂刺按,或拍打击推。阳光轻柔,凉风拂衣,衬着那邪气青年的苦命抵挡,狼狈不堪,更显东方不败从容不迫,举止潇洒,那邪气青年也是竭力反击,想要以攻代守突击出去,但他的攻击对于别人来说或许也是奇诡难测,但于东方不败而言却也不过尔尔,哪里能造成什么太多的威胁,轻描淡写的几下回击便已化解于无形,反而却是缠得那青年盗贼没半分余暇,开始手忙脚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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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不想写啊,而是麻烦太多了,其中一个就是台式电脑只能留在家里,现在在成都又没有自己的电脑,码字非常不方便。

正文第三十五章悠然山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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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后,幽寂森林中,两个年轻的冒险者骑着两匹角马正不紧不慢的走着,两人一边赶路一边交谈着。(叶子@悠$悠^首发)

“梅林,你说我们这次去绿园,能见到那传说中的东方和芙林雅吗?”一个金发年轻人说着,脸上满是崇敬神往之色。

“希望可以吧,自从一年前他们隐居绿园后,大陆上这一年都没有他们的消息了,总觉得整个奥维特大陆都沉闷了许多。不过普德…..”梅林说着顿了一下,才又说道,“听说明天就是东方剑神和芙林雅法神的生辰,就算见不到传说中的东方和芙林雅,至少可以看到许多名动大陆的大人物!”

“什么,明天就是东方剑神和芙林雅法神的生辰!你怎么知道的?”普德一脸的惊讶,毕竟大陆上从没有过这样的消息,东方和芙林雅一向神秘,关于这两人的资料一向少有人知,偶有一些他们的事迹传出,都会被吟游诗人们编成诗歌吟诵不止。

“你忘了我叔叔跟他们也算有那么一点关系,我比其他人知道多一点他们的事也不奇怪吧。”梅林有些得意的笑道。

“对了,听说你叔叔格林森将军也曾经跟他们一起冒险过的,自然会知道他们的事情。”普德一脸的恍然大悟,继而兴奋的问道:“既然格林森将军跟他们有交情,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求见到东方剑神和芙林雅法神!”

“这个……………”梅林支支吾吾,目光游离,不敢看向普德,最后实在顶不住普德紧迫盯人的目光,老实交待道:“其实这个事情我也是偷听叔叔和亚瑟大剑师说话时知道的,估计他们明天也会到绿园的,如果被叔叔知道我不但偷听他们谈话还偷跑出来,我就完了,所以我们明天最好乔装一下,免得被我叔叔看到认出来了。”

“哦。”普德有些失望,但很快又兴奋起来,说道:“除了格林森将军和亚瑟大剑师,你知道都会有哪些有名的人物会来绿园吗?”

“我叔叔和亚瑟大剑师有提到梅丽尔和菲绮曼大魔导士、伊图剑圣和艾薇儿魔导师、珍妮大祭司,后来我怕被发现就没敢再听了。叶~子%悠*悠”梅林说道。

普德两眼放光,兴奋道:“这些人不是剑圣魔导师就是快要晋升剑圣魔导师的,居然就要汇聚一堂了,想想就让人激动啊!要是我们能进入绿园看看就好了,不行,明天我们一定要混进去。”

绿园是那么容易进去的吗?梅林有些担忧,但想到关于绿园的传说,坚定的对普德点了点头,难得出来一次,就算见不到东方和芙林雅,但不进绿园看一看,真是不甘心啊!

传说绿园是东方集整个奥维特大陆所有能工巧匠所建,包含了精灵、矮人、兽人和人类最顶尖建筑大师的心血,听说神光一族的人和东方自己参与了设计,整个绿园集各种自然美景于其中,更有各种珍稀奇物点缀其中,汇天地精华于一身,美得难以言语形容,便如那两个传说中的人物。

“梅林,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东方剑神和芙林雅法神这样的人物,不但如此年轻就取得了剑士和魔法师的最高成就,听说他们还有着绝世之姿,倾倒天下,见过的人无不惊为天神,你叔叔有没有提起过?”普德好奇的问道。

梅林好像怔了一下,才慢悠悠的答道:“没有呢,不过每次爷爷逼他成家,希望他能和莉莉安小姐成婚,他都很坚决的拒绝,也不说原因。”整个炎阳帝国的人都知道,帝都之花莉莉安小姐倾慕格林森将军,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两人始终没能走在一起,据说,他叔叔心里喜欢的人,便在绿园中。

“听说不少认识了东方剑神和芙林雅法神的人,都始终没有成家,就是因为爱慕了这两个奥维特大陆最惊才绝艳的人物呢,譬如维尔斯公国的国王斯兰特,伊图剑圣,梅丽尔大魔导士……….”普德口沫横飞的八卦着,一个个名动奥维特大陆的人物从他口中说了出来,编织成一张错综复杂的八卦关系网,这关系网的中心都指向了东方和芙林雅,显然平时没少听这些相关的流言蜚语。

普德和梅林一边交谈一边赶路,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的前方不远,站着一个面相粗豪的男子和一个灰发少年,他们的谈话一字不漏的落入了这两人的耳中。灰发少年偷瞄了身边的老师一眼,发现老师脸上绷得紧紧的,目无表情,虽然心底好奇得要死,却又不敢多问,脸上一片纠结的神色。

