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到中午, 关小溪带着小马去餐厅给大家拿饭。
pick正窝在椅子里犯困,一个快递号码打到了手机上。
“喂。”
“请问是pick先生么?”
“我是。”
“你好,有你的东西, 请来大堂门口拿一下。”
快递?谁会给自己寄快递?难道是美娥女士?
pick戴好口罩,满腹狐疑地乘电梯下楼,走到大堂外。景观水池前果然站着个戴摩托车头盔的小哥, 身后背着一个方形的大包, 标准的快递打扮。
见pick走过来,快递小哥礼貌地问:“请问你是pick先生么?”
“是我。”
“手机尾号给我确认一下。”
“1216。”
小哥确认了身份,对pick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紧接着从身后背着的方形大包中, 取出一只长方形的黑色盒子, 打开, 推到他眼前。
看清里面的东西,pick呼吸都停顿一秒。
盒子里是一束粉紫色的花。
像玫瑰的形状,但跟常见的红玫瑰、黄玫瑰又不太一样。
眼前的这一束, 更华丽, 更梦幻。
紫色的花瓣如同颜料晕染一般, 由浅入深,层层叠叠地皱起, 形状似波浪起伏, 又像欧洲贵妇的裙摆, 十分复古。茎上包着淡粉色爱心的包装纸, 用白色丝带绑了个精美的蝴蝶结,一张白色的贺卡静静地躺在花瓣上, 等待着被人开启。
小哥笑眯眯地捧着花, “这是有人请我们花店送给你的。”
“谁?”pick心里其实已经有个名字, 还是忍不住想再去确认。
小哥摇头,“他没留名字,但是这里有卡片。你自己看了应该就知道了。”
卡片很简单,正面是纯白的底色,上面绘着一只纸飞机,正飞向一颗红色的爱心,下面是一串英语句子。
翻开里面,手写了一句话,“今晚6点,我在枫叶餐厅等你,不见不散!”没有落款,只随手画了一颗心。
除了签名,他没怎么见过栗星耀写字,但眼前这几个,是真丑。
小哥突然凑过来笑道:“我偷偷说一句,这是我们店里最贵的玫瑰,叫多洛塔,按支卖,一支就是四位数,送花给pick先生的这位真是超有心的。”
这一束有九支……emmmm,还挺破费的。
送花小哥完成任务,在如丹的夕阳中,骑上摩托车走了。
pick站在景观水池前,看着这玫瑰,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感觉,热度却从耳根一点点蔓延到了脸颊……
他乘电梯上楼,想着,待会那几个八卦专员见到,估计又要开始了。
果然,一见他抱着这么大个盒子进去,耗子马上就问,“队长,你买了什么啊?”
“没什么。”pick支吾着,想把盒子放进衣柜,却被丁明哲抢先一步看清楚盒子外观,说出真相,“哦,我见过,这是放玫瑰花的。”
不能怪他目光如炬,这盒子就是常见的枪/炮礼盒的长方形状,黑色的皮革表面,用金色在表面绘满玫瑰的花纹,看起来又高档又有心。
“哇塞!”耗子的八卦触角马上启动,“队长,你买的玫瑰花么?”
“嗯……对,我买的。”pick怕他们八卦个没完没了,顺水推舟。
“我看看。”
pick来不及拒绝,被耗子接过手中的盒子,哒一下打开锁扣,翻起盖子。
几个头凑近去看,“哇!”齐声惊呼。
“这玫瑰花也太好看了吧。”
“看起来就很浪漫的感觉。”
“队长,你买了干嘛?”小白还傻不拉几地问,被耗子捏了一把后颈,“你四不四撒,你没看到卡片都准备好了么?肯定是送给栗队的呀。”
pick:“……”
几个小孩可不敢打开卡片瞎看,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写什么见不得人的。
赶紧替他合上,收进柜子里。
关小溪和小马点餐回来,大家默契十足,都没乱说话。
练到下午,也不知是不是累了,pick心旌摇荡,总想起那束放在柜子里的玫瑰。约吃饭就约吃饭,送花,其实还蛮土的……
回忆起有一年生日,自己还在HOF。那时候,栗星耀还没上一线队,但晏陈指点过他几次,有些私交。不知从哪听说了队长的生日,栗星耀表示要亲自下厨,替队长庆生。买菜,下厨,忙活整个下午,做了满满一桌菜出来。
pick受邀,到他家,眼睁睁看着满桌子火辣辣、红彤彤的毛血旺、水煮肉片、麻婆豆腐……
他觉得那啥疼。
那会两人还不算太熟,又是队员又是弟弟的,精心准备了这么多,怎么好意思说自己吃不了辣,只得咬牙挨个尝过……
第二天,他下不来床……
当然是拉肚子拉得。
“哎呀!”旁边不知道是谁一声怪叫,把pick游离的思绪拉了回来。
小白正把小马抱在怀里,兴奋地揉他头发,“牛批啊,你这枪,没开倍镜都能打中,怎么那么像队长的红点狙/击枪。”
“哎呀——白哥,你放开我。”
“你别动他,他还小。”关小溪啪啪两巴掌替小马拍开小白作乱的手。
小马得以从小白的魔爪下逃出来,喘着气,“我就学队长的。”
“我也练过,但是没那么好的感觉。”小白催促,“快快快,你赶紧教我。”
“你要找参照物……”小马直起身子,正准备给小白示范,余光瞥见自家队长起身,默默地往门的方向挪去,好奇地大声问:“队长,你要去哪里啊?”