没错,他的老师就是普德嘴里八卦的人物之一,伊图剑圣。本来伊图路上碰到这两人时并没在意,结果无意间听到梅林竟是格林森的侄子,看在是熟人的情分上,便走在梅林两人的前面提前解决掉可能出现的危险,免得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陷在这危险重重的幽寂森林里,却不想居然会听到自己的八卦。

幽寂森林中,一个占地近万亩的庄园,园中峰奇林秀,时有各种飞鸟掠空而翔,清音鸣空,幽静中见灵动,十几个湖泊如明珠化开点缀其间,大小不一,风情各异,或明透如镜,空灵清澈,若冰峰雪水凝聚而成,或幽深浓绿,神秘奇丽,似天宫翡翠融化而生,或小而精巧,或阔而大气,湖边植有种种花树,翠竹青青,松柏苍古,枫叶如血,湖边不时有鸟兽停驻饮水,清风过境,红叶翻飞如浪,落花落叶风中凌乱,林木花香随处可闻。

一湖中间,有一小岛,岛上有一个小亭,一个娴雅素净的女子正在抚琴,琴声悠悠,忽然一个俊秀男子扇动着流光溢彩的光之翼从湖上空飞过来,笑道:“姐姐,怎么还在这里弹琴,今天可是有不少人来绿园,快跟我走吧。”

那女子轻笑了一下,道:“这么早就有人来了,都有哪些人来?”一边说着一边抱琴和俊秀男子飞空而去,两双光翼在阳光下流泛着炫人眼目的色彩。

一个院子里,紫藤花开满院墙,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正在练剑,剑光忽如梨花缤纷而开,忽如雪地梅花飘落,姿态胜妙,令人赏心悦目,舞到快处,原地只见一片寒光雪影飞舞,将那转折错落的人影完全淹没。

满院剑光忽地消失一空,院子中间现出少女的身影,一头黑中带着浅碧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流转着令人迷离的奇异色彩,肌肤如雪,眉目灵动如画,已可窥见将来的绝色容颜,将手中剑微微一抖,那软剑便嗖的一下窜入宽大的衣袖见消失不见。

“碧黛儿,练完了吗?”听到院子的剑声消失,一个黑发妇人摸索着门框从屋里走出来,她的眼睛却是看不见的,脸上残留着风霜的痕迹,依稀还可以看出年轻时必是个美丽动人的女子。

“是的,母亲,这套剑法我都练得这么好了,但东方老师就是不肯通过,真是气人,还是芙林雅老师比较好。”绝色少女一边快步过去扶着母亲,一边撅着嘴气鼓鼓嘟哝着。

“你这孩子,你东方老师不通过肯定有他的道理。”黑发妇人一脸慈爱,轻声说道。

“可麦特叔叔都说我练得很不错的,他可是大剑圣,说的话能错得了。”绝色少女摇着妇人的手臂撒娇。

黑发妇人的脸色更显柔和了,笑道:“你老师是剑神,难道更能说错么?你就敢在你麦特叔叔面前卖弄,在你老师面前,你还敢说练得不错?”

一想到东方老师那冷冷的眼神,绝色少女不由得缩了缩脑袋。

山峰上,悬崖边上古亭,东方清冷的身形迎风而立,远处天空,一红一白两只大鸟正互相追逐,红的一身艳红,浑身浴火,音鸣九天,尽显皇者风范,而白的也毫不逊色,一身雪白翎羽,双翅扇动间隐现雪花片片,风采绝世无双。

更高空的云层之上,一只形似仙鹤的青色大鸟悠然飞过,姿态翩然优雅,似风中的精灵在舞蹈,悠然自得,有着一种不属红尘的清逸,一种高洁逍遥的超然之姿。东方左方的一座山岭上,一只浑身皮毛都流转着银光的狐狸状动物,原本正在看着悬崖边的东西,一脸沉思,当青色古鹤般的大鸟飞过时,似有所觉,身后九条美丽的尾巴姿态玄奥优雅地轻轻划动,凭空消失无踪。

山脚下,瀑布边,水花飞溅,二十年过去了,芙林雅容颜依旧,岁月在她脸上留不下一丝痕迹,因为和黑暗魔导师基伯伦激战时曾显露真容,为许多人看到,自此,奥维特大陆女子无人敢称貌美无双。

芙林雅素手轻挥,水潭里升起一座冰雕亭子,晶莹剔透的亭子在阳光下更显瑰丽,亭子中忽地一团白光如花绽开,一个气度高华皎如明月的男子现身其中,手中握着水晶雕琢的权杖,这竟是代表着光明教廷中最高权力的权杖,这个看起来甚是年青的男子却是光明教廷的教皇。

“难道竟是我来早了么?怎么不见莱斯利他们?”那自白光中走出的男子四下打量了一番,对芙林雅笑问道。

芙林雅静静的踏水而过,轻声道:“他们应该也快来了吧。”话音刚落,两人看向水潭边,姹紫嫣红之中,一个清俊无比的男子漫步而来,似慢实快,一下便踏到了冰晶亭子中。

山峰上,麦特一如初遇东方时,看上去有些木讷,随东方的眼神看着天边两鸟飞掠追逐,说道:“东方,莱斯利他们都来了。”虽然明白以东方的能力,肯定早已知道,但麦特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东方点了点头,直接便从悬崖边跨出,竟是凌空虚步,似是踩着看不到的阶梯,一步一步地走了下去,山风劲急,吹得他发丝衣饰随风乱舞,他全身竟似有淡淡清辉流转而出,如天上谪仙走落人间。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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