pick被他喊住脚步,斟酌了一下措辞,不清不楚地回答:“我出去一下,晚饭别等我。”
“哦。”
耗子、小白和丁明哲对视几眼,见关小溪就在一边玩手机,都心领神会,谁也不戳穿。
pick刚出房间,耗子又追来,扒着门框,探出个脑袋,压低声音提醒他,“喂喂喂,队长,你送栗队的花忘了拿。”
pick:“……”
他们还真信了?
“丢着吧,让他自己来拿。”
pick边往脸上戴口罩,边快步走向电梯。
栗星耀是不是已经去了?
他虽然没有怎么谈过恋爱,不过也晓得,这种玩浪漫搞惊喜的事情,提前打电话问未免有点不上道。
下了电梯,看时间差不多,便打车往枫叶餐厅去。
这家餐厅在魔都最热闹的黄浦区的一座商场中,pick以前没来过。
刚到商场门口,就发现这餐厅不一般。
餐厅并不在商场里面,而是有一部单独的观景电梯直达。电梯门前,两个漂亮的女服务,穿着正红色的高叉旗袍,双手搭在腰际,正在优雅地候客。
pick不是什么土鳖,一眼就看出,这是家人均消费上千的高档餐厅。
又是高档餐厅,又是上万的玫瑰,这……
虽然栗星耀不抠门,但他从来也没这种讲排场的嗜好。
难道真有什么要紧的话?
emmmm,这会,pick脑子里什么怪玩意都冒出来了……
女服务员见一个戴口罩的男生站在电梯前犹疑,主动上前询问:“请问是pick先生么?”
“是我。”
竟然已经提前安排好了。
“啊!那就请跟我上去餐厅吧,已经有人在等您了。”
两名女服务用卡刷过,电梯门才向两边滑开,pick走进去,两人随即也跟了进来,按下电梯里唯一一个99楼的按钮。
pick发现点特别的,开口问:“请问今晚是没有别的客人了么?”
女服务回头,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是的,pick先生,今晚,餐厅已经被包下来了。”
观景电梯开始上升,透过玻璃墙面,可以看到城市的霓虹在脚下被迅速拉远,服务生礼貌的笑容看起来竟然莫名神秘……
pick头皮发麻。
栗星耀不会是要求婚吧?
这太TM奇怪了。
pick伸手抚上脖颈的指环,感觉事情越来越不对劲。
眨眼间,电梯停稳。
他满腹狐疑地跟着服务员往餐厅里走。
先穿过一片安静的餐厅区域,全场空空荡荡,果然已经被包场了。又走上一架实木楼梯,最后到达楼顶的天台。
这是一栋300多米的高楼,站在楼顶,感觉离天空都那么近。
秋夜的凉风从高处灌下,响起哗啦的草叶摩挲声。pick踏上天台,脚下是厚软的深棕色花纹地毯。
数百平的天台被精心布置过,纯白的百合、马蹄莲以及各色玫瑰铺出一片花海,叶片阔大的龟背竹和春羽绿油油地衬在其间,高低错落的植物让人仿佛置身野外。
服务员只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花海间的小道,便转身下楼。
被植物遮挡,看不清后面的情况,pick沿着小道走过一个花艺拱门,前面的景象猝不及防地扑入视线。
一张铺着淡紫色丝绸桌布的欧式长桌上,晶莹剔透的高脚杯、高大的烛台、缤纷的插花,还有红酒瓶、蛋糕、食物……将桌子布置得美轮美奂,桌子最前方,坐着穿白西装的帅气男生。
一切都是那么浪漫、唯美。
pick平时还挺沉着冷静的。
但看清眼前景象的这一秒,他脸色都变了,脚步停在拱门前,脱口而出,“怎么是你!